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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鳳棲桐 -【我的阿瑪是康熙】《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41 AM     標題: 鳳棲桐 -【我的阿瑪是康熙】《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6-8 11:52 PM 編輯

【書名】:我的阿瑪是康熙

【作者】:鳳棲桐

【內容簡介】:

    姐穿來的時候,太子還是個啥事不懂的小BABY

    姐穿來的時候,大阿哥還掛著屁簾滿屋亂轉

    姐穿來的時候,九龍奪嫡的另外七龍都還沒有出生

    姐穿來的時候,康熙是個正在為三藩之亂頭疼的憂鬱小青年

    姐看著他們一步步走來,努力發誓,絕對不讓九龍奪嫡再演,

    要打造大清朝最最和諧的數字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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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43 AM

第一卷 第一章 身邊是太子,床頭是皇上

    柳靜努力睜眼,卻怎麼都睜不開,就感覺四周黑漆漆一團,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莫不是陰曹地府?」柳靜苦中作樂,心裡琢磨著,這黑乎乎的,就是來個閻王老兒咱也看不到,那啥,怎麼那望鄉台,輪迴處的也看不著,孟婆那湯也聞不到味,這到底是啥地方?

    弄不明白,柳靜也就不想了,不是她神經大條,而是生活磨礪,把她搞的根本沒有時間去想東想西。

    打個呵欠,柳靜陷入沉沉睡鄉。

    夢中,看到自家小弟做了心臟移植手術,從此之後,可以跑可以跳,再也不需要為病痛擔心,而她和小弟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柳靜父母早亡,她比弟弟歲數大的多,早早的擔起了生活的重擔,可是,上天似乎對她特別的不公平,弟弟竟然檢查出了先天性的心臟病,這讓原本就貧困的姐弟倆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為了給弟弟治病,柳靜付出了很多,也是她聰明,腦子又靈活,大學裡成績就不錯,畢業之後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除去工作之外,柳靜又打了幾份工,沒白天沒黑夜的幹活,所掙的錢都存起來給弟弟治病,自己倒是過的困苦極了,沒買過漂亮衣服,也沒有吃過好吃的東西。

    就這麼的,柳靜存夠了錢,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運氣到了,竟然找到了合適移植的心臟,當柳靜說服那位死囚犯的時候,心情甭提多激動了,她以為,自此之後,不幸就會遠離她和小弟。

    結果,上天好像見不得她好,就在小弟做心臟移植手術成功的時候,她在去醫院的路上,被車給撞了,醒來之後,就到了這麼一個黑乎乎啥都見到的地方。

    睡了一覺之後,柳靜就忍不住琢磨著,小弟如果醒來之後,見不到她該怎麼辦?要是小弟知道她死了之後,會不會傷心難過?

    這麼想著,柳靜就忍不住想哭,小弟可是她從小養大的,和別人感情自是不一樣,想到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那個小傢伙,柳靜就心痛難當。

    就這麼想了哭,哭了睡,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柳靜就感覺到身旁似乎有什麼東西一樣,伸出手來摸了摸,好像是一個人形的東西,大小和她差不離,莫非,又是一個鬼魂?柳靜想著,再摸摸,可不是怎麼的,還真是個人呢,而且還是個光著身子,啥都沒穿的人。

    一摸到那人光著屁股,柳靜就是一陣鬱悶,再摸摸她自己,也是光著屁股,這奶奶的閻王老兒,到底有啥見不得人的嗜好?莫不是,喜歡看人光腚,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這可是違反人權,哦,不,違反鬼權的事情,她一定要抗議,嚴重抗議,地府也要有鬼權啊。

    反正也沒別的事情,柳靜又摸摸身邊的人,摸來摸去,摸到了某樣東西,嚇的柳靜趕緊撒手,奶奶的,身邊躺的竟然是個男的,你說你怎麼不吱一聲,姑奶奶摸了你半天都沒反應,倒是把人嚇了一大跳。

    柳靜正琢磨著怎麼把那個男的一腳踢開的時候,就感覺一陣壓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擠壓她似的。

    然後,柳靜就聽到一個老女人的聲音:「娘娘,用力,用力……」

    再之後,就聽到一個年輕女人在那哭喊著,這情景,似乎特別的熟悉啊……

    想到某件事情,柳靜更加鬱悶了,原來,她竟然投胎轉世了,這,似乎孟婆湯也沒喝啊,那啥望鄉台的地方也沒去,咋又輪迴了,閻王爺莫不是忘了她?

    再一想,柳靜啥都明白了,敢情她先前摸到的那是個胎兒啊,敢情,那是她一母同胞的兄弟啊。

    又是一陣擠壓,柳靜就感覺那個男嬰似乎想要往外走,這下子,小丫頭徹底急了,憑什麼啊,咱倆一樣大小,你要是先出去,以後咱不得叫你哥哥啊,咱怎麼說都是一個快三十歲的靈魂啊,怎麼也不能叫一個小屁孩哥哥吧,不行,還是咱先出吧,咱要當姐姐。

    想及此,說時遲那時快,柳靜伸手把男嬰一抓,使出吃奶的勁來就往外擠,一邊擠還一邊偷笑,呵呵,這次,小屁孩該叫姐了吧。

    柳靜努力偷笑,更加努力往外擠,那個男嬰似乎有點不服氣,緊跟著柳靜就要往外擠,柳靜伸出小腳,一腳把他踢開,然後,一個使勁,頭出來了。

    「娘娘,孩子露頭了,您再使使勁!」柳靜露出頭來,聲音聽的就更清楚了,聽到一個老女人在那叫著用力,她自己倒是先一用力,整個身體也滑出來了。

    「哎呀,孩子出來了。」也不知道是哪個,高興的大叫了一聲,緊接著,柳靜就感覺她被人倒著提了起來,一隻粗大的巴掌打在她的嫩嫩小屁股上,啪啪作響,疼的厲害。

    敢打姐屁股,你們等著瞧!柳靜想嚷,哪知道,一出口就是驚天動地的大哭,她這才省的她是個嬰兒的身份,就感覺特委屈啊,姐一個快三十的二十一世紀新新女性,就這麼又投胎轉世了,還是這麼一個小屁孩,姐容易嗎姐,姐委屈死了都。

    那個打柳靜的女人這時候倒是笑了:「這孩子哭勁倒挺大的,是個有出息的。」

    「孩子生了,趙嬤嬤,生了個男孩還是女孩?」這時候,屋外傳來一聲問。

    那個提著柳靜的女人趕緊把柳靜包了起來,緊接著,興沖沖的就出去了,把柳靜遞給一個人,小聲道:「回太皇太后,娘娘生了個公主,您瞧瞧,這模樣,長的還真俊呢。」

    「公主?」那個抱柳靜的人,一聽就是個女人,聽聲音是很老的,抱了柳靜一小下,就把柳靜又遞給趙嬤嬤了:「你好好照看著吧。」

    柳靜啥不知道啊,打了十來年的工,什麼沒見過,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太皇太后老太太是個重男輕女的,瞧不上她一個女兒家。

    哼,你瞧不上姐,姐還瞧不上你呢。

    柳靜舒服的躺在布包裡面,打個呵欠就想要睡覺,這麼一陣折騰,她還真累了呢。

    然而,柳靜還沒睡呢,就聽到屋裡又有聲音傳來,好些人紛亂的喊叫聲,柳靜就知道,她位弟弟要出生了,真是個臭小子啊,柳靜心裡想著,等長大了,看姐怎麼治你,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嬰兒的身體,還是因為心理作用,柳靜睡的特別的香甜,在沉沉睡香中被人推醒的時候,柳靜嚴重抗議,哇哇大哭著。

    然而,她才哭了沒兩聲,就聽到有人在抹眼淚,聲音哽咽的說道:「這孩子也有靈性啊,知道娘娘快不行了,這是在哭額娘呢。」

    柳靜馬上抓住了這句話,開始分析起來,娘娘,這就說明她這次投胎轉世,出生在帝王家,額娘?歷史上的朝代,也只有清朝才叫額娘呢,那麼,柳靜就在想,她這次是投胎到了大清朝,不過,就是不知道是哪個皇帝當政的時候。

    柳靜分析完了,就更加想哭了,話說,她對大清朝無愛啊,那什麼辮子男,還有除了皇帝,個個稱奴才,這怎麼都感覺特別的彆扭啊。

    就在柳靜眼裡淚汪汪的時候,就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這聲音充滿了磁性,聽起來很舒服呢。

    「把公主和小太子抱過來吧!」這就是那個男人講的話,柳靜努力睜開眼睛,想要看看這個男人是誰?當然,柳靜明白,宮裡的男人也就皇帝一個人,她想瞧瞧這個皇帝帥不帥,如果帥的話,說不定將來她也是個大美人呢。

    結果,柳靜睜開眼了,可是,人卻沒看到,她被人晃晃悠悠的抱到了一個床上,扭頭一瞧,面前一張大大的嬰兒臉,丫的,這就是那個臭弟弟了吧?

    看到新鮮出爐的小弟正香香的睡覺,柳靜心理很不平衡,為啥你可以睡覺,咱就被人弄醒,重男輕女也不是這個樣子滴呀。

    心理不平稀了,柳靜就開始大哭起來,心說,我哭,我哭,我哭醒你。

    然而,那個小弟神經似乎特別大條,根本就不理會柳靜,就在這個時候,柳靜被一雙溫柔的手抱起,她一抬頭,就看到一張如花嬌顏,雖然很蒼白,很虛弱無力,可怎麼看怎麼漂亮。

    「我的小公主,你莫再哭了!」那個漂亮人兒抱著她搖晃著,看起來,似乎是用了最大的力氣,就這樣,才抱了兩下,就再也抱不動了,柳靜又被人接了過去。

    這次抱她的,就是她特別想看的那個皇帝了,也可以說是她的阿瑪,柳靜努力,努力,再努力,終於看到天子真顏了。

    啊,柳靜差點驚叫出來,因為啥?她看到了滿臉的麻子坑,雖然說吧,這個皇帝長的不錯,很帥氣,不過,那滿臉的麻子坑破壞了整體的美感,看起來,好像有點恐怖哎。

    最讓柳靜吃驚的就是,她知道她投胎到哪個朝了,清朝的皇帝,臉上有麻子的可是只有一個啊,那就是康熙大帝了。

    這會兒,柳靜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個心情,她開始暈暈乎乎起來,連皇帝和她額娘的對話都沒有聽清楚。

    柳靜就在琢磨著,真是沒有想到啊,我的阿瑪竟然是康熙,那我額娘是哪個?又一想,剛才康熙說啥來著,說太子?太子?那我額娘就是歷史上有名的孝誠仁皇后了,這,有點不好接受啊。

    柳靜前世一個父母早亡,生活困頓的女子,一朝成為大清朝最尊貴的公主,頗有點翻身農奴把家當的感覺,而且,這身翻的也有點太大了,前世一個貧下中農,這一世一舉越過富農、地主等幾個台階,成了萬惡的統治者中的一員,柳靜都不知道她是悲是喜了。

    正當柳靜暗自琢磨的時候,一陣吵鬧聲把她給驚醒了,這時候,她已經被康熙給放到了床上,和那位太子弟弟並排躺著,卻聽得康熙痛呼:「芳兒,芳兒,你怎麼樣了?太醫呢,給朕叫太醫來……」

    「莫不是,這皇后出事了?」柳靜心裡驚呼,想想歷史上,孝誠仁皇后就是在生產之後死的,那……

    柳靜大哭啊!才翻了身,當家做主了,就沒了親娘,小白菜,心裡黃,三歲兩歲沒了娘啊,沒娘的孩子苦啊,要是以後有個後娘的話……再者說了,這是皇宮啊,沒有親娘護著,她到底能不能平安長大都是一個事呢。
   


第一卷 第二章 這個皇帝不好當

    有道是,上面一句話,下面跑斷腿,柳靜這個新鮮出爐的大清公主這一哭,整個屋裡可就亂了套,宮女們,奶嬤嬤們,抱著柳靜就開始哄啊。

    柳靜這會兒倒是越哭越發的來勁了,本來嘛,人家二十一世紀好好的女孩子,有為青年,就這麼一下子嗖的一聲,穿了三百年,現代的親朋好友全都見不著了,就這也就算了,來就來吧,來了之後,親娘還快沒了,這都是啥事啊?老天爺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啊。

    康熙這會兒哪顧得上小女兒哭啊,只是緊張赫捨裡皇后,一會兒的功夫,太醫來了又去,全都給赫捨裡下了病危通知單。

    康熙凶性大發,站起來,幾腳過去,幾個太醫被踹的喘不過氣來,倒在一旁也不敢言語。

    就康熙這一通脾氣發的,柳靜倒是安靜了,丫的,還沒見過皇帝發脾氣呢,看起來還真厲害呢,柳靜也明白了,赫捨裡皇后怕是不行了,她還是安生一點,不要再鬧騰了,要是再鬧的話,說不定這個康熙大帝一氣之下,把她給……

    想及此,柳靜機靈靈一個寒戰,停了哭聲,臉上帶著兩行淚,睜著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康熙,她想說點啥話討好康熙一下吧,可惜因為嬰兒聲帶發育不完全,想說也說不出來,只好伸著小手,吱吱呀呀的發著聲音,意思是想要康熙抱。

    康熙這會兒也沒了脾氣,看到女兒這副樣子,伸手接了過來,坐到赫捨裡床前,溫柔的說道:「芳兒,你放心,朕一定不會讓你有事,咱們一家一定會……」

    說著話,康熙見到赫捨裡臉上灰敗的樣子,不由的心中難過,有點說不下去了。

    赫捨裡倒也看得開,看了看康熙懷裡的柳靜,再看看床上躺著的小太子,笑了起來:「皇上,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皇上莫傷心,芳兒能夠和皇上相扶走過這一段路,又能為皇上生兒育女,芳兒已經很滿足了,芳兒想求皇上一件事。」

    「什麼事?」柳靜就感覺康熙身子一震,緊聲詢問。

    「芳兒知道自己的身體,怕是不好了,太醫們也盡了力,還望皇上不要為難太醫們,芳兒即使去了,心裡也是清靜的。」赫捨裡臉上帶著笑,一臉幸福的樣子。

    這話聽的柳靜都想要翹大拇指了,丫的,這個便宜老娘實在太聰明了,臨死都想替自家孩子做點事啊,她這一句話不要緊,可不是救了滿宮的太醫嗎,有那感恩戴德的,將來在她死後,還不得把這份感激之心留給柳靜這個公主和太子啊。

    宮中孩子夭折的多,也不是孩子嬌貴啥的,關鍵是人心,赫捨裡肯定也明白,才會這樣安排的,有太醫們保著,孩子生存的幾率就大了好些啊。

    還有,赫捨裡這話,也是給康熙留念想呢,讓康熙並滿宮的妃子們也看看她赫捨裡是多大度的一個人,是多賢惠的一個皇后。

    果然,赫捨裡這話一出口,康熙眼圈就紅了:「好,朕答應你!」

    這時候赫捨裡臉上形容更加不好看,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只是眼巴巴的看著康熙,又看看她的兒女,康熙會意立馬召了大臣前來,又有孝莊太后坐陣,當著眾人的面,立了才出生的小人兒是太子,立完太子,又抱過和靜,康熙大聲道:「今有赫捨裡產女,上承……特立此女為固倫天瑞公主,望為我大清帶來祥瑞。」

    太子立了,公主也立了,早有滿宮的人跪下恭賀:「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柳靜有點蒙頭了,這就是固倫公主了?

    再看看她那小身板,柳靜有點欲哭無淚,額的親娘唉,您老這不是把咱立成靶子了嗎,人家清朝公主都是出嫁的時候才冊封,您這讓一個小人做固倫公主,還那麼一個名字,天瑞,可不得讓眾公主都得羨慕嫉妒恨啊,咱以後甭想過好日子了。

    這個親娘也是聰明一世,臨死糊塗一回啊。

    柳靜感慨著,那邊,她那親娘,赫捨裡已經沒了旺性,早大喘著氣,留戀的望著康熙,還有這一對小兒女,另外,孝莊坐在床邊,不捨的看著赫捨裡,也不知道赫捨裡和孝莊說了什麼,孝莊只是點頭,眼裡也是老淚縱橫啊。

    柳靜就覺得吧,孝莊這淚其實不是在哭赫捨裡,是在哭大清國運呢,這三藩之亂之時,好好的一個皇后就沒了,說起來,怎麼都不祥啊。

    終於,赫捨裡嚥下了最後一口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心靈感應還是骨肉親情,那本來一直睡的好好的小太子這會兒終於睜眼了,一睜眼就是驚天動地的哭聲。

    柳靜一聽太子哭了,也趕緊大哭起來,她這個小人也怕啊,知道康熙心眼小,喜歡算後帳,她得表現的好一點,太子哭了,她也得哭,不然,不定什麼時候康熙對她有了意見,得拿這事出來說事。

    指不定,她萬一有啥做的不好的,康熙得說她是大不孝,親娘沒了,和她一日出生的太子都知道哭,她卻不哭,這不是親情淡薄是啥?

    柳靜一邊哭,一邊感慨命不好啊,偏偏生在帝王家,這以後的日子,怕是苦了。

    這兩個孩子一哭,康熙心裡一酸,跌坐在一旁,也不言不語,不哭不動,就跟個泥胎木人似的,孝莊老太太一看皇帝這副模樣,知道他心裡難受,就讓人把兩個孩子抱出去,讓康熙自己靜上一靜。

    說來也奇怪,一出了坤寧宮,太子就不哭了,柳靜一見太子不哭,她也立馬住了聲,這頭才沒了聲響,那頭就立馬陷入昏睡,真是利落的很啊。

    當然,陷入昏睡的是柳靜,她一個小孩子家家的,能撐著這麼長時間見識一下大清賢後的風範已經很不容易了,這會兒身體早累到不行了,當然得趕緊睡覺補充一下體力。

    柳靜這一覺睡的香甜,等她醒了的時候,卻發現身處一個奇怪的地方,躺在一張大床上,周邊都是明黃的帳幔,再看看身旁,那位太子弟弟正睡的香甜,柳靜思量著,這裡莫不是乾清宮?她那個皇帝老爹去了哪裡?

    「公主醒了,公主醒了……」一連串的聲音響起,柳靜這才發現,她身邊圍了好些個人,可能是康熙指了來照顧她的宮女啥的吧,反正也看不太清楚,索性也就不管了。

    緊接著,腳步聲傳來,沒過一會兒,柳靜就被一個人抱了起來,睜眼一看,原來是康熙。

    沒了娘,柳靜小心眼裡也知道,她今後得緊抱康熙的大腿了,這就是她的衣食父母,沒辦法,得趕緊討好啊,於是,這丫頭小心的綻放了一個無齒的笑容,很燦爛滴!

    康熙本來黑黑的一張臉在看到柳靜微笑的時候,一下子就陰轉晴了,一手抱著柳靜坐下,一手揮了一下:「你們都下去吧……」

    悄沒聲息的,屋子裡的人全退了下去,就只剩下皇帝一隻,醒來的公主一隻,還有沉睡的太子一隻。

    「天瑞!」康熙伸手摸摸柳靜嫩嫩臉龐,定定的看著她:「你額娘走了,留下咱們父女三個……」

    天上下雨了,柳靜,哦不,以後咱得稱天瑞了,天瑞睜眼左右瞧了瞧,發現是康熙哭了,頓時那個心驚膽戰啊,天瑞可是看過康熙帝國滴,上面的歌詞也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什麼「大男人不好做,再辛苦也不說,躺下自己把憂傷撫摸」。

    可是,為啥康熙這個千古一帝竟然給哭了呢?天瑞想不明白啊,大概是父女天性吧,反正天瑞看到康熙哭,她也忍不住想哭了。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天瑞想給康熙唱上一曲,勸勸他,可是嬰兒的聲帶發育不完全,咿咿呀呀的聲音大概也只有火星人才能聽懂吧。

    「天瑞在和朕說話嗎?」那啥,康熙已經變成火星人了。

    天瑞費力的點頭,這一動,差點沒把脖子給折斷,心裡咒罵著,這該死的嬰兒身體,怎麼這麼脆弱。

    「竟然是真的!」康熙眼前一亮,喜上眉梢:「我們天瑞真是聰明啊,哈哈,真真是大清的祥瑞。」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傳來一個尖利的聲音,一聽就是太監啦:「皇上,皇上,六百里加急,浙江平陽兵變……」

    本來神色已經變好的康熙,臉一下子又拉了下來,倒是讓天瑞嚇了一大跳,康熙本來就是長臉,這下子,變成那啥臉了,那話不好說,天瑞看在康熙現在是她便宜老爹的份上,也就不說了,大家大概也都懂的。

    輕輕放好天瑞,康熙騰的站起身來,大聲道:「來人!」

    很快,人群如潮水般進來,就聽康熙在一邊吩咐:「照顧好公主和太子,要是出一點事,朕誅你們九族。」

    說完了話,康熙大步離去,就剩下目瞪口呆的天瑞,這話威脅的,誅九族啊,再看看嚇的面無人色的一屋子人,天瑞心想,這樣也好,起碼這些人不敢不盡心照顧她。

    身為嬰兒,天瑞很明白,這個時期是很特殊的,稍微一有不慎,她的小命就得玩完啊。

    打個呵欠,天瑞在閉上眼睛睡覺之前就在想了,都說當皇帝風光,看康熙的樣子,這個皇帝也不好當嘛,剛死了老婆,心裡難受的要命,還得工作,話說,那工作是那麼容易的嗎,現在可正是三藩叛亂啊,各地不是反叛就是兵變,難啊難……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44 AM

第一卷 第三章 一顆七彩石,一片五色土

    天瑞睡的迷迷糊糊,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動,嗖的一下子,進了一個灰濛濛的所在。

    睜開眼睛,天瑞嚇了一大跳,就發現四周圍全都是霧氣,灰乎乎很濃稠的霧。

    媽呀,這是什麼地方?莫非是宮裡的冤魂在作怪?天瑞給嚇壞了,差點沒哭出來,本來嘛,天瑞的神經很強悍的,從現代來到大清,這種狗血的事情她都接受了,還會理智的分析利弊,可是,再強悍的神經也不可能無休無止的接受以前完全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啊。

    「嗚嗚,老天爺,耍人很好玩嘛?」天瑞抬頭望天,當然,這裡是沒有天滴,就只有霧,心裡在流淚啊。

    就在天瑞怎麼都琢磨不明白這是啥地方的時候,那些霧氣慢慢散開,七彩光芒從散開的霧氣中散發出來,刺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天瑞閉眼,覺得這地方太諱異了,也不敢看那結七彩光芒,只是心裡琢磨著該怎麼出去。

    莫不是隨身空間?天瑞也是看過網文的,現在網上流行隨身流,她也是知道的,就想著吧,別人穿越老天送這送那的,咱穿越,也不能太過摳門了吧,大概,可能這是老天爺送的一個隨身空間吧。

    想到這裡,天瑞呵呵笑了起來,真的真的很想抱著老天爺那個老頭子狠狠的親上一口,大聲的說聲謝謝。

    隨身空間唉,多好的東西啊,簡直就是出門旅行或者居家過日子的首先必備良品。

    不知道能不能種田?天瑞摸著下巴琢磨起來了,如果要是能種田的話,得種點什麼玩意才好呢?還有啊,這空間的面積有多大,如果太小的話,總覺得不過癮。

    那啥,天瑞啊,隨身空間是那麼好得的嗎?人家想死想活的都不見得能碰上,你一穿越就得了來,不管大小,都應該高興到暴,怎麼還得寸進尺,想要大的呢?

    想了一會兒隨身空間,天瑞又開始傷心沮喪起來,心裡話,這老天爺也忒不地道了,如果真是覺得和她投脾氣,想送她好東西的話,在現代的時候幹嘛不送,偏把她搞來古代再送。

    如果在現代的時候能有一個隨身空間該多好啊,弟弟的病也能早點好,他們姐弟倆也能早點過上好日子,想想現在也不知道怎樣的弟弟,天瑞這心裡,就揪的緊緊的,真的很想哭啊。

    「老天爺,咱倆打個商量好不?」用著嬰兒語,天瑞開始嘮叨起來:「您看啊,我也不是那多聰明伶俐的人,來了古代,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去,咱商量一下,您把這隨身空間給收了,就把咱當個屁,給放回現代吧,好不?」

    可是,話是說完了,老天爺這會兒似乎是耳朵聾了,根本沒聽到,當然也沒有回應了。

    天瑞就在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地方飄著,過了好一會兒,見老天爺根本不理她,只好小聲的說道:「好嘛,咱知道您老人家很忙,事情多的很,咱也不求現在把咱放回去,就求您老人家有時間的話,千萬不要把咱給忘了啊。」

    說著話,天瑞感覺那七彩光芒淡了很多,趕緊睜開眼睛去看。

    這一看,她倒是嚇了一大跳。

    就見遠遠的地方,有一塊很大的石頭,這塊石頭出奇的大,以天瑞嬰兒的身體來算,這塊石頭應該是她的百倍以上。

    石頭大還不要緊,像這樣的大石,天底下多的是,並不稀奇,可關鍵是,那石頭是七彩的,就和彩虹一樣,漂亮的緊啊。

    七彩石啊,看著那漂亮的惹眼的石頭,天瑞不由的掉下口水來,丫丫的,這玩意太漂亮了,她一輩子都沒看到過這麼漂亮的石頭呢。

    要是離近點看看就好了,天瑞想著,可哪料到她才一想,身體就嗖的一下子,飄到了七彩石上方,到了石頭上方,就看得更清楚了,這石頭的顏色真真的純正啊,紅的地方是血紅,綠的地方是碧綠,黃的地方是滿黃……各種顏色相間,看起來很是協調,並且,其間沒有一點的雜色,很是透亮。

    要是把這塊石頭給弄出去給賣掉,也不知道能賣多少錢,天瑞這個財迷開始琢磨起了這事。

    她才想著該怎麼把石頭給弄出去,人家石頭似乎有靈性,知道她想啥了,沖天一道光芒打在天瑞的身上,她一個小嬰兒,小BABY,立馬身上一疼,腦子一空,得,石頭生氣了!

    「哇!」這石頭是活的唉!天瑞看著那漂亮又有靈性的石頭,喜的兩眼直冒紅心,天知道啊,有這麼一塊有靈性的石頭是多麼逆天的一件事情。

    研究完了石頭,天瑞就發現,好像霧氣還沒有散盡,這會兒還在慢慢的消散,索性就飄在上方,使勁的睜眼瞧著,很是認真的祈禱,再有幾塊石頭就發財了。

    可惜的是,上天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祈禱,等霧氣散盡的時候,天瑞發現,底下並沒有石頭啥的,只是一塊土地,土地也就算了,還是一塊五色土地。

    五色土唉!這樣的土地能不能種莊稼?天瑞摸著下巴,兩眼閃著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滿眼都是五色土。

    一個念頭起來,天瑞直接落到五色土上面,費力的伸手,抓起一把黑色土來,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淡淡的一絲清香,很好聞,那香味順著鼻翼,鑽進鼻子深處,然後,讓腦子一空,整個腦海立馬變得清明起來,天瑞的人也精神了不少。

    這土竟然可以提神?天瑞笑了起來,發達了,發達了,這土弄出去論斤賣,肯定能賣到富可敵國。

    把黑色土放下,天瑞又飄了起來,飄到紅色土上面,小手抓了一把,聞了聞,沒有一點味道,也不知道有什麼作用,接著,黃色土、藍色土、還有白色土都聞了,都沒有味道,天瑞一下子變的極失望,本想著那麼多種土,應該都有作用吧,誰知道,弄了半天,累死累活,竟然全都是沒用的東西。

    拍掉手裡的最後一把土,天瑞失望的眨眨眼睛,看看天空,天上還是灰濛濛一片,也不知道等霧氣完全散盡的時候,天空會呈現出什麼模樣來。
   


第一卷 第四章 第一次抗爭

    天瑞再次醒來的時候,差點沒羞死,因為,她拉屎了。

    其實,但凡是生養過孩子的都知道,新生兒在出生後的一段時間內是需要排便的,把胎裡帶的髒東西都排出來,要是總不排便,是會讓人擔心的。

    而天瑞很快排出大便來,是健康的表現,不過,她自己是不知道的,她前生三十來年一直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小財迷,哪裡知道這些啊。

    所以,天瑞現在很窘迫啦,那啥,她再怎麼說都是大人的靈魂,遇到這種事情,羞的臉都紅了,真想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要不要叫人?天瑞心裡琢磨著,要叫人過來,看到這個樣子,她怎麼還有臉啊,可是要不叫人,那東西得怎麼處理?難道要讓她在那堆東西上面睡覺嗎?

    話說,天瑞急的不行,咱們的小太子實在是太可愛了,急天瑞之所急,想天瑞之所想,立馬哇哇大哭起來,天瑞一看,得,小弟給她做出決定了,既然這位都不怕,咱還怕啥,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那啥,扯太遠了,這會兒,天瑞也開始跟著小太子哭了起來。

    「太子,公主……」很快,圍過來一群的人,有幾個年輕的婦人,穿著利落,頭髮梳的紋絲不亂,看那樣子,長的也不錯,應該是天瑞和太子的奶嬤嬤,幾個婦人身後跟著一群的小宮女,一個個的都臉上帶著焦急。

    一個一身素服,容長臉的嬤嬤抱起太子來搖了搖,嘴裡哼著曲,太子很不給人家面子,還在號啕大哭。另一位同樣一身素服,圓臉大眼的嬤嬤抱起天瑞來,摸了摸天瑞屁股底下,立馬大聲道:「小公主該換尿布了。」

    而抱太子的那位嬤嬤也想到了這一點,趕緊把太子放到床上,利落的解開包裹太子的襁褓,抬起太子的小屁屁一瞧,頓時樂了:「小太子怕是一會兒要餓了吧。」

    抱天瑞的嬤嬤同樣的動作,給天瑞換了乾淨尿布和襁褓,不過,在抱的時候,嬤嬤和天瑞之間開始發生了強烈之極的爭執。

    那啥,天瑞也不明白為啥古代的女人包小孩子的時候非要把小嬰兒的腿和胳膊都捆起來,讓孩子躺在直挺挺的一根棍,反正別的孩子怎麼樣天瑞不知道,她就受不得,這可是五月天呢,又是皇宮裡邊,天氣早就已經熱了,再包的那樣厚,把腿腳一綁,天啊,她非得給熱死不可,熱不死,也得長一身的痱子。

    所以,在嬤嬤拿繩子隔著薄被綁天瑞的腿時,天瑞兩隻小胖腿蹬的那個帶勁啊,使出吃奶的勁來猛的踢嬤嬤,兩隻小短胳膊也劃拉著,就是不讓嬤嬤如意。

    可能是雙胞胎有心靈感應吧,天瑞這麼一鬧騰,那邊小太子也安靜不下來了,又哭又鬧,讓嬤嬤拿他沒辦法。

    「哎呀,奴婢的小公主啊,您行行好吧,要弄不好,一會兒該凍著您了,奴婢就是有八條命,也不夠賠的。」嬤嬤急壞了,滿頭滿腦的汗啊。

    這可不是行好不行好的問題,天瑞心裡清楚著呢,為了自己不受委屈,她怎麼都得堅持到底。

    不過,這會兒天瑞是想明白了,可能是古代人都沒有科學的育兒經吧,認為小嬰兒如果不把腿和胳膊綁直了,長大後會長成羅圈腿啥的,所以,不管天氣熱不熱,她們都堅定不移的要拿繩子把孩子給捆起來。

    咱就不信了,不綁難道腿還真長不直,天瑞較了真,哭了起來,沒一會兒功夫,哭了一身的汗,幾個嬤嬤輪流搖晃都不頂用。

    她這一哭,太子哭的更慘,小傢伙一邊哭一邊打嗝,漲的臉都紅了,看起來,好委屈的樣子。

    「這是怎麼的?你們是怎麼伺侯主子的?」腳步聲傳來,接著就是厲聲呵斥,壞了,康熙來了。

    「奴婢給萬歲爺請安!」一屋子的人全跪了下來。

    接著,天瑞就感覺她被人抱了去,停了哭聲,睜眼一看,就見康熙正看著她呢,臉上似乎是帶著怒意:「主子哭成這樣,這麼多人竟然伺侯不下?要你們這群奴才何用?」康熙厲聲責罵那一屋子的嬤嬤宮女。

    「奴婢該死……」那啥,雖然嬤嬤們很委屈,可是,在康熙面前,還是不敢分辨的,老實的認錯。

    康熙坐在床邊,一手抱著天瑞,一手抱著太子,看看兒子,再看看女兒,又想到自家才死不久的老婆,心裡還真不是個滋味。

    就這麼,過了好長時間,康熙似乎是忘了還跪著滿地的人呢,只是呆呆的看著天瑞和太子,整個人,就跟泥塑的一樣。

    天瑞不敢哭,她可是怕的很吶,都說伴君如伴虎,更說君心難測,誰知道,她再哭的話,康熙會不會……打她屁股。

    天瑞大氣都不敢喘,太子倒是活潑了起來,伸出小胖手,一手就撓在康熙臉上了,嬰兒的小尖指甲差點沒在康熙臉上撓出血印子來。

    康熙愛子心切,根本不去計較這個,只是醒過神來,樂呵呵的瞧著太子:「呵呵,我們小保成還真有力氣呢,將來怕是要挽弓射虎的巴圖魯吧!」

    「鬼才當巴圖魯呢!」天瑞打個呵欠,心裡腹誹著:「巴圖魯有什麼好的,不過就是莽夫,咱的弟弟可是太子,將來是要當皇帝的,那得文武全才,又……」

    幻想著自家太子弟弟長大之後相貌英俊的迷死人,又通文曉武,不知道有多能幹,天瑞不由的癡了,過了一會兒,才暗道可惜,可惜啊,是她的弟弟,長大之後,再是個大帥哥,那也是下不去手滴。

    「好了,你們都起來吧!」康熙感覺對那些奴才威壓夠了,低聲說了一句。

    幾個嬤嬤嗑頭謝了恩,在起來的時候,差點沒摔倒,站起來後,走路也有點一瘸一拐的,看起來,似乎是把腿給跪麻了。

    康熙把天瑞交給那個圓臉嬤嬤,看著圓臉嬤嬤給天瑞又抱了一套襁褓,拿著繩子捆天瑞。

    這次,有康熙瞧著,天瑞哭的更大力了,為了爭取自己的福利,她哭起來,還真是不遺餘力,把康熙都嚇了一跳,從來沒有見過哭的這麼淒厲的孩子呢。

    等到嬤嬤把繩子拿開,要抱她的時候,天瑞卻不哭了,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四處亂瞧。

    然後,瞧見繩子,再繼續哭,拿開繩子,哭聲停住……

    終於,所有人都理解了她的意思,那啥,人家是不願意被綁著啊!

    康熙明白了之後,開始哈哈大笑起來,大聲道:「好,天瑞不愧是朕之女,小小年紀便有主意,好好……」

    康熙現在滿心的都是太子和天瑞,對這兩個小傢伙疼寵著呢,那真是怎麼瞧都好,怎麼看怎麼可愛。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44 AM

第一卷 第五章 激烈爭吵

    終於不用被綁著了,天瑞大鬆了一口氣,換好了小被子之後,小丫頭被康熙抱著親了兩口,這才樂呵呵的把她放下,隨即又抱起太子來親了兩口,笑道:「保成啊,可要好好的長……」

    天瑞感覺很奇怪,太子不是叫胤礽嗎,怎麼又叫保成了?想不明白,天瑞也不再去想了,打個呵欠,吸了兩口奶就又睡著了。

    這次夢中,天瑞高興了許多,她夢到爸爸媽媽沒有死,帶著她和弟弟一塊玩,一家人別提多高興了,看到爸爸抱著弟弟往前邊跑,她就在後邊追,越追,似乎是離的越遠,而後面的媽媽也慢慢變沒了,天瑞又害怕又傷心,大叫著:「爸爸,媽媽,小弟,不要丟下我,不要,你們去哪裡,我也跟著去……」

    一邊喊,天瑞的手腳還拚命掙扎著,淚水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她卻不知道,因為她這一番動作,倒是免卻了一場無妄之災。

    康熙見一對兒女都睡熟了,讓人把兩個小嬰兒放到床上,自己則坐在床邊看著,看到天瑞和保成那肖似赫捨裡的容顏,康熙止不住又是一陣悲傷。

    「皇上,太皇太后過來了……」梁九功躬著身子,在康熙耳邊小聲的提醒。

    康熙這才醒過神來,拍了拍似乎睡的不太安穩的保成,帶著梁九功出門迎接孝莊。

    「老祖宗,您老人家有什麼事,叫孫兒過去吩咐一聲便是,怎的勞累老祖宗親自過來。」見孝莊只帶著蘇麻和零星幾個宮女過來,沒有一點招搖,康熙趕緊上前去扶孝莊。

    此時的孝莊並不顯老,整個人看起來還是個中年婦女的模樣,她扶了康熙的手,歎了口氣:「玄燁啊,哀家不放心你啊……」

    說著話,康熙扶孝莊進屋,看到床上躺著睡的正香甜的一對小嬰兒,孝莊笑了笑,擺了擺手:「蘇麻,你帶著他們都下去吧,哀家有話要和皇上講。」

    很快,蘇麻和梁九功帶著一屋子的人走個沒影,孝莊這會兒則坐在一張紅木椅子上,看著保成和天瑞,向康熙問道:「玄燁,哀家想了半天,覺得你政務繁忙,現在南邊又到處打仗,你處理政務軍務,是極勞累的,保成和天瑞,不能再在乾清宮呆著了,讓兩個孩子遷出來吧,有哀家照看著,怎麼都不會讓人怠慢的。」

    孝莊話才一講完,康熙這心裡就是咯登一下子,極為不耐的看了孝莊一眼,眉頭都緊皺了起來。

    「怎麼?」孝莊本來想著她這話一出口,康熙肯定願意把兩個孩子給她養,卻沒想到康熙似乎是很不願意的樣子,這麼一來,孝莊也有點不高興起來:「玄燁是不願意嗎?」

    這語氣,頗有點逼迫康熙的意思了。

    康熙什麼人,八歲登基,十四歲智擒鰲拜,又力撤三藩,這主就是一極強硬的貨,寧折不彎的性子,孝莊這麼一弄,反倒讓康熙心裡厭煩起來:「老祖宗,保成和天瑞都是芳兒給朕留下的骨血,保成又是太子,朕是不會交由別人撫養的,朕雖然政務繁忙,可養兩個孩子,還是做得來的。」

    孝莊變了臉,說實在話,孝莊也是一個極為剛強的人,和康熙的性子很相像,不然,也不會和親生兒子順治弄成那個樣子了。

    「玄燁!」孝莊瞇了瞇眼睛:「你便是哀家撫養長大的,哀家教導你不盡心嗎?怎麼把兩個孩子交給哀家,你倒是不願意了?」

    這話頭,已經開始用情分壓康熙了。

    康熙那微微上挑的丹鳳眼睜的大了幾分,看了孝莊一眼,自顧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老祖宗已經頗上歲數了,平日裡該當靜養的,保成和天瑞太過年幼,不敢讓老祖宗操心,朕可不想做不孝之人。」

    朕?先前康熙還一直自稱孫兒,可現在自稱朕,說明康熙已經完全生氣了,孝莊怎麼說都算是撫養康熙長大的人,對於他的脾氣還是瞭解的,見他這個樣子,心裡倒有了幾分退意。

    「即是如此,那哀家也不再多說了,保成由你撫養,天瑞一個女孩子,還是該交由哀家的吧!」孝莊戴著長長甲套的手指扣在桌子上,狠命的抓著桌沿,臉上卻是一臉的慈愛。

    康熙沉默了,他不想和孝莊把關係鬧的太僵了,雖然不願意把女兒交給孝莊養育,可是,看孝莊的語氣作派,大有不交出一個孩子來就不罷休的樣子,康熙無奈,站起來,走到床前,伸手抱起天瑞來,才想要把天瑞交給孝莊,這個時候,天瑞卻大哭起來,眼淚一串串往下掉,小丫頭手腳並用,揮舞的那叫一個快啊,並且,嘴裡還哼哼呀呀的叫著,光聽聲音,就讓人感覺很是哀痛。

    一下子,這哭聲刺到了康熙心裡,對於天瑞,康熙是極疼愛的,不光是因為他先前的兒子女兒大多都夭折的原因,最重要的就是,這個孩子是赫捨裡皇后的女兒,康熙正經八百的嫡女,而且,還是唯一的嫡女,所以,見天瑞哭的這樣痛,康熙私心裡以為是父女連心,孩子是因為不願意離開他,所以才這樣的。

    於是,康熙痛下決心,這兩個孩子他是不會交給任何人的,一定要由他自己親手養大。

    「天瑞,不哭了,阿瑪養你,不會把你交給任何人的。」康熙小聲的哄著天瑞,一隻手還在她背後拍撫著,這任何人裡邊,當然也包括了孝莊太后了。

    屋子裡是很安靜的,只聽到小公主哀哀哭聲,還有康熙哄勸的聲音,孝莊聽了,臉色越發的不好,才想要說些小孩子知道什麼之類的話,卻哪料到,康熙這麼一哄,這麼一說,天瑞竟然不哭了,小丫頭臉上帶著兩行淚,又睡過去了。

    孝莊氣的臉都青了,這種時候,她再也講不出要讓天瑞跟她的話了,孩子都哭成這樣了,再抱走的話,就是做為長輩的不慈了。

    冷哼了一聲,孝莊起身就走,康熙在後邊抱著天瑞,沉聲道:「恭送太皇太后。」
   


第一卷 第六章 粉嫩包子大阿哥

    舊的一天過去,又是新的一天到來,天瑞睜開兩隻大眼睛,大大的打個呵欠,伸出小胖手在空中揮舞了一回,被嬤嬤們抱起,換了尿布片,又吃了奶,等到躺在床上的時候,早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了。

    這時候,康熙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應該是去赫捨裡皇后的靈堂了吧,昨天一夜,天瑞打起精神聽來了一些消息,據說是,赫捨裡皇后去世,康熙一直在罷朝,表現的是一副情深不悔的樣子,天瑞也不知道康熙心裡到底是咋想的,要真是很愛赫捨裡的話,那**這些女人們又算什麼,要是不愛她的話,做出這麼一副樣子給哪個瞧的?

    帝王的心思真難猜啊,最後,天瑞總結出這麼一句話來。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兩個嬤嬤和一個宮女守在天瑞床前,別的奴才應該都在幹活吧,反正天瑞聽不到一點聲音。

    正當天瑞無聊的想繼續大睡的時候,就聽那位圓臉的於嬤嬤小聲道:「李嬤嬤,昨天太皇太后過來,要抱走天瑞小公主,後來,還是小公主自己又哭又鬧的,才打消了太皇太后的念頭。」

    「噓,我說老姐姐,你不要命了,這些話是咱們這些當奴才的能說的嗎?」李嬤嬤是那位容長臉的嬤嬤,穿著一襲月白色長袍,一臉緊張的提醒於嬤嬤。

    天瑞聽出一點意思來,心裡琢磨著,她昨天睡著了,竟然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以康熙對孝莊純孝的程度看,應該不會反對她被孝莊抱走的吧?

    這麼一來,天瑞感覺,她會很悲慘的,不要問為什麼,也許是小嬰兒的直覺吧,她總感覺孝莊對她很不懷好意,反正就覺得,如果跟著孝莊長大,是一件很悲慘的事情,她的人生會變得很灰暗。

    因此,事關自身,天瑞心裡那個急啊,就想再聽聽那兩個嬤嬤是怎麼說的。

    那位於嬤嬤聽了提醒,扭頭看看四周,再瞧瞧身後站著的小宮女,笑了笑:「李姐姐,這有什麼啊,這屋裡就咱們三個人,誰還沒事找事的,把這些話瞎傳啊!」

    那個小宮女似乎是個很喜歡八卦的人,一屁股坐到於嬤嬤旁邊,拿著扇子輕輕的替天瑞扇著風,嘴裡卻道:「你們都沒聽著,我站在外邊聽的清清楚楚,為了天瑞公主,皇上和太皇太后都吵起來了,嚇人的緊呢!」

    不會吧?天瑞心裡一驚,康熙竟然為了她和太皇太后爭吵,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她有那麼重要嗎?

    「這事啊,我倒是知道一點,太皇太后早就和才過世的皇后娘娘有了隔膜,一直抬著昭貴妃壓制皇后娘娘呢,還為了那個曾經過世的慧妃,很給了皇后娘娘些沒臉……」

    於嬤嬤一席話,讓天瑞震驚莫名,天啊,天啊,她都聽到什麼了?孝莊竟然是這麼一個人,皇后的日子竟然這樣不好過,還有,什麼慧妃?已經過世的慧妃,慧妃不是大阿哥的生母嗎?怎麼會過世?這都是怎麼一回子事?

    天瑞一腦子亂啊,搞不清楚明白,又聽那兩個嬤嬤說起了沒營養的話,什麼誰家的小子有出息,哪家的閨女長的俊,還有哪戶人家沒規矩之類的,聽的天瑞直翻白眼,心道,你們倒是說些正經的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子事,孝莊為啥和咱額娘搞不對付,什麼慧妃的事情是怎麼回事?昭貴妃又是哪一個?

    就在天瑞氣的揮了揮小拳頭表示抗議,才想哭上兩聲,急急這兩個嬤嬤的時候,就聽到外邊一陣呼聲:「給大阿哥請安……」

    那啥,緊接著,就聽到一片腳步聲,門簾一挑,一個小小的粉嫩正太艱難的邁過門檻,走了進來,小正太身後還跟著好幾個嬤嬤宮女呢。

    天瑞扭頭仔細看過去,這個粉嫩正太大概就是兩三歲的樣子,個子並不高,一張臉胖乎乎粉嘟嘟的,長的更是濃眉大眼,看起來虎頭虎腦的,可愛極了,這小正太和康熙長的並不像,康熙那臉除卻麻子外倒還不錯,細眉細眼的,有一種很古典的味道,這個小正太倒是很虎氣,這麼一看,就能看出長大之後,一定是那種硬朗型的帥鍋。

    等小正太走近了,天瑞差點沒噴笑出來,當然,如果嬰兒會噴笑的話。

    這位大阿哥小正太還穿著開襠褲,走起路來兩腿生風,中間那隻小鳥很明顯的露了出來。

    讓天瑞覺得可樂的是,她竟然看到了大阿哥遛鳥的場面,啊啊,真是……太讓人興奮了,如果現在有紙筆的話,天瑞肯定會急的畫下來,如果能帶到現代的話,告訴那些數字迷們,肯定不會有人相信的。

    就在天瑞胡思亂想的時候,大阿哥已經走了過來,站在床邊很認真的看著天瑞,眼睛一眨不眨,過了好一會兒,才指著天瑞問旁邊的於嬤嬤:「嬤嬤,這就是妹妹了嗎?好醜啊,看那眼睛,好小,保清的眼睛多大啊,妹妹眼睛怎麼那麼小,小豆子似的,怕是什麼都看不見吧,好可憐啊!」

    呀!天瑞氣急了,揮舞著拳頭,心道,你才小眼睛呢,你們全家眼睛都是小豆子,她完全忘了,全家裡邊,當然也包括她自己了。

    大阿哥看天瑞揮拳,倒是有了興趣,又走近了幾步,伸出小胖指頭來,在天瑞的小臉蛋上戳了戳,感覺粉嫩嫩,軟乎乎的,手感還不錯,再戳戳,又戳戳,玩的不亦樂乎。

    奶奶的,快把手拿開,好疼啊,姐不是讓你戳的,天瑞被大阿哥戳的小臉蛋生疼,氣的伸出小手來,一把抓住大阿哥的手,就想往嘴邊放,最起碼也要用那沒有長出牙齒的牙床咬上他一口,咬不下一塊肉來,也得讓他疼上一疼。

    「呵呵,妹妹好好玩,還會抓人……」天瑞,乃的手勁太小了,人家大阿哥當搔癢了呢。

    天瑞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丫丫的,還是太小了啊,做啥都不行,還被人嘲笑,啥時候才能長大啊。

    大阿哥感覺天瑞很好玩,又會伸手抓他,又會伸小腳踢他,而且臉上表情那麼豐富,看的大阿哥一顆小小的紅心都軟乎乎的,和天瑞玩起來就更加輕手輕腳起來了。

    小破孩,走開,姐不想和你玩啦,天瑞被大阿哥弄的極不舒服,忍不住掉下金豆子來,倒弄的大阿哥更樂了些:「哎呀,妹妹還會哭哦,真好玩……」

    天瑞這個無語啊,張開嘴巴,剛想嚎啕大哭,就聽到李嬤嬤在旁邊溫言道:「大阿哥,公主該換尿布了,還請大阿哥……」

    結果,這位大阿哥一揮手,極傲嬌的挺挺胸:「那換吧,爺就在這裡看著,換好了,爺還和小妹妹玩。」

    然後,就見李嬤嬤走了過來,要解天瑞的小包包,天瑞這個羞啊,在小正太,未來的大帥鍋面前露小屁屁,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天瑞想反對,卻說不出話來,想反抗,就她那小手小腳,還扳不倒人家一個指頭呢。

    於是,這小丫頭伸出兩個胖乎乎的小手,直接搭在眼睛上面,來個眼不見為淨。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45 AM

第一卷 第七章 又打敗仗了

    「啊嗚!」

    小太子保成簡直就是太可愛了,於嬤嬤還沒給天瑞解開包包呢,保成就醒了,一醒來,就開始大哭啊。

    大阿哥的注意力馬上就集中到保成身上,伸出小胖手一捏保成的嫩臉蛋:「弟弟臉也好嫩啊,跟豆腐似的!」

    丫的,天瑞又開始揮舞小拳頭,臭保清,臭大大,拿開你的手,咱弟弟的嫩豆腐可不是你能吃的。

    話說,天瑞前世的時候父母早亡,她家小弟可是她一手養大的,養成了這丫頭完全弟控的性子,那就是對弟弟好到不得了,寧可犧牲自己,也要讓小弟幸福,今世才出生就沒了親娘,雖然天瑞也有點傷心,可是,她到底也是成人的靈魂,在她的意識裡邊,前世的父母,那才是真正的父母,這一世,天瑞根本沒有融入到清朝的生活當中,不管是對於康熙,還是對於赫捨裡皇后,她都沒有多少感情的,再者,她知道赫捨裡難產去世是不可改變的歷史,所以,也沒有怎麼傷心。

    可是,保成就完全不一樣了,看到保成,天瑞就想到前世的小弟,她已經完全把保成當成自己親弟弟來疼了,這丫頭弟控的本質一發作,當然看不慣大阿哥欺負自己家小弟了。

    保成簡直是太可愛了,太對天瑞的脾氣了,大阿哥手還沒拿開呢,李嬤嬤這邊剛一解開保成的小包包,保成小鳥一撅,一股銀線逞拋物線狀噴出,直接噴進了大阿哥張著的嘴巴裡邊。

    童子尿唉,天瑞差點沒大笑出聲,保成,好樣的,不愧是我弟弟哦。

    大阿哥怎麼說也是天之驕子,喝了一口尿,小臉漲的通紅,小拳頭也握了起來,扁起嘴巴,憋了一口氣,大哭起來:「哇,弟弟,壞弟弟,尿保清,哇,保清喝尿了,會死的……」

    「保清怎麼了?」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來,緊接著,簾子一挑,康熙穿著一身明黃服飾走了進來,看到站在地上大哭的大阿哥,再看看躺在床上踢著小腳的保成,還有揮舞小拳頭的天瑞,雖然心情還是很煩亂的,可是,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怎麼,保清欺負弟弟妹妹了?」蹲下身子,康熙極和氣的問大阿哥。

    天瑞看的差點傻眼,心道,這就是那個素以毒舌見稱的康熙,那個罵殘了好幾個兒子的帝王?這怎麼看都不像嘛,怎麼看,都是一普通的很愛孩子的父親啊。

    大阿哥此時兩眼淚包,淚珠在眼底轉來轉去,欲墜不墜,再加上他長的那個樣子,那帶著純真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還有憋紅的胖臉蛋,真是萌死個人,首先,天瑞就差點被萌暈了,天啊,這哪裡是大阿哥哥,這分明就是小白兔嗎,天瑞就覺得,四處都在飄著粉紅泡泡,她的一顆心早就軟了下來,大阿哥小時候,簡直萌死個人啊。

    康熙也被大阿哥給萌到了,伸手抱過保清來,拿著帕子幫他擦了擦淚水,又哄了兩句,這才讓跟隨的嬤嬤帶大阿哥出去。

    等到大阿哥一走,康熙的臉立馬沉了下來,很讓天瑞感慨了一番這位帝王的變臉絕技。

    陰沉著臉,康熙問了於嬤嬤一些保成和天瑞的事情,然後轉身走出內室,而於嬤嬤等人也大鬆了一口氣,手腳利落的幫著天瑞換了乾淨尿布啥的,那頭,李嬤嬤也幫著保成收拾乾淨了。

    天瑞被於嬤嬤抱著,吃了些奶,打個飽嗝,在感慨嬰兒腐敗生活的同時,支楞著耳朵聽外邊的談話。

    外邊似乎來了好幾個大臣,都在給康熙請安,天瑞仔細的聽了,先聽到有一人自稱索額圖的,還有自稱明珠的,另有一人自稱什麼米思翰啥的,另外還有好幾個人,天瑞都沒有聽清楚,這索額圖和明珠是熙朝名臣,天瑞是知道的,別的那些人名,她幾乎都沒有聽說過,也就自動過慮了。

    之後那些人講了些什麼,天瑞也沒聽清楚,不過,康熙大拍了一下桌子,倒是把天瑞嚇了一大跳,聽那樣子,康熙似乎是極生氣的。

    「這個王輔臣,朕以誠待他,他倒好,竟然連同三藩叛亂,好,好,好一個亂臣賊子!」康熙怒氣沖沖的說了一句話。

    天瑞機靈靈打個寒戰,王輔臣,這個人名好熟悉啊,似乎好像是在電視上看到過,到底是哪個,又記不太清楚了,聽康熙的語氣,似乎是王輔臣給叛變了,還真是,天瑞都替康熙發愁啊,這前方戰場失利,之後老婆死了,現在依仗的重臣叛亂,這形勢還真是亂成一鍋粥了,照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天瑞一個小嬰兒都愁的皺起了眉頭,更別說康熙是怎麼煩燥了。

    「奴才請皇上發兵剿滅王輔臣……」也不知道是哪個大臣來了那麼一嗓子。

    然後,好些人都在請命,卻獨獨聽不到康熙的聲音,似乎,康熙在懼怕些什麼,也不講話。

    過了好久,天瑞都快要睡著了,就聽到腳步聲傳來,睜眼一看,康熙已經進屋了。

    「你們都下去吧!」康熙朝著於嬤嬤等人揮了揮手。

    緊接著,一屋子的奴才全都退個乾淨,康熙坐在床沿上,伸手抱起保成來,摸了摸保成的臉蛋,又小心的放下,之後,溫柔的抱起天瑞來,一手抱著天瑞,一手拍著天瑞的背部,嘴裡小聲的說著:「丫頭,你說阿瑪該當如何?一個個的全都叛變,好,真是好啊,剛剛平陽兵變,現在王輔臣又叛亂,他們全當朕好欺負啊……」

    乃問我,我問哪個啊?天瑞張開小嘴巴,啊啊了兩聲,康熙聽了,自顧自的接話:「天瑞是說不能動王輔臣嗎?好,天瑞說的真好,不能動啊,不但不能動,朕還得安撫他。」

    你這不是有主意嗎,幹嘛還問我?天瑞有點生氣了,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理康熙了,不過,康熙似乎不想放過她:「天瑞啊,你和保成一定要好好的,你額娘走了,阿瑪現在就剩你們倆了……太皇太后她……朕是不敢相信的,皇阿瑪說的對,**不能讓蒙古女人掌控了,蘇麻也是和太皇太后一條心,朕也不敢相信啊,剩下那些女人,哪個是真心的,除了你皇額娘,可惜,你皇額娘不要朕了,她傷心了……」

    康熙自顧說話,話也說的不連貫,斷斷續續的,不過,卻讓天瑞聽出些什麼來了。

    似乎,康熙和赫捨裡皇后感情真的不一般,兩個人是患難與共,真心相對,相扶著走過來的,還有,孝莊和康熙並不像電視裡邊演的那樣,祖孫情深,兩個人有點不對付,誰也不相信誰,再就是,天瑞琢磨著,似乎是順治皇帝臨死的時候和康熙說過些什麼,以至於讓康熙不敢相信孝莊,到底,順治說了些什麼啊?啊,這皇宮,還真是一頭亂啊!

    天瑞睜著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康熙,似乎是想從康熙臉上看出一朵花來,不過,看來看去,天瑞倒是先心軟了,這時候的康熙,哪有一點英明神武的樣子啊,這貨顯的很疲憊,臉色蒼白,一臉的哀傷,另外,就是對天瑞的慈愛之情了,天瑞覺得吧,她現在還真對康熙有了父女親情了,或許這也是血脈相連的原因吧。

    伸出小胖手來,天瑞努力再努力,終於摸上了康熙的眉頭,再使勁一點點的撫平,一邊撫,一邊想,咱想要個幸福快樂的爹啊,不想要個憂鬱小青年滴。

    被天瑞這麼一動,康熙心情明顯見好,再拍拍天瑞:「天瑞真是個孝順孩子啊,這麼小年紀,就知道安慰皇阿瑪了,天瑞放心,皇阿瑪堅強著呢,絕對不會讓這些人打倒,就是為了保護天瑞和保成,皇阿瑪也不會倒下的。」
   


第一卷 第八章 好多小種子

    「啊嚏!」

    天瑞大大打個噴嚏,伸出小肉手揉揉自己的小鼻子,心裡琢磨是不是大阿哥又講她壞話了。

    現如今,天瑞來到大清也有幾天了,很瞭解了一些事情,那個,太皇太后是精明強幹的,皇太后是不會講話的,皇上是苦逼的,嬪妃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皇子皇女是缺少母愛滴。

    孝莊這個人太精明了,精明的就是她對你好,你也認為她是有目的的,當然,這是天瑞偷聽康熙講的,否則,就她那小腦袋瓜子,怕孝莊把她賣了,她還幫人家數錢呢。

    皇太后是個蒙古女人,是孝莊的侄孫女,這個皇太后很不學無術,不會滿語,不會漢語,她宮裡伺侯的都要講蒙古話,別人和她講話,除卻蒙古話別的她全都聽不懂,似乎好像聽哪個奴才私底下聊過,孝莊之前讓皇太后學滿語,都被皇太后以不同的借口拒絕了,皇太后雖然看起來笨,性子卻是極倔強的。

    而康熙這些天早出晚歸,每天回來的時候一臉的疲憊,看起來日子不好過,就這也就算了,吃飯的時候那日子,可就更不好過了,幾十道菜一上來,後邊先立上四個太監,據說是監視皇帝吃飯的,每樣菜不能吃超過三口,哪怕你多吃一口,那太監也得厲聲喊上一個撤字,然後,這道菜得有十天半月讓你見不著面。

    乃說說,這是吃飯呢,還是受刑呢,別說是康熙了,光天瑞在一旁看著,就苦逼到不行,她自己都替康熙心疼呢。

    還有那些嬪妃們,天瑞洗三的時候也見了幾個,以她的眼光看,全都長一個樣子,她根本認不出誰是誰來,一個個塗著厚厚的粉,點著小巧的櫻唇,衣服什麼的嚴格按照規定穿,弄的你看好幾個人,還以為是一個人呢,真真的是拿模具刻出來的。

    看到那些嬪妃,天瑞就想到周星星以前演過的電影,那啥007問皇帝,皇上,你皇宮那麼多嬪妃,可以說是美女如雲,為啥還要逛青樓呢?

    天瑞也在自問,康熙為啥要下江南,每次還會帶回江南美人來?天啊,原來癥結在這裡呢。

    還有那些皇子皇女們,清朝對於后妃是極嚴苛的,皇子皇女們生下來就被抱走,一生都見不了生母幾面的,據說是為了怕人皇嗣長於婦人之手,可不像有些書裡邊說的,妃子們可以養到六歲,再別宮居住。

    大阿哥就是很明顯的一個例子,一出生就被抱到了北五所,有專門的太監宮女伺侯,還有專門的奶媽子,惠妃是幾乎見不著面的,當然,大阿哥和惠妃也不親近,直到現在,大阿哥也只和康熙親,每天都要到乾清宮逛兩圈,然後欺負一下天瑞和保成,這就是他最大的樂趣了。

    弄明白這些,天瑞就開始用她那不大的腦袋瓜子苦思起來,今後,她要怎麼辦?

    據說,清朝的公主生活是很悲慘的,一生都是苦逼的,她可不想這樣,而且,天瑞也不想將來長大了被和親蒙古,雖然說大草原風景挺不錯,放馬牧羊的生活也很美好,可是,蒙古人都是不洗澡滴,他們私心裡以為,太過頻繁的洗澡,可以讓邪魔外侵,很容易得病什麼的,有的蒙古人,一輩子就洗三次澡,出生,結婚,死亡,可見得,身上得有多臭了。

    天瑞不想被熏,當然也不想遠嫁蒙古。

    那麼,天瑞就開始琢磨起來了,一定要討好康熙,和他培養深厚的父女感情,讓他捨不得她遠嫁,當然,這個想法是很不現實的,康熙是誰,一代聖君,怎麼可能因為兒女感情破壞國家大事呢?那麼,就一定要讓康熙重視她,因為感覺大清或者康熙自己離不開她,而不讓她遠嫁。

    這個,就是個問題了,而且還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天瑞自認沒那麼大的本事,也沒那個能為,真真的讓天瑞愁悶了好幾天。

    另外一個問題就是,保成絕對不可以被廢,保成可是她的親親弟弟,怎麼可以讓他把後半生過的悲悲慘慘,圈禁至死呢?一定要保住保成太子的地位,還有,要幫保成和各位兄弟拉好關係,雖然不至於把關係搞到多親密,可也不能互相仇視。

    一個個問題浮現,漲的天瑞腦仁疼,像這樣的事情別說是她一個小女子了,就是那些有大智慧的人也是不好辦的。

    慢慢來吧,天瑞最後告訴自己,反正她現在還是個嬰兒,那些事情還久遠著呢,一步步來,水能滴石,她就不信,她還改變不了保成和康熙。

    天瑞堅立了信心,扭頭看向一旁正睡的香甜的保成,忍不住甜甜一笑,好弟弟,姐姐一定會保護你的。

    打個呵欠,天瑞困的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睡熟了。

    睡夢中,天瑞就見七彩光閃爍,又來到了那個神秘的所在,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七彩霞光,等霞光散後,天瑞猛的瞪大了雙眼,似乎好像那塊七彩石長大了一些,天啊,石頭還能長個,真真的少見啊。

    另外,天瑞飄浮著看看那片五彩土地,好像面積也擴大了,再仔細一看,黃色土地上密密麻麻的一些小黑點子,不知道是什麼。

    離近些,看仔細一些,天瑞心裡想著,整個身體慢慢的向下飄浮,很快,她就看清楚了那些黑點子,完全就是種子嘛,也不知道是什麼植物的種子,密密的散落在黃土地上,看的讓人眼暈。

    怎麼會有種子?天瑞明明記得上次她來七彩空間的時候,不管是哪一色的土地都是乾乾淨淨的,絕對沒有哪怕一顆種子,現在怎麼會突然間多出種子來,天瑞真的搞不明白。

    也許,這個神秘空間就是解決她所有問題的所在吧?直覺裡,天瑞告訴自己,雖然她根本不知道這個空間的來歷和作用。

    不知不覺中,天瑞的小身體已經降落在黃土地上,伸手捏起一顆種子來,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一點味道都沒有,再看看種子,大小和西瓜種差不多,黑黑的,圓溜溜很是光滑,不知道種到地裡會長出什麼樣的植物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46 AM

第一卷 第九章 空間大變樣

    這些小種子都是用來做什麼的?

    天瑞真的很搞不明白啊,以前看的那些隨身流的文,人家都是自己買種子種到空間裡邊,哪有自己這個空間這般古怪,自己能長種子的?

    想到此點,天瑞伸出肉乎乎的小爪子撫額,老天,不帶這麼玩人的,你要給咱空間,就乾脆痛快一點,讓咱明白這空間有啥用處,就這麼三天一變五天一變的,咱也不是那變色龍,能搞的明白就有鬼了。

    不過,想歸想,天瑞還是很神經大條的接受了現實,用小手在軟乎乎的黃土地上挖了個坑,把那粒小種子給埋進土裡。

    當她剛把種子埋進去之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原本浮在土地上的許多小種子全都消失不見,驚的天瑞差點沒把下巴掉下來,這,這,這又是怎麼回事?這個空間,咋就忒的古怪呢?

    天瑞在空間裡想破了頭都想不明白,可是,在空間外面,乾清宮東暖閣那間屋子裡邊,康熙已經驚到下巴都掉下來了。

    乃道是怎麼回事?

    原來,今日康熙下旨安撫了王輔臣,希望這個老傢伙不要一條道走到黑,跟著吳三桂等人走上一條不歸路,又告訴他,如果還能為朝廷效力的話,就可以繼往不究。下了旨,又和幾個重臣商量了一些事情,康熙心情還算是不錯滴,邁著步子進了東暖閣,想要看看他的寶貝兒子和寶貝閨女。

    哪知道,才一進門,就見好幾個奴才呆呆的站在屋裡,動都不動,康熙大怒,乾清宮的奴才可都是他千挑萬選的,家世清白又忠心耿耿,為人也機靈,怎麼會這般沒有眼色沒有規矩呢?

    康熙才想發作一頓,就聽到裡屋裡邊傳來一聲驚呼,想到裡屋睡著他家那對寶貝疙瘩,康熙心裡一驚,挑簾子進去,就看到了令他終身難忘的一幕。

    你猜咋的,原來,正在床上睡的香甜的固倫天瑞公主這會兒渾身散發著七彩光芒,照的滿屋亮亮堂堂,屋頂都有一道彩虹劃過,而且,滿屋飄散著一股子說不出味道的香味,聞了之後,讓人頭腦一清,似乎身體裡充滿了無窮的精力。

    這,這是怎麼一回子事?康熙又驚又怕,又是搞不明白,真的很想抓個人來問問,他家寶貝女兒這是怎麼了?可是,康熙到底是一代帝王,看到異象,是不敢輕舉妄動的,只得忍住心裡的疑惑,呆呆瞧著。

    過了好一會兒,那片七彩光芒散盡,康熙看向床上自家女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就感覺這個閨女似乎又俊俏了幾分,臉上皮膚也白了好多。

    那啥,康熙大大,乃老人家確實就是心理作用,一個幾天的小嬰兒,有啥漂亮不漂亮的,乃老人家大概是被突然的異象給驚嚇到了吧,趕緊找人收收驚吧。

    然後,康熙就見自家閨女醒了,睜開那雙大大的鳳眼,微微的笑了起來。

    天啊,這才幾天的孩子,竟然會笑,那笑容還是……咋說呢,說不出來的清麗婉約,若是這笑容出現在一個成年女子身上,那得被驚人天人的,不知道能迷死多少的人,可是,這笑容出現在一個小嬰兒身上,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驚悚了。

    過了好一會兒,康熙冷靜下來,看看屋子裡驚呆掉的兩個嬤嬤和幾個宮女,大大的咳嗽了一聲,他這一聲不要緊,把滿屋的奴才全都喚醒了。

    「皇上,奴才不知……請皇上恕罪!」呼啦啦,一下子,跪了滿屋子人啊,一個個全都以頭觸地,爭著搶著認錯。

    康熙並不理這些人,只是幾步走一床前,抱起已經醒來的天瑞,極深沉的注視著她,滿腦子的妖魔論。

    這個女兒不是一般人啊,康熙告訴自己,就是不知道是神仙還是妖怪了,都說國之將亡,必出妖孽,現如今三藩叛亂,大清四面楚歌,皇后又生出這麼一個孩子來,還是因為這孩子難產而死,指不定,這孩子就是要亡大清的妖孽了。

    想到此點,康熙看著天瑞,滿臉的不喜。

    天瑞並不知道她剛才弄出那麼大的動靜,她從空間裡出來,就感覺很高興,忍不住笑了笑,然後就見康熙把她抱了起來,瞪著眼睛,天瑞原想討好一下康熙的,卻沒想到,康熙滿臉的陰沉,看著她,一臉嫌惡。

    雖然不知道這是咋的了,不過,天瑞察顏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就知道她一定有什麼地方觸怒了康熙,讓康熙對她不喜了,這可不行啊,康熙現在可是她的靠山,要抱的那條粗腿,可是不能丟的,腦子裡一轉,天瑞就有主意了。

    伸出小胖手,天瑞摸摸康熙的臉,對著他綻開了一個特大的BABY無恥的笑容。

    女兒天真純潔的笑容讓康熙啥心思都拋卻了,怎麼看天瑞都不像是妖精啊,再轉換一下思路,剛才天瑞渾身散發聖潔光芒,滿屋異香,這分明就是神仙降世的排場啊,指不定這個女兒就是天仙呢?赫捨裡是承受不起生育神仙的福氣,這才離世的。

    那啥,小康同志,乃這也忒偏心了吧,人家天瑞一個笑容,就把你的心給正過來了?

    乃說妖精,廢話,當然不是了,你沒看過小說嗎?沒看過小說,也該聽過講書的,那些妖精出世,不都是陰風陣陣,黑霧迷漫嗎?那妖精出世也是千條瑞光,香氣陣陣,那就不叫妖精了。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小康同志想了很多,最後認定自家女兒是上天派來解救大清的神仙,不由的為自己的多心失笑起來,抱著天瑞的手更緊了幾分。

    那啥,要不然說帝王心海底針嗎,還真是不錯,所幸天瑞是個成人的靈魂,知道討好康熙,要是個啥都不懂的小嬰兒,遇到這種事情,怕早遭了帝王的厭棄了。

    想明白清楚了,康熙抱著天瑞,朝底下跪著的奴才冷哼一聲,嚇的這些人冷汗直流啊,老大唉,乃那氣場能不能收收,咱不過是個小奴才,真不當的乃這麼威脅的,咱頂不住啊。

    「今日所見所聽,均不許外傳,朕要是聽到有人傳言今日之事,查出是哪個傳的,朕絕對訴他九族。」陰冷冷的灑下威脅,在奴才們均稱不敢之後,康熙臉色一變,又是和風細語:「天瑞是天之祥瑞,保佑咱大清的,太子也是大清儲君,你們小心伺侯著,以後,少不了爾等好處。」

    天瑞聽的,冷汗直流啊,誰說小康同志是憂鬱小青年的,這丫的分明就是一代聖君啊,丫丫的,把美帝那胡蘿蔔加大棒政策貫穿始終唉。

    不對,丫丫的,說錯了,得自掌嘴巴,這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完全就是咱們華夏老祖宗千年真傳啊,被美帝給拿來用的,小康同志歷史學的好啊,帝王心術也已經爐火純青的唉,虧咱還替他發愁那三藩的事呢,看起來,他完全能夠拿得下,得,咱還是好吃好喝的想著怎麼平平安安長大吧。

    康熙安撫了乾清宮的奴才們一番,放下天瑞,起身離開,天瑞躺在床上,思索了一陣,也不知道康熙這又抽的哪門子風,也就不再管他了,該吃吃該喝喝,又過上了美膘的生涯。

    幾日之後,在一個夜深人靜,沒人打擾的深夜,天瑞又魂遊七彩空間,一進空間,可算是把她嚇的,差點沒從天上給掉下來,那啥,那塊本來空闊無比的黃土地上,現在已經密密麻麻長滿了各色植物,而且全都是天瑞從來沒見過,叫不上名字的植物。
   


第一卷 第十章 孝莊是穿的?

    康熙自從那天見了天瑞的不尋常之處,從乾清宮出來之後,就暗自琢磨上了,雖然當時他並不認為天瑞就是個妖孽,可是,想想吧,一個一直學習子不語怪力亂神的人突然之間看到顛覆他思想的一幕,怎麼都不是那麼好接受的。

    暗暗觀察了天瑞幾天,康熙發覺天瑞不過是個孩子,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也就放了心,對天瑞也再度親近起來。

    天瑞則是在之後的日子裡,把心思都放在了空間裡邊,空間的黃土地一再擴張,上面的植物一個勁的往外冒,還淨冒一些天瑞從沒見過的植物,搞的天瑞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除此之外,天瑞還發現空間的時間和現實中的時間是不一樣的,大概比例是一比一百,也就是說,現實中的一個小時,空間中能有四天,這個發現,真是讓天瑞喜出望外,差點沒蹦起來,當然,她現在想蹦也是蹦不動的。

    除了空間,天瑞的心思就放在了保成身上,保成現在還小,並不懂事,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天瑞當然也不能教他些什麼了,不過,卻暗自觀察著伺侯她和保成的那些奴才,小心保護著保成的安全,她可是知道的,在她和保成之前,康熙的兒女死的海了去了,要說都是身體弱或者病死的,打死天瑞她都不相信,這宮裡可是黑暗的緊,那麼些個嬪妃,也不知道誰會伸出手黑他們兩個小嬰兒一下子呢,到時候,她怕是哭都找不著地方呢。

    又過幾天,天瑞發現空間的黑土除了有提神功能之外,還可以強大精神,讓人變的聰明一些,索性就嘗試著帶一點黑土出來給保成聞,卻哪知道,她根本沒那個能力,空間裡的東西,她一點都帶不出來,這倒是讓天瑞沮喪了幾天。

    天瑞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她也不是一碰到打擊就振作不起來的人,很快就精神起來,想著辦法要讓保成變聰明,嘗試了很多種辦法都沒用之後,突然有一天,天瑞把黑土含在嘴裡出了空間,等出來之後,竟然發現嘴裡真的有一星點黑土,這個發現可是把天瑞高興壞了,很快趁著沒人拿出來放到保成嘴裡。

    那啥,反正她都能吃,保成吃了也應該是沒事的吧,應該是吧?

    之後幾天,天瑞觀察保成,發現這傢伙吃的奶多了些,睡的覺似乎少了,醒著的時候也活潑了好多,也就暗暗放下了心。

    這種混吃等睡的日子慢慢過去,很快,天瑞和保成滿月了,此時正是六月艷陽天,天氣熱的不行,這倆嬰兒倒是能抱出來透透風了。

    這日,康熙下了早朝,到乾清宮換了衣服,直接讓人抱著天瑞和保成往慈寧宮而去,應該是給孝莊請早安的。

    天瑞這一個來月都沒出過屋子,今兒總算是出來放風了,小丫頭精神的很,探著頭東張西望,看看那朱紅的宮牆,金黃的琉璃瓦,還有描金畫鳳的各處建築,忍不住小嘴咧開,笑的那叫一個甜啊。

    「於嬤嬤,您老瞧瞧,天瑞公主真真的聰明,這麼小就會笑了。」

    於嬤嬤抱著天瑞,她身後跟了個丫頭我喚春雨的,看到天瑞那笑容,忍不住一時心喜說了出來。

    康熙在前邊走著,腳步停了下來,讓於嬤嬤把天瑞抱過來,仔細的看了看,發現女兒睜著一雙黑漆漆、濕潤潤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瞧,紅潤小嘴往上翹著,嘴角掛著甜笑,這一笑,胖乎乎白嫩嫩的臉蛋上也顯出兩個酒窩來,那是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李嬤嬤見天瑞得了皇上的喜愛,趕緊抱著保成過去,天瑞和保成本就是雙胞胎,心靈相通,再加上天瑞給保成吃了空間的土,讓保成比一般嬰孩聰明伶俐的多,這保成見天瑞笑了,他也跟著傻傻的笑了起來。

    保成和天瑞雖然是龍鳳胎,一男一女,可長的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兩個粉琢玉砌的兒女這麼一笑,康熙心一軟,也對兩個孩子笑了笑,伸手摸摸孩子的頭,心情一時好了起來:「很好,你們這些奴才把公主和太子照料的不錯,都賞……」

    皇上主子爺高興了,底下的奴才們也全都來了興致,那跟著康熙走的時候,胸脯也挺了起來,氣焰也高了,精神頭也足了,步子邁的老大,這一路走來,大伙也都不覺得累了,可見得這賞對於大伙來說,得有多重要。

    很快,一行人到了慈寧宮,康熙先上前讓人通報了,在聽到裡邊孝莊說請字之後,帶著兩個抱著孩子的奴才進了屋。

    天瑞進屋後,就覺得眼前一暗,感覺屋裡的光線和外邊差的好多,從外邊那陽光明媚的地方進來,顯的整個屋子都陰森起來。

    也難怪了,清宮建築都是木質結構,窗子也小,根本比不上現代建築的窗明几亮,再加上這些宮殿建了也有幾百年了,就算是建的再高大,也擋不住光線不好。

    那啥,咱先不說這些建築咋樣了,就見孝莊穿著一身藕色家常衣服,梳了一個小兩把頭,頭上只戴了些通草絨花,正歪在軟榻上養神呢。

    「孫兒給老祖宗請安!」康熙上前一步給孝莊請了安,坐在一旁笑道:「天瑞和保成滿月了,今兒孫兒也帶兩個孩子過來瞧瞧老祖宗,給老祖宗請個安。」

    說著話,讓於嬤嬤和李嬤嬤抱天瑞和保成上前,給孝莊請了安。

    孝莊原本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些,從李嬤嬤手裡接了保成抱在懷裡,逗弄了兩下,就交給李嬤嬤,又一本正經的看向康熙:「皇上前邊的事情都忙完了嗎?現如今國事繁忙,如無必要,皇上還是不要來給我這個老婆子請安了吧,省的累壞了身子。」

    康熙一聽此話,心裡也有點不太得勁,卻趕緊站起來連道讓老祖宗惦記了,他身子不礙的。

    這兩個人一席客氣的話講下來,聽的天瑞直想翻白眼,心裡想著,都說孝莊和康熙的感情好,還有康熙孝順孝莊,怎麼今天看起來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兩個人客氣是客氣了,卻沒有多少真感情,丫丫的,這到底是怎麼回子事?莫不是,咱穿的不是那個史書上記載的大清,是另一個時空?

    天瑞正琢磨事呢,就聽到康熙問話了:「孫兒見老祖宗這兩天精神似乎不算太好,不知道老祖宗為什麼事操心?」

    這話說的,天瑞把頭扭到一邊,心裡話,小康同志,乃還聖明君主呢,咋就這麼不會講話了,孝莊精神不好,那就是閒吃蘿蔔淡操心了,怎麼不問人身體哪塊不舒服了?

    天瑞還沒想明白呢,孝莊那頭開口了:「還不是為那些漢女放腳的事情,一提起這事,哀家心裡就不痛快,你說說,好好的一雙腳,幹嘛非得忍受非人的疼痛纏起來,這纏了腳,人也長不好,身體也強壯不了,將來生的孩子也健康不了,也不知道那些漢人都是怎麼想的?」

    天啊,地啊!天瑞都不知道說啥好了,這個孝莊,這思想也忒先進了些吧,竟然考慮給漢女們放腳了,乃說說,她到底是怎麼想的?莫不是,這個孝莊是穿來的?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47 AM

第一卷 第十一章 康熙的女人們

    「老祖宗,奴婢們來給您請安了!」

    簾子一挑,一群穿著素淡的**嬪妃們走了進來,天瑞這塊還在思索孝莊到底是不是穿的呢,就看到一個大白臉近在眼前,差點沒嚇哭了。

    再仔細一瞧,似乎就是她聽嬤嬤們談過的那個昭貴妃,被孝莊抬著打壓她家額娘的人,心裡暗罵,這貨當自己是曹操嗎,沒事臉抹那麼白幹嘛,又不是要上台唱戲,撲那麼厚一層粉,也不嫌鉛中毒。

    再抬頭一瞧,天瑞倒吸一口冷氣,終於知道為嘛有人曾說過悲劇就是把美撕碎了給人看了。

    那啥,以前穿越文裡寫的康熙那些妃子們多漂亮啊,熱烈如火嬌艷如花的宜妃,端莊優雅的德妃,美艷動人的良妃,還有溫柔的榮妃啥的,雖然現在這些人都還沒有,八過,通過來慈寧宮裡的這些宮妃們也看出來了,啥子百花爭艷各具特色啊,就TM的一個樣子。

    天瑞那顆嚮往美人的心碎成片片,很是同情的看著康熙,心道,阿瑪啊,咱以後一定不會阻止你往宮裡納美人,乃老人家也不容易啊,每天聞著這些脂粉味,熏著頭油香,還要操心國事,晚上還得被迫去壓人,這哪是皇帝啊,這純粹就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牛郎啊牛郎。

    正當天瑞無語問蒼天,萬分同情康熙的時候,那群宮妃們全都過來,一個個的給康熙見禮。

    天瑞這才想及,她家皇額娘已經去世一個多月了,大概是皇額娘去世康熙太過悲痛吧,反正這一個多月裡還沒有寵幸過後宮呢,當然,有天瑞看著,康熙想寵幸他也寵幸不成啊。

    這後宮裡如狼似虎的一群妃子早就已經等的嗷嗷叫了,今天這是合著伙打著來給孝莊請安的名義,實則是想把康熙往後宮這條不歸路上拉啊。

    看到自家阿瑪被一群大白臉女人給圍住,天瑞溜著眼睛看了一圈四周,就發現孝莊一臉的似笑非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去阻止那些妃子們。

    「哇!」為了救自家阿瑪於水火之中,天瑞展開嚎叫大法,大聲哭了起來,淚水一行行滾落,就差沒有張著小嘴去嚷你們這些妖女趕緊滾開了。

    「哎呀,天瑞公主哭了!」昭貴妃最先反應過來,擺出一副慈母樣子來,指著抱天瑞的於嬤嬤大罵:「你這奴才做什麼用的,竟然把公主弄哭……」

    於嬤嬤被昭貴妃罵的嚇了一大跳,趕緊跪到地上請罪:「貴妃娘娘恕罪,都是奴才的錯。」

    這麼一來,天瑞被抱的不舒服,哭的更大力了,看著昭貴妃,天瑞這才想到,這位貴妃娘娘就是遏必隆的女兒,還是鰲拜的義女,這身份也夠尊貴的了,難怪能在六宮之中指手劃腳了。

    再看看康熙,一臉的雲淡風輕,似乎根本沒把這事放在眼裡。

    天瑞知道琢磨帝王心思是很不對的,可還是忍不住八卦了一番,康熙是看不上昭貴妃的吧,畢竟這位是鰲拜的義女啊,怎麼都會讓康熙心裡膈應的吧,再加上康熙的性子是個寧折不彎的,孝莊壓著他寵幸昭貴妃,難保康熙不把氣都撒在昭貴妃身上。

    心裡暗自琢磨了一番,天瑞為了於嬤嬤不被罰,還是停下哭聲,只是睜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康熙,那樣子,就像是看到肉骨頭的小狗狗,就差沒甜甜軟軟的叫上一聲皇阿瑪抱了。

    康熙看到自家女兒這個樣子,趕緊一伸手把小寶貝抱了過來,點點天瑞的鼻子,輕笑出聲:「倒是個活潑俏皮的,還是個狗皮膏藥,粘住皇阿瑪了吧……」

    呃,天瑞想大罵啊,你才是狗皮膏藥呢,你們全家都是狗皮膏藥,可又一想,那啥,這是她家皇阿瑪,罵了他,等於罵了自己,還是把怒氣給憋了回去。

    坐在主位上的孝莊最看不得這樣父慈女孝的畫面,輕輕咳嗽了一聲:「皇帝,你國事繁忙,這安請了也就是了,把保成和天瑞留下陪哀家一會兒,你且退下吧!」

    康熙低頭看了天瑞一眼,有點不放心,不過又一想,天瑞和保成還是孩子,孝莊再怎麼樣,都是不會為難孩子的,就索性點了點頭,狠心把一雙兒女丟在慈寧宮,他自己走了。

    天瑞很捨不得,八過,那位皇帝大人已經走了,她也沒有辦法,只好閉上眼睛裝睡了。

    果然,孝莊看到天瑞睡著了,再看保成也閉著眼睛睡的正香,就讓人把這倆孩子放到一邊的炕上,讓兩個丫頭守著,她則是開始囑咐這些妃子們要記得規勸皇帝保重龍體,還讓這些妃子們要和睦相處,不要爭風吃醋,爭取多生孩子啥的。

    天瑞聽的有點昏昏欲睡起來,反正但凡的女人比較多的地方,這個話題就是長盛不衰的,也沒什麼可稀奇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聽得一個妃子小聲道:「老祖宗,奴婢可是聽說了,現如今,咱們這些八旗爺們多寵幸漢女,為的是她們有一雙小腳,還嫌咱們這些滿族姑奶奶太潑辣,沒有漢女的溫柔嫻靜,老祖宗,這漢人的頭髮都剃了,漢女那小腳也該放放吧。」

    原來,並不是說孝莊是穿的,而是替漢女放小腳是現如今大多數滿族女人的心聲啊,孝莊也是順應時代潮流了。

    天瑞聽的暗暗點頭,卻聽到孝莊暗斥:「僖妃,什麼話該講,什麼話不該講,你心裡得有個譜,不要別人一攛掇,你嘴上就沒個把門的了。」

    那個先前撒嬌講話的僖妃立馬閉口無言,然後,就聽昭貴妃笑道:「老祖宗,我家妹妹生性直率,您啊,不要見怪,她要是再這麼直來直去,跟個炮仗似的,別人一點火就著,奴婢就拿火鉗子擰下她的舌頭來給老祖宗下酒喝。」

    至於嗎?天瑞翻翻白眼,為了討好孝莊,這個昭貴妃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連自家妹妹的顏面都能犧牲,然後,天瑞偷偷睜眼觀察,就見那位僖妃娘娘非但沒有去怨怪昭貴妃,反而一臉的感激,似乎是在感激她的這位好姐姐替她解圍呢。

    乖乖隆個冬,這宮裡有這樣單純的人,還真是少見啊,也不知道這位僖妃娘娘能活多長時間,別到時候真給人坑著賣了。
   


第一卷 第十二章 太子的尿,皇上的愁

    通過孝莊和一些妃子的談話,天瑞知道了一些以前並不知道的事情,敢情,清初的時候,滿人的女子和漢人的女子是有很大不同的,滿人因著才入關時間不長,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女子地位還算是比較高的,而且,女子也比較自由,有些滿洲姑奶奶甚至經常性的扮成男子上街閒逛啥的。

    而漢人的女子就差好多了,非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裡連個說話的權利都沒有,最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裹腳了。

    滿洲姑奶奶火辣辣的,豪爽的緊,而漢人女子就跟水做的一樣,嬌嬌弱弱,讓人看了就心裡狂嘀咕,就怕這些女人一陣風就給吹跑了。

    雖然這樣,可是,也許是滿人女子行事作風不如漢人女子溫柔吧,那些滿族大老爺們入了關之後,被漢女迷花了眼,個個都想討漢女小妾啥的,雖然說吧,滿漢不通婚,可那是指正妻,討個妾室通房啥的,是沒人管的,所以,大多數的滿洲貴族家裡都有幾個得寵的漢人小妾。

    這可算是把那些熱辣辣的滿洲姑奶奶給得罪了,誰瞧得上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淚包啊,真是讓人膈應的慌,孝莊也很膈應這樣的女子,雖然她很喜歡漢文化,也很有文才,可性子是極剛毅的,很不喜歡那種菟絲花式的女人。

    可是,上天似乎是在跟孝莊開玩笑,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偏偏就喜歡這種女人,皇太極愛的海蘭珠,福臨所愛的董鄂氏,全都是這種女人,以至於,孝莊是很討厭漢女的。

    再加上,孝莊又是一個不甘寂寞,想要憑借自己做點什麼的人,所以,就一再的想要讓漢女放腳,卻哪知道試了好多次,全都失敗了。

    孝莊很搞不明白,漢人的男子為了怕殺頭連髮型都能改變,可女子為嘛寧可死都要受罪裹這讓人頭疼的小腳。

    當然,這些事情只是天瑞聽孝莊幾個的談話自己推測出來的,也不知道對還是不對,天瑞發現,她自從重生之後,似乎很能看懂人心似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在天瑞聽著閒話聽的無聊的睡著的時候,康熙派人過來接天瑞和保成回乾清宮了,孝莊見康熙一刻都不願意讓兩個孩子在慈寧宮多呆,這臉色就變的很難看了,不過,康熙到底是皇帝,是大清的主子,孝莊也不想和他怎麼樣,索性來個眼不見為淨,讓人把天瑞和保成抱了出來。

    天瑞就這麼在睡夢中被人抱回了乾清宮,在回去的路上,正巧碰到了以後的榮妃,現在的馬佳氏,這位馬佳氏在十二年的時候生了個格格,也算是康熙現如今活著的女兒裡邊最長的了,馬佳氏很是得意,對著女兒疼苦性命,卻哪想得到,皇后赫捨裡死也就死了,還留下兩個小崽子來噁心人。

    馬佳氏是很不喜歡天瑞的,同樣是女兒,馬佳氏所生的三公主到現在連個名字都沒有,宮裡人只是三公主三公主的叫著,至於封號啥的,就更沒有了。

    這倒沒什麼,馬佳氏也是知情識趣的人,知道大清公主一般都是在成年出嫁的時候才會冊封的,她也很心安理得,哪裡料得到,天瑞才出生就有了名字,而且還冊封了固倫天瑞公主,既使是皇后的女兒,本應該冊封固倫公主的,可也應該在出嫁之前吧,才出生就冊封,這皇帝的心也太偏了吧。

    馬佳氏替自家女兒不值,因此,看天瑞就不入眼,在宮裡碰到抱天瑞回乾清宮的宮女嬤嬤們,差點沒忍住冷哼出生,索性這位馬佳氏是個極能忍住的角色,只是眼角帶笑的囑咐了那幾個嬤嬤幾句,什麼一定要照看好公主和太子啦,要經心之類的話。

    這時候,天瑞正巧醒了,聽了馬佳氏的話,差點把牙都給酸倒,當然,天瑞現如今還沒牙呢,只是覺得胃裡酸的要命,更加感覺這位馬佳氏對她是沒什麼好心的,因此,記恨上了馬佳氏。

    馬佳氏可不知道一個小嬰兒能聽得懂人話的,很是肆無忌憚的說了一大通,才讓那幾個嬤嬤抱天瑞和保成回去。

    要知道,現如今可是六月天了,這天氣熱的要命,雖然接天瑞的那些宮人都拿了傘之類的東西給天瑞遮陽,可在室外還是很熱的,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天瑞的小衣服都濕了,心裡更是暗恨馬佳氏不懷好意,太過多事,想著以後有時間了,一定要狠整這位馬佳氏。

    可憐的馬佳氏不知不覺的就被咱們尊貴的天瑞公主給惦記上了,她還興致很高的暗笑自己給女兒出了一口氣呢。

    回了乾清宮之後,天瑞看康熙不在,躺在床上哭了兩聲,等著宮女幫她把衣服什麼的都換掉,身上舒服了好多,這才高興起來,這時候,正巧保成也醒了,這姐弟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玩的不亦樂乎。

    也許是最近一段時間天瑞經常性的喂保成空間土的原因,保成到現在發育的很好,看起來很是聰明,睜眼看到天瑞時,咧開嘴巴很無齒的笑了起來,一隻手伸出來,還想去抓天瑞。

    天瑞往旁邊閃了一下,笨拙的翻過身來,躲避保成的襲擊,然後,她就發覺,她身體的靈活性又好了許多,而且,還有翻身能爬了,想必是經常進入空間的原因,那裡靈氣充足,對人體是極有好處的。

    坐在一旁有點打盹的於嬤嬤看天瑞翻身,還想往床下爬,一下子就給嚇醒了,忙手忙腳的把天瑞抱著放好,又主子祖宗的叫了一通,然後坐在床邊再不敢打盹,只是集中精神看守著天瑞。

    那頭,保成見天瑞翻身,這小子看的很有興致,也伸出小胖手,小腳一翹,一下子翻了個個,爬到了床上,翻過身之後,保成還扭頭看了天瑞一眼,很是高興的笑著,似乎是說,看吧,我也會了,誇獎我吧,誇獎我吧!

    看保成這樣賣萌,天瑞忍不住兩眼都成了星星狀,天啊,自家弟弟真是太可愛了,真想抱過來大大的親上兩口啊。

    天瑞和保成互相比著翻身,可算是把於嬤嬤給累慘了,一會兒抱抱這個,一會兒翻翻那個,最後,於嬤嬤實在受不住了,往外邊叫了一聲,叫進一屋子人來,全都圍坐在床邊,守著這兩個小祖宗,就怕一個不慎讓這兩位出點什麼事,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正當天瑞和保成和這群人鬥智鬥勇的時候,康熙進來了,看這屋裡許多人,擺擺手,也不等人家行完禮,就把這些人全都趕了出去。

    這時候,正巧天瑞和保成同時翻了身,被康熙看到,原本沉著的臉帶了笑意,坐到床邊很寵溺的看著兩個孩子,就感覺吧,自家這對兒女和別的孩子真真的不一樣,聰明伶俐的讓人疼的緊,要知道,誰家一個多月的孩子就能自動翻身的,自家的孩子就是好啊,不愧是咱的種。

    小康同志自大的想著,然後又想到那一腦門子官司,再好的心情也沒了,皺眉思索著叛軍的事情,臉又拉了下來。

    天瑞是察顏觀色的好手,看康熙心裡不痛快,正想著怎麼把這位大老闆哄回來呢,就見太子保成有動靜了,這丫的大哭了起來,康熙見了也顧不得多想,趕緊手忙腳亂的就要抱保成。

    哪知道保成實在很不給他面子,康熙剛把這胖小子給抱起來,這丫的一泡尿撒了出來,康熙那明黃的龍袍頓時濕了一大片,那樣子別提有多窘迫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48 AM

第一卷 第十三章 女媧神念

    天瑞在大清的米蟲嬰兒生活過的很自在,可能是因著康熙對赫捨裡的喜愛吧,愛烏及屋的也惠及到了天瑞和保成身上,天瑞是嬰兒的身體成人的靈魂,自然發覺到了好些時候都有人暗暗的向她和保成伸手,想要暗害他們一把,都是康熙派來的暗衛什麼的幫著解決了那些人。

    在天瑞和保成兩個多月的時候,康熙又開始了**寵幸那些打扮的日本藝伎似的女人的生活,天瑞知道了之後,暗自吐糟了幾次,索性也就不再管他了。

    因著沒了赫捨裡皇后,宮裡就數昭貴妃位份高了,康熙有的時候宿在昭貴妃的儲秀宮裡,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讓小太監抬了妃子到乾清宮東暖閣的小屋裡來寵幸的,天瑞很看到了幾次這種情形,然後就發現康熙對於馬佳氏是比較寵愛的,召她侍寢的次數也最多,心裡琢磨著,難怪就數這位馬佳氏生育的子女多了,原來確實受寵,不過,這個女人命不太好,生的多死的多,最後也就剩了一個榮憲公主和一個三阿哥。

    這日,康熙處理完了朝政,翻了綠頭牌,又是召了馬佳氏來乾清宮,結果,被天瑞給偷聽到了,這丫頭就想起之前馬佳氏故意為難她一個小孩子的事情來了,恨的咬牙啊。

    就在康熙進了小屋,才摸向赤身裸體躺在床上的馬佳氏時,這邊,天瑞大哭起來,她這一哭不要緊,保成和她心連心,也大哭起來,弄的幾個嬤嬤慌了手腳,怎麼哄,怎麼抱著晃都不管用,喂東西也不吃,又不撒尿啥的,可算是把一屋子奴才給弄驚了。

    康熙這頭還沒有入巷,就聽到自家寶貝兒女的哭聲,頓時啥興致都沒了,穿了衣服扔下馬佳氏就走,那邊馬佳氏被晾在床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臊的緊。

    馬佳氏自認為也算是宮裡的老資格了,結果侍寢的時候弄出這種事來,這要是傳出去,還指不定被別人怎麼笑話呢,暗咬碎了一口銀牙,心裡大罵天瑞不是個東西,啥時候哭不好啊,偏這時候哭。

    康熙心裡,自家兒女比馬佳氏可是要重要許多呢,大步流星的進了天瑞的房間,見一屋子奴才都哄不下兩個孩子,不由的火大,才想要罵奴才們一頓出出氣,結果,天瑞一看康熙進來,立馬就不哭了,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康熙,還伸出兩條蓮藕似的小胖胳膊,直朝康熙揮舞。

    保成見自家姐姐做出這麼一副樣子來,他這時候正是模仿力強的時候,也不由的跟著做。

    兒子女兒這個樣子,這麼可憐可愛,而且看起來是和康熙極親近的,倒弄的康熙心裡沒了火氣,幾步過去,抱起保成來晃了晃,又抱起天瑞來親了一口,他這一親,天瑞機靈的也回親了一下,叭唧一聲,小丫頭紅紅的嘴唇印在康熙臉上,立馬弄了康熙一臉的口水。

    呵呵,天瑞笑了起來,揮舞著小胖手就想去抓康熙的辮子,康熙也不管臉上口水不口水了,抱著自家女兒那個高興啊,笑的眼睛都成一條縫了。

    之後有幾次康熙再召馬佳氏侍寢,只要是天瑞發現了,就開始大哭,每次都弄的康熙心煩意亂,過後不久,他就發現了,只要是他召馬佳氏侍寢,這兒女就鬧騰,召別的妃子來就沒事,弄的康熙心裡直犯嘀咕,盤算著莫不是馬佳氏和自家兒女不對盤,還是克子女?要不然怎麼生那麼多孩子都死光光了,一下子,康熙就對馬佳氏膈應起來,以後一直都不怎麼召見馬佳氏了。

    天瑞後來見康熙召見馬佳氏越來越少,心裡痛快啊,心裡話,讓你得罪姑奶奶,不知道那啥,君子報仇,一分鐘都嫌晚嗎?

    解決了馬佳氏這個心腹大患,天瑞就開始專心訓練起了保成,每天都和保成比賽翻身,爬之類的活動,倒是把那小子訓練的身體倍棒吃嘛嘛香,生長的也快,才兩個多月,看起來就像五六個月的小孩子一樣了。

    對此,天瑞表示很有成就感,並且表示,對於把保成培訓成精明強幹,又健康長壽的孩子,還是有一點壓力山大的。

    這日,晚間的時候,天氣很悶熱,天瑞早早的就開始休息了,宮女們也息了燈,留下幾個在地上打地鋪照管小主子,剩下的也都各回各屋了,天瑞瞧著夜色暗了下來,趁著人不注意偷溜進了七彩空間裡邊。

    就見一日沒來,這空間的植物長勢越發的好了,仔細的看了一遍,還是沒有一樣認識的。

    「這都是啥玩意,到底能不能吃,什麼時候才能成熟啊!」天瑞抬頭望天,自語著。

    就在這時候,以前一直沒啥反應的空間這時候倒是有反應了,就見那塊七彩石光芒大盛,很快,七彩光芒就把天瑞給包圍住了,天瑞整個人飄在半空中,四周全是七彩光芒,看起來,好像是個七彩的大繭子一樣。

    「啊!」天瑞受了驚嚇,拚命掙扎:「快放我下來,這都是什麼東西。」

    掙扎了一會兒,天瑞也沒了力氣,逐漸平靜下來,閉了眼睛,也不再去看四周,她平靜下來,心裡也安然了,腦海裡突然之間就出現了某種東西,似乎是些畫面,又似乎是些思緒,反正挺雜亂無章的。

    等到天瑞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倒是明白了,整個人開始大笑不已,很為自己的狗屎運而高興。

    你道為啥?

    原來,天瑞的這個空間並不是什麼單純的空間,而是女媧大神殘留在人間的一絲神念凝結而成的,當年女媧補天,以一已之力扭轉人間苦難,再加上她造人的大功德,得以證得大道,在三十三天之外成聖。

    而女媧飛昇之前,留了一絲神念在人間,想等有緣人得之,哪知道,這有緣之人還真不好等,萬萬年過去了,神念越來越弱,在消散之前,正巧碰到了天瑞出車禍,靈魂穿越時空,就這麼巧的,和這絲神念融合在了一處,以至於,在天瑞腦海裡有了這麼一個空間。

    這個空間只是初始狀態,還是可以升級的,至於升級成啥樣子,就要看天瑞的本事了。

    空間裡的那方七彩石是當年女媧補天剩下的一塊補天石,而五色土則是女媧當年捏土造人的厚土,人們常說皇天厚土,皇天天瑞不知道是啥,不過,這厚土正在她的空間裡邊,五色土自有用處,不過,現在天瑞還不是很清楚,等條件成熟之後,她也應該明白的。

    還有那些植物,都是洪荒時期遺留的物種,現在的地球上根本沒有的東西,比如說三色蓮,還有五色梅,另有紫晶參等,任何一樣拿出來,都是驚天動地的寶貝,可是,在天瑞空間裡,卻成片成片的,可不把這丫頭高興壞了嗎。

    八過,天瑞明白了這些植物的用處,立馬又苦了一張臉,這些東西都是不可以直接吃的,因為太過於珍貴,靈氣太過於充足了,直接吃的話,會讓人經脈暴烈而死,需要煉製成丹藥服用,至於練丹,這是女媧娘娘神念裡邊主要殘存的意識。

    等天瑞把所有的事情搞明白之後,感覺又有點不盡興,她還以為這個空間可以幫她成仙成神,或者稱霸天下啥的,卻原來,只能利用這些東西練丹什麼的,還真是掃興。

    不過,轉念又一想,有總比沒有強吧,她原本還擔心做大清公主會受制約啥的,還有怎麼把保成推到皇位上,這會兒,倒是不怕了,就這練丹一項,她也能過的好好的,要知道,這些丹藥可都是仙丹神丹一級的,要真和人交換,什麼東西交換不來。

    這會兒天瑞想的很美好,不過,等她以後真的學會煉丹了,就開始苦惱起來了,當然,這是後話,現在咱先不提。
   


第一卷 第十四章 抓周

    「春雨,快去給太子和公主換上大紅色的衣服,顯得喜慶一點。」

    李嬤嬤手裡抱了一堆的衣服,著急著慌的遞給春雨,於嬤嬤指揮著秋楓和冬雪兩個小丫頭在收拾屋裡的東西,天瑞坐在床邊,接過春雨遞過來的衣服,抖開看了半天,發現這衣服雖然是正紅色的,可是並不繁複,看起來款式還不錯的樣子,這才點頭同意春雨給她換上。

    那頭,保成拿了大紅的衣服扔在一邊,扭過頭去也不理人,一副生氣的樣子。

    天瑞看的好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空間的關係,天瑞和保成的生長發育是極快的,六個來月的時候兩個小傢伙就能說話了,八個月時談吐就比較清晰了,走路也走的極穩當的,真是喜的康熙無可無不可的,整天嘴裡念的就是他家的天瑞和保成,**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心裡發酸呢。

    天瑞看保成極聰明伶俐,又見他生的樣子極好,皮膚又白又嫩,臉型很好,又俊眉修目的,又想到歷史上這位的好色是出了名的,就怕保成在皇宮中也長成賈寶玉那小子的德性,自從保成懂事能說話起,天瑞就開始教導他選衣服啥的選素淨的,紅色什麼的是堅決抵制的。

    現在看保成的樣子,天瑞的教育還是極成功的,這小傢伙是很看不上大紅衣服的,覺得太過女氣,不是他一個小小男子漢該穿的。

    天瑞穿好了衣服,跳下床,走到保成身邊,伸出胖乎乎的兩隻小手來,扳過保成的臉來,叭唧一口,親在上面,很是高興的吃了一口自家弟弟的嫩豆腐:「小保成哦,今天是咱們倆一週歲的生日,皇阿瑪要給咱們辦抓周宴,所以,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才行啊,保成不希望看皇阿瑪失望,是吧?」

    聽天瑞公主這般利落的講話,那小聲音叫一個美啊,有如大珠小珠落玉盤,雖然清宮的這些奴才們不知道什麼大珠小珠的,不過也知道天瑞公主的聲音是極好聽的,又感覺一週歲的小丫頭能說出這麼一大段的話來,還條理分明的緊,很是讓人驚異,索性乾清宮的奴才們也已經驚到不能再驚了,心理麻木了,也不覺得咋樣,要是讓外人聽了,怕是要嚇個跟頭的。

    保成聽姐姐這話,感覺很有道理,姐姐說過,好孩子要聽大人的話,不能讓做父母的太勞累了,還說皇阿瑪每天處理國事家事,是很累的,回來之後,保成不許再讓皇阿瑪操心生氣,保成是個好孩子,聽姐姐的話,不會累到皇阿瑪,更不會讓皇阿瑪生氣,所以……

    很心不甘情不願的看了看那身紅衣,保成撅起小嘴來:「於嬤嬤,你來伺侯爺換衣服。」

    看到保成那帶著嬰兒肥的臉做出這麼一副正經的樣子,還挺著小胸脯擺出大人款,樂的天瑞大笑起來,真是覺得自家弟弟怎麼都可愛的緊。

    保成換好了衣服,和天瑞站在一起,看起來別提有多喜氣了,兩個粉團似的娃娃,長相又是一樣的,穿的這般喜慶,真的就像是年畫裡邊的金童玉女一樣,哪個看到了都會忍不住想誇獎兩聲的。

    「哎呀,皇阿瑪的小寶貝……」

    康熙不趕早不趕晚的邁著步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小尾巴保清。

    康熙一進屋,看到自家這對兒女,穿著一樣的衣服,做著一樣的表情,差點就沒分出哪個是兒子,哪個是女兒來,索性兒子女兒的髮型是不一樣的,這才分辨開,若是光看臉的話,怕是分辨不出的。

    「皇阿瑪……」天瑞伸開兩隻胖爪子,直接就撲到了康熙身上,小身子扭來扭去,把康熙那身龍袍都扭的不成樣子了。

    保成和天瑞不一樣,站在當場,很有禮貌的和康熙行了禮,然後,用著同樣的姿勢,伸出小爪子來撲到了保清身上:「大哥,大哥好久不來看保成,保成想大哥了。」

    四歲的保清伸手抱住保成那圓滾滾的小身子,滿眼的笑意啊:「大哥不來看保成,保成和天瑞難道就不能找大哥玩嗎?還是……保成根本就沒想過大哥?」

    天啊,四歲的娃就知道說話繞彎子了?天瑞從康熙懷裡抬頭,眨著星星眼看向保清,沒想到自家小包子哥哥還很有腹黑的潛質呢,以後,一定要大力發揚光大。

    保成這個時候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拉住保清的手,唇角一揚,笑了起來,那粉嫩嫩的唇啊,真是讓人想啃上一口:「保成現在還小,大哥年紀大,能走得來,大哥現在看保成,保成長大了,去看大哥。」

    這傢伙,天瑞一捂眼,保成也太聰明了吧,這個伶俐啊!

    康熙是極喜歡看到兄弟相親的,看到保清和保成這麼親親熱熱的站在一起,他心裡也高興啊,一手一個,拉過自家兩個兒子來,對天瑞使個眼色就往外走:「好了,你們倆,別在這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咱們趕緊出去,馬上就要抓周了。」

    等到康熙帶著三隻小包子出去的時候,就見乾清宮大殿裡邊已經等了好些個妃子王爺還有福晉啥的了,這麼些個人看到雄赳赳氣揚揚走出來的天瑞和保成,全都驚呆了,天啊,地啊,一週歲的孩子走路就這麼穩當了,真不敢想像啊,果然是龍種啊。

    那啥,這不關龍種的事好不好,人家那是女媧空間帶來的好處,好不好?

    大殿正中央分開放了兩個很大的桌子,上面鋪了一樣的毯子,毯子上面放了好些個小玩意。

    康熙分別把一雙兒女抱上桌子,才要讓兩個人開始抓周,就聽到外邊小太監喊了一嗓子:「太皇太后駕到……」

    那啥,康熙只好回身去迎接孝莊老太太了,天瑞和保成分坐在兩個桌子中央,一起觀察桌子上面的物品,開始琢磨要抓什麼玩意才好。

    一會兒,康熙引著孝莊進來,滿屋子的人全都跪下行禮。

    孝莊樂呵呵的讓人免禮,笑道:「哀家來晚了……」

    「老祖宗能來,已經讓孫兒很是受寵若驚了,不晚,不晚……」康熙笑著回了一句,然後讓人給孝莊搬了座位來,他親自侍侯在孝莊身後,擺了擺手對天瑞道:「天瑞,保成,開始抓周了,你們喜歡什麼,就去抓。」

    天瑞笑了笑,大大的眼睛滿是光彩,小小的兩個酒窩深深的,看起來極喜氣。

    孝莊雖然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不喜天瑞,不過,看到天瑞這個樣子,也不得不讚歎一聲,這個丫頭真真的好相貌,小小年紀就出落的這般齊整,長大之後,還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呢,怕是和她那個額娘一樣……

    屋裡眾人可都不知道孝莊在想什麼,有些福晉們看到天瑞好樣貌,忍不住開始琢磨起來,天瑞公主這麼受寵,長的又這般好,將來也不知道什麼樣的男子才能配得上?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49 AM

第一卷 第十五章 七彩石長大,五色土擴張

    保成坐在桌子上,四處張望著,看到康熙的時候,很有齒的笑了笑,那啥,保成和天瑞都長牙了,所以,已經告別無齒生涯。

    康熙那個心甜啊,看吧,自家兒子還是親近自家的吧,這大殿這麼多人,就衝自己笑。

    然後,康熙不由自主的過去拍拍保成的小腦袋瓜子:「保成啊,好好的抓,喜歡的都抓來。」

    保成很懂事的點點頭,小身子向前一挪,伸手抓過一把寶劍來,早有一個老嬤嬤唱道:「太子抓了寶劍一柄,將來定能安邦定國……」

    那啥,這有點不搭好不好,天瑞很無語的看著那個唱生的嬤嬤。

    就在這個時候,正有人想要拍馬屁,恭賀康熙時,就見保成笑的一臉燦爛,朝著保清伸出手來:「大哥,寶劍,給……」

    那啥,眾人頓時無語了。

    康熙也有點頭暈,哪有抓到東西送人的道理?

    保清則是屁顛屁顛的走了過去,很親熱的接過保成的寶劍,左瞧瞧右看看,真的很喜愛啊,拿著就向康熙顯擺去了。

    康熙這會兒早轉過念頭來了,瞧這兄弟倆多好啊,保清長的壯實,一看就是當大將軍的料,將來保清一定會輔佐保成的,就像是他和二哥裕親王一樣。

    想明白了,康熙大笑起來:「好好,兄友弟恭……」

    皇帝笑了,別人當然也得陪著笑了,一屋子的笑語不斷啊。

    而保成似乎是感覺給人的驚喜不夠似的,又一手抓住一個算盤,想都沒想的塞到康熙懷裡:「皇阿瑪,拿好。」

    呃,康熙臉黑了,給他算盤,難道他這皇帝渾身就充滿銅臭味不成?要說吧,封建王朝講究士農工商,商排最末,所以,康熙看到算盤,臉上還是很不好看滴。

    就在康熙心裡正彆扭的時候,保成小童鞋開口了:「皇阿瑪,算盤,拿,多掙錢,省著點……」

    滿殿的人頓時全無生息,那啥,一歲的小孩子啊,就知道開源節流了。

    「哈哈,好,保成不愧是朕的乖兒子,小小年紀就知道替我大清國庫考慮了。」康熙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很是誇讚了自己兒子一回。

    頓時,一幫子拍馬屁的就上來了,什麼太子爺天縱之姿聰明非凡之類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甩。

    天瑞撇撇嘴,什麼天縱之姿,是她教育的好不好,她經常在保成面前念叨,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為的就是怕這小子將來養成奢侈的習慣,想培養他勤儉節約呢。

    保成不理會那些人奉承的話,把一本書拿起來,放到懷裡,又拿起一些小玩意放到膝蓋上,最後,把剩下的東西都往前一推:「給,姐姐!」

    天瑞這個高興啊,恨不得馬上撲過去抱住這小子親上兩口。

    保成抓完了,就輪到天瑞了,這丫頭呵呵一笑,伸手把桌上的東西全劃拉過來,也不管有用沒用,還有到底是啥意思,就那麼把小小的身子爬在上面,對著康熙甜甜一笑:「皇阿瑪,天瑞都要。」

    康熙看到小丫頭這可愛的樣子,高興的連連點頭:「好,好,都要!」

    之後,康熙對著身後的一群嬤嬤道:「你們可要好好的伺侯好小主子,天瑞公主是個聰明的,待她長成之後,這些東西一樣不少的讓她學會,我大清公主就得有天瑞這樣的氣度……」

    呃,天瑞不知道為啥,總之,有種很不好的感覺,似乎是以後的生活會非常悲催一樣。

    抓完了周,所有人都向康熙道賀,並且,天瑞公主和太子爺抓周的佳話向四九城傳播開來,誰家孩子週歲,都要拿公主和太子來說話,瞧瞧人家,多聰明伶俐,多有福氣,不愧是萬歲爺的種,天啊,這都能跟龍種扯上關係了,話說,歷朝歷代,那些昏君咋就沒人說了,那也是龍種好不好?

    等到孝莊走後,天瑞也感覺有點累了,索性把小身子靠在於嬤嬤身上,嬌聲道:「於嬤嬤抱,天瑞覺覺!」

    到底是小孩子嘛,一大早起來準備,到現在都快中午了,當然會累,不但是天瑞,保成也累的閉了眼睛。

    康熙看的心疼,揮揮手讓眾人抱兩個孩子休息,他自己則帶著保清去了另一間屋子,考較保清一些學問。

    話說,可能是因為天瑞和保成總是粘著保清的關係,康熙對保清也是很疼愛的,經常親自教導他,讓保清對康熙很有孺慕之情,一時間,很是父慈子孝。

    天瑞回了房間,她現在已經和保成分房間睡覺了,不過,兩個人的房間還是挨的很近,想要一起玩的時候,走不遠就會到了,天瑞躺到床上,盯著四周淡青色的帳子,不一會兒就瞇了眼睛,沉沉睡去了。

    她這一覺睡的沉著呢,等睡醒的時候已經半下午了,天瑞睜眼看看,屋子裡很靜,宮女和嬤嬤們都離的不太近,大概是怕打攪她的原因吧。

    看著沒人守著,天瑞也放了心,心裡默唸一聲,整個人進了空間,早在兩個月以前,天瑞就已經可以讓身體進入空間裡邊了,所以,她每次進出空間都是小心再小心,就怕惹出什麼麻煩來。

    進了空間先看看那片植物園,那些或青或紫或紅或綠的植物長勢都很良好,不過讓人奇怪的是,長勢雖好,卻一直都不成熟,這都一年了,還是那個樣子,弄的天瑞心急的不行,不知道啥時候這些植物才能成熟,也不知道原因,按理說,空間的時間和外邊的時間相差那麼多,外邊一年,等於空間一百年了,這些植物一百年的時間都沒長大多少,真真的讓人費解。

    天瑞心想,這都是啥玩意,不會是什麼仙草仙花吧,又一想,女媧大神留下來的,怕也差不離了,然後想到西遊記裡邊那些蟠桃,都是幾千年幾萬年一熟的,還有那人參果也是這樣,一下子,開始特驚異起來,如果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也有點太離譜了吧,怕是等到她老了,這玩意還是這樣呢。

    看完了植物,天瑞把目光調向那塊七彩石,卻發現,七彩石一夜之間竟然長大了許多,現在變成了小山的樣子,七彩光芒也柔和了許多,看的讓人心曠神怡。

    飛到了七彩山石上面,天瑞發現,以前很一整塊的七彩山石現在變成了各色的寶石組成而成了,一下子大喜過望啊,奶奶的,這下發財了,一座寶石山啊,比金山銀山更誘人,一時間,天瑞流下許多口水來,幻想著將來手頭上不斷增多的各種奇珍異寶,有了這麼多的寶石,以後還真不用為什麼首飾之類的東西煩心了呢。

    看完了七彩石,天瑞身子飄到半空,然後發現五色土也擴張了不少,在陸地上看不明顯,在天上卻分外的顯現出來,發覺土地和山石都在不斷擴張,天瑞也就放心了,想著將來隨著她的成長,這空間也不斷成長,說不定,以後還會給她帶來多少驚喜呢。
   


第一卷 第十六章 倒霉催的

    天瑞無語的看著小胖手上被扎出來的針眼,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

    自從抓周之後,康熙似乎越來越能感覺到自家這對寶貝兒女的聰明不凡,一時間那要求完美的龜毛個性發作,發誓要把兒女培養成為這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厲害人物。

    對於保成,才一週歲,康熙已經開始給他啟萌、開筆,不但教他背四書五經,還讓小保成踩著凳子站著練習毛筆字。

    丫丫的,天瑞看過一回之後就無限同情保成,講話才能講利落了,就被逼的開始學習,悲催啊悲催,然後又想想保清,也是兩週歲的時候就開始學習各種知識的,一時間,內牛滿面啊,皇子不好當啊,從小就被冊立為太子的皇子更不好當啊。

    就在天瑞無限同情保清、保成時,康熙竟然又精力充沛的把她給抓了來,不但讓她跟著保成一起學習四書五經,一起練毛筆字,而且還幫她佈置了琴棋書畫的課業,另外,康熙的意思是,女紅針織啥的也得練起來。

    從此之後,天瑞悲慘的人生拉開序幕。

    早上六點鐘被推醒,梳洗完畢吃點東西墊底之後就開始背書,然後再寫上十幾篇大字,等吃過早飯後,就要開始學棋、學畫,下午練琴和刺繡。

    也幸好天瑞性子堅毅,又是能吃苦的,身體也經過空間的調養而變的健康無比,不然的話,還真是堅持不下來呢。

    這樣的生活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康熙又抽風的找了武師傅,教導保成和保清習武,看到效果不錯之後,把天瑞也給提了過來跟著一起學。

    天瑞很傷心啊,差點沒有大哭起來,這都是神馬生活啊,她的童年啊,她的悠閒生活啊,一去不復返了。

    看著被排的滿滿的課業,天瑞再看看小胖手上的針眼,掉了兩滴淚,抹了抹臉,繼續拿起針線來在白布上刺了起來,一邊刺一邊嘴裡嘟囔著:「什麼玩意嘛,為嘛我要學這些啊,我一個女孩子,幹嘛還學武啊,我又不是江湖人,不需要打打殺殺的,真是的,這樣的生活啥時候才是個頭啊,皇阿瑪到底想幹什麼?莫非還想把我培養成出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爬得了圍牆、砍得了賊王、繡得了海棠、引得了情郎的全能型公主嗎……」

    「撲哧!」一聲,隨即傳來一聲大笑,天瑞放下針線,抬頭一看,就見保清帶著保成,兩個小傢伙在外邊探頭探腦,很明顯就是聽到她講的話了,這才引發大笑的。

    「笑,就知道笑,看起來你們倒是蠻輕鬆的,要不要我去和皇阿瑪講講,再給你們請幾個師傅來?」天瑞兩手插腰,一陣威脅。

    保清臉上帶著笑容,大大的眼睛裡邊因為大笑而閃爍著兩點淚花,過來牽了天瑞的手笑道:「好妹妹,哥不笑你了還不行嗎,千萬不要再讓皇阿瑪給我們加課業了,你不為我考慮考慮,也得為保成著想啊。」

    奶奶的,皇家的孩子真不能小看啊,保清小小年紀就能大打親情牌了,這長大了得多厲害啊,天瑞腦子裡幻想著直郡王那上馬殺賊,下馬治國的風彩,又想到各具特色的九龍,忍不住興奮了一把,九龍都是咱兄弟啊,個個都那麼厲害,長的又帥,等將來九龍長大了,姐帶著這幫龍兄虎弟出去玩,那得多威風,多有面子啊。

    然後,天瑞又想到,康熙可是有二十多個兒子的,可不止九龍有出息,另外的兒子們也都挺有出息的,想想啊,這麼多的兄弟,等將來她嫁人後,要是在婆家受氣,就讓兄弟們找上門痛扁一頓,該是多……

    「回魂啦!」保成蹲在地上,伸出手來在天瑞眼前晃著:「姐啊,你又想到什麼事情了,口水都流出來了。」

    天瑞小胖爪在嘴上一抹,抱住保成,叭唧一口,把口水蹲到保成臉上:「那個,保成,大哥,咱們出去玩,這勞什子刺繡,咱不做了。」

    說著話,天瑞就要拉著保清和保成出門,卻就在這個時候,於嬤嬤板著臉出現在屋裡:「奴婢給公主請安,公主,皇上規定了今天公主要把這朵花繡完才可以出去玩。」

    天瑞瞪眼看著於嬤嬤,這個怎麼看怎麼感覺像還珠裡榮嬤嬤那個萬人迷的樣子,再看於嬤嬤嚴肅認真到了極點的樣子,天瑞無奈歎氣,沒辦法啊,她又不是小燕子,做不出那種瘋瘋顛顛不尊重人的事來,於嬤嬤對她還是不錯的,從小把她養大,冷了添衣熱了扇扇,很是辛苦,她如果再讓於嬤嬤難堪,那實在有點沒有良心了。

    很無語的,天瑞朝保清和保成無力的擺擺手,哭喪著臉坐到一旁拿起繡花針在布上開始扎花。

    於嬤嬤給保成和保清請了安之後,就坐在天瑞旁邊,指導天瑞繡花。

    「哎呀!」天瑞又扎錯一針,食指上被刺的滴出一滴血來。

    於嬤嬤眼裡閃過一絲心疼,隨即又被板著的臉給遮掩掉,說實在話,天瑞小小年紀就被逼著學這學那,於嬤嬤是心疼到極點的,她入宮侍侯公主,這一年多的相處,早就把天瑞當成自家的孩子來疼了,怎麼都不希望天瑞過的辛苦的。

    可是,想想這是皇家,這天下最大的院子裡,也有天下最大的是非,公主出生就沒了親額娘,除了皇上,怕是沒有一個真心替她著想的人,**裡那些妃嬪一個個的瞪著眼,就想著找公主的不是呢,太皇太后老人家雖然面上看著慈祥,可於嬤嬤是過來人,怎麼看不出太皇太后並不疼愛公主呢。

    於嬤嬤考慮著,公主要想平安長大,要想幸福的過一生,就得能討得了皇上的喜愛,得了皇上的疼寵,為著這些,公主也得辛苦一點,多學一點東西,要知道,皇上是個博學的人,一個啥都不懂的白癡,即使是嫡女,皇上遲早也會厭棄的。

    不得不說,這位於嬤嬤是真心替天瑞打算的,這才狠了心,監視天瑞學這學那,天瑞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很能明白於嬤嬤的苦心,不然,她也不會在康熙讓她學這麼多東西的時候,一點都不反對,默默接受,說實在,天瑞也對帝王的喜愛沒有啥信心的,要知道,前世裡康熙疼了太子那麼多年,還不是說廢就廢,為了自保,還是多學習一點東西為好。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50 AM

第一卷 第十七章 今兒真高興

    康熙爺今兒很高興,接了秘折之後就是一臉的笑意,讓這段時間看慣了這位爺冷臉的梁九功頭上冷汗直冒,表示壓力山大啊。

    「梁九功,去給朕傳保成和天瑞來,朕要考校一下他們的功課。」看完了奏折,康熙仍然是一臉的春風得意,倒是讓梁九功放下心來。

    「是,奴才這就去。」梁九功彎腰後退,出得大殿,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進了天瑞的房間。

    可巧的是保成正湊到天瑞這裡吃點心,小傢伙雙手捧著一塊點心,啃的就跟個小老鼠似的,弄的臉上都沾了點心渣子。

    天瑞拿了帕子來給保成抹臉,好笑道:「得,又不是沒吃過東西,怎的就這般著急。」

    「不,不一樣嘛!」保成又啃了一口點心:「這是姐姐想出來的法子做的,保成喜歡。」

    面對保成純然的喜歡,天瑞握手,心裡暗道,保成啊,只要你喜歡就好,你喜歡的,姐姐都會給你拿來,放心吧,姐姐一定拚命保護你的。

    「奴才給太子爺請安,奴才給公主請安!」梁九功一門,就看到這姐弟相親的畫面,心裡也是一喜,知道小主子們這個樣子才是萬歲爺喜歡見到的,趕緊上前請了安。

    「起吧!」天瑞笑著讓梁九功起來,問:「可是有什麼事?」

    梁九功一臉的憨笑:「萬歲爺宣太子和公主呢!」

    天瑞聽了,拉著保成站了起來,又用帕子細細的給他擦了臉,這才出門,梁九功在天瑞出門之後,讓嬤嬤們把這兩天天瑞和保成的功課整理好了,帶到乾清宮大殿。

    天瑞在前邊走著,想到一些事情忍不住好笑,她穿來之後才發現康熙最得力的總管太監是梁九功,而不是好多清穿文裡邊的李德全,康熙對梁九功是很信任的,除此,還有一個貼身太監名叫魏珠的,似乎並沒有什麼李德全,天瑞都忍不住要替梁九功叫屈了,乃說說,人家好好的太監總管,在那些文文裡邊連個冒頭的機會都沒有,全給李德全這不知道在哪的傢伙給擠兌了,人家容易嗎,啊!

    胡思亂想著,天瑞拉著保成進了大殿,向康熙行了禮,恭敬的站到一邊。

    康熙心情好,看到自己家的兒女進來,再瞧瞧女兒明媚可人,兒子俊逸不凡,不由的更加心喜。

    那啥,康康啊,乃也成了外貌協會會員了吧,八過,就天瑞和保成那一模一樣的臉蛋,乃是怎麼看出這些的啊?還有,不滿兩週歲的娃,咋就明媚,咋就俊逸了?

    「咳!」康熙見自家女兒不知道又神遊到了哪裡,輕咳了一聲,才問道:「保成,天瑞啊,阿瑪這兩天國事繁忙,沒有檢查過你們的功課,今天阿瑪有空閒,特意檢查一下你們都學的怎麼樣了?」

    一聽要檢查功課,保成把小胸脯一挺:「阿瑪放心,兒子定不會叫阿瑪失望。」

    看到保成自信的小臉,康熙還是很高興的,點了點頭,把目光停在天瑞身上,就見這丫頭搭著兩個小胖爪,捂著眼,也不知道在想啥。

    「天瑞!」康熙叫了一聲。

    天瑞趕緊放下手來,一臉的為難,話說,她雖然年紀小,可因為上輩子有書畫的基礎,所以,學這兩樣並不太難,可是,那個什麼女紅,刺繡之類的,她著實不是那塊料啊,也不知道一會兒康熙見了她的作品會怎麼樣,那啥,天子一怒,可不是那好玩的。

    八過,天瑞偷偷打量了康熙一下,見他面帶笑容,又想到他之前自稱阿瑪,就知道他心情肯定是不賴的,呆會兒,可能有機會能混水摸魚,混過這一關。

    正當天瑞自想自話時,梁九功捧著一些東西進來,很小心的放到康熙的御案上,小聲道:「回萬歲爺,這是太子爺和公主這段時間的功課。」

    那啥,天瑞很想過去把東西給藏起來,可惜的是,康熙已經展開來看了。

    天瑞之前學女紅什麼的,因著年紀小,康熙也沒想她一下子就學多好,所以,也沒太注意,並沒有怎麼檢查過,如今眼瞧著要認真檢查,天瑞心裡這個急啊。

    康熙先看了保成寫的字,忍不住點頭:「保成有些個靈氣,是個好苗子,這字,有了些風骨了。」

    那啥?乃確定沒看錯嗎?小小孩子知道啥風骨?天瑞不由的暗自琢磨。

    看了保成的字,康熙放下,又看天瑞的,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隨後大笑起來:「好,好,天瑞這字好啊,比保成的強上不少。」

    天瑞都想翻白眼了,她一個三十來歲的靈魂要是比不過小孩子,她還不如買塊豆腐一頭碰死得了呢。

    看完了字,康熙又考了天瑞和保成一些三字經啊,百家姓之類的東西,最後,拿起天瑞繡的花看了起來。

    康熙左瞧瞧,右瞧瞧,翻過來倒過去,愣是沒看出天瑞這繡的是啥,忍不住瞪了眼睛:「天瑞啊,你自己瞧瞧,你都繡的什麼東西?」

    天瑞走近了幾步,接過自己的作品看了起來,最後,實在無語,只好老實道:「皇阿瑪,我也不知道這繡的是什麼了……」

    呃,康熙噎住了,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女兒,心裡很受打擊啊,這麼聰明伶俐的女兒,於別的方面都是相當出色的,唯獨這女紅拿不出手,將來……女兒家嘛,將來還是要靠管家女紅的。

    天瑞知道康熙的想法,趕緊狗腿的上前,伸出小拳頭替康熙捶著腿,那啥,她是想捶背的,八過,由於身高原因,只能夠得著腿了。

    「皇阿瑪,如今國事繁忙,您老人家可要注意休息哦,還有,女兒是我大清公主,即便不會刺繡又能怎樣?自有人做好了給女兒用,女兒只要會辨別好壞就行了。」說著說著,天瑞挺起胸來,一臉的傲嬌樣。

    康熙無語了,沉默了一會兒,想著小丫頭說的也是實情,固倫公主,大清最尊貴的公主,這一輩子是有保證的,他在一天,自會護這丫頭一天,就是他沒了,保成也會護住自己親姐的,小丫頭一生尊榮,自不必和平常女兒家一樣學這些煩勞人的東西,難道,堂堂大清朝連給公主的針線上人都養不起嗎?

    「呵呵!」康熙輕笑起來:「好,說的好,這才是我大清公主應有的氣度,好了,既然你不喜歡,以後不學這勞什子了。」

    耶,天瑞心裡小人直跳,她早被這女紅給折磨的想上吊了,今天也是藉著機會討好康熙,讓他取消這門課程的。

    「皇阿瑪,那個,天瑞這麼小,學那麼多東西,實在吃不消,您看看,還能不能再取消幾樣?」天瑞小丫頭得意忘形,得寸進尺起來。

    康熙把臉一拉:「休想!」

    得,看起是不成了,天瑞吐吐舌頭:「好嘛,好嘛,不行就不行嘛,我也沒說不學嘛,您生的什麼氣,看看,臉都拉長了,嘴巴也能拴上一頭驢了,好嚇人啊!」

    梁九功扭頭,憋著笑,忍功了得啊,心裡話,也就天瑞公主敢在皇上面前這個樣子,也奇怪,皇上還就吃公主這一套,每次被公主都得逗笑了。

    可惜的是,這次康熙忍住了,愣是沒笑出來,只是吹鬍子瞪眼的看著天瑞,想著這丫頭真是蹬鼻子上臉了,這樣是不行的,他皇帝的威嚴是要保持的,得想個法子教訓一下這丫頭。

    天瑞看康熙不語,朝著保成使個眼色,保成會意,狗腿的跑了過來,替康熙捶著另一條腿:「皇阿瑪,想笑就笑嘛,姐姐說,憋壞了很不好的,您老人家就給兒子笑一個嘛!」

    撲哧,康熙破功了,很無奈的看著自家越來越膽大,越來越鬼精靈的兩個孩子,又瞪了梁九功一眼:「出去,自己找地方笑個夠!」
   


第一卷 第十八章 融入清朝生活

    天瑞得了康熙的允許,不用再苦熬著學刺繡了,心情好到爆,從乾清宮正殿出來,見梁九功親自送她和保成出門,天瑞趕緊回頭笑道:「有勞梁諳達了,最近朝政繁亂,我們做子女的也不能常伴皇阿瑪左右,梁諳達辛苦些,提醒著皇阿瑪一點,別累到了,身體要緊。」

    「小主子的話,奴才記在心裡了。」梁九功是個很忠心可靠的,見天瑞真心替康熙著想,趕緊躬身一禮:「小主子有孝心,皇上知道了,還不定怎麼高興呢。」

    天瑞笑了笑,揮手告別梁九功,拉著保成就往前走。

    保成這時候有點不太情願,撅著嘴看向天瑞:「姐姐,我們是主子,梁九功不過是個奴才,幹嘛對他這樣客氣,沒有一點皇家風範。」

    天瑞往前走了幾步,也不講話,不過,小臉倒是拉了下來,等回到偏殿的時候,天瑞沉著臉看向保成:「保成,姐姐沒有和你講過嗎,在外邊不要亂講話,不定路過的哪個人就是你的敵人呢,你這樣……還有,你豈不知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的,梁九功伺侯皇阿瑪多年,對皇阿瑪的脾氣習慣極為瞭解,又是皇阿瑪跟前第一得意人,你對他客氣一點,總是沒有壞處的,皇家風範也不是讓你對誰都板著一張臉,充高貴的。」

    這麼一席話,立馬讓保成無語了,小傢伙眨巴著眼睛想了好久,還是搖頭:「姐,我不太明白,什麼小鬼閻王的,大人們的心思還真難猜,他們活的好辛苦哦!」

    這話講的,天瑞只能無奈歎氣了,伸手摸摸保成的頭,心道,這還是個孩子呢,對他可不能要求太高了,雖然皇家生活辛苦,要學的東西很多,可是,天瑞還是想讓保成活的輕鬆一點,有一個愉快的童年生活。

    輕輕笑了笑,天瑞看著保成的眼睛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只要記得以後不要隨便在外人面前講話,更不要隨便講別人壞話就行了。」

    保成用力點頭:「保成明白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看保成這麼乖巧天瑞心情也好了一點,拉了保成的手道:「好了,姐姐以後不用辛苦刺繡了,咱們現在去找保清,好幾天都沒見保清了呢。」

    「好啊!」一聽要去找保清玩,保成立馬喜上眉梢一個勁的點頭。

    天瑞叫來於嬤嬤,讓她叫人準備了,幾個小太監抬了兩個軟轎來,保成和天瑞各上了一個轎子,就這麼帶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殺向北五所。

    北五所是阿哥所,現如今也只住著保清一人,著實的有點冷清,天瑞聽來的消息,西三所的公主所裡也只住了三個公主,馬佳氏所生的三公主,庶妃張氏所生的四公主,還有兆佳氏所生的六公主,三公主比天瑞長一歲,四公主和六公主全和天瑞是同一年出生的。

    有的時候,天瑞很不瞭解康熙,看著康熙對仁孝皇后,也就是赫捨裡皇后一副極深情的樣子,不時的去鞏華宮陪伴一下赫捨裡皇后的棺木,瞧起來是極喜愛赫捨裡的,可是,在和赫捨裡深意綿綿的時候,他能照樣寵幸別的女子,那個四公主只比天瑞大三個月,而六公主,只比天瑞小三天,還真是,讓人都不知道怎麼講了……

    天瑞這般想著,轎子已經進了北五所,保清似乎是得了信,早就高興的奔了出來,看到保成和天瑞下轎子,一手牽起保成,一手牽起天瑞來,笑道:「你們可算是來了,我正巧得了些好玩意,咱們一起去玩吧。」

    說著話,保清拉著兩個人就往裡走,天瑞雖然有點不太情願,想著和兩個小屁孩能玩什麼啊,可看保成一臉興致的樣子,也只好翻翻白眼,心道,且再童年一回吧,邁步跟著保清進了屋。

    保清所說的好玩意也並不稀奇,起碼對於天瑞來說不稀奇,不過是個八音盒而已,雖然做工很精緻,可是,音樂並不太好聽,天瑞感覺也就是那麼回子事,在現代的時候,這種玩意見的多了,誰還喜歡啊,八過,保成倒是挺喜歡的,一直圍著那個八音盒轉圈,一臉的艷羨,就差沒有抱在懷裡不鬆手了。

    保成是個懂事的孩子,也知道這個八音盒是保清的心愛之物,給他玩玩就不錯了,他可不能奪人所愛,所以,只是看,並不伸手去摸。

    哪知道,保清倒是很仗義,拿起八音盒就塞到了保成懷裡,一臉的寵溺笑容:「保成喜歡就拿去吧,等有時間了,我再讓明珠舅舅送一個來。」

    天瑞這才知道,敢情這玩意是明珠給的啊,一想也是,慧貴人常年的不能見保清一面,有什麼玩意的也不太敢送給保清,就怕被人使了壞,還是明珠現如今位高權重,能夠偷偷的給保清一些玩意,以拉攏一下甥舅感情。

    本來,這些不是天瑞應該關心的事情,可是,天瑞見保清就這麼講了出來,還是想要提醒保清一下子,誰讓天瑞是個護短的,而保清又極合她的胃口呢。

    「咳!」天瑞咳嗽了一下,很鄭重的看向保清:「大哥,本來有些話不該妹妹講的,妹妹說了,大哥不要見怪,朝臣和內宮私相傳授,若是讓皇阿瑪知道了,大哥也知道應該是怎樣的吧。」

    天瑞年紀小,保清年紀卻不小了,四歲的孩子在普通百姓家裡,那正是無憂無慮的時候,可在皇家,卻已經能知利害了。

    保清一琢磨,心裡明白了,敢情這是天瑞提醒他以後少讓明珠給他送東西的,以免被別人的耳目發現,於是,保清看向天瑞,就見到瑞那大大的眼睛滿是關切,心裡一暖,摸摸天瑞的頭笑道:「好,真是個鬼機靈,真不知道你的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一個小丫頭,這麼多心思。」

    天瑞也笑了起來,邊笑邊瞪了保清一眼,伸手把保清的手撥到一邊,心道,姐最討厭被人摸頭了,保清什麼的最討厭了。

    保成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一臉的懵懂,不知道哥哥姐姐在說些什麼。

    在保清院子裡玩了一會兒,天瑞又餓又困,就讓於嬤嬤又抱她和保成坐轎,回了乾清宮。

    這一路上,天瑞坐在軟轎上不由的細想起來,以前要是哪個和她講她能做個尊貴的公主,並且還是太子的姐姐,並且,和大阿哥關係也打的極好,她一定把那人當神經病,可這一年多在清朝的生活,讓天瑞一下子融入了進來。

    現如今,她是真的把她當成了康熙和赫捨裡的女兒,太子的姐姐,一舉一動的也小心謹慎起來,經過一年多的生活,她也越來越像個大清公主了。

    現在想想,還真是不容易呢,皇宮什麼的,可並不像有些人想的那般好,就像現在吧,走了一段路,天瑞就熱的難受起來,這皇宮裡邊一到夏天,那真真的悶熱的讓人受不了,而且,滿宮裡還飄蕩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味道,那四方的天空看起來也是灰濛濛的,一點活力都沒有。

    也難怪清朝皇帝都喜歡建別院,喜歡去避暑了呢,這地方,忒熱了點。

    天瑞快睡著的時候,小腦袋瓜子裡想到這麼一句。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51 AM

第一卷 第十九章 死也不分開

    「老祖宗!」

    康熙進了慈寧宮,見孝莊正斜躺在軟榻上,一左一右兩個侍女伺侯著,一人打扇,一人捶腿。

    「玄燁來了啊,快坐!」孝莊趕緊坐正,一臉的微笑:「榮姑,給皇帝倒茶!」

    很快,一個穿著深綠色長袍的中年侍女端了茶過來,放到康熙旁邊的小几上,放好後,福了一福:「皇上請喝茶!」

    康熙對著侍女很友好的笑了笑,端起茶來嘗了一口再面向孝莊:「老祖宗這裡的茶確實香的很!」

    「不當什麼的!」孝莊一直笑著:「你若是喜歡,常來喝就得了。」

    「這便打擾老祖宗了,不知老祖宗喚孫兒來有何事?」康熙放下茶杯,問道。

    孝莊從蘇麻手裡接過煙桿來,吸了一口道:「我瞧著保成和天瑞也大了些,整日家住在乾清宮也不是個事,玄燁國事繁忙,怕兩個孩子再影響到你,不如讓兩個孩子搬到阿哥所,格格所住著,一來,和兄弟姐妹也親近些,二來呢,玄燁也清省些。」

    孝莊這話說完,康熙就有點心裡不痛快了,在他的心裡,保成和天瑞和別的兒女是不一樣的,保成和天瑞是嫡子嫡女,怎麼能和庶子庶女比呢,是萬萬不能搬到北五所,西三所的。

    這人啊,心都是偏的,康熙也不例外,別的兒女他常年不見一回,也沒多少感情,保成和天瑞卻是不一樣的,那是他從不滿月就帶著的,哪天不去看個兩三次呢,長到這麼大,能說會跳了,怎麼捨得把孩子們扔下呢?

    「老祖宗這話是,不過,保成和天瑞還是太小了些,朕怕……」

    「怕的什麼,保清還不是一生下來就抱到北五所了,保成這都兩歲了,也該去了。」孝莊吐了一口煙霧,皺起眉頭道。

    康熙眼瞇了瞇,看著孝莊,似乎感覺有點彆扭,又一時說不出哪裡不對來。他也不想和保成還有天瑞分開,只好站起來道:「即是如此,容朕再想想,過兩天給老祖宗回話。」

    康熙回到乾清宮後,立馬就去側殿看保成和天瑞,就見這兩個孩子正認認真真的寫大字,那一筆一劃,極有條理,看起來是下了苦功夫的。

    看到康熙過來,保成立馬放下毛筆,伸著被染了墨汁的小手撲到了康熙身上:「皇阿瑪,抱抱,皇阿瑪,保成手疼!」

    說著話,保成還伸手右手來,讓康熙看他的手因為捏毛筆而弄的一片通紅的手心,還有手指上磨出的水泡。

    看到自家兒子這麼用功,康熙笑了起來,拿起保成的手吹了吹道:「好了,保成不疼了……」

    天瑞這個時候寫完了功課,走到保成身邊,用手敲敲保成的頭:「笨保成,快點啦,你還沒有寫完呢,寫完再和皇阿瑪講話。」

    保成捂著頭,極委屈的看著天瑞:「姐姐,我手痛,能不能……」

    「不行!」天瑞兩手插腰:「姐姐手也疼,可還是堅持寫完了,保成不是說是男子漢嗎,那怎麼連姐姐也比不過呢!」

    保成無奈,只好再度走到小桌子前邊,拿起筆來,嘟著嘴,眼裡閃著淚花,一筆一劃的開始寫字。

    就那個表情,那個姿勢,實在是萌人的緊,看的天瑞一陣心軟,真想要告訴保成,如果不喜歡,就不用再寫了,可是,一想,這是皇宮唉,保成是太子,怎麼可以任性呢,為了保成好,天瑞只好壓下心疼,打消了這個念頭。

    看到自家女兒能訓得住兒子,再看天瑞做事極有條理,又很認真,康熙不由的點頭,抱起天瑞來笑道:「哎呀,天瑞又胖了,阿瑪都快抱不動了。」

    「阿瑪說謊!」天瑞立馬反駁,心裡話,你胖,你們全家都胖,不知道不可以說淑女胖的嗎:「天瑞怎麼會胖?每天吃御膳房做的那不涼不燙、沒滋沒味的溫水菜,天瑞都吃到吐了,不瘦成皮包骨已經很不錯了,怎麼會胖呢?真是的!還有,皇阿瑪能逮老虎獵熊的,天瑞一個小丫頭,皇阿瑪竟然說抱不動,嗚嗚,皇阿瑪說謊,皇阿瑪是不是不喜歡天瑞了,嫌棄天瑞了,不要天瑞了!」

    一邊哭,天瑞心裡一邊暗笑,都說愛哭的孩子有糖吃,她現在不過是個小小丫頭,當然得常常向康熙撒嬌了,讓康熙感受到普通人的父女親情,這樣的話,以後康熙才會更加的喜愛和保護她跟保成呢,她就不信,一直一直這樣下去,她努力維繫深厚的父女情感,康熙還會狠心說她和保成不忠不孝,生而克母的話。

    康熙可不知道天瑞的小小心思,抱著天瑞好一番安撫,簽下許多不平等條約,這才把炸毛的貓給摸順毛了。

    「天瑞啊,你和保成也大了,想不想去西三所住啊,那裡有好幾個姐妹,你去了,也跟她們做個伴。」康熙牽著天瑞的手坐下,喂天瑞吃了一塊點心,很有耐心的徵求天瑞的意見。

    天瑞一聽這話可是急了,想想前世看到的書上還有電視上記載的保成被廢的事情,還有保成很淒慘的命運,哪裡捨得和保成分離啊,再者說,她也不放心不是?保成現在很沒有定性,又是孩子脾氣,骨子裡又充滿了高傲,若是她不在身邊教導提點,怕是……要重複上一世的命運啊。

    「皇阿瑪!」天瑞一撅小嘴,眼淚啪啪的往下掉:「我就知道,就知道,皇阿瑪一定是討厭天瑞了,不要天瑞了,把天瑞送到西三所,從此之後,就會由著別人欺負天瑞,說不定,等哪時候皇阿瑪再找到天瑞的時候,天瑞都已經讓別人給欺負死了。」

    天瑞越說越委屈,看康熙有點動容,索性大哭起來,弄的康熙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麼辦。

    天瑞一哭不要緊,康熙急了,那頭,保成更急啊,天瑞是誰,保成的親親姐姐,一天的時候裡,保成除了睡覺,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是和天瑞呆在一起的,要說親,天瑞在保成心裡是比康熙還要親近的。

    放下筆,保成也哭著跑了過來,一把抱住天瑞,瞪著眼睛看著康熙:「皇阿瑪,保成不要和姐姐分開,嗚,皇阿瑪壞壞,不要姐姐了,也不要保成了,嗚,保成死也不要和姐姐分開。」

    說完了話,保成又看向天瑞:「姐姐不哭哦,姐姐去哪裡,保成就跟去哪裡,那些壞人要欺負姐姐的話,就連保成也一起欺負吧,皇阿瑪壞人,我們不理皇阿瑪了。」

    康熙這個無語啊,被一雙兒女哭的腦仁疼,這要是別人的話,指不定這位千古一帝早發脾氣讓人給扔出去責打了,可這不是別人啊,是他疼著寵著成長的嫡子嫡女,赫捨裡唯二的骨血,康熙那是疼的不得了,平常這倆孩子要啥康熙就給啥,連一根手指頭都捨不得捅一下了,哪裡捨得責罵啊。
   


第一卷 第二十章 姐不是你能打的

    「皇上,太皇太后派人來了!」

    梁九功悄沒聲息的進來,用著不高不低的嗓音回著話。

    康熙一手拉著保成,一手拉著天瑞,被兩個孩子哭的正煩心著呢,一聽有人來,趕緊道:「快,讓他們進來。」

    沒一會兒,兩個穿著墨綠色春綢長袍的中年宮女走了進來,分別給康熙還有保成和天瑞行禮之後,一個一臉微笑的宮女上前一步道:「回皇上話,太皇太后不放心太子爺和公主,派了奴婢們來伺侯太子爺還有公主。」

    康熙點頭,仔細的看了一下那兩個宮女,發現都是穩妥的人,就擺擺手先讓兩個人下去了。

    而天瑞見這兩個宮女,心裡就很不好受,這明顯的是孝莊在他們屋裡安插釘子呢,可是,康熙注重孝道,長者賜,不能辭,孝莊派來了,他們就得好好的供著,是不能趕回去的。

    奶奶的,這玩意,真讓人憋悶啊!天瑞這會兒也不哭了,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雙手托腮,想著怎麼才能安撫好那兩個宮女,她每天都要進出空間的,被那兩個人發現了,可如何是好?

    天瑞在犯愁,保成倒是一派天真,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揪著康熙的衣角,怯怯的說道:「皇阿瑪,保成要和姐姐在一起,好嗎?」

    康熙還能說啥,只好無奈的點頭,摸了摸保成的頭,笑道:「好,咱們不去北五所,也不去西三所,保成是咱大清的太子爺,怎麼能住在那裡呢,咱們啊,住毓慶宮,好不好?」

    「那姐姐呢?」保成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繼續眨巴著眼追問。

    「天瑞啊!」康熙感覺臉都笑酸了,心裡話,怎麼自家這兩個孩子這般難纏,天瑞人精似的,連帶的保成也精明了,知道提條件了:「天瑞住延禧宮怎麼樣?」

    「才不要!」天瑞正在苦思呢,猛然間聽康熙讓她住延禧宮,立馬反駁,她才不要住在那裡呢,只要聽到那個宮名,她就會想到令仙子,忍不住就會打寒戰。

    康熙一怔,看了天瑞一眼,發現天瑞是真不喜歡那裡,只好繼續想,毓慶宮在內廷東路,離乾清宮是極近的,康熙可不會把兒子放的遠遠的,放到毓慶宮,他想什麼時候去看保成,邁腿就到,當然,天瑞他也不會放到遠處,得離他和保成都近一點才行。

    考慮了半天,除了延禧宮也就景仁宮離著最近了,可是景仁宮是書房,裡邊放了好些的書本啥的,住人的話條件有點不好。

    康熙是誰,整個大清的主子,他拿定了主意要讓天瑞住景仁宮,那麼,一句話,兩三天的時間一定能收拾好,所以,康熙也不怎麼犯愁,對著保成和天瑞笑了笑:「那,天瑞住景仁宮好不好?」

    「好!」天瑞知道這是最好的法子了,趕緊點頭。

    自重生之後,天瑞很琢磨了一番紫禁城的建築結構啥的,當然知道景仁宮離乾清宮最近了,她住在那裡的話,可以繼續和康熙培養感情。

    給天瑞和保成選好了住處,康熙想到乾清宮裡還堆著好些奏折沒批呢,逗了保成和天瑞幾句,起身便走。

    等康熙走了,天瑞立馬黑了臉,拉過保成來,讓小太監打了水給保成洗乾淨了手臉,兩個小傢伙手拉著手到裡屋的炕上盤腿坐下,保成讓人剝乾果吃,天瑞則在思考今天的事情。

    想了半天,天瑞感覺應該是孝莊讓康熙把她和保成分開的,北五所在什麼地方?可以說,幾乎在紫禁城的最北邊了,保成要是住到那裡的話,想往乾清宮一趟,幾乎要走半個紫禁城,這麼一來,康熙便沒有多少時間和保成培養感情了。

    而西三所呢,在慈寧宮後邊,緊挨著孝莊的住處,天瑞要是住到那裡,還不得給孝莊拿捏住?

    可是,天瑞有點搞不明白了,孝莊到底要幹什麼?她一個老太太,孫子又孝順的緊,不愁吃不愁穿的,至於費盡心力搞出這麼多事來嗎?真是的,這宮裡的人,怎麼那麼多的心思啊,搞不懂。

    保成讓小宮女剝了好些的乾果,栗子啦,胡桃啦,還有開心果之類的堆了半桌子,保成見天瑞在琢磨事情,也不說話,小嘴巴裡邊只是嚼果子吃。

    天瑞看保成吃的香,索性也就不想了,反正孝莊也活不了多少歲的,她只管抱緊康熙的大腿就是了。

    伸手抓起一把果子來,天瑞放到嘴裡,才要咀嚼,就見孝莊贈的那兩個宮女進來了。

    伺侯天瑞的小宮女春雨還有另一個宮女紫檀立馬站起來,朝著那兩個老宮女蹲了一下,嘴裡喊著姑姑。

    天瑞知道,這是兩個老宮女資格老,又是孝莊賜的,所以,只怕以後她這屋裡伺侯的人都要聽這兩個老宮女的話了。

    兩個老宮女看了天瑞一眼,很快行了禮,天瑞才想問問這兩個人怎麼稱呼,就聽到其中一個老宮女張口就道:「你們兩個死丫頭,怎麼一點眼力勁都沒有,也不看看公主那小牙,就讓她吃這些個東西,萬一咯著了,噎著了該怎麼辦?」

    另一個老宮女更絕,過去就把那半桌子的乾果收了起來,對保成笑了笑:「太子爺,奴婢先幫您收著,您啊,不能吃太多,以後慢慢吃怎麼樣?」

    真真的多管閒事,天瑞本來就窩著火呢,見兩個老宮女這般囂張,立馬就怒了。

    天瑞和保成和普通孩子可不一樣,普通孩子這會兒只怕牙還沒長全呢,可這倆呢,牙口好著呢,那是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就這倆人那牙,別說是吃乾果了,怕是小石子都能咬開了。

    伺侯天瑞的人都知道,所以,根本不敢拘著這倆小祖宗吃東西,可是,這兩個老宮女不知道啊,又自覺是孝莊賜過來的,比別人有體面,再者,這兩個人見天瑞和保成那樣小小年紀,懂什麼事情,就認為能拿捏的住,這才一進門就開始發作。

    「放下!」天瑞騰的站了起來,還沒有說話,保成早板了臉,一張臉平平靜靜,上挑的鳳眼微瞇起來:「爺的東西,誰准你動的,不知規矩的奴才,給爺下去。」

    呃,兩個老宮女噎著了,真是沒想到,兩歲的孩子能說出這番話來,再看保成那個表情,那個神態,真的跟康熙生氣的時候有點彷彿呢。

    那個拿乾果的老宮女退了一步,把東西放好,才想跪下求情,另一個老宮女一拉她,心裡話,這位老妹妹怎麼這般沒出息,一個小孩子,稍微一嚇就怕了,真是的,這樣怎麼拿捏得住?

    「太子爺公主別生氣,我們並無別的心思,只是擔心您二位罷了,公主,來,趕緊坐下……」那位老宮女一臉的微笑,伸手就要去按天瑞,在按天瑞坐下的同時,一隻手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使勁的掐了天瑞一下。

    她存了心思,是個孩子掐這麼一下子,肯定會哭的,只要天瑞一哭,那麼,她們這兩個太皇太后宮裡出來的就可以藉機哄勸,也可以給公主和太子屋裡的奴才們立個規程了。

    可惜的是,她想的很好,卻碰錯了人。

    天瑞是誰,成人的靈魂,怎麼可能別人一掐就哭呢,她在康熙面前哭,那是為了討好康熙,為了拉近父女間的距離,在下人面前,天瑞怎麼可能去哭。

    就聽的啪的一聲脆響,天瑞的小巴掌狠狠打在老宮女臉上:「放肆,敢在本公主面前稱我,誰給你的膽子,老祖宗屋裡出來的怎麼一點都不懂規矩,即是這樣,怎麼有臉留在這裡?」

    老宮女後退了一步,捂著臉,有點羞怒的看著天瑞,還有點不敢相信天瑞一個小小女孩子敢打她呢。

    天瑞打了一巴掌,還是不解氣,心裡話,姐是你能打的麼,哼,真把姐當小孩子了嗎?

    (這裡鳳交待一句,毓慶宮是康熙十八年康熙為太子所建,這裡為了劇情需要,把時間提前了,那啥,各位親就不要再追根究底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51 AM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七巧節1

    自那日發作了兩個老宮女,天瑞也知道了這兩個人的名字,年紀稍大點的姓張名貞姑,年紀稍小點的姓魏名丹鳳,都是正黃旗下包衣出身,還是內務府包衣世家裡面出來的。

    知道了這些,天瑞琢磨著,這兩個人即是孝莊插進來的釘子,怕是不好拔出的,最好的辦法還是得控制著她們倆,讓她們做些不礙事的工作,不能讓她們就近伺侯。

    可憐兩個老宮女在宮裡半輩子也沒個出頭日,本來知道要來服侍天瑞和保成,興沖沖的來了,還想著仗著資格老,又是太皇太**裡出來的,在這裡拿個大頭,把別人都壓制下去呢,哪裡料得到,天瑞和別的公主不一樣,根本不是她們兩個能拿捏得住的。

    在天瑞這裡吃了幾次虧,又被保成狠狠發作了一次,這兩個人也乖覺了,再不敢冒尖,什麼事情都不敢往天瑞身邊湊了。

    天瑞對此表示很滿意,她可不是那嬌滴滴的弱女子,可不是一個老太太就能拿捏得住的,反正孝莊總是算計她和保成,那索性,她也撕破了臉皮,就是狠狠發作了孝莊宮裡的兩個人又能怎麼樣,難道孝莊還能為了兩個奴才而訓斥她和保成嗎?

    自從那日之後,天瑞安生了兩天,過了一段時間,康熙已經命人把毓慶宮和景仁宮都收拾好了,天瑞和保成順利入住。

    天瑞搬去景仁宮,琢磨著總算是有了獨立空間,讓人好好的把屋裡收拾了一遍,那些黃色的紅色的帳子幔子全部撤掉,換了粉綠、粉藍之類的清雅色調,屋裡椅子凳子上面又全放了天瑞選出來的漂亮花色的布料所做的厚厚的墊子,這麼一來,天瑞不管坐在哪裡,都是很舒服的。

    之後,天瑞又讓內務府的工匠幫她做了個矮榻,形狀漂亮的矮榻上放了厚厚的墊子,還有各色的抱枕,睡起來,比床和炕都要舒服,做好之後,天瑞好幾夜都睡在那上面呢。

    等把景仁宮裝飾一新之後,天瑞請了康熙,還有保清和保成來,說是要暖屋,讓人在小廚房裡好好做了一頓飯菜來,這飯菜和御膳房做的那些溫水菜可是相差甚遠,雖然賣相上離人家御廚做的差遠了,可是勝在味道自然,倒是讓康熙和保清吃的滿嘴流油,很是誇讚了一番.

    之後幾日,天瑞每日讀書練字,畫畫習琴,忙的不亦樂乎,等做完功課之後,就會帶著保成到乾清宮去給康熙請安,每日裡風雨無阻,打定了主意抱緊康熙的大腿不撒手。

    日子不知不覺間過去,很快天氣涼爽了一點,七巧節也來了。

    清時宮中對宮女子管束甚嚴,連字都不許宮女們識,宮女可以說一入了宮,多少年都出不了這個門,又得精心伺侯主子,一年裡頭難得有個輕省的日子。

    而七月七又稱女兒節,自古以來,就是女兒們做伴說笑快樂的節日,宮裡當然也不例外了。

    天瑞去年七巧節的時候還小,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哪知道這些小宮女們是怎麼過七巧節的,今年倒是可以看了,就攛掇著她滿宮的小宮女外加毓慶宮裡伺侯的宮女們,一起在景仁宮過七巧節,她也好見識一下大清朝的七巧節是怎麼個過法。

    七月六日上午,這些宮女都來找天瑞報道,天瑞出門一看,滿院子的綠啊,深綠、淺綠、淡綠、嫩綠、墨綠,真是深深淺淺各不同啊。

    那啥,咱插一句啊,清時宮中,孝莊做了規定,宮女們的服裝都是有定例的,不許隨便穿著,一年裡頭有四套衣著,春夏著綠,不管什麼綠,只要是綠色就行,秋冬著紫褐色,宮女不准梳旗頭,只是把滿頭烏油油的頭髮梳成一條大辮子甩在腦後,也不許穿花盆底子鞋,都著青色繡碎花的鞋。

    其實,天瑞也能理解的,這就和現代上班時候的工作服一樣嘛。

    宮女們在宮裡管吃管住,又有工錢可領,當然得按規定穿著了。

    咱說回來,一院子的小宮女著各種綠色衫子,密密的站著,就等著天瑞了。

    天瑞出門,對著這些小宮女笑了笑,回頭道:「春雨,你帶幾個人拿碗發給大家,各自做準備,我來監視,怎麼樣?」

    春雨笑著蹲了身:「公主吩咐,奴婢聽著呢!」

    說著話,春雨回頭對幾個小太監說了幾句話,幾個小太監機靈的出去,不一會兒,就抬了一大筐子的碗過來。

    天瑞看了,全都是青瓷深斗的碗,底下都配了小瓷碟子,看起來都是成套的。

    春雨看了,讓人分發給大家,又有兩個小太監抬了滿桶的水來,一看就是清澈見底,沒有一絲沉澱物的。

    天瑞看著那水,深吸了一口氣,聞到淡淡的甜香,就知道這是玉泉山的泉水,是運水的車隊每日早間專門從玉泉山運來,給宮裡各主子喝的,小太監抬來的這桶水要夠後宮好幾個主子娘娘喝茶用的了,一定是康熙知道她在這裡和小宮女們玩,專門讓人抬來給她玩的。

    說實在話,天瑞心裡還是蠻感動的,不管怎麼說吧,康熙都是她這輩子的爹,又對她這樣好,天瑞這時候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好好的孝順康熙,還要想法子把九龍給調教好了,萬不能讓康熙晚年操心了。

    看著小太監把各宮女的碗裡注滿了水,每個宮女分了三個碗,全都注滿水,各自貼了天瑞給分的小字條,上面都有各人的名字,然後自己找地方放好水,這就開始曬水了。

    這些小宮女們也都機靈著呢,全都找那廊簷下的地方,又能曬得著太陽,又吹不進灰塵,各自把碗放好,就見景仁宮正屋的廊簷下一排排的碗,要是有人不知道的話,猛一進來,還真得給嚇一大跳呢。

    青瓷碗放好了,小宮女們守了一會兒,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了。

    天瑞叫來幾個小太監,輪流守著這些碗,遮雨曬太陽的,等到中午的時候,天瑞吃了飯,睡了個午覺,下午又練了會兒畫,出來後,就見幾個小太監還在輪流看水,個個曬的頭上直冒汗,不由的又心疼起了這些小太監,擺了手讓他們休息一會兒,可沒有一個人幹的。

    一個叫小豆子的小太監上前請了安,嘴裡含著半絲笑:「小主子唉,您啊,就別讓奴才們歇著了,幹這些都是奴才們心甘情願的,姑姑們一年難得有個歡樂的日子,奴才們再辛苦,一年裡也就這麼一天。」

    天瑞聽他們說的這樣,再看看天上的大太陽,感覺今天天氣好,這水一定能曬好,索性也就不再管他們了,擺擺手又回屋裡練字去了。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乞巧節2

    七月初七,天瑞吃過早飯之後,約了保成去乾清宮給康熙請安。

    正巧康熙才見群臣畢,看到兩個孩子進來,很是高興,叫過天瑞來就問:「怎麼著,我們天瑞長本事了,今天還要跟小宮女們比穿針引線不成?」

    天瑞小嘴一撅:「皇阿瑪,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又不是不知道天瑞女紅最差了。」

    康熙哈哈大笑,伸手一刮天瑞的小鼻尖:「你這丫頭……」

    之後,康熙又拉保成過來,很是考校了一番學問,這才滿意的點頭:「很好,保成很聰明,學的不錯。」

    天瑞低頭撇嘴,現在誇保成,怎麼好多年以後開始罵保成沒本事了,還廢掉人家,哼,不但罵保成,連別的兒子都罵,真是大毒舌。

    天瑞觀察著,康熙現在教導兒子還是蠻盡心盡力,而且方法也不錯的,看保清和保成和他都挺親近,為嘛以後就弄的父子反目,兄弟成仇了呢?真是搞不明白。

    從乾清宮出來,天瑞讓於嬤嬤抱著,緊趕慢趕的回了景仁宮,練了一上午的字,到中午的時候,看看那大太陽,急命人擺了飯,匆匆吃了幾口就出了門。

    景仁宮院子裡已經聚集了好些的小宮女,還有一些上了年紀的嬤嬤們也過來湊熱鬧,天瑞一瞧,喝,不但有景仁宮和毓慶宮裡的,連長春宮、承乾宮、慈寧宮還有乾清宮等等好些個宮裡的小宮女們都來了。

    那啥,天瑞很慶幸,幸虧昨天一人發了三四個碗,不然的話,今兒這碗還真不夠用呢。

    春雨是個機靈丫頭,早就捧好了一大捧的繡花針過來,這些針都是針細孔大的那種,天瑞抬頭看看太陽,伸手捏過一個繡花針來,秋楓雙手捧著一個碗過來,跪在地上,舉到天瑞跟前,天瑞看看太陽光照射的方位,很是輕巧的把繡花針的針孔放平在碗中。

    這裡咱要提醒一下,七月初六開始曬水,是要將水曬出一層油皮來,以便今日使用。

    天瑞放針,便是把針放到了水面曬出的那一層皮上,就見繡花針穩穩的飄在水面上,針孔朝南,針尖朝北,一縷陽光就這麼穿過針孔直入水碗。

    「哎呀!」春雨清脆的聲音響起:「恭喜公主,您啊,以後一定是個心靈手巧,眼明心亮的……」

    「借你吉言了!」天瑞昨天被訓練了一天,今天終於放好了針,很是開心,就拉過春雨來笑道:「來,該你投針了。」

    春雨也不推辭,接過一根繡花針扔到碗裡,一會兒之後,太陽照射過來,在碗底映出一個影子來,倒還是一個繡花針的形狀。

    秋楓湊近了一看,笑了起來:「這丫頭,倒是個手巧的,織女看你投緣,給你一根針,以後啊,縫衣繡花,真真的不錯。」

    春雨聽秋楓奉承她,也便拉過秋楓來,遞給她一根針:「你倒是個嘴巧的,那,給你一根針,你也投一次,讓我們看看,你的手到底巧不巧。」

    結果,秋楓投了一次,那針影,兩頭粗中間細,直笑的春雨腰都直不起來:「哈哈,秋楓,沒想到你嘴巧心笨,織女嫌你笨,給你個棒槌……」

    直惹的秋楓追打春雨:「你才是棒槌呢……」

    那邊,小宮女們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的,也都開始投針,天瑞看的高興,圍著圈的瞧啊,一會兒見有人投出梭子形,便有人恭喜是個手巧的,以後紡紗織布一定在行,一會兒又見人投出杵子形的,有人恭喜那人一定做事利落,洗衣服洗的乾淨,是個當家的好手。

    還有投出筆形影子的,天瑞一瞧,先就道:「倒是個描龍繡鳳的好手。」直喜的那個宮女連連給天瑞嗑頭,嘴裡直道:「借公主吉言了,奴婢啊,定不負公主所望。」

    熱熱鬧鬧的正午時光過後,天瑞都把這些人打發出去,她打個呵欠,看看時光也該睡午覺了,連往屋裡走邊道:「今兒晚上本公主請客,咱們啊到御花園的花架子底下,有一個算一個,本公主當裁判,讓你們比賽穿針,第一名有重賞哦……」

    一聽這話,一群小宮女樂的無可無不可的,全都向天瑞謝恩,並且歡天喜地的各自回宮去了。

    當夜,那些宮女們果然在花架子底下等著天瑞,天瑞過來,身後跟著的一群侍女、太監們早就打理好了地方,放墊子的,端香茶的,擺果子的,一陣忙碌之後,天瑞讓人給等在花架子底下的宮女們分發針線,每人十根針,十根線,看看哪個先穿好。

    要說吧,這穿針引線不是什麼技術活,可在晚上沒有燈光,只有月光的時候穿針引線,這可就是難題了,這些宮女子們都是女紅上的一把好手,別看年紀不大,這針織女紅,個頂個的棒,天瑞的這種考校對於她們來說,也並不是什麼難事,針線是都能穿好的,不過,就是看時間快慢而已了。

    小宮女們每人都分好了針線,各自找地方坐下,憑著經驗以手摸出針孔的位置,然後一手捏針,一手穿線,看起來是極麻利的,天瑞瞧了,心裡很佩服這些小女孩子們,看人家的技術真真的好,這一手絕活拿到現代一亮,還不得把人都給驚掉下巴啊。

    要說吧,現代女子讀書識字,管家理財倒也不差,就是這針線上面忒欠缺了一點,尤其是現代城市裡的女孩子,別說製衣了,怕衣服掉了個扣子都縫不上去呢,相比較而言,古代女子這女紅上面的技藝真真的讓人不服不行。

    沒過一會兒,毓慶宮的小宮女白楊第一個穿好了針線,挑過著來給天瑞瞧,天瑞讓春雨接了仔細一看,真真的穿的好啊,那整齊勁,那個亮堂,讓天瑞大讚了一聲好,秋楓趕緊過來給了白楊賞錢,喜的白楊嗑頭謝恩。

    又一會兒,幾乎所有的小宮女都穿好了針線,天瑞心情好,一個個的賞了,之後小手一揮,幾個小太監擺開果盒子,裡邊盛放了各式的乾果,天瑞帶著小宮女們盤坐在一起,大夥一邊關注著花架子底下的一盆水裡的影子,一邊說著各種各樣的笑話。

    慈寧宮的一個小宮女名喚鶯兒的,抬頭看著天上月亮,一臉天真的問天瑞:「公主,牛郎織女怎麼還不出來?您說,王母娘娘幹嘛那般狠心,硬是拆散人家一對恩愛夫妻呢?」

    天瑞抬頭看天,笑了起來:「恩愛夫妻嗎?那個,你們都過來,我給你們講牛郎織女的故事。」

    一群小宮女一聽,頓時來了興致,全都圍坐過來,把天瑞給包圍住了,連那幾個小太監一聽天瑞要講故事,也都湊近了來聽。

    也是古代缺乏娛樂活動,宮裡又老天拔日的,宮人們生活太枯燥了,就連天瑞這麼一個小孩子講的故事他們都極有興致的去聽。

    「很久很久以前啊,天上有個西王母,生了七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這七個女兒中有一個有一雙巧手,織出來的布漂亮到了極點……大家都叫她織女,織女長大了,玉帝和西王母想給織女找個合心合意的夫婿,結果,這夫婿還沒有找著呢,織女和幾個姐妹下凡玩耍,在洗澡的時候,被牛郎偷了衣服,當織女洗完澡之後,找不著自己的衣服,回不了天上,一下子哭了起來,心裡想著,我怎麼這麼倒霉,洗個澡都把衣服洗丟了,哪個殺千刀的偷了我的衣服,讓我知道了,非得砍了他不成……」

    天瑞慢慢的講著,宮女們仔細聽著,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公主講的是牛郎織女的故事嗎?怎麼聽著這麼的……這是愛情故事呢,還是復仇記呢?

    天瑞所講的,織女沒了衣服,身體被牛郎偷看著了,回不了天上,也敗壞了名譽,沒辦法,只好嫁給牛郎,可是,織女是天仙,牛郎不過是個凡人的窮小子,除了放牛種地之外,什麼都不會,家裡連鍋都揭不開,還要織女每日辛苦勞作賺錢花,人家織女織布是興趣,現如今每日裡不停的織布,早就不耐煩了,織女說什麼事情,牛郎又聽不懂,時間長了,倒成了一對怨偶……

    之後,西王母知道了織女的事情,心疼的不得了,就讓人把織女給接回天上去了。

    而牛郎一看,這個丈母娘忒不仗義了,你接女兒,怎麼不把你女婿還有外孫一塊接上去呢,於是,踩著牛角,擔著一對兒女就追了上去。

    眼瞧著牛郎要追上織女了,織女那個害怕啊,抱著王母娘娘就哭,王母一瞧寶貝女兒哭了,想也不想的,伸手就在天上劃出一條長河來,把牛郎給隔到了天的那邊。

    牛郎沒辦法啊,那河又長又寬,他渡不過去,只好停在河邊,沒事了捕捕魚,撈撈蝦的,供養兩個孩子,吃飽喝足的時候,就朝著河邊吼上兩嗓子,無非是嚷著織女是他老婆,卻狠心的不要他們父子三人,還說王母惡毒,把他的妻子給關了起來,不讓他們夫妻見面之類的話。

    牛郎這麼一嗓,織女在天上可就沒什麼名聲可言了,王母也被仙人們當成了惡毒不容人的人,那啥,母女兩個氣的不行,可拿牛郎也沒辦法,牛郎那對牛角是寶貝,王母也傷害不了他。

    著實沒辦法了,王母就和織女商量著,每年去見牛郎一面,勸勸他,別這麼嚷了,對誰都沒好處,實在不行,就給他點錢,打發他走。

    織女聽了,只好這樣了,從此之後,每年七月七王母就在銀河上架起一座橋來,讓牛郎和織女見見面,牛郎見織女拿來的錢,根本不滿足,見面之後繼續嚷,就這樣,每年七月七成了織女和牛郎固定的見面日了。

    那啥,喜鵲們知道了這件事情,為了想要出名,每年七月七全都飛到銀河上空,站在王母架起的橋上,遠遠的看過去,就像是喜鵲架起一座橋一樣,從此之後,七月七鵲橋會的故事就在人間廣為流傳。

    天瑞故事講完了,春雨撅起一張小嘴來:「真真的公主一張巧嘴,奴婢都不知道怎麼說好了,好好的一個恩愛夫妻的故事,竟被您編排成了這樣……」

    天瑞但笑不語,秋楓也丟過埋怨的一眼來:「公主這故事講的,咱們以後可不敢嫁人了。」

    其他人想想這故事,再想想那傳說,這差距,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大,全都笑了起來。

    很快,天瑞看到水盆中一個喜鵲的影子飛過,興奮的叫了起來:「哎呀,我看見喜鵲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52 AM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七夕後繼

    「哪呢,哪呢?」春雨幾個湊過來圍著天瑞追問。

    天瑞一攤手:「在天上呢,你們往銀河那找去吧……」

    結果,幾個小宮女一撅嘴:「公主就知道拿奴婢們尋開心!」

    天瑞樂呵呵的只是笑,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一些宮女們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的坐在一起互訴苦水啊,回憶原來在家時候的美好時光,談論在宮中的煎熬,暢想美好未來,還真是……

    天瑞瞧見人家都說的那般高興,對著春雨使了個眼色,兩個人走到一邊,天瑞輕聲問:「怎麼樣?那兩個人去了哪裡?」

    春雨一撇嘴:「就知道是兩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公主平常對她們已經夠不錯了,還不感恩,她們豈不知進了咱們景仁宮,身家性命已經和主子連在一起了,竟然還想著……小平子都講了,那兩個偷偷去了慈寧宮,誰知道又說主子什麼壞話了。」

    天瑞歎了口氣,孝莊送的那兩個奴才真是兩個累贅,有了她們,她萬事不便,無論做什麼都感覺好像有人監視一樣,想起來就讓人心裡不痛快。

    天瑞不是什麼大度的人,上輩子並不顯,這輩子可能是繼承了康熙小心眼的毛病吧,很斤斤計較,心裡話,孝莊老太太,你讓我不痛快,我也讓你痛快不了。

    想這些的時候,天瑞真的很想不明白,孝莊到底要幹什麼,按理說,不管是電視上還是書本上的孝莊都是個不錯的人,很有政治眼光,也很聰明,最關鍵的是對康熙很好,很疼愛,怎麼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呢?

    和春雨講完了話,天瑞擺擺手,兩個人在御花園轉了一圈,黑燈瞎火的也沒什麼好看,就又轉回花架下,和一些小宮女們講了一些笑話,天瑞便回自己宮裡睡覺去了,她現在還是小孩子嘛,熬不得夜的。

    睡覺的時候,天瑞還在想,牛郎織女的故事真真的可笑,也不知道是誰編出來的,織女怎麼說都是個仙女吧,怎麼就看上了個放牛娃,還是一個沒理想、沒道德、沒心計、沒前途的放牛娃,要是她,絕對瞧不上那樣的人。

    乃想想啊,織女一個大姑娘在洗澡,牛郎敢偷看,那和現代偷看人家澡堂子裡洗澡的有什麼不同,別說古代了,就是放現代,逮著這樣的人,也得一頓狠打,更何況去嫁給她?

    你偷看就偷看吧,你還偷人家一個大姑娘的衣服,真是沒臉沒皮的夠嗆,估計也是哦,那麼大年紀娶不上媳婦,十里八鄉的沒一個人願意嫁給牛郎,他可不得急嗎,憋了那麼多年,憋的身心都不健康了,連那種缺德事都幹出來了,真不知道織女是個什麼心思,這樣的流氓都嫁,還天上仙女,真是個沒腦子的。

    天瑞胡思亂想了一通,呵呵笑著睡著了,心裡話,真是替古人操心,有點太過了哦。

    康熙這邊,批完了奏折,抬頭看了梁九功一眼,問道:「怎麼,公主今天玩的可還開心。」

    「開心!」梁九功一笑:「萬歲爺,您是沒見著哦,小主子那個聰明伶俐喲,奴才都不知道怎麼說了,奴才活了這麼大年紀,見過的聰明孩子也多了去了,就是沒見過小主子這樣的。」

    「哦?」康熙一聽是誇獎他家女兒,女控本色發作,立馬打起精神來就問:「你說說……」

    梁九功才要講,就聽魏珠在外邊輕聲問道:「萬歲爺,您翻了昭貴妃的牌子,現在天兒也不早了,要……」

    康熙這才想起,他今天翻了昭貴妃的綠頭牌,看看時間確實是不早了,該歇著了,可內心裡還是極想聽自家女兒今天到底怎麼樣了,於是,這貨一擺手:「魏珠,去和昭貴妃說一聲,朕今兒就不去了,讓她早點歇了吧。」

    那個,魏珠猛擦冷汗啊,心說,咱的主子爺啊,您老就別陷害奴才了,讓奴才去,以昭貴妃那個小心眼的毛病,還不得記恨死奴才啊。

    不過,魏珠沒辦法啊,硬著頭皮也得去。

    魏珠走了,康熙一瞪梁九功,梁九功立馬麻溜的把今天天瑞怎麼扔針,那陽光怎麼透過針孔穿過去,還有晚上的時候,天瑞改編的牛郎織女的故事。

    康熙聽的高興,哈哈大笑起來:「不錯,真不愧是朕的女兒,有見解,有擔當,好,好,若是身為男兒,則大清不愁矣!」

    梁九功聽著康熙誇獎天瑞,也趕緊湊趣:「可不是怎的,依奴才看,公主真真的是沒挑的,瞧那相貌,那心思,還有那品性,都是頂頂好的,現在這麼小就看著這樣好,長大了,還不定迷死多少英俊兒郎呢,太子爺也是好的,又聰明又孝順,每天來給皇上早晚請安,小小年紀風雨無阻,這份毅力就讓人佩服,對大阿哥和公主也尊敬,也就是萬歲爺這樣的才能生出這樣的兒女來,別人,哪有那個福份哦!」

    俗話說的好,花花轎子人人抬,梁九功雖然是老實人,可在宮裡這麼長時間,那嘴也是相當巧的,這麼一番話講的康熙心裡更加高興,再加上前一段時間王輔臣和耿精忠兩個向朝廷投誠,康熙自認為平定三藩有望,這心裡一痛快,看什麼都是好的,當然更加的稀罕自家這對兒女了。

    「梁九功說的好,你這兩天也辛苦了,朕給你一天假,明天歇息一天,以後好好當差。」康熙站了起來,由幾個宮女服侍著脫掉大衣服,讓人備了水洗澡,臨去洗澡之前丟下這麼一句來。

    能讓康熙說聲辛苦,梁九功也自覺是極不容易的事情,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啊,趕緊向康熙嗑了個頭,站起來之後就眼觀鼻鼻觀心的又做起木頭人來了。

    天瑞並不知道康熙把她的一舉一動都瞧在眼裡,晚上這覺睡的相當的香甜,到第二日一早,醒來之後讓春雨給梳洗了,才要讓人擺飯,就看秋楓笑著進來,一進門就笑的直不起腰了。

    「作死的小蹄子,看著公主好性,連規矩都沒了。」於嬤嬤也不知道從哪飄出來的,直接在秋楓背後就來了這麼一句,嚇的秋楓止了笑,到天瑞跟前行了禮,這才道:「公主,您不知道,今兒這**裡真真的熱鬧非凡,好些宮裡的主子娘娘出門的時候都跌了跟頭,尤其是慈寧宮的太皇太后,嚇的臉都白了。」

    「哦!」天瑞讓於嬤嬤擺飯,坐在一邊一臉興致的問:「這是怎麼一回子事?」

    秋楓咳了一聲,繼續道:「也不知道從哪來的那麼多的蛤蟆,到處的亂躥,宮裡到處都是,尤其是**,您是不知道,太皇太后最怕的就是這個了,早起一出門,就見幾隻蛤蟆往腳面上爬,還不得給嚇著啊……」

    「這樣啊!」天瑞一臉平靜:「你讓幾個小太監去趕趕去,我也怕那玩意,我人小,別把魂給嚇沒了。」

    秋楓聽了,趕緊下去找小太監驅趕不提,春雨在旁邊聽的目瞪口呆啊,她似乎好像記得,昨天公主專門讓人買蛤蟆來了,好像是說喜鵲昨天晚上搭了一晚上的橋,被牛郎和織女在頭上踩來踩去,還不得把毛都踩禿了,喜鵲們辛苦了,為了出名不容易,需要犒勞一下,專讓人把那玩意放到**的僻靜處,說是給喜鵲們吃的,怎麼……

    又一想,春雨徹底明白了,那啥,公主這是在報仇啊,誰讓前些天**一些妃子沒事找事的酸了公主幾句,有幾個沒規矩沒眼力的還摸公主和太子的臉,公主記恨著呢,還有太皇太后,向來和公主不對盤,公主人小心眼也小,可不得報復回來。

    這麼一想,春雨是徹底不敢說話了,這事要是捅了出去,以皇上對公主的寵愛程度來看,公主是一定沒事的,八過,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怕要倒霉了。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賞賜

    天瑞看了春雨一眼,見這丫頭似乎有嚇著的跡象,咧開嘴就笑了。

    吃完了飯,天瑞挑了件淺綠紗衫換上,又讓秋楓給鬆鬆的編了兩條辮子,辮子上都結了淺綠色蝴蝶結,一走起路來,辮子前後晃悠,蝴蝶結也一飄一飄的,再加上天瑞粉嫩肌膚,清麗五官,還真是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收拾好了之後,天瑞對著鏡子照了照,這才問道:「太子爺那邊收拾好了沒?」

    春雨往下一福:「主子,已經收拾好了,太子爺已經在路上了。」

    天瑞一聽,邁起小短腿就往外走,於嬤嬤緊追在後,一邊追還一邊喊著:「哎喲哎,我的小祖宗,您倒是慢點啊,要是嗑著碰著,奴婢們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天瑞在前邊聽的,那個無語啊,只好伸手讓於嬤嬤把她抱了起來,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殺向乾清宮。

    在路上,和保成的隊伍匯合了,姐弟兩個人很快就進了乾清宮,正巧康熙也起來了,剛用了早膳,一見是兒女來請安,立馬樂呵呵的抱過天瑞來,逗了一會兒,在天瑞嘴巴都扁下去的時候,這才放開小丫頭。

    哪知道,康熙這一放手,天瑞麻利的下地,撲通一聲,就跪到了金磚地上。

    「天瑞!」康熙一聽那跪的聲音,這心裡就心疼的難受,趕緊伸手就要去抱天瑞,哪知道,天瑞根本不理,只是紅著大眼睛,眼裡淚光一閃一閃的,嘴裡小聲叫著:「皇阿瑪!」

    這一聲,疼的康熙心裡直抽抽。

    保成見自家姐姐跪在地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是,還是跟在自家姐姐身後跪了下來,這兩個人都不起,康熙又心疼又無奈,只好撫著額頭問:「天瑞,保成,到底有什麼事情,要什麼玩的用的你們直說,但凡是皇阿瑪有的,都給你們,趕緊起來吧!」

    保成不說話,天瑞又掉了幾顆金豆子,這才一撇小嘴,細聲細語的說道:「皇阿瑪,都是天瑞不好,天瑞有罪,請皇阿瑪責罰。」

    「什麼?」康熙這會兒有點傻眼了,狠瞪了梁九功一眼,心道小丫頭出了什麼事情,你這個總管怎麼會不知道,竟然也不上報?

    梁九功這個冤枉啊,他也是今兒早上才知道的,這不還沒說嗎,誰那麼大膽子,敢在皇上吃飯的時候說這些糟心事啊。

    天瑞一看康熙這神色就知道了,還沒人說,心裡一喜,趕緊道:「皇阿瑪,昨兒是七夕,天瑞和幾個宮女一起玩,聽人說七夕牛郎織女鵲橋會,就覺得吧,那些喜鵲辛苦了一晚上,要給牛郎織女牽線搭橋的,被這兩個人踩來踩去,怕是身上的毛都被踩禿了……」

    天瑞在一旁說話,保成也點頭附和:「是,踩禿了!」

    「於是,女兒就想著,要慰勞一下那些喜鵲,好讓它們明年再有力氣給搭橋去,皇阿瑪也教導過天瑞要賞罰分明的嘛,所以,就讓人……」天瑞小聲的說著話。

    保成聲音也小了幾分:「該慰勞!」

    這小子,天瑞加頭瞪了他一眼,心裡話,你還讓不讓人說話了,咱這是匯報工作,總結錯誤,你倒好,想和姐演雙簧啊!

    雖然天瑞在認錯,可讓保成這麼一攪和,倒是有點喜劇效果了,康熙聽了,看著兒女們這可愛的樣子,倒並不怎麼生氣。

    「天瑞本來是好心的,哪知道卻辦了壞事,那些青蛙不服管教,滿宮亂躥,倒是驚了幾個娘娘,是天瑞的錯。」天瑞瞪完了保成,繼續向康熙認錯。

    看天瑞這麼大大方方的跪在面前,有理有據的說著話,康熙那唯一一點的火氣也給沒了。

    康熙就覺得吧,自家女兒是個光明磊落的,辦了壞事還向他來承認,心裡有他這個阿瑪,不錯,不錯,是他的種。

    那啥,康熙自我感覺良好,一想到這裡,忍不住高興起來,心裡話,還是赫捨裡生的兒女好啊,聰明乖巧那是別人家一萬個都比不上的。

    於是,康熙高興了,笑了起來,天瑞放心了。

    天瑞心裡明白的緊,這宮裡就是個石頭都是長眼睛的,她昨天讓放青蛙的事情是瞞不過去的,與其瞞著不說,讓人揪出來說事,還不如大方的和康熙承認了呢,她要是請了罪,康熙也原諒了她,別人再拿來說事,就說明別人太過小心眼,容不得人了,到底,天瑞還是個萬事不懂的小孩子嘛,小孩子做錯事情,是可以原諒的。

    天瑞這九曲十八彎的心思,要說,還真沒個人明白,大伙都看她是個小孩子,還真以為她知道害怕了,特來請罪的。

    康熙這裡,親手扶起天瑞和保成,很是誇獎了兩個人幾句,父子父女親親熱熱的說了話,臨走的時候,康熙大手一揮:「梁九功,天瑞公主是個知禮的,該賞,去庫房裡尋些新奇物件,給公主送回房裡去,保成學業有進步,也賞!」

    康熙發了話,梁九功立馬退了下去,已經讓小太監去找賞賜的東西去了。

    梁九功這出去了,心裡還真是不得不服康熙對一雙兒女的寵愛,犯了這麼大的錯,啥事沒有,完了還賞,真真的讓人想不透啊,一琢磨,梁九功下定了決心,以後啊,在這宮裡得罪了哪個,都不能得罪那兩個小祖宗,瞧瞧吧,光看萬歲爺的態度,啥還不明白啊。

    天瑞沒有討到罵,倒是討到了賞,歡天喜地的和保成從乾清宮告退出來,小丫頭心裡一高興,拉著保成這一路走下來,那個速度,那個麻利勁啊!

    不但是天瑞,天瑞身後的奴才們也一個個的抬頭挺胸,公主得了賞,他們面上也有光啊。

    天瑞拉著保成,往前走了一段路,想了想,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去保成的毓慶宮玩了,那毓慶宮建的跟個迷宮似的,今兒心裡高興,保成也沒個玩伴,不如讓人叫了保清來,三個人一起玩捉迷藏。

    把心裡的想法和保成講了,保成高興的直拍手,很快就叫了小太監,讓他去請大阿哥來,說是要一起玩的。

    那頭,保清一聽弟妹有請,一想老天拔日的也沒個玩的東西,很高興的換了衣服,讓人抬了軟轎就過來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53 AM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奢華

    「皇上,太皇太后有請。」

    天瑞才剛走,那邊,孝莊就派了人來叫康熙。

    康熙看了梁九功一眼,起身讓人幫他換了衣服,帶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直殺向慈寧宮。

    到了慈寧宮,老遠就聽到一片嘈雜,康熙皺起眉頭來,似乎有點不悅了,可當小太監掀起簾子時,康熙則一臉溫和笑容的進門:「老祖宗,喚孫兒來有何事?」

    進門後,康熙打眼一瞧,就見孝莊坐在一張紫檀木的寬大椅子上,身體倚著椅背,一臉的蒼白,她下首分別落坐了好些個**的嬪妃。

    孝莊睜眼,看康熙進來,朝康熙伸伸手道:「皇帝來了啊,怎麼樣,最近吃的可還好,身體還好嗎?如今國事繁雜,皇帝該注意身體為是。」

    聽孝莊這般講,康熙一一點頭,連道老祖宗操心了,眼瞧著這二人祖孫情深,孝莊便稍拉下臉來:「玄燁啊,你身為皇帝,教養女兒也不方便,哀家瞧著,天瑞這丫頭越長是越偏了,昨兒膽子大到弄了青蛙來滿宮的扔,今兒早上,可是有好幾個妃嬪都給嚇著了,這事情,可不能這麼算了……」

    原本康熙還滿懷的歉意,一聽孝莊這樣講,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開始膈應起來,康熙感覺很奇怪,他和孝莊祖孫情深,他敬孝莊把他養大,又扶他於帝位之上,本想著好好孝順孝莊的,可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祖孫之間的感情就變了味,在慈寧宮,康熙只感覺很是壓抑,再也沒有了早先那種溫和平靜的感覺。

    「老祖宗,這事孫兒知道,今天早上天瑞專門來給孫兒請了罪,孫兒已經罰了她,小孩子嘛,淘氣是難免的,還請老祖宗不要和她一個小丫頭計較。」這時候,康熙的話裡就有點不好聽起來。

    孝莊一聽,光的一聲,把一杯茶重重放在桌上,直瞪著康熙,那週身凌厲氣勢,看的好些個嬪妃心驚膽戰的。

    康熙是誰,那有名的倔脾氣,吃軟不吃硬,寧折不彎的貨,哪會服輸,當下氣場全開,也盯著孝莊直看:「老祖宗,若是無事,孫兒那裡還有好些折子沒批,孫兒告退,老祖宗上了年紀,很該清靜養著的,以後啊,還請老祖宗不要再操心小輩們的事了。」

    這話講的,把孝莊噎個正著,氣的臉都青了,伸手指著康熙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康熙這邊,摔簾子出去,**的嬪妃們見孝莊也替她們做不了主,一個個的趕緊起身告退,跑的那叫一個利落,好像後邊有老虎攆著一樣。

    天瑞並不知道慈寧宮那一齣戲,她現在跟著保成已經來了毓慶宮,有幾天沒來,一進毓慶宮的門,天瑞倒是呆了,無它,這毓慶宮實在太過奢華了些。

    毓慶宮正房,三開間的大廳,紫檀的八仙桌外加一溜的椅子案幾,這倒也罷了,落地的大型鐘錶當當直響,各色古董玩器擺了個滿滿當當,另外牆上吳道子的畫,王右軍的字就那麼掛著,看的天瑞都有點眼暈起來。

    再瞧瞧,保成那喝水的杯子,泡茶的茶壺,全都是汝窖瓷器,純白乾淨,胎薄如紙,更有銅質鑲翠的香爐裊裊的點著香,一屋子的香味撲鼻。

    天瑞記得前些天保成這裡還不是這個樣子,怎麼現在……

    拿眼看了保成一眼,保成一撅小嘴:「這是皇阿瑪前些日子讓人從庫房裡翻出來的,送了來給我……」

    天瑞撫額,想到紅樓裡那位不成器的賈寶玉,再瞧瞧眼前和她一般高的保成,心裡話,皇阿瑪啊,您這到底是養兒子呢,還是養女兒呢,難不成,還真想把保成慣成廢柴不成?

    天瑞真是很理解不了滴,她那宮中都沒有這般奢侈豪華,當然,也是天瑞不要,康熙幾次派人送東西,天瑞都推卻了,說是人小,享受不起。

    原本,天瑞想著,保成是個懂事的,應該也會推掉,沒想到,保成竟然全都留了下來,又一想,也是,她是成人靈魂,保成不過是個孩子,就是再聰明,好玩意,也是不會拒絕的。

    才剛想要說保成幾句,就聽到小太監們在外邊行禮,天瑞趕緊拉了保成出門,就見保清已經來了,一進門就興奮的喊上了:「難得小保成請客,今兒我可就不走了,咱們也好好的玩一玩。」

    緊接著,保清也被保成宮中的奢華給迷了眼,看的連連讚歎:「保成啊,你這宮裡就是不一樣,那麼些個好玩意……」

    眼瞧著保清一臉的羨慕,天瑞心裡很不是個滋味,雖然說吧,她也很喜歡康熙對她和保成的偏心,可是,這偏心也有點太過了些,難怪前世看書,康熙另外那些兒子聯合在一起把保成拉下馬,現在想來,一定是許多年來,康熙偏著保成,眼裡只有保成,讓別的兒子們由羨慕轉為嫉妒,這人啊,一嫉妒,啥事都能做得出來。

    話說,保成後來被廢,還真和康熙有直接關係呢,他為人父,太過於溺愛保成,對別的兒子又太過於冷淡,倒鬧的父子反目,兄弟成仇了。

    這麼想著,天瑞倒是呆了起來,保清讚歎完毓慶宮裡的一切,眼瞧著天瑞呆呆站著,不由的笑了起來:「好妹妹,今兒怎麼成呆頭鵝了,是看上保成宮中哪些玩藝了?」

    一聽保清問起,保成也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看著天瑞,一邊拽她的手道:「姐姐,你若是瞧中了什麼,就直管拿去。」

    現在的保成,看起來還是很豪爽大方的,現在的保清,也是疼愛弟妹的長兄風範,誰知道以後呢……

    天瑞握了握拳頭,可不能再讓保成這樣下去了,一定要讓他改一改,還有康熙那裡,雖然不能對所有子女一視同仁吧,可也不能差的太多了。

    想清楚明白了,天瑞拉著保成和保清坐了下來,對保成笑了笑:「姐姐不喜歡太過奢華的東西。」

    然後又看看保清,才歎了一口氣:「保成啊,姐姐不過是在想,現在正當咱大清困難時期,你瞧瞧,皇阿瑪乾清宮的擺設,還有皇阿瑪的吃穿用度,再看看你自己的,你心裡應該明白的緊,皇阿瑪省吃儉用,卻對咱們做兒女的疼寵非常,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緊著咱們,雖然說,這是皇阿瑪一片慈愛之心,可咱們做兒女的,也不能太過於不懂事了,長輩們都還儉省著,咱們倒先奢侈起來,是很不應該的……」

    天瑞一番話說下來,保成連連點頭,看著自己宮中的這些玩物擺設,又想想乾清宮康熙的吃穿用度,心裡一陣的難過,感覺這是很不應該的,哪有兒子越過父親自己享受的。

    天瑞見說動了保成,再接再厲道:「咱們現在還小,只吃飽穿暖,用功學習就好了,其餘的,本不該多想的,豈不知,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若是將來,咱們大了,自己有了本事,自己掙了銀錢,那時候想買什麼,想做什麼,就是咱們自己的事了,可現如今,卻是在花用皇阿瑪的,花用大清萬萬百姓的。」

    天瑞一番話,入情入理,聽的保成和保清都入了神。

    保清一握拳頭:「妹妹這話在理,我們該當如何?」

    保成也開始追問起來,天瑞想了想,笑了起來:「保成,讓人把那些東西收起來,你自己找皇阿瑪談去。」又轉頭看向保清:「大哥,我那裡還有一些年節時長輩們給的金銀裸子,另有一些平時積攢下來的銀錢,大哥那裡想必也有些,不如,留下我們平時花用的,剩餘的,我們一起交給皇阿瑪,錢雖不多,可卻在心意,哪怕給前方戰士們一人加上幾粒米,也是我們的一番好意。」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帶頭節儉

    「梁九功!」

    從慈寧宮回來,康熙越想越覺得不對頭,叫過梁九功就道:「你讓人監視慈寧宮,看看太皇太后最近都有什麼反常的舉動。」

    梁九功微微一愣神,趕緊應了一聲,領命下去之後,也感覺頗為奇怪,似乎,那位老太太最近幾年確實有點反常啊。

    等梁九功出去了,康熙努力思索著,好像太皇太后是自從三年以前去南苑時不小心摔了一下之後便與往日不曾一樣了。

    那時候正是多事之秋,康熙又要忙著三藩之事,還有各地災情,平時向孝莊請安都是匆匆忙忙的,並沒有怎麼太過注意,等後來注意的時候,又覺不出什麼不同來,今日卻不知道怎麼的,反正就覺得,這位老祖宗,與之前給人的感覺有些不太一樣了。

    想了一會兒,想不明白,康熙索性也就不再想了,反正釘子已經埋下了,會有弄明白的一天。

    搖搖頭,康熙拿過一本折子來看著,又想到自家天瑞寶貝今天早上過來勇於承認錯誤,心情一時也好了許多,心道,這小丫頭,真真是個大氣的,若是身為男兒,則我大清無憂矣。

    而正在被康熙在心裡誇獎的天瑞則是幫著保成收拾了一些金銀等物,又讓人把毓慶宮裡一些太過奢侈的物品拿了下來,裝好箱子,等著稟明了康熙之後,庫存起來。

    保清則早已經回北五所去拿自己攢的金銀等物去了,天瑞幫著保成弄好了,讓春雨回景仁宮把她平日裡積攢的一些散碎金銀都包了,拿到毓慶宮,等保清過來之後,三個人一起去乾清宮和康熙講。

    等到用過午飯,保清才回來,一進門,這小子大大咧咧的把一個布包扔到了桌子上:「唉,妹妹不說,我也沒心思算計過,如今知道了外邊的行情,自覺咱們以前,確實有點太過奢侈了。」

    天瑞笑了笑,解開布包一看,好傢伙,保清這小子是個大財主呢,他這包裡,不算金銀裸子,光是散碎金銀就有好些,算一算,估計得有好幾百兩呢,也不知道保清是怎麼攢下來的,看起來,這小子是個居家過日子的好手。

    看看保清的錢財,再看看保成那可憐兮兮的金塊銀塊,天瑞不由的歎了口氣,保成這孩子啊,真真的不如保清會過日子呢,也難怪史書裡邊康熙罵他奢糜,看起來,要改掉保成這毛病,還得狠下功夫才成。

    三個小傢伙湊在一起把各自的私有財產整理完畢,讓小太監拿了,帶了一群宮人,直奔乾清宮而去。

    此時康熙正好召見了幾位大臣談論三藩之事,做戰場上的進一步調整,才剛講到西線的戰役時,就聽到門外傳來說話聲,細一聽,原來是保清幾個孩子正在和魏珠在外邊講話。

    「魏珠,讓他們進來吧!」

    康熙打斷了幾位大臣的匯報,朝外說了一聲,沒一會兒功夫,保清在前,保成和天瑞在後,就這麼進來了。

    那啥,保清年歲大一點,走的快,很快進了大殿,保成和天瑞年紀小,個子矮,在進大殿的時候,連那高高的門檻子都邁不過去,魏珠要抱,卻被兩個小傢伙給拒絕了,兩個肉乎乎的小傢伙撅著屁股,使出吃奶的勁翻過門檻,滾到了大殿裡邊。

    就這些動作,逗的康熙樂的不行,剛才聽人匯報的一些糟心事也沒了,心裡就剩下淡淡喜悅了。

    「保清,保成,天瑞,你們三個來找朕有什麼事?」看到三個小傢伙整齊的行禮,康熙心情愉快了,逗著三個小傢伙就問。

    三個孩子推辭了一番,最後,保清是長兄,先出頭,給康熙又行了禮才道:「回皇阿瑪話,兒子和弟弟妹妹見皇阿瑪素日勞累,又節儉異常,感覺自己宮中物品太過奢侈,想請皇阿瑪派人把一些太過貴重的物品收起來,免得兒子們養成奢糜之風……」

    保清說到這裡,朝著保成使個眼色,保成上前一步,小糰子身體跪在地上,嫩聲嫩氣的說道:「姐姐說,皇阿瑪是長輩都捨不得用那些物品,賜給我們,我們孝敬長輩,也不能用,還有,前方將士浴血奮戰,為我大清平叛,我們要牢記他們的勞苦功高。」

    保清和保成一段話說下來,康熙變了臉,定定的看著保清和保成,沒想到,兩個孩子小小年紀就這麼懂事,已經知道忠君之事,而且,還知道為長輩分憂解勞了。

    底下幾個大臣,包括明珠還有索額圖在內,全都是一臉震憾的樣子,心裡話,看到了沒,這就是皇家的孩子啊,那真真是,龍章鳳姿,是別人家萬萬比不了滴。

    天瑞看康熙感動了,趕緊再接再勵,從懷裡拽出一個小小的布包遞給梁九功,這才趴在地下道:「皇阿瑪,我和大哥還有保成年紀小,沒有辦法去戰場平叛,也沒有能力幫著皇阿瑪處理國事,卻想替皇阿瑪盡些心力,這是我平時積攢下來的一點子錢財,原意獻出來給前方戰士們添些飯菜……」

    康熙看梁九功捧過來的布包裡幾個小小的金銀裸子,還有幾件小首飾,另外就是一些散碎銀子,心裡一酸,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保清是個有眼力勁的,趕緊也從身後拽出一個布包來,讓梁九功給交了上去,保成則是很笨拙的半天才掏出金銀來,雖然有點不捨,不過,還是咬咬牙上繳了,在保成的心裡,姐姐做什麼都是對的,都是為了他好,所以,姐姐讓做的,他就照做不誤。

    擺在御桌上一字排開的三個布包,雖然裡邊的銀子有多有少,可卻代表孩子們的一番心意,康熙看了,心裡很是感動,又很驕傲,這三個孩子才多大點歲數啊,就知道這些事情了,這要放到外邊那些人家,恐怕孩子們還在玩泥巴吧,哪知道這些啊。

    底下站著的幾位大臣,尤其是索額圖,一臉感動的跪在地上:「皇上,恭喜皇上,大阿哥,太子爺還有公主如此聰明孝順,我大清有福,皇上有福啊!」

    明珠暗道一聲老狐狸,再看看保清還跪在地上,頓時也覺得很驕傲,怎麼說,他都是保清的舅舅啊,怎麼能讓人專美於前呢,立馬也跪下高呼:「奴才等代前方將士謝過大阿哥,太子爺還有公主了……」

    剩下的幾位大臣見這兩個人出了頭,也趕緊跪下說了一些讚美的話。

    本來康熙就挺驕傲的,心裡話,看咱生的這些孩子,那就是不凡,那就是聰明,就是懂事,真是,怎麼看怎麼好,真特麼讓人稀罕啊,又聽這些大臣們一番稱讚,立即大笑起來:「好,好,保清,保成,天瑞,趕緊起來,你們的心意皇阿瑪知道了,你們放心,這些銀子,一定用到實處。」

    「是!」保清大喜,咧嘴笑了起來:「皇阿瑪,兒子們商議了,願意帶頭削減用度,以支援前線!」

    保成一握小拳頭:「皇阿瑪,兒子以後少吃兩碗飯,皇阿瑪拿錢,給前邊打仗的將士買點肉肉吃吧!」

    天瑞知道事情辦成了,在康熙心裡,他們三個的地位又升了一大截,康熙是個重情念舊的人,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只要想到平三藩的時候,他們三個小傢伙掏出私房來支持他,一定是會感念的,他們以後,又多了一重保障。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53 AM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懷疑

    紫禁城裡開展了一次轟轟烈烈的獻私房,削用度的活動,那些嬪妃們,娘家有權有勢,自己位份也高的倒也罷了,可娘家無依無靠,自己位份又低的,還不是指著這些私房和用度過活,要削減用度,真真的和割肉似的。

    可是,要是不削吧,怕別人都削減,惹了皇上的嫌,可要是減了用度,她們的日子還真真的不好過呢。

    天瑞過幾日後,也打聽到了這種情況,八過,這也礙不了她什麼事情,這宮裡本來就是跟紅頂白,踩著別人屍首往上爬的,那些嬪妃們,如果不是自己家裡貪戀權勢,或者她們自己戀貪富貴,怎麼會進宮呢?既然進來了,就要做好被炮灰的準備。

    除了自己的親人,天瑞無心關心他人。

    這日,天瑞和保成給康熙請了早安之後,康熙心情還算不錯,帶著兩個小傢伙去慈寧宮請安,說實在話,天瑞本不願意去的,無奈康熙對孝莊還算孝順,她不去的話,會讓康熙心裡不痛快的,沒奈何,天瑞只好坐上御輦,跟了去。

    剛走近慈寧宮,就見院子外邊圍了好些個奴才,天瑞一看就知道了,這是嬪妃們來向孝莊請安來著。

    進了門,一瞧,好傢伙,不但有嬪妃們,連太后都來了,康熙帶著兩個小傢伙連連給孝莊和太后請了安,就見孝莊瞇了瞇眼,看了康熙一眼道:「皇帝,你今兒來,正巧我有話說……」

    康熙笑了笑:「老祖宗有請但說無妨……」

    天瑞這時候早拉著保成蹭蹭幾步跑到太后跟前了,太后是個和善的人,整日在壽康宮呆著,除了太皇太后和她宮裡的一些宮女,她倒是沒幾個能說得上話的人,再加上她也是個沒野心的,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這麼一來,使的整個人都看起來平和安詳,讓人在她身邊很能平心靜氣。

    相比較孝莊來說,天瑞和保成都很喜歡太后,所以,請了安之後,這兩個小傢伙就跑到太后身邊,一人抱腿,一人抱胳膊,甜甜的和太后撒嬌說話。

    太后一生沒個孩子,如今特別喜歡小孩子,再加上天瑞和保成長的又好,白白胖胖,皮膚又嬌嫩,五官出彩,讓太后看了,愛個沒完,笑著給兩個孩子抓果子吃,又在一旁看著,怕把兩個孩子給噎著。

    這邊,三個人玩的不亦樂乎,那頭,孝莊終於開口了:「皇帝,你削減後宮用度是好事,現在國事不易,咱們皇家是該做個表率,可是,皇帝啊,做個樣子就行了,削減的狠了,反倒是不美了,皇室就該有皇室的氣度風範,不要讓人說咱們小家子氣……」

    康熙聽的,心裡那個悶啊,這都哪跟哪呢,什麼小家子氣?誰敢說皇家小家子氣?再者說了,又不是朕讓你們削減的,都是自願好不好,你們願意討好朕,願意省著點花費,朕能說啥?

    天瑞在一旁也聽的直撇嘴,心裡話,都說孝莊深明大義,怎麼現在看來,一點影子都沒有啊!

    這麼想著,天瑞一驚,再看孝莊一眼,發現這老太太臉上流露出一絲狠厲的顏色,讓天瑞驚的趕緊低頭,心裡撲通撲通直跳,跳的天瑞心驚膽戰。

    康熙現在也很是懷疑,這話,應該不是老祖宗能說得出來的,老祖宗前些年還慈悲心腸,說是天下百姓不易,讓康熙善待百姓,還說她都是作古的老太太了,以後生活不必那般奢侈,能過得去就好,現在怎麼講究起皇家氣度來了?

    這麼想著,康熙抬頭環視一眼慈寧宮,竟然發現了許多以前沒有注意的地方,以前太皇太后愛種些花花草草的,慈寧宮滿目嬌艷,滿宮的花香,現如今,那些花倒是少了,可金玉古董等玩意多了起來,各個都是精緻難得的,似乎,老祖宗的品味變了,還是,人變了?

    「老祖宗說的是,朕記下了,這本來就是小孩子玩鬧的,**的嬪妃們有能力的,願意拿些銀子來就拿,沒有能力的,朕也沒說讓她們拿,還有,老祖宗和皇額娘是長輩,朕就是苦著自己,也絕不苦了您二位。」康熙在下首說著話,一字一句,聽起來極刺人。

    和天瑞正在拍手玩的皇太后這次似乎是聽明白了些,扭過頭來就用蒙語道:「皇帝這是什麼話,難道我和皇額娘還差那些銀子不成,只要皇帝給我們吃穿,別的什麼事情我們都不計較的,國事艱難,自該省著些……」

    天瑞一挑大拇指,皇太后唉,您老人家行,和孝莊頂缸唉!

    再看一眼皇太后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天瑞悶笑不已,這個皇太后,到底是個天然呆呢,還是個藏的很深的腹黑呢?

    果不其然,孝莊一聽皇太后這話,眼刀子就過來了:「不會說話就別說,在一邊好好呆著!」

    皇太后也不生氣,應了一聲,又和保成抓果子玩,天瑞看皇太后這樣,忍不住就想,皇太后能在順治寵愛董鄂妃的情況下,一直堅挺到如今,不但讓孝莊保著她,還讓康熙敬重她,是極不容易的,這個女人,怕也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的吧。

    孝莊罵了皇太后,康熙則很感激,就覺得吧,還是太后深明大義,知道支持他,心裡更加敬重皇太后了。

    康熙又和孝莊講了一些話,講的兩個人都面色難看,那些嬪妃們一看這種情況,全做了縮頭烏龜,不敢露頭,最後,康熙帶著天瑞和保成告辭離去的時候,臉上還帶了些怒意。

    抱著天瑞上了御輦,保成則被人抱到另一邊,康熙在回乾清宮這一路上,都是一臉的沉思,過了好一會兒,把天瑞抱到膝上坐好,康熙小聲道:「老祖宗,似乎變了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朕一定要弄清楚明白。」

    天瑞一驚,抬頭看了康熙一眼,就見他目光凌厲,身上隱著一層戾氣,看起來倒是挺嚇人的。

    眼珠子一轉,天瑞抱住康熙一個胳膊,眼圈有點微微紅的說道:「皇阿瑪不氣,天瑞害怕,皇阿瑪,老祖宗屋裡很冷很冷,天瑞聽嬤嬤們講故事,說是有鬼氣的屋子都是這樣的,莫不是……」

    接下來的話,就要康熙自己去琢磨了,天瑞一臉可憐相,心裡卻笑翻了天,說實話,她現在也有點懷疑孝莊非本人了,有了她的經歷,天瑞懷疑孝莊是被某個不知名的魂魄給附了身,在這裡用童言童語提醒康熙一句,免得康熙被人給害了。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索額圖

    坐在御輦上,一路晃晃悠悠的,天瑞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卻沒看到康熙越發沉思的臉龐。

    「梁九功,讓抬輦的慢著點,公主和太子睡了。」過了一會兒,康熙一低頭,看到天瑞趴在他膝蓋上睡著了,保成靠著座位睡的正香,趕緊對梁九功吩咐了一聲,然後把保成輕輕放躺在寬大的座位上面,他則伸手抱起天瑞來,讓她睡的更舒服些。

    說實在話,保成和天瑞這一對兒女之中,康熙最喜歡的還是天瑞,不但是因為天瑞聰明伶俐,又善解人意,還有天瑞的用功刻苦,從來不埋怨,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天瑞是個女孩子,女孩子不會和他爭權奪利,他可以放心的寵愛,而保成,長大之後是要繼承皇位的,所以,康熙對保成還是很嚴格要求滴。

    很快,御輦到了乾清宮,在空地上停下,康熙抱著天瑞邁步出了御輦,而梁九功早就準備好了,一使眼色,立馬伺侯保成的劉嬤嬤上前抱出保成,康熙在前,劉嬤嬤抱著保成緊隨其後,進了東暖閣,康熙也不另尋地方,直接就把天瑞放到了床上,劉嬤嬤愣了一下,然後才輕輕的把保成放到天瑞旁邊。

    從東暖閣出來,梁九功跟在康熙身後,輕聲道:「皇上,剛幾位大人來見皇上,奴才讓在偏殿侯著呢!」

    康熙看了天瑞一眼,對梁九功招招手:「朕這就去,把他們幾個召進來吧……」

    說著話,康熙出去,幾位奶嬤嬤並一些宮女太監則留在寢室伺侯天瑞和保成。

    天瑞不過是晚上沒睡好,早起犯了困,瞇了沒一會兒也就醒了,看看旁邊躺著的保成一副熟睡的樣子,她便伸手示意於嬤嬤和劉嬤嬤不要說話吵了保成,她自己則利落的起身,伸手讓於嬤嬤把她抱下床,出了寢室才問:「皇阿瑪呢?」

    於嬤嬤低頭:「回小主子話,皇上正召見索大人等幾位大人呢。」

    天瑞聽了,側頭一想,索額圖也算是熙朝名臣了,四十多年官居極品,身份顯赫,又是她的外祖叔公,按理說是極親近的,就是不知道這人長的什麼樣子,好不好相處?

    這樣一想,天瑞撒開小腿就往外跑,一群奴才一見,趕緊跟了上去。

    天瑞一路跑,沒一會兒便進了正殿,看到康熙高坐在龍椅上,正在和幾個中年大臣商量事情,就止了腳步,輕手輕腳的往裡走。

    康熙耳尖,老遠的就聽到天瑞的腳步聲了,側頭一看,可不是自家閨女一臉狡黠笑容,拿捏著正往他身邊走嗎,於是,康熙忍不住笑了起來:「小丫頭,即是醒了就過來,這般小心倒是難得了。」

    天瑞一聽康熙不攆她走,倒是高興起來,動著小短手小短腿直接就往康熙身上爬,拽著龍袍爬呀爬的,眼瞧著快要爬到康熙膝蓋上了,結果,哧溜一聲,那龍袍太過光滑了,天瑞一個沒抓穩,又給掉了下來,倒是狠摔了個屁股墩。

    小丫頭小嘴扁了扁,硬忍下痛沒哭,咬了咬牙,爬起來又開始繼續征服眼前這座大山。

    康熙看的有趣,也不伸手去拉天瑞,天瑞使出最大的力氣,爬呀爬的,終於,爬到了康熙的膝蓋上,爬上去了,小丫頭渾身力氣也用完了,直接屁股朝上,狠命的爬到康熙雙膝上,嘴裡叫著:「皇阿瑪壞人,都不幫幫天瑞。」

    底下,索額圖等人看的一頭的冷汗,心裡話,也就是這位小主子,換成別人敢這樣往皇上身上爬,怕早被拉出去打板子了吧,又聽天瑞喊康熙壞人,這幾個人聽的那個心驚啊,再看皇上,一臉的樂呵呵樣子,絲毫不怪罪,心裡也知道,怕這宮裡最受寵的就是這位小公主了吧。

    康熙笑著抱好天瑞,點點她的俏鼻子,再看向底下眾臣,沉聲又和大臣們商量起事情來,天瑞坐在康熙膝上,睜眼瞧著,終於弄明白了哪位是索額圖了。

    此時的索額圖正是人生最風光得意之時,天瑞遠遠的瞧著,這位祖叔公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身形很是高大,長方臉,眉毛極濃密,濃眉下一雙細長眼睛半瞇著,再加上滿面的紅光,看起來,是個極不好相與的人。

    「朕聽聞,朝庭軍隊如今倒是像土匪了,有上邊的將領縱容著,但凡是攻克一城便劫掠一番,長久下去,讓天下百姓怎麼看我大清朝庭。」康熙淡淡一句話,索額圖等人趕緊跪下謝罪,大呼有罪,有失皇上重望。

    康熙笑了笑:「好了,你們都起來吧,這也不是你們的事情,實在是先前入關之時的慣例了,養的這些兵成了匪,也難怪百姓們罵兵匪兵匪的,可不就是這麼回子事嗎。」

    天瑞聽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心裡話,這話說的很對,她以前也看過些史書,上面記載的大清平三藩的時候,可不就是就食於民嗎,那啥,先前入關之時就食於民,那是還沒有平定天下,那些人都還是大明的老百姓,是異國之人,可現如今人都已經成了大清的人了,還搞這些,長期下來,對大清很不利的,就怕百姓們活不下去了,趁著混戰的時侯再揭桿而起,這康熙朝的統治可還不穩定呢。

    康熙見天瑞直點頭,心裡大樂,忍不住逗閨女兩句:「怎麼?天瑞聽懂了?你說說,這事是好是壞。」

    那啥,天瑞伸出小胖手一捂臉,心道,皇阿瑪,不帶這樣的,當著重臣的面就考較人,還有,咱還不過是個小孩子呀,說好了太過顯其能容易遭人忌,說不好的話,顯的平庸了,怕要失了聖心,這可是個難事啊。

    想了一想,天瑞一咬牙,得了,遭人忌就忌唄,反正咱已經顯的和平常小孩子不一樣了,遭人忌的事情也不是一遭兩遭了,為了聖心,為了康熙的寵愛,怎麼咱也得表現一下子呀。

    「皇阿瑪,天瑞聽皇阿瑪講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還有唐太宗說過,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的話,天瑞覺得吧,朝庭應該管束軍隊,不能攏民,曹操那樣的人都能嚴明軍紀,因馬踏麥田而割發代首,皇阿瑪英明神武,自不是一個曹操可比的,當然更得軍紀嚴明,秋毫無犯了……」

    天瑞挑撿著能說的講了一些,最後,還小小的拍了康熙一記馬屁,喜的康熙不行不行的。

    那啥,好話誰不愛聽呢,更何況是皇帝了,康熙雖然不是那等虛榮耳根軟的人,可是,天瑞還是小孩子嘛,在大人的心裡,小孩子的話都是實在話,是發自內心的,康熙就覺得吧,自家閨女是真心的崇拜自己這個阿瑪,這心裡美的冒泡。

    底下索額圖聽的樂彎了眉毛,天瑞不管怎麼樣,身上流著一部分赫捨裡家的血脈,她受寵,赫捨裡家也是受用著呢。

    「好,好,不愧是朕之女……」康熙大樂起來,又朝下看了一眼:「索額圖,明珠,都聽到了沒有,天瑞一個小小孩子都知道這個道理,那些軍士們更應該明白,你們擬旨下去,嚴明軍紀,要管束軍士嚴禁殺掠……」

    「是!」索額圖,明珠等人趕緊應了一聲,匆忙的去傳旨去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54 AM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五色土的用處

    「公主!」

    天瑞回到景仁宮的時候,天已晌午了,秋楓跟在天瑞身後,極小聲的說道:「今天上午,索大人派人來過一趟,給公主帶了些銀票,說是公主和太子爺削減了用度,怕您二位受委屈,讓您二位留著,想要買什麼,或是打賞人也方便些。」

    天瑞聽了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心裡卻琢磨著,看起來還是她上午在乾清宮那一番表現,讓索額圖動了心思啊。

    要知道,像索額圖這類的人,都是極精明的,她和保成與索額圖就是再有血緣關係,現如今,他們也不過是個奶娃娃,又有什麼用處,像索額圖這種人,不見兔子不撒鷹,怕是見識了她和保成的聰慧,還有康熙對他們的寵愛,這才上趕著來討好的,這裡邊也有想著她天瑞一個小孩子好哄的意思吧。

    想著想著,天瑞笑了起來,這位索大人,還真是,難道他就不怕被康熙發覺嗎,要知道,那位爺可不是好惹的,這**,康熙怕是早已掌控在手中了吧,要是知道索額圖在下面搞小動作,拉攏他最為喜愛的兒女,不知道康熙是個什麼心情,又會怎麼著索額圖。

    「你先下去吧!」天瑞擺了擺手,做出一副極高興的樣子,秋楓應了一聲,很快退了下去。

    等秋楓下去了,天瑞坐在窗邊,看著滿院的濃綠淺紅,不由的歎了口氣:「索大人,該拿你怎麼辦?你說,你到底是精明呢,還是個蠢材?」

    說實在話,索額圖給天瑞銀子,其中有巴結討好的意味,可最大的原因還是心疼天瑞和保成。索額圖做為赫捨裡皇后的叔父,對這位侄女是極喜愛的,眼瞧著侄女進宮為後,他也欣喜,可是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赫捨裡家的這位鳳凰竟然難產而死,還真是……

    赫捨裡亡故,留下那麼一對不懂事的孩子,索額圖很是不放心,要知道,那宮裡什麼人沒有,一個個的可全都睜著一雙眼睛,專門想對沒娘的孩兒下手呢,那兩個孩子雖然有皇上的寵愛,可也不能保證能夠好好的活到大啊。

    索額圖不放心,可又能怎麼樣,只得每天關注著宮裡發生的事情,關注著他那一對外孫,當索額圖得知這對孩子把自己攢的銀子拿出來給康熙,又上趕著要削減用度的時候,這心啊,還真是疼著呢。

    索額圖當時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沒娘的孩子,真真的早慧,看吧,才兩歲就懂這些了,這兩個孩子是為了生存,逼著自己長大啊。

    等回家後,索額圖把這事情對他福晉一講,他家福晉當場就拍板了,孩子得疼啊,反正他們赫捨裡家從龍入關,幾代積攢下來的銀也不少,不給孩子用給哪個,再怎麼說,天瑞和保成,都流著赫捨裡家的血脈,怎麼著,也不能讓兩個孩子受委屈,就讓索額圖有機會的時候,給兩個孩子偷偷送些銀子去。

    咱這裡得說一說了,索額圖那在大清除了權臣、寵臣之外,還有一件事情特別的出名,那就是怕老婆,對於他的這位福晉,索額圖那是從心底裡敬怕的,福晉都發話了,他哪裡敢不從,這也就有了今兒給天瑞送銀子的事了。

    可憐索相一番好意,卻被天瑞給理解錯了,要是讓索相知道這丫頭滿腦子的彎彎繞,把他上升到陰謀論的角度上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吐上兩口血。

    天瑞在窗邊坐了一會兒,看著外邊起風了,這才關了窗,拿起一疊銀票翻了翻,好傢伙,數目還不小呢,小到十幾兩,大到幾千兩的面值都有,索額圖還真下了老本呢,這銀票得藏好啊。

    想著這些,天瑞閃身進了空間,這一年多來,天瑞對那七彩空間越發的熟悉起來,進入還有對空間的掌控也靈活了許多。

    進了空間,瞪眼一瞧,果不其然的,空間又長大了幾分,那五色土看起來變大了好多,每一塊土地都有望不著邊際的感覺,七彩神石也長高了不少,看上去爍爍生輝,晃人眼啊。

    天瑞先飄到半空看了看七彩石,伸手拿下一塊血紅並且晶瑩剔透的寶石,那寶石有手掌大小,拿在手中散發著淡淡光暈,看上去比最完美的紅寶石還要漂亮幾分,映的天瑞的臉都成了粉色。

    這紅寶石拿了下來,被拿掉寶石的那一塊石山處立馬就又生長出另一塊一模一樣的寶石來,天瑞也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這空間的神奇似乎沒完沒了似的,當你發現瞭解了它的一處時,卻發現,還有更多處根本什麼都不懂呢。

    拿著寶石,天瑞飄下七彩石山,飄到黃色土地上,見上面的植物生長的更加的茂盛,每增長一分土地,那植物也向外擴展一分,也不知道上面到底生長了多少種植物。

    伸手拔下一株紅色葉子,葉子如拂塵的植物,天瑞腦海中立馬顯出一條信息來,懷夢草,摘其葉與懷,可夢凶吉……

    呃,這信息,天瑞立馬傻掉,天啊,地啊,這種傳說中的植物都有了嗎?

    趕緊扔掉懷夢草,又走了一段路,拔下一棵長的很高的深綠色長長葉子的植物來,腦中信息又是一閃,九穗禾,食之可老而不死。

    老而不死,其為賊也,天瑞立馬想到這麼一句,她可不想做個老不死的妖怪呢,才這麼想著,腦中又閃出一條信息來,因為女媧神識受損,空間受損,在修補其間,其中各類植物效果均降低……

    這樣,天瑞才安下心來,要真是告訴她空間裡邊種了許多上古神話中流傳的植物,而且吃了之後還能長生不老的話,估計天瑞會瘋掉了,還是這樣比較現實一點啊,受損了,效果沒那麼明顯,讓人可以延長壽命,這樣就可以了。

    出了黃色土地,天瑞一直只知道黑色土地可以讓人提神,可以讓人早慧,裡邊靈氣極充足,卻不知道還有什麼作用,其它幾色更不明白,可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麼,不但那些植物的信息出現了,就連其它的幾色土的信息也出來了。

    很快,天瑞就明白了,原來,黃色土地上的植物不但可食,還可以用來煉丹,當然,主要還是用來煉丹的,而黑色土根本不是土,而是洪荒時的紫氣和天地靈氣彙集而成,可以用來輔助煉丹,使之效果更好。

    紅色土是用來做丹爐的,藍色土下有泉水,可用來灌溉植物,而白色土則是用來種植普通植物的,當然,種植上去之後,加速植物生長,若是用藍色土地上的泉水灌溉,可以使植物變異,更抗旱抗災,產量也更高。

    明白了這些信息,天瑞簡直就是驚呆了,摀住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這……女媧娘娘真是大本事呢,光是一縷神識化成的空間就有這麼多的效果,她還真是運氣好呢,得了這麼個寶貝空間,不但有了一堆的財寶,以後,連吃喝都不用愁了,不但不用愁吃喝,怕是生老病死都不怕了吧。

    這一刻,天瑞極想化身女王,朝天大吼一頓,奶奶的,咱的運氣就是好啊,也不知道積了幾輩子的德,臨了竟然給了這麼一個寶貝,要是早有這麼個寶貝,袁隆平算啥,不就是雜交水稻嗎?咱不但能弄出來,就是雜交玉米,雜交麥子,啥雜交的產量高的咱都能弄出來……哈哈哈……
   


第一卷 第三十章 嘗試練丹

    「姐姐,姐姐……」

    保成那嫩嫩的童聲傳來,天瑞聽了,趕緊閃身出了空間,一瞧,差點沒笑出來。

    原來,保成兩眼迷瞪著,伸著小胖手,一邊跑一邊喊,結果,進門的時候差點沒門檻給絆倒,那小模樣,再加上那胖乎乎的身材,怎麼看,都極像一尾可愛的無尾熊。

    「保成小心!」天瑞叫了一聲,保成身後的白楊立馬一伸手,把保成給撈了起來,隨即,保成一個用力,圓滾滾的小身體立馬就抱住了天瑞:「姐姐,保成餓了,和姐姐一起吃飯飯。」

    天瑞這才想起,到了用膳的點了,趕緊拍手叫於嬤嬤她們進來擺飯。

    不是於嬤嬤等人不盡心,實在是天瑞的規矩嚴,自從天瑞會說話之後,因著要經常性進出空間,她怕別人看到後受了驚嚇,所以就立了規矩,當她一個人在屋裡的時候,是不許別人隨便進入的,她不叫,奴才們就不敢進來。

    開始的時候,還有一個小宮女給忘了規矩,在天瑞進入空間之後,給進屋了,之後讓天瑞發現了,狠了狠心,打了三十板子,去了半條命,從那之後,景仁宮所有的奴才都知道天瑞這個脾氣,都不敢隨便進入天瑞的臥室。

    於嬤嬤等人的工作效率還是蠻高的,不一會兒,就擺了飯,天瑞叫過保成來,姐弟兩個對坐著吃飯,吃完了飯,天瑞開始給保成講故事,好些個寓教於樂的故事就這麼從天瑞的口中蹦出,入得保成耳內,保成也是早慧的孩子,聽的很入神,並且很認真的思索裡邊的道理。

    當白雪公主的故事講完之後,天瑞側頭看向保成:「保成啊,你說說,這個故事讓你明白了什麼?」

    保成小嘴一撅:「姐姐,白雪公主的後媽真的很壞的,保成曉得不要隨便亂吃別人給的東西,誰知道是不是壞人加了毒藥的。」

    天瑞笑著點頭:「是啊,別人給的東西不要隨便拿,不要想佔小便宜,你看,白雪公主就是因為貪小便宜而吃了大虧的,還有啊,保成,你再深思一下,那個皇后固然壞,可裡邊也不乏白雪公主的無能還有膽小懦弱,她是一國公主,就應該有公主應有的氣度,擔起公主的責任,你瞧瞧她都做了些什麼,整天的哭哭泣泣,自怨自哀,這個世上,可不是只要你會哭就什麼都有的,還有,當白雪公主逃難的時候,整天的和小矮人在一起,說是過的很快樂,她這就是不忠不孝的行為了,她明知道皇后很惡毒,卻不想要是國家落入皇后手中,人民會怎麼樣。」

    說著話,天瑞頓了一下,看保成一臉沉思,於是,就先喝了一口茶,等保成想明白了,繼續道:「她這是不忠,與國不忠,還有,既然皇后是個壞人,難道白雪公主就不怕她的父親落入壞皇后手中嗎,她都沒有想過要去提醒一下她的父親,再怎麼說,國王對她還是很寵愛的,又養育她長大,她就是這麼報生養之恩的嗎?所以,這就是她的不孝,這樣不忠不孝的人,最後,跟著那位王子,都不知道他的稟性如何就出嫁了,這又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你瞧瞧……」

    天瑞把話講明白了,保成想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姐姐說的很是,保成記下了。」

    天瑞看保成這樣懂事,心裡滿足,又極心疼這個小不點,可是,沒辦法啊,皇家沒有孩子,怎麼都要好好教育保成的,不然的話,保成以後的命運……想想,天瑞就是一陣害怕。

    說完了故事,姐弟兩個躺到床上睡了一覺,起來之後,各自學習,倒還真是一屋的靜寂溫馨。

    等到吃完了晚飯,天瑞讓人把保成送走,她自己又練了一會兒字,這才休息。

    天瑞不但對保成很嚴格,對自己也極狠,她知道,在皇宮中,一步都不能踏錯,她別的沒有依持,只能靠著康熙的寵愛過活,康熙是極喜歡字寫的好的孩子,天瑞便苦練書法,並且,讓保成也苦練,現如今,兩個孩子那一手的字,已經很像模像樣了,拿給康熙看的時候,讓康熙極喜歡。

    躺到了床上,天瑞揉揉手腕,等到手腕不是那麼疼之後,看著一屋子人都下去了,這才閃身進入空間,她從現在起,要嘗試著煉丹了。

    天瑞知道紅色土是用來做丹爐的,便用意念挖出一些紅色的土來堆在一起,又用意念把藍色土地上挖出一眼泉水來,就見泉水清澈,聞起來有一股甘甜的味道,噴出來的時候,還有著淡淡的藍色光芒,一看就知道這泉水是極不凡的。

    把泉水和紅土攪在一起,很快,天瑞就做好了一個大型的丹爐,八過,丹爐是弄好了,可怎麼燒製啊,哪裡有火?

    天瑞蹲在地上,一臉的苦思,這火從哪裡找,沒有火,丹爐就燒製不了,更別提煉丹了,還有,煉丹也需要火的,沒看太上老君那八卦爐嗎,那得三味真火煉丹,自己這邊連普通的火都沒有,更別提三味真火了。

    煩啊,真煩啊,天瑞煩的都想要抓頭髮了,就在這個時候,她懷中突然掉出來一個東西,正巧掉到了丹爐的一角,那物件一掉到丹爐上邊,立馬燃起一團火焰,那個速度,那個強度,差點把天瑞都燒成烤鴨。

    天瑞一瞧,立馬樂了,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啊,原來,那七彩神石還有這作用啊,可以用來煉丹,真是不錯。

    等到那團火熄了之後,天瑞再一瞧,大笑出聲啊,得,這丹爐燒製好了,紫紅的丹爐發出一層極淺的光暈,看的天瑞這個心急啊,真想立馬就燒一爐丹出來。

    在黃土地上轉了一圈,天瑞找了一些熟了的植物採了下來,扔到丹爐裡,又挖了一些黑土也扔進去,添了些藍色的泉水,一切準備好了之後,招手弄來幾塊七彩石扔到丹爐上,很快,火又燒了起來,天瑞就這麼閒閒的在一旁看著,等著火熄滅的那一刻。

    天瑞人閒,腦子卻不閒,心裡是很可樂的,心裡話,這煉丹還真是容易呢,這都全自動化了,傻瓜全能型,真不錯,比太上老君那廝的八卦爐還要高級,這玩意,呵呵,也不知道太上老君看了咱這丹爐,會不會羨慕嫉妒恨。

    這丫頭,真是有點得意忘形了都,連太上老君那位老人家都給盤算上了,也不知道丫的怎麼想的。

    在天瑞胡思亂想的時候,丹爐的火熄了,她也顧不上想別的,趕緊念著才出現在腦子裡的口決收丹,當然,人家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七彩石雕刻的瓶子,很快,幾瓶子丹藥出爐,天瑞拿在手裡,才想要大喊一聲大功告成,可這時候,出現在腦子裡的一行信息,立馬讓丫的大哭起來,老天爺,不帶這麼玩人的啊。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55 AM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蘇麻挨罰

    你道為何天瑞煉好了丹反而大哭嗎?

    咱這麼講吧,你是一強壯男人,在你面前擺了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女,入了洞房,都脫光了,你才發現你沒那功能,你哭不哭?

    你是一個餓了很久的人,在你面前擺了一桌滿漢全席,在你流著口水正想要品嚐的時候,才發現這是做夢,你哭不哭?

    天瑞的情況就是這樣的,那丹藥是好,頂級的仙丹,當然,天瑞也不知道是怎麼煉出來的,她也是撞了大運了,隨便煉煉竟然煉出了頂級仙丹,正當她高興非常的時候,卻發現,這仙丹她不能用,非但是她,她所有的親人,包括康熙、保成、保清等人全都不能吃。

    為啥?因為級別太高了唄,仙丹啊,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吃的,那功能忒強悍了,普通人吃了,得被裡邊包含的大量靈氣撐到筋脈寸斷而死。

    俗話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宴席,這話還是很正確的,不要以為成仙啥的就那麼容易,隨便運氣好點,來幾瓶仙丹、仙草吃了就行了,這世上,還沒有那麼美的事呢,一個普通人,對於練內家功夫的人來說稍微級別高點的丹藥吃了都怕出事,更不要說頂級仙丹了,所以,天瑞這丹等於白煉了,當然,她要是能忍得住,慢慢修煉,也許幾百年之後,有吃這丹藥的一天,可惜的是,天瑞現在沒有絲毫的修煉功法,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天瑞神情沮喪的出了空間,心裡話,這都是啥事啊,人家別人做事情,都想級別越高越好,偏咱不行,級別高的,咱享受不了,咱得慢慢的想方設法的往級別低裡煉啊,得,等明天再去空間找一些成熟的植物再煉一次試試,看看是不是能弄點級別低的。

    這麼想著,天瑞做好了心理建設,心情也好上了幾分,這丫頭也是個粗線條,神經強悍的人,就覺得吧,反正這空間是白得的,那些植物不敢吃,丹藥不能吃也就算了,反正那七彩神石那般神奇,還有改善體質的空間水,讓人變聰明的空間黑土,再加上改造植物的空間白土,這些已經讓她很滿足了,再要求太高了,有點這山望著那山高了,人啊,還得活的現實一點好。

    在臨睡覺之前,天瑞又想著,等天亮之後,要弄點空間的泉水給保成、保清和康熙等人喝了試試,看看能不能讓他們再強壯一點,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

    第二日清早,天瑞爬起來之後,就讓春雨找了一個白瓷水壺,她拿了跑到裡屋,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裝滿了一壺的空間水,讓人提著,一路去找保成。

    剛巧保成才起床,正要吃早飯,天瑞就湊過來和保成一起吃了,邊吃飯,天瑞一邊讓人把水壺拿上來,幫著保成倒了一杯空間水,伸手遞給保成,示意他喝掉。

    保成對天瑞那不是一般的信任,見天瑞讓他喝水,他也不遲疑,立馬接過來就喝了,喝完之後,咧嘴笑了起來:「姐姐,這水真好喝,甘甜甘甜的,這是什麼水啊,再給我一些……」

    說著話,保成就要去動水壺,結果,手被天瑞拍掉,天瑞瞪眼過去:「也不看什麼東西,能隨便亂喝嗎,一杯就好了,喝多了怕你消受不了。」

    保成笑了笑,也不再打那水的主意了,姐弟兩個吃完早餐,在給康熙請安的時候,天瑞便給康熙獻上了一杯空間水,康熙和保成一樣,對天瑞沒有什麼懷疑,看閨女給他倒水喝,也就接過來喝了,喝完之後,很是讚歎了一番這水的味道清甜,琢磨著用來泡茶喝的話,一定不錯,弄的天瑞這個無語啊,心裡話,這可是七彩神泉呢,當是那普通水,還泡茶,這玩意,是人人都能消受得了的?

    給康熙獻完水之後,天瑞讓春雨拎著水壺去北五所找保清,把水壺交給保清,並且千叮囑萬囑托,讓春雨一定要親手交給保清,並且告訴保清,這水不能多用,只能喝一杯,剩下的水或倒掉,或澆花草,反正不能給別人喝的。

    春雨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不過還是很認真的記住了天瑞的話,並且謹慎執行下去。

    如此,待康熙幾個人全都喝了空間水之後,天瑞也小喝了一杯,一上午都沒有事情,各自學習工作不提,到了下午,可就不得了了,這紫禁城最尊貴的這幾位主子開始拉肚子,上吐下瀉,弄的滿宮的太醫亂轉,都不知道要先治哪一個了。

    等到太醫診了脈之後,又都很無語,那幾位身體強壯的不行,根本沒一點毛病,沒辦法,只好開了些補身子的藥給幾位喝。

    當然,天瑞明白應該是空間水的作用,那些藥,天瑞根本就不喝,並且也不讓康熙還有保清保成喝,到了晚上的時候,這幾位身體大好,非但不吐不拉,反而感覺精神十足,身體裡邊也充滿了力量。

    保清和保成年紀小,根本不去多想,也沒有懷疑天瑞,可康熙是什麼人,千古一帝啊,那心思深著呢,稍一想,就明白這一切和天瑞還有天瑞給他的那一杯水有關了,康熙很是疑惑還有驚奇,想要問問天瑞,可一想這個女兒自出生就不凡,說不定是什麼了不得的天仙人物下凡呢,反正天瑞自小和他親近,也沒有害他的心思,問深了反而不好,也就忍了下來,不過倒是下了決心,以後一定要好好觀察一下天瑞。

    天瑞這丫頭自從給康熙等人喝了空間水,調理了他們的身體之後,便沉寂下來,每天讀書識字,下棋作畫,倒也自得其樂,白日學習,晚上就開始到空間裡邊煉丹,一段時間下來,那丹藥倒煉了不少,卻沒有一樣是她自己能用的,讓天瑞很不甘心,這丫頭是那種越措越勇的人,既然煉不出能用的,就繼續煉,她就不信,一輩子都煉不出合適的藥來。

    就這麼的,又過一段時間,突然有一天,天瑞聽到一個消息,頓時驚的差點沒把下巴掉下來,因為,孝莊竟然罰了蘇麻,這……驚天大消息啊,這宮裡誰不知道太皇太后最最器重,最最信任的人就是蘇麻,平時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現如今,竟然罰了,似乎還打了,真是讓人不敢相信啊。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莫非是她?

    「冬雪,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時間已入秋,天瑞穿了一件桃紅色繡著纏枝梅的小袍子,外罩杏黃比甲,仰躺在搖椅上,嘴裡叨著一瓣蘋果,正一臉笑容的問冬雪。

    天瑞的四個隨身大宮女中,冬雪最擅長的就是打探消息,慈寧宮的消息,冬雪也能打聽出一部分來。

    「公主您是不知道,蘇麻姑姑這次真的慘了!」冬雪極精神,極利落的回話:「我二姨家姑娘婆家小姑的女兒在慈寧宮當差,據她所講,太皇太后也不知道什麼事情惱了蘇麻姑姑,罰她跪了兩個時辰,跪完了,還當著好些個奴才的面,給了蘇麻姑姑兩個耳光呢!」

    這位冬雪出身內務府包衣世家,也算是個大家族了,和宮裡許多當值的宮女們都連絡有親,很能打探出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天瑞咬完蘋果,慢慢的聽著,很仔細的琢磨了起來。

    按理說,這是不應該的事情,蘇麻為人很好,又是太皇太后的陪嫁丫頭,陪著孝莊從最艱難的時期走過來的,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更何況,蘇麻又是個極有眼力有才華會辦事的,對孝莊的心思也拿的准,怎麼會惹惱主子呢。

    還有就是,蘇麻的面子可是不小的,她脾氣好,為人又不錯,很得宮中奴才的推祟,大多數宮女太監都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著,也沒人會不長眼的給蘇麻下絆子啊。

    更讓天瑞想不明白的是,就算蘇麻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孝莊罰就罰了,怎麼還會打耳光呢,要知道,這宮裡雖然嚴苛,可真正打宮女耳光的事情還是不多的,小太監做錯了事情可以掌嘴,宮女卻不同,女孩子嗎,臉面值千金,就是打板子,也不能打耳光的啊,孝莊當著眾人打蘇麻的耳光,難道就不怕主僕離心嗎?

    天瑞著實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也打聽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只好歇了心思,想著慢慢的打聽,這宮裡的事情就沒有包得住的,總有知道的一天。

    說實在話,天瑞這會兒更加堅定了孝莊可能不是本人的信念,就是想不明白這個住在孝莊身體裡的靈魂到底是何方神聖。

    吃完了蘋果,天瑞從搖椅上下來,出了門,就見滿院的紅黃葉子,敢情秋天不知不覺的就來了,葉子也落了下來,這時間,過的還真快啊。

    瞇眼看了看秋陽,又吹了一會兒風,天瑞這才回屋,讓秋楓鋪了紙,春雨磨墨,她提筆慢慢的畫出一副秋景圖,畫完了畫,心情也好了一些,等墨跡稍幹了一些,讓秋楓和春雨兩個人把畫展開,天瑞離的遠遠的看了,滿意的點頭,很好,比先前有進步。

    「公主這畫真真的好,看起來,跟真的一樣……」宮女們不識字,也沒有多少文藝細胞,讚歎兩聲好,也說不出什麼太過中聽的話,只有感歎這畫的真實性。

    天瑞笑瞇了眼,看了春雨一眼:「好了,放下吧,有時間拿去裝裱一下,我要掛在臥房裡邊……」

    「是!」春雨笑著收了畫,很自覺的過去幫天瑞揉了揉肩膀,嘴裡說道:「公主就是和別家孩子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上仙女下凡,這小小的年紀,就長的這般標緻,又有這樣的能耐,識了那麼幾千字,字寫的好,畫也畫的好,奴婢嘴拙,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天瑞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丫頭,還嘴拙,照我看,咱們這景仁宮,就數你嘴巧了,你要是嘴拙的,還讓別人活不活!」

    秋楓和冬雪見天瑞心情好,也跟著打趣:「可不是怎的,春雨這丫頭嘴巧著呢,就是那手不巧,也算是老天有眼,沒有把那好全給了她,照奴婢們說,這世道也是公正著呢,給了這丫頭一張巧嘴,便給她一雙笨手……」

    「死丫頭!」春雨氣極,身子一擰,就要去擰秋楓和冬雪的嘴:「看你們再編排我,看我不拿火鉗子擰下你們的舌頭來。」

    這邊正鬧著呢,那頭,夏荷手拿一些紙張進來,正巧看到三個丫頭玩鬧,天瑞在一旁笑嘻嘻的看著,也不去勸阻。

    「你們這是幹什麼?」夏荷放下紙來,一手一個拉開眾人:「莫不是因著重陽節跟公主爬山的人選打起來了,算了,你們也莫打了,小心主子氣極了,一個都不帶你們去。」

    天瑞笑了一通,心情極好,也就把蘇麻的事情扔到了一邊,等第二日去給康熙請安時,見康熙臉色有些不好,這才想起來,蘇麻與康熙可是有半師之誼的,蘇麻姑姑有才華,又懂滿蒙漢三族文字,康熙小時候識字什麼的都是蘇麻教導的,蘇麻挨了打,康熙也是不高興的。

    這樣想來,天瑞就更加弄不懂這位孝莊是怎麼想的了。

    天瑞知道,康熙肯定明白蘇麻是因為什麼挨的罰,不過,她卻是不敢問康熙的,怕惹了康熙的厭煩。

    天瑞不敢問,卻不能說明別人也不敢問,跟在天瑞身邊的小保成哪裡知道那麼些,一個小孩子嘛,搞不懂的事情,當然要問大人了。

    「皇阿瑪,保成聽說蘇麻姑姑挨了罰,蘇麻姑姑那麼好的人,怎麼會挨罰呢,皇阿瑪,你告訴保成為什麼,保成好拿了東西去瞧蘇麻姑姑,順便安慰安慰她。」保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抱著康熙的腿就問。

    天瑞這個無奈啊,眼瞧著康熙的臉黑了又黑,卻也不敢去拉保成,心裡話,弟弟唉,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樣的事情,怎麼能直接去問呢,再看看保成,還是眨巴著一雙眼睛,絲毫沒有一點退卻的意思,沒辦法,天瑞只好歎息一聲,這個保成越來越向天然呆方向發展了。

    康熙的臉黑的不能再黑之後,也再看不出什麼難看的顏色,他倒也沒有教訓保成,只是歎了口氣,讓梁九功帶天瑞和保成下去,等到梁九功送天瑞和保成出門的時候,天瑞就聽梁九功極小聲的說道:「還不是太皇太后想要一個老佛爺的封號,蘇麻姑姑勸解了一番,分析利害,惹的太皇太后生了氣……」

    天瑞一下子呆若木雞,腦子裡就只剩下老佛爺三個字了……

    等到天瑞緩過勁來之後,她和保成已經遠離乾清宮了,天瑞和保成匆匆告別,回了景仁宮,到了臥室就把所有人都趕了出來,關好房門,捂了被子不出來,嘴裡直念叨著:「老佛爺,老佛爺,我說怎麼這樣怪,莫非是她?」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56 AM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一家四口

    那個人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啊!

    天瑞歎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在天瑞的記憶中,中國歷史上能稱為老佛爺的女人也只有一個了,便是後世葬送大清的慈禧便是。

    雖然說,大清之滅,不能全怪慈禧,實因著大清幾代帝王的無為,閉關鎖國,不求發展,可是,那個慈禧,卻真真的是心狠手辣之人,從一個小小的貴人爬到皇貴妃的位子上,咸豐帝唯一活著成年的兒子還是她生的,後又把兒子幹掉,自己上位,掌控一個國家多年,可見得,這個女人的不同尋常了。

    如果要天瑞說,慈禧的心思狠毒,工於心計,還有對**的掌控是孝莊都萬萬比不上的,再就是,最最嚴重的還是慈禧的權力慾。

    孝莊其實並不是一個有權力慾望的女人,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兒孫更好,實際上,康熙掌政之後,孝莊便退出了權力中心,每日養花養草自得其樂,倒是個慈祥的老太太,而慈禧就不同了,她掌控大清多年,怎會甘願做個啥事都做不了的老太太呢?怕是以後這個女人還會有什麼大的舉動吧。

    想著這些,好些事情天瑞也就弄明白了,為什麼之前慈禧支持著慧妃還有昭貴妃和她家額娘鬥,還不是因為這二位好掌握,而赫捨裡太精明,對康熙也太過一往情深了,再就是,怕是,赫捨裡的死和慈禧也有一定的關係吧。

    想到這一世好容易有個那樣好的額娘,結果,卻被這個老妖婆給害死了,天瑞就是一陣的氣憤還有恨意,天瑞心道,如果有什麼收妖的東西就好了,哪怕有個照妖鏡呢,真該照照這位的靈魂到底是什麼?是人還是妖?

    可惜的是,天瑞現如今除了煉丹,什麼都不會,別說收妖的法器了,她連最基本的修真都是一點都不懂的,天瑞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頭一次,有了這樣無力的感覺。

    慢慢琢磨著,天瑞不知不覺中竟然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就感覺渾身無力,無奈何之下,閃身進了空間,用空間靈氣滋養身體,在空間裡慢慢思考這件事情。

    「不行!」想了一會兒,天瑞噌的站了起來,隨手抓起一把土來,握在手中,恨恨一甩:「我一定要找個時間提醒一下皇阿瑪,那個妖婦怕是會對皇阿瑪不利的。」

    天瑞根本不知道康熙已經開始懷疑孝莊了,她的記憶中,康熙和孝莊祖孫情深,康熙是不會懷疑孝莊的,所以,天瑞很害怕,她額娘早逝,現如今能護她疼她的只有一個阿瑪了,這位皇阿瑪若再有什麼事情,天瑞都不敢想像她和保成的境況會如何了。

    下了決心,天瑞從空間中出來,對外邊大聲道:「秋楓,帶人進來給我梳洗換衣服。」

    站在門外的秋楓等人一直提著的一顆心也落了地,原本天瑞從乾清宮回來之後就很不對勁,讓幾個下人都很擔心,又見她長久也不言語,這幾個天瑞的貼身之人便提心吊膽起來,也不知道在乾清宮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公主這樣。

    現在,這位小主子出了聲,眾人也便把擔心放下,各司其職的進了屋,給天瑞梳洗打扮起來。

    乾清宮中,康熙看完了奏折,抬頭去看梁九功:「怎麼樣,天瑞可有什麼反應沒有?」

    梁九功低著頭,極力用平穩的聲音道:「回萬歲爺,公主聽到那件事情的真相之後,整個人都呆了,在回景仁宮的時候都晃晃忽忽的,回去之後,把所有下人都趕了出來,自己一個人在屋裡呆著。」

    「哦?」康熙臉上的平淡緩緩破碎:「這樣……那麼……」

    梁九功擦了一把汗,感覺這壓力山大啊,心說,萬歲爺,您這樣那麼的,到底啥意思啊,奴才笨,不懂啊!

    「梁九功,讓人去告訴天瑞和保成,朕今日帶他們倆去鞏華城。」過了好一會兒,康熙這才發話。

    梁九功應了一聲,自下去傳旨不提,而康熙一人坐在椅上,開始思慮起來,通過梁九功描述的天瑞的樣子,康熙知道,天瑞應該是明白了那位取代孝莊的魂魄是哪個了?應該是天瑞認識的人,或者是……也許是同樣是天仙?

    那啥,康熙是那種愛一個人就可著勁的寵的,他對天瑞無疑是喜愛到骨子裡的,雖然知道天瑞和普通人不一樣,可康熙不想往壞的地方想,便使勁往好的地方想,就覺得吧,自家閨女一定是天上仙女下凡,那仙女認識的人,可不就是神仙嗎?

    康熙這會兒倒有點想岔了,仙女認識的可不一定都是神仙哦,很有可能是妖怪……

    「皇阿瑪,皇阿瑪……」沒過一會兒,天瑞和保成的聲音傳到康熙耳朵裡,康熙一笑,把紛亂的思緒壓了下來:「天瑞,保成,趕緊進來。」

    兩個孩子進門,天瑞行禮之後側頭看向康熙:「皇阿瑪,我們去看皇額娘嗎?天瑞好長時間沒見皇額娘了。」

    「看皇額娘,看皇額娘!」保成在天瑞旁邊大嚷著。

    「好!」康熙點頭:「咱們今天去看你皇額娘,讓她也看看,我們的天瑞和保成長大了。」

    「好耶!」天瑞叫了一聲,撲到康熙身上,緊抓著康熙的衣襟:「皇阿瑪,皇額娘看到天瑞一定會喜歡的,天瑞長的這麼漂亮,皇額娘一定高興。」

    「保成也漂亮!」保成伸手抓住康熙另一邊的衣角,附和著天瑞的話。

    康熙笑了笑,心情也一下子變好了:「好,皇額娘一定會高興,會很喜歡很喜歡天瑞和保成的。」

    等到康熙換了衣服,帶著天瑞和保成出了宮,坐著馬車往鞏華城方向而去的時候,天瑞坐在馬車上,也不去往外看,只是頭枕著康熙的腿,小聲道:「皇阿瑪,皇額娘在那個地方,一定很寂寞,很寂寞的,今天我們一家四口團聚,我們好好陪陪皇額娘怎麼樣?」

    其實,天瑞是想在赫捨裡的棺位前提點康熙的,有赫捨裡靈位在,康熙也比較好接受不是。

    哪知道,她這一句話,讓康熙感觸頗深,一家四口,一家四口,康熙咬了咬牙,腦海裡只是響著這麼四個字,看看天瑞,握住保成的手,就這麼想著,如果芳兒也在該多好,他們一家四口就和普通人一樣玩樂說笑,想著這些,康熙不由的癡了。

    「皇阿瑪,皇阿瑪……」天瑞見康熙不說話,使勁的推了推他,很惱怒的看著康熙,心裡話,我都這樣大打親情牌了,你為什麼還不講話,難道,你心裡皇額娘就一點都不重要嗎?

    康熙醒過神來,摸了摸天瑞的頭:「好,咱們今天一家四口團聚,該高興一點,天瑞和保成也好好的陪陪你們皇額娘,省的她寂寞。」

    天瑞這才轉憂為喜,抬頭看著康熙,發現康熙眼圈有點微紅,怕是想到赫捨裡,心裡難過吧,這才省起康熙還是一國之君來,一國之君,哪裡能那般任性呢,今日他能講出這樣的話來,已經很是不易了,又想到自赫捨裡去世之後,康熙一年裡頭有三四十次都去鞏華城看望,每次都呆極長的時間,想必和赫捨裡也有講不完的話吧,這個皇阿瑪,對皇額娘是真真的情真意切呢!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傷寒

    馬車停住,天瑞差點栽倒,保成也差點把頭嗑到,康熙怒了,對外大聲道:「怎麼回事?」

    沒過一會兒,一身便服的梁九功便湊了過來,小聲道:「回萬歲爺,前面是一家藥鋪,好些人都聚在藥鋪門口看病拿藥,把路都擋嚴實了。」

    一聽是這種情況,康熙也就不再生氣了,到底人家是治病救人的,就對梁九功揮了揮手:「去瞧瞧,怎麼如此多的人都聚在藥鋪裡,莫不是這裡出了神醫不成?」

    話說,若是偏僻的市鎮裡邊有這種事情還不稀奇,到底偏僻的地方比較缺醫少藥,可這四九城裡最不缺的就是大夫了,一個普通藥鋪能有這麼多人等著抓藥,一就是這裡的大夫醫術高明,再就是,有比較大的流行病發作。

    康熙心思細,一瞬間就能想到這麼多,而天瑞看看康熙的臉色,也就想到了,臉上也顯出焦急的神色來,天瑞知道,古代醫療條件差,萬一來個瘟疫什麼的,也不知道得喪送多少條性命,更不要說這是京城,自古繁華之地了,那疾病,傳播的速度都能趕得上光速了。

    這父女倆各自愣神,保成倒是沒心沒肺,繼續在車廂裡邊抓果子玩,一會兒瞧瞧阿瑪,一會兒瞧瞧姐姐,實在不知道這倆人臉陰陰的到底在想啥。

    過了好一會兒的功夫,康熙都等的有點不耐煩了,梁九功才回來,這次,梁九功連簾子都沒敢掀,在車子外邊回話:「回爺話,奴才剛才打聽了,說是京城傷寒四起,好些人都得了這病,現如今,各大藥鋪人滿為患……」

    梁九功話還沒有講完,康熙的臉已經黑如鍋底了:「順天府尹是幹什麼的,這樣大的事情都不知道上報,各部院大臣,九門提督都是擺設嗎?竟然沒一個跟朕講……」

    天瑞看康熙發脾氣,趕緊伸手去抓他的手,再小聲道:「皇阿瑪,我們回去吧,以後有時間看皇額娘,百姓的事情等不得啊!」

    康熙低頭,看天瑞一副悲憫之色,倒是愣了一下,天瑞本身長相極好,綜合了康熙和赫捨裡兩個人的優點,再加上她長時間的被空間靈氣滋養,小小的年紀看起來就極清麗無雙,又溫潤無比,別人在她身旁有著如沐春風的感覺,使人願意和她親近,再加上生長在皇宮養成的那種尊貴的氣度,這種種矛盾的氣質綜合在一起,在一個孩子身上顯現,便讓人想到了天仙一級的人物。

    這會兒天瑞臉現悲憫之色,更顯的她出塵之味頗濃,讓康熙都看呆了一下。

    「好,天瑞說的是,咱們回去,先把傷寒的事情處理好,再去看你皇額娘,否則,你皇額娘也安生不了。」康熙點了頭,馬車急速回轉。

    天瑞心裡歎氣,看來,還得再找時間和康熙講那件事情了,雖然難得的機會失掉,可天瑞還是沒感覺有多可惜,相比較起來,到底是傷寒的事情比較重要一點,再者,那個老妖婆大概也來了好多年了,以前都沒對康熙動手,現如今紛亂之時,她更加不會動手了,三藩還在那裡擺著呢,老妖婆哪裡捨得讓康熙這個皇帝掛掉。

    才出宮門不久,馬車又匆匆返回,康熙也顧不上別的,直接進了乾清宮,就想要召大臣來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現如今京城都有多少人得了傷寒,這可不是普通的病啊,傳染性是相當高的,若是得的人多了,他得好好考慮一下人口流動的問題了。

    結果,康熙還沒走到乾清宮呢,就被人攔了下來。

    康熙低頭看著跪在面前哭哭泣泣的兩個女人,臉色更暗沉了,天瑞站在康熙身後,拉著保成,真是不知道是走呢,還是留下來。

    「皇上,皇上,您一定要救救四格格和六格格啊!」四格格和六格格的生母張氏和兆佳氏哭的那個梨花帶淚,好不悲痛。

    可惜是的,這兩個女人哭的再美,再傷感,也引不起君王的憐憫,要不是今天看到這兩個女人,康熙指不定早就把人忘到天邊去了呢,不過是一時興起的玩物,誰還記得那般長久,又不是赫捨裡。

    「夠了!」康熙大喝一聲:「朕又不是太醫,四兒和六兒病了就找太醫,求朕有什麼用?」

    呃,張氏和兆佳氏噎住了,不知道要怎麼回話。

    天瑞聽的,撇了撇嘴角,對於帝王的無情也算是見識到了,心裡慶幸啊,她投了個好胎,投到了赫捨裡氏的肚子裡了,要不然,被徹底冷落的那個人,怕就是她了吧。

    張氏懦弱,到底還是兆佳氏強悍一點,抹了一把眼淚,抬頭看了康熙一眼,又趕緊低下頭去:「皇上,已經看過太醫了,說是,說是得了傷寒……嗚嗚,可憐的六兒,才那麼小,就得了這樣的病,可要奴婢怎麼活啊!」

    哭喪呢吧?康熙本來就一肚子的火,再經兆佳氏這麼一哭,哪還有好心思啊,沒一腳把這個沒眼力勁的女人給踢走就已經夠給面子了。

    「好了,傳朕的話,讓太醫守在西三所盡力醫治,治好了朕有賞,你們兩個,下去吧!」康熙極利落的吩咐了一聲,看也不看兩個女人一眼,一轉身無情的走掉。

    天瑞歎了口氣,看了看還跪在地上,有點愣神的兩位即沒位份,又沒聖寵的女人,小聲道:「兩位還是回去吧,皇阿瑪既然傳了話,想必太醫會盡力的……」

    兩個女人趕緊謝了恩,相扶著站了起來,深深看了天瑞一眼,又給天瑞行了禮,這才告退。天瑞看著兩個女人黯然離開,不由的又感慨了一番康熙對她的寵愛,一出生就封了固倫公主,在宮中可以橫著走了,除了皇帝和皇太后還有太皇太后,即使見了皇后都不用跪的,倒真是免了天瑞的不少麻煩。

    「姐姐!」保成拽拽天瑞的手:「傷寒是什麼,為什麼皇阿瑪一聽傷寒,就這樣著急?」

    「傷寒啊!」天瑞拉著保成往回走:「傷寒是一種很嚴重的病,得了這種病的人大多數都治不好,會死人的,而且,還會傳染,一個弄不好,會死很多很多的人。」

    「那四姐姐和六妹妹也得了傷寒,會不會死?」保成側頭,一副思考的樣子。

    天瑞笑笑,安著保成的心:「不會,四姐和六妹福大命大,不會死的……」

    一邊說,天瑞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又想到一件事情,據說這傷寒一般都是小孩子和青壯年容易得,而且,夏秋是發病的高峰期,這宮中,除了四兒和六兒,還有保清也是孩子呢。

    「春雨,春雨!」天瑞連叫了兩聲,這才想到春雨沒跟在身後,往後扭頭一看,隨便抓了一個面善的小太監吩咐道:「你去北五所瞧瞧,看看大阿哥有沒有怎麼樣,趕緊回來告訴本公主。」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56 AM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危急時刻

    聽小太監回報說保清無事後,天瑞一下子就放心了,深吸了一口氣,暗暗慶幸不已。

    至於四格格和六格格,天瑞到現在統共見過她們三次面,哪裡會有什麼感情,離對保清的關心差的遠了,不過,天瑞也不希望她們有事情,到底,都是一個爹生的,總有那麼一點血緣關係的嗎。

    雖然不知道四格格和六格格的病情如何,不過,從出宮時看到的藥鋪前排隊的人數來看,這次的傷寒應該是挺嚴重而且不易治療的,天瑞很擔心,以現時的醫療條件,能不能成功的抑制住病情的擴展,還有,那些大夫的醫術,能不能治好這次的疾病。

    不光是天瑞擔心,康熙更加的擔心,天瑞來自現代,根本不知道傷寒對於古人意味著什麼,可康熙一個土生土長的清朝帝王,怎麼會不知道呢,這可是稍一不注意就要人命的事呢。

    回了乾清宮,康熙叫來順天府尹,並九門提督,另加一些部院大臣,甚至把五城兵馬司的人都叫來了,在乾清宮大發脾氣,嚇的這些大臣們戰戰兢兢,差點沒跪下就起不來了。

    「食君之祿卻不忠君之事,你們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不知道民事大於天嗎,這樣的事情,竟然不來稟報於朕,是看著朕糊塗了,一個個都聯起手來欺瞞朕了?還是,想要和南邊的吳三桂勾搭,想弄個擁立之功了?」康熙站在丹陛上,大聲斥責。

    誅心之言啊,這話一出口,忽拉拉,十幾員一二品、三四品的大員紛紛跪倒:「臣等萬死!」

    「萬死,萬死!」康熙一回身,怒道:「都知道萬死,你們哪裡有一萬顆腦袋讓朕砍的,如此多事之秋,你們一個個的不想著忠君報國,竟然貪圖安逸,這樣大的事情都不知上報,是想置朕於何處,置這京城數萬百姓於何處?若是京城有亂,你們就是死一萬萬次,都不能消朕心頭之恨。」

    那些大員們平日何等威風,今日卻跪在地上,頭上直冒冷汗,皇帝可從來沒有發過這樣大的火呢,今日這是怎麼了?

    「李華之,你是順天府尹,是這京城一畝三分地上的地頭蛇,你來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發完了脾氣,康熙雙眼盯著一個身著三品補服的三十來歲的男人問道。

    「臣……」李華之上前一步再跪倒:「這次傷寒病發的突然,昨日晚間發作,今日竟然這般嚴重了,臣,臣還沒有來得及上報。」

    「哦?」康熙應了一聲:「即是如此,你且退下……」之後,又看向跪在地上不敢起來的一群人:「你們的過錯,朕暫且記下了,回去之後便想著將功折罪吧,好好的安撫百姓,想想怎麼防範,辦好了,朕有賞……」

    「庶!」就聽到滿屋子打馬蹄袖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個官員小心的退出。

    等到人都走完了,康熙才看向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梁九功:「你去西三所瞧瞧四格格和六格格的病情,問問太醫們,可還能醫治。」

    說實在話,康熙也挺擔心兩個女兒的,他現在存活在世的孩子本就不多,哪個孩子都是寶啊!

    梁九功應了一聲,便退下了,康熙發完了火,心情也好了幾分,讓人端了茶來慢慢喝著,心裡開始琢磨怎麼防止疾病的擴散了。

    天瑞回了景仁宮,讓奴才們退下,她閃身進了空間,繼續拚命煉丹,哪知道,幾爐丹煉好了,卻沒有一種低級丹藥,氣的天瑞不行,又在黃土地上轉了好幾圈,希望能找到一些治療傷寒的藥物,卻哪知道轉了多少圈之後,那些萬年的人參,萬年的靈芝倒是常見,而小小的治聞傷寒的藥物,一種都沒見到,讓天瑞喪氣到不行。

    「唉!」坐到還沒有開發的白土地上,天瑞歎了口氣:「想要幹點實事,怎麼這麼不容易?皇阿瑪著急上火的,我空有七彩空間,卻幫不上忙,真真的廢物點心。」

    天瑞大罵自己廢物點心,罵了一通之後,起來繼續煉丹,一邊煉丹,一邊試圖再接收一點空間記憶,可惜的是,她越是著急,越是不順利,那丹藥,越煉倒是越高級了,空間記憶一點都沒有接收到。

    都說女媧捏土造人,人都是她造的了,對人體的結構應該是瞭若指掌吧,治病什麼的,這種小兒科的事情人家應該是手到擒來的,可是,為嘛她這個接收了女媧神識的人卻一點治病的記憶都沒有?真是的,如果能換的話,天瑞寧願拿什麼破煉丹術去換醫術,好能真真切切的做些事,救治那些該救治的人。

    天瑞煉丹上了癮,直到天黑的時候才從空間裡出來,結果,她一出來,就看到滿院子的下人團團轉,一個個急的不行,敢情,天瑞連午飯啥的都忘吃了,奴才們又不敢吵她,個個都擔著心呢。

    摸摸肚子,天瑞倒是不太餓,在空間裡邊喝了一些泉水,還挺能頂饑的,八過,她也不想讓下人擔心,對著春雨等人笑了笑,一擺手:「擺飯吧!」

    精緻的餓菜擺了上來,天瑞聞了聞,感覺這味道還真是香甜,拿起筷子剛想要開動,就聽到保成的聲音傳來:「姐姐,姐姐……」

    很快,保成圓滾滾的小身子進了屋,一臉的哭相,眼角還掛著兩顆淚珠呢:「姐姐,嗚嗚,他們都說四姐姐死了,姐姐,你不是說她不會死的嗎?嗚,六妹妹會不會也……」

    叭搭一聲,天瑞的筷子掉落在地上,伸手握住保成的手,拉他在身邊坐下,極關切的詢問:「你再說一遍,哪個死了?」

    「四姐姐……」保成極小聲的說話,偷偷看了天瑞一眼:「姐姐,你不會得傷寒吧,嗚,為什麼會死,皇額娘就……」

    「夠了!」提起四格格天瑞心裡就已經很難過了,又聽保成提到赫捨裡,心跟針扎似的,到底,她和赫捨裡是血脈相連的親母女啊:「保成,這種話不要隨便亂講,還有,你聽哪個說四格格沒了的?」

    「我想去看看四姐姐的,他們都不讓,我就自己偷跑了出來,結果,還沒走到西三所,就聽到哭聲,說是,說是……」保成的淚落的更凶了。

    天瑞撫額,感覺頭疼不已,保成這孩子,還嫌不夠亂嗎,還跟著添亂,還想去看四格格,那傷寒可是能傳染的呢,萬一保成染了病,她真是不敢想像了,康熙會怎麼樣,她會怎麼樣?

    「保成啊!」天瑞伸手抱了抱保成:「你以後不要隨便亂跑了,知道嗎,你不想讓姐姐傷心對吧,也不想讓皇阿瑪擔憂是吧,那就要乖乖的,等姐姐忙過這段時間,等傷寒病好了,一定帶你好好的玩幾天,怎麼樣?」

    保成到底是小孩子,很好哄騙的,傷心過了,也就算了,眨巴著眼睛看著天瑞:「好,姐姐說話要算數,我們拉鉤。」

    天瑞一番白眼,拜託,她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這種幼稚的東西,可是,在保成殷切的眼光中,還是很乖的伸出小指來:「我們拉鉤!」

    拉完鉤,天瑞哄著保成去睡覺,心裡很為四格格傷心了一把,雖然只見過三次面,可是,四格格是個很乖巧,很漂亮的小孩子,雖然身體病歪歪的,可是整天都是笑瞇瞇,極少有哭的時候,讓人很喜愛,一個那樣好的孩子,就這麼沒了,天瑞又一次感慨人生無常。

    宮中,一些人為四格格去世而傷感,而宮外,傷寒發作的趨勢越發的嚴重起來,四九城的大小官員忙的腳不沾地,一下子,全城都恐慌起來。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神乎?仙乎?

    四格格的去世對於整個紫禁城來說就好像是大海裡滴了一滴水,根本起不了什麼波瀾,不過,天瑞還是難過了幾天,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這麼沒了,她有點接受不了。

    天瑞想著,康熙之前那麼多孩子一個個的死掉,他是怎麼熬過來的,難道說,當皇帝的人,果然就和普通人不一樣,心夠狠,感情也夠冷漠?

    這幾日,天瑞都推掉書法還有繪畫啥的課程,每日躲在空間裡邊做試驗,很想要煉出能夠治療傷寒的藥物來,卻哪裡知道,幾天時間過去了,她一點進展都沒有,這麼一來,天瑞開始有些灰心喪氣起來。

    這日,天瑞一出空間,就聽到於嬤嬤和春雨幾個議論著,說是六格格病情也加重了,天瑞一聽,後悔到不行,當初給康熙幾個喝空間水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少少的給四格格和六格格喝一點呢?若是那樣,說不定,她們兩個就不會得傷寒了。

    「空間水,空間水……」天瑞念叨了兩句,眼前一亮,對啊,她還有空間水呢,空間水能增強人的體質,不知道能不能治病?要不要試試?

    很快,天瑞便弄出一壺空間水來,卻不敢給六格格試,那水的效果太過霸道了些,六格格正是病體沉重之時,萬一一個不好,怕會一命嗚呼的。

    可是,不給六格格試,要給哪一個呢?天瑞在屋裡急的團團轉,最後,著實沒辦法了,如果她不拿出空間水來,指不定還得死上多少人呢,得,天瑞一咬牙,一跺腳,提著空間水找康熙去了。

    康熙這幾日也正為傷寒的事情頭疼呢,他也知道天瑞這兩天很有些古怪,總是一個人躲在屋裡不出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天瑞害怕被傳染,後來又看著不像,又以為她是在為四格格的死傷心,今兒見天瑞只帶著於嬤嬤,就這麼提著水壺走了進來,康熙倒是先愣住了。

    「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天瑞一甩帕子,蹲了一下。

    康熙看著閨女這個樣子,先就笑了起來:「今兒我們小天瑞倒是有禮了,怎麼著,找皇阿瑪來有什麼事嗎?」

    天瑞瞧瞧左右,對於嬤嬤揮了揮手,於嬤嬤會意的告退,康熙瞧了,笑著讓這屋裡的奴才們也都退下,最後,梁九功從外邊把門關上,康熙才拉著天瑞坐下,把天瑞放到膝蓋上,摸了摸天瑞的頭髮,笑問:「這麼神秘,天瑞要說什麼?」

    天瑞眼珠子轉了轉,她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要和康熙坦誠一些事情,當然,穿越和空間的事情不能說,這是她保命的資本,任何人都不能告訴的,不過,空間水什麼的卻可以說出來的。

    「皇阿瑪!」天瑞試著說道:「我給你變個戲法怎麼樣?」

    還沒等康熙點頭呢,天瑞就跳下康熙的膝蓋,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看著御案上擺了一盤子蘋果,一盤子貢橘,就那麼小手一揮,那兩盤水果就在康熙眼前消失無蹤。

    康熙看的呆了半晌,把天瑞拽過來,在她身上找了半天,一個水果都沒找到。

    天瑞甜甜一笑:「皇阿瑪,你想吃什麼,我給你拿哦。」說著話,伸出雙手,一瞬間,雙手上面分別出現一個蘋果和一個貢橘。

    康熙伸手接過兩個水果,放到一邊,直盯著天瑞:「你想告訴皇阿瑪什麼?你是神,還是仙,或者,是妖?」

    天瑞低頭:「皇阿瑪,都不是,我是你的女兒,我……」

    康熙抱起天瑞來:「皇阿瑪當然知道天瑞是皇阿瑪的女兒,可是,天瑞今天做這些,是想要做什麼?」

    康熙這一句話,天瑞頓時安了心,她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來找康熙談話的,都有著萬一談話崩裂,她要怎麼逃的打算了,卻沒想到,康熙根本不見怪,對她還是那樣疼寵,一時間,天瑞覺得很感動,心裡話,去他的帝王,去他的家國天下,我從此之後就是愛新覺羅天瑞,康熙的女兒,我要用一個女兒的所有情感來對待康熙,來……

    「怎麼,天瑞怎麼不說話了!」康熙抱著天瑞,還以為天瑞心裡害怕呢,開口鼓勵起來:「天瑞,別害怕,不管你是什麼,皇阿瑪都不會傷害你的。」

    天瑞大大的眼睛睜著,忽然眼中淚花閃現,伸出小胖手,抱住康熙的脖子,在康熙臉上重重的親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銀鈴般的聲音晌在大殿中:「皇阿瑪,我才不怕呢,我是在想怎麼和你說呢,其實,我就是個普通人啊,不過皇額娘生下我來之後,有一天夢中,有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仙女把我叫醒,說是什麼要收我為徒,然後在我額上點了幾點,我就明白了很多東西,仙女還教了我一些小法術,之後就走了……」

    康熙聽了,越來越抱緊了天瑞,心裡倒是驚懼起來,所幸來的是仙女,要是來的是妖怪,他的寶貝女兒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呢,到時候,他怎麼和芳兒交待。

    「前幾天,京城不是鬧傷寒嗎,我見皇阿瑪為此勞心,就在自己屋裡躲著不出來,跪求師傅出現,好為皇阿瑪解憂,結果……」天瑞說到這裡,因為剛才哭的原因,打了個嗝。

    康熙倒是急了,催道:「結果怎樣?」

    天瑞伸出小胖手,抹著康熙皺起的眉頭:「皇阿瑪別急嘛,這樣皺皺眉頭很容易老,就不帥了哦。」然後又笑了笑:「結果,師傅真的出現了,她告訴我,她先前給我的神水有可能能夠救治百姓,讓我告訴皇阿瑪,先找人試一試。」

    「神水?」康熙放下天瑞,一個人思索著,在大殿中轉了幾圈,回頭又望向天瑞:「天瑞,你的那個師傅,你知道是哪位神仙?」

    天瑞笑著點頭:「知道啊,好像是叫什麼女什麼來著,她說,所有的人都是她造出來的……」

    「女媧!」康熙驚歎一聲。

    「對,對!」天瑞跳著拍手,一副極高興的樣子:「皇阿瑪也認識師傅嗎?」

    做出這種天真樣子,天瑞心裡卻直吐糟,咱容易麼咱,為了這個傷寒的事情,咱廢掉了多少腦細胞,編出這麼一段破綻百出的話來,端就看康熙信不信了,八過,好像古人很信這個的,那啥,女媧娘娘,著實對不住了,借用了你的名號,八過,你留了神識給咱,咱就是你不記名的弟子了,呵呵,你認不認沒關係,咱自己認。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57 AM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神水妙用

    康熙這會兒,心中如驚濤駭浪,但凡是個中國人,那就知道女媧是誰?康熙以前只以為女媧、伏羲之類的大神祇存在於傳說中,哪知道,今天竟被親生閨女給揭了開來,原來,女媧是真實存在的,那麼,也就是說,三界輪迴這些都有的,那他這個帝王……

    「天瑞,為什麼女媧娘娘不能肯定這神水真的有效呢?」康熙還不死心的追問。

    天瑞一屁股坐到地上,感覺跟康熙說話真的很累耶,心累,康熙太細心了,任何細節都得追根究底,讓你一個編謊言的恨不得從沒說過謊。

    「皇阿瑪,你還真不開竅,這是神水,神水耶,給神仙喝的,凡人哪裡享用得起,你想想,你上次和保成保清喝過之後是怎麼樣的,拉肚子都拉了好幾天,你們還是有龍氣護體的,那普通病人喝了會怎麼樣?」天瑞一撇嘴,做出一副極不屑的樣子來。

    「那便如何?」康熙一聽急了,直措著手追問天瑞。

    天瑞蹦跳著起來,拿起壺來,倒了一杯空間水給康熙端到面前:「師傅說讓我自己想辦法,我想了好久,就覺得吧,這神水,咱們得勾兌,兌上咱們的白開水,多兌點,讓神水效果變的差上一些,或許就行了。」

    康熙聽了一喜,抱起天瑞來,狠狠的在天瑞的臉上親了一口:「好,好,真是皇阿瑪的乖女兒,皇阿瑪馬上讓人去試,如果可行,皇阿瑪重賞天瑞……」

    天瑞笑著應了一聲,把整壺水留給康熙,還告訴康熙,如果不夠的話,可以再和她討來,便自己開了殿門走掉了。

    一出乾清宮,天瑞就覺得腳軟腰酸,頭疼的很,還真是,和千古一帝說謊話,真真不是人幹的事,才這麼一次,就讓她叫苦連天啊,要不是為了京城百姓,她何苦來哉。

    天瑞不知道,她一出乾清宮,康熙自己提著水壺進了東暖閣,一個人坐著傻樂,看著那壺水就像看著什麼了不得的寶貝似的,嘴裡還直念叨著:「果然不出朕之所料,我家女兒確是天仙,神水,呵呵,朕竟然喝了神水……」

    等樂完了,康熙又是一臉的平靜之態,先倒了幾滴空間水在杯子裡,又兌上一些白開水,對外邊吼了一聲:「梁九功……」

    「奴才在!」很快,梁九功進來,見康熙端著一杯水給他:「喝掉!」

    梁九功眼睛都不眨,接過來就往嘴裡倒,康熙滿意的點頭,這奴才是個忠心的,且賞他一回神水吧。

    天瑞這裡,解決了這件事情,心情也變好了幾分,回去之後重拾書畫,又開始認真練字練畫,好像個沒事人似的。

    又過一日,康熙興匆匆的來了景仁宮,一見天瑞,抱起來便親:「乖女兒,你果然是皇阿瑪的福星,你猜怎的,朕昨日讓人試了,確實管用。」

    天瑞一聽,喜上眉梢:「恭喜皇阿瑪了,京城可無憂矣!」

    「哈哈!」康熙大笑兩聲:「天瑞,想要什麼,皇阿瑪都賞你!」

    「賞嗎?」天瑞一撅小嘴,扳起指頭就數:「天瑞一要皇阿瑪健康長壽,二要大清國富民安,三要兄弟姐妹安好,四要……」

    天瑞這樣一一數來,康熙那心裡,別提多熨貼了,心道,這個女兒果然貼心,果然是芳兒留下的血脈,就是和那些庶女不一樣,自此之後,康熙對天瑞更加疼寵不提,此時,卻是越看天瑞,越覺得喜愛。

    天瑞見康熙現在高興,就想著趁這時候,提醒康熙一下孝莊的事情,索性掙脫康熙的懷抱,拉著康熙進了裡屋,又對外邊的於嬤嬤等人道:「在外邊看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於嬤嬤等人恭敬的答應了,天瑞才關了門,一進屋,就先鬆了一口氣。

    抬頭,天瑞就見康熙一臉要笑不笑的看著她,並且張口就打趣:「天瑞寶貝真真有風範啊,這滿屋子的奴才對你倒是恭敬的很。」

    說著話,康熙環視四周,最後,目光落在天瑞畫的那張秋景圖上了,看了半晌後,伸手扭了一下天瑞的小臉蛋:「小丫頭,行啊,這畫畫的真好,朕看著,倒是有些西洋畫的風範……」

    天瑞小手一背,小臉一抬,一副繪畫大師的范兒:「那是,我覺得吧,咱們國畫比較注重寫意,對於比例啦,光線啦,還有明暗什麼的都不太講究,不如西洋畫來的寫實,我就把國畫和西洋畫融合到一起,想著看看能不能做些改進……」

    天瑞小小的身體站的筆直,抬頭挺胸,一副傲驕樣,學著康熙的語氣還有音調說話,逗的康熙要笑不笑,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拿手一刮天瑞的小鼻子:「你這丫頭,倒是古靈精怪的緊,說吧,這次又要和皇阿瑪講什麼?」

    「那個!」天瑞趕緊低頭:「皇阿瑪,你能不能別刮我鼻子,萬一刮扁了,以後不漂亮了可怎麼辦?」

    康熙很享受這種溫馨氛圍,也很喜歡天瑞和他這樣講話,心情一時好到暴,蹲下身子來,雙眼直視天瑞:「小丫頭,皇阿瑪刮你鼻子一下還計較,小氣鬼……」

    你才是小氣鬼呢,你們全家都是小氣鬼,天瑞氣的在心裡大罵,臉上卻還得做出一副懵懂樣來:「什麼嘛,說人家小氣鬼,鼻子扁了,就不漂亮,就嫁不出去了,事關終身幸福,不小氣怎麼行?」

    「你啊!」康熙笑的肚子疼,最後,拿閨女沒辦法,只好投降:「好了,皇阿瑪不刮了還不行?」

    「對嘛,這才像樣!」天瑞小大人似的直點頭,說完了這句話,臉立馬就變了,很嚴肅很嚴肅,和之前的活潑形成了鮮明對比:「皇阿瑪,天瑞想提醒您一句,慈寧宮那位,似乎不是原主了,您以後可要小心,那位是個狠辣的主,萬萬不能著了道。」

    果然如此!康熙心中點頭,他猜的沒錯,天瑞認識老祖宗身體裡住的魂魄,不過,那個東西到底是神馬?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實話實說

    對於自家閨女,康熙想到當然要問了,抱著天瑞躺在她的軟榻上,感覺身下真是軟軟的很舒服,在讚歎自己閨女會享受的同時,康師傅也很享受了一把,同時下定決心,等回去之後,一定要在他自己的寢室內弄上這麼一個軟榻,那個龍床,看著寬大華麗,卻硬梆梆的,睡起來難受的要命,還不如自家閨女這屋裡的東西用起來舒適呢。

    「天瑞啊!」康熙開口就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惹的天瑞直瞪眼,你還能再裝不,再裝啊,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嗎?口中卻應著:「皇阿瑪有什麼話就說。」

    「天瑞,其實皇阿瑪也早就懷疑老祖宗被什麼東西附了身,只不過不敢確定,你是怎麼知道的?」康熙摟過天瑞,把她放到軟榻的一旁,父女兩個平躺在一起,小聲的說著話。

    天瑞笑瞇了眼,伸手一指自己:「我嗎,我是神仙啊!」

    康熙瞪了她一眼:「神仙,你現在恐怕還不是吧!」

    這樣的康熙讓天瑞覺得很好笑,一個君王,褪去了外邊的冷硬和尊貴孤傲的皮,內裡還是很活潑可愛的嘛。

    「皇阿瑪,說實在話,你真的要聽嗎?」天瑞翻了個身,做出一副正經樣來。

    康熙點頭,下了決心,一定要從天瑞口中掏出那妖怪的身份來。

    天瑞一聽,先就翻身下榻,穿了鞋,噌噌的跑了出去,在外邊就大聲道:「於嬤嬤,帶人把西廂裡放著的那一箱子東西抬進來,春雨,著人拿……」

    很快,一個大箱子被抬了進來,放到天瑞寢室的地上,春雨帶著人把東西放好,很快退下。

    康熙從榻上坐起,看著腳下擺著的各色不一的痰盂,先就愣了,然後又打開箱子看看,一箱子的鐵盆鐵碗,很無奈的看向天瑞:「丫頭啊,皇阿瑪沒苦了你,上好的瓷碗瓷杯你都用不完,這些鐵物件……」

    「哎呀!」天瑞一拽康熙,讓他坐好,解釋起來:「這些都是給您用的啊,瓷的東西不耐摔,摔碎了要很多銀子,多浪費啊,這些耐摔,您要是有什麼氣,就直接摔東西,保管您能撒出來。」

    康熙有點奇怪,眨巴著眼睛不知道自家閨女這話啥意思。

    八過,康熙很快就明白了,天瑞從康熙朝開始講起,直講到道光朝的鴉片戰爭,英法聯軍進中國,火燒圓明園,甲午中日戰爭,八國聯軍等等……

    於嬤嬤等人站在院子裡,給天瑞守著門,就聽到屋裡光當,叮啷的聲音不斷,另外,再加上某位皇帝的怒吼聲,一院子的奴才心驚膽戰啊,那個抖啊抖的,差點沒嚇出毛病來。

    等到天瑞講完了,康熙也摔累了,坐到榻上直喘氣,嘴裡還不住怒吼著:「怎麼會這樣,保成是怎麼回事,沒有好好教育後代嗎,看他的後代,一個個的,都是敗家子啊……」

    原來,天瑞講的時候,根本沒講後世的皇帝是哪一個,一直都是用什麼您兒子,您孫子,您灰孫子給代替的,搞的康熙根本不知道他的後邊不是保成繼位,而是那位還沒出生的四兒子,再後面那位敗家子老乾也不是保成的兒子,所以,康熙現在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保成身上。

    天瑞一翻白眼:「您消消氣吧,這不能怪保成啊,又不是保成繼承的皇位,那時候,您早把他給廢了!」

    要說今天所有話裡對康熙打擊最大的,就是這句了,天瑞一講完,康熙就完全呆了:「怎麼會?朕怎麼會廢了保成?」

    怎麼不會?天瑞一撇嘴,岔開話頭:「您先別說這個了,就說現在老祖宗身體裡的那位吧,就是我說的那個老妖婦,咱大清就是喪送在她手裡的……」

    果然,這話一出口,康熙就不再追究保成被廢的事了,而是一把抓住天瑞就問:「真的?這個妖婦,朕現在就去把她給殺了!」

    「皇阿瑪!」天瑞看康熙動了真怒,也有點害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請皇阿瑪暫息雷霆之怒,聽女兒細說!」

    「好,你說!」康熙氣的滿屋子亂轉,嘴裡直道:「真真沒有想到,先祖們勞心勞力,費盡心力建立的大清,就這麼喪送在了不孝子孫手裡啊,朕對不住列祖列宗,對不住億萬百姓,朕之子孫陷百姓於水火,陷國家於危難之中……」

    說實在話,康熙還是很親民的一個皇帝,也很愛惜老百姓,他雖然大力維護滿族統治,不過,對於漢文化也是很包容的,做為一個滿人,維護滿族統治是本能,沒有為什麼,放在他的立場上,還有他所處的環境和歷史局限性,誰也不能說他錯了,這是歷史造成的。

    「皇阿瑪!」天瑞不能眼見康熙傷心難過,只好開口勸道:「皇阿瑪,即是已經知道了這樣的結果,咱們現在防範還來得及,天瑞說的,不過是天瑞預見的,歷史不是一成不變的,咱們,還有時間改變!」

    對啊,康熙經由天瑞提醒,立馬清醒過來,他現在氣個屁啊,傷心個屁啊,事情不是還沒發生嗎,既然知道會有那樣的結果,現在改變還來得及,他就不信,給他幾十年的時間,他扭轉不了局面。

    清醒過來的康熙扭頭一看,發現天瑞還跪在地上,趕緊把她扶了起來:「丫頭,跪疼了吧,你勸就勸吧,幹嘛跟自己過不去。」

    天瑞見康熙不氣了,大呼一口氣,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一笑:「皇阿瑪,您真是嚇死我了,您不知道,您一生氣真的很讓人害怕……」

    康熙見天瑞這副可愛的樣子,倒是先笑了,他剛才也是氣的狠了,才說出那樣的話來,現在一想,還真是,怎麼犯糊塗了,現在是什麼時候,還不是跟那個妖婦明打明較勁的時候呢。

    不管怎麼說,那個妖婦現在還住在老祖宗的身體裡邊,老祖宗經營這麼多年,宮內宮外都有心腹,如果跟她鬧翻了,怕對他的統治會很不利,並且,這時候正是戰時,正需要的就是穩定和團結,絕對不能自己人先亂起來。

    思索了一番,康熙再看向天瑞的時候,眼光就變了,心裡極肯定了天瑞的心智,小小年級就這般精明穩當,果然不愧是女媧娘娘選的徒弟。

    那啥,徒弟不徒弟還兩說呢,康熙這裡,不管是為著私心還是公心,早就已經認定了天瑞女媧徒弟的身份了。

    「皇阿瑪,您為國事操勞,老祖宗的事情,且交給女兒去辦吧!」天瑞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就脫口而出這麼一句來,說出來之後,她自己就嚇了一大跳,捂了嘴,一副緊張樣子。

    康熙現在已經肯定了天瑞,倒也沒覺得怎麼樣,就感覺吧,這很正常,天瑞即是神仙弟子,自有手段,就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即如此,就交給你吧……」

    說完了話,康熙看看天色,已經很晚了,想到還有很多國事要處理,和天瑞又交待了幾句話,抬腿便走。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58 AM

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廢物利用

    「你是說,這次的傷寒就是天瑞拿了一壺水給皇上,然後就給治好了?」

    孝莊端坐在椅子上,不遠處的條案下放了好幾大盆子蘋果,整個屋子裡一點熏香都沒有,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果香,讓人一聞,就會讚歎一聲,真真的別出心裁啊。

    「是,奴婢等人打聽的很清楚,天瑞公主房裡的於嬤嬤跟著她去送的水,於嬤嬤這人對天瑞忠心,奴婢拿錢都收買不了,還是奴婢想了個好法子,灌醉了她,這才打聽出來的。」一個宮女跪在鋪了厚厚地毯的地上,稍一抬頭的話,乃就可以認出來,這正是景仁宮中的那位張貞姑。

    「這樣!」孝莊戴著長長甲套的手在桌子上輕敲了兩下,抿嘴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一抬手讓張貞姑起來:「你回去之後注意一點,看看天瑞到底是什麼來頭,辦好了,有重賞。」

    「是!」張貞姑恭敬的答應了下來,又給孝莊嗑了頭,這才退著出了慈寧宮。

    等張貞姑出來之後,孝莊先笑了笑,心裡盤算著她從乾清宮的釘子那裡得來的消息,似乎康熙說了什麼神水,還有神仙之類的,那麼,天瑞拿出來的就極有可能是神水了,神仙?是哪一個?是天瑞嗎?那個小孩子,應該不是的吧。

    張貞姑得了太皇太后的誇獎,心裡高興,走路都帶著風,一路回了景仁宮,自去做她的細作不提。

    忽一日,張貞姑分派人灑掃廳院之後,抓了把胡桃仁,搬了凳子坐在大太陽底下,很愜意的邊曬太陽邊吃胡桃。

    「大妹子,這日子過的真不錯啊!」張貞姑這正吃的起勁呢,忽然一個聲音傳來,倒把她嚇了一大跳,嘴裡的一口胡桃仁噎到嗓子眼處,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差點沒把她給噎死。

    「咳,咳……」張貞姑咳嗽了半天,才咳了出來,拿眼一翻,就見是天瑞的貼身嬤嬤李嬤嬤,正站在不遠處,一臉笑容的看著她。

    「喲,老姐姐怎麼有時間來這裡了?」張貞姑趕緊起身,搬了凳子給李嬤嬤坐:「你不在前院伺侯公主,到這後院做啥?」

    張貞姑一句話,李嬤嬤的臉立馬就拉長了,拽著張貞姑就開始訴苦啊:「大妹子,唉,這麼跟你說吧,怎麼著,公主都是吃我的奶長大的,可現如今,竟然待那姓于的比我好,虧了我盡心盡力伺侯著她,她卻一有好事,就讓姓于的辦,前兒辦了那麼大的一件事情,都不知道叫我,讓那姓于的在皇上面前露了頭,得了賞,這會兒,人家在屋子裡也不知道搞什麼,門都是讓那個給守的,我啊,還是哪涼快哪呆著吧,不用伺侯著,我也鬆快點……」

    李嬤嬤這一番埋怨,倒是正得張貞姑的心,她這心裡那個高興啊,拉著李嬤嬤安撫了一番,說是安撫,其實內裡還是挑撥李嬤嬤和於嬤嬤的關係,說的李嬤嬤這心裡更窩火了,噌的站了起來:「不行,我可不能走,我一走,那個賤人豈不更得意了,哼,我就讓她差事辦不好,看老娘的手段吧!」

    說完話,李嬤嬤又風風火火的走了,張貞姑一見,正合她意,心裡話,這正是好時機呢,李嬤嬤去找於嬤嬤的麻煩,她正可以趁此時機去偷看一下天瑞公主到底躲在屋裡幹什麼。

    這樣想著,張貞姑匆匆的把凳子搬回屋裡,又對著鏡子梳了一下頭,整了一下儀容,這才出去,待到了前院,果然見李嬤嬤和於嬤嬤都不見了人影,也不知道到哪裡爭吵去了,而天瑞的寢室外邊,竟然沒一個人守著。

    張貞姑這個樂啊,悄悄走到窗根底下,就那麼定眼往裡瞧。

    這一瞧,張貞姑差點沒嚇趴下,就見屋子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突然之間,屋裡出現一圈光暈,從光暈裡邊走出一個人來,正是天瑞,天瑞出現在屋裡之後,這七彩光還閃了一會兒,這才消失呢。

    張貞姑心裡害怕,暗道,難怪公主經常躲在屋裡,一個人都不讓進來,原來,她確實不是凡人啊,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來歷,我可要好好的聽聽,到時候,對太皇太后有個交待,好在她老人家那裡討些賞錢。

    張貞姑又害怕又樂呵,仔細的看著,張著耳朵聽著,就見天瑞出現之後,坐到軟榻上,半躺著,手裡拿著一個七彩的瓶子,那瓶子還發著光呢,一看就是好東西,看的張貞姑差點就流口水。

    然後,張貞姑就聽到天瑞一邊摸著瓶子,一邊自言自語:「唉,費了這麼長時間的功夫,總算是煉成了一瓶子仙丹,雖然不是頂頂好的,可吃一顆,讓人增壽一百年,也不錯了,算是給皇阿瑪有個交待了……」

    這話一出口,張貞姑這心裡更樂,心裡話,原來公主躲起來是要煉仙丹的,呵呵,真真的不錯,如果告訴太皇太后,再把那仙丹偷出來,怕是……想一想,張貞姑腳下都虛浮起來了。

    聽完了天瑞的話,又親眼見天瑞將那瓶仙丹放到了多寶閣上的一個盒子裡,張貞姑才偷溜走,看看四處沒人,趕緊跑去向孝莊告密去了。

    這張貞姑剛走沒一會兒,天瑞就推門而出,拍了兩下手,隱在暗處的於嬤嬤,李嬤嬤就分別從各自躲著的地方出來了,兩個人出來之後,跟著天瑞進了屋,才一進屋,就立馬跪下行禮:「公主猜的真是不錯,這個張貞姑,確實有歪心思,等她回來,奴婢等馬上就把她抓起來……」

    「行了!」天瑞擺了擺手:「留著她還有用處,你們什麼都別說,就當沒這回事,且看著吧!」

    「是!」現在於嬤嬤和李嬤嬤對天瑞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都,天瑞講話,她們哪還有不聽的。

    見於嬤嬤和李嬤嬤這般有分寸,天瑞笑了笑:「你們也累了,都下去歇一會兒吧!」

    等那二位走後,天瑞走到多寶閣處,踮著腳拿下一個木頭盒子來,打開了,摸了摸裡邊的瓶子,笑了起來:「誰說丹藥高級了沒用,咱就來個廢物利用!」
   


第一卷 第四十章 嗑藥是會死人的

    「什麼?」

    孝莊從榻上翻身而起,揮手讓奴才們退下,然後定睛看向張貞姑:「這可是真的?你看清楚了沒有?」

    「奴婢都看清楚了!」張貞姑一臉討好的笑容:「聽的也真真的,天瑞公主說,這是專門給皇上煉的丹藥,說是吃一顆,可以增一百年的壽命呢,還說,不是頂好的,奴婢想來,公主怕是還能煉出更好的呢!」

    孝莊的臉立馬變的可怖起來,再度看了張貞姑一眼:「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如果得了手……」

    「奴婢明白了!」張貞姑嗑了個頭,起來小心的出了慈寧宮。

    啪的一聲,一個青花瓷杯就那麼給報廢了,孝莊低聲道:「好,真是好,皇帝,天瑞竟然都瞞著我,有了好東西也不知道送來……」

    孝莊身體裡住著的那位,根本就是以已度人了,她是個自私自利的人,親兒子擋了她的路都能下得了狠手,更不要說別人了,所以,在她想來,康熙和天瑞等人也是極度自私的,表面上看起來對孝莊還是很孝順的,其實卻根本不一心,所以,這貨早就恨康熙恨的不行了,卻因為現在非常時期,她不能動康熙,否則,怕是早想要暗害康熙了。

    慈寧宮外站著的幾位管事姑姑,另有幾個得寵的小太監全都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心裡卻猜測著這位主子又是怎麼了,為啥最近這般容易生氣,讓他們這些當奴才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話說這位張貞姑自以為得了主子的信任和恩寵,回了景仁宮之後小心行事,不敢出一絲半點的差錯,伏小做低了好幾天,終於能夠在天瑞去乾清宮向康熙請安的時候,得以接近天瑞的寢宮。

    指揮著幾個宮女把桌子椅子抹乾淨之後,張貞姑親自拿了抹布,走到多寶閣前邊,嘴裡說著:「瞧瞧,瞧瞧,怎麼這般髒亂,真真的,主子脾氣好,都可著勁的偷懶啊……」

    一邊說,張貞姑一邊利落的擦拭多寶閣,在摸到那個木頭盒子時,偷看了一眼,還好,瓶子還在,怕是公主還沒有獻上去呢,再回頭,瞧瞧四周沒人注意她,便把手伸進多寶閣裡,快速的把瓶子拿了出來,塞進懷裡,之後,拿著抹布隨便擦拭了幾下後,回身一指一位小宮女:「你,過來把這裡收拾乾淨了。」

    指揮好了眾人,張貞姑自己倒先退了出來,回頭就往後院跑,到了自己屋裡,先喝了幾口水大喘了口氣,歇了一下,就帶著那瓶子找孝莊去了。

    張貞姑去的很巧,正好孝莊才用了早飯,正坐在屋裡抽煙呢,幾個小宮女在旁邊伺侯著,老太太那個吞煙吐霧啊。

    「主子,您讓奴婢辦的事情,奴婢辦妥了。」張貞姑一進屋,就小聲來了這麼一句。

    孝莊立馬精神了,坐了起來,讓宮女把煙桿子放好,又一個眼色,屋裡頓時清靜了。

    「好,快拿來我瞧瞧!」一伸手,孝莊急急的就和張貞姑要東西。

    張貞姑很乖巧的從懷裡摸出一個瓶子來,交到孝莊手上,笑道:「奴婢拿這東西,真真的不容易,公主藏的嚴實,奴婢找了好幾天呢……」

    孝莊呢,已經打開了瓶塞,先就觀察上了,倒出一粒據說是仙丹的東西放在手上,一瞧,喝,還真不同尋常呢,金色的丹藥閃著點點光彩,滿屋的清香啊,就這模樣,這表現,傻子也知道這東西精貴著呢。

    八過,孝莊身體裡住的那位卻不是普通人,這貨疑心重的很,見瓶子裡還有幾顆仙丹,就把手裡那顆遞給張貞姑:「你,吃一顆試試……」

    呃,張貞姑噎住了,不敢置信的看著孝莊,一下子,淚流滿面啊,一邊嗑頭一邊謝恩:「主子對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粉身碎骨也難報答!」

    其實,張貞姑不傻,她心裡明白,孝莊這是不相信這是仙丹,讓她做那小白鼠,做實驗呢,如果她吃了有好處,那麼,孝莊也吃,如果她吃了出了問題,一個奴才的命,孝莊還不看在眼裡。

    張貞姑啥都明白,可是,主子這樣說了,她也不能不吃啊,只好說這些話,好讓主子感覺她是個忠心的,以後,她有個什麼事的,主子也會念著點,說實在話,這宮裡的奴才不好當啊!

    張貞姑接過那顆仙丹,想都沒想的塞到嘴裡,結果,一進嘴便化了,順著喉嚨就下去了,就感覺吧,嘴裡一股子清香,那味道,別提有多好了,而且,在咽到肚子裡之後,整個身體都覺得很是舒服,讓人輕飄飄的,似乎要飛起來似的。

    孝莊一直觀察著張貞姑,看她吃了這仙丹,一臉享受的樣子,心裡暗恨,狗奴才,且便宜你一次,讓你給本宮試藥,等你試出藥來,哼……

    過了好一會兒,張貞姑醒過神來,一嗑頭:「主子,奴婢,奴婢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都能打死一頭牛了,而且,好像身子也顯的年輕了些……」

    「你過來!」孝莊有點不相信,對著張貞姑招了招手,讓她到近前來,一瞧,可不是嗎,張貞姑年紀也不小了,頭上也有了零星的白髮,可這會兒,那白髮都已經變黑了好些,看起來,這藥確實是好東西啊。

    看到了藥效,孝莊笑了,對張貞姑一擺手:「你且下去吧,記得,任何人都不要提。」

    張貞姑應了一聲,小心退下,心裡卻興奮到不行,暗笑自己行了哪輩子的好,今世竟然能吃到仙丹,再感覺一下身體裡的力氣,就覺得吧,說不定她還真能活上一百多年呢。

    而慈寧宮中,孝莊又倒出一顆藥來,想了想,捏起來放入口中,一入口就感覺出這藥的不同凡響來,心裡倒是高興起來,暗樂自己運氣好,死就死了吧,竟然還能還魂到這麼一位老祖宗身上,而且,還能時來運轉的弄來仙丹,這輩子能活的長久些,她一定要做個女皇帝試一試。

    慈寧宮那位野心勃勃想著美事,而天瑞從乾清宮請安回來,那也是一個樂啊,一聽於嬤嬤說那位張貞姑把藥獻上去了,天瑞就暗自興奮不已。

    話說,天瑞為了對付慈禧,還真是費了心思的,論陰謀詭計,論政治鬥爭,或是宮鬥,她絕對不是那位的對手,不過,陰謀不行,咱用陽謀啊,咱把仙丹擺在那裡,你愛吃不吃,咱這可不是毒藥,是正兒八經的高級仙丹,神仙享用的,這可不算坑人啊。

    天瑞心裡明白,如果讓那位知道,怕是受不住誘惑的,要知道,自古帝王為了追求長生,可是用盡了手段的,秦始皇求長生不老藥,萬曆皇帝信道,明朝的紅丸案,甚至,雍正當了皇帝之後就不住的煉丹,最後還是因為吃丹藥而早死的,可見得,任何帝王都是想多活幾年滴。

    正因為如此,天瑞就利用慈禧安插到她這裡的釘子,把仙丹的事情擺了出來,就看慈禧做怎樣的決定吧。

    今兒,這位終於忍不住偷了仙丹,天瑞這個高興啊,心裡暗道,吃吧,吃吧,乃不知道,**是能嗑死人的啊,雖然,咱還沒那麼狠心讓你現在就死,可是,咱讓你不死不活的吊著,也夠你受的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58 AM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天空是藍的

    「天涼了,保成要多加些衣服!」天瑞等到保成時,一拉保成的手,覺得很涼,瞪了跟在保成身後的紫檀一眼:「還不回去給太子爺拿件厚衣服來。」

    紫檀嚇了一跳,趕緊請罪,並且迅速的跑回去給保成取衣服。

    天瑞則先把她披的小披風解了下來,給保成披上,一邊走,一邊給保成暖手,索性兩個人身高差不離,天瑞的衣服,保成也能穿的。

    「姐,我不冷,姐姐穿,別凍著了。」保成披了天瑞的披風,覺得渾身暖和,卻看天瑞裡邊穿的單薄,趕緊又解下來,推讓起來。

    天瑞一拉保成的手:「讓你穿就穿,哪那麼囉嗦,姐姐壯著呢,沒事……」

    姐弟倆說著話,紫檀已經取了衣服來,天瑞親手給保成穿上,自己披了披風,拉著保成向乾清宮走去。

    現如今,天氣越發的涼爽了,天瑞和保成每天去乾清宮請安,都是走著去的,天瑞說這樣不錯,倒是能鍛煉身體,幾位嬤嬤反對了幾次,見沒有效用,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等到了乾清宮,就見康熙一身明黃常服,正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麼。

    天瑞和保成請了安,天瑞看著康熙,歪頭笑了一下道:「皇阿瑪,您交給女兒的事情,女兒已經辦妥了,皇阿瑪要怎麼獎勵女兒?」

    「辦妥了?」康熙不敢相信的皺皺眉頭,拉著天瑞和保成進了寢宮,一邊給兩個孩子暖手,一邊問:「這麼快?你是怎麼辦的?」

    這件事情,天瑞並沒有想要瞞著,看了康熙一眼,又笑了一陣,把她的主意給講了出來,康熙一邊聽一邊點頭,心裡倒越來越佩服天瑞的心思了,一直想著,這要是個男孩子多好啊,多好啊,朕也放心把大清交給他了,可惜是個女兒身啊!

    康熙和天瑞討論事情討論的熱火朝天,保成卻一句話都聽不懂,無聊的直想打嗑睡,天瑞瞧了,起身在康熙的桌案下一個小盒子裡抓出一把子果子,遞給保成:「一邊剝果子吃去……」

    「哦!」保成應了一聲,拿著果子自去一邊剝去了,天瑞則道:「皇阿瑪,那個仙丹是真的,不過,像那位那樣的凡人卻是享用不起的,您且等著瞧,不出兩三天,慈寧宮絕對出事。」

    康熙點頭:「你這丫頭,心思倒是挺深的,想的也不錯,可是,你怎麼知道,她一定得用,你就不怕她先讓別人試上一試,等幾日看著沒事才用嗎?」

    「呵呵!」天瑞笑了兩聲:「這個,女兒當然想到了,那位可是很多疑的,所以,那仙丹一般情況下,三五天是沒事的,在這三五天之內,吃了仙丹的人,會感覺神清氣爽,整個人也顯的年輕,那位看了,怕是顧不得別的,急著要吃呢!」

    「你啊你!」康熙伸手點了點天瑞的額頭,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天瑞只是笑,笑了一會兒之後,拉了康熙的手鄭重道:「皇阿瑪放心,給女兒一點時間,女兒一定煉出能讓皇阿瑪享用的仙丹來。」

    「好,好,皇阿瑪等著!」康熙聽了,心頭大喜啊,哪個帝王不想多活幾年呢。

    「到時候,給保成也來一顆!」天瑞看了一邊費神剝乾果的保成,笑著說了一句,結果,保成耳尖,聽到了,把剝好的乾果全都揣了過來,一把放到天瑞手上:「姐,吃!」

    保成這麼一弄,倒讓天瑞哭笑不得起來,摸摸保成的頭,感覺這孩子真是,心眼又實,又乖巧懂事,而且還這麼可愛。

    康熙看天瑞和保成姐弟這般親近,心裡也高興,又想想保清和天瑞也很親近,就覺得很滿足,康熙小時候缺乏親情,到這時候,為人父了,倒是最喜歡看到兄弟姐妹相親相愛的景象了。

    自天瑞和康熙通報了慈禧吃丹藥的事情之後,果然,第四天頭上,慈寧宮出事了。

    這日,康熙正在毓慶宮檢查天瑞和保成的功課,讓保成背了一段詩詞,又看了看天瑞的畫作,正想要誇讚兩人一句呢,就聽得梁九功在外邊急道:「皇上,皇上,慈寧宮太皇太后病倒了。」

    康熙一聽,立馬看了天瑞一眼,見天瑞還埋首畫作上面,連頭都沒抬一下,心裡話,這孩子還真沉得住氣,保成教給她教養,倒是不錯的。

    「朕知道了!」康熙應了一聲,掀簾子出來,就見梁九功一臉的急色,跪在地上道:「現如今,太醫院的太醫都去了慈寧宮,皇上,您看……」

    康熙一擺手:「擺駕慈寧宮。」

    康熙這一走,天瑞抬頭就笑,真真的不錯,那位怕是自此以後便動彈不得了,以康熙的手段,一個連話都說不全的人,他還會怕,康熙這麼著急的去慈寧宮,怕一是看情形,二是做樣子給天下人看的吧。

    「保成啊!」天瑞摸摸保成的頭:「等這件事了了,咱們去鞏華城看皇額娘」我要告訴赫捨裡,我會替她報仇的。

    當然,最後一句,天瑞是從心裡說出來的。

    保成抬頭一笑,上挑的鳳眼微瞇著,就像一隻吃飽喝足的小貓咪,可愛的緊:「姐姐,保成知道了。」

    叮囑了保成一番話,天瑞從毓慶宮出來,緊了緊身後的披風,一邊讓人偷偷的打探慈寧宮的消息,她則一邊慢慢向景仁宮走去,一邊走,一邊抬頭看那四方的天空。

    因著知道頂頭的那位要下去了,天瑞的心情好到爆,心裡也一下子輕鬆起來,沒有了那位,她以後想要做些什麼,也容易的多了,她就不信,她一直照顧管教著保成,拉近和保清的關係,再好好的關照以後要出生的那些小的,還會有那兄弟相殘的事情?

    「保成啊,姐姐一定會讓咱們兄弟相親相愛的,你放心,姐姐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心裡歎了一句,天瑞瞇了瞇眼,笑道:「春雨啊,你看看,今兒這天還真藍著呢!」

    春雨抬頭,看看和平時沒顯出兩樣的天空來,感覺很無語,八過,主子說天很藍,那天就一定很藍:「是啊,天真藍著呢,藍的都晃眼了,這雲也比平時顯的白了。」
   


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果然是她1

    「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您怎麼了?」

    昭貴妃,馬佳氏、張氏、郭絡羅氏等好些個**的主子小主們聚在慈寧宮,一臉關切的看著孝莊,看著是關心孝莊的身體,不過是做出樣子來給康熙看的。

    倒是蘇麻是真的擔心焦急,不斷的幫孝莊拍背,餵水,還催著人去看太醫來了沒有。

    沒過一會兒,一群太醫被小太監們拽著就來了,放下藥箱啥的,趕緊喘了口氣就要進來,那些大小嬪妃們,趕緊到後屋躲了,蘇麻拉下帳子來,放太醫一個個進來給孝莊診脈。

    一位白鬍子老太醫剛診了脈,就聽到外邊唱道:「皇上駕到……」

    得,先別診了,迎駕吧,幾位太醫趕緊跪下口呼萬歲,蘇麻也跪下迎駕。

    康熙一進門,看慈寧宮這個亂呀,顧不得多想,對身後的梁九功就道:「讓昭貴妃帶著各宮主子先回去,一個個的添的哪門子亂……」

    之後,康熙讓蘇麻和太醫們起身,坐下來詳細詢問孝莊的病情,話說,康熙這會兒還有點不太相信天瑞能夠幹得了那樣一個精明的人呢。

    幾位太醫隱諱的說出了孝莊的病情,無非就是虛不受補,補過頭了,以至於補到腦子受損,身上經脈受損,反正那意思吧,就是孝莊以後別想好了,只能在床上躺著讓人伺侯著,腿腳不方便,肯定是走不了路的,下床也別想,手也不方便,吃飯得讓人喂,自己連勺子都拿不動的,口歪眼也斜,說話就流口水,話也說不出啥來……

    康熙聽的直皺眉頭,沒有想到吃仙丹能把人吃成這樣,想及聽好多人說起的那些傳說,什麼有人吃了仙丹得道成仙了,有人吃了之後長命百歲了,看起來,這全都是蒙人的,那仙丹真要那麼好,自古帝王相將還不得搶破了頭啊,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那個皇帝真能長生的。

    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孝莊,康熙不得不感慨一句,這人啊,還真是不能太貪心呢,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想要拿來,結果,弄到這種情況,看起來,長生的誘惑無人能比啊,把那樣一個心思狠辣,手段高超的人都弄成這樣了。

    「好了!」康熙沉聲來了一句:「朕不管太皇太后怎麼樣,你們幾個,這幾天哪也別去了,就長駐慈寧宮,替老祖宗看病,煎藥什麼的也別經別人的手,都由你們親自弄,最主要的是,保重老祖宗的命!」

    「是!」幾位太醫互看一眼,發現皇上還是很有理智的,並沒有說出要他們的腦袋之類的話,這心裡啊,也就膽大了幾分。

    康熙囑咐完了太醫,親自走到床邊,小聲道:「老祖宗,老祖宗,孫兒來看您了,您……」

    結果,康熙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床上孝莊拼盡力氣道:「天,天,瑞,好,好……」

    「老祖宗,天瑞自然是好的,這朕也知道,老祖宗放心,朕一定虧不了這丫頭,老祖宗也不要記掛著了。」康熙嘴角暗撇了一下,順著孝莊的話來了這麼一句。

    孝莊瞪眼看向康熙,想要說什麼,一口氣喘不上來,也說不出話來,直伸手抖來抖去的指向康熙,最後,直氣的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太醫,還不趕緊救治老祖宗!」康熙一看,心裡倒是暗自高興,卻還是讓太醫們去瞧,並且,看向蘇麻的時候,倒是掉了兩滴淚:「都是我們這些子孫不孝,讓老祖宗操心受累,老祖宗放心不下保成和天瑞啊!」

    蘇麻雖然感覺有些奇怪,孝莊以前對天瑞似乎不冷不淡,沒見有多看好她,怎麼現在專門提出天瑞來,可是,又一想孝莊的話,也沒啥啊,所以,還是點點頭:「皇上放心,奴婢一定照顧好太皇太后的……」

    「唉!」康熙歎了口氣:「有勞蘇麻姑姑了,朕這幾日太過忙亂,老祖宗還是由姑姑照看著,等過兩日,朕一定來親自侍侯老祖宗。」

    說完了話,康熙又交待了幾句,就出去了,等出了慈寧宮,想到剛才上演的一幕,倒是有點好笑,就感覺吧,他也跟天瑞學的調皮了,這般的戲弄那個人,不過,倒是真真的有趣呢。

    「梁九功,傳旨下去,讓保成和天瑞來代朕盡孝,親自照料老祖宗!」

    康熙這一句話,梁九功這樣的人都差點沒摔個跟頭,心裡話,皇上唉,主子爺唉,您這是得有多痛恨那位,才讓太子爺和公主來盡孝的,就那麼小不點的樣子,伺侯人?不讓別人伺侯他們就是好的了,哎喲哎,我頭疼啊,這慈寧宮,以後怕是要亂著了,那位不定會不會給氣死呢。

    那啥,康師傅,您老太腹黑了,明知道那位痛恨天瑞痛恨的不行,還讓天瑞天天在人家眼前晃悠,乃是不是巴不得人家早死,是吧,是吧?

    天瑞接到梁九功親自來傳的話,眼珠子一轉,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送走梁九功之後,一回身,轉回屋中,大聲道:「春雨,伺侯本公主換衣服……」

    「是!」春雨應了一聲,在衣櫃裡拿出給天瑞才做的一套紅色小旗裝,擺在床上笑問:「公主,您瞧瞧,穿這身怎麼樣?」

    天瑞瞧了,手指點點下巴:「不好,收回去,春雨啊,我記得前段時間跟你們鬧著玩,讓做了身粉白的旗裝,放哪了,就穿那身,還有,首飾什麼的也別戴了,來兩粒合浦珠子就行了。」

    春雨這心裡疑惑啊,伺侯病人按理說得穿的喜慶一點,讓病人心情好,再者有狀沖喜的意思在裡邊,咋公主專門穿素淨的,那粉白的衣服,說穿了,就跟白的也差不了多少,並且上面也沒啥花紋之類的,看起來倒像是……嗯,孝服,還有,公主連個漂亮首飾都不戴,就戴兩粒白珠子,這一身,倒是……嗚,春雨不敢想了,心說,主子,乃這是要幹嘛,乃這是專門伺侯病人呢,還是要氣人家早點歸西呢?

    沒辦法啊,主子吩咐了,春雨得照做,春雨覺得吧,主子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肯定知道這些道道的,主子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用意。

    找出了衣服,幫著天瑞換好,又給天瑞梳了頭髮,春雨默默的跟在天瑞身後,往慈寧宮走去。

    在半路上,碰到同樣要去慈寧宮的保成,天瑞斜眼一看,保成那身裝扮真好,哪個給出的主意,回頭了一定重賞。

    原來,保成穿著一件藏青的春綢袍子,外罩粉白緙絲馬甲,一字頭的衣襟只滾了兩條淺藍的邊,一律裝飾皆無,身上的寄名符,香包啥的都沒戴,真真的素淨的很吶。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59 AM

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果然是她2

    「啪!」的一聲脆響。

    當天瑞和保成進了慈寧宮,才要向這位老祖宗請安的時候,那正在被蘇麻餵著吃飯的換了裡子的孝莊一看到天瑞和保成的穿著打扮,立馬就怒了,她現在行動困難,說話困難,八過,卻不保證發脾氣困難。

    所以,這位一個用力,蘇麻捧著的那碗就報銷了,一塊碎片還濺了起來,彈到蘇麻腿上,碗中的粥也弄了蘇麻一身,倒讓這位忠心的丫頭尷尬的不行。

    蘇麻這樣了,孝莊連眼色都稍欠幾分給她,只是盯著天瑞和保成看。

    天瑞抬頭一笑:「老祖宗,天瑞給您請安了,聽皇阿瑪講,您一直惦念著天瑞呢,哎呀,您瞧瞧,再想天瑞,也不能這般激動,這病人啊,就得心平氣和的……」

    「心平氣和,不生氣……」保成附和著天瑞,握著小拳著大聲道,稍稍上挑的鳳眼看向孝莊:「老祖宗,保成會好好伺侯您!」

    「啊,啊……」孝莊氣得說不出話來,真想讓人把這兩個小東西掃地出門,真是的,她還沒死呢,這就戴孝了啊,可惜的是,這位有那心沒那力氣,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天瑞一直也不生氣,一臉笑容的讓人把地上收拾了,又很好脾氣的請蘇麻下去換衣服,然後又讓宮女帶著保成出去玩,弄完了這一切,就擺了擺手,把慈寧宮的下人都攆了出去,說是要讓老祖宗清靜一點。

    天瑞是康熙最寵的女兒,這在紫禁城不是秘密,任何有點生存常識的奴才都知道惹貓惹狗,不要惹到這位,所以,天瑞讓奴才們出去,這些人就趕緊出去了,沒有任何的反對埋怨。

    等到屋子裡清靜了,天瑞一臉笑容的站在床頭,就這麼看著孝莊。

    「我知道,你很生氣,很恨我是不是?」天瑞開口了:「可是,我又沒讓你偷我的丹藥,是你自己貪心,自作自受,怨得了誰?」

    「乃……」天啊,孝莊氣的,連你都說不出來了。

    「哎呀呀,真是先進呢,連網絡用詞都出來了。」天瑞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臉色一正:「我不管你怎麼想的,反正我是不能容忍你再搞下去的,你若是識相一點,來了之後就應該安安穩穩的,不要隨便亂說亂做,可是,你這個人呢,權力慾望太強大了些,還想要掌權,還想要長生,所以呢……這人啊,不知道本分,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落到這人地步怨不得人的。」

    天瑞說著話,看孝莊的臉色變了好幾變,一臉驚恐的看著她,天瑞的心情變好了幾分,跳下床底下的杌子,很快在離孝莊不遠處的一個盒子裡摸出了她的七彩瓶來,當著孝莊的面,就直接扔到了空間裡,然後,拍拍手:「其實我早知道你不是老祖宗了,皇阿瑪也知道,不然,他為何對你變了態度?」

    看孝莊的臉色更加的驚恐莫名,天瑞覺得,不想再和她玩下去了,直接就問:「我說,你眨眼,是的眨,不是的別動。」

    孝莊不動,只是瞪著眼看著天瑞,似乎是想要把她吃下去呢。

    「再瞪,再瞪,再瞪我就把你吃下去!」天瑞好心情的來了一句,然後站到床頭,小聲的問道:「你是不是慈禧,回不回答不要緊,反正,我就當你是了……」

    結果,沒有想到的是,這位還真眨了眨眼睛呢,天瑞確定無疑,這就是讓中國陷入百年屈辱的那位老佛爺了,看起來,陷害她還真陷害對了呢,對這位,絕對不能心慈手軟,要不然,你連怎麼死的都不明白。

    「那,我再問你一件事,仁孝皇后是不是你害死的?」天瑞繼續追問:「說不說不要緊,反正我就當是你做的了。」

    這位老佛爺倒也光棍,做就是做了,反正已經暴露了,就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便也眨了眨眼睛,只是,眨完眼睛之後,看著天瑞時,眼中恨意更深了。

    「嘻嘻!」天瑞笑了笑:「你再瞪我也沒法子,我就在這裡了,你氣我恨我,那就來咬我啊!」

    結果,那位又是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一翻白眼就過去了,所幸天瑞離的近,小手一拍,給她拍了過來,否則的話,怕是這位就要結果在這裡了。

    「你是怎麼回事?怎麼過來的,我皇額娘怎麼得罪你了,為什麼要害我額娘?」想到自家額娘就是被這麼一個毒婦給害死的,天瑞倒是有了幾分憤恨之意。

    這時候,孝莊倒是笑了,笑著指了一下她枕頭後面的一個大盒子,天瑞見了,反正沒人,也就啥都不管了,脫鞋上床,翻箱倒櫃的從盒子裡摸出一個本子來,然後趕緊扔回空間。

    等天瑞從床上下來的時候,就聽到屋外有花盆底子鞋踩在青石路面上的聲音,就趕緊一臉的溫柔笑意,給孝莊蓋了蓋被子,小聲道:「老祖宗,您老別生氣了,放心,皇阿瑪讓太醫們都侯著呢,一定治得好您,天瑞和保成也會常來伺侯老祖宗,您啊,就放心吧……」

    「瞧瞧!」這時候,蘇麻換了衣服進了屋,一見天瑞這溫言細語的樣子,先笑了起來:「太皇太后,您瞧瞧,這天瑞公主多孝順啊,難怪太皇太后口裡心裡一時不忘。」

    「蘇麻姑姑過獎了!」天瑞一低頭,嘴角一撇,一絲譏諷的笑容,不過,她那角度很好,在別人看來,是這丫頭不禁誇,誇臊了,羞的低了頭。

    「哎喲!」蘇麻拍拍天瑞的頭:「好孩子,別害羞,你啊,這份孝心難得……」

    「不理你了,蘇麻姑姑,天瑞不理你了……」天瑞裝出一副極羞臊的樣子,一捂小臉,跑出去了,剛出慈寧宮,就聽到蘇麻的笑聲,銀鈴一般傳來。

    天瑞放下手,走的穩當了,心裡琢磨著,蘇麻到底知道不知道孝莊已經換了內芯?想不明白,天瑞乾脆也就不想了,找了保成回來,帶著保成去景仁宮,檢查了一番功課,又讓保成吃了點混有空間土的點心,少喝了幾滴空間水,這才讓人把他送回去。

    等到景仁宮裡安靜下來的時候,天瑞躺在軟榻上,從空間裡把從慈寧宮找到的本子拿了出來,翻看來一看,忍不住笑了,真沒想到,那位還有記日記的習慣呢。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追往事

    看完了日記,天已經黑了,屋裡掌了燈,天瑞也沒有怎麼吃飯,就那麼躺到床上睡了,害的滿宮的奴才那個擔心啊,都還以為天瑞是在替太皇太后難過呢,誰知道這丫頭實在是因為看日記看的有點入神了。

    天瑞沒有想到的是,慈禧的日記竟然寫的這樣的豐富多彩,看完了,令人都替她疲累一把。

    掌控一個國家真不是人幹的活,慈禧做了大清實際上的主子多年,說實在話,還真是挺累的,再加上她從咸豐的**一路的踩著別人往上爬,爬到那個位置,中間若說沒有什麼艱辛或者沒有做點缺德事,任誰都不會相信的,這些事加起來,放到任何人身上都是受不了的。

    慈禧這些事情悶在心裡,又不能對人說,悶了一輩子,然後穿到百多年以前之後,她就再也悶不住了,不能對人講,就記了下來,從她入宮至穿到康熙朝,一點一點的寫了下來。

    天瑞看了,暗歎一聲,這都可以寫一部宮斗教材了,以後可得好好的把這日記多看兩遍,那些宮妃的手段也得記下了,她是個沒娘的娃,又有一個弟弟需要保護,不懂這些陰私手段,可怎麼是好?

    日記的前半部都是寫慈禧穿越前的生活,後半部,寫的則是穿越後的生活,天瑞看完了之後,這才明白,原來,赫捨裡皇后還真是這位給害死的,其實,不應該這樣說,應該是孝莊和慈禧聯手給害死的。

    慈禧是康熙九年穿來的,在她穿來之前,那位孝莊文皇后就已經對赫捨裡出手了。

    原因就是科爾沁草原、博爾濟吉特氏的女子入宮了,而索尼也死了,在孝莊看來,**,還是應該握在科爾沁草原女子的手中,便怎麼看赫捨裡都不怎麼入眼,一直明裡暗裡的擠兌為難她。

    赫捨裡是個堅強的女子,面對孝莊的打壓,硬是堅挺了下來,八過,心裡還是很受傷的,再加上她那時懷了孩子,又要打理宮務,便也傷了身子,在生承祜的時候就差點不行了,所幸是她硬挺了下來,卻哪知道,承祜生下來,身子就挺弱的,赫捨裡身子也不好,差點就不能再懷孕生子了。

    生了承祜,孝莊左提點右提點,希望康熙能夠提拔一下蒙古妃子,哪知道,康熙雖然孝順,可不糊塗,蒙古來的妃嬪已經掌控大清**那麼多年了,科爾沁部落也可以說是橫著走了,康熙怎麼會再弄一個蒙古來的皇后呢?他也怕外戚專權啊,便也不鳥孝莊這回事。

    為此,祖孫兩個人關係弄的有點僵,到後來,那位蒙古妃子一病不起,孝莊懷疑是赫捨裡干的,整天對赫捨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等到那位蒙古妃子死了之後,康熙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為了安撫孝莊,封了個慧妃的位子給那個他都沒見過幾面的博爾濟吉特氏。

    慧妃沒了,孝莊還想從草原弄為一個女人進**,康熙不同意,就在這倆人僵著的時候,慈禧穿來了,這丫的靈魂霸道著呢,來了之後,立馬就把孝莊的魂魄打壓了下去,她就獨佔了太皇太后的這具身體。

    慈禧和孝莊不一樣,她的權力慾望更大,掌控力更強,孝莊只想獨霸**,而慈禧,連前朝都打了主意,想著要當女皇呢。

    而康熙又是一個明君,不是糊塗人,慈禧掌控不了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康熙的嫡子承祜身上,一邊暗裡用藥讓赫捨裡身體慢慢虛弱,一邊接近承祜,希望先和承祜培養出一點感情來。

    結果,感情是有了一點,卻哪知道,承祜是個短命的,康熙十一年的時候就沒了,慈禧一下子就坐不住了,急到不行,等保清出生之後,慈禧又想著養保清,那時,康熙就已經有點弄不透慈禧了,根本不同意保清給她養。

    正當慈禧想著要怎麼把康熙給扳下去的時候,三藩之亂開始,她就不敢輕舉妄動了,她也有自知之明,若是沒了康熙,她是鎮壓不住這叛亂的,到時候,怕是女皇當不成,先就得給吳三桂抓去殺了,所以,也就老實了一點。

    直到天瑞和保成出生,赫捨裡去世,慈禧就又打起了保成這位太子爺的主意,就琢磨好了,先拉攏保成和天瑞兩個孩子,等三藩平定之後,就幹掉康熙,扶保成上位,那時候,保成年齡小,又沒有親娘,還不是她這個太祖母給撐局面,她就又可以垂簾聽政了。

    這位想的是好,哪知道,她有點太沉不住氣了,多年掌權者的生涯讓她忘了當年在**的隱忍,先跳了出來,讓康熙這位心思精明,和天瑞這位後世來的給發現了,再加上天瑞不走尋常路,根本不和她鬥,直接拿誰都眼諂的仙丹就把她給幹下去了。

    說實在話,慈禧心裡真的很冤啊,啥都沒干呢,就動彈不得了,那位孝莊文皇后可是一直活到康熙二十六年了,她呢,康熙十五年沒到,就要下去了嗎?

    天瑞看完了日記,黑燈瞎火的躺在床上,琢磨著慈禧這裡邊透露出來的信息,這位想掌權,其實,還是想雪恥的,她也知道大清禍害完了,後世的人罵她的也多,現如今有機會改變,再加上,她也知道變法啥的事情,到底,這位的眼光比康熙長遠的多,就想取康熙代之,也給大清變變法啥的,起碼,後世的時候,人們一提起來,還是要誇她幾句的。

    不管怎樣,這位還是有幾分要雪恥的念頭的,她也不容易,自從八國聯軍進中國之後,這位對洋人那是極放低了姿態,心裡暗恨著呢,這一世,又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就想從康熙朝改變,把朝庭弄強大了,找找洋人的麻煩,雪一雪前恥。

    可惜的是,這位的想法是好的,碰到的對手卻是太強大了,千古一帝康熙,是那麼容易就能幹下去的?

    天瑞歎了口氣,為那位不值得的同時,有點高興起來,她突然間想到,就這位曾經說過寧於友邦,不與家奴的老太太都能想要變法啥的,想讓大清強大起來,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為啥就不能有這想法呢?

    本來啊,天瑞還怕自己思想太過先進了,不但讓大清強大不了,反而帶累到國家的發展,哪知道,瞌睡送枕頭啊,人家慈禧這日記上的都是經驗之談,先進,卻不超前,很適合拿來用呢。

    還有啊,天瑞突然間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慈禧這日記上的東西完全都可以摘抄出來,一半做為宮斗教材,教育那些公主格格們,把這些姐妹都教的精通宮斗宅鬥,更加野心勃勃,有手段有心計,到時候,嫁到別國,禍害別國去,尤其是歐洲啥的那些國家,也是允許女王出現的,到時候……

    嘩啦,天瑞想著,口水都流了出來,那啥,這主意,真是絕頂的妙啊。

    還有,另一半,可以摘抄出來給康熙,然後教育皇子們,讓她以後的那些弟弟們不要只局限於大清這一畝三分地上,要放眼看世界,心胸要寬廣一點,眼光要長遠一點,到時候,那些龍兄虎弟又是怎麼一番作為……

    哎呀呀,天瑞想的,興奮的都睡不著覺了,既然睡不著,她想到啥就做啥,拿了日記紙筆啥的進了空間裡邊,馬上開始摘抄起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00 AM

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六格格

    其實,說實在話,天瑞是有些厭煩那些公主們的,她本身就是一個極剛強的人,很不喜歡那種還沒有點什麼就哭哭泣泣要死要活的女人,讀史的時候看大清公主們,遠嫁蒙古,大多數連個孩子都沒有,就早早的去了,天瑞這心裡就膈應著呢。

    既然明明知道是要和親的命運,就應該早做準備,幹嘛非得等事到臨頭了,不情不願的去啊,到最後,帶累到自己個兒。

    雖然天瑞有點討厭那位三公主,八過,不得不承認人家還是極堅強的,嫁到蒙古之後,輔佐丈夫建功立業,自己又活的好好的,活那麼大的歲數,在公主裡邊,算是比較好命的了。

    還有就是,天瑞覺得,康熙對兒女們還是很疼愛的,很為女兒們著想,心疼女兒遠嫁,就把女兒嫁人的時間不斷的延後,就是希望女兒們能夠長大一點,見識多一點,身體強壯一點,好能夠好好的活下來。

    縱觀康熙朝歷史,從三公主起,止到十五公主,哪個不是直到十七八歲才嫁人,這在古代已經算是晚婚了,而且,那位十公主,竟然直到二十二歲才嫁人,可見得康熙對女兒們是有多疼愛了,而這些公主們,既然得到了康熙的疼愛,又享受了那麼多年皇家給她們的榮耀,就應該擔起自己的責任,嫁到外藩之後,好好的掌控住那些個部落,讓大清少一些敵對勢力,多一些同伴。

    而天瑞就想著,今後一定要讓那些公主們堅強起來,好好的活著,多多的控制外藩,至於她自己,若是需要遠嫁,她也會同意的,並且心甘情願的嫁到遠方,若是康熙不讓她遠嫁,她就留在京城,好好的守護著康熙和保成。

    天瑞想的很好,一邊想著,一邊摘抄那些東西,不知不覺中,時間過的很快。

    等到天瑞終於把前邊關於變法啥的東西抄完之後,從空間裡出來,都已經快半夜了,不由的歎了口氣,這些勞什子東西,還真是多呢,也是,這是人家慈禧好多年來慢慢積攢著寫下來的,一時半會兒哪能抄完,幸好空間的時間和外界的不一樣,否則,天瑞還不知道要抄多少天呢。

    看看外邊明晃晃的月亮,天瑞倒在床上就睡,一覺睡到大天亮,於嬤嬤叫了幾次才醒,醒來之後,一看屋裡那落地鐘,立馬驚叫起來,她這覺睡的還真是沉呢,這都九點了才醒,不知道保成急壞了沒有,康熙那裡還沒有請安,也不知道康熙會不會擔心?

    哎呀呀,天瑞叫著就起來,讓春雨幾個服侍穿好了衣服,又洗了臉,早飯都沒吃就要去找保成,幸好春雨膽子比較大,也慣會說話,拉了天瑞坐下來,口中直道:「公主,您昨兒夜裡就沒怎麼吃東西,今兒早上又耽誤了飯點,若是再不吃東西,餓著了,倒是奴婢們的不是了,您就是再急著見太子爺,也得把這飯給吃了,否則,萬一餓壞了,豈不是讓太子爺擔心?」

    天瑞一聽,不得不坐下來老老實實的吃完了早飯,才想著要起來找保成,就見梁九功進來了,一進門,這貨笑的那個甜啊,知道的是他這是見公主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看到蜜糖了呢。

    「奴才給公主請安……」一個千下去,梁九功這禮數真真的周到。

    「起來吧!」天瑞手一抬,回頭看了一眼梁九功:「您這是有什麼事,是不是皇阿瑪那裡有事情找天瑞。」

    梁九功笑的眼瞇縫著:「回公主話,皇上今兒早上傳了旨,讓奴才來辦的,說是把六格格送到景仁宮,跟公主做個伴……」

    天瑞一驚,猛的起身:「怎麼?皇阿瑪好好的為什麼把六妹送來?」

    「哎呀!」梁九功趕緊後退一步,又低頭彎腰,極盡的恭敬:「小主子,萬歲爺的心思,可不是奴才敢猜的。」

    天瑞這才知道她這話倒是冒失了,趕緊笑道:「您這是什麼話,我這不是吃驚嗎,六妹妹在西三所好好的,為什麼就送我這兒來了,算了,即來了,便罷,我也怪孤單的,有個伴也不錯。」

    說著話,天瑞讓人出去迎了六格格進來,看到那個只比她小三天,卻比她矮上許多的瘦瘦的小女孩,天瑞歎了口氣,她雖然不是聖母,也不是什麼心思狠毒的人,六格格即是來了她的景仁宮,她也就好好的養著吧。

    說實在話,天瑞還真不知道康熙這心裡是怎麼想的,好好的,幹嘛把六格格送來,這不是給她招事嗎,那兆佳氏還不得恨死她?還有,那些宮妃們,哪個是好相與的,又讓她掐尖露頭,也不知道康熙是真疼她呢,還是把她當靶子立起來了?

    梁九功見人帶到了,又見天瑞一臉思索的樣子,心裡暗笑了笑,很是恭敬的告退出去,跟康熙復旨去了。

    這人走了,景仁宮也安靜了一些,天瑞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反正不管怎麼樣,人她是得好好的帶著,她自己也得好好的活著,想太多無益的事情,只會讓自己活的累的慌。

    醒過神來,天瑞就去觀察這位六格格,發現這妹妹還真是,也不知道怎麼養的,小孩子正是活潑的時候,她卻蔫蔫的,表情怯怯的,時時刻刻的掛著兩泡眼淚,真真的一個大淚包啊。

    天瑞撫額,發現,康熙給她的這個任務,還真不好完成呢!

    「姐姐……」六格格嬌怯怯的請了個安,很是害怕的看著天瑞,想到來時她的奶嬤嬤告訴她的話,她的這位姐姐是個厲害的人,要是不聽話,怕是會挨打的,六格格小小的身子又縮了縮:「哦,不,請固倫公主安……」

    額滴個娘唉,這位六格格到底是哪個教養的,天瑞想殺人了,皇家公主教成這樣,那位嬤嬤可以以死謝罪了,真是的,皇家公主,沒一點皇家尊貴大氣的風範,反倒像是小家小戶出來的,這是教的公主,還是……那啥,話不好聽,也就不說了。

    天瑞臉黑了黑,又怕嚇到這位妹妹,趕緊變了臉,端著一臉的笑容,走過來,拉了六格格的手:「六妹,咱們是姐妹,自是應該親近的,不必如此的守著勞什子規矩,那些規矩,是讓奴才們守的……」

    說著話,天瑞拉著六格格坐下,小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你別怕,你來了姐姐這景仁宮,姐姐自當保護你,有什麼想用的想吃的,都跟姐姐說,咱們親姐妹,可不要生份了。」

    「嗯!」六格格心裡的害怕少了幾分,點了點頭,吸吸鼻子:「我聽姐姐的!」

    「乖,這才對嗎!」天瑞又鼓勵似的拍了拍六格格的頭,安撫好了六格格,這丫頭眼中厲光一閃,瞪了六格格的幾個貼身奴才一眼,心裡話,這些個刁奴,教養公主,還不定怎麼虐待六妹的,把好好的一個皇室公主弄成這麼個膽小怕事的樣子,看起來,得好好的敲打一番了。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刁奴和女四書

    「送到了?」

    康熙批完一堆折子,稍抬了一下頭。

    梁九功彎腰:「回皇上話,送到了。」

    「天瑞說什麼了?」康熙接過一杯茶水來,掀開蓋子,慢慢品著。

    「公主說一個人怪孤單的,有個人做伴也好。」梁九功眼一瞇,笑了起來。

    「哦?」康熙放下茶杯:「天瑞真是這樣講的?」

    「奴才可不敢欺瞞萬歲爺!」梁九功頭又低了低:「奴才走後,公主拉著六格格,親熱著呢。」

    「她倒是個乖覺的!」康熙笑了,心情似乎是好了不少:「這丫頭,精明啊,要是個兒子……」說著話,康熙也不知道想到什麼了,突然閉口不語。

    梁九功也不敢接口,躲到一邊當隱形人去了,過了好一會兒,康熙又道:「梁九功,讓暗衛們注意著點,小心保護天瑞,若是她有個什麼,就讓他們自行了斷得了。」

    「是!」梁九功擦了一把汗,心道,既然這麼關心公主,為什麼又把她放在火上烤呢?這萬歲爺的心思是越來越難猜了,唉,做奴才難啊,得,咱干了應該干的活,別的啥都不想最好。

    梁九功小心的退了下去,康熙起身走到一個櫃子前邊,從暗格裡摸出鑰匙打開櫃子,從裡邊拿出一個香包來,仔細的摸了摸,小聲道:「芳兒,對不住了,現如今前方戰亂,後宮又不太平,我,只利用天瑞這一次,我保證,就這一次,從今之後,我會拼盡全力給天瑞最好的一切……」

    康熙絮絮叨叨的小聲說著話,眼前不由自主的又浮現結髮妻子美麗精緻的容顏,那模樣,眉眼,和天瑞還真是有六七分相像呢,不過,赫捨裡芳兒稍顯柔美一點,而天瑞,雖然年紀小,卻更顯的英氣了些。

    許久之後,康熙說完了心裡話,把香包又收了起來,細細的鎖了,把鑰匙收好,這才平復了心情,又回到桌案旁繼續批閱奏折,八過,康熙的心情卻怎麼也回復不到剛才的平靜,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很擔心似的。

    歎了口氣,康熙心裡直對天瑞說抱歉,希望天瑞以後能夠理解他。

    天瑞此時已經和六格格玩了好一會兒,總算的把六格格哄開心了,不像剛來那會兒那麼連話都不敢講,看到開朗笑著的六格格,天瑞總算是大鬆了一口氣,心裡話,若她宮中來一個淚包,動不動就哭,她都不知道日子該怎麼過了,索性六格格年紀小,還能扳得過來。

    「公主,天近晌午了,要不要擺飯?」於嬤嬤看天瑞高興,湊過來詢問。

    天瑞玩了半天,又寫了一會兒字,這會兒摸摸肚子,還真餓了呢,就點點頭:「擺吧,挑些清淡可口的給六格格備下。」

    於嬤嬤點了頭,自去準備不提,天瑞則讓人帶著六格格洗手洗臉,收拾乾淨之後,兩個小丫頭很人模人樣的坐在飯桌後邊等著吃飯。

    沒一會兒功夫,於嬤嬤和春雨帶著一行人端了各色的飯菜進來,擺了一桌子,這才退到一旁,靜侯天瑞吃飯。

    天瑞看看四周,拿起筷子來,又點頭示意六格格可以開動了,六格格看了一會兒,伸出小手拿起筷子,才剛要吃飯,就聽到一個有點粗啞的聲音傳來:「哎呀,主子喲,您怎麼就自己吃開了,萬一燙到了怎麼辦?就是燙不到,就您那小手,小胳膊小腿的,能夠得著那些菜,自己怎麼吃的飽,還是奴才來……」

    這話還沒說完呢,天瑞就皺起了眉頭,一看,一個穿著紫褐色旗袍,領口袖口繡了淺藍碎花的四十來歲的女人正往六格格身邊湊呢,一邊湊,還一邊伸手想要奪六格格的筷子。

    天瑞撇嘴,心道,這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還真以為這是西三所呢,她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啊。

    「退下!」啪的一聲,天瑞把筷子扔在桌上,那聲音那個響亮喲,讓一屋子的奴才心裡都是咯登一下子,知道這是公主生氣了。

    可是,那個女人似乎一點都不害怕,笑嘻嘻的看著天瑞:「公主,我們六格格年紀小,還不會自己用筷子,奴婢怕她燙著碰著了,這才……」

    天瑞氣的一瞪眼,上挑的鳳眼頓時變圓,小嘴也抿在一起,看起來,還是很有氣勢的:「沒規矩的東西,本公主都讓你退下了,你還不退……」

    「這!」那女人的眼力勁還真差。

    「顧嬤嬤……」六格格嚇的縮著小肩膀,嘴唇抖動著:「你,你退下吧,我,我自己會……」

    天瑞看六格格這樣子,心裡很是無語啊,伸手拉了拉六格格的小手,對著於嬤嬤一擺手:「先把這個奴才拉下去,等我和六妹用了飯再處置。」

    於嬤嬤會意,一擺手,幾個身強體壯的小太監過來,把還想要說什麼的顧嬤嬤拉了下去,屋子裡一下子就清靜了,天瑞坐在一旁,耐心的指導六格格拿筷子,教她怎麼吃飯,一頓飯下來,真像是打仗似的,累的不行,六格格吃的高興,也吃飽了,天瑞則沒吃多少東西,肚子還是空空的,沒辦法,又墊了兩塊點心,這才讓人帶六格格去睡覺。

    看六格格睡著了,天瑞坐到院子當間,迎著明晃晃的太陽,看著院子當間跪著的顧嬤嬤,小聲音冷冷的說道:「顧嬤嬤,你身為六格格的奶嬤嬤,不想著怎麼照顧好小主子,更不思教導主子規矩氣度,反而什麼事情都想替主子做主拿主意,把主子養成這副……六格格是皇家的公主,可不是你自己的女兒,不要失了分寸,認不清自己的位置……」

    天瑞一字一頓,等她一長段話說完,顧嬤嬤已經渾身是汗,跪在冷硬石板上,把膝蓋都跪的紅腫不堪了,顧嬤嬤心裡叫苦,見識了這位公主的手段,嘴上卻不敢說什麼,只是認罪。

    天瑞見敲打的差不多了,再看一眼跪在另一處的六格格使喚的下人,只冷笑了一聲:「不要以為主子小,你們就為所欲為,想要拿捏主子,以前在西三所怎麼樣我且不管,今兒即是來了我這景仁宮,就得按我的規矩來,大家若是識相的,老實本分的,我也不會虧待了大伙,若是哪個不識相,想要背主的,我也不多說,自有慎刑司管著呢!」

    「奴才記下了,自會好好伺侯主子……」一院子的奴才大氣都不敢喘,只是連連應聲。

    天瑞從小椅子上站了起來,才想要再說點什麼,就聽到外邊有聲音傳來:「公主,萬歲爺派魏公公給公主送東西了。」

    天瑞一拍腦袋,今兒這是怎麼了,上午送個大活人,下午這又送的是啥?

    等魏珠進來,把東西送上了,天瑞真的想要罵娘,自家皇阿瑪這是怎麼了?上午想要把她架上烤,下午又送這些女四書來,是想要說什麼?奶奶的,皇阿瑪到底抽的哪門子瘋?難道說,她有哪裡做的不對了,招了忌?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00 AM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外婆和姨媽

    天瑞送走魏珠,和六格格抱著女四書進了屋,六格格還不識字,只是很好奇的拿著書翻來翻去的看,天瑞見了,笑著走過去,問六格格:「六妹想不想識字?」

    六格格眼睛睜的很圓很大,一副可愛之極的樣子:「我,可以識字嗎?」

    然後,又低了頭:「奶嬤說女子無才便是德……」

    「什麼嘛!」天瑞不屑的撇了撇嘴:「六妹不要聽那些奴才們胡言亂語,她們自己不讀書不識字,不明理,便想讓別人也糊塗,好挑不出她們的錯,你說說,這天下間的女子無才的有多少,有德的又有幾個,上下幾千年的數一數,有德的還是那些有才的,所以說,讀書識字是很必要的。」

    「哦!」六格格不太懂,眨巴了一會兒大眼睛之後,應了一聲,側著腦袋就去想:「那,我還是識字的好。」

    天瑞也知道這丫頭年紀太小,根本不懂這些,也不著急,想著以後慢慢教導的好。

    下午,天瑞睡了一覺,起來之後給六格格找了紙筆,讓她在一邊描紅,天瑞則練了會兒字,看了會兒棋譜,教六格格識了幾個字,無聊的緊了,便拿那女四書翻了瞧瞧。

    這一瞧,天瑞可就瞧出問題來了,原來,這女四書裡邊,偏偏沒有大明徐皇后的那本內訓,而女范捷錄裡邊又少了忠義一篇,天瑞看著這些書,托著小下巴開始想來想去,還是搞不明白康熙到底是啥子意思。

    缺了忠義,難道說,康熙是說她不忠不義嗎?說她沒有說實話,不應該啊,還有,那本內訓也沒有,女四書裡邊三缺一,難道說康熙忘了給她這本書,也不對,康熙那麼精明的人,怎麼就偏偏忘了呢,天瑞小心肝這個急啊,燥啊,心說咱沒那麼聰明,皇阿瑪,乃這打的什麼啞謎,想說什麼,痛痛快快的說出來不就好了嘛,真是的。

    內訓,徐皇后,徐皇后,天瑞不住的琢磨著,突然之間,靈光一閃,徐皇后謚號仁孝皇后,而她的皇額娘赫捨裡的謚號也是仁孝皇后,這麼說來,康熙的意思就是……

    天瑞一躍而起,終於明白了康熙的意思,小丫頭笑了起來,原來這樣啊,康熙拿她當誘餌了呢,雖然天瑞感覺有點不情願,可是,一想康熙也是沒辦法啊,現在外憂內亂,一個不好,他這個皇帝就當到頭了,不拿她這個親閨女當誘餌,還能拿誰來當,拿保成?康熙肯定不會的,再者說,天瑞也不願意啊,她情願她自己來做這個餌,也不願意保成有任何的危險。

    想明白之後,天瑞晚上這覺也睡的極香甜,第二日一早,也沒等保成,自己拿了那缺一本的女四書急匆匆的就到了乾清宮。

    正巧,康熙正在用膳,天瑞進門之後,把那女四書一下子摔在桌子上:「皇阿瑪,什麼嘛,讓我學這些,我是公主,大清公主耶,我只要知道忠君愛國就可以了,幹嘛學這些三從四德的東西,我才不要呢!」

    「胡鬧!」康熙放下筷子,一臉的怒色:「公主也是女子,女子就該學這些,你若是再這般胡鬧下去,將來……」

    「反正我就是不要!」天瑞性子起來了,跳著腳的反抗康熙,見康熙不說話,索性的拿著那書直接就撕成碎片:「不要就是不要……」

    「啪!」康熙摔了一個瓷碗,臉上也冷了幾分:「梁九功,送公主回去,再送一套女四書到景仁宮,她什麼時候願意學了,什麼時候再放她出來。」

    梁九功想要當隱形人的,可惜的是,這願望輕易實現不了,沒辦法,只好邁步出來,對著天瑞一伸手:「公主,請吧……」

    「哼……」天瑞冷哼一聲,重重的在梁九功腳上踩了一下,就在梁九功抱著腳痛呼的時候,大模大樣的出了乾清宮。

    等梁九功送天瑞回來,就見康熙心情極好,讓人又擺了飯來吃,梁九功大鬆了一口氣,心道,這父女倆啊,都是那天縱英才,精明到不像樣的人,以後啊,但凡碰到天瑞公主的事,咱這當奴才的,就當沒瞧見,當個睜眼瞎就得。

    「不錯!」康熙吃了一口蝦,嘴裡叫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說那蝦不錯呢,還是說天瑞不錯。

    而天瑞呢,回到景仁宮之後便笑了,心裡話,咱也有演戲的天份,真不錯呀,就是以後回去了,說不定能演個電視啥的玩玩呢,話說,這皇宮就是鍛煉人啊,才來了一年多,咱就會戴面具了。

    天瑞這裡閉門謝客,保成那頭急的不行,只知道天瑞得罪了自家皇阿瑪,卻不知道哪裡得罪了,求了幾次情,康熙都不理他,沒辦法,小傢伙只好常來景仁宮看天瑞,見自家姐姐好吃好喝的,還挺開心,小傢伙也就放了心。

    之後一段時間,康熙每天除了處理國事之外,就到慈寧宮侍侯孝莊,萬事不讓奴才插手,端茶送藥的活都干了,有的時候,晚上也不放心,就宿在慈寧宮中,夜晚也照料孝莊,幾天之後,人都瘦了一圈,八過,康熙孝順的名聲卻出來了,宮內宮外都在傳說皇上和太皇太后祖孫感情有多好,皇上有多純孝啥的。

    而且,除了這些,康熙還借由不孝敬太皇太后的名義處置了好幾個宮妃,在小選的時候,放一大批宮女離宮,又挑了可靠的人放到慈寧宮內,一時間,整個**一下子肅靜了不少,那些原先有點蠢蠢欲動的嬪妃們也都老實了不少。

    天瑞一邊讓景仁宮的奴才打探宮中的消息,一邊把守景仁宮,吃的用的都讓於嬤嬤和李嬤嬤經手,別人都不准碰,在康熙處理**的兩個來月內,天瑞這景仁宮發現帶有天花病毒的衣料兩次,被送帶有毒物的食物三次,挑出內務府送來的暗藏機關的首飾四件。

    這種種現象讓天瑞這個心驚啊,若不是她從慈禧的日記中得知這些**爭鬥的內幕,怕現在早就著了道吧,這**的鬥爭,還真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尖刀啊。

    兩個月之後,康熙整肅完**,天瑞就解了禁,而那位孝莊太皇太后身體則更虛弱了幾分,康熙待她就更照顧起來,時不時的讓天瑞替他服侍孝莊,天瑞明白,這位老祖宗現在還不能死,只要她活著,不管活的怎麼樣,都能穩定朝局,所以,還得好好的吊著這位的命。

    這一日,天瑞從慈寧宮回來,就見春雨一臉的喜氣洋洋,心裡奇怪,尋了春雨來問,卻得知,原來,康熙讓人來傳了話,說是等明日領侍衛內大臣噶布拉的福晉和二女兒會進宮來,而康熙發了話,讓這二位來看看天瑞和保成。

    天瑞略一想,就明白了,噶布拉就是她那個死了的額娘的親爹,而他的福晉和女兒,便也是天瑞的外婆和小姨了,還真是……都長這麼大了,第一次見到外家的人,也不知道這二位是個什麼樣子。

    天瑞數了數小指頭,心裡一喜,她正愁空間裡那塊閒置的白土地怎麼利用呢,現如今,這二位來,就可以托了她們來尋些糧食、蔬菜種子來種了,這主意,真是不錯呢。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扇動的蝴蝶翅膀

    「奴才等給固倫公主請安……」

    一位著銀藍繡折枝梅的老太太帶著一個一身桃紅旗裝的少女跪在地上給天瑞請安。

    「趕緊起來吧!」天瑞趕緊欠身,不收這全禮,並且朝春雨和於嬤嬤使個眼色:「趕緊把郭羅媽媽和安布扶起來。」

    等到這二位起來坐定之後,天瑞從椅子上跳下來,跪到老太太身邊,伸手就抓住她的手,滿眼的淚水:「郭羅媽媽,天瑞……」天瑞一邊說一邊哭,話都說不全了。

    那啥,都應該猜到了唄,這二位就是赫捨裡皇后的親娘和妹妹了,也是天瑞的外婆和小姨,剛才天瑞叫的是滿人的稱呼,以顯示和這二位的親近,現如今又一哭,就更顯的親近了幾分。

    「好,好孩子,不哭啊,你這一哭,把郭羅媽媽哭的心都疼了。」老太太也是滿眼含淚,看著自家女兒留下的這血脈,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這裡正哭著呢,就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接著,門簾一挑,保成那小小的身子就跑了進來:「姐姐,郭羅媽媽來了沒?」

    說著話,保成進了屋,看到自家姐姐正在一個老太太懷裡哭呢,就知道,這應該就是姐姐提到的那位,他的額娘的額娘,郭羅媽媽了,話說,保成雖然感覺很陌生,可也知道這是他的親人,趕緊過來拉了老太太的手,嘴裡叫著郭羅媽媽。

    老太太一看太子爺進來,趕緊鬆了天瑞,起來就要給保成跪下,結果,被天瑞拉了起來:「郭羅媽媽,這裡沒有外人,不要再行禮了,保成年紀還小,哪裡受得了……」

    老太太這禮沒行得了,那位少女,也就是保成和天瑞的小姨卻已經跪在地上了:「給太子爺見禮。」

    保成手忙腳亂的扶他家小姨站了起來,天瑞這才仔細的打量了這女孩子一番,就見這姑娘也就十二三歲的模樣,長的嬌嬌怯怯,遠不及自家額娘明麗端莊,而且身量未足,只看著清秀,並沒有一點引人注意的地方。

    「安布!」保成叫了一聲之後,天瑞又打量了那位女孩子一番,這才擦了淚水,四個人分賓主坐下,天瑞讓人端了茶來,就把一屋子的奴才都退了下去。

    品著茶點,這位赫捨裡家的老太太臉上顯出有幾分猶豫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咬了咬牙,看著天瑞道:「奴才也知道公主和太子爺小小的年紀,過的不易,商量著選秀的時候,想讓錦兒進宮來,到時候,也能照料你們幾分,錦兒是個實心的孩子,不怕她不盡心……」

    天瑞小喝了一口茶,就聽到這麼一句,差點沒噴出來,看到對面坐著的她那小安布錦兒,就那小身板,還有那小模樣,就是進了宮又能怎麼樣,怕馬上就得埋沒在這**三千佳麗當中了,再者,一看這個錦兒就不是那等有手段的,這要是進了宮,別說照顧她了,怕不給她添亂就是好的了。

    天瑞思索著,赫捨裡家讓錦兒進宮到底是什麼意思,大女兒折在裡邊了,還想讓小女兒進來,怕是還想和皇家關聯著呢,也是為了家族的榮華富貴,還真是,這宮裡,親姐妹服侍同一個男人的還真不少,就像昭貴妃姐妹倆,還有郭絡羅氏家的姐妹倆,以及以後的佟佳氏姐倆,也不知道這家裡都是怎麼想的,送了一個女兒進來不算,還要再送一個,難道就不怕姐妹反目?

    「不知道公主……」老太太見天瑞不言不語,也有點著急了,她本來就不是那種利害人物,這次進宮是豁了臉面來和天瑞提的,原本想著一個小孩子,怕早歡喜的答應了,現在看來,卻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從進到這景仁宮之後,這個公主的一言一行,一語一動,都不能讓人小瞧了去,也不知道,這位打的是什麼主意。

    「郭羅媽媽,說句實在話,我,不想讓安布進宮!」天瑞一句話,驚的老太太和錦兒都愣在當場。

    「雖然皇額娘沒了,可宮裡有太子爺,有我這個公主,赫捨裡家已經極盡富貴了,根本不需要再送女兒入宮,安布進了宮,反而會遭忌,這不是一件好事,即使不遭忌,為了給保成保障,安布也不可能會有孩子,這麼說吧,就算是安布使盡了手段生個阿哥,這個阿哥……」天瑞說著話,做了個手勢,倒是嚇的老太太打個寒戰,那位錦兒安布更是小臉都嚇白了。

    「這……」老太太有點猶豫起來:「不會這麼厲害吧?」

    天瑞一瞪眼:「這宮裡的事情,哪個有准!」

    保成呢,則是坐在一旁,只知道吃點心,看起來是個吃貨,可這丫的耳朵支楞的老高了,天瑞的話全都聽到了他耳朵裡,記在心裡。

    「額娘……」錦兒臉色慘白,伸手拉了拉老太太的衣袖:「額娘,還是,還是不要進宮了,錦兒,害怕!」

    天瑞心裡直搖頭啊,就這樣的還想要進宮,怕是進了宮,很快就會屍骨無存吧。

    等到把暈暈乎乎的老太太和小安布送走,保成急吼吼的坐到天瑞身邊,開口就問:「姐姐,你為什麼不想讓安布進宮?」

    「你傻啊!」天瑞一伸手點點保成的額頭:「安布不進宮,赫捨裡家的命運和希望只能寄托在你一個人身上,可安布進了宮呢,這希望可就一分為二了,赫捨裡家族對你必不會再那般戰戰兢兢,最可怕的,若是安布有了孩子呢,這女人都得替自己孩子打算吧,到時候,有了私心,還不得……」

    保成聽的直吐舌頭:「怎麼這麼多彎彎繞,姐姐腦子怎麼長的,怎麼懂這麼多!」

    「你以為我願意啊!」天瑞笑罵:「還不是為了你,姐姐要不多長幾個心眼,你能過的順順當當?」

    保成也知道自家姐姐這話說的很對,趕緊拽著天瑞的胳膊撒嬌:「保成知道了,姐姐,好姐姐,以後保成都聽你的還不行嗎!」

    面對這樣小可愛的保成,天瑞很無奈,翻了翻白眼,拍拍保成的腦袋:「你啊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等你平平安安長大了,姐姐也好鬆快鬆快,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這頭,天瑞和保成說說笑笑,那邊,噶布拉的福晉回了家,把天瑞的話對噶布拉講了一遍,聽的噶布拉直瞪眼,口裡道:「還是公主看的遠啊,二弟雖精明,卻被榮華迷了眼,一個勁的想要鑽營,卻不知,事情辦的太過了,反倒不美。」

    自此,噶布拉自壓了索額圖,再不提讓女兒進宮的事情了。

    而天瑞卻沒有想到,就她那點小私心,那幾句話,反倒把歷史上的平妃給蝴蝶沒了,天瑞這小蝴蝶翅膀扇動起來,也不知道最終會是怎麼個結果。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01 AM

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 收穫

    過了一些時候,索額圖偷偷給天瑞捎了些糧食和蔬菜的種子,雖然不知道天瑞要這些有什麼用,不過,這種子索額圖還是捎的挺全面的,小麥、水稻、玉米、花生等各類的種子每樣都有一小部分,聚在一起,包了一個大包。

    天瑞收了種子,看了之後,這個高興啊,終於,她可以試驗那塊白土地的功用了。

    到了晚上,天瑞帶了種子進了空間,在白土地上開闢出一塊塊實驗田來,把種子種了下去,又澆了水,忙活了好長時間才弄妥當。

    弄好了之後,天瑞又飄在半空視察了一下空間,這段時間,空間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是那塊七彩神石又擴長了幾分,而黃土地上的各類植物又有幾種成熟了,天瑞把成熟的植物收了起來,立馬,那些土地上就又長出同樣的各類植物來,這倒是省了天瑞好些的麻煩。

    等到天瑞視察完空間,再去看白土地時,就發現,種下去的種子已經破土而出,露出一點點小苗了,喜的天瑞差點大叫,又好好的看了一番,這才懷著喜悅的心情從空間出來,倒在床上蒙頭就睡。

    第二天夜間,天瑞再度進入空間的時候,就發現前一天種下的植物全都成熟了,沉甸甸的稻子,金黃的玉米咧著嘴,小麥的穗子又長又粗,看起來,長勢都挺不錯的。

    糧食成熟,當然就要收穫了,讓天瑞高興的是,這個空間可以根據意念進行改變,她用意念控制著,把糧食收割完畢,又脫粒進行收藏,這麼些工序做完,倒也沒有花費多長時間。

    天瑞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心裡想著,女媧娘娘就是神,弄個空間也是傻瓜型的,好用的很,若是像普通空間那樣需要勞作的話,就是累死她,這麼些個糧食也收穫不完呢。

    看著堆在一邊黃澄澄的玉米和小麥,還有沒有脫皮的稻子,天瑞樂的直咧嘴,各類的種子都抓了一點,用一塊布包了帶出空間,琢磨著等天亮了在景仁宮的後院弄塊田地種下去試試,看看比普通的糧食作物產量高不高。

    一夜無眠,第二日天瑞起床,不禁失笑起來,她光顧著收穫的喜悅了,根本忘了季節,現今已是冬季,哪裡能種什麼農作物,如果要實驗的話,怕是要跑到開春了。

    掀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天瑞發現下雪了,那雪下的很大,斷斷續續跟扯棉絮似的,看起來就像春天的午後楊花飄飛差不多,沒一會兒功夫,地上就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

    天瑞瞧的高興,蹬著腿就下了床,穿好鞋子之後,也不管後面跟著的奴才們,直接跑到另一間屋子裡,把正躺在溫暖被窩裡的六格格給拽了起來,催著下人給她和六格格梳妝打扮,又穿了厚厚的衣服,披了小銀狐斗篷,姐妹倆手拉手的出去,在景仁宮的房簷下看雪。

    看了一會兒,天瑞還覺得很不滿足,拍著手問六格格:「六妹,咱們堆雪人怎麼樣?」

    六格格跟著天瑞住了兩個多月,性子也開朗了好多,關鍵是天瑞常拿空間土和空間水調養著她,六格格現在身強體壯,臉色紅潤的緊,別說病了,連個噴嚏都沒打過一聲。

    看天瑞高興,六格格也挺高興的,直跳著叫好。

    「哎呀,咱的小主子,饒了奴才們吧!」這姐妹倆正說的高興,才要興匆匆的讓人找了工具來堆雪人,那邊,於嬤嬤那個急呀,差點沒跪下:「這樣大的雪,這樣冷的天氣,兩位主子這樣的嬌貴人,怎麼能在露天雪地裡玩,若是有個萬一,皇上還不得扒了奴才們的皮……」

    天瑞歎了口氣,沒辦法,她和六格格每個人三四十個奴才,這景仁宮院子裡的奴才都有一個加強排了,每天就怕她倆有個意外,還不得時時刻刻的注意著啊!

    「那!」天瑞不想為難於嬤嬤,托著小下巴想了一會兒道:「你找幾個小太監,我和六妹站在這裡指揮,把這院子裡的雪堆幾個好玩藝。」

    於嬤嬤聽天瑞這樣講,才大鬆一口氣,回頭就找了幾個小太監來,拿了鏟子按照天瑞和六格格的吩咐,堆著各自心目中認為最漂亮的雪人。

    等堆完了雪人,天瑞和六格格吃了早點,就去乾清宮給康熙請安,順帶聯絡感情。

    到乾清宮時,卻見康熙愁眉不展,天瑞便覺得奇怪,偷偷問了梁九功,這才知道康熙正在為這場大雪發愁呢,天這般冷,雪又這樣大,也不知道一場雪過後,會壓塌多少民房,又會凍死多少窮人呢。

    天瑞無奈歎氣,這皇帝還真不是人幹的活,啥事他都得發愁,哪裡下大雪他要愁,哪裡鬧旱災他要發愁,哪裡決堤他也愁,哪裡打仗那是更愁,愁啊愁,千萬別愁白了少年頭啊……

    「皇阿瑪……」天瑞看康熙不語,上前推了推康熙:「皇阿瑪,那個,瑞雪兆豐年,下這樣大的雪,明年一定是個好年景。」

    沒辦法啊,天瑞只能說這些來安慰康熙了,她也不是神,哪裡管得了那麼多的事呢。

    康熙這邊見閨女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也就扔掉那些煩愁的事,把天瑞抱在膝上,點點她的小鼻子:「哦,我們天瑞也知道瑞雪兆豐年啊,是不是也想學人種田呢,跟索額圖要了那麼些個種子……」

    天瑞心裡咯登一下子,心道不好,康熙這消息,也太靈通了吧,她才要了種子,人就知道了,還真是,康熙在她身邊究竟安了多少釘子。

    「皇阿瑪壞!」天瑞一撅小嘴:「竟然讓人看著天瑞,不嘛,天瑞不幹,天瑞一點自由都沒有……」

    康熙大笑:「就你這小樣子,還想要自由?皇阿瑪不安排人看著你,怕不早被人把你給……」

    天瑞一縮脖子,心裡話,她還暗自得意她機靈,掌握了宮斗的技巧呢,原來,揪出來的那些個暗害她的東西,都是人康熙派的人給發現的呀,看起來,她還得加強鍛煉呀!

    康熙見自家閨女有點受打擊的樣子,也不再去提醒她,只是說道:「要了種子來,這天氣怕也是種不成的,你且放著,等明年春耕日皇阿瑪帶你耕田種地。」

    「好啊!」天瑞點頭:「順便帶大哥還有保成,另外六妹也去。」
   


第一卷 第五十章 小三來了

    「姐姐,姐姐……」

    小保成伸著小手,一路跑來,一頭扎進天瑞的懷裡,這傢伙現在胖乎乎,肉墩墩,重的不行,這一衝,差點沒把天瑞給摔倒。

    天瑞好不容易站穩了,笑著摸摸保成的頭,想及自家那個在現代的弟弟,小的時候也是這樣,每次一見自己,就急匆匆的衝進自己懷裡,不抱抱他,摸摸他,就過不去似的,天瑞笑的更甜了些,看保成的目光也滿是溫柔。

    「保成啊,字都寫好了嗎?」拉著保成坐下,天瑞開始檢查功課。

    例行的檢查完畢,天瑞對於保成現在的進度還是很滿意的,字識的不少,小小年紀,詩經也已經背完了,真是難能可貴的。

    「姐姐,明天還要種地嗎?」保成眨著大眼睛看著天瑞。

    天瑞點頭:「是啊,保成要幫忙哦!」

    「那當然!」保成一伸小拳頭,猛的揮舞了一下:「保成長大了,可以幹活了……」

    天瑞摸摸保成,笑而不語,轉眼看窗外滿目滴翠,心道,時間過的還真快呢,轉眼間,來這個世界都快三年了,現如今,已是康熙十六年的春天了,新一年的春耕又要開始了呢。

    去年春,天瑞在皇家農莊裡開了一塊地,種了些水稻和春玉米下去,結果,到秋季的時候,收成好到爆,比相鄰土地的收成要高出一倍不止,樂的天瑞笑的見牙不見眼,康熙更是大樂,直誇天瑞是個有福氣的,弄來這樣好的糧食種子。

    天瑞高興完了之後,拿到數據,又感慨了一番清朝糧食的產量真是低的不行啊,難怪土地不少,人也不多,卻吃不飽飯。

    去年秋,天瑞又種了些小麥下去,長勢也很不錯,八過,產量是要等到夏季的時候才能估量出來,今年春天瑞想種些別的作物,早早的和康熙打了招呼,等春耕開始後,她便去種。

    保成心裡也是明白的,這傢伙在宮裡呆的悶了,想要出去玩一會兒,這才找了天瑞來說是要去學耕種的。

    第二日,康熙帶著保清、保成、天瑞並六格格一起出發,到了郊外的皇莊處,那裡已經由內務府的人備好了工具,康熙把外邊的大衣服脫了,親自扶犁耕種。

    保清拉著天瑞和保成,後面跟著六格格,一直跟在康熙身後看著,天瑞看康熙耕的很認真,忍不住笑了起來:「皇阿瑪,這土地太乾淨了,都沒有施肥,這樣的地勢怎麼長出好莊稼來呢?」

    康熙一扭頭,瞪向身後跟隨的內務府總管:「圖巴,怎麼回事?」

    圖巴嚇的臉都白了,也不管地上髒不髒,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奴才等……」

    康熙一擺手:「朕知道你們是怕髒到朕,可今兒朕來是要教導太子和大阿哥春耕事宜,讓他們知道親民,所有一切,務求和民間一樣,去,下去讓人在這地上施肥吧!」

    圖巴聽了,連連感激皇上寬大為懷,爬起來立馬就叫人去弄肥料去了。

    保成在一旁聽的納悶的很,一直不斷的拉天瑞的手:「姐姐,肥料是什麼,為什麼會說髒呢?」

    保清也是一臉疑惑的看向天瑞,就連六格格都鼓著小包子臉,不解的追問:「姐姐,肥料,肥料。」

    「肥料啊!」天瑞點點下巴,眼睛微瞇,嘴角掛著一絲惡作劇的笑容:「肥料就是啊,咱們平時出恭拉出來的……然後呢,就放在一個池子裡一起漚,等到那些糞便多了,池子滿了,就鏟出來,放到地裡,耕種的時候耕到土裡……」

    「嘔!」六格格最小,又是女孩子,沒聽完就聽到一旁吐去了:「姐姐壞,噁心人!」

    保清和保成聽的,也是噁心啊,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們平常吃的東西都是用那玩意種出來的,想想就覺得胃裡直冒酸水。

    「姐姐怎麼壞啦,是你們要聽的,姐姐實話實說而已……」天瑞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幾分。

    康熙只在一旁看著幾個孩子互動,見到這幾個小傢伙吵了起來,他也覺得快活,在一旁添油加醋,玩的不亦樂乎。

    那啥,內務府的辦事效率還是蠻高的,沒一會兒,就把肥料給送來了,保清和保成看著一旁散發著臭味的肥料,早拉著手躲遠了,而六格格直接鑽到康熙懷裡,再也不露頭了。

    天瑞看了這幾個一眼,無奈的歎了口氣,拿起一旁的小鏟子來,對康熙笑笑:「皇阿瑪要耕種,女兒沒別的本事,幫皇阿五撒撒肥還是使得的。」說著話,也不嫌棄臭氣熏天,便開始撒起肥來。

    圖巴和一些內務府的官員這個驚啊,幾個人趕緊跑過來,連連阻止天瑞:「哎呀,公主哎,您老人家行行好吧,這些事情,奴才們干就可以……」

    天瑞只是不理,悶頭苦幹,康熙見了倒是頗感覺自家這個孩子不一般,精明不說,懂的也多,而且也能吃得下苦,若是個兒子的話……康熙搖搖頭,把心裡的念頭甩掉,又去觀察一旁的保清和保成。

    保成向來和天瑞是一體的,見天瑞幹活,他就沒有獨自躲懶的道理,也過去拿起小鏟子來給天瑞幫忙,再不去說什麼香臭。

    保清則猶豫了半晌,看弟妹都干,很無奈的也去幹了起來,最後,六格格倒沒有撒肥,而是站在一旁給哥哥姐姐們擦汗加油。

    康熙觀察了半天,自覺保成比保清更懂事,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覺得自己選擇立保成做太子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皇莊的這塊田地並不大,又有內務府官員幫忙,沒一會兒肥就弄好了,康熙則開始耕作,犁了幾壟地之後,才要歇息一下,就聽得有聲音傳來,一個小太監騎了馬飛奔過來,跌跌撞撞的下了馬,一見康熙,撲通一聲跪倒,大喊著:「啟稟皇上,榮貴人剛生了個小阿哥,母子均安……」

    康熙聽了一喜,扔了犁便過去詢問:「幾時生的,榮貴人身體可好,小阿哥可康健……」

    難怪康熙著急了,他是被前邊幾個兒子死的,這心裡害怕了,一聽到新生兒降生,就不由的想到孩子的健康問題。

    小太監趕緊回道:「榮貴人身體還好,小阿哥白白胖胖,可壯實了……」

    「好,好……」康熙大笑:「賞……」

    天瑞則站在一旁,有點呆愣起來,算算時間,這個小阿哥,就是那個小三了,那啥,她這兩年過的還不錯,順風順水的,倒快忘了九龍奪嫡那碼事了,現如今,突然小三降臨,小三都來了,小四小五以至後來的那些數字們,還會遠嗎?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01 AM

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春種一粒子,秋收小包子

    有了新生兒降生,康熙心裡高興,當然也不可能在皇莊久待,沒一會兒就換了一身乾淨衣服,起駕回宮了。

    天瑞坐在車上,跟著車子的搖晃而晃動著身體,腦子裡卻在不斷的思索著這位三阿哥的平生,最後下了結論,三阿哥是九龍裡邊和太子關係最好的一個,起碼,他沒有暗害過太子,那啥,天瑞決定要好好的拉攏三阿哥。

    現如今,保清看起來和保成關係很好,兩個人可以說是親密無間,若是再把小三拉過來,再加上六格格,起碼,將來若是有個萬一,保成也有個後援不是?

    天瑞最心疼的就是康熙廢太子的時候,保成竟然連一個幫手都沒有,四四有十三,老八有老九老十,而保成貴為太子,兄弟無靠六親不認,還真是淒慘呢。

    前世天瑞看史書,只不過是隨意笑笑,反正跟她沒有關係,現在呢,保成是她的親弟,又和她一起生活了三年,天瑞是絕對不可能放任保成不管的。

    就在天瑞的思索中,車隊終於進宮了,康熙一下了車,就直奔榮貴人所住的鹹福宮而去,天瑞想了想,也就帶著保清保成幾個跟著去了,那啥,她也想看看這位三阿哥長什麼樣子呢,話說,她家保清和保成是難得的美貌小正太,六格格長的也很漂亮,就是不知道這位三阿哥是繼續遺傳兄妹的美貌呢,還是基因變異?

    等到天瑞幾個到鹹福宮的時候,就見太后帶著昭皇貴妃,還有佟貴妃,另還有一些宮裡的妃嬪都在,很是樂呵呵的和康熙說著恭喜的話。

    這其中,也就只有太后是真的高興,其她的人不過是皮笑肉不笑,臉上掛著笑,手裡的帕子卻不知道擰成什麼樣子了。

    「皇阿瑪,皇阿瑪,弟弟……」保成仗著年幼,跑過去抱住康熙的腿,張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瞅。

    康熙看保成這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召手讓天瑞幾個過來,把懷裡的三阿哥放低了,笑問:「你們都瞧瞧,弟弟好不好?」

    天瑞一瞧,忍不住樂了,為啥,這三阿哥紅彤彤的像個小猴子似的,不過,臉型倒也長的不錯,鼻子也很挺,嘴唇不大不小,看樣子,五官應該是很好的,八過,乃要是看看他的眼睛和眉毛就不會這樣說了,三阿哥眼睛是丹鳳眼,細長細長的,卻長了一對極濃黑的眉毛,加在一起,看起來很喜性。

    那啥,天瑞就想到那個臘筆小新的長相,就三阿哥這眉毛,還真是像呢。

    保成看天瑞一直盯著三阿哥樂呵,都不和他講話了,而且看天瑞笑的那樣開心,小傢伙心思敏感,有點不樂意起來。

    看著三阿哥撇了撇嘴,保成心裡話,小醜八怪一個,竟然還能吸引姐姐的注意力,哼,姐姐是保成的,才不會喜歡你呢。

    「好醜哦!」保成有什麼講什麼,一句話出口,站在屋裡一位穿粉色旗裝的小女娃就不樂意了,那啥,那位是三格格,和三阿哥可是一母同胞。

    本來三格格是最受寵的格格,前邊的姐姐都死翹翹了,宮裡就她一個女兒,康熙對她很關照,可是,後來有了天瑞之後,康熙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天瑞身上,對三格格也就差了,更可惡的是,天瑞一出生就封公主,而三格格到現在連個名字都沒有,所以,三格格是極怨恨天瑞姐弟倆的,現如今,一聽保成說三阿哥丑,這丫頭就不樂意了。

    「什麼嘛,你才丑呢,我們家三阿哥長的多俊……」三格格不是那心思深的人,直接就反駁過來。

    保成稟著好男不與女鬥的觀念,只是瞪了三格格一眼,一扭頭,看到自家姐姐根本沒注意他被罵了,還在盯著三阿哥樂,保成當然極度不高興了,一把拉住天瑞的衣袖,撅起嘴來就哭:「嗚,姐姐,保成被罵了,姐姐都不關心,姐姐只喜歡小三,不喜歡保成了……」

    保成一哭,六格格跟了天瑞一年多,和保成的感情也是很深的,見保成哭了,她也跟著哭了起來:「嗚,姐姐不喜歡六兒了,姐姐壞,皇阿瑪壞,嗚……」

    這兩個小的哭作一團,康熙懷裡的三阿哥也開始湊熱鬧,咧嘴就哭啊……

    一下子,鹹福宮那是亂糟糟一團,主子奴才全都哄大的,抱小的,希望把這幾位小祖宗給伺侯好了。

    天瑞這時候,注意力才從蠟筆小新上收了回來,看到自家保成哭成那樣,那個心疼喲,一手拉了六格格,一手拉了保成,極和氣的說道:「姐姐怎麼會不喜歡保成呢,姐姐愛死保成了,也愛六兒哦,不過,三弟才出生,小娃娃一個,姐姐看三弟長的喜性,所以看呆了,保成不哭哦……」

    保成一聽自這姐姐還是很愛自己的,立馬破涕為笑,六格格也笑了起來,不好意思的擦了淚水,圍著天瑞說話。

    保清呢,自持他是兄弟姐妹中最大的一個,一直站在那裡,這時候,才探頭看了三阿哥一眼,一撇嘴:「就是不好看,不如保成漂亮,也不如天瑞和六兒漂亮……」

    那啥,保清唉,你吃醋就吃唄,幹嘛抵毀咱家小三?

    天瑞心裡暗笑,知道保清受了冷落,心裡不痛快,站起來一把抱住保清,在他身上揉搓了兩下,笑道:「天瑞也愛大哥,大哥一直保護天瑞,還背天瑞玩,天瑞好喜歡好喜歡大哥呀!」

    天瑞這丫頭聰明,從來不介意把自己對親人的喜愛之情表達出來,再加上年紀小,知道哪個人對她懷著善意,那小嘴甜的喲,什麼最喜歡你了,好愛你喲,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掏,倒哄的太后外加康熙,另除了三格格之外的幾個兄弟姐妹對她都是極好的。

    太后本來就喜歡天瑞,一輩子不受寵,又沒個孩子,對孩子是很歡喜的,看天瑞四個小包子在這裡你愛我我愛你的嚷著,那真是要怎麼可愛就有怎麼可愛,太后心情好,大笑起來,拽過天瑞來逗弄著:「那天瑞,太太問你,你最喜歡誰,是皇太太,保成,保清還有六兒……」

    天瑞一聽,心裡叫苦不迭,瞧著大伙的眼睛都注視到她身上,一個個就跟探照燈似的,小身子趕緊縮了縮,扭頭看了一圈,眼中一亮,嫩聲嫩氣的道:「天瑞最最喜歡皇阿瑪了……」

    那啥,康熙這個小心肝那個歡喜喲,心道,果然不愧朕這麼寵她,這閨女,還就是和朕親。

    太后也愣了一下:「哦,天瑞為什麼最喜歡皇阿瑪,不喜歡皇太太,皇太太很傷心的。」

    「因為!」天瑞裝作想了一下的樣子,小拳頭拄在下巴底下,微側著頭,一副欲說不說的樣:「因為皇阿瑪可以給天瑞生很多小弟弟小妹妹,等將來弟弟妹妹長大了,天瑞帶出去,往那一站,多威風呀,天瑞學了一首詩,春種一粒子,秋收萬顆粟,天瑞改了一下送給皇阿瑪,春種一粒子,秋收小包子,皇阿瑪要努力呀!」

    說著話,天瑞朝著康熙猛眨眼,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皇阿瑪,加油,要多生弟弟喲……天瑞看好你啊!」

    康熙那老臉一紅,被女兒這樣調侃,有點拉不下臉來了,把三阿哥往奶媽懷裡一送:「朕,朕還有事,先走了……」

    康熙這一走,太后把天瑞往懷裡一拉,大笑起來,那啥,康熙一直老成穩重,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尷尬的樣子呢,這個天瑞,完全是開心果一個嘛。
   


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留畫為念

    榮貴人生了兒子,是有功勞的,當封賞,正巧平定三藩之戰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再加上去年皇莊所產的糧食種子,今年除去在皇莊耕種的部分,已經向京郊推廣,據說種下之後,長勢很好,康熙心裡高興,一氣開始大封後宮。

    昭皇貴妃不負眾望,坐上了皇后的寶座,而康熙那位表妹佟氏被封為貴妃,另外新皇后的妹妹被封為僖妃,再就是進階嬪位的比較多,宜嬪、榮嬪、惠嬪、僖嬪、端嬪、敬嬪不一而足,後宮眾多女子進位,一個個的喜氣洋洋,倒是一下子熱鬧起來。

    天瑞對於這些只是聽說,也並不去細究,她現如今除了研究空間裡的東西,就是讀書習字,另外開始練習騎射功夫,整天忙的不得了。

    很快,三阿哥滿月,康熙大擺了滿月宴,讓榮嬪高興的不行,一下子有點翹尾巴了,對誰都是一副極傲氣的樣子。

    後宮其他嬪妃雖然擰爛了帕子,可還是一臉高興的向榮嬪道喜,個個趕著說吉祥話,而三格格在西三所的待遇也有所提高,讓三格格對這位同母兄弟更加看重起來。

    滿月過後,三阿哥被抱到了北五所,榮嬪一下子沒了喜色,開始擔心起三阿哥的安危來。

    這日,天瑞和保成幾個到北五所和保清玩,保清年滿六歲,馬上就要進上書房讀書了,除了這幾日,再也沒有玩鬧的時間,天瑞幾個明白,這幾天和保清倒是玩的很高興。

    在保清屋裡玩了一會兒,突然之間聽到嬰兒哭聲,天瑞才想起保清隔壁住著小三子,怕是這個小阿哥在哭吧,聽著小三哭,天瑞對保清招招手:「大哥,三弟哭了,我們去瞧瞧他好不,一個月都沒見了。」

    保成才要拍手叫好,卻被保清板著臉給唬住了:「瞧什麼?我們去瞧,萬一小三有個什麼好歹,榮嬪還不得……」

    天瑞一想也是哦,也就打消掉這個主意了,可是,那個小三子實在太能哭了,哭的那樣痛,聽的天瑞幾個心煩意亂,六格格聽了一會兒,捂著耳朵道:「大哥,姐姐,我們去瞧瞧好不,萬一小三被奴才們欺負怎麼辦?」

    六格格大概是想到了她以前在西三所被下人欺負的事情吧,對三阿哥倒是心軟起來。

    天瑞想了一下,感覺他們幾個孩子去,應該是沒事的,便牽了六格格的手說去瞧一瞧,保清無奈,只好帶著保成跟在天瑞後邊一起去了。

    出了保清的院子,左側就是三阿哥的院子,天瑞幾個進去,就見一個嬤嬤懷裡抱著三阿哥,正哄勸著,而三阿哥不理,只是哭。

    天瑞瞧了,輕輕的走過去,拽拽嬤嬤的衣襟:「三弟怎麼了?是不是餓了?」

    那個嬤嬤一看,太子爺和公主就站在眼前,趕緊跪下給幾個請安,她這一跪,就讓天瑞看到了三阿哥的樣子,一個月沒見,這小傢伙長開了,那眼睛一睜開,黑漆漆的很是漂亮,這會兒也不哭了,正思著眼珠子到處看呢,而那眉毛更顯的粗黑了,配上那雙眼睛,更顯的可樂,倒逗的天瑞上前一步,伸手捏捏三阿哥細嫩臉頰,笑道:「是個淘氣的,看這小樣子,長大了還不定怎麼頑皮呢!」

    「三弟頑皮,保成不頑皮,姐姐喜歡保成!」保成小傢伙似乎和三阿哥較上勁了,隨時隨地不忘提醒天瑞他比三阿哥好。

    天瑞樂了,讓嬤嬤起來,跟著嬤嬤進屋去給三阿哥餵奶換尿布啥的。

    等到小傢伙吃飽喝足了,身上也乾爽了,丫的躺在小床上吐著泡泡,對著天瑞直翻白眼,看的天瑞幾個很稀奇,全都圍過來逗三阿哥。

    也許小孩子天生就喜歡和小孩子玩吧,天瑞幾個一逗,三阿哥極精神的蹬著小腿小腳,玩的不亦樂乎,並且,時不時的還對著天瑞幾個樂上一樂。

    保清小時候啥樣子,天瑞不知道,保成小時候的樣子,天瑞也忘的差不離了,現如今看到三阿哥,倒把天瑞對前世小弟的疼愛又勾引了起來,看著三阿哥那麼鬧騰,心裡軟乎乎的,真想過去親上一口。

    「姐姐,保成小時候也這樣嗎?」保成現在對三阿哥也沒了成見,和小傢伙玩的很熱鬧。

    天瑞想了一下,又看了保清一眼:「那個,姐姐和保成同一天出生,怎麼知道保成什麼樣子?」

    保成點頭,也是哦,姐姐和他一樣大,怎麼會知道呢?

    「大哥也不知道保成這麼點的時候什麼樣子了。」保清見保成看他,趕緊開口:「保成要是想記住三弟的樣子,就拿筆畫下來,等到三弟長大了再給他瞧。」

    保成一聽樂了,趕緊跳著道:「畫畫,畫畫……」

    說著話,保成讓身後的小太監到保清屋裡拿了紙筆過來,全塞到天瑞手裡:「姐姐,畫畫……」

    天瑞這個無語啊,只好接了地來,鋪了紙,提筆畫了起來,一邊畫,天瑞忍不住開始吐糟,這要是畫個裸體啥的該有多好,可惜的是,現在是春天,不能給小三脫衣服,要是夏天的話,把小三扒光光,畫他的光屁屁,等將來小三子如果不聽話,就拿出他的裸體畫來威脅他,哼哼!

    天瑞現在畫技不錯,畫的也很快,沒過一會兒,三阿哥的全身相躍然紙上,保清和保成還有六格格都圍過來看,全都稱讚天瑞畫的好。

    天瑞看了一眼保清,又看看保成,端起狼外婆的笑容來:「那個,大哥,保成啊,要不,我也幫你們畫像,等將來長大了,我給你們做個畫冊,你們好翻一翻,看看小時候長的什麼樣子……」

    很顯然,天瑞這個提議還是很具誘惑力的,保清還沒說啥呢,保成倒是趕緊點頭:「好,姐姐,給我畫。」

    保清才要點頭,就聽天瑞笑道:「好啊,保成啊,咱們畫呢,就得好好畫,畫真實一點,精彩一點,所以呢,生活的每一滴每一點,姐姐都給保成入畫怎麼樣,當然,最好畫個保成沐浴圖……」

    光當,保清再也不敢接受天瑞畫畫的提議了,這貨一聽這話,立馬跌倒,極無語的看著天瑞,心裡話,這丫頭還真是……連親兄弟都禍害……

    這頭,天瑞一邊說一邊流口水,心裡話,太子唉,誰有咱這般幸運,可以畫太子的裸體像,還有大阿哥,三阿哥,以至於以後的那些數字們,咱要抓緊時間,趁著他們小,全都畫下來,若是將來有一天能夠回去的話,咱也可以告訴那些清穿迷們,九龍的裸體咱全見過……

    「姐姐,流口水了,好髒哦!」最後,六格格看不下去了,拽著天瑞提醒起來。

    天瑞把口水一收,繼續紅著眼睛開始誘惑保清和保成,嚇的這兩個傢伙躲在角落裡不敢出來,天瑞無奈,只好插腰道:「哼,不讓我畫,你們不讓我畫,沒關係,我還有小三可以畫,等夏天的時候,我就長駐過來,小三撒尿圖,小三洗澡圖,小三……」

    那啥,保清和保成忍住惡寒,開始默默為三阿哥祈禱了,萬佛啊,小三啊,你長大後,可千萬不要氣死了啊!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02 AM

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三公主

    天瑞一邊幻想一邊絮叨著她要給小三畫什麼樣的畫,直嚇的保清和保成快要鑽到桌子底下了,這才甜甜一笑,伸手揪住這倆人:「你們倆,至於這樣嗎,我不過隨口一說,嚇嚇你們而已,看你們……哼,以後看保清還偷不偷我的吃食,看保成還好不好好讀書了……」

    「妹妹,哥哥再不偷你那好吃的了,你饒了哥哥吧!」保清一聽,趕緊打迭起十二萬分的溫順給天瑞陪不是。

    保成更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瞅著天瑞:「姐姐,保成乖,乖乖讀書習武!」

    好萌哦,天瑞看著保成,忍不住伸手一掐保成的臉蛋:「好,這才是姐姐的乖保成……」

    「姐姐,六兒也要好好讀書!」六格格見保成得了誇獎,也趕緊表決心。

    天瑞又誇讚了六格格一回,就撒嬌的趴在保清背上,要他背著玩,保清也不嫌她鬧騰,很是有耐心的哄著天瑞,倒讓她也有了一種被兄長疼愛的甜蜜感覺。

    這邊四個小傢伙相互玩鬧,笑的那個美,躺在床上的三阿哥一臉開心的笑容,揮揮舞著小手小腳,折騰的很是厲害。

    天瑞又逗了一會兒三阿哥,看小傢伙精力不繼,馬上就要睡了,保清這才帶著她和保成、六格格出去,要回自己院子裡交待兩個人幾句話,再叫人送他們回去。

    保成有點不情不願的跟在保清身後,六格格拽著天瑞的手,四個人一塊出門,才出院門,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老遠一瞧,就見三格格當先走著,後面跟著一群奴才,正在朝這邊過來呢。

    天瑞看三格格那盛氣凌人的架勢,也不想和她碰頭,拉著六格格緊走幾步進了保清的院子,保清似乎也挺討厭三格格的,拽著保成回去,直接就把院門給關了。

    「哼,什麼東西?」保清一回屋,冷哼了一聲,一副極不屑的樣子。

    天瑞抬頭看了一眼保清,極為不解的問道:「大哥,看你樣子,好像不喜歡三姐姐似的。」

    「呸!」保清朝門外啐了一口:「什麼東西,也值得我喜歡,跟她那個娘一樣,慣會踩著別人往上爬的,小人一個……」

    保清這樣一說,天瑞倒是呆了,直愣愣的看著保清:「這話怎麼說的,怎麼就?」

    「妹妹,以後見了她,離遠點就是了,妹妹這樣心思純良,若是離的近了,怕不得讓這小人給賣了……」保清一拉天瑞,一段話說出來,讓天瑞感動又好笑。

    其實吧,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哪個好哪個歹,他們心裡都跟明鏡似的,天瑞為了拉近保清和保成的關係,對保清好的不得了,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忘保清一份,這麼些年,倒是讓保清見識了她和保成的真心,對她和保成也很關照,再加上天瑞有那一分神識的關係,氣質溫雅可親,很容易讓人親近,所以,保清對天瑞,那還真是當親妹妹一樣,可著勁的疼著呢。

    「哥哥,三姐姐怎麼得罪您了,講出來,讓我和保成六格格也聽聽,以後也有個防備。」天瑞很驚疑,不知道一向挨不到邊的兩個人這是怎麼著了。

    保清拉著三個人進了裡屋,端了水喝了一口,這才道:「三格格那丫頭,和她娘一樣,慣會給人上眼藥的,你不知道,之前我額娘生了我,而榮嬪的孩子都沒活成,生一個死一個,就一直在太后和太皇太后面前找我額娘的磋,我額娘性子直,不慣哄人,榮嬪又得寵,一直欺壓我額娘……」

    六歲的小孩子若放在別處,怕還會到處玩泥巴呢,可放在皇宮內院,已經根本不能當孩子了,保清也是個精明的,別看那麼小年紀,對於大人的恩怨也是曉得的,他和三格格可以說是從小就不對付,再加上三格格得太后喜愛,一直在太后跟前找保清的彆扭,讓保清就更加不喜她了。

    天瑞聽了一直點頭,吐了吐舌頭:「大哥不說,我們還真不知道,這下曉得了,大哥放心,我們一定會離三格格遠遠的。」

    見天瑞也不叫三姐姐了,保清這才放了心,摸摸天瑞的頭:「你是個有成算的,心裡有數就好了,看緊二弟和六妹。」

    這話說的,足見哪個近哪個遠了,天瑞心裡直歎氣,這傢伙,小小的年紀,就已經開始拉幫結派了,不得了啊。

    這頭,兄妹四個有說有笑,那邊,三格格進了門,若有所思的又往後看了一眼,開口問身後的宮女:「蘭兒,剛我似乎看到太子爺和大阿哥了,可是?」

    三格格身後的宮女一副極溫柔的樣子,請了安回道:「可不是,奴婢瞧著是,不光有太子爺、大阿哥,還有天瑞公主和六格格……」

    「他們來此做甚?」三格格思索著,忽然之間想到一點,立馬大聲道:「壞了,莫非是想要算計三弟的,不行,我得先看看三弟怎麼了?」

    三格格說做就做,急匆匆進了屋,瞧了一眼躺在小床上睡的香甜的三阿哥,鬆了一口氣,叫來三阿哥的奶嬤嬤,細細的問了天瑞幾個來此之後的行為和話語,很不得其解,似乎,天瑞他們並沒有對三阿哥怎麼樣啊?

    要說吧,三格格這人不是那光明磊落的人,她自己心思重,愛算計人,就把所有人都想的和她一個樣了,私心裡認為,天瑞一定是不會喜歡三阿哥的,看三阿哥指不定是安了什麼壞心思呢。

    坐在凳子上琢磨了一會兒,三格格很不放心,別看她年紀小,可也知道她家額娘好容易生了個健康的兒子,說不定,三阿哥以後就是她們的依仗了,是容不得一點不妥的。

    想到這裡,三格格噌的站了起來:「蘭兒,你和嬤嬤們好好的看看,把這裡的東西都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再檢查一下三阿哥,可別著了人的道。」

    三格格這麼一緊張,弄的下人們也開始緊張了,兩個奶嬤嬤有心要說天瑞公主他們根本就沒怎麼碰到三阿哥,可看三格格的樣子,就不敢上前分說了,她們不過是個奴才,主子讓怎麼做就怎麼做吧,這位三格格是個心思狠毒的,萬一不好,指不定會拿著她們做筏子呢。

    因著三格格,一屋子的奴才東翻西找,到處的亂躥,尋摸了半天,愣是沒找到一點不利的東西,三格格不死心,把睡覺的三阿哥弄醒了,可著勁的檢查了三阿哥的光屁股,也沒找著什麼東西,這才不情不願的離開。

    她這裡是離開了,倒弄的三阿哥屋裡的下人們一個個莫名其妙的,這才算見識了三格格折騰的本事,真真的太過小心眼了,就這樣聽風就是雨的,長大之後,還不定怎麼著呢。

    現如今雖然天氣暖和了,可還是春季,時不時的有冷風吹過,三阿哥就這麼沒人折騰了一通,饒是身強體壯,可還是受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打起來了

    「秋楓,把我那件桃紅袍子拿出來,再配上淺黃鑲銀邊的比甲……」天瑞今兒起了個大早,挑了衣服,好好的裝扮了一通,打算去慈寧宮找慈禧再套點什麼東西出來。

    這一年多時間來,慈禧一直病病歪歪臥床不起,她在各處安插的人手已經被康熙給打發了,前朝有關連的人也被康熙一個個的給弄的遠遠的,沒了個聯絡的人,她是個精明的,知道這次是完了,索性也就不再多想,只能吃就吃些,趁著康熙現在還用得著她的時候,多多享受一點,所以,天瑞每次看她,都能從她這裡套點東西出來。

    沒一會兒功夫,秋楓拿了衣服過來,給天瑞比劃著,嘴裡笑道:「還是公主會打扮,瞧這一身衣服,真真的漂亮,公主穿上,還不成了小仙女……」

    「得!」天瑞也笑了起來:「你這丫頭,現在越發的嘴利,連主子都敢打趣了。」

    春雨在一旁聽著,笑道:「這也是主子寬厚,待奴才們好,不然,就是再借這小蹄子十個膽子,她也不敢這樣張狂。」

    那過來給天瑞端水梳洗的小丫頭也笑了,一個勁的誇讚天瑞大氣寬厚,待奴才們好。

    天瑞笑笑不再說話,就著銀盆洗了手臉,又拿了青鹽過來,嗽了口,一邊嗽口還一邊想著,這要是有牙刷牙膏該多好,多方便啊,這裡每天用鹽嗽口,還真怪彆扭的,可惜的是,天瑞不知道那牙膏是怎麼弄出來的,不然,她非得自己弄上一份不可。

    洗了臉,春雨趕緊上前,幫天瑞把頭髮梳了起來,天瑞年紀小,沒有必要弄那小把子頭,只是把頭髮梳成幾個小辮子,再統一順到兩邊,盤成兩個小包包,拿著絲帶繫緊了,再插上幾朵紗堆的小桃花和些銀粉的珠子。

    換好衣服,打扮停當了,天瑞起身,站在鏡子前照了照,看著鏡子裡的小人眉目清秀,氣質溫雅,天瑞不由的感歎,這個身體長的還真是好,遺傳了赫捨裡皇后的好相貌,小小的年紀就這樣出眾,也不知道長大之後,會是怎麼一副情形。

    胡亂吃了點東西,天瑞點了於嬤嬤和夏荷隨從,才要去慈寧宮,就聽到外邊蹬蹬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屋門被大力推開,三格格那充滿怒意的臉就這麼背著光顯現出來。

    「三姐姐!」天瑞雖然不喜歡三格格,可是,該有的長幼之序還是要尊的,看三格格來,趕緊叫了一聲。

    「哼!」三格格冷哼一聲,邁腿進了屋,兩手插著腰,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天瑞,嗓音尖利的就開始問罪:「天瑞,我問你,你對我三弟做了什麼,你去瞧瞧,三弟現在病成那樣,說是著了涼中了風,怕不是你們……」

    天瑞瞪眼,心裡話,這個三格格莫不是瘋魔了,她去看三阿哥至今兒,已經是好幾天的事情了,這位都能尋到罪名,難不成,她看三阿哥一次,還要為他一輩子負責?

    「天瑞,你這個狠心的,我三弟才多大點,有哪裡得罪了你,你竟然這般害他,走,咱們找皇阿瑪評評理,看皇阿瑪還……」三格格說著話,伸手就要去拽天瑞。

    本來,三格格過來找磋,天瑞只當她是個孩子,只想好言好語的哄走,不想同她計較的,哪知道,三格格這般不尊重,上來就要動手動腳,天瑞一下子也氣壞了。

    天瑞雖面上看著和善,卻是個綿裡藏針的,要真是厲害起來,也不是好相與的人,要不是她厲害,在現代的時候,沒個父母依靠,守著弱弟,還得給弟弟掙錢看病,這麼艱難,多年下來,想必早被人吞的骨頭渣都不剩了吧。

    因此,三格格才一出手,還沒碰到天瑞的衣袖,天瑞小臉一板,伸手一拍,直接把三格格粉白細嫩的手拍掉,別看天瑞長的瘦,可內裡壯實著呢,這一下子用的勁也大,三格格的手立馬就紅通通一片了。

    這麼一來,可是不得了,三格格本身就潑辣,又是天之驕女,哪受得了這個啊,被天瑞拍的,臉都漲紅了,伸手就要打天瑞:「你作死啊,我是你姐姐,你這沒有孝義的東西,長姐教訓不聽,竟然還敢打我了……」

    天瑞沉下臉,三格格這越發鬧的不像了,她也沒那個閒心思和她折騰,直接一腳過去,踢在三格格的腿彎處,就見三格格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呵呵,三姐還真是知禮儀呢,卻只知長幼,忘了尊卑不成?」天瑞小臉板著,口中冷冰冰道:「三姐一個沒品沒級的格格,倒是敢在我這個固倫公主頭上作威作福,真真好的很啊,你只道長姐,卻不知認真計較起來,姐姐見了我這個妹妹,都是要行禮的,姐姐這教養還真是好,不知尊卑,沒有禮儀,傳出去,人只道我皇家格格都是如此,妹妹這臉上也過不去呢……」

    三格格被踢的跪在地上,臉都漲紫了,又被天瑞這麼一番數落,更是掛不住,她還是小孩子心性,根本不考慮太多事情,只知道受了委屈,抬頭狠狠的瞪了天瑞一眼,起身撲過去就要和天瑞拚命。

    「什麼尊卑,你若不是托生在那樣一個肚子裡,由得了你這麼張狂,你我都是皇阿瑪的女兒,你還想在我面前擺架子,好,看我這個姐姐教訓你……」三格格一邊數落,一邊就要去打天瑞的臉。

    天瑞趕緊躲開,三格格卻又發了瘋似的撲了過來,她這麼一折騰,弄的天瑞心裡憋悶的不行,實在不想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可這個孩子不依不饒的,她也無法。

    咬了咬牙,天瑞心道,即是躲不過,我便與你拼了,也好出出心裡這口惡氣,哼,東風吹戰鼓擂,這個世上誰怕誰?

    想及此,天瑞一挽袖子,舉起小拳頭,一拳頭打在三格格肚子上,三格格打架,只是胡鬧,一個小小孩子,哪有天瑞有經驗,天瑞上一世那打架也是出了名的,經驗豐富的很,知道不能打那些明顯的地方,只是照著擺不到明面上,卻又著實讓人疼的地方打。

    姐妹倆撕打著,一旁的奴才們那個急啊,那可是兩個金枝玉葉,嬌貴人的小主子,她們也只敢在一旁勸,卻不敢動手去拉。

    就這樣,似乎上天還嫌不夠似的,這裡正打的火熱,那裡,也不知道六格格是怎麼知道的,一掀門簾跑了進來,見天瑞似乎有點吃虧的樣子,尖叫了一聲,想也不想的就挽了袖子加入戰團,和天瑞兩個打一個。

    六格格這裡才撕著三格格要打,門簾又是一挑,保成和保清哥倆個就進了門,見這屋裡亂糟糟一團,哥倆那個氣喲。

    「三姐姐這是怎麼的,有什麼話不能說,偏偏失了臉面體統?」保成過去,一把拉住三格格,天瑞趁著保成拽人的時機,又是一腳踢在三格格腿上。

    保清一瞧,也趕緊勸道:「三妹,不要失了體統,這大清早的跑來找晦氣……」言及此,朝保成使個眼色,這哥倆也不是那省油的燈,保成拽著三格格的胳膊,保清抱住三格格的腰,哥倆就直接把人往外拖。

    六格格看天瑞臉上似乎是被三格格抓撓到了,顯出一絲血痕來,那個氣喲,鼓著腮幫子過去,一巴掌打在三格格臉上,嘴裡罵道:「作死的,連姐姐都敢打……」

    三格格吃了虧,又見沒一個幫她的,一下子氣苦,號啕大哭起來,掙脫了保成和保清,坐在地上撒潑耍賴,就是不起。

    乾清宮中,梁九成迎著康熙過來,一臉的急色:「皇上,主子爺,您快去瞧瞧吧,三格格大鬧景仁宮,幾個小主子打起來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03 AM

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偏心老康

    「都在做什麼?」

    康熙今天早朝時剛得了消息,戰場又失利了,本來心裡就火大,又聽到他家閨女兒子在一塊打架,這火就更大了,帶著人怒氣沖沖的進了景仁宮,入目便是三格格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天瑞抱肩冷冷的在一旁看,六格格嘴裡也不乾不淨的罵著,保清和保成卻拽腿的拽腿,拽胳膊的拽胳膊,企圖把三格格給拉出去。

    看到這麼一幕,康熙不由的氣紅了臉,大喝了一聲,指著三格格道:「一個皇家格格,沒有一點風範,你當自己是潑婦嗎?」

    三格格被康熙一喝,早嚇壞了,哪還顧得上撒潑,趕緊麻溜的站了起來,看到康熙氣紅的臉龐,撲通一聲跪下,大哭道:「皇阿瑪,您可要給女兒做主啊!」

    天瑞幾個見康熙來了,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天瑞恨恨的瞪了一眼,心道,這是哪個跑到乾清宮報的信,等完事了可要好好收拾這個叛徒。

    想歸想,天瑞也不是傻子,趕緊跪下小聲道:「皇阿瑪,您千萬別生氣,今兒的事都是天瑞不好,皇阿瑪要打要罰天瑞領著,您消消氣,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那啥,這就看出不同了,這說話做事的態度不一樣,給人的感受也不一樣。

    康熙一來,三格格就跪地大哭,絲毫不考慮君父的感受,只是讓康熙給她做主要懲辦天瑞等人,這讓康熙心裡更加煩悶。而天瑞卻不分辯,為了讓康熙消氣,自己先把所有錯誤都領了,並且溫言細語的關心康熙,讓人感覺如沐春風,心情好上不少。

    很顯然,天瑞一番話說出來,康熙臉上的表情明顯的好了,先找了個椅子坐下,才道:「即都是你的錯,皇阿瑪便著人罰你……」

    天瑞不語,只是嗑頭謝恩,而六格格急了,見康熙真要罰自已姐姐,立馬大喊:「皇阿瑪,才不是呢,都是三姐啦……」

    「六妹,住口!」天瑞一瞪眼,說話聲音雖不大,卻極有威力,六格格雖然不情願,卻還是住了口。

    而保清和保成卻跪在天瑞身邊,嗑頭道:「皇阿瑪,都是兒子的錯,不關姐姐(妹妹)的事,皇阿瑪且懲罰兒子吧……」

    六格格不分辯了,卻也跪下道:「皇阿瑪,是女兒年紀小不懂事,惹惱了兄妹,皇阿瑪要打要罰,女兒都領著。」

    「哇!」三格格見所有人都幫著天瑞,沒一個說給她分辨兩句的,就感覺自己做人真的很失敗,不由自主的大哭起來:「皇阿瑪,您都看見了沒,他們都是一夥的,合著伙欺負女兒……」

    康熙本來見天瑞兄妹幾個感情這樣好,爭著領罰,很是欣慰,他是極願看到兒女和睦的,才剛想要讓天瑞幾個起來,就聽到三格格這哭喊,頓時心裡一沉,臉上也帶了出來:「好了,都先起來吧,一個個都說說,這是怎麼一回子事?」

    「是!」天瑞幾個謝了恩,相扶著站了起來,還沒開口呢,三格格搶先道:「皇阿瑪,大哥幾個前幾天去看了三弟,之後三弟就病了,女兒來是問問五妹,她到底怎麼著三弟了,竟然讓三弟著了風……」

    天瑞低頭,心裡直罵三格格沒事找事,卻還是在心裡醞釀悲傷的情緒,三格格話剛一講完,天瑞就抬起了頭,小臉上一臉的淚水,眼中水汪汪一片,眉頭緊擰著,看起來是極傷心難過的:「皇阿瑪,女兒看著三弟可愛,便去瞧了瞧,逗三弟玩了一會兒,後來,三弟睡著了,我們便走了,根本沒讓三弟著風,怎麼會?皇阿瑪,都是女兒不好,不該去瞧三弟,更不該看到漂亮的小孩子就去逗,真是沒想到,小孩子體質這般弱,便是人看了看,過了這麼多天都能生病……嗚,皇阿瑪,都是女兒不好,女兒給三弟賠禮,給榮嬪娘娘賠禮去。」

    保清低頭,心裡發笑,卻不敢笑出聲來,天瑞這話字字句句都在說自己不好,卻又字字句句直指三格格無賴,沒事找事,硬把錯都推到她頭上。

    「皇阿瑪!」三格格現在硬氣了:「您聽到了吧,她自己都承認是她的錯了,還請皇阿瑪責罰!」

    看到瑞這麼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再看三格格一副刁蠻樣,康熙更加火大,他現在也算搞清楚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是天瑞幾個想要友愛兄弟,瞧了瞧三阿哥,就被三格格把髒水潑到頭上,這個三格格,越發的不像了,榮嬪是怎麼教孩子的?

    若有一天,他這個當阿瑪的去看看孩子,孩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三格格會不會也怨怪他呢?

    那啥,人的心都是偏的,康熙就是極偏疼天瑞和保成的,在他的心裡,天瑞和保成沒有錯,就是有錯,那也是別人的錯,所以,一知道了事情的由來,根本就不去想是天瑞和保成把三阿哥弄病的,而直接認為是三格格沒事找事,不懂禮數,沒有規矩。

    所以,康熙看向三格格的眼光就很不善了,仔細又一看,三格格臉上粉光溜圓,根本沒有一點傷痕,而天瑞臉上則有一絲血痕,這下子,康熙這個心疼喲,天瑞這個女兒,自從出生他這個當阿瑪的都捨不得動一下,三格格竟然敢打天瑞,這還了得。

    「啪!」的一聲,康熙一拍桌子,指著三格格道:「你給朕跪下!」

    三格格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似的就跪了下來。

    「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了,一個皇家格格,金枝玉葉,沒有一點體統,一點小事就撒潑耍賴,形似民間潑婦,如此下去,若是長成了百姓形容的母夜叉、河東獅,可還了得,你上不敬父兄,下不友愛弟妹,還跑到妹妹宮中胡鬧,打架滋事,如此不仁不義,這便是榮嬪教的好女兒嗎,你母不甚識字也罷,竟連女兒都不會教導了……」康熙拍著桌子大罵三格格,那話罵的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天瑞聽的這個呆傻啊,可算是見識了康熙毒舌的本事了,那啥,觀史可不如現實中看來的過癮,史書上不過聊聊幾句,現在呢,看康熙這麼滔滔不絕的大罵三格格,說實在話,她心裡是很痛快的。

    天瑞呆了,保清和保成還有六格格也呆了,真沒想到平時沉穩尊貴的皇阿瑪竟然還有這麼一面,這罵人的話也太那啥了吧。

    三格格被罵的連哭都不敢了,只跪在地上低著頭,嚇的身上瑟瑟發抖,這可憐的孩做了康熙毒舌下的第一個犧牲品了,真真的可悲啊!

    康熙罵完了三格格,終於把今天憋著的火氣發散差不多了,八過,還是覺得有點不夠,直大聲道:「三格格變成這樣,也是奴才們不會勸導,主子打架生事,做奴才的不會勸著些嗎,竟然還鼓動主子胡鬧,梁九功,把伺侯三格格的奴才全都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三格格禁足西三所,無旨不得外出……」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榮嬪的怨

    「皇阿瑪息怒!」天瑞跪在地上大聲說了一句:「三姐不是故意的,請皇阿瑪饒了三姐吧!」

    這話,天瑞是必須要說的,若是康熙懲罰三格格天瑞只在一旁看著,會讓人認為沒有姐妹愛,不定什麼時候被小心眼的康熙翻出來算舊帳呢,雖然說吧,姐妹愛這種東西,天瑞對三格格確實是沒有的,不過,該做的樣子,必須得做。

    天瑞一求情,保成和保清外加六格格都不是笨的,也跟著跪倒在地:「皇阿瑪息怒,三妹(三姐)不懂事,皇阿瑪暫且饒了她吧!」

    那啥,這四個小傢伙實在是太鬼了,求情都不好好求的,一個個字裡話裡都在擠兌三格格,天瑞開的頭,什麼三姐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了,還有保清的話,三妹不懂事,丫的,這明明就是在罵三格格嗎。

    就三格格那性子,怎麼忍受得了,立馬怒目而視:「我才不要你們假好心,哼,全都是壞人……」

    天瑞跪在地上偷笑,這丫頭,還真好玩呢,自己就往套裡鑽了。

    果然,康熙更加生氣:「你這是什麼話,保清天瑞為你求情,你不感激也就算了,還罵人,好,來人,把三格格請回去,沒有旨意就讓她在西三所閉門思過吧!」

    得,三格格被關禁閉了,這下子,恐怕有好長時間出不來了,天瑞也難得的能清靜一段時間。

    「皇阿瑪……」三格格有點不情願,想要求上兩句,結果康熙一擺手,立馬就有人過來請三格格出去,三格格恨恨的瞪了天瑞一眼,踩著重重的步子走了。

    三格格一走,天瑞從地上站了起來,立馬就撲到康熙懷裡:「皇阿瑪,不要再生氣了,都是天瑞不好,三姐過來找天瑞麻煩,天瑞應該忍忍的,惹了皇阿瑪生氣傷心,天瑞心裡也難過呢!」

    女兒嬌聲軟語的這麼一講,康熙再大的火氣也沒了,摸摸天瑞的頭,看著小丫頭楚楚可憐的樣子,那個心疼喲:「好了,皇阿瑪知道天瑞是懂事的,都是你三姐的不對,以後,皇阿瑪會好好管教她的。」

    保成一看,也趕緊過來湊趣,抱著康熙的腿賣萌:「皇阿瑪,保成很用功讀書寫字,一會兒把字拿來給皇阿瑪瞧好不好?」

    「好!」康熙看到自家兒子紅撲撲的臉蛋,那雙和赫捨裡一樣的大大的有神的鳳眼,心裡那個軟乎啊。

    六格格抱著康熙另一條腿,附和保成的話:「皇阿瑪,二哥還教六兒寫字了,六兒的字可好了……」

    保清走到康熙身後,踮著腳給康熙按摩肩膀,一邊道:「皇阿瑪累了吧,兒子給您按按,鬆快一點。」

    這四個小傢伙,簡直成精了,連哄帶撒嬌,倒是弄的康熙心裡樂呵起來,很是享受這種兒女繞膝的感覺,再加上四個小傢伙長的漂亮,又都是機靈的,話裡話外的表達著自己的孝心,再和三格格一對比,還真是,天上地下啊。

    「皇阿瑪,您有時間一定要看看三弟,您不知道,小傢伙可好玩了……」等到康熙心情好了,一一檢查了天瑞幾個人的功課,天瑞不經意的提起:「那天啊,我們去看三弟,他還對我笑來著,三弟又漂亮,又可愛,還不怎麼哭,我可喜歡了。」

    康熙一聽,樂的直點頭:「天瑞是好孩子啊,知道親愛兄弟,不錯,既然你喜歡老三,皇阿瑪就准你去看他,等老三再大點,有時間了,你也可以讓人抱到景仁宮來和保清還有保成在一起玩。」

    康熙一句話,樂的天瑞真想蹦起來狠狠的親康熙兩口啊,丫丫的,真是好事啊,得來全不費功夫,她正愁沒機會和三阿哥親近,現在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奶奶的,看她不好好的利用這個機會,把三阿哥完全的拉到自己這邊來,到時候,氣死榮嬪和三格格。

    那啥,康熙知道天瑞這點小心眼的,八過,康熙樂的配合天瑞,康熙現如今很確定將來的繼承人就是保成,也願意保成和兄弟們親近一點,等到將來保成繼位,這些兄弟可就是他的臂膀了,康熙可不願意他的兒子們之間鬧矛盾。

    現在看三格格的樣子,康熙怕榮嬪將來教三阿哥和保成還有天瑞疏遠,所以,才有了上面的話,還有就是,康熙看和天瑞在一起玩的保清保成聰慧大氣,六格格也被天瑞教導的機靈活潑有禮,就認為天瑞是個會帶孩子的,三阿哥交給天瑞和保清帶,一定也能又聰明又健康的。

    天瑞高興了,保清和保成也很高興,六格格也有小心眼,也琢磨著將來拉攏三阿哥去氣三格格,話說,六格格現如今滿心都是天瑞,哪個和天瑞為敵,那就是和她為敵。

    景仁宮其樂融融,而鹹福宮卻是愁雲慘淡。

    榮嬪穿著一件雨過天晴色繡著白玉蘭花的袍子,外邊罩著淺綠色對襟背心,一頭烏油油的頭髮隨意挽起,倒顯的幾分清雅,八過,她的臉上卻一點清雅的樣子都沒有。

    此時榮嬪端著茶杯,手指頭都快摳進茶杯裡邊去了,滿臉的猙獰之色:「再說一遍,皇上怎麼處罰了三格格,還有,皇上都是怎麼說的……」

    地上跪著一個小太監,現在嚇的身上都在發抖,話都連不上了,結結巴巴的道:「回主子,皇上讓,讓,讓,三,三格格閉門思過,還,還說,主子不甚識字,也,不,會,教教女兒,說……」

    「行了!」榮嬪聽的這個傷心啊,又是心裡難過,又是生氣,那茶杯直接就扔在小太監的頭上:「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太監戰戰兢兢的下去,摸摸額頭,已經血流一片了,心裡叫苦不迭,不該討了這麼一個倒霉差事。

    小太監走後,榮嬪一臉的氣苦,沒一會兒,淚便流了下來:「嬤嬤,你說,我為皇上生兒育女,小心服侍多年,到最後,竟然落了這麼一句話,不甚識字,粗鄙無禮,呵呵,我不好,我的女兒也便不好了,那兩個沒娘教養的東西倒什麼都好,還不是……」

    「娘娘!」榮嬪身後一位老嬤嬤見榮嬪越說越不像,趕緊出言提醒:「娘娘這話說的過了……」

    榮嬪擺手:「嬤嬤,不用提醒我,不礙的,反正我也就是這樣了,礙了皇上的眼,還能有什麼出息,赫捨裡不過就是仗著家勢好,又學了那漢人的狐媚手段,這才攏住了皇上的心,哼,她是個沒福的,早早的去了,那兩個小的有什麼,沒有親娘護著,以後還不定怎麼樣呢?咱們且瞧著吧,那位也不是什麼好的,他們礙了那位的眼,怕不過多長時間就得給除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04 AM

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各宮動態

    「哼,讓她再囂張!」

    康熙一走,六格格小臉一皺,就開始罵起了三格格。

    天瑞看六格格這樣,拉她手過來,板起臉來道:「六妹,以後這話萬不可胡說,三格格不管怎麼樣,都是你我的姐姐……」

    「得了吧!」六格格根本聽不進去:「她都那樣對你了,你還能一點都不生氣,不要當我小孩子騙了。」

    天瑞笑了笑,拿手一指六格格的頭:「你啊你,什麼都胡說,豈不知你這話傳了出去,要招來多少禍害,這可是皇宮中,有多少只眼睛盯著咱們,多少雙耳朵聽著呢!」

    六格格一吐舌頭,拽著天瑞撒嬌道:「好姐姐,我不說了還不行嘛,我知道,不管怎麼樣,姐姐都會護著我的。」

    姐妹倆一起說笑,兩個粉團似的人摟在一起,真是怎麼看怎麼可愛,看的保清都笑了起來,伸手拉過倆人,揉了揉兩個人的頭髮,又點點天瑞的鼻子:「妹妹,以後做什麼注意一點,三格格那樣的,根本用不著你這麼費心的對付,瞧瞧,臉都被她抓破了,真是,犯得上嗎!」

    天瑞一伸小手,摸摸臉,別說啊,保清這麼一講出來,她才發覺臉上火辣辣的疼,拿鏡子一照,得,臉上有了血痕,一看自已的白嫩小臉成了這副模樣,天瑞立馬苦了臉:「大哥,這可怎麼辦,你瞧瞧,我是不是破相了,天啊,以後怎麼出去見人?」

    保清一拍額頭,對天瑞翻了個白眼,不想再理這個丫頭了,真是的,現在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害他白白擔了心。

    看天瑞沒事,又有說有笑起來,保清這才告辭出去,一出門就聽到自己貼身小太監小聲說惠嬪娘娘請他過去。

    保清應了一聲,帶著一幫子人就去了惠嬪的長春宮,話說,雖然惠嬪是保清的親額娘,可是,兩個人這麼多年來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保清滿月就被抱到了北五所,一年裡頭都見不了惠嬪幾面,哪裡有什麼母子之情?

    話是這樣說,惠嬪到底還是保清的額娘,該有的禮儀規矩還是得有的,保清心裡還是念著惠嬪的,一聽惠嬪叫他去,不知道有什麼事情,保清心裡有些急,走的也快的很,害後面的奴才一溜的小跑,哄著勸著要他慢一點,別絆倒了。

    很快,保清進了長春宮,就見惠嬪坐在小桌旁邊,桌子上面擺著一些果子,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

    見保清進來,惠嬪趕緊站起來,拉保清坐下,讓人拿了毛巾,親自給保清擦臉,這般的熱情周到,讓保清真的很是疑惑。

    「額娘,我自己來就可以。」保清接過毛巾擦了把臉,把毛巾扔給下人,這才規規矩矩的向惠嬪行了禮,問道:「額娘叫兒子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惠嬪看著自家兒子長高了,而且越長越好看,又是個機靈懂事的,這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保清啊,沒事額娘就不能看看你了嗎,今兒啊,你舅舅托人給你捎了些新奇的果子來,額娘特特給你留了,一會兒回去的時候便拿回去吃,還有啊,額娘聽說今兒你在景仁宮打架了,是怎麼一回子事?」

    這消息,傳的還真快呢,保清翻翻白眼,真是的,才這麼一下子,他們打架的消息,就傳遍了東西六宮,看起來,這皇宮中小道消息那傳的叫一個快,一個便捷,真的像五妹說的那樣,皇宮中到處是眼睛耳朵,什麼事情想瞞人,是千難萬難的。

    「額娘哪裡聽來的,不過是和弟弟妹妹們玩鬧的,當得了什麼?」話說,保清還是不願意和惠嬪說這些的。

    惠嬪臉上有點難看起來,就一瞬間,卻立馬變了顏色,又變的和顏悅色起來:「保清啊,聽額娘講,你現在年紀小,根本不知道什麼,你啊,以後和保成還有天瑞在一起玩可以,可是,還是要當心一點的,你是大阿哥,保成是太子爺,一個是長子,一個是嫡子……」

    「額娘!」惠嬪話沒講完,保清就變了臉:「額娘這話怎麼講的,不管怎樣,我和保成都是兄弟,保成名份已定,是正正經經的儲君,況我們兄弟情深,自是該親近的,等將來保成登了基,我願效仿二伯做一賢王,好好輔佐保成。」

    保清的話很有力,臉上一派的嚴肅,倒是把惠嬪嚇了一大跳,真沒想到,兒子不知不覺間已經成了這樣,心裡裝的全是那位太子爺,保成有什麼好的,小娃娃一個,不就是托生了一個好肚子嗎,若是她位份高,保清生的好,哪還有保成什麼事啊,她就不服了,憑什麼保成就是儲君,保清就得心甘情願的當保成的墊腳石。

    「保清,你這話,你可知,若是保成成了君王,你以後要在他面前稱奴才,見了他還要三跪九叩,而且,還要當心君王忌諱,你……」惠嬪看著保清,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了。

    保清臉上更加難看,小臉板的更嚴肅:「額娘,這話是你該講的嗎?大清祖訓,後宮不得干政,難道你也不記得了嗎?實話告訴額娘,兒子此生唯願做一大將軍,幫著保成開疆擴土,並沒有旁的心思,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心思,額娘還是不要再起了。」

    說完了話,保清一躬身行了禮:「兒子還有事情,先告退了!」行完禮,就利落的轉身,離了長春宮。

    保清走了,惠嬪看的臉色發白,緊握著雙拳,長長的指甲都快要扎進肉裡了,恨聲道:「好,還真是好呢,我葉赫那拉一族有什麼比不上你赫捨裡一族的,憑什麼你兒子就得……」

    承乾宮,新任皇后,以前的昭貴妃躺在貴妃椅上,閒閒的喝了一口茶,斜眼看了一下身旁的嬤嬤,輕笑道:「怎麼,榮嬪娘娘氣著了?哼,活該,不過是個狐媚子,仗著生的孩子多,以前還給本宮沒臉,瞧瞧吧,皇上心裡眼裡的到底是哪個,不過是為了個孩子,就訓斥了咱們得寵的榮嬪娘娘,你說說,本宮又該如何?」

    那位嬤嬤年紀不大,三十多歲的年紀,一身的乾淨爽利,規矩的站在一旁,輕動唇角:「娘娘,依奴婢的意思,您如今已是大清正經的皇后,整個後宮的主子,您的身子又……太子和天瑞公主現在年紀小,沒個依仗,您不如好好的對待他們,將來也有個依靠不是?」

    「哼!」嬤嬤的話很在理,卻是這位皇后最聽不進耳裡的:「真當他們就是未來大清的主子了,皇上春秋正盛,將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本宮就是輔佐哪個,也不會放下身段對待赫捨裡的子女的。」

    如果天瑞聽到這位鈕祜祿氏皇后的話,一定會驚奇到不行,不知道她家額娘怎麼就得罪了這位繼皇后,可惜的是,天瑞沒有聽到,還一直以為這位是個與世無爭的呢。
   


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驚馬

    一陣暖風吹過,伴著淡淡香氣和各色飄落的花瓣,讓人感覺一陣的舒心。

    天瑞穿著一身大紅色的騎裝,手裡拿著鑲著寶石的小鞭子,如火般的跑過,一路上留下她銀鈴般的笑聲。

    天瑞從來不是一個會虧待自己的人,前世的時候那是沒有條件,想要買什麼用什麼卻沒有那麼多的錢,即便是這樣,天瑞也在有限的條件裡讓自己過的舒服開心,她從來不是一個鑽牛角尖的人,向來都是堅強開朗的面對生活。

    現世也是一樣,雖然出生在宮裡,出生便沒了母親,又有一個同胞兄弟需要照看,再加上宮中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還有未來不可測的命運,若是那沉悶懦弱的人,早就悲春傷秋了,天瑞卻一直用最好的心態面對,讓自己過的開心一點,讓保成也過的開心一點,天瑞從來不想學林妹妹,她,從不相信眼淚。

    「姐姐……」保成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個寶藍色的圓滾滾的身影衝了過來,天瑞站住腳步,用了最大的力量接住了保成,看著保成跑了滿頭的汗,便從衣襟處取下手帕來,先給他擦了汗,笑問:「怎的這樣急?還怕姐姐不帶你嗎?」

    「呵呵!」保成笑了起來:「我急著去看馬嗎,我要挑一匹最好的馬給姐姐。」

    「那也不能這般跑啊!」天瑞數落著:「天氣雖暖和了,可你這麼一陣風似的過來,出了一身的汗,呆會兒再吹了風,回頭又該嚷著頭疼了。」

    保成牽著天瑞的手,一直微笑傾聽,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樣子,時不時的還會插上兩句話,和天瑞開始討論要挑什麼樣的馬騎。

    原來,前幾日蒙古朝見,進貢了一些好馬,有幾個小馬駒很不錯,康熙專讓人留了下來,給幾個孩子騎著玩,當時,保成和天瑞聽到了,那個高興,和保清商量好了,等保清練習騎射的時候,他們一塊去試試馬匹怎麼樣。

    保清一般都是上午習文下午學武的,吃過午飯之後,休息一會兒便會去練武場,有專門的師傅教導他騎射功夫,還有布庫什麼的,今天早起便叫人送了信給天瑞,下午一起去挑馬,六格格聽了信,等不急了,中午吃完飯,連午覺都沒睡就跑去找保清了,天瑞沒奈何,只好由著她了,她自己倒是不急,專門睡了美容覺。

    這邊姐弟倆手牽手進了習武場,就看到一邊幾個侍衛牽了好幾匹小馬駒在那等著呢,保清穿著一身藏青色衣服,正站在場子中央拉弓射箭,六格格穿了杏黃的騎裝,在一旁給保清加油打氣。

    天瑞拉著保成過去,看了會兒保清射箭,發現保清還真不錯,這箭準頭還真高呢,十箭裡邊倒有八九箭中了,其中更有五箭以上正中紅心,要知道,保清現如今不過是個六歲的奶娃娃,做到這一點,真的很不容易,不定下了多少苦功呢。

    保清射完了箭,就和天瑞幾個一起挑馬,天瑞挑了一匹小紅馬,保成挑了一匹白馬,而保清則挑了黑馬,六格格最出人意料,竟然挑了一匹灰溜溜一點都不出色的小馬駒,問她時,她竟說這馬有靈性,和她對了眼。

    那啥,既然六格格這樣講,別人也不好說什麼,這選馬啥的也講究一個緣份不是?

    挑好了馬,幾個人當然要騎上試試了,所幸滿人馬上得天下,對於騎術什麼的還真的很看重,天瑞和保成幾個也早早的開始學騎馬了,現如今騎在馬背上還真是像模像樣呢。

    讓侍衛牽著馬溜了幾圈,天瑞就不再滿足於只是讓馬慢慢走了,就讓侍衛鬆了手,她則控著馬慢跑起來,保清見了,趕緊跟上,在旁邊護著天瑞,保成和六格格並頭齊進,一邊跑還一邊說笑。

    幾個人年紀小,卻很有分寸,只是慢跑,不敢騎快了,就是怕萬一一個控制不好,把馬惹急了,再把他們給摔下來。

    就這樣,跑了兩三圈後,幾個人和馬也算是熟悉了,速度也快了兩三分。

    天瑞騎在小紅馬背上,控制著馬的速度往前跑,就感覺吹在臉上的風暖暖的,再看看四周很多樹木的葉子都已變成深綠,看起來濃濃鬱鬱的,再加上陽光燦爛,照在人身上,讓人很舒服,很開心。

    不由自主的,天瑞深吸一口清新空氣,便閉上了眼睛,享受這難得的悠閒時光。

    可就在這個時候,六格格一聲尖利的叫聲傳到天瑞耳中,天瑞趕緊睜眼一瞧,頓時嚇的手足冰涼,頭皮發緊,似乎連頭髮都直了起來一樣。

    原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保成的那匹馬竟然驚了,正帶著保成用著最快的速度往外跑呢。

    「保成!」天瑞大叫了一聲,想也不想的一揮馬鞭,飛快的追了過去。

    這一場變故把練武場上的侍衛還有跟著保成天瑞等人的奴才都嚇壞了,幾個侍衛趕緊牽了自己的馬匹過來,騎上就追。

    可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保成已經坐不住了,被小馬顛的身子歪歪斜斜的,眼瞧著就要掉下來了。

    那馬雖然小,可是,保成更小,在馬匹疾速奔跑中若是掉下來,結果可想而知,保成就是摔不死,也有可能會摔殘廢什麼的。

    「保成,別害怕,跑住馬脖子,等著姐姐來救你……」天瑞現在什麼都不敢想,只是想著早早的追上去,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要救下保成。

    「姐……」保成驚叫連連,小傢伙雖然從小很懂事沉穩,可再怎麼說都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碰上這種事情,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保成……」天瑞眼瞧著保成那馬越跑越遠,正急的不行的時候,保清衝了出來,很快越過天瑞快速的追上保成。

    那啥,保清到底要大上兩歲,挑的馬也比保成的顯的高一點,速度上面也快上許多,很快就追上了保成。

    「哥!」保成聽到保清的聲音,帶著哭音就喊上了:「哥,救救保成……保成害怕……」

    保成雖然說是天瑞一手帶大的,可和保清在一起的時間也很長,也算是保清看著長大的了,保清對於保成這個弟弟是極疼愛的,打心眼裡疼著,不然也不會為了保成和惠嬪生氣了,現在聽到保成哭了,保清又著急又心疼,狠了狠心,又一鞭子打在馬背上,那小馬駒吃疼不過,跑的更快了。

    「保成,別害怕,哥會救你的。」追上了保成的馬,保清在馬背上說著鼓勵保成的話,很快,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眼瞧保成的馬就要撞到前邊一排的欄杆時,保清一狠心,飛身撲了過去,抱著保成跳下馬,在硬硬的土地上翻滾了好多圈,兩個人才動也不動了。

    天瑞看的心驚膽戰,這時候也衝了過來,不等馬匹停好就性急的跳了下來,看的跑過來的奴才們一陣的害怕啊,公主那麼小小的個子,若是摔壞了,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都別活了。

    其實,這些人心裡也明白,大阿哥和太子不管哪一個有個好歹,他們這些人都得賠上性命。

    那些侍衛也一陣陣的心驚啊,全都過來想要去拉保成和保清。

    「都別動!」天瑞喊了一聲,扔掉鞭子過來,蹲在保成和保清身邊顫抖著聲音輕問:「保清,保成,你們,你們沒事吧,別嚇我啊,你們說句話……」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04 AM

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天子一怒

    「姐姐,我,我沒事……」保成被保清護的很好,整個人都被保清抱在懷裡,說話的聲音聽起來也有點悶悶的。

    「哥……」保成輕輕推了推保清:「你怎麼樣?」

    可是,保清根本沒有回答,一點的聲音都沒有。

    天瑞不由心裡一緊,趕緊去看保清,就見保清那騎裝的褲子已經變成黑色的了,伸手一摸,滿手的血。

    「哥!」天瑞嚇著了,再也保持不了冷靜,淚水一滴一滴掉下來,她不敢動保清,只是帶著哭音回頭大喊:「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叫太醫,大阿哥有個什麼,看你們哪個能逃得了干係……」

    嚇呆的一幫奴才還有侍衛這才醒過神來,有飛跑著找太醫的,有過來關心保清和保成的。

    「大哥,二哥……」這時候,六格格也過來了,跳下馬就撲到天瑞身邊:「姐姐,哥哥怎麼樣了?」

    「沒事!」天瑞擦了一把眼淚,看了六格格一眼:「六兒,姐姐在這裡守著大哥和保成,六兒乖,帶著得力的奴才守著,這裡的人,一個都別放走,六兒,姐姐把這件事情交給你了,你能不能辦到?」

    六格格點點頭,沒了往日的活潑俏皮,一臉的鄭重:「姐姐放心,六兒不傻,這件事情交給六兒……」

    說完了話,六格格站了起來,板著一張包子臉,往那一站,冷冷的說道:「德柱,於海,你們兩個帶人,把今兒在練武場的所有人都給本格格叫過來,一個都不能放跑……」

    看著兩個小太監得了令去辦事,六格格又讓人把去叫太醫的人名記下來,省的放跑一個,另外,又讓跟著天瑞的小太監小伍子把養馬的也集中起來,帶到這裡,省的有什麼人逃了罪。

    天瑞其實是在六格格過來的時候就冷靜了下來,心裡一思索就明白了,這馬肯定是被人做過手腳的,不然那樣的小馬駒,保成騎馬的速度又不快,怎麼會驚了呢?不過,天瑞想不明白的是,這個做手腳的人怎麼就那麼自信,這許多馬駒裡,保成就會挑那匹白色的呢?

    是這個人的心智極高,什麼都料定了,還是不是只針對保成一人,而是針對她和保成還有保清外加六格格這所有的人呢?

    天瑞想不明白,她還要照看保清和保成,怕那些人走脫了,所以,六格格來的時候,就把看守嫌犯的事情交給六格格去做了。

    六格格天瑞是放心的,這丫頭別看歲數小,可是天瑞自己親自教導出來的,每晚拿著宮斗題材和歷史名人傳記當睡前故事講,這麼長時間下來,早就練成精了,哪裡還不明白這裡邊的道道呢。

    六格格這裡才安排好,一幫子奴才侍衛一個個的拽著太醫就飛跑過來,天瑞見太醫來了,便站起身,先叫了四個太醫一起過來,給保清和保成看傷。

    四個太醫顧不上喘口氣擦把汗,趕緊就提著藥箱上前,一個個戰戰兢兢的分開保清和保成,兩個看顧保成,兩個看顧保清。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兩個太醫過來,行了禮道:「公主,太子爺並沒有什麼,不過是受了驚嚇,喝些壓驚的藥便是,大阿哥傷的不輕,跌落馬背的時候傷了腿,疼暈了過去,至於頭部有沒有受傷,還要以後再瞧!」

    天瑞聽了,為保成慶幸的同時,一顆心也提了起來,看保清暈迷不醒的樣子,也是心疼不已。

    若是才開始和保清接觸的時候天瑞打了拉攏保清的主意,那麼這麼長時間接觸下來,保清一個活生生的人一點一滴融入天瑞的生活,慢慢的走入她的心中,直到現在,天瑞早把保清和保成看的一樣重要了,保成受傷,天瑞會心疼,保清受傷,天瑞也會心疼,手心手背都是肉,傷了哪一個,都是天瑞所不願意看到的。

    「好了,我知道了!」天瑞擺了擺手:「先不要動大阿哥,你們幾個都在這裡會診,等到大阿哥醒來才把他移回宮中。」

    太醫一聽天瑞這話,很是吃驚,聽這話頭,這公主似乎是極有經驗的,卻不知……再看天瑞那小小的個子,再搖搖頭,小小的年紀,怕是胡鬧吧。

    太醫們不信天瑞,天瑞心裡卻是明白的,這摔了跌了的,最好先不要動,誰知道摔著了哪裡,若是腦子或是肋骨啥的摔傷了,在不明白的情況下,動上一動,或許就會要了人命呢。

    吩咐了太醫,天瑞又回身,對身後的一個小太監道:「你去叫人弄輛馬車過來,等會讓大阿哥坐……」

    所有的事情都吩咐完了,天瑞腦子裡過了一遍,見沒有遺漏什麼,這才大鬆了一口氣,在旁邊緊盯著太醫們給保清看傷包紮什麼的,天瑞現如今如驚弓之鳥一樣,看什麼都覺得有陰謀,她對太醫都不敢相信了,就怕太醫被哪個收買了,萬一一個不好,或許會要了保清的命,所以,看診的時候,天瑞讓好幾個太醫一起看,一個被收買,所有人不應該都被收買吧。

    更為了以防萬一,天瑞更是在一旁緊盯著,就怕有人做什麼手腳。

    而此時乾清宮,康熙臉上淡淡的,神色都沒怎麼變,只是眼中冒著幾絲精光,讓人心裡害怕,梁九功擦了額角的汗,讓人抬的御攆來,伺侯康熙坐進去,大聲道:「起駕……」

    一邊跑,梁九功這心裡那個難受啊,心裡直祈禱著那幾個小祖宗安然無恙的好,要知道,梁九功對皇上的脾氣可是很清楚的,越是生氣,臉上越是不顯,他要是拍桌子砸人的話,這還有點好,他要是一句話都不說,臉上淡淡的,怕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了呢。

    「梁九功,讓人快點……」果然,沒過一會兒,那位萬歲爺就發話了,梁九功拼了老命的跑,抬攆的奴才們也跑的飛快,一個個的都快趕上劉翔了,那是用著百米短跑的速度跑萬米長跑,真的讓人佩服的不行啊,這要奧運會有這幫人去,那不管長跑短跑,還不得包圓了。

    很快,一群人到了練武場,老遠就見許多奴才站在當地,一動都不敢動,康熙下了攆,瞪了梁九功一眼,讓這位近侍心驚膽戰,小心伺侯的同時,忍不住又抹了一把汗。

    康熙幾步走到天瑞幾個跟前,看了看在一旁鎮定指揮的天瑞,還有帶人看守奴才的六格格,另外受了點驚嚇的保成,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可當看到昏迷不醒的保清時,康熙這火氣一陣陣的上湧,直接一揮手:「今兒練武場上伺侯的奴才、侍衛,還有餵馬的那些……全都給朕關起來,好好的查……一個不招,殺,兩個不招繼續,直到有人招了。」
   


第一卷 第六十章 殺雞儆猴

    「大哥,你感覺怎麼樣?」

    天瑞跪趴在保清床前,小心的詢問。

    在康熙到了練武場後,沒一會兒功夫,保清就醒過來了,在太醫們確認保清頭部沒有傷到之後,幾個人把保清抬上馬車,一路回了北五所。

    天瑞擔心保清,說什麼都不回去,一直留下來照顧保清,天瑞不走,保成和六格格這兩個脾氣倔的,當然也不走,幾個小傢伙忙裡忙外的侍侯保清,一會兒保成問保清要吃什麼,一會兒六格格又給保清呼呼,說是這樣就不疼了,而天瑞則用空間水煮了茶給保清喝。

    保清雖然感覺這茶和平時喝的不一樣,不過,知道天瑞是不會害他的,也就痛快的喝了下去,別說啊,這茶水一喝下去,保清不感覺神清氣爽,似乎那腿骨折斷處也不太疼了一樣。

    天瑞親自扶著保清躺好,又在一旁給他打扇說笑,直到保清睡著了,她這才出來,一出屋子,看到外邊正開的濃艷的西府海棠,聞著空氣中飄過來的花香,心裡卻是沉甸甸的。

    保清,天瑞完全沒有想到保清和保成的感情這樣好,為了救保成,竟然豁出命來了,不顧自己是不是會傷到,只在意保成會不會安全,這樣深厚的兄弟之情,若說以後保清會在保成背後捅刀子,打死天瑞都是不相信的。

    握緊了拳頭,天瑞小聲而又堅定的說道:「大哥,你既然真心對我和保成,我也真心對你,和保成一樣的對待,若是,若是將來有一天,你忘了今日情分,還一樣的陷害保成,我也不會怨你氣你,更不會傷害你,我愛新覺羅天瑞,柳靜,說到做到……」

    說完這句話,天瑞瞇眼看了一眼院中那株粗粗的梅樹,枝繁葉茂間,隱現青青梅子,天瑞還記得去年夏這梅樹可並不這樣好,似乎有點枯死的徵兆,今年卻長勢良好,看起來,這樹和人一樣,都有低潮高潮期呢。

    「六兒,你在這照看大哥,我去前邊看看!」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天瑞咬了咬牙,回身吩咐了六格格一通,回身照舊穿著一身大紅色利落的騎裝,把那鑲金帶翠的鞭子別在腰間,就這麼走了。

    這兩年順風順水的日子過慣了,天瑞感覺自己鬆懈了好多,不然,今天保清受傷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天瑞感覺自己失了警惕性,忘了這宮中到處都是險惡用心的人,更忘了她和保成是各人的靶子,讓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人呢。

    現如今,有了驚馬的事情,天瑞又警醒了,為了她和保成能夠平安長大,她也要努力的強大起來,更要,狠心起來,今天她就要做一些事情,警告一下那些動手腳的人。

    很快,天瑞到了乾清宮,見到康熙時,一臉的悲傷之色,先就行禮跪地不起,嘴裡哽咽道:「皇阿瑪,女兒害怕……」

    康熙正在聽梁九功匯報調查出來的關於驚馬的事情,猛然間天瑞這樣,大吃一驚,趕緊讓人扶起天瑞,哪知道,天瑞卻不起身,嘴裡直道:「皇阿瑪,今天若不是大哥護著,恐怕保成……女兒一想起來,便寢食難安,大哥那個樣子,看的女兒更加心疼憤恨,女兒今日來,是求皇阿瑪把主犯交給女兒出一口惡氣……」

    天瑞一口氣說完,心裡一鬆,跪在地上看了康熙一眼,咬了咬牙,堅持了下去。

    康熙看天瑞一臉的堅定神色,歎了口氣,對梁九功揮了揮手:「你去告訴公主,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主子,您起來,奴才跟您講!」梁九功一臉和氣神色,慢慢道:「太子爺騎的那匹馬,馬鞍下面被人放了極細小的針,在跑動的時候,刺進了馬的脊樑裡邊,以至於馬受痛瘋跑起來。」

    天瑞定眼看著梁九功,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心裡更加痛恨那個背後做手腳的人,她這才知道,原來保成想要長大,還真是不容易呢,不定經歷了多少的凶險,也是啊,沒有親娘,又從小就被立為太子,不知道阻了多少人的道呢。

    「那麼,皇阿瑪查清楚了是哪個人作的手腳嗎?」天瑞抬頭,看著康熙。

    「你若是知道,預備怎麼辦?」康熙回視天瑞,不緊不慢的詢問。

    天瑞一咬牙:「殺了他……」

    「好!」康熙點頭,看著天瑞堅強的小臉,心裡暗讚,這個女兒啊,真的很具備儲君的特點呢,冷靜、堅強、聰慧、好學,最關鍵的是夠狠,可惜,只是個女兒:「皇阿瑪還在查主使的人,不過,皇阿瑪倒是知道是哪個奴才安的針,哪個奴才阻了那些侍衛的行動……」

    「皇阿瑪繼續追查就是,只是,請皇阿瑪把那兩個奴才交給天瑞。」天瑞又嗑了一個頭。

    「哦?」康熙倒是感興趣起來,追問道:「給你又能怎麼樣?」

    「殺雞儆猴!」天瑞從牙縫裡蹦出四個字來。

    康熙更是感興趣,繼續問道:「你就不怕你把奴才殺了,查不出真兇來嗎?」

    天瑞搖頭:「即使不殺,他們也不會說的,那個人既然能出手,就說明已經捏住了這些奴才的死穴,他們不敢賣主的。」

    天瑞這也是前世看宮斗文,還有今世看慈禧那本子裡的記載學到的,倒是在康熙這裡現學現賣起來。

    康熙覺得吧,這個閨女真的很不同尋常,就是他自認為英明神武了,可是四歲的時候也做不到天瑞這樣子呢,啊,那啥,誰來告訴他,這丫頭到底是怎麼長的嘛?

    「好!」康熙笑著點頭:「你既然求了,皇阿瑪便把那些人交給你,至於怎麼做,都依你,皇阿瑪可是看著呢,看你有什麼手段……」

    天瑞重重一嗑頭,嗑完之後起身,小身子站的直挺挺的,嘴裡道:「天瑞必不負皇阿瑪所望!」之後看了梁九功一眼,小丫頭就出了乾清宮大門。

    「有意思,真有意思……」康熙長年宮中呆著,也蠻無聊的,現在看到自家閨女這樣子,倒是起了玩鬧的心思,很想看看這丫頭為了保清保成做到哪一步,看著天瑞的背影,康熙忍不住笑了起來,手裡折扇一開,搖著扇子,一臉的笑意,倒是有點惡作劇的孩童樣子了。

    梁九功仔細觀察,發現康熙臉上興味十足的同時,還有一閃而過的寵溺,心裡更是如驚濤駭浪啊,那啥,皇上對這位公主真的很不同啊,到底,赫捨裡的女兒,足夠讓人重視和寵愛呢……梁九功躬身出去,在追天瑞的同時,心裡不住的想著,看起來啊,以後還得繼續好好的討好那兩位小主子呢,以皇上對那位的愛意和維護,那兩位小主子是怎麼都不會吃虧的。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05 AM

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栽髒嫁禍

    別人大概不知道,可是梁九功這個一直侍侯康熙的人,那心裡是門清的,若說整個**,哪個主子是皇上心裡的人,那當數去世的赫捨裡皇后了。

    別看皇上面上不顯,皇后在世的時候,在皇**中宿的也不多,倒是那位榮嬪很是得寵,兒子女兒一個接一個的生。

    可是,梁九功心裡是知道的,皇上只有在皇后那裡的時候,才會露出真心的笑容,也是啊,也只有赫捨裡皇后那樣的人懂皇上的心,才配和皇上站在一起。

    想當初,那位才華絕艷的皇后一入宮,就奪得了皇上全部的注意,兩個人心心相通,惺惺相惜,又是少年夫妻,感情自是別人比不得的,要知道,那時候,宮中識字的女人真的不多,更不要說精通各種學問了,赫捨裡皇后不但長的好,那是**頂尖的人才,更加善解人意,又有才學,皇上怎麼不喜愛。

    梁九功還記得當初承祜阿哥去世的時候,當消息傳到南苑時,正在太皇太后跟前說話的皇上表面淡淡的,只說了一句知道了,可是,回頭出來的時候,在無人發現的角落,皇上大吐一口鮮血,可見是多麼的心痛,當時,可是把梁九功給嚇壞了。

    梁九功想著吧,若是今兒但凡是太子爺或是天瑞公主,不管哪一個有個萬一的,怕皇上會比承祜阿哥去世時還要傷心悲痛。

    「看起來啊,老奴以後得捨了這把老骨頭,好好的維護兩位主子啊!」梁九功一邊搖頭,一邊歎息,很快追上了天瑞,口中笑道:「公主,皇上讓奴才帶公主去見人犯。」

    天瑞點了點頭,很有禮貌的說道:「有勞諳達了,諳達侍侯皇阿瑪,記得在皇阿瑪跟前多勸著些,讓皇阿瑪不要多操勞,更不要動氣……」

    「是,奴才知道了!」梁九功躬了躬身子,在前邊帶路,很快就有人押著幾個太監過來,梁九功指了指那幾個人道:「就是這幾個,一個是負責養馬的,一個是大阿哥宮中的小太監,還有一個……」

    天瑞聽梁九功這樣一一介紹,忍不住點了點頭,回頭對梁九功一笑:「我記得了,諳達可以回去向皇阿瑪覆命了,這些人,交給我吧……」

    目送梁九功離開之後,天瑞回頭叫道:「小伍子,你去讓人在這東西六宮最顯眼的地方架上幾口大鍋,給我燒好了水……」

    之後,天瑞回頭又道:「於嬤嬤,讓人押著這幾個人,咱們走。」

    當東西六宮傳來慘絕人寰的叫聲時,整個**都慌亂起來。

    康熙聽著梁九功的回話,陷入沉思當中,他放任天瑞這樣做,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要知道,天瑞是公主,可也是個女兒家,一個女兒使出這麼狠辣的手段,這事情傳出去,對天瑞的名聲可是有礙的,他當時怎麼想的?怎麼只一時興趣,就讓自家閨女這麼幹了。

    康熙歎了口氣,他當時也沒想到天瑞竟然會這麼的狠辣,一個四歲的小女孩,按理說,萬萬是不會這樣的啊,這小丫頭,在後宮這種地方呆久了,心也變狠了呢。

    「罷了,她既然如此,由她去吧,我大清最尊貴的公主,怕的什麼?」康熙搖了搖頭,繼續埋首奏章之中。

    梁九功卻在渾身發抖,以前看著小公主,只覺得通體溫潤,似乎是個很和氣,很心善的人,可現如今才發覺,那啥,所有人都看錯了,這位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的人呀,四歲年紀就有這樣的手段,長大之後,還不定怎麼樣呢。

    「娘娘……」一位一身綠衣的老嬤嬤走進鹹福宮,在榮嬪耳邊小聲道:「娘娘,奴婢剛去打聽了,原來,是天瑞公主正在懲治害大阿哥落馬受傷的奴才們呢,您是沒瞧見,奴婢偷看了一眼,真真是嚇壞了,天瑞公主竟然一點都不害怕,還和身邊奴才談笑風聲,奴婢今兒才算見識到了什麼是皇家風範。」

    「好了,你直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榮嬪正在繡一件東西,很不耐煩的打斷了嬤嬤的回復,著急的詢問。

    「是這樣的!」嬤嬤又湊近榮嬪,更加壓低了聲音:「那位可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先自己揮鞭子一個個的教訓了一通,待打累了,根本不給這些奴才說話的空當,直接讓人綁了,扔進鍋裡去煮,您是沒瞧著,那些奴才那副樣子啊,讓人心裡滲的慌……」

    「這有什麼?」榮嬪不屑的撇了撇嘴:「這孩子,只能說心思毒辣了些,性子是個耐不住的,不過是為了出氣,太直接粗暴了些,沒有什麼看頭,以後,不再注意便是……」

    「娘娘!」那位嬤嬤想說些什麼,可看榮嬪不耐煩聽的樣子,只好退下,心裡卻想著,這位榮嬪娘娘卻是想差了,那個天瑞公主可不是什麼沒心眼的,不然,犯不著在東西六宮出入的主道上打人,這是做給整個**看的,不管這些人的主使者是誰,她就是讓你看看,得罪了她的下場,這是殺雞儆猴呢。

    「娘娘,咱們的首尾?」老嬤嬤又想到一件事情,湊過去詢問。

    榮嬪一針紮下去,一朵花算是繡好了,嘴裡含著笑:「你放心,我料理的很乾淨,這件事情,已經嫁禍出去了。」

    「這便好!」老嬤嬤擦了一把汗,內心裡還真的很不想那位有心眼的公主為敵呢,小小年紀就這樣,長大了,誰能鬥得過她,更何況,這位還有皇上的寵愛呢。

    天瑞急匆匆向景仁宮走去,進了屋子,揮退了所有的人,一閃身進了空間,拿過一個小盆子來,趴在上面就開始吐起來,吐的那個慘啊,那個昏天黑地啊。

    「嘔!」天瑞差點沒吐出苦膽來,吐了一大通之後,小臉慘白慘白的,坐在一片空地上,不言不語。

    她這是硬撐著看完那場自己導演的戲的,卻沒有想到,那場面,真的讓人心裡受不住。

    天瑞一個前世連雞都沒殺過的女孩子,今兒竟然弄出這麼一出來,說實在話,她自己都受不了,可是,為了保成,只能堅持住。

    苦笑了一下,天瑞心道,果然人都是自私的,在有了威脅自身生死的事情時,便不再把人命放在眼裡了,她現如今也成了這樣,前世那些人人平等啊,人命關天的理念算是徹底離她遠去了,果然,人都是堅強的,很能適應環境的呢。

    又吐了一回,天瑞心裡好受多了,笑道:「真是,就像那個人說的那樣,吐著吐著就習慣了。」
   


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幕後黑手

    「公主!」

    天瑞從房間一出來,就看到於嬤嬤恭敬的站在那裡,本來就稍顯尖刻的臉板的更加的嚴肅,若不是天瑞這麼些年知道她是個善心又忠心的,單看她這個樣子,就得以為這是個刻薄古板又壞心的老巫婆。

    「於嬤嬤,怎麼?有什麼事嗎?」對於從小奶大她的嬤嬤,天瑞還是很尊敬的,人家放著自己的親兒子不養,把奶水給她喝,真是挺不容易的。

    「公主,容奴婢說一聲,公主今天的事情做出來,真的有損名聲!」於嬤嬤極刻板的說道:「公主怎麼都是女兒家,做出這種事情來,傳出去,以後會落個……嗯,心狠手辣的名聲,對公主以後……很不利的。」

    天瑞靜靜坐著,靜靜聽於嬤嬤說完,雖然心裡很不贊同,心裡在大罵,妹的名聲,妹的心狠手辣,她就是太注重這些了,才會讓人威脅到保成和保清,名聲算個屁啊,若是能好好的長大,能保護保成平平安安,那些賢良的名聲不要也罷,她天瑞又不是那些古人……

    「嬤嬤,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才說這些話的,這份心,我領了,可是,命和名聲比起來,還是命重要啊!」天瑞站起來,走到於嬤嬤身邊,輕輕抱住於嬤嬤,她想抱住人家胳膊的,可惜的是,個子太小,只能抱腿了:「嬤嬤,我是你從小養大的,說句犯上的話,你對我,就和親娘差不了多少,我知道嬤嬤樣樣為我考慮,可是,我不得不這麼做,你知道,保成就是我的命,若是保成有個萬一,我以後……」

    說著話,天瑞忍不住掉了兩滴淚,想想這幾年戰戰兢兢的過活,真是不容易啊!

    於嬤嬤低歎了口氣,她是看著小主子一點一滴長大的,小主子有多懂事,有多刻苦,她可是比誰都明白,更加知道,沒有親娘護著,小孩子在這宮裡是多麼危險,想一想,於嬤嬤也傷心了,伸手抱起天瑞,摟在懷裡:「嬤嬤都知道,嬤嬤心疼啊……」

    「嬤嬤……」天瑞摟著於嬤嬤的脖子,把頭埋在她頸間,低低的哭了起來,當她就那麼好受的嗎,她一個從提倡自由平等的時代長大的女孩,到了這麼一個陌生的時代,時時要經心,樣樣要思慮,還要注意那些規矩禮儀,更沒有一點自由,雖然吃喝不愁,金尊玉貴的,可是,這種生活並不是她喜歡的,她想現代時她的小屋子,雖然冬天冷夏天熱到要命,她想念現代時的朋友,雖然很喜歡損她,想念她家小弟,雖然有時候很不聽話……

    哭過一通之後,天瑞抬頭,很不好意思的看著於嬤嬤衣領上的鼻涕眼淚,極羞澀的笑了笑:「嬤嬤,對不住啊,把你的衣服哭……」

    「一件衣服算什麼,公主高興,奴婢的命也是公主的。」於嬤嬤果然不愧是講規矩出了名的,這時候了,還口口聲聲不離奴婢二字。

    「好了,好了!」天瑞笑了笑,讓於嬤嬤把她放到地上,這才道:「你讓人到小廚房看看,做些清淡又補身子的食物給大哥送去,找可靠的人,不要讓人鑽了空子。」

    於嬤嬤行禮「奴婢知道了!」說著話,轉身出了屋子,自去忙活去了。

    乾清宮

    康熙盯著暗影送上來的報告,似乎要把那份報告盯出一個窟窿來。

    「朕沒想麼,竟然是她在背後伸手,真是好啊……這就是朕的好皇后……」小聲低語,看完了報告,康熙讓梁九功移過蠟燭來,很快點燃,等到看著那紙張成了灰燼,這才站在窗前,背著手,望著天上一輪滿月,獨自思索著。

    過了好一會兒,康熙回身,小心的摸出一把鑰匙,打開那個經常被他摸娑的小盒子,輕輕掏出一個做工精緻,卻顯的很舊的香囊,寶藍緞面的香囊,並不像康熙所戴的香囊一樣繡了金龍,而是淡淡的絲線,繡了江河日月,如水墨畫一般的清新淡雅。

    「芳兒,是朕不好,讓保成有了危險,雖然最後保成沒事,可是,卻把天瑞嚇壞了,這丫頭心思太重,什麼事情都想自己扛,是朕的不是,沒有保護好咱們的孩子,芳兒,你別擔心,朕以後一定會好好的保護保成和天瑞,朕……」

    康熙一個人自言自語,梁九功站在燈影處,縮著身子做透明人,低頭想要從金磚的磚縫裡數出幾隻螞蟻來。

    過了好久,康熙才把那個香囊又放進盒子裡,小心的放好,上了鎖,這才交給梁九功,讓他放到閣子上面。

    「皇上,夜了,您該安寢了……」梁九功放好盒子,走到康熙身邊,小心的提醒著:「您今兒翻了佟貴妃的牌子,可是……」

    康熙一擺手:「今天不去佟貴妃那裡了,擺駕承乾宮。」

    「皇上起駕承乾宮……」梁九功在外邊喊了一聲,頓時就有小太監過來伺侯著,抬攆的抬攆,掌燈的掌燈,一溜的人,直往承乾宮而去。

    梁九功跟在御攆旁邊,雖然天氣並不算太熱,可是,這貨還是不住的擦著額頭的汗水,心裡暗自嘀咕著,恐怕,皇后要倒霉了吧,也是,你說你已經當了皇后了,安安生生的當下去不好嗎?幹嘛非要出來招惹皇上的那兩個心肝寶貝,真真活的不耐煩了嗎?

    主子爺的心思真的很難猜啊,梁心功不住想著,看著極榮寵一個人,可心裡怕早把這個人給打落地獄了吧,怕皇后要得寵些時日了,這**啊,馬上就不平靜了呢,也不知道當皇后從雲端跌下來的時候,是怎麼一種感受,主子爺真狠啊,捧殺捧殺,這一招玩的真絕了。

    梁九功這心思九轉十八彎,心裡暗想著,可嘴上卻是那鋸了嘴的葫蘆,封的嚴嚴實實,一絲兒都不透的。

    皇后的承乾宮得了信,知道今兒皇上要來,立馬變的喜氣洋洋,主子奴才臉上都帶著笑,要知道,皇后自從進宮之後就並不算受寵,因著身份上的關係,皇上一直對這位待答不理,經常一月兩月的見不到皇上的面,今兒總算皇上要來,豈不讓人高興。

    而佟貴妃的儲秀宮又是另一番情形,佟貴妃把一件上好的官窯瓷盞摔到地上,咬牙道:「那個鈕祜祿氏敢打本宮的臉,真是好,真就以為皇上想起她了嗎,真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咱們走著瞧……」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06 AM

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 奉旨寫文

    「皇太太!」天瑞使勁的往皇太后懷裡鑽,一邊鑽,一邊摟了皇太后的脖子,撒著嬌:「皇太太,天瑞想您了,保成和保清也想您了……」

    皇太后呵呵一樂,伸手抱起天瑞,放到膝蓋上:「你這鬼丫頭,瞧瞧,這幾日又重了,皇太太都抱不動了。」

    「才不是呢!」天瑞一撅小嘴巴:「天瑞這幾天都瘦了呢,您瞧瞧,是不是小臉都尖了,肉肉也少了。」

    這話逗的皇太后又是一陣大笑,到最後,簡直是摟著天瑞都不想撒手了。

    正在這時候,各宮的嬪妃們都來給皇太后請安,一聽那幫人來,皇太后這臉都拉下來了,看起來是很不高興的樣子。

    那啥,自從太皇太后臥病不起之後,康熙下了令,**的嬪妃們不准打擾老祖宗養病,若是請安,只用壽安宮給皇太后請便罷,所以,從那時候起,皇后帶著妃子們都是來壽安宮請安的。

    本來,皇太后是個樂於清靜,沒啥野心沒啥追求的人,妃子們不來請安,她是很高興的,很樂意於躲清閒,可自從妃子們來請安之後,皇太后每次見到這些人,都是一臉的惱怒相,讓人不知道是怎麼一回子事。

    天瑞猜測,可能是這些妃子們明裡暗裡的話太酸了,一個個拈酸吃醋,惹到了皇太后,想皇太后順治時雖然貴為皇后,可一直不受寵,有個千萬寵愛於一身的董鄂妃壓著,另有那些生了皇子皇女的妃子們對她也不恭敬,讓她最討厭這些妃子們之間那些隱藏著的尖刻的話題了。

    果然,當一幫子穿的花枝招展,塗脂抹粉,一身香味的妃子跟著皇后進了屋之後,皇太后的身子都僵了,抬了抬手:「你們都不必多禮了,難得的還記得我這個老太婆,都坐吧!」

    皇后嘴角僵了僵,謝了恩,找了位置坐下,她身後的那些妃子們也按照各自的品級坐好。

    天瑞瞧著皇后,今兒一身明黃服飾,梳了小兩把頭,頭上戴了一字如意鑲翠的扁方,又插了一枝鳳頭吐珠簪,臉上打了胭脂,又拿紅色胭脂點了朱唇,真的是明艷大方呢。

    天瑞在看皇后,太后也在看皇后,看她打扮的這樣漂亮,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那啥,天瑞心裡暗笑,太后當年做皇后的時候,萬事不敢出頭,連漂亮衣服都不敢穿,這才能存活到現在,皇后這麼明目張膽的來太后面前炫,不是故意惹人厭的嗎?這個皇后,是真傻還是假傻?

    太后撇了皇后一眼,立馬就端起笑臉來和佟貴妃說話,對著佟貴妃那真是如春風般和煦,話裡話外都在關照佟貴妃,天瑞偷偷翻了翻白眼,心裡話,難怪人都說太后喜歡佟貴妃,看起來是真的了,這事情天瑞也知道一點因由。

    據宮裡的老人說,當年康熙的額娘,那位孝康章皇后雖然生了康熙,八過,也不是很得寵的,這個孝康章皇后很會做人,為了討孝莊的喜歡,就對同樣科爾沁出身的皇后很是恭敬,從來沒有一絲的懈怠過,所以讓太后直到現在還對佟姓妃子們很好呢。

    這些秘聞都是天瑞一點一滴聽來的,聽著這些彎彎繞的事情,讓天瑞目瞪口呆,想不到宮裡的事情這樣複雜,光各妃子之間,皇后和妃子之間,太后和妃子之間,太皇太后和妃子或太后之間就有這麼多的辛秘,還真是……

    等到所有人坐定,大伙看皇后滿面春風的樣子,忍不住就是一陣心酸,有恭維討好的,有話裡暗刺的,總之,這一番寒宣過後,皇后的臉就不是那麼好看了。

    太后很樂意看笑話,只是摟著天瑞,看的那個可樂啊,天瑞瞧著那一番互動,真跟看大戲一樣,瞧著也是高興,這一老一小差點沒嗑盤瓜子、端杯茶水,好好評論一番呢。

    就這時候,聽到外邊小太監唱道:「皇上駕到……」

    頓時,一屋子的嬪妃連帶皇后,立馬就坐的端端正正,一個個目不斜視,端莊大方,優雅嫻靜,那啥,那變的叫一個快,看的天瑞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

    沒一會兒,康熙笑著進來,先給太后請了安,皇后帶著嬪妃給康熙請了安,坐定之後,康熙這才笑道:「皇額娘這幾日如何?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告訴兒子,兒子給您弄來……前兒朕晃忽聽著,皇額娘似偶有不適,可是好了?」

    太后點頭:「難得皇帝惦記著了,我沒事,好著呢,皇帝國事要緊,不要記掛皇額娘。」

    瞧這一番母慈子孝,真是讓人眼熱,天瑞看著,感覺康熙倒是個極重感情的人,雖然說吧,皇太后不是他的親額娘,八過,皇太后沒有親生孩子,當年對康熙倒是很不錯,照顧他頗多,讓康熙感激在心,登基之後,對皇太后一直都很孝順,雖然說,這倆人年紀相差不是很大,可是,還真做出了母子樣來。

    康熙才要點頭,就聽的太后又道:「昨保清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這孩子也是個福大命大的,沒出什麼大事就是祖宗保佑了,不過,天瑞這孩子是不是做的有點太過了,咱們皇家公主名聲要緊,可不能那樣……」

    說著話,太后頓住了,不過,後邊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說天瑞太過心狠手辣了,對名聲不好。

    天瑞蔫蔫的坐在太后懷裡,一個勁的偷看康熙,想看看他是怎麼反應的,哪想到,康熙倒是很附和太后,連連點頭:「皇額娘教訓的是,是兒子沒有管教好這丫頭,回去之後,兒子一定好好管教她。」

    「可憐見的!」太后摸了摸天瑞的頭:「我也就這麼一說,你可不許嚇著孩子,丫頭也不易,說道說道就行了……」

    「是!」康熙躬身應了一句:「到底是皇額娘考慮周到,兒子不及。」

    說著話,康熙看向天瑞:「丫頭,聽到皇太太的話了嗎,你啊,做事太衝動了,這樣可不行,為了罰你,回去之後寫一篇文章給朕瞧。」

    「是!」天瑞應了一聲,之後朝康熙吐了吐舌頭,抬頭瞧了太后一眼,見老太太滿面笑容,心裡很驚疑,環視四周,就見佟貴妃低頭暗笑,天瑞咬牙,這事情,或許就是佟貴妃挑撥的呢。
   


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笑噴了

    「公主,紙都裁好了,春雨把墨也磨好了,公主什麼時候寫?」

    秋楓看著一臉無精打彩趴在窗口的天瑞,唇角帶著淺笑詢問。

    天瑞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已經開出如扇子一般的紅色花朵的合歡樹,忍不住歎了口氣,又低頭趴下,撥弄著手邊一串珠子。

    別看天瑞現在整個人都沒有精神的樣子,這丫頭心裡的小人卻在不住叫囂著,去你妹的心狠手辣,去你妹的名聲,哪個不要臉的在太后跟前給我上眼藥,讓我知道了,誰都討不了好,寫文章,寫你妹的文章啊,姐只有四歲,四歲好不好?寫個屁的文章,還要把太后逗樂,話說,太后懂漢字嗎,聽得懂漢話嗎,那啥,如果要讓姐用滿文或蒙文寫文章,還不如讓姐死了算了呢。

    話說,上午在寧壽宮,康熙就為了堵眾人的嘴,讓天瑞寫一篇文章,沒有要求題目,只是說要讓太后樂上一樂,那啥,太后深居宮中,一輩子都沒有個大喘氣的時候,本來就是苦逼中的戰鬥機,要讓太后樂,真是個艱巨之極的任務啊。

    所以,天瑞回來之後筆墨紙硯都陳設好了,她卻提不起精神來寫。

    伸出白玉般的小手捏了一下於嬤嬤給她縫的小荷包,天瑞苦思著,昨天晚間康熙去了承乾宮,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驚馬事件的主使是皇后?可是,天瑞覺得不是,按理說,皇后沒有理由對他們出手的啊,若說是榮嬪天瑞還信。

    要知道,保清和保成下去了,三阿哥就是長子了,就有了資格坐上那把椅子,再者,三公主和天瑞幾個鬧的不可開交,若說榮嬪不氣,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

    可今兒看佟貴妃的樣子,似乎很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佟貴妃又在裡邊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是推波助瀾了一把,還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現如今佟貴妃的位份最高,如果皇后下去了,她就可能是下一任皇后,到時候,不管哪個皇子上位,都得尊她為太后的,佟貴妃要說不想把皇后絆下去,也有點不可能。

    天瑞小腦袋瓜子都快想爆炸了,還是想不出個一二三來,忍不住使勁搖了搖頭,心說幸虧姐投了個公主的胎,以後不用面對這種後院紛爭啥的,要知道,公主可是能正大光明的不讓自己老公納妾的,那啥,天瑞很慶幸沒有穿成妃子,要真這樣,每天算計這個,防著那個,還得爭風吃醋,她覺得,她一天都過不下去。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天瑞收回神思,開始琢磨要寫一篇什麼文章了。

    老太太喜歡什麼?什麼事情能讓老太太樂上一樂?天瑞一邊想,一邊起身坐到書桌旁邊,提起筆開始寫了起來。

    乾清宮中,康熙批完了折子,轉轉手腕,拿過暗折來看了一回,挑眉諷刺的一笑,伸手端起茶水來喝了一口,頓時呆住了,回頭就問:「梁九功,這是什麼茶,怎麼和朕平日喝的不太一樣?」

    梁九功躬身上前:「皇上,這茶並沒有換過,不過是泡茶的水換了,是天瑞公主拿來的水,讓奴才一定給皇上喝,說是……」

    康熙點頭:「難為她有心了,朕這些兒女中,天瑞最孝順了!」

    那啥,皇上,乃這是偏心好不好?梁九功心裡苦笑,知道這愛新覺羅家的毛病,祖祖輩輩都是這樣,他要是覺得一個人好,那真是看著這人哪都好,要是覺得一個人不好,想想都覺得厭惡,真真的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天瑞今天都幹了些什麼?」喝完了茶,康熙覺得渾身舒坦,本來批閱奏折而帶來的疲勞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精神大漲,而且感覺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他就感覺吧,一個用力都能打死一頭牛了。

    「公主在寫文章,小主子苦著臉,從早坐到晚,不住的寫,不住的扔,也不知道……現在寫完了沒?」梁九功繼續一絲不苟的回話,不說,說起天瑞的時候,語氣是很溫柔的。

    康熙點頭:「這孩子是個有恆心的,且看看吧!」

    揮手讓梁九功退下,康熙想著暗折上寫明的今天一天各宮的動態,暗笑一回,他到底有些急功近利了,也是保成和保清的事情讓他痛心生氣,失了冷靜,這才信了那些表面上調查的東西,這深層次的卻沒有再挖。

    也幸好他想要看鈕祜祿氏驚慌失措,想要狠狠折磨她,這才歇在了承乾宮,也看到了事情真相。

    不過,雖然知道鈕祜祿氏在驚馬事件中不過扮演了一個小角色,可康熙還是不想放過她,從鈕祜祿氏入宮,康熙就在忍她,現在不必再忍了,康熙想看她從雲端跌落污泥中。

    「呵呵!」看著暗折上列舉的人名和證據,康熙冷笑一聲,把暗折放好,思索著該怎樣處理這些人。

    一大清早,天瑞起身,洗漱好了之後一照鏡子,忍不住驚呼出聲,那啥,她昨天晚上光顧著寫文章的事情了,睡覺太晚,今天早上竟然有了黑眼圈,那個,她不想做國寶唉。

    沒辦法,天瑞歎了口氣,換了身淺綠繡滿淡黃蘭花紋路的旗裝,梳了兩條小辮子,拉著六格格,帶著春雨和於嬤嬤,拿著寫好的文章去了寧壽宮,她這是給太后請安,同時哄哄老太太的。

    天瑞感覺自己去的是比較早的,哪知道,她一進寧壽宮,就看到兩邊坐的整整齊齊的宮妃們,還有坐在太后旁邊的康熙一臉的笑意。

    天瑞低頭,咬咬牙,給康熙和太后請了安,這才躬身把自己那篇文章交到康熙手上。

    康熙坐在那裡看文章,六格格爬到太后腿上,嬌聲道:「皇太太,您今天一定要樂上一樂的,您不知道,姐姐為了寫這文章可是要累死了,晚上都不睡覺,您瞧瞧,眼圈都黑了。」

    「可憐見的!」太后見天瑞眼睛周圍確實有一道黑眼圈,忍不住心疼起來,把天瑞拉到身邊:「你這孩子,忒心實了些,你皇阿瑪不過那麼一說,你就是寫一個字,皇太太也是高興的,你啊……」

    那頭,祖孫三人湊在一起低頭小聲說話,這頭,康熙一邊看,一邊端起一杯茶來喝了一口,剛喝完這口茶,卻看到一行字,立馬撲哧一聲,笑的把滿口的茶全噴了出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06 AM

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帝后

    「皇上!」梁九功一驚,趕緊過去給康熙捶背。

    「不礙的!」康熙一擺手,繼續看那文章,絲毫沒有理會那鋪在地上的名貴地毯上的一圈水漬。

    太后看康熙這樣,心裡如貓抓似的,極想瞧瞧她這乖孫女到底寫了篇什麼樣的文章來,八過,康熙看的入神,太后也不好意思要過來看。

    坐在一旁的妃子們也是心急啊,都知道天瑞公主聰慧,卻根本不相信這丫頭小小年紀就會寫文章,那啥,想想她們自己個兒,四歲的時候還在做啥?應該是還在玩泥巴吧!再者,滿人不比漢人,沒有那麼鍾靈毓秀,別說女人了,男人不識字的也多著呢,就天瑞這樣的,再聰明,能寫出什麼東西來?

    康熙慢慢看完,嘴角含著笑,對天瑞招招手:「丫頭,過來!」

    天瑞不情不願的慢慢噌過去,才一走到康熙跟前,就被康熙在腦門上彈了好幾下:「朕讓你胡說,讓你再古靈精怪,讓你……」

    「皇帝……」太后不樂意了,極心疼的看著天瑞:「你怎麼打孩子了,孩子小,就是寫的不好也是難免的,你四歲的時候……」

    那啥,康熙一看太后要翻他的光榮史,趕緊打斷太后的話:「皇額娘,兒子知道了,兒子這是實在拿這丫頭沒辦法了。」

    就這麼一句,太后好奇心更重:「皇帝,天瑞這到底寫了些什麼,你也給我們唸唸。」

    康熙咳嗽了一聲,臉上有點紅,看太后一直瞧著他,雖然有點不情願,不過,還是開口念道:「兒近觀史偶得,凡歷朝歷代國運昌盛者,必子孫繁茂,如周之文王,有子百餘……凡國運衰敗者,必子孫不繼,如漢唐之末……如明之天啟……」

    康熙念的慢,眾位嬪妃中有那識字的,早被逗樂了,八過,太后不懂漢話,聽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這寫的是什麼意思。

    等康熙念完了,天瑞臉都紅的能滴出血來了,那啥,實在八好意思啦,她對古文造詣不高,寫不出好的文章來,又不願意抄襲後世的那些名文,沒奈何,只好豁出去了,弄出這麼一篇來。

    「皇帝,念完了就給我講講,這寫的到底是什麼?」太后追問起來。

    康熙這也很不好意思啊,瞪了天瑞一眼,大聲道:「是天瑞寫的,還是讓她給皇額娘講吧!」

    天瑞擦了一把汗,還沒開口呢,那頭,六格格快言快語:「皇太太,皇太太,六兒聽得懂,六兒給您說。」

    「好!」太后樂的點頭。

    六格格扳著手指道:「姐姐這文章啊,就是說,她看了好多史書,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歷朝歷代造就那些國富民強的,都是多子多孫的君王,就像是周文王,有一百多個兒子呢……所以啊,姐姐就很希望皇阿瑪也能多生兒子,讓我們大清國國運昌盛,等將來啊,兄弟多了,姐姐和六兒出嫁之後,娘家兄弟多,也有個依仗不是,姐姐說了,將來如果她嫁人後,她家相公敢對她不敬……她就把兄弟們叫來,那許多兄弟往門前一站,多拉風,必然把她的相公嚇壞,若是她相公再敢不敬,就讓兄弟們教訓他,打成什麼樣,都算姐姐的……」

    六格格還沒講完呢,太后已經笑的撐不住了,直拿手點著天瑞:「哈哈,笑死人了,你這小丫頭,究竟怎麼想的,前邊寫的倒還是國家大義,讓人還挺服你這番大氣的舉止,卻哪知道,都是私心作怪,你要這般想,我瞧你日後還嫁不嫁得出去。」

    天瑞一撇嘴:「皇太太,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唄,天瑞怕什麼,最好能陪皇太太一輩子。」

    「你也不嫌害臊!」太后笑著點點天瑞的額頭,又回頭對康熙道:「孩子是好意,想逗我這老婆子一樂,回去不許凶她,嚇壞了她,我只找你算帳。」

    康熙笑著應了,狠瞪了天瑞一眼,又和太后講了一些話,這便告辭出去。

    天瑞吐吐舌頭,不敢同康熙一起走,只好留在太后的寧壽宮中陪太后說笑,等到人都走光了,天瑞才和六格格離開寧壽宮,去北五所瞧了保清,陪著保清玩了一會兒,這才回景仁宮。

    卻哪知道,天瑞才一回景仁宮,就等到了小太監傳了康熙口諭,大致意思是,天瑞寫文章的能力太差,以後要再接再勵,好好的寫,還說什麼讓天瑞和保成每天晚間都到乾清宮等著,由康熙親自教導。

    天瑞一拍額頭,心裡暗苦,丫丫的,姐才不樂意學那些古文呢,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學些外語啥的,起碼以後有時間了還能去國外瞧瞧呢。

    康熙回了乾清宮,想想天瑞寫的那東西,樂了一回,又辦了公事,帶著梁九功溜了一回御花園,毫不意外的碰到幾個打扮的漂亮的妃嬪們,調笑一回之後,這天就晚了,吃過晚飯,繼續擺駕承乾宮,找皇后蓋著棉被純聊天去了。

    一連一個來月,康熙倒有十來天宿在承乾宮,讓宮裡的風向標一下子轉了向,好多人都忍不住嘀咕一句,難道皇后要復寵嗎?

    宮裡本來就是個跟紅頂白的地方,好些人瞧著皇后得寵,都趕著來巴結,也只有佟貴妃、榮嬪、惠嬪那樣或精明,或是宮中老人的才坐得住,沉得住氣。

    天瑞也不曉得康熙這是抽了哪門子的風,那個皇后長的又不是頂漂亮的,又不會說話,怎麼會……不過,這不是天瑞能管的事情,她也索性不理,只是每天都去陪保清,在這當間,講些故事或者一些小事情教導保清、保成和六格格。

    保清年紀小,恢復的很快,沒有一個月就下床活蹦亂跳了,天瑞看他沒落下毛病,也是大鬆了一口氣,自此之後,待保清自與別人不同。

    這日,康熙晚間又到了承乾宮,皇后笑著迎了上來,過去幫康熙脫外邊的大衣服,又讓人擰了涼手帕給康熙擦臉,服侍的很是周到。

    可是,就在掛衣服的時候,康熙衣服上掛的扇袋裡的扇子就那麼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皇后愣了一下,還沒說話,就發現康熙的臉黑了,一臉的怒意,撿起地上的扇子就要走,一邊走還一邊道:「皇后既然辦事這般沒有體統,不如把裁製**的權力讓出來,把鳳印交由佟貴妃吧!」

    皇后大驚,一下子也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了,拽著康熙跪在地上就道:「皇上,我不是有心的,那扇子自己掉到地上……」

    「還在推脫責任嗎?」康熙回頭,冷冷一笑,揮手讓奴才們退下,這才冷著臉看著皇后,沉聲道:「不要以為朕不知道,保清摔傷可是跟你有關係的,你在背後使了手段,真當朕是瞎子嗎?」
   


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佟氏上位

    「嬤嬤,你說天瑞公主那篇文章到底是什麼意思?」

    也不知道為什麼,榮嬪總是想到天瑞那篇文章,心裡很不安定,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還在思索,她想不透,索性問問旁人的意見。

    她身後的老嬤嬤愣了一下,苦思半晌,方道:「奴婢覺得,公主這是在討好皇上和太后,不想因為她水煮奴才的事情讓皇上和太后惦記上了。」

    「哦?」榮嬪來了精神:「你仔細講講。」

    「公主那文裡字裡行間都在提到子嗣,而且,不管於公於私,都在提到皇上多子多孫對於她的好處,她在暗示皇上和太后,她很想要很多的兄弟姐妹,而且,還會好好對待,不但不會動兄弟姐妹一指頭,還會好好護著,娘娘,您知道,自古至今,皇家對於子嗣的看重,更不要說老人家了,公主這明顯的告訴皇上她不會打皇上子嗣的主意,別看那文章寫的好笑,好像有點孩子氣,可就是這孩子氣掩飾著真正的目的。」老嬤嬤一字一句的分析著。

    榮嬪點頭:「你說的是,這文一出,即使以後有個什麼事情,她也能脫的乾淨,這個孩子,真真的不簡單,你說說,她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老嬤嬤不語,她心裡還明白另一點,卻不好再對榮嬪講出來,別人不知道,這**中有消息來源的人都知道,那年京中鬧傷寒,是天瑞公主拿出一些東西來控制了病情,說不定,這位公主有治百病的靈丹妙藥呢,豈不看她這些年來,可是一次病痛都沒有得過,不但是她,就是太子爺也一直健健康康的。

    公主到底有什麼樣的手段,恐怕皇上是一清二楚的,那日公主的文章一出來,皇上心裡不定怎麼想的,這以後,萬一皇上活的歲數大,生的那些小皇子們母妃太弱或者小皇子身子不好的話,指不定皇上就能讓公主養呢。

    公主這字裡話裡打了要給太子找臂膀的主意啊,這孩子,一箭不知道幾雕呢,真真的心細的可怕。

    老嬤嬤精明,想的也多,不過,有些話卻不能對榮嬪講,她細瞇著眼睛,看看因為生孩子太多,已經失了光彩的榮嬪,再想想榮嬪雖然有手段,不過,手段卻並不太高,就拿驚馬的事情來說吧,榮嬪不該出手的,三阿哥能不能長成還不知道呢,她這就急了,太沉不住氣了。在這不斷進新人的深宮中,就榮嬪這樣不上不下的,不定什麼時候會埋沒了去呢。

    是不是要另找靠山了?老嬤嬤心裡苦思起來,若不是榮嬪娘家控制了她的家人,她才不會幫著這個人呢,現如今,她家人都沒了,她也沒有必要再跟著這個怕是出不了頭的榮嬪娘娘了,再者,當年仁孝皇后活著時對她還是有過恩情的,光這一點,似乎,她也應該另投明主了。

    喜鵲在窗外不住叫喚,叫的天瑞心煩,沒辦法,只好睜眼,看看外邊已經大天亮了,坐起來伸個懶腰,卻不妨腰間還有一個小腿在上邊搭著呢,天瑞笑笑,扭頭看看睡的正香的六格格,小心的把這丫頭的腿扳下來,再輕輕起床,穿了小拖鞋出去,輕喚:「於嬤嬤,讓人端水來……」

    沒一會兒,門打開了,於嬤嬤帶著幾個小宮女進來,見到天瑞,小聲道:「公主怎的不多睡一會兒,昨夜兒裡六格格鬧著您睡的晚,早早的起了,不怕沒精神。」

    天瑞搖搖手:「沒事,我洗了臉,先去外邊轉一圈,等六妹醒了再擺飯。」

    於嬤嬤一個眼色,早有小宮女端著盛著溫水的銀盆上前,跪在地上,雙手舉盆服侍天瑞洗臉。

    天瑞一邊洗臉,一邊問:「宮中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她這一問還好,那個消息最是靈通的冬雪早機靈的回道:「回公主,今天早上皇上傳了旨,說是皇后失儀,讓她閉門思過,停了皇后的中宮箋表,把鳳印交給佟貴妃了,讓佟貴妃料理六宮事務。」

    「哦?」天瑞一驚,挑眉道:「可是真的?」

    冬雪笑了笑:「奴婢打聽的真真的,假不了……」

    天瑞洗了臉,放下衣袖,靠坐在軟榻上,一手托腮,一手捻著衣襟,不由的苦思起來,難道說驚馬事件真是皇后主使的,這個人怎麼這般想不清楚,腦子到底是怎麼做的?保成沒了,對她有什麼好處?

    想了一會兒,想不太明白,天瑞索性也就不再去想,從榻上起身,帶著兩個小宮女出去轉悠去了,等她回來的時候,六格格醒了,於嬤嬤便讓人快快的擺了飯,服侍這兩個小主子用早膳。

    「姐姐,六兒聽說,後宮風向變了。」六格格一邊喝粥,一邊笑著詢問:「皇后被禁足,這是怎麼一回事?」

    天瑞抬頭,瞪了一眼六格格:「哪來那麼多事情,吃你的飯吧!」說著話,夾了一筷子涼拌海帶絲放到六格格碗中:「趕緊吃,這些海帶絲必須吃完,不然……」

    六格格看天瑞咧著嘴威脅她,低頭不情不願的吃起了海帶絲。

    這海帶絲還是天瑞看到清朝沒有加碘鹽之後找了康熙,死磨硬磨的讓康熙同意給她弄海帶絲來吃,同時,也提醒康熙要多吃一點,自從天瑞開始吃起海帶之後,宮中主子們也跟著學,大多數的主子都用了起來。

    六格格不喜海帶的味道,不太愛吃,天瑞每次都威脅她才用一點,弄的天瑞也沒辦法,今兒看六格格吃了不少,倒是高興起來,趁著六格格不注意,又挑了一筷子放到她碗裡,六格格在想事情,倒沒有看到,全塞到嘴裡去了。

    等到這倆人吃了飯,收拾乾淨了,天瑞作畫,六格格學女紅,奴才們也各忙各的,整個景仁宮倒是安靜祥和起來。

    早上的東西六宮是繁忙的,各宮主子起身,奴才們忙著服侍,主子們向宮中的大BOSS請安,到處可見衣香鬢影。

    就這一片繁忙中,承乾宮顯出一片衰敗氣象來,皇后坐在臥室的貴妃椅上,一臉哀傷,嘴裡小聲嘀咕著:「皇上為什麼不相信我?我……我想要向太子和天瑞用些手段的,可是,我根本沒來得及用呢,他們就出事了,那……不是我幹的,真不是我幹的……皇上,皇上……」

    「娘娘!」皇后的奶嬤嬤趙嬤嬤一把抱住皇后,眼裡也含著淚花:「奴婢苦命的娘娘,這可如何是好?娘娘一出宮就不受寵,苦熬了這麼多年,終於坐鎮中宮,卻……皇上真真的狠心啊……」

    「趙嬤嬤!」皇后擦了一把淚,抬頭看向趙嬤嬤:「你說,是哪個在本宮背後搗的鬼,本宮雖然不知道是哪個下了黑手要害太子,可是,本宮卻知道,本宮被人陷害了,若是讓本宮知道是哪個,本宮必不善罷干休。」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07 AM

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烏雅氏,德妃?

    現如今的皇后就像一朵花失了水份一樣,已經沒了從前的那份顏色,也沒了原來那樣高的心氣。

    「娘娘,您別難過了,到底怎麼回事?皇上為什麼……」趙嬤嬤不知道該怎樣勸解皇后了,畢竟,昨天晚上皇上處罰皇后的時候,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根本沒有看到,不曉得皇上因為什麼而不待見皇后。

    「為什麼?」皇后冷笑:「還能是為什麼,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回頭,皇后看向自己這位奶嬤嬤:「嬤嬤,你知道嗎,皇上不是最標榜仁孝的嗎,可你看看,他都做了些什麼?孝,他哪點孝了,他是怎麼對老祖宗的,老祖宗現在等於幽禁了,仁,他對奴才們倒是挺仁義的,那曹家的、魏家的、李家的那些奴才們他都是怎麼對待的,我不過一個不小心弄掉了他的扇子,就那樣呵斥於我,平日裡,便是個小小侍女弄掉了他的東西,也沒有見這樣過的,哼,還不是看我不順眼,自從我進宮後……」

    皇后越說越是激烈,聲音也越發的大了,嚇的趙嬤嬤趕緊摀住皇后的嘴:「哎喲,我的主子啊,您小點聲,您這樣,還要不要這條小命了……」

    「我都已經這樣了,留著命還有何用?」皇后極灰心的說了一句。

    想想昨天夜裡康熙和她講的話,皇后就是一陣心寒,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她心心唸唸的人,一心一意敬著愛著的人,竟然對她厭惡到這種程度,讓她情何以堪!

    昨天夜間,皇后弄掉康熙的扇子,被康熙一通數落之後,就把奴才們趕了出去,屋裡只留下兩個人,康熙直接便道:「不要以為你對天瑞和保成伸手朕就不知道,這宮裡,還有什麼能瞞得過朕的?」

    皇后當時就傻掉了,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趕緊搖頭否認:「皇上,不是,不是我,驚馬的事情不是我安排的。」

    「朕沒說是驚馬事件!」康熙輕笑起來:「驚馬之前呢?景仁宮帶有天花病毒的被子是怎麼回事?毓慶宮帶有毒藥的香料是怎麼回事?不要以為朕是瞎子聾子。」

    「啊!」皇后驚恐起來,整個身子都縮成了一團,她完全沒有想到康熙耳目竟然這樣眾多,恐怕她這承乾宮就有康熙的耳目吧。

    想一想,皇后真是挺敬佩康熙的,要知道,她手裡的那些人可都是當年鰲拜和她的父親遏必隆親自挑選出來的,這些人的能力和忠心她還是相信的,就這樣,她那些小手段也被康熙給知道了,康熙的心計有多深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呢。

    「皇上,皇上,我……皇上恕罪!」皇后無奈,康熙既然提了出來,就已經有了充分的證據,她不承認也是不行的。

    「恕罪!」康熙一腳把皇后踢開:「你要朕怎樣恕罪?你想害朕的子女,朕怎麼容得下你這種毒婦,你無子女,又貴為皇后,不管如何,都是嫡母,卻還這樣狠毒的去害幼小孩子,你於心何忍?」

    康熙氣極了,越看跪在眼前渾身發抖的皇后越是礙眼,真想一刀砍了她,八過,這是皇后,又有那樣的身家背景,不能殺,不能廢,還真是……讓人鬱悶啊!

    皇后心裡一痛,沒有想到康熙竟然這麼講她,心痛到極點,也忘了害怕,猛的抬頭,直勾勾的看著康熙:「皇上,若說狠毒,這宮裡哪個女人不狠不毒,驚馬事件是哪個主使的皇上心裡有數,卻為何不去找那主使之人,竟跑到我這裡來撒氣,還有,已過世的先皇后就那般良善嗎?若不是她,我怎麼會不能生育?她對我所做的,我日日夜夜記在心間,沒有一時半刻或忘,可惜的是,她早早的去了,我想報仇都沒了機會,沒奈何,我才會對她的子女下手,我也要讓她……留不下一點的血脈……」

    皇后一邊講,一邊手舞足蹈起來,這些年的壓抑生活讓她心理有點變態起來,現在得到了一絲的發散機會,竟然狀若瘋狂。

    康熙搖頭,惡狠狠盯著皇后:「赫捨裡沒有對你下過手,對你下手的是朕……」

    已經在瘋笑的皇后呃的一聲停住笑聲,不敢置信的看著康熙:「什麼,哈哈,皇上,不要說笑了,您,您怎麼會……」

    康熙猛的站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在屋裡走了幾圈:「怎麼不會,以你的身份,還有朕當時的處境,朕怎麼可能讓你懷孕生子,只好給你下了絕育藥,朕不想要你的孩子。

    皇后驚奇的抬起頭,看了康熙好半晌,這才相信了,不過,沒過片刻,又笑了起來:「也是啊,是我愚了,我什麼身份,怎麼會召皇上待見,這宮裡多的是能為皇上生兒育女的,又豈會缺了我這一個。」

    講著話,皇后心裡一絲的不甘,一絲的怨怪。

    皇后想到她那身份,遏必隆的女兒,當初遏必隆就是那牆頭草的角色,哪裡強硬往哪裡倒,更是萬金油,滑不丟手,康熙一定是記恨他的,而且,她除了是遏必隆的女兒外,還是鰲拜的義女,鰲拜想把自家的親生女兒送入宮中,可是,康熙不可能讓他女兒入宮,兩個人相持很久,最後,各退一步,只好讓她這個義女入宮。

    想必,自從她一入宮開始,便注定是個悲劇吧,若是鰲拜勝了,她這個皇帝的妃子也是不招人待見的,不是枯老終生,便是殉了葬,而康熙勝了,她也得不了好,鰲少保的義女這個身份會跟著她一輩子,讓康熙這個愛恨分明之極的人一輩子提起她來都是咬牙切齒的。

    枉費了她一片癡情啊,皇后想明白了,卻還是放不下,吃吃笑了一陣,這才一個頭嗑了下去:「我明白了,皇上想怎麼處置,便怎麼處置吧!」

    康熙重哼了一聲,不再看皇后一眼,甩甩袖子就走,皇后一下子癱軟在地,身上沒了一絲的力氣。

    想到昨天的情形,皇后再笑一陣,揮退了趙嬤嬤,把頭仗在枕上,大哭起來。

    承乾宮如此情形,景仁宮卻是一片歡笑,保清能夠下地行走了,在北五所憋了一個多月這孩子也憋壞了,讓人趕著抬轎把他抬到了景仁宮,天瑞和六格格見保清,一直都在圍著他轉,更是說笑逗他開心。

    保清一個多月也很苦逼的,現在被兩個妹妹逗著,不由的喜笑顏開。

    正在兄妹三個人有說有笑的時候,就聽外邊小太監喊了一聲:「公主,佟主子派人給您送東西來了。」

    「進來吧!」天瑞立馬忍了笑,讓人掀簾子放人進來。

    一抬頭,天瑞就見一個穿著淺綠旗袍,梳了一條烏黑辮子,只在辮根部戴了一朵紅色通草絨花的宮女走了進來。

    這宮女裊裊娜娜,行動如風擺楊柳,更兼長的極文雅嫻靜,看起來就讓人很舒心,她進來之後,先就行了禮,開口道:「公主,主子讓奴婢送來蘇州才貢上的繡品和娟紗,給公主制幾件新衣……」

    這個宮女說話聲音也很清甜,吐字更是清晰,讓人一聽,心頭就如一汪清泉流過,很是清爽。

    天瑞看這宮女的容貌氣度,還有言談舉止,先不琢磨佟貴妃的意圖,就覺得吧,這個宮女不一般,開口問道:「哦?這樣啊,我知道了,你起吧,對了,你叫什麼,怎麼之前我沒見過你。」

    宮女輕笑了一下:「奴婢烏雅氏,才小選進宮不久,公主是沒見過的。」

    烏雅氏,又是出自佟貴妃宮中,一下子,天瑞就很是驚奇呢,心道,莫非這就是後來那大名鼎鼎的德妃,不由的又是細看起來。
   


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信還是不信?

    烏雅氏被天瑞這麼驚疑不定的一番打量,嚇的心裡撲通撲通直跳,雖然她進宮時間不長,可也知道這位公主的凶名,那水煮大活人的事情宮中哪個奴才又不曉得呢,她也被告誡過,惹貓惹狗,絕對不能招惹景仁宮中人,但惹閻王,莫惹天瑞這話在奴才中口口相傳,都說但凡惹到這位公主,一定得不了好,會死的很慘,最關鍵是求活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現在烏雅氏感覺自己手都發麻了,腿也在發抖,有點站立不住的感覺,卻不敢說話。

    天瑞直直盯著烏雅氏猛瞧,就見她膚色白皙柔嫩,細眉長眼,鼻子小巧,嘴巴也很小,一副古典美人的樣子,更兼有一種文雅脫俗的氣質,倒真是能吸引人注意的,不由的細思,這極有可能就是德妃了,八過,現在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嗎,剛被她看了這麼一會兒就怕了,真是的……哪有一點縱橫康熙**多年,敢跟四四頂缸的氣勢呢。

    話說,天瑞也不瞧瞧人家現在才多大點,就這麼點的小姑娘,剛剛進宮做侍侯人的事情,哪有那許多的心眼,再加上天瑞在宮中已薄有凶名,現如今,天瑞是主子,而烏雅氏不過是個可有可無,誰都不會去注意的奴才,這麼懸殊的身份之下,她不害怕才有鬼了呢。

    「好了,把東西拿過來我瞧瞧!」天瑞擺了擺手,直接讓烏雅氏退到一邊去,緊接著,春雨捧過東西為給天瑞瞧。

    天瑞撿起來看了看,那繡品倒挺精緻,蘇繡本來就以精巧為名的嘛,貢給大內的更加做工精良,一個個的繡活簡直就像活了似的,百蝶各不相同,牡丹富麗堂皇,蘭花輕巧雅致,真真的各如其名,再看看那娟紗,幾匹各不相同的娟紗堆在一起,色彩艷麗,織工精細,讓人一看就喜歡非常。

    天瑞挑了一匹碧縐星紋的絲織品讓小宮女捧到眼前,伸手摸了一摸,輕薄軟柔,更加帶有涼絲絲的感覺,點了點頭,心裡知道這是難得的物件,大概是冰蠶絲織成的,夏天穿在身上舒適涼快,穿上幾層都不覺得熱的。

    「難得了!」天瑞笑著說了一句,又看看烏雅氏:「這大熱的天氣,你在日頭底下走一遭也不容易,倒是辛苦了。」

    「奴婢豈敢!」烏雅氏恭敬的行禮:「這是奴婢的本分,能夠把主子交待的事情做好奴婢心裡就是萬分高興的,哪敢稱辛苦。」

    「是個懂事的!」天瑞又笑了起來,拿眼一挑,看向秋楓:「秋楓,看賞!」

    這會兒,天瑞是極得意的,心裡想著誰能有姐這樣的,讓德妃在姐面前稱奴道婢,在姐面前小心翼翼,以前看那些清穿文,女主哪個不是在德妃面前小心侍侯著,還得防著她挑刺,現在全倒過來了,哼哼,姐高興啊,今兒真得意!

    天瑞這裡興奮的不行,秋楓已經爽利的遞給烏雅氏一個精繡的荷包,荷包裡裝了兩個小銀裸子,烏雅氏接了過來,又向天瑞謝了恩,這才告退。

    烏雅氏一走,天瑞立馬蹦了起來,拉著六格格過去,開始挑撿那些漂亮的娟紗,沒一會兒,這姐倆就把那幾匹紗給分完了。

    天瑞挑了一半匹淺黃色緙絲繡了滿地黃玫瑰暗紋的絲製品,又一整匹的大紅色薄紡紗,剩下的全給了六格格,天瑞不比六格格,她身體比六格格強壯不了,也耐得住熱,所以,那些冰蠶絲織的布多給了六格格些,也希望六格格不要因為太熱受不住而生病。

    保清在一旁瞧姐妹倆分東西瞧的眼熱,忍不住撅嘴道:「沒我的嗎,我也熱啊,也受不住熱啊!」

    天瑞和六格格一起回頭,向保清一起豎起中指:「切,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嚷什麼嚷,這些都是女孩子穿的行不行,我們想給你啊,你敢穿嗎?」

    保清摸摸頭,一想也是哦,這不是大紅就是大綠,或是蔥黃杏黃淺黃的,他還真不能穿,那啥,也不知道佟貴妃讓人給他送料子了沒有。

    天瑞呵呵一笑,拉著保清過來,很是安慰了他一番,又許下好多個諾言,答應幫保清做個香囊,精繡的那種,保清才又高興起來。

    之後三個人又玩了一會兒,保清還記掛著康熙留給他的功課,也就走了。

    保清這邊,剛一出景仁宮,一拍腦袋,大叫不好,他算是上了天瑞的當了,就天瑞那女紅,那繡功,那針線,做的香囊能要嗎?就是精繡的,能精到哪去?誰能在一堆線頭裡邊分辯出哪個是用了心的,哪個又是沒用心的。

    想明白這點,保清大呼天瑞是個大騙子,琢磨著以後想什麼法子找回一局來。

    天瑞這裡則是在吃過午飯之後哄六格格睡了午覺,她則在思索佟貴妃滿宮送料子這件事情的用意,想了一會兒,天瑞先樂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佟貴妃應該是有這個意思的,一是昭顯自己掌了權,**的吃穿用度被她掌控住了,向人示威,一是顯示自己還是很體諒大伙的,很善良的,這不,先就送了夏季的衣料子,又都是好的,這是向人示恩,真是恩威並施,權術之計用的不錯嘛。

    天瑞靠著軟榻,慢慢想著事情,不由的就有了睏意,打個呵欠才剛想要睡覺,就看到於嬤嬤小心的走過,輕手輕腳的,似乎是有什麼事情。

    「於嬤嬤!」天瑞開口叫住於嬤嬤:「可是有什麼事情,我還沒睡呢,你過來講吧。」

    於嬤嬤笑了笑,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低頭小聲道:「回公主,昨天榮嬪宮中的顧嬤嬤悄悄找到奴婢,想向公主投誠!」

    「哦?」天瑞倒是驚奇起來,榮嬪宮中的人想要投靠她,這是真的假的?

    猛的坐起身,天瑞也來了精神,瞪眼問道:「可是真的,這人可靠嗎?能背主求榮的,大概也可靠不到哪去。」

    於嬤嬤頭又低了低,再壓低聲音:「這顧嬤嬤奴婢是知道的,這人並不是那種賣主求榮的,當年投靠榮嬪也是不得已,她家人被榮嬪娘家控制,不得不為榮嬪出謀劃策,現如今她家人都死光了,她也沒了牽掛,不想再被榮嬪利用,再者,先皇后娘娘到底對她有恩,她也是個有恩必報的。」

    於嬤嬤這番話讓天瑞不由的細細思量,若是這個顧嬤嬤可用,倒還真是個好幫手呢,天瑞感覺她現在是極缺人手的,不過是因為年齡小,又有康熙瞧著,她也不能大張旗鼓的收買人去,只能調教好手頭上的這些人。

    可是,這人數太少了,好些消息都得不到,或是得到的時候已經落了人後,這個顧嬤嬤在宮中多年,肯定對些辛秘之事瞭解,她若肯幫忙,那麼……不過,人心都是會變的,誰知道這個人到底怎麼樣,是不是像於嬤嬤說的那樣,這人,是信還是不信?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08 AM

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京郊

    天瑞在考慮顧嬤嬤的事情,不知不覺中竟然睡著了,等她醒後,已經是半下午了,六格格早醒了,正在一旁安靜的寫字,天瑞站起來,撫順了衣服過去一瞧,六格格的字這段時間長進不少呢。

    六格格也是個要強的孩子,見保清和保成還有天瑞的字寫的比她好,她不甘落後,這段時間很是努力練字,真別說,這字還真給這孩子練出了點模樣呢。

    「中平端正,寫的很不錯」天瑞過去點評了一下,又道:「不過,太中平了些,難免沒有自己的特點,長久下去,等你大了,這字也就難再好了。」

    六格格點頭,皺眉:「姐,我也知道,可是……我年紀太小了,手腕力量不足,再加上年紀和閱歷擺在這裡,怎麼能……」

    「好了」天瑞拍拍六格格安撫起來:「咱慢慢練著瞧吧,總不能一口氣吃個大胖子吧,做什麼事情都不能心急,要緩緩圖之。」

    「嗯」六格格重重點頭:「我知道了」

    一句緩緩圖之,倒是讓天瑞眼前一亮,立馬想到一個主意,那位顧嬤嬤不是想向她投誠麼,好,她就給她這個機會,投誠可以,你總得交份投名狀吧,那啥,水滸裡邊梁山好漢入伙的時候還要交投名狀呢,更不要說她這個一國公主了,真想在她身邊做事,不付出點代價怎麼可以?

    想及此,天瑞笑了起來,走到另一邊,招來於嬤嬤,在於嬤嬤耳邊小聲交待了幾句,就讓於嬤嬤下去了。

    那邊,六格格寫了一會兒字,也沒了什麼心思,就放下筆,看看外邊艷陽高照,本來想出去玩會兒的心思也歇了,就過來找天瑞,拉著天瑞的手笑道:「姐姐,前幾天我額娘托人給我捎了些好玩意,我們一起玩會兒吧」

    天瑞本來不想玩,不過見六格格興致很高,也就點頭同意,待看到六格格拿過來的東西時,倒還真挺高興的。

    那啥,六格格拿出來的東西並沒有多貴重,不過卻充滿了民間野趣,大福娃娃、不倒翁,根雕、泥塑,還有風車什麼的,每一樣都讓見慣了宮中奢華物品的天瑞眼前一亮,又想到了現代時給弟弟買的那些玩具,那時候,天瑞也沒有錢,買不起什麼貴重的玩具,都是因簡就陋,有時候買二手玩具,有時候到批發市場淘些便宜又好玩的帶給弟弟。

    六格格拿出來的這些玩意倒是讓天瑞想到現代時光,心裡亂懷念了一把,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那些心思,開心的和六格格玩了起來。

    姐倆個玩了沒一會兒,春雨打簾,秋楓過來回報,說是乾清宮皇上派了小太監來送東西,天瑞好笑,今兒這一個個的都怎麼了,敢情全都成送東西的了,也不知道康熙給她們送了什麼,該不會也是布料吧?

    當小太監捧了東西過來之後,天瑞倒是很吃了一驚,原來,康熙送來的竟然是整套的衣服,而且還是平民漢裝,衣料和繡工都不錯,就是樣式簡單,看起來倒是蠻質樸的。

    「皇阿瑪讓你送東西,還說什麼了沒?」天瑞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太監詢問。

    小太監不敢抬頭,只跪在地上輕聲回道:「回公主話,皇上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說公主看了這些東西就明白了。」

    「那……」天瑞沉吟起來:「皇阿瑪除了派你往景仁宮送這些,還往別處送了沒?」

    「只往北五所和毓慶宮送了。」小太監聲音大了些,回稟著。

    「這樣啊」天瑞小手托著下巴想了一下笑了起來:「我知道了,你起吧,冬雪,看賞」

    很快,冬雪給小太監拿來了賞錢,等把小太監打發走後,六格格就拽著天瑞的衣服撒起嬌來:「姐姐,好姐姐,皇阿瑪送這些,到底什麼意思?」

    天瑞一點六格格的額頭:「你啊,自己想一想,真沒見過你這般懶的,那腦子是擺設嗎,不會自己動腦筋」

    六格格小嘴一撅,還是蠻嬌憨的:「好姐姐,有你在嗎,我就不動那腦子了,你快說,到底皇阿瑪這是什麼意思。」

    天瑞失笑:「皇阿瑪意思很明顯,大概明兒要帶我們出去玩,或是微服出巡什麼的……」

    「耶」天瑞話還沒講完,六格格就高興的蹦跳起來,興奮的開始去找東找西,琢磨著明天出去玩的話要帶什麼,還要買什麼東西。

    天瑞看著六格格小身子忙來忙去,不覺好笑,開心的陪著她商量了一通,心裡卻在思量著,康熙現如今越來越喜歡和她玩這種遊戲了,總是不表明心思,弄些東西讓她猜,她每次猜來猜去的也很累好不好,還真是,都說老小孩老小孩,康熙現在這樣的年紀,離老可是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怎麼也越來越小孩子氣了?

    天瑞猜測的不錯,果然第二日康熙就讓人接了幾個小的出來,坐上一輛馬車,直向京郊駛去。

    天瑞坐在馬車上面,看著康熙穿了一件青色袍子,袍子衣料就是普通的棉布,做工倒是挺細緻的,不過上面一絲的花紋都沒有,樸素的很,這麼一身衣服,讓康熙倒不像是一個帝王了,看起來,蠻像是教書先生的。

    捂著嘴,天瑞偷笑了一會兒,看保成和保清都穿了棉布袍子,一個淡綠色的,一個絳紅色的,不由的又想到一句話,什麼什麼紅配綠難看死,黃配紫臭狗屎,話說,保成和保清坐在一起,一個著紅一個穿綠,還真是,挺難看的呢。

    再看看她自己和六格格,兩個小姑娘穿的衣服料子比那三位好了許多,上面也繡了些花紋,另外,顏色也很好,一件杏黃色,一些粉紅色,顯的她和六格格小臉白嫩,眼波如水……那啥,有些太自戀了不說了。

    「皇阿瑪,咱們這是要去哪?」看完了滿車廂人的穿著裝扮,天瑞開始側著腦袋問康熙。

    康熙神秘的笑了笑:「你猜猜……」

    天瑞直接無語,心裡話,皇阿瑪啊,不要這樣惡趣味好不好,八過,還是腦子開動起來,努力思索,沒一會兒就笑了起來:「皇阿瑪,我知道了,這會兒正是麥熟之際,皇阿瑪肯定是要去瞧瞧這收成怎麼樣。」

    康熙大笑:「不錯,不錯,你這丫頭就是聰慧。」

    這父女倆在一起互動,那頭,兩個小子外加一個小姑娘已經開始坐在一起玩起了抓果子的遊戲,現如今,保成輸了,正被六格格逼著往外掏錢呢。

    天瑞掀開車簾往外一瞧,可不是怎的,外邊已經出現了一大塊一大塊的田地,田里金黃的麥子一眼望不到邊,更有農人正忙碌收割呢。
   


第一卷 第七十章知音啊

    馬車在一小塊麥田前停了下來,康熙下車,就有裝成隨從的侍衛過來接保清幾個下車,等到天瑞和六格格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康熙已經脫掉外邊的大衣裳,短衣襟小打扮,手拿鐮刀開始割起了麥子。

    這樣的康熙天瑞從來沒有見過,不由的愣了半晌,等她醒過神來的時候,手裡也被塞了一把鐮刀,再瞧瞧保清和保成這兩個天之驕子,更是拿著鐮刀瞪著眼,估計是被嚇到了。

    天瑞笑了笑,也脫掉外邊的大衣服,不等保清三個回神,已經迅速的走進田里,用小手捏住兩根麥子割了起來。

    天瑞讀詩讀到「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以前只是想著農人種地辛苦,現在親自試驗一次,還真是太辛苦了,現在太陽已經老高了,越發的熱的慌,而麥田里的麥子種的很稠,每走一步,都有麥穗劃到手臉,臉上手上刺撓的緊,又是癢又是疼,這種地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得了的。

    保清保成見天瑞割麥子,也跟著割了兩把,六格格原先圖好玩也割了一點,沒一會兒就把鐮刀扔在地上,說啥都不割了,天瑞堅持割了沒有半個小時,就再也割不動了,挺直了腰看著已經割到地頭的康熙,直接無語,話說,康熙啥時候會割麥子的?那啥,當皇帝的竟然下地勞作,真是沒有想到啊。

    等康熙割了一會兒,也扔了鐮刀過來,摸摸保成的頭,看看保清詢問:「怎麼樣,都有什麼感覺?」

    天瑞愣了一下,感覺這樣的康熙真的很不同,很讓人驚奇呢,歷史書上不是說康熙不會教孩子嗎,不是說康熙溺愛保成嗎,怎麼現在看起來不是這樣呢?

    其實,天瑞不明白的是,歷史已經被她這個小蝴蝶扇的很不一樣了,康熙這幾年觀察天瑞對保成的教導,還有看天瑞給他的那些關於變法的筆記,想法什麼的和之前已經很不相同了,康熙現在又不老,正當年輕的時候,接受新鮮事物也是很快,腦子又靈活,當然不會再溺愛保成,培養出一個高高在上的傲氣儲君來了。

    「阿瑪,兒子覺得若是有可能,朝庭應該對農人更多點照顧」保成想了想,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姐姐說過,咱們大清以農為本,更說過,民以食為天,兒子之前不知道農人勞作耕種如此辛苦,現在自己感受了一番,才割了那麼一點麥子,兒子就累的不行了,想農人起早貪黑,很是不易,為了鼓勵農人多種莊稼,農業稅收方面,應該減緩……」

    保成小小年紀,竟說出這麼一番理性又大氣的話,讓康熙喜出望外,不住點頭:「是啊,保成說的對,民以食為天。」

    保清見保成得了誇獎,也趕緊道:「阿瑪,減少了農稅,就要用其它稅收補上來,兒子覺得,應該開邊貿、海禁,鼓勵工商,以商稅代替農稅……」

    「哦?」康熙更驚奇,摸摸保清的頭詢問:「保清這個想法是怎麼來的?」

    「天瑞妹妹講的,而且,再加上兒子的觀察所得」保清挺起小胸膛,一副極驕傲的樣子:「兒子常聽人講起,歷朝歷代,富可敵國的都是商人,耕讀人家若是不經商,不開舖子,光憑著土地的收入,也是富裕不了的,再加上朝中大臣哪家沒有商舖,所以覺得應該多收商稅……就是不知道,兒子這番想法對是不對。」

    若說以前,康熙一定會呵斥保清,歷代君主都是瞧不起工商的,康熙也不例外,認為商人低賤,士農工商,商應排在最末,可現在康熙的想法變了,看了那本記錄後世情形的筆記,康熙發現,各國但凡富裕強盛的,一定是工商發展最快的,不由的苦苦思索了好幾年,想透了這裡邊的道道,所以,現在很欣慰的看著保清和保成,感覺自已家這兩個兒子真的很不錯,真是虎父無犬子,他愛新覺羅玄燁的兒子就是聰慧啊,小小年紀就知道這些治國之理。

    那個,康熙有點老王賣瓜,自賣自誇的勁頭了,真是極高興的看著保清和保成,都不知道怎麼誇獎好了。

    天瑞這個時候則走了過來,一伸大拇指:「大哥和保成說的真是太棒了,你們怎麼那麼厲害啊,哎呀,我都沒想到呢,你們都想到了,真是太聰明了……」

    「那是」保成小臉一抬,極傲驕的樣子,保清呵呵一笑,抓抓後腦,眉開眼笑的看著天瑞:「大哥沒那麼厲害,妹妹過獎了」話是這麼說沒錯,可那神情,那眼色,都在說我很厲害的,誇我吧,趕緊用力誇我吧。

    康熙看幾個孩子這樣,心情大好啊,帶著兩兒兩女玩了一會兒,就看天快晌午了,幾個人都累出了一身的汗,帶的水也喝光了,渴的嗓子都要冒煙了。

    正巧侍侯康熙的侍衛見不遠處有個莊子,就自告奮通的說要去討些水喝,康熙聽了,摸摸肚子,覺得餓的緊了,便大手一揮,帶著所有的人都朝那莊子走去,想去莊子裡找戶人家買些酒菜飯食享用。

    這莊子建在山腳下,規模不算很大,不過勝在乾淨整潔,康熙帶著天瑞幾個進了莊子,見路上很是乾淨,家家戶戶房屋整潔,更有雞鳴狗叫,真的很有點世外桃源的感覺。

    侍衛很會帶路,沒一會兒就找到了這莊子上最大的一戶人家,在外邊敲了一會兒門,門被打開,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伙子開的門,探頭出來詢問了一番,侍衛把想討水喝,還有買些飯菜的事情講了一遍,那個小伙子就進去稟報了一番,很快就有人迎了出來。

    天瑞瞧了,開門迎出來的是兩個青年男子,都是二十七八的歲數,一個長的白皙一點,一個皮膚曬成了古銅色,白皙的男子很是溫雅,舉止也有禮,而那個古銅色皮膚的青年則帶了豪爽的感覺,尤其是一雙眼睛,精光四射,看起來就是個極有見識,極精明的人。

    「有客遠來,不勝榮幸,先生,請……」白皙男子朝著康熙抱抱拳,一番客氣話講下來,請康熙這幫人進了家門。

    這戶人家三進的院子,歸置的很整齊雅致,裡邊各色物品也很稀罕,有好些看起來都是外洋的物品,很不像是一個莊戶人家該有的,倒是讓天瑞又亂好奇了一把。

    兩個男子引著康熙幾個人在主客廳坐下之後,就讓人準備飯菜,在這當間,兩個男子和康熙攀談起來。

    六格格是不耐煩聽這些大人的事情的,沒一會兒就吵著要玩,天瑞聽的正高興,就讓保清和保成帶著六格格出去玩,而天瑞則窩在椅子上,托著下巴,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再瞧瞧那個,聽的這個興致昂然啊。

    「我年少家貧,為了供養老母,為了起家,便做海商,歷年遊走下來,發現好多事情,先就說那台灣的鄭氏家族,鄭氏家族起自明末鄭芝龍,鄭芝龍不過也是一介海商,因船大人多,專跑日本,那裡金貴銀賤,倒是讓鄭家發了財,又逢明末,朝庭正是用人之時就納降了鄭芝龍,這才有了後來的鄭氏家族。」古銅色男子,哦,這人已經自報了家門,姓陳名昂,長居夏門,這次是妹妹一家要來京城定居,他就護送前來,另外,也是看看這京城繁華之地。

    陳昂這番話,聽的天瑞很有興趣,很是感慨了一番這人見識倒是不錯,更因為眼界寬,讓看慣了京城人自大嘴臉的天瑞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大呼知音的同時不由的說道:「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先生講點有趣的,您常年在海上,可有什麼新奇事沒有?」

    天瑞說的順溜,哪知道,話一講完,就有三個人,六道眼光向她掃射過來,嚇的天瑞一縮身子,再不敢說話了。

    康熙本來聽陳昂說台灣鄭家,正入神呢,他現如今已經有了打贏三藩的底氣,派了大臣去和鄭家接觸,希望能夠收復台灣,卻哪知道,派去的大臣被鄭家打了出來不說,竟然還敢在背後支持三藩搞小動作,這鄭家已經徹底把康熙惹惱了,發了滅掉三藩就收拾鄭家的誓言,這會兒一見這陳昂對鄭家事這樣瞭解,就想向他詢問一番,卻哪知道,偏偏就被天瑞給打斷了。

    「先生但說無妨,小丫頭知道什麼事情,不過圖個稀奇。」康熙對陳昂抱歉的笑了笑,又狠瞪了天瑞一眼。

    陳昂一擺手:「無妨,無妨」又見天瑞長的玉雪可愛,小大人似的坐在那裡,心裡很是歡喜,伸手摸了摸天瑞的頭,在天瑞炸毛之前笑道:「都稱鄭森為國姓爺,還說什麼他精忠報國的話,我卻不這樣看,這鄭森也不是什麼好的,不過是鄭芝龍在日本納的外室之子,本身就有倭人血統,他攻台灣趕走紅毛鬼也不過是為了自身考量,哪是什麼為了明室江山,不過是打著明室的旗子,行著對自家有利的事情……我也曾去過台灣,跟當地土著多有接觸,對於台灣的地形地況很是瞭解……」

    陳昂這一番話,不但康熙聽的入神,就連天瑞也不再說什麼沒意思的話了,她也知道康熙已經有了收復台灣的心思,這個陳昂對台灣如此瞭解,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再說,那些事情,說實在話,天瑞也沒聽說過,原來,鄭成功竟然有日本人血統,那啥,似乎以前學歷史的時候沒講過啊……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08 AM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漂亮小正太

    「敢問先生,都說台灣易守難攻,鄭成功當年攻打台灣時,也是佔了風向上的便宜,你認為以台灣的地形,該怎樣攻打?」

    康熙聽陳昂介紹了一番台灣的地理地形,忍不住開口詢問了一回。

    他這麼一問,倒是讓陳昂愣住了,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所幸,這會兒飯菜已熟,有傭人過來稟報,陳昂的妹夫祝柳生笑道:「即是飯菜熟了,想必黃公子也餓了,咱們先吃飯吧」

    康熙有點失望,不過還是笑著點頭:「對,先吃飯」

    天瑞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感覺也是好餓喲,以前從來沒有這麼晚吃過飯呢。

    祝柳生笑著吩咐丫頭去請保清幾個過來吃飯,那丫頭才退下去,就見六格格匆匆跑了過來,撲進康熙懷裡就嚷了起來:「阿瑪,二哥和人打起來了……」

    天瑞一聽這話,立馬一急,拉住六格格就問:「在哪?和什麼人打?」

    陳昂和祝柳生也急了,本來嘛,家裡來了客人,人家的孩子在自己家被人打,怎麼著臉上都有點掛不住的。

    幾個人跟著六格格一路往前走,很快來到後院的一個小花園子裡,就見保成和保清兩個人一左一右架著一個和保清差不多大歲數的小男孩,也不知道在說什麼,男孩很急,頭上都出了汗,臉也紅了,想要掙脫保清和保成,卻似乎是有些顧忌的,不敢太用力。

    康熙和陳昂並排著當先走過去,就見陳昂臉黑了下來,咳了一聲,大聲道:「石頭,你在幹什麼,是不是欺負客人了?」

    天瑞跟在康熙身後,走近了就見那個叫石頭的小男孩已經從保清和保成的包圍圈中出來了,正在向陳昂行禮,細一看,天啊,這小孩長的真是太漂亮了,饒是天瑞自負美貌,卻也不敢跟這孩子比呢。

    陽光下,那孩子的臉白的幾乎透明,都能看到細細的血管,眼睛更是黑亮有神,顧盼之間極有神彩,而且,鼻子挺直,嘴巴不薄不厚,這五官樣樣都是極出色,搭配到一起,更有一種溫暖和勃勃生機的感覺,讓人不能忽視。

    天瑞看著小石頭,一下子就想到那句「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這樣的形容,放在眼前的小石頭身上真的是極合適的。

    那啥,古時的潘安、宋玉、衛階之流應該也是這樣吧,天瑞一邊想,一邊瞧著人家小石頭那粉嫩的肌膚,真是羨慕嫉妒恨啊,不由的走過去,伸出兩隻小胖手來,拉住石頭的雙頰,一左一右使勁拉扯,邊拉還邊問:「你這皮膚是怎麼保養的,怎麼這般水嫩,告訴姐,姐回去也照著法子做……」

    康熙愣了、陳昂呆了、祝柳生傻了,保清和保成伸出手來,把臉一捂,自家姐妹這樣,木臉見人了。

    六格格更是蹲在遠遠的地上,一副我不認識那人的樣子。

    石頭被天瑞扯的呆傻了半晌,這才伸出手來,硬是把天瑞的雙手拉了下來,板了小臉:「什麼水嫩,那是講女人的好不好,我是男子漢大丈夫……」

    「好,好,不管怎麼說吧,你告訴我怎麼保養的行吧?」天瑞一個勁的點頭,笑瞇了雙眼。

    陳昂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很喜歡天瑞的性子,又見自家兒子被天瑞一個勁的追問已經有點不耐煩了,趕緊上前道:「我家石頭哪裡懂什麼保養之道,這孩子一直跟著我東跑西跑,出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這臉都曬成了這樣,他卻還是這般的……呃,白……」

    「哦」天瑞更加羨慕了呢,她很注意保養皮膚的,都不敢怎麼去曬太陽,可是,竟然還沒有人家小石頭的皮膚好呢,不由自主的,天瑞笑道:「原來,小石頭竟然是天生麗質啊」

    啊,康熙一眾差點跌倒,真是想不明白,一直很理智的天瑞怎麼見到石頭就這般反常了?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一個女子對於容貌的執著,天瑞也是女子,當然也很執著了,她內芯已經三十多歲了,怎麼都不能和六格格這樣的小女孩子比的嘛。

    一句天生麗質把石頭氣的臉更漲紅了,真想甩袖子就走,可惜的是他家老爹就在這裡,不能當著老爹的面給客人甩臉子呀。

    那啥,雖然天瑞折騰了人家石頭一通,可是,正因為她這麼一鬧騰,大伙倒是忘了石頭和保清還有保成打架的事了,康熙幾個大人,帶著六個孩子浩浩蕩蕩的到了前廳,那裡已經擺上桌子,丫頭什麼的正往桌子上端菜呢。

    一群人互相謙讓了一會兒,才各自落坐,大家也早餓的狠了,飯桌上各自靜靜吃飯不提,天瑞吃了一點肉和菜,又扒了兩口米飯,啃了半塊饅頭,也就飽了,這貨吃飽喝足了,就使勁的瞪著人家對面的小石頭猛瞧。

    天瑞一邊看小石頭,心裡一邊流淚啊,那啥,人家太漂亮了,比她這個已經很美貌的女孩子都好看,還讓不讓人活了,然後,天瑞又在想,就像石頭這樣的相貌,得是什麼樣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呢,但凡是個人,嫁給這樣的男人那還不得一輩子活在自卑中啊,美貌的男人傷不起啊。

    天瑞看的人家小石頭皺起眉頭,抬頭看了天瑞一眼,更加猛的往嘴裡扒飯,不過,那貨的耳根已經通紅,估計是從來沒有被人這般盯著看吧。

    康熙吃完了飯,看自家閨女總盯著人看,使勁的咳了一聲,大聲道:「丫頭啊,吃飽了沒?」

    「阿瑪,姐姐已經看飽了」六格格看看這個,瞧瞧那個,最後抽冷子來了一句,頓時,天瑞氣的直擰她的嘴:「吃你的飯吧,哪來那麼多話。」

    康熙看著自家倆閨女,有點尷尬,對陳昂笑道:「小孩子,胡鬧慣了……」

    「無妨,無妨」陳昂也尷尬的笑了笑:「小孩子嘛,貴在一個真字,我看公子家的這兩位千金就很好。」

    「呵呵」康熙笑笑:「今日和先生談的盡興,不知道先生幾時返鄉,我想在先生返鄉之前,和先生再暢談一次。」

    陳昂今天也很有興致,很難得有一個人這麼認真的聽他講那些話,之前他遇到的人對他講的那些各國的事情都是或不屑一顧,或當笑話聽,哪有人會認真的和他談論,因此,陳昂對康熙觀感也很好,抱拳道:「再過十來日就回鄉,回去之後還要再出海一次,黃公子若有時間,但請前來。」

    康熙點頭:「就這麼說定了」

    天瑞低頭笑笑,心裡話,恐怕康熙已經打上了這個陳昂的主意,估計是要讓人家替他出力收復台灣呢,這個陳昂雖然是海商,可看樣子,倒還真是個正人君子呢,那啥,是個心性剛正的人,若能收為已用,倒是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康熙這主意若是成了,收復台灣怕不在話下了。

    等到康熙帶著天瑞幾個從莊子裡出來,坐上馬車之後,康熙才一板臉看向保成:「保成,你來講講,你和人家的公子怎麼打起來的?」
   


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 又見天花

    「阿瑪」保成低了頭,似乎有點難為情的樣子:「是保成不是,保成見石頭在玩一個小銅人,很有意思,想借過來看看,他不借,所以……」

    康熙緊盯著保成,暗自沉吟。

    天瑞這個鬼機靈,一看康熙的樣子,就知道他生氣了,不知道為啥生氣,可確確實實是氣了,就趕緊拉拉保成的手,示意他趕緊賠不是。

    「阿瑪,是保成的不是,保成以後一定注意。」保成連連賠禮道歉,更加承認錯誤。

    過了好半晌,康熙才歎了口氣:「保成,你身為太子,可不能玩物喪志,那東西好玩,你就想借過來瞧瞧,可是,你也得看時間地點啊,還有,你得看你從什麼人手裡借,若是你佔盡了天時地理人和,那麼,不要說借,就是搶過來也是使得的,可今天的事情,你什麼都不佔,卻……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康熙的話聽的天瑞目瞪口呆,心道,皇阿瑪啊,你怎麼可以這樣教孩子,這樣教出來的孩子心地能……那啥,確實應該這樣教啊,皇子皇女不能講究心地純真善良,宮裡面,善良的人根本活不下來,那啥,保成確實應該長點心眼了。

    看保成低頭不語,確實是在認真思考,康熙知道不能逼保成太過,伸手摸摸他的頭,再拍拍保清,沉聲道:「今天若不是那個石頭是個心善忠厚的人,恐怕你們早就受傷了,你們年紀小分辨不出來,可阿瑪看的真真切切,那個石頭別看年紀小,可一身的功夫卻是不低的,你們和人家比,四五個綁在一起都趕不上的,他那個父親陳昂也是個奇人,這父子倆都不是簡單的。」

    「啊」天瑞驚歎出聲:「皇阿瑪,您還真厲害啊,一眼就能看出石頭有武功了,您怎麼瞧出來的,教教我吧」

    結果,天瑞腦門上立馬被拍了一下子:「你消停些吧,沒見過誰家閨女像你這麼能折騰的,但凡不是皇阿瑪護著你,你恐怕早就……」

    「是」天瑞沮喪了,被打擊了,應了一聲低頭不再說話。

    這邊,康熙在馬車上教育子女,宮裡邊可一點都不平靜。

    因為皇后禁足,後宮的權力移交給了佟貴妃,早起,佟貴妃就帶了各宮嬪妃到寧壽宮給太后請安,太后本來就是極喜歡佟貴妃的,也願意她過的好些,看到佟貴妃來,就是一臉的笑意,很和善的讓佟貴妃坐了,又和她拉家常。

    佟貴妃雖然位分高,又得太后喜歡,可是,還是有些嬪妃們是不服的,佟家這時候還不像康熙中後期那麼顯赫,被人稱為佟半朝呢,也沒有被抬旗,佟氏身份並不顯貴,不過就是沾了孝康章皇后的光,一入宮就封了妃,沒多長時間就封了貴妃,現在,又手握後宮大權,怎不讓人眼酸心酸。

    「瞧瞧,太后娘娘一見了佟妹妹就高興的不得了,倒把我們這些姐妹都忘在一邊了,敢情,佟妹妹就是那眼珠子,我們就是那手指甲」僖嬪看太后待見佟貴妃看的眼熱,極尖酸的說出一句話來。

    立馬,就有人跟隨,宜嬪也感覺自己出身比佟貴妃高,進宮也比她早,卻讓佟貴妃萬事沾了個先,她怎麼想,這心裡都是不舒服的,今兒見僖嬪挑頭,便一甩帕子,極嬌媚的笑道:「姐姐說的是,佟妹妹確實招人待見,瞧瞧,不但皇上待見,這太后娘娘都極喜歡,果然是個可愛可敬的。」

    佟貴妃被這倆人一說,心裡就窩了火,知道這是挑刺找磋的,可卻也不敢說什麼,那僖嬪是先皇后的妹妹,赫捨裡家的女兒,家世極顯赫,朝中又有索相撐腰,宮中有太子公主親近,可不是什麼人想得罪就能得罪的。

    而宜嬪也是滿洲貴姓郭羅絡氏家的女兒,雖然父兄不顯,可勝在門生故舊多,再加上宮中也有親妹做臂膀,又因為生的好,極得皇上的寵愛,佟貴妃這個雖然名頭響,可不管是聖寵還是家世都不如這二位的,說實在話,還真不敢輕易得罪了人。

    太后本身就是個不善言語,極老實的,雖然有心給佟貴妃撐腰,可惜的是,老太太心思不靈活,說不出什麼能夠呵退僖嬪和宜嬪的話來,只能乾著急沒辦法。

    剩下的那些嬪妃們有老實的,或是家世不好的也就罷了,可那家世好的又是刺頭的見佟貴妃和太后都不說話,似乎是被壓制住了,哪還能放過啊。

    首先就是惠嬪,仗著生了長子,又有個入值南書房的哥哥,立馬就開始向佟貴妃發起攻擊來了:「僖嬪和宜嬪兩位妹妹說的很是呢,佟妹妹確實招人疼,又是個有心的,這不,剛接了鳳印,就往各宮派發綢料娟紗的,可是,我晃忽記著,現在正是國家困難之際,上有皇上太后,下有太子公主帶頭節省,我們大阿哥都把平日攢的零花錢全拿出來做了軍餉,佟妹妹這拿著內庫的東西充好人,向眾位姐妹賣好,還真真的不知道讓人怎麼說了。」

    榮嬪一笑:「惠姐姐,可不是怎的,我們家三格格也攢了錢給皇上,說是給將士們買肉吃,我們三阿哥不過是年紀小,沒有趕上趟,就這,我們還削減了用度呢,我們三阿哥才多大的人了,都能撐得住,佟妹妹弄出這麼一出來,我們若說不好,那就是不識抬舉了,似乎是不給佟妹妹面子,若說好呢,大家都這麼學,到時候,銀子可就如水價花去了,您說說,這事啊,我可是怎麼想怎麼不對頭,都快愁死個人了。」

    僖嬪這時候臉上帶笑,抬頭看看太后:「太后娘娘,您說說這可讓奴婢們怎麼辦,即不能得罪佟妹妹,又不能給皇上添亂,姐妹們今兒還真得向您討個主意呢,您啊,要給咱們作主啊。」

    呃,太后似乎有點噎著了,不知道該怎麼回話,這麼多人講了出來,怎麼聽,好像都是佟貴妃的不是,太后也晃忽記得皇宮確實削減用度來著,那時候,她還說要削減,可皇上怎麼都不同意,說是不能不孝,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用度怎麼都得按量供給的,那麼,佟貴妃似乎確實有點過份了哦。

    佟貴妃這時候才感覺出來了,敢情啊,這都是那幾位商量好了,設好了圈套給她鑽的啊,專門出來為難她的,面上帶著笑,佟貴妃這心裡卻是極恨的,心裡小人直叫,讓你們為難人,你們就全都是好的了,在這裡充好人,挑我的不是,咱們走著瞧。

    佟貴妃抽出帕子來,擦了擦唇角,眼光犀利的掃視一周,發現端嬪、靜嬪、成嬪、定嬪幾個都低了頭,似乎什麼都沒聽到,人家這是躲清靜呢,哪個都得罪不起,乾脆什麼都不說。

    而惠嬪唇角掛著冷笑,榮嬪手裡玩著帕子,快把帕子玩出一朵花來了,僖嬪和宜嬪則是定定的看著她,看起來,今兒確實較上勁了,不分個輸贏是過不了這一關的。

    你們既然想強勢,我就退上一步,暫時退一步算什麼,咱們以後時間長著呢,惠嬪,不就是仗著有個好哥哥又生了長子嗎,榮嬪,哼,也是個沒腦子的,仗著一子一女就想作威作福了,豈不知,她向太子伸手早就犯了皇上的忌諱,今兒,我便是不理她,自有皇上收拾她。

    想好了,佟貴妃一擦眼角,立馬眼圈就紅了:「各位姐姐說的是,是我思慮不周了,我進宮時間太短,沒有個經驗,皇后娘娘又病的急了,著實沒辦法,皇上把這後宮交待給我照看,我自當盡心竭力,後宮這般大的地方,事務繁多,有照顧不周,想的不到的地方,各位姐姐可不要顧著這個,顧著那個的,可要盡心提醒我啊。」

    佟貴妃很會說話,這番話奉承了所有的人,雖然說賠罪,可是,卻把自己講的一點罪過都沒有,不過是接手後宮時間太短,想的不周了,這也是人之常情。她這一番話,倒把那些找磋的講的沒了心氣,人家都退步了,也沒有那非得把人追殺殆盡的道理啊,再說,後宮爭鬥,向來都不怎麼往明面上擺的,那都是暗地裡下刀子。

    所以,惠嬪立馬笑了起來,一臉的和氣樣:「妹妹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不過是想問一聲罷了,可沒有找磋挑刺啊」

    「是啊,是啊」宜嬪也跟著笑著應和。

    緊接著,剩下的一些嬪妃紛紛表示了自己並沒有和佟貴妃作對的心思,又安撫了佟貴妃一番。

    太后見這就好了,也不知道內裡各人的心思,也笑了起來,才剛要說什麼,就聽到外邊紛紛擾擾,似乎是出了什麼事情一樣。

    「去問問,外邊怎麼了?」太后發話沒一會兒,就有一個小太監進門,一進來跪到地上,滿頭的大汗顧不得擦一下就道:「太后娘娘,三阿哥今早上一直哭鬧,奴才求佟貴妃和榮嬪娘娘去瞧瞧……」

    小太監話一出口,榮嬪就坐不住了,噌的站了起來:「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請太醫」又看向佟貴妃:「佟妹妹,您看這……」

    這種事情,佟貴妃是不能不管的,立馬站起來一擺手:「孩子要緊,咱們趕緊過去吧」

    說著話,這兩個人向太后請了罪就告辭了,剩下的那些人見沒什麼事情了,又不知道三阿哥的情形,都心急著回去打聽呢,也就紛紛告辭離去。

    康熙和天瑞幾個坐著馬車一路回宮,還沒到乾清宮呢,就看到梁九功急匆匆迎面而來,見了康熙利落的行禮,口中急道:「回皇上話,今兒早上北五所三阿哥見了喜,佟貴妃請皇上拿主意。」

    「什麼?」康熙一驚:「三阿哥見喜?到底怎麼回事?」

    康熙一邊問,一邊急急的往乾清宮走,要趕緊換了衣服好去北五所瞧三阿哥,天瑞幾個也都跟著,天瑞心裡也是極震驚的,見喜,也就是天花了,三阿哥身體一直不錯的,又被她少灌了些空間水,按理說不應該啊一瞬間,天瑞就想到,這有可能是人為的,八過,到底是哪個,連這麼點的孩子都不放過,也忒心狠了些。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09 AM

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出宮避痘

    「你們幾個先回吧」

    走過一段路之後,康熙才記起天瑞幾個小的,回頭說了一句,又讓梁九功安排小太監送幾個人回去,他則回乾清宮換了衣服就去了北五所。

    天瑞並沒有回景仁宮,先就去了毓慶宮,讓人把保成用的東西從頭到尾檢查了個遍,既然三阿哥能被人害,保成說不定也成了被害對象了呢,天瑞覺得,她現在都有被害妄想症了,總是覺得保成不安全,怕他出事情。

    檢查的結果讓天瑞很是吃了一驚,果然的,毓慶宮竟然也有些不吉利的東西,保成床上鋪的墊子裡竟然拆出了帶血的布條來,差點沒把天瑞給嚇死,這宮裡,怎麼如此多的害人狼。

    保成也是驚的瞪圓了雙眼,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自己很後怕,若不是天瑞多留了心眼,在得知三阿哥見喜後馬上到毓慶宮檢查,恐怕到明天的時候,他也會見喜呢。

    滿人對天花是很害怕的,尤其是順治帝就是因為天花而死的,更讓滿人聞天花名而驚恐,保成一個小孩子卻也知道天花的可怕之處,嚇的臉都白了,六格格害怕的鑽到天瑞背後,嘴裡直嚷:「姐姐,快把這勞什子扔了,六兒害怕……」

    天瑞沒有扔而是讓人裝到了盒子裡邊,準備等康熙不忙的時候給康熙看,這物件可是重要證據呢,而且,天瑞覺得,這後宮該好好整頓一下子了,再這樣下去的話,怕以後被害的人還會很多。

    「姐姐,北五所大哥那裡……」保成驚慌過後,敏銳的想到既然有人害他,大阿哥那裡恐怕也免不了的,而且怕是天瑞的景仁宮也有害人物件呢。

    天瑞聽保成提醒,心裡大驚之下,趕緊叫了小太監過來,讓他飛奔去北五所,告訴大阿哥一聲,讓大阿哥注意,之後就帶著六格格飛快的回了景仁宮,召了全宮上下所有奴才過來,徹底的檢查景仁宮的所有物品。

    之後,在天瑞睡覺的枕頭裡邊發現了一小段帶血白布條,六格格的布老虎玩具裡也同樣發現了帶血布條,天瑞眼前一黑,差點沒栽倒,就感覺似乎有一個無形的大手正在緊緊掐住她的喉嚨,讓她喘不過氣來。

    幾乎所有的阿哥格格宮裡都有東西,天瑞不敢想像了,哪個人有如此強的掌控力,竟然做到如此,若是他或她再狠一點,給康熙下個什麼藥啊之類的東西,那麼……

    「快」天瑞盯著於嬤嬤,大聲道:「快去告訴皇阿瑪一聲,讓他多注意」

    天瑞感覺她這宮裡也有別人的釘子,她不敢相信其他人,只好讓於嬤嬤去,打發於嬤嬤走後,天瑞靠著軟榻大喘氣,六格格早嚇的小臉慘白慘白的沒了血色,一雙原本黑亮的眼睛也沒了神彩,緊抓著天瑞的衣袖不放。

    等到六格格看天瑞似乎沒了力氣,很是疲憊的樣子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在六格格的印象裡邊,只比她大三天的天瑞從來都是極精神,極強悍的,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得住她呢,可現在,天瑞好像也沒了力氣,六格格很害怕,她不知道,若是失去了天瑞的保護,她是不是會像其他姐妹那樣,早早的就去了。

    「姐姐,姐姐」六格格使勁搖著天瑞:「姐姐,你說說話,你這樣不言不語,六兒害怕,六兒真的害怕……」

    天瑞一把抱住六格格,小手在六格格背後猛拍著:「六兒不怕啊,姐姐在呢,姐姐會保護六兒的。」

    六格格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張小臉漲成了紫色,好一會兒才喘過氣來,睜著一雙帶著淚花的眼睛直盯著天瑞瞧:「姐姐說話算話哦」

    「嗯」天瑞應了一聲:「姐姐要保護六兒和保成的,還有以後的弟弟妹妹,六兒不許害怕,六兒是最棒的,以後還會幫姐姐對付壞人呢」

    六格格這才緩過勁來,小丫頭摟著天瑞,皺著小鼻子道:「姐姐,以前你給六兒講那些東西,六兒根本都不認真去聽,六兒覺得,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壞人,宮裡的各個娘娘都是一副慈善面孔,對六兒很好的,又給六兒吃的,又給六兒穿的,六兒就覺得她們是好人,可今天六兒才發現姐姐是對的,姐姐,你放心,六兒以後一定會認真學的,一定幫姐姐對付壞人。」

    說著話,六格格仰著小臉,舉著小拳頭做出一副堅強樣來,倒逗的天瑞樂了,刮刮六格格的小鼻子:「好,姐姐等著六兒幫忙呢」

    康熙這裡在乾清宮換好了衣服,坐了御攆就直奔北五所而去,一路上,康熙眉頭緊皺,心情煩亂,他前邊傷的孩子太多了,現如今瞧著每一個兒女都是寶貝,都疼愛的不行,那三阿哥自從出生之後雖然和康熙見面次數不多,可康熙從心底裡還是很疼愛三阿哥的,這一得知三阿哥見喜,心裡怎麼都是不好受的。

    「走快點」康熙跺跺腳,示意抬攆的太監快一點,那幾個太監早累的一身的汗了,可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就是拼了命也得快點趕路。

    梁九功更是,跟著御攆一路飛奔,還沒走到北五所就累的只有喘氣的份了。

    好容易大伙熬到了北五所三阿哥的院子外邊,就見旁邊大阿哥的院子裡人仰馬翻,亂的不得了。

    「梁九功,你去瞧瞧怎麼回事?」康熙下了御攆,示意梁九功去看,他則帶著兩個小太監進了三阿哥的院子。

    一進院子,就見好些個太醫們來往不斷,更有那小太監小宮女進進出出,一個個臉上都帶了焦急之色。

    康熙腳下不停,直接進了三阿哥住的屋子裡,就見一屋子的奴才,卻不見主事的人,康熙這臉立馬就黑了下去:「榮嬪呢?佟貴妃呢?怎麼一個都不見?」

    那伺侯三阿哥的奶嬤嬤雖然很害怕,可還是過來恭敬的行了禮:「回皇上,榮主子一聽三阿哥見喜,立馬就昏了過去,早已經抬到鹹福宮去了,佟主子在小偏廳裡呢。」

    康熙皺皺眉頭,榮嬪他可以理解,前邊死了那麼多孩子,好容易得了個健康的阿哥,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一瞧三阿哥這樣,還不得疼暈過去啊,可那佟貴妃呢,怎麼就鑽到外邊小偏廳裡不過來瞧著呢,她現在是後宮之主,不過來坐鎮單靠奴才怎麼行?

    話說,康熙也不想想三阿哥得的是什麼病,天花耶,人家佟貴妃又沒有熊心豹子膽的,敢過來守著嗎,人家也怕死啊,康熙這純粹就是心情不好,遷怒了,都說伴君如伴虎,帝心不可測,現如今瞧著,果然就是。

    佟貴妃那裡得知康熙過來的消息,趕緊整了衣服迎了過來,看到康熙時,一臉的愁容:「皇上可算是來了,三阿哥這個樣子,榮嬪姐姐又暈過去了,臣妾沒經過事,真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料理才好,皇上來了,也算有了主心骨。」

    康熙見佟貴妃那關切的樣子,並不像作假,暫時把心裡的不滿壓了下去,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三阿哥怎麼就?」

    「皇上,臣妾也鬧不明白呢」說著話,佟貴妃擦了一把眼淚,一副委屈的樣子:「臣妾和眾位姐妹給太后請安,就得了三阿哥病了的消息,趕緊攜了榮姐姐來瞧,結果,太醫診斷說是見了喜,臣妾一聽,這心裡也是難過著呢。」

    「好了,長話短說,講這麼多有什麼用。」康熙打斷佟貴妃的話,又回過頭看了臉燒的紅紅的,已經有點睜不開眼的三阿哥:「宮裡宮外都沒有鬧天花,怎麼就?算了,你下去準備一下,讓各宮各院灑掃乾淨,再給三阿哥準備出宮避痘的東西。」

    「是」佟貴妃一聽要把三阿哥送出去,立馬樂了,面上不顯,心裡卻是很高興的,三阿哥這樣的天花病人留在宮裡,誰知道會傳染哪一個呢,還是送出去的好。

    康熙交待完了,才要出去問問太醫的意見,就聽到一聲驚呼,緊接著一個淡藍的影子闖了進來,撲通一聲就跪到地上:「皇上,皇上,奴婢求求皇上,不要把三阿哥送出去,三阿哥就是奴婢的命,他若有個什麼長短,臣妾也不活了……」

    康熙低頭一看,就見榮嬪淚眼汪汪的跪在地上,正祈求呢。

    「夠了」康熙本來就夠煩的了,榮嬪這麼一哭一鬧,讓他更是煩亂,本來因為驚馬事情,康熙已經很不待見榮嬪了,正想著什麼時候廢了或圈了她呢,結果就弄出這種事來,現在三阿哥生死不明,是不能廢掉榮嬪的,等到三阿哥的事情有了結果,再看吧。

    「哭哭鬧鬧成何體統,朕是三阿哥生父,朕會不心疼,可朕得為宮裡所有皇子皇女考慮……」康熙理也不理榮嬪,扔下一句話就邁腿走了出去。

    佟貴妃瞧著,心裡解氣的很,讓榮嬪和她作對,拿著三格格和三阿哥說事,欺負她這個沒有孩子的,哼,現在好了,自己兒子都這樣了,看她還再張狂,就看皇上剛才的樣子,這個榮嬪以後怕是沒有啥好結果的。

    「榮妹妹,你先起來」佟貴妃心裡痛快了,八過,還是要過去踩一踩榮嬪的,走過去一拭眼角道:「三阿哥這樣,我也瞧著心疼,可皇上也不是只有三阿哥一個兒子,他若留在宮中,大阿哥和太子爺可要如何,到底,那兩個一個是長子,一個是儲君,哪一個都比三阿哥……」

    榮嬪臉上變了顏色,騰的就站了起來,惡狠狠瞪著佟貴妃:「你別得意,不管我們三阿哥怎麼樣,那都是皇上的骨血,由不得你來說,看著我要倒霉了,你很高興是不是,哼,也不是什麼好玩意,不過是個不下蛋的母雞罷了,我看你這一輩子,怕是生不了孩子的,一臉的薄命相。」

    罵完了佟貴妃,看著佟貴妃一臉的鐵青,搖搖欲墜的樣子,榮嬪心裡痛快了許多,冷哼了一聲,找太醫詢問去了。
   


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天瑞哭求

    康熙從三阿哥屋裡出來,才走到院子當間,就見梁九功彎腰走了過來,等梁九功走近了,康熙才看到梁九功手裡捧著一樣東西,而且,梁九功整個人都顯的很害怕的樣子,臉色慘白滿臉都是汗。

    「皇上」梁九功走到康熙身邊,恭敬的把東西遞上:「這是從大阿哥屋裡找出來的東西。」

    康熙接了過來,就見一個一尺見方的盒子,隨手打開一看,一下子就怒火中燒啊,這後宮,這後宮,康熙都不知道該怎麼講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牙縫裡都冒著寒氣,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大膽包天的下作東西,梁九功,讓人查,給朕徹查……」

    梁九功身子更彎了,恨不得當個透明人,八過,他的理想是實現不了的,只好開口:「是,奴才這就去查。」

    「回來」眼見梁九功快要走出院子了,康熙又開口叫道。

    很快,梁九功返了回來,恭敬的站在康熙身邊等著他吩咐。

    「太子和公主那裡如何?」康熙摸摸下巴詢問,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天瑞和保成了,若是這兩個孩子有什麼不測,康熙覺得,他一定會血洗後宮。

    「皇上」梁九功才要回話,就見景仁宮的於嬤嬤從外邊匆匆跑了進來,一進院子,撲通就跪到地上:「皇上,公主打發奴婢來告訴皇上一句話。」

    康熙看於嬤嬤一臉的急色,回頭看了梁九功一眼,梁九功會意,很快把院子裡的人都清場,又讓侍衛包圍了整個院子,康熙這才讓於嬤嬤起身,問道:「什麼話,你且說吧。」
    「皇上,公主讓您小心」於嬤嬤小聲來了一句,然後,停頓一下再道:「皇上,容奴婢多一句嘴,公主在毓慶宮還有景仁宮搜出帶有天花病毒的布條,公主怕皇上有什麼事情,特地……」

    「難為她記掛著朕了」康熙胸中的怒火燃燒,臉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你回去告訴天瑞,朕無事,讓她放心,還有,朕會讓人照看毓慶宮和景仁宮的。」

    「是」於嬤嬤低頭應道,之後恭敬的退出院子。

    康熙和於嬤嬤的話梁九功都聽到了,這心裡咯登一下子,也是害怕到不行,忍不住就開始琢磨起來了,到底乾清宮有沒有什麼東西?還有,什麼人這樣大膽,這樣隱密的手段,把手伸向了幾乎所有的皇子皇女。

    「皇上,要不要奴才回乾清宮查找一番。」一直做透明人,從來跟在康熙身邊做影子的梁九功也面露了驚懼之色,向康熙請示起來。

    康熙一擺手:「做的隱密些」說完了話,康熙也苦思起來,這到底是什麼人手伸的這麼長,還有,這人到底有什麼目的?所有皇子皇女都沒了,對他又有何好處?還是,是那天地會或是白蓮教之類的逆賊想要把這宮裡所有皇家血統都毒害掉呢?

    不由自主的,康熙就想到了十三年時朱三太子作亂,禍亂整個宮廷,那時候他正巧不在宮中,是赫捨裡皇后帶領宮中太監侍衛誅殺逆賊,這才保住了整個後宮呢,可惜的是,也正因為那次的事情,讓赫捨裡本來就因為懷孕而不好的身體更加雪上加霜,這才在生完天瑞和保成之後就……

    想及往事,康熙不由的一片黯然,這後宮所有女人加起來都不及芳兒啊,若是芳兒現在還在的話,他哪用得著如此的勞神費力,芳兒一定會處理好,而且,更會無微不至的關心他的飲食起居,芳兒在的話,他得有多省心省力。

    想到赫捨裡,康熙又不由的想到了才圈了的皇后,還有才掌權的佟貴妃,這心裡火氣更大,皇后才當權幾天,就開始把手伸向保成和天瑞,那個佟氏也不是什麼有能為的,才接手宮務,結果,後宮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若不是祖宗保佑,恐怕……

    康熙有點不敢想下去了,他也感覺很後怕啊

    「皇上,出宮避痘的一切事宜臣妾都已經準備好了,什麼時候讓三阿哥出宮」就在這個時候,佟貴妃很不幸運的走了過來,溫婉的問康熙。

    康熙一低頭,就見佟貴妃正甩帕子行禮,一副柔弱樣子,讓康熙本來就很不好的心情更加不好,看到佟貴妃這樣,他就把佟貴妃拿來和赫捨裡作對比。

    本來看著佟貴妃的眼睛和嘴巴長的比較像赫捨裡皇后,再加上佟貴妃是他的表妹,康熙也就樂意抬舉一下她,哪知道,才新鮮了一段時間,康熙也就膩歪了,不是就是不是,即使長的再像,佟貴妃和赫捨裡也是不能比的。

    康熙心情剛強,也喜歡赫捨裡皇后那樣大氣剛硬有分寸的,像佟貴妃這樣裝的一副溫婉可人樣的,讓康熙很不爽,佟貴妃頂著和赫捨裡差不多的一張臉,偏要做出溫存小意樣來,讓康熙覺得,佟貴妃侮辱了赫捨裡氏,作賤了他的芳兒,忍不住一陣惱怒。

    「朕知道了,這便讓三阿哥出宮,你若無事,退下吧」一揮衣袖,康熙進屋了,看也不看佟貴妃一眼,更沒說讓她平身什麼的,那簡直就是絕情的很。

    佟貴妃咬牙,不知道哪裡惹惱了康熙,心裡很是窩火,正巧這時候一個小太監匆匆往裡跑,從佟貴妃身旁經過而沒有行禮,這下子,可算是讓佟貴妃摸著出氣筒了,直接就一巴掌打在小太監臉上:「下作東西,慌張什麼勁,沒看到本宮在這裡嗎?」

    小太監被打的暈頭轉向,嚇的趕緊跪地求饒,佟貴妃還不解氣,大聲道:「給本宮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讓這個下作東西長長記性。」

    「哎喲,娘娘唉」佟貴妃的話才一落地,就見魏珠從外邊進來,看了那個小太監一眼,就走到佟貴妃面前行了禮:「主子娘娘大慈大悲,饒了這孩子吧,可憐見的才進宮不久,眼力勁還差的遠呢,他可不知道娘娘是這後宮尊貴人兒,衝撞了娘娘,讓他給娘娘嗑頭賠不是……」

    魏珠是康熙身邊得力太監,佟貴妃就是再怎麼樣,都得給魏珠這個臉面,看了魏珠一眼,一摸小手指上長長的甲套,笑了笑道:「即是魏公公求了情,本宮就饒他這一回,不過,可得長長記性了,今兒衝撞了本宮沒什麼,若是明兒衝撞了什麼較真的姐妹,或是那位公主,你可得想想你的小命了。」

    說完了話,佟貴妃一甩帕子,踩著高高的花盆底子鞋,挺直了腰桿,儀態萬方的走了出去。

    魏珠看著佟貴妃的身影,眼睛瞇了瞇,再轉頭看向那個小太監,罵道:「你個小免崽子,乾爹一時沒看到就闖禍,也不知道那腦子怎麼長的,下次再不長眼,雜家就把你那腦袋劈開瞧瞧,裡邊是不是裝的一堆稻草。」

    小太監連連應是,又走到魏珠旁邊小聲道:「乾爹,您老人家辛苦一趟,進去稟報一回,就說天瑞公主在外邊求見,被侍衛們攔住了。」

    魏珠瞪了小太監一眼,轉身進宮去向康熙稟報去了。

    康熙在得知天瑞求見的時候,心裡就是一驚,心道莫不是又有哪個病了或是……康熙不敢細想下去,從三阿哥屋裡出來,換了一身衣服,這才讓人放天瑞進來,在西廂房的小花廳裡見天瑞。

    天瑞走進花廳,看到康熙坐在那裡,趕緊行了禮,這才跪到地上道:「皇阿瑪,女兒聽說要送三弟出宮避痘,女兒想要陪三弟一起去,好照顧於他。」

    天瑞這話簡直就是石破天驚了,康熙聽了,立馬變了臉,就連康熙身後的魏珠也是一副著急樣子。

    「你起來吧」康熙看著天瑞:「朕是不會讓你去的,你若是有什麼好歹,朕怎麼向你死去的皇額娘交待。」

    康熙對天瑞講話的時候,一臉的慈祥,他很感念天瑞這番姐弟情深,對於天瑞也是打心眼裡疼愛的,其實,說實在話,別看天瑞是個女娃,而三阿哥是個男孩子,按理說,在這個時代,康熙應該比較看重三阿哥的,可事實正好相反,康熙最最看重的孩子反而是天瑞,不但是因為天瑞是赫捨裡的女兒,更因為天瑞平時承歡膝下,撒嬌耍賴,而有要緊事情的時候,又能默默關注,不給康熙添亂,讓康熙很是喜愛,若是說天瑞因為陪三阿哥出宮而生病的話,康熙寧願三阿哥死掉,也不希望天瑞出事。

    天瑞沒有起身,而是跪在地上又嗑了一個頭,抬頭的時候,眼角已經掉下淚來:「皇阿瑪,女兒知道皇阿瑪一片慈愛之心,是疼愛女兒的,可是,女兒也知道,三弟若是有事,皇阿瑪也會心痛難當,女兒逢生時便失了親母,是被皇阿瑪教養長大的,這些年看著皇阿瑪夙夜勞累,女兒只恨年紀幼小,不能為君父分憂解勞,現如今三弟如此,女兒情願出宮陪伴三弟,好教三弟快點好轉,也讓皇阿瑪歡心。」

    說著話,天瑞伏地大哭:「女兒豈不知皇阿瑪心頭對每個子女都是一樣的,若女兒有個什麼好歹,皇阿瑪必定也是心痛難當,女兒若是沒有把握,又怎敢如此請求。」

    天瑞這一哭,哭的康熙心裡也是酸酸的,看著天瑞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顯然是傷心難過之極,康熙心疼天瑞,過了一會兒,就親自起身,扶天瑞起來,把她小小的身子摟進懷裡,親自拿著帕子給天瑞擦乾淨眼淚,歎道:「好個重情重義的丫頭,你的心意皇阿瑪知道,你即如此堅決,皇阿瑪就准了,不過,你要保證,一定不能有事,若是三阿哥那裡實在沒有辦法保住,捨棄也便是了,你卻一定要好好的。」

    康熙一番話讓天瑞止住了哭聲,抬起頭來,睜著晶晶亮剔透之極的眼睛看著康熙:「皇阿瑪,我曉得,我就是為了保成,也會平平安安回宮的。」

    天瑞做了保證,康熙雖然還不算很放心,卻也無奈,知道這丫頭的脾氣,要是不答應她,還不定鬧出什麼事來呢,只好點了點頭,算是徹底應下了。

    魏珠站在康熙身後,先就被天瑞的一番話講的心裡難過,想到他沒進宮之前的家裡,他的父母兄弟,心裡一酸,眼裡差點掉下淚來,之後又聽康熙說什麼寧願三阿哥死,也不要天瑞出事的話,這心裡通通狂跳,低著頭琢磨,難怪梁九功告誡他對天瑞公主一定要小心恭敬,果然的,在皇上心裡,這個公主的份量可是十足的啊。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10 AM

第一卷 第七十五章 顧嬤嬤的投名狀

    「皇阿瑪」

    天瑞小臉哭的通紅,雙頰染上一層紅暈,眼睛更是晶亮濕潤,一眨不眨的看著康熙,立馬就把康熙萌翻了。

    「怎麼了?」康熙捏捏天瑞的小臉:「我們天瑞公主還有什麼事情要講嗎?」

    「嗯」天瑞重重點頭:「皇阿瑪,我想要讓大哥、保成還有六妹一起出宮避痘,當然,他們幾個不能和我還有三弟住在一塊,可是,也得出宮去,就說也是見了喜的,要去避痘。」

    「哦?」康熙疑惑了一下,八過,他那聰明的頭腦立馬就想明白了,天瑞這是要引蛇出洞呢,既然那個人想要所有皇子皇女的命,那麼,何不將計就計,用避痘作借口把幾個孩子送出去,送到安全的地方,一來宮裡形勢不明,這樣也確保了孩子們的安全,二來,那個人得知幾乎所有孩子都得了天花,說不定會跳出來呢。

    「好」康熙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既然覺得這樣做有好處,當然要趕緊實施了:「阿瑪答應了,你趕緊回去準備,皇阿瑪立刻就安排人送你們出宮。」

    「是」天瑞應了一聲,唇角彎彎,有幾分笑意,向康熙行了禮就退了出去。

    從北五所回來,天瑞大鬆了一口氣,她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到這麼一個辦法的呢,那個幕後黑手還沒有拽出來之前,這宮裡就不是很安全,既然如此,索性出宮去,她就不信那個人那樣厲害,不但掌控了宮中事宜,連宮外都能管得到。

    為了能夠帶著保清保成出宮,天瑞才以要照顧三阿哥為借口去求康熙,大打感情牌,又表現的有多姐弟情深,讓康熙感動了之後再提要求,這麼一來,會比較容易一點,再有,天瑞也確實不想要三阿哥死,雖然三阿哥活著就有可能去和保成爭皇位,可是,康熙的兒子多了去了,天瑞又不可能把所有的皇子阿哥都殺掉,她還沒那份狠心呢,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拉攏,拉一個是一個,絕對不能讓保成孤家寡人。

    天瑞主意打的很好,在去北五所的時候還是很緊張的,不想到了關鍵時刻她還真不是蓋的,表演的真是挺完美滴,天瑞想想,都有點洋洋自得起來。

    「於嬤嬤,給我準備東西,馬上就要出宮了。」天瑞吩咐了一聲,她自己也翻找了一些東西出來,準備帶出宮去。

    於嬤嬤帶著春雨幾個打點行裝,準備跟著天瑞出宮,而康熙則傳下令去,準備阿哥公主們出宮避痘所用的東西。

    一時間,整個後宮都忙翻了,嬪妃們都很是驚恐,她們完全沒有想到,繼三阿哥見喜之後,大阿哥、太子並六格格都見了喜,這怎麼可能嘛,一時間,所有人都想到了陰謀論上面,認定是有人要暗害這些人,嬪妃們心裡害怕,既然那人的手都能伸到阿哥公主身上,那她們呢?

    惠嬪為大阿哥憂心,貴人兆佳氏也在為六格格提心吊膽,一直在宮裡燒香拜佛,希望保佑六格格平安,更有些人洋洋自得,這幾個下去了,也許她們將來的孩子就能出頭了。

    鹹福宮中,榮嬪瞪圓了雙眼,一個青花瓷碗被她猛的扔到地上,立馬變成碎片:「什麼,天瑞那丫頭請求出宮照顧三阿哥?」

    「是」跪在地上的小宮女不敢抬頭,小聲的說道:「奴婢剛打聽到的,聽說大阿哥和太子還有六格格也見了喜,皇上也要送他們出宮呢,天瑞公主請旨要照顧弟妹們,皇上已經准了,還誇獎天瑞公主重情重義。」

    重情重義個屁,榮嬪氣的臉都紅了,心裡憋悶的直想罵人:「這個丫頭,怎麼可以?她照顧三阿哥?誰信?不背後搗鬼就是好的了,怎麼指望她盡心。」

    說著話,榮嬪看看站在她旁邊一臉乖巧樣子的三格格,伸手把三格格拉到身邊,溫柔的說道:「丫頭,額娘求你一件事情,你請旨出宮照顧你弟弟如何?讓天瑞照顧,額娘實在不放心,現如今,額娘只有靠你了……」

    「什麼?」三格格被驚的後退了好幾步,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榮嬪,拿手指著自己鼻子:「額娘,你說什麼?要我照顧三弟,他在生天花唉,我去照顧,說什麼笑話,我可還不想染天花而死呢」

    「你」三格格一番無情無義的話,立馬氣的榮嬪渾身發抖,盯著三格格,揚起手來,真想給這丫頭一巴掌,不過想想三阿哥生死不明,或者以後她還要靠這個女兒呢,這一巴掌也就打不下去了。

    不過,榮嬪不和三格格計較,三格格卻是要和榮嬪計較一番的,就見三格格一瞪眼,嘴角一彎:「額娘,你對三弟那樣疼愛,怎麼不親自照顧三弟,卻要小小年紀什麼都不懂的我去呢?」

    三格格一番話問的榮嬪啞口無言,惱羞成怒,這巴掌啪的一下就打了下去,立馬,三格格粉嫩小臉上就顯出一個五指印來:「你這個不孝女,有你這麼跟額娘講話的嗎?額娘怎麼不出去?額娘若出去了,幾個月不回宮,誰知道你皇阿瑪又被哪個狐狸精給勾搭走了,到時候,咱們母女連哭都找不到門去。」

    那啥,榮嬪這也太那個了,這話是能對三格格講的嗎?她也是氣極了,有點口不擇言。

    「哇」三格格金枝玉葉,雖然說不如天瑞得寵,可從小也是嬌養著長大的,康熙現如今兒女太少了,對每一個都是很寵愛滴,那真是要啥給啥,要星星不給月亮,兒女們的吃穿用度比康熙本人都是不次的,保成當然是最好的了,三格格卻也是不錯的,她一句重話都沒聽過,哪裡挨過打,這一下,立馬大哭起來。

    三格格捂著臉開始控訴榮嬪:「額娘,你怎麼可以?只有三弟是你身上掉下來的,我就是抱來的嗎,你,竟然打我,我不活了……」

    其實,榮嬪打了三格格就很後悔,一看三格格哭了,立馬就放下身段哄了起來:「三丫頭,別哭了,是額娘不好,不該因為擔心你三弟而打你,不哭了哦,你喜歡什麼,額娘找來給你玩。」

    顧嬤嬤站在屋子裡的陰暗處,看著榮嬪母女倆上演的這一幕,心裡直鄙視著,真真的虛情假意,天瑞公主不管是什麼原因吧,一個隔母的姐姐都能不顧危險照顧三阿哥,而榮嬪和三格格這親額娘,親姐姐卻互相推脫,這兩個人也是那自私自利的,平日裡看著很有情義的樣子,卻在一涉及自身安危的時候就露出了本來面目。

    顧嬤嬤瞧著看著,心裡思量著是該早點脫身出去了,又想到天瑞說的那什麼投名狀,突然眼前一亮,這機會真是難得,她若是抓住了或許可以真正的向天瑞公主投誠呢。

    心裡這樣想,顧嬤嬤從陰影裡站了出來,走到榮嬪面前,當著榮嬪和三格格的面跪了下來,咚咚幾個頭嗑了下去,再抬頭的時候,額頭一片青紫,眼裡含著淚花哀聲道:「主子,奴婢蒙主子多年真心以待,這些年來無以為報,今日正是主子危難之時,奴婢願出宮照顧三阿哥,主子放心,有奴婢在一天,一定看好天瑞公主,不讓她向三阿哥下手。」

    顧嬤嬤一番話讓榮嬪喜出望外,她原先就想派宮中一個奴才去的,可一思量這事情若沒有個情願的人,硬是強迫著人去還是不好的,誰知道那人去了會不會盡心盡力,現如今顧嬤嬤站出來可不正好。

    親手扶起顧嬤嬤,榮嬪眼角含笑:「你看看你,去就去吧,至於這樣嗎,這樣大的年級了,還這般用力嗑頭,倘或嗑出個好歹來豈不是讓我過意不去?」

    顧嬤嬤低著頭,被榮嬪的話給噁心到了,本來就恨不得讓她趕緊去,卻還說出這麼一番違背心意的話來,這收買人心的手段也忒不高明些了吧。

    「主子哪裡話,奴婢這命都是主子的,怎會……」客氣話顧嬤嬤當然也會說了,嘴裡不住的表著忠心。

    三格格也大呼了一口氣,她就怕榮嬪逼著她出宮去,現在看有人自願去,當然也是高興的,對顧嬤嬤也是笑臉相加:「嬤嬤,我替三弟謝過嬤嬤了,嬤嬤放心,等將來你若回宮,我和額娘必以禮相待。」

    顧嬤嬤撇撇嘴角,偷瞧了三格格一眼,又趕緊低頭連道不敢,很是奉承了三格格一番。

    之後,榮嬪急匆匆的讓人給顧嬤嬤簡單收拾了東西就帶著她找康熙去了。

    很幸運的,在天瑞出宮之前榮嬪終於趕上了大部隊,攔了出宮的車子,硬是把顧嬤嬤扯出來,說是什麼不放心三阿哥,天瑞又小,怕天瑞沒有照顧人的經驗,她宮中有忠心的奴才願意為主子分憂解勞,也就帶了來。

    榮嬪一行哭一行說,弄的康熙煩不勝煩,他還不知道榮嬪那點小心眼嗎,看了顧嬤嬤一眼,發現這老嬤嬤並不是那偷奸耍滑的,也念著天瑞辛苦,索性點頭同意下來。

    天瑞知道顧嬤嬤的事情,當然也願意顧嬤嬤跟著她了,心裡也是很高興的,一時高興,和榮嬪說了幾句寬慰的話,這才又坐回車子裡去,一行車子全都掛著大紅布,就這麼急急的出了宮。
   


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 小三的奢侈生活

    天瑞進了一個不大的四合院,回頭看看,敏銳的感覺到這院子四周似乎都站了人,心裡想著,應該是康熙的暗衛什麼的吧保清和保成幾個被送到了哪裡天瑞並不知道,不過,想來也是極安全的地方,康熙不是他那個不著調的孫子乾隆,做事還是有譜的,對此,天瑞是很相信滴。

    天瑞身後跟著顧嬤嬤抱著三阿哥也進了院子,天瑞叫來幾個小太監小宮女把屋子的窗戶全打開,被子什麼的也全曬了再搬進屋子裡,她則讓人搬了搖椅來坐在陰涼處,從顧嬤嬤手上接過因為生天花身體不舒服而哇哇大哭的三阿哥。

    很奇怪的,被天瑞一抱,三阿哥雖然還是小聲抽噎著,卻不再大哭了,更是睜開眼睛溜溜的看著天瑞,又伸出小手來抓天瑞的衣襟。

    於嬤嬤本來還想過去說些反對天瑞抱三阿哥的話,於嬤嬤心裡明白,天瑞是沒生過天花的,這樣抱著三阿哥萬一再傳染天瑞的話,那可真就糟糕了,現在一看三阿哥在天瑞懷裡一點都不哭,於嬤嬤到嘴的話又嚥了下去,這個小主子萬事有主意,別人說什麼,怕她也聽不進去的。

    天瑞抱著三阿哥哄拍著,坐著搖椅搖來搖去,沒一會兒,三阿哥打個呵欠竟然睡著了,這真真是破天荒的大事呢,樂的顧嬤嬤眼都笑瞇了,直在天瑞跟前湊趣,說是三阿哥和公主姐弟情深,喜歡天瑞這個姐姐,這樣不舒服,誰抱都大哭不止,卻偏偏公主一抱就睡著了,她活了這般大年紀從來沒見過這種事情呢,今兒也算是開了眼了。

    過了一會兒,就在天瑞快睡著的時候,小太監們把曬好的被子抱回屋裡去,天瑞看了,把三阿哥交給顧嬤嬤抱著,要進屋休息。

    哪裡知道,三阿哥本來睡的很香甜的,卻在交到顧嬤嬤手裡後,立馬大哭起來,弄的顧嬤嬤都有點手忙腳亂起來。

    天瑞瞧了,笑笑:「算了,他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得下,顧嬤嬤,你且把他抱進我屋裡吧,我們一個床上睡。」

    「公主,怎麼使得?」於嬤嬤一聽急了,抱抱還沒事,一個屋裡睡覺怎麼可以,萬一再染上了公主,她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

    天瑞擺擺手:「沒事的,抱過去吧,我是福大命大的,要不了我的命。」

    見天瑞說的這樣堅決,於嬤嬤也不知道怎樣講了,只好看著顧嬤嬤抱著三阿哥進了天瑞的屋子。

    天瑞看著顧嬤嬤把三阿哥放到床上,她也躺了上去,伸手拍拍三阿哥,哄了兩句,沒一會兒,兩個孩子困的就睡著了。

    顧嬤嬤從屋裡退了出來,找著於嬤嬤,兩眼一瞇笑了起來:「老妹妹,你平時無事常講這位公主怎麼怎麼厲害,怎麼了得,今兒一見還真是這樣呢」

    一提到天瑞,於嬤嬤就是一臉的驕傲樣子:「那是,公主若是不好,怎得皇上太后如此喜愛……」

    「瞧那模樣,那說話行事的氣度,真是讓人不服不行了。」顧嬤嬤很是高興,嘴裡不住道:「我偷眼瞧著,天瑞公主比那位三格格可是強多了。」說著話,顧嬤嬤偷偷把鹹福宮裡榮嬪和三格格互相推脫的事情講了出來。

    於嬤嬤聽了一笑:「不過是些小家子氣的,有什麼……」其實,於嬤嬤已經暗記在心裡,想著等天瑞醒後,一定要告訴她。

    屋子裡,天瑞眼瞧著是睡覺,卻哪裡睡得太實,沒一會兒就醒了,她心裡記掛著三阿哥的病,不敢睡太長時間,醒後就躺在床上開始琢磨起來,太醫們都瞧了,一個個束手無策,眼瞧著三阿哥臉上都起了水泡樣的痘子,又吃不下喝不下的,可怎麼是好?

    這樣想著,天瑞伸手又摸摸三阿哥,感覺他額頭上還是燙得很,不由的歎了口氣,又想了一會兒,乾脆死馬當活馬醫了,帶著三阿哥進空間裡瞧瞧,試一試空間的空氣和水份什麼的能不能治療他的天花。

    天瑞向來是個想到就做的,伸手一抱三阿哥,意念一起,瞬間就進了空間。

    進了空間,天瑞發現她昨天種上去的一些果木的種子現在已經長出小樹苗來,而上個月種上去的果木已經結了果,掛了滿滿的一樹,把枝條都壓彎了。

    天瑞顧不上三阿哥,直接把三阿哥放到空閒的黑土地上,自己飛到白土地上摘了一個蘋果和一個桃子吃,那蘋果咬上一口又脆又甜,好吃的緊,桃子更是,簡直可以說是入口即化,吃的天瑞吃了一個還想再吃,要不是記掛著三阿哥,恐怕要在果樹林裡轉個遍呢。

    又胡亂的摘了些果子,天瑞飛到黑土地上,一瞧,三阿哥早醒了,這會兒竟然翻過身來,弄了個嘴啃泥,吃了滿嘴的黑土,嘴裡含著土,三阿哥想哭也哭不出來,只是用力的划動四肢,想要翻身,三阿哥本來因為生病就弱了幾分,又長時間不吃不喝,哪裡有勁,四肢划動的厲害,卻也翻不過身,天瑞瞧著,忍不住樂了,三阿哥這樣子,倒還真像是個小烏龜呢天瑞嘴裡含著笑,伸手幫三阿哥翻過身去,又把他嘴裡的黑土摳淨,拿出帕子幫他擦了臉,可是,那黑土粘性極好,天瑞這拿帕子再擦,也不頂事,三阿哥臉上還是黑乎乎的,一道一道的,倒像個小花貓。

    天瑞笑的更樂了,都直不起腰來,笑過一會兒之後,天瑞摸摸三阿哥的小臉,想弄點水給三阿哥洗臉。

    索性這空間的一切都是靠天瑞意念控制的,這黑色土地離那出水的藍色土地也不遠,天瑞用意念控制著從藍土地上吸了些水過來,盛到一個她先前放在空間裡的盆子裡邊,之後就拿著帕子沾了水,仔細的幫三阿哥擦乾淨了小臉。

    當三阿哥恢復白淨時,天瑞驚奇的發現,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三阿哥臉上的痘痘少了,她還以為看錯了,揉揉眼又看,確實的,三阿哥臉上的痘痘少了好幾個呢,這下子,天瑞不敢大意,又換了水過來,再度拿帕子沾上,一點一點的幫三阿哥又擦了一回臉,那啥,這次確確實實的,天瑞發現三阿哥臉上的痘痘明顯的消退了。

    這麼一來,天瑞大喜過望啊,才愁著三阿哥這病怎麼才能好,卻沒料到空間水直接解決問題了,這空間水,還真是消渴解暑,強身健體,治病救人的天然良藥啊天瑞高興了一會兒,又想著,以前她也用過空間水洗澡,怎麼就沒發現這功能呢?又琢磨了一回,心裡想著,這空間應該是提升了功能吧,空間水的功能多了,效用也好了。

    如此安慰自己一番,天瑞心裡又高興又痛快,索性把盆子填滿了水,直接把三阿哥的衣服啥的都剝掉,把這小子光溜溜的身子全泡進水裡,那冰涼的水一沾身,三阿哥被擊的渾身一哆嗦,不過,也許是身上舒服多了,他倒也不哭,只是張著小嘴啊啊叫著,看起來挺高興的樣子。

    天瑞伸手沾水,把三阿哥身上全部打濕,又觀察他的痘痘消退了沒有,見一盆水效果不大,就又換了一盆水,等到換第三盆水的時候,三阿哥身上的痘痘奇跡般的全不見了影子。

    「啊」天瑞興奮的大叫一聲,也不嫌把衣服弄濕,直接抱著三阿哥,波的一聲親在人家白嫩嫩的臉上,叫道:「小三子,你運氣真好,正巧趕上空間變異,天花竟然就這麼好了,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

    在空間裡,天瑞身上的氣息更加的清新宜人,三阿哥本來就是小孩子嘛,很敏感的,很能感覺到天瑞的情緒波動,當然也知道天瑞高興之極,他身上不痛不癢了,又泡在空間水裡,舒服的緊,當然也是很高興呢,咧開無齒的小嘴,呵呵的笑著。

    天瑞和三阿哥又在空間裡玩了一會兒,就給他擦乾淨了身體,那衣服天瑞嫌不好,也沒給他穿,直接抱著光溜溜的三阿哥從空間裡出來,兩個人躺在床上互相看著笑,天瑞就發現,三阿哥從空間裡出來,好像似乎變聰明了耶,表情多了不少呢。

    沒過一會兒,三阿哥小嘴一扁,眼圈一紅,似乎要哭的樣子,天瑞又哄了幾句,見他不聽,側頭一想就明白了,敢情這小子無病無災了,就感覺肚子餓的難受,要吃東西了呢。

    天瑞琢磨了好一會兒,這才從空間出來,才受了空間水的恩典,不知道三阿哥能不能吃這世俗間的東西,索性的弄出兩個桃子來挑破了皮,讓三阿哥一點一點的吸著裡邊的汁水。

    一邊喂三阿哥,天瑞一邊嘮叨著:「你啊你,也不知道前輩子修了什麼福,竟然這樣幸運,又得了我空間土的恩惠,又拿空間水洗澡,要知道,那水平常人想喝一滴都是不行的,你拿整盆的水來洗澡,完了,還吃我空間的桃子,那桃子,皇阿瑪都沒吃過呢,哼哼,你小子,福大命大,才能過上這般奢侈的生活。」

    三阿哥雖然不知道天瑞一番嘮叨到底說的是些什麼,八過,卻並不妨礙他在吃到空間桃子之後,因為那美極了的味道而討好天瑞。

    就在天瑞嘮叨沒完的時候,三阿哥一張嘴,咧出一個明媚燦爛之極的無齒笑容來,倒噎的天瑞把剩下的話又嚥回肚子裡去了。

    伺侯這個小祖宗吃飽喝足後,天瑞拿帕子給他擦乾淨了嘴角,拍了拍手,對外邊叫道:「進來幾個人幫著收拾一下……」

    等於嬤嬤幾個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三阿哥光著屁股正在床上玩,天瑞坐在一旁笑嘻嘻的看著,雖然不知道為啥三阿哥會光屁股,也不知道那衣服都去了哪裡,卻也不敢多問,這些人都知道天瑞有古怪,可哪裡敢多猜,這宮裡,打聽的事情多了,離死也就近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11 AM

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 姐弟匯合

    「嗚嗚,我要姐姐……」

    六格格赤著腳坐在床上,頭髮散亂著也不讓梳,紅著眼睛大哭:「我要姐姐,姐姐……」

    她這一哭不要緊,可算是把小保成也惹到了,眼圈一紅,小保成也放開了水籠頭:「我也要姐姐,你們把姐姐弄到哪裡去了?」

    兩個小祖宗一鬧騰,滿屋子的奴才都不安生啊,一個個的急赤白眼的哄著兩個小祖宗,許下好多願望,可是,這二位哪裡聽得進去,一個勁的哭。

    保成更是,咧著小嘴哭道:「皇阿瑪好狠的心,讓姐姐照顧生天花的三弟,嗚,姐姐好可憐的,萬一也……嗚,皇阿瑪只喜歡三弟,不喜歡保成和姐姐了。」

    「就是」六格格小臉更紅了:「我要天瑞姐姐,不要她陪三弟,要陪六兒嘛」

    六格格這般毫無形象,讓伺侯她的奶嬤嬤還有宮女們全都慌了神,伺侯六格格的平兒拿了梳子來陪著笑臉道:「主子,奴婢伺侯您梳頭怎麼樣?」

    「不要」六格格傲驕的一扭頭,伸手把梳子打落到地上,撅著小嘴道:「見不到姐姐,六兒就不梳頭。」

    小丫頭這個要求可真是為難人啊,那些奴才們哪知道天瑞公主現在在哪裡?看小丫頭這般折騰,再加上皇上那眼珠子,心頭肉的太子爺又在一旁哭鬧,奴才們一個個的滿身大汗,都不知道該怎麼著才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保清從外邊進來,一見屋裡這倆貨那樣子,忍不住一皺眉頭:「六兒,怎麼這般不懂事,天瑞是自已請旨照顧三弟的,你這樣鬧騰,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想把皇阿瑪置於何處?」

    保清一番話說出來,保成先就不敢哭了,拿著小手擦擦眼淚,就那麼直勾勾看著保清,六格格哭的停不下來,打了好幾個嗝才止住哭聲:「大哥壞人,就知道訓六兒。」

    保清無奈,從平兒手裡接過梳子來,又朝喜兒使個眼色,喜兒拿過鏡子來,安兒有眼力勁,立馬就拿了頭繩之類的東西過來,保清走到六格格身邊,哄道:「六兒不喜歡讓丫頭們梳頭,不如大哥幫你梳怎麼樣?」

    六兒轉著眼珠子,看看保清拿梳子那笨拙的樣子,還有他那一臉無奈的笑意,趕緊猛的搖頭:「不好,不好,誰說六兒不要丫頭梳頭的,六兒馬上梳,馬上梳……」

    保清起身,輕呼了一口氣,心裡話,總算讓這小姑奶奶安靜下來了,真不知道天瑞妹妹是怎麼慣著這丫頭的,這般的折騰人。

    天瑞這裡,瞧著奴才們幫三阿哥把衣服穿好,小臉一板,瞪著一屋子的奴才,清了清聲音,大聲道:「都跪下,於嬤嬤,你跪在頭前。」

    奴才們一愣,尤其是於嬤嬤和春雨這樣在天瑞跟前得臉的,全都嚇著了,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要知道,天瑞對下人們是很好的,輕易不讓人跪,今兒這是怎麼了?

    顧嬤嬤機靈,一拉於嬤嬤的袖子,當先跪了下來,於嬤嬤一跪,別人也跟著跪下,全都跪在地上,抬著頭看著天瑞,不知道她這又是上演的哪一出。

    天瑞見所有人都跪好了,這才極嚴肅的說道:「我說的這事事關身家性命,不得不警告你們,你們也別嫌我苛刻,現在的情形我不說你們也是知道的,一個不好,恐怕咱們就沒那活著的命了,你們即是跟了我出來的,若是緊守本份的話,我自不會薄待了去。」

    於嬤嬤心裡一緊,知道天瑞要吩咐的事情很嚴重,趕緊大聲道:「公主有事情就說,奴婢們的命都是公主的,公主的事情,哪裡會推脫。」

    天瑞點了點頭:「好,即是如此,我要你們一個個都用你們的家人、親近的人的命詛咒發誓,若是把今兒三阿哥病好的消息洩露出去,你們的家人、親近的人就會不得好死,死後入十八層地獄受盡折磨,投胎也不得成人,輪入畜牲道……」

    天瑞一字一句,極狠厲的說出來,嚇的底下跪著的人這心裡撲撲的,跳的厲害,而且聽著天瑞讓她們發的誓言這般嚴重,這心裡也是驚懼的很,不過,天瑞緊盯著她們,她們是不敢不發誓言的。

    首先就是於嬤嬤,用她宮外兒子的身家性命發了誓,接著是顧嬤嬤和春雨等人,等到一個個都宣了誓,天瑞這才擺擺小手:「都起吧,我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這般折騰你們,你們放心,若你們忠心,那誓言是不會應的,但是,若你們口蜜腹劍,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話,那你們今兒所發的誓,明兒說不定就應在你們家人身上。」

    說完了這句,天瑞喘了口氣,笑了起來,指了指秋楓道:「今兒大家都辛苦了,也受驚了,秋楓,拿銀子出來打賞。」

    等到秋楓拿出銀子來一個個的發完了,天瑞覺得給這幫奴才的震懾還不夠,直接一伸手,手上就多出來一個鮮紅的桃子,倒是把於嬤嬤幾個一直親近的人嚇了一大跳,高呼千歲,又跪了下來。

    天瑞笑笑:「實話說了吧,本公主可以和天上神仙互通有無,這是天上的仙桃,本公主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要來的,於嬤嬤,這幾**們也辛苦些,把主子伺侯好了,以後有你們的好處,這個桃子你拿下去,一人一點,分了吧。」

    天瑞這麼一手,又是打又是拉,而且拉攏奴才們的手段也絕高,不但給了世俗的銀錢,就是那虛無飄渺的神啊仙啊的也被她扯了出來,倒是徹底的把這些人收了心。

    於嬤嬤看著天瑞手裡的仙桃,即驚且喜,搓著手不敢近前接住:「這,這,公主,這仙桃即來之不易,您應該獻給皇上、太后,奴婢們哪有那個福份。」

    「給你們就是給你們了,皇上太后的我自有主意,拿著……」天瑞把桃子硬塞到於嬤嬤的手裡,之後,厲眼一掃:「這桃子吃了,該盡的心你們得盡,還有,今兒所有的事情都給我閉緊了嘴,一句都不許往外傳。」

    「是」所有人都得了好處,那還不趕緊謝恩啊,這些人心裡也清楚的很,今天的事情若傳出去,首先他們自己就死無葬身之地,那仙桃是什麼人都能吃的嗎?他們吃了,若是傳揚出去,還不得招來殺身之禍呢。

    天瑞交待完事情,讓人哄著三阿哥,她自己則走到院子裡一個僻靜的地方,大聲道:「上面的下來一個,我有事情要回稟皇阿瑪……」

    沒過一會兒,從房頂上跳下一個人來,跪在天瑞身前就道:「公主有事情請吩咐。」

    天瑞走近那人,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再擺擺手:「你要速去速回,早點告訴皇阿瑪。」

    「是」那人應了一聲,縱身一躍,就不見了身影。

    天瑞抬頭看著天空,羨慕的緊,心裡話,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了嗎,她啥時候才能有這身手?

    先不說天瑞這裡,就是康熙那裡,聽了暗衛的回報,驚喜的不行,樂的差點沒有立刻出宮找天瑞去,八過,一想宮中的情形,他又穩住了心神,一臉淡然的讓暗衛退下,又招來幾個人,吩咐了幾句話,之後就開始著手佈置要整頓後宮了。

    天瑞盼了一天,第二日一早就有人來,拿了康熙的令牌,又趕了車子,讓天瑞一行人收拾了,送天瑞去和保清還有保成團聚。

    春雨抱著三阿哥,跟著天瑞坐在頭一輛馬車上,馬車搖搖晃晃,載著他們一直走,天瑞沒怎麼出過宮,對於京城街道並不熟悉,根本不知道這是去哪裡,春雨內務府包衣出身,從小在京師長大,對於老北京還是比較熟悉的,行沒多時,春雨挑簾子往外瞧,不由的驚叫了一聲。

    天瑞見了,忍不住詢問:「可是瞧出這是要去哪裡了?」

    春雨點了點頭:「這是往廣濟寺方向而去的……」

    「知道了」天瑞挑簾子往外瞧著,看著外邊還有些清冷的街道,外加兩邊的商舖,不由的看的入了神。

    過了好長時間,車子停住,天瑞瞧了,卻是在一個很大的寺廟的後門停下了,抬頭看了看那寶剎莊嚴,笑笑,跟著來接她們的人進了院子。

    七折八拐的,天瑞幾個在一處小院前停下,才要推門,就見六格格從裡邊衝了出來,見到天瑞時,簡直就是欣喜若狂啊,抱住天瑞,一個勁的叫著:「好姐姐,親姐姐,六兒都想死你了。」

    見到嬌憨的六格格,再看看跟著六格格出來的保清和保成,天瑞也很歡喜,笑著跟那兩個打了招呼,就見保清一副小大人樣,背著手,做老夫子相:「可算是來了,你若再不來,六兒就該拆房子了。」

    六格格回頭,朝著保清吐吐舌頭:「壞哥哥,才不是呢,都是二哥啦……」

    天瑞笑著看兄妹三個鬥嘴,也不說話,只是拉著六格格往裡走,後邊跟著的奴才也都進了門,一進院,天瑞就讓人把院門關了,他們自在院子裡說笑,並不影響外邊。
   


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宮外的悠閒日子

    天瑞伸直了腰,狠狠的打個呵欠,伸手推開窗戶,窗外玉蘭花掛了果子,幾棵石榴開的正艷,往遠處看,幾棵高大的玉桂樹隱隱可見。

    廣濟寺不比宮中,這裡樹木成蔭,各處花草繁盛,不管是在屋裡還是在屋外都是很涼快的,根本不用冰塊就行,哪像是宮裡,根本沒有幾棵樹,地面又都是水磨石鋪就的,一到夏天太陽一曬,屋裡就跟蒸籠一樣,熱的要命,外邊的地面更熱,放上個雞蛋基本上也能燙熟。

    再加上宮中的水幾乎都是死水,夏天時,整個皇宮都瀰漫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味道,天瑞也是這幾年才發現的,當時,她就覺得,難怪清朝皇帝夏天都去避暑,也有的住到園子裡不回宮,那啥,這宮裡真不是人呆的地兒呢。

    「公主,可是要起了?」今天是顧嬤嬤當值,她一臉笑意的過來詢問天瑞。

    天瑞點點頭,把手一伸:「起吧,這時候也不早了,也就是在外邊,要是在宮裡,還不得給人說成好吃懶做的。」

    顧嬤嬤一笑:「公主喜歡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奴婢瞧著,哪個敢胡唚。」

    天瑞搖搖頭,由著顧嬤嬤給她穿衣服,顧嬤嬤跟著天瑞在宮外這幾天,做事情盡心盡力,她又是個心細的人,凡是別人想到的她也想到了,別人想不到的,她也念著,倒是省了天瑞不少的事情,尤其是這個顧嬤嬤很有宮斗經驗,她急於向天瑞投誠,就細細的和天瑞還有六格格講這些宮中的瑣事,還有積年舊事,倒是讓天瑞和六格格長了不少見識。

    「話雖如此說,可也不能太亂了規矩,我年紀也算是居長的了,要給下邊的弟妹做好榜樣呢。」天瑞穿了一件杏黃紗袍子,袍子上繡滿了白玉蘭花,顯的她皮膚更白嫩了。

    顧嬤嬤一雙巧手很快的給天瑞梳了頭髮,不算很長的黑亮頭髮在頭頂綁成一束,再分成幾個小辮子編好,一小束一小束的盤了起來,慢慢的,天瑞那頭髮被顧嬤嬤梳成了一朵白玉蘭花的形狀,最後,一朵晶瑩剔透的美玉雕成的玉蘭花插在頭髮上。

    「您瞧瞧怎麼樣,若是不滿意,奴婢再改。」顧嬤嬤幫天瑞收拾利落了,微笑著詢問,讓人感覺心裡暖乎乎的。

    天瑞站在落地鏡前邊仔細打量了一番,很是臭美呢,就見鏡子裡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一身黃色輕衣,臉如施粉,兩頰粉紅,細長的眉毛不畫而翠,一雙上挑的鳳眼晶亮有神,小鼻子挺直,小嘴就像水蜜桃一般泛著光澤,再加上那漂亮的髮型,真是怎麼看怎麼漂亮,怎麼看怎麼可耐。

    這裡,天瑞不由的佩服起了古人的創造力,那啥,古代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管理家務之外,可不就剩時間打扮了嗎,尤其是那貴族女子,多少人伺侯著,還不得可著勁的打扮自己,好爭奪夫君寵愛,長時間下來,那梳妝打扮的手藝真真是頂頂棒的,這裡邊,還得數宮妃們身邊伺侯的人,那手藝真是絕了。

    就像是顧嬤嬤,據說她的娘親就曾經在宮裡伺侯過前明崇禎帝的田貴妃,這個顧嬤嬤得了她母親的真傳,那手巧的緊,又有她母親親自教導著,對宮中那分寵爭寵暗害之類的手段熟到不能再熟,這才讓榮嬪給看中了,硬是帶進宮中,也因為這個顧嬤嬤手巧心巧,倒是幫了榮嬪不少的忙。

    「嬤嬤這手真巧,這份心思也巧的很,若是嬤嬤伺侯慣了,也不知道回到宮裡我能不能適應得了。」天瑞搖了搖頭,看那朵玉雕蘭花下邊一串小巧流蘇搖晃,嘴角扯出淡淡笑容來。

    顧嬤嬤也笑了:「公主若是捨不得奴婢,就把奴婢要到景仁宮伺侯著,想必榮嬪不會不給。」

    「撲哧……」天瑞離開鏡子前邊,走到外間準備洗漱吃飯,邊走邊道:「你這話講的,榮嬪給不給我倒是不知道,可我知道,榮嬪以後啊,怕是要惦記上我了,只怕日日夜夜都得罵我。」

    「公主說笑了。」顧嬤嬤笑道:「您這般的人物,讓人一見就愛,哪有人會罵呢」

    說著話,顧嬤嬤緊跟著天瑞出來,和於嬤嬤兩個人看著小宮女擺飯設箸,再去請保清幾個過來吃飯。

    等擺上飯的時候,六格格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一進門聞到飯菜香味,立馬就樂了,坐到天瑞旁邊笑道:「這宮外邊的飯菜就是不一樣,怎麼吃怎麼感覺香甜。」

    天瑞笑笑,夾了菜放到她碗裡:「吃你的飯吧,哪來那麼多話。」

    緊接著,保清和保成也進來了,天瑞和六格格趕緊站起身,等到保清和保成走到桌子旁邊時,四個人才一起落座。

    保成吃了一點青菜,又挑了一點肉吃,動作快的很,卻一點都不顯粗魯,邊吃邊道:「姐姐,咱們都在這悶了這麼長時間了,不如趁著今天天氣好出去玩玩怎麼樣?」

    一聽保成說玩,六格格立馬樂的贊成:「是啊,是啊,一起玩玩嘛,你都不知道外邊有多熱鬧,我每天站到牆根邊都能聽見外邊那做買賣的吆喝聲。」

    天瑞側了一下頭,看了保成一眼,又看向保清,保清也點頭:「多叫幾個人跟著,應該沒什麼事的。」

    天瑞心動了,話說,她重生到這個時空有四年了,出宮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出宮後也根本沒有時間去玩,整天悶在一個地方早煩到不行的,她也是很想見見這三百年前的北京老街呢。

    「好吧,不過先說好啊,出去行,可一定要聽話,不能胡亂跑動,更不能在外邊太長時間……」天瑞點了頭,樂的六格格眼都彎了。

    那顧嬤嬤和於嬤嬤,還有跟著保成的辛嬤嬤,跟著保清的勝嬤嬤,六格格的奶嬤嬤丁嬤嬤這幾個老太太一聽四個小祖宗商量著一起出去玩,這臉色立馬就變了,這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推了於嬤嬤出來。

    於嬤嬤笑著上前,蹲了蹲身:「各位小主子,容奴婢說一聲,這宮外亂的很,您四位還是不要出去的好,要是萬一有個什麼事,皇上還不得……」

    六格格哪聽得了這些呢,一擺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煩不煩,不就出去看看嗎,能有什麼事情。」

    天瑞也笑著看了於嬤嬤一眼,溫和的說道:「嬤嬤不必擔心,我們也不是自己出去,有小太監跟著,更有侍衛暗中保護,能有什麼事情?」

    於嬤嬤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看看那幾位老姐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是沒辦法了,那幾個也很無奈,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是在宮外,可不就是這幾個小祖宗最大了,他們想幹什麼,還真沒人能反對得了。

    沒辦法之下,幾個老嬤嬤只好為這幾個小主子的安全考慮,多安排人手,更為了讓這幾位玩的盡興,又多準備了銀兩。

    天瑞吃完了飯,和保清幾個一起出門,後邊跟了小豆子、小寇子、小丁子三個小太監,另外春雨這個百事通,暗中更有侍衛跟隨,大模大樣的走到街上。

    廣濟寺緊挨阜城門內大街,一出門沒多遠就是繁華街道,那街面上各種各樣的玩意都有,叫賣糖葫蘆的,捏面人的,做小雕刻的,更有畫像的,代寫書信的,再加上算卦看相的,真是無所不有,無所不包。

    天瑞幾個小孩子整天在宮裡呆著,一直講究規矩禮儀,做什麼事情都是一板一眼的,哪見過這些啊,站在街上就跟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看直了眼。

    過了一會兒,天瑞一拉六格格的小手笑道:「六兒,前邊捏面人的挺好玩,咱們先捏幾個面人,再去玩別的。」

    「好啊」六格格只要有的玩就行,可不講究玩什麼,聽天瑞提議,很高興的答應了。

    然後,這兩個丫頭就在保清和保成不情不願的陪同之下,走到捏面人的小攤前邊,天瑞脆生生的說道:「老伯伯,幫我們捏幾個面人好不?」

    那捏面人的老人正低頭捏著一樣東西,猛一聽天瑞講話,倒嚇了一跳,抬頭一瞧,頓時愣住了,乃道為啥,天瑞幾個長的太好了唄,這四個孩子個個眉目清秀,粉雕玉琢的,再加上那衣著,那氣度,還不得把老人家給驚著啊。

    「行,行」老人一連串的點頭笑著答應了下來,又看看天瑞幾個,心裡話,這是哪來的兩對金童yu女,該不會是觀音座前的善財童子下凡?

    見老人答應了,天瑞幾個也很開心,開始輪流著讓老人幫他們捏各自的面人,過了大概有半個時辰,四個面人就捏好了,天瑞在手裡拿著玩了一會兒,看這面人捏的很精緻,老人的手藝那般好,又想到現代的時候好多民間工藝已經失傳了,不由的可惜了一陣,之後走到一個賣盒子的小攤前,想買個盒子把那面人裝起來。

    天瑞只顧低頭挑盒子,保清和保成拉著六格格在另一邊看著那糖葫蘆眼饞,就在這個時候,就聽的一陣馬蹄聲傳來,更有行人的驚呼聲,天瑞一驚,回頭一瞧,正好一匹紅馬朝她這邊跑來,倒嚇的天瑞手裡拿著盒子給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小心了」一隻手把天瑞拉到一旁,等天瑞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覺得後背一陣疼痛,定眼一看,原來是個和保清差不多大歲數的小男孩拉開了她,兩個人因為慣性的原因,倒是碰到了一家店舖的牆上,也幸好有這牆擋著,兩個人才沒有摔倒。

    天瑞感激小男孩,抬頭看著小男孩笑笑問:「你沒事吧,剛才謝謝了」

    「沒事,沒事」小男孩拍打了身上的灰塵,對天瑞也笑了笑,天瑞這回心裡平靜了,倒是仔細看了小男孩一眼,就發現這男孩子長的真是不錯,雖然沒有石頭那麼精緻溫潤的美,不過,人家倒是有男孩的樣子,不像石頭猛一瞧就認為是個女孩子。

    「姐姐,姐姐……」

    天瑞才要問問小男孩姓名,以便以後感謝人家的時候,就見保成和六格格跑了過來,這倆人一見天瑞就急急的問:「你沒事吧,剛才真是嚇死人了。」

    保清也跑了過來,上下打量了天瑞一番,見天瑞沒事,這才鬆了口氣。

    保清看了小男孩一眼,才要說些感謝人家的話,就見一個家丁模樣的青年跑了過來,一見小男孩就急道:「少爺,可算是找著您了,您一聲不響就跑,真是急死個人……」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11 AM

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 康熙清後宮

    小男孩之前因為拽天瑞撞到牆上,疼的苦了一張小臉,在天瑞詢問的時候,臉色又紅紅的很是可愛,等到他的家僕找來的時候,小男孩又變的一本正經,小手一背,斜眼看著家僕:「慌慌張張的成什麼樣子,爺還丟了不成?這京城哪個地方爺沒玩過,就你多事……」

    那個家僕被小男孩訓的低頭彎腰不敢說話,小男孩訓完了人,回頭看看天瑞,又紅了臉,一副靦腆樣子:「***,你沒事吧,若是無事,我就告辭了。」

    說著話,小男孩一副大人樣的向天瑞拱拱手,臨走的時候嘴裡還叨叨著:「真是惡奴傷人啊,明相家奴縱馬橫行,若是傳揚出去,傷的還不是明相的臉面,唉,官宦人家的內宅也需要整頓啊」

    等小男孩走了,保清、保成、天瑞、六格格四個孩子互相看看,都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窘迫還有無奈,那啥,沒見過這麼有意思的男孩子,明明年紀幼小,偏做出老成的樣子來,還真是……讓人無語啊。

    撲哧一聲,天瑞想想小男孩教訓家僕的樣子,又說那啥惡奴傷人的話,實在忍不住,破功笑了出來。

    天瑞一笑,那幾個貨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剛才的驚嚇倒是丟到一邊,天瑞笑過一回之後突然想到小男孩的話,把保清拽到一邊小聲道:「大哥,那孩子說的確實對,明相家也確實該整頓整頓了,今兒差點撞到我,明兒誰知道差點撞到哪個?索性我也明白明相不是那驕縱的人,知道是惡奴借了主子的名行兇,可若是那等不明真相的百姓呢?怕是……」

    天瑞話沒講完,保清也不是傻子怎麼會不明白,趕緊朝天瑞一拱手:「謝謝妹妹了,妹妹放心,我馬上便托人告訴舅舅一聲,萬不可再這樣下去。」

    見保清能聽得進話去,天瑞也是很高興的,點了點頭,拉著保清的手到一旁買了盒子,卻發現那面人已經被撞的面目全非了,心裡一陣惋惜,索性到一旁的攤子前又掏錢捏了一個才作罷。

    等到天瑞喜滋滋的把面人裝進盒子裡面,轉身找保清和保成時,就見保成正在詢問身旁的侍衛:「剛才那個男孩子是哪家的?你們可知道?」

    天瑞愣了一下,隨即就明白了,保成肯定是覺得那個男孩子忒成熟了些,想要打聽一下,或許那個孩子將來是個有本事的,怕是能收為已用的。

    就見侍衛想了一下,之後小心回答:「回爺,是正黃旗富察家的小少爺,其父是戶部郎中貝和諾,與米思翰大人是同族。」

    保成點頭,雖然侍衛提供的消息不多,可也足夠引起保成對於這位富察家孩子的重視了,那孩子出身不錯,祖上是從龍入關的,所謂根正苗紅,家裡也是能人倍出,本來正黃旗的滿人就比較能夠出頭,再加上那孩子的表現不俗,指不定以後就有所成就呢。

    天瑞聽了,也思索了一會兒,走過去拉了保成,姐弟兩個互相看了一眼,笑了笑,手拉手找保清還有六格格,四個人一起找地方吃飯去了。

    乾清宮

    康熙這兩天總覺得很彆扭,幹什麼都不對勁,細一想就明白了,天瑞出宮,順帶的康熙的福利也沒了,那神水泡的茶也喝不著了,難怪身上不得勁呢,喝慣了神水再喝普通的水那真就受不住了,不管是味道還是別的什麼,普通水,即使是再好的山泉水離神水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那啥,也不曉得康熙若是知道他沒有神水喝,而那幾個死孩子整天拿神水洗澡會是啥感受,估計會立馬出宮把那幾個臭屁小孩教訓一頓吧。

    摸摸下巴,康熙臉上的表情又冷了幾分,開始琢磨著是不是要加快速度找出真兇了,這宮裡安全了,他也好接他家親親寶貝閨女回來呀,說實在話,往日在宮中不顯,那幾個小屁孩一走,康熙還真覺得挺孤單的,沒了孩子湊趣,看著那些嬪妃們也沒了啥興致。

    「梁九功……」康熙拿手敲敲桌子:「你如今做事可是越來越沒有成算了,怎麼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查出真兇呢?」

    梁九功都快哭了,那臉都皺成菊花樣了,心裡道,皇上呀,這才多長時間了,奴才就是再能耐,以那人的手段,短時間內,奴才也是查不出來呀這幾天被康熙每天逼問,梁九功自覺壓力山大,恨不得在下面挨了一刀之後,上面再挨一刀,好自裁以謝皇上,省得每天被敲打,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呀,梁九功心裡小人咬著手帕哭訴,話說,天瑞公主,小姑奶奶耶,您老人家快回來唄,您若再不回來,就見不著奴才了。

    「皇上,奴才辦事不力,請皇上責罰」不管怎麼樣,反正吧,皇上指出你辦事沒效率了,你就得承認,梁九功極迅速的跪下請罪。

    康熙摸著下巴,思索著怎麼才能盡快安定後宮,見梁九功嚇的滿頭大汗,跪地不起,也知道敲打他敲打的差不離了,唬著臉道:「你起吧,盡快辦事,辦好了,朕自會有賞。」

    梁九功領了旨,才要彎腰往外退,就在這個時候,眼角突然間掃到一個小太監站在殿外給他打手勢,梁九功趕緊退出去,和小太監耳語了一回,這才抹了一把汗,匆匆又回到乾清宮中了。

    康熙這裡正批折子呢,就見梁九功又回來了,不由的問道:「怎麼又回來了?」

    「回萬歲爺……」梁九功小聲說著話,一邊說,這身子都忍不住發抖啊,這事情太驚悚了,果然的,跟在萬歲爺身邊是件危險的事情,那個,乾清宮太危險了,咱要去守冷宮啊「混帳」康熙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在殿內大步的來回走著,走了好一會兒才停住身形,回頭道:「梁九功,繼續給朕查,朕倒要瞧瞧,這後宮到底亂到什麼地步了。」

    梁九功應了一聲,趕緊出去,乾清宮太冷了,裡邊有怪獸,他要再不走怕連骨頭都不剩了。

    等到梁九功走了,屋內只剩康熙一個人,康熙右手撐在案上,就覺得混身力氣都在流失一樣,很是疲累。

    「芳兒啊,朕該如何?」康熙不由的又思念起了赫捨裡,心裡想著,若是赫捨裡在的話,他也不必這麼費神啊,果然的,這皇后的位置只有赫捨裡配坐,也只有她能坐的好,坐的穩。

    康熙身子搖晃了兩下,頹然坐倒,捂著胸口喘了一會兒氣,等心情平靜下來之後就坐著沉默不語,薄唇閉的緊緊的,瞇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時間不知不覺中流走,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康熙才恢復了精神,拿過紙筆來寫了四個字,折疊起來拍了拍手道:「風影,出來吧」

    很快,在暗處走出一個人來,跪在地上冷冷的說道:「風影聽令。」

    康熙把那折好的紙扔了下去,咬了咬牙道:「照辦吧」

    風影接了令出去,康熙閉眼,嘴裡直道:「老祖宗,不是孫兒不孝,實在是不得已啊,您老人家現在哪裡?可過得還好?」

    康熙不是一個辦事拖沓,意氣用事的人,既然下定了決心,就不會再更改,雖然還念著孝莊的好,不想把她的身體消滅掉,不過,住在孝莊身體裡的那個人卻實在不像話,病成那個樣子了還不消停,一直琢磨著要奪權啥的,更是個心狠手辣的,心計深沉的,在沒有人發覺的情況之下,竟然收伏人手替她賣命,更想把宮中主子一網打盡,這心也忒大了,實在留不得了。

    其實,康熙前些年在得知孝莊已經不是原裝貨之後,就有要殺了那個佔了他祖母身體的妖孽,可是,他還不想為打老鼠拖倒玉瓶,只好忍著,後來那個人卻還想搞她前世那一套,想要扶植一個小皇帝,她再垂簾聽政,這就是康熙所不能容忍的了,沒奈何,只好看著天瑞向她下手,用靈藥弄的她臥病在床,行動不便。

    等那個慈禧沒了行動能力之後,康熙迅速把她的心腹之類的全部換掉,把她與世隔絕之後,又偷偷的找了薩滿法師還有和尚、道士等等,只要是有名望的,有點真本事的他都找來試了試,卻不能讓慈禧的靈魂離開孝莊的身體。

    除了想把慈禧靈魂剝離出孝莊的身體之外,康熙還讓那些有道之士偷瞧了天瑞,想要看看她是什麼來歷,雖然康熙很相信天瑞,不過帝王的疑心作用,還是讓他那麼做了。

    讓康熙感到欣慰的是,幾乎所有被他請來的人都指出天瑞來歷不凡,讓康熙善待,康熙這才打消了疑慮,真正的對天瑞放了心。

    康熙不忍心讓孝莊死,就那麼一直拖著,還寄希望於突然之間孝莊能夠再回來,把那個妖孽趕出去,哪知道,這麼多年,孝莊根本沒有出現過,現在那個妖孽又弄出這麼一檔子事來,那個人已經瘋了,不但想要他死,還想把所有皇子皇女都害死,康熙這才不得不下了狠手,直接把她連靈魂帶身體,全部人道消滅掉。

    緬懷了孝莊之後,康熙起駕,直接向承乾宮走去。

    一直注意宮中風向標的各宮妃子立馬表示關注,都在猜測皇上到皇后宮中幹嘛,是要訓斥皇后,還是要放皇后出來,莫非皇后又有復寵的可能?

    最緊張的莫屬佟貴妃,她拿到鳳印還沒有多長時間,就因為三阿哥得天花的事情被康熙罵了一頓,這幾天佟貴妃可真是消停的可以,輕易是不露面的,完全做到了深入簡出,八過,消息還是得打聽的,她可不要做那與世隔絕的人,當聽到康熙去承乾宮的消息之後,佟貴妃簡直就要把帕子給撕爛了,若是,若是皇后出來的話,她的權力就要上交,她還沒捧熱的鳳印也得轉交過去,她還不成了整個後宮的笑話?
   


第一卷 第八十章 罵殘了一個

    天瑞幾個走走停停,很快就找了一家酒樓進去,跟在天瑞身後的幾個小太監無奈的搖搖頭,也跟了進去,走在最後的春雨抬頭看看匾額,就見上面寫了三個大字順風樓,吐吐舌頭,春雨也就跟著進去了。

    不過,在進了酒樓之後,春雨趕緊找了不顯眼的地方偷偷數了數帶的銀兩,發現還不少的時候,這才放了心。

    春雨這個百事通可是知道京城酒樓的,這家順風樓算是高檔酒樓,在這裡吃一頓飯花費真的不少,夠平常人家差不多一年的吃穿用度了,所以,她才會這般緊張,要知道,公主阿哥們難得出來一趟,去個酒樓吃飯都沒錢,說出來還不得丟死人啊。

    「我們上二樓吧」保成見一樓大廳坐了許多人,有點吵鬧,忍不住提議。

    天瑞搖頭:「不去,就在這裡,也能聽點新鮮事情。」

    保成無奈,只好跟著天瑞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那店小二見這幾個孩子雖然年紀小得很,不過穿衣打扮啥的很是富貴,身後又帶了丫頭隨從,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少爺,趕緊跑了過來,慇勤的服侍,一邊擦桌子一邊問道:「幾位用點什麼?我們這酒樓裡招牌菜不少,有……」

    天瑞眼瞧著小二就要報菜名了,趕緊一擺手:「得了,不用報了,我們也沒那麼多時間聽,撿好吃的來幾樣就得。」

    小二應了一聲,下去報菜去了,天瑞看看四周,見好些人都在划拳喝酒兼聊天,馬上開始支楞著耳朵聽閒篇。

    保清見天瑞這麼有興致,也跟著聽了起來,就聽到不遠處一個穿著紫衣的大漢喝的醉熏熏的說道:「兄弟啊,我跟你說,我他**的都快氣死了,什麼玩藝,不過是個奴才,就那麼大模大樣的使婢喚奴,更不把我們這些商戶放在眼裡,擠兌的我家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

    另一個綠衣很瘦的男人一仰頭,一杯酒下肚,也開始發起牢騷了:「可不是怎的?忒氣人了,不過,咱們也是沒辦法的啊,宰相門前七品官,那明相家的奴才,就是朝庭大員見了人也是客客氣氣的,咱們這種人,人家哪放在眼裡。」

    紫衣大漢又是一杯酒下肚,一拍桌子:「真他娘的晦氣,怎麼就碰上這種人了,奶奶的熊,投靠一個好主子確實好啊,那明相執掌天下政事,外邊有人巴結奉承著,宮裡又有大阿哥撐腰,可不囂張?」

    綠衣男人一拍紫衣大漢的肩膀:「得,別說了,誰讓你家沒個好妹妹進宮呢,若你家也有妹子封妃封嬪的,看哪個還敢小瞧你。」

    這麼一番話,聽的天瑞若有所思,保清更是黑了臉,保成低頭裝作沒聽見,只是和六格格咬耳朵玩笑。

    過了好一會兒,又聽得一些事情,那小二端上菜來,大阿哥胡亂吃了幾口,一擺手道:「春雨,結帳」就冷著一張臉走了出去。

    天瑞看看保成和六格格,拽拽這倆人的衣袖:「得,你們這倆吃貨,趕緊走,等回去姐讓人給你們做好吃的。」說著話,拉保成和六格格出門。

    一路上,天瑞都在想怎麼安慰保清,話說,保清對明珠還是很有感情的,明珠那人長的溫文爾雅,又會做人處事,從保清小時候,每次見一保清,明珠總要噓寒問暖一番,長久下來,就是那冷心的也得捂熱了,更何況保清這個重視親情的人呢。

    天瑞努力思索著歷史上明珠的下場,想來想去也沒個頭緒,說實在話,天瑞很懷念百度、谷歌的,要查什麼一搜就得,哪像現在好多事情都是一頭蒙。

    這裡保清滿心憂愁,承乾宮卻是一片愁雲慘淡。

    康熙帶著滿身怒氣進了承乾宮,正巧皇后正在和趙嬤嬤商量事情,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反正兩個人都是一臉的笑意。

    康熙本來就生氣嘛,看到這倆人笑,立馬氣到不行,一個窩心腳踹過去,把趙嬤嬤踹翻了個跟頭,嘴裡大聲罵道:「賤婢,不知道規勸主子,倒淨出些陰邪之事,把一個好好的皇后教成這樣,這宮裡容不下你了。」

    皇后見康熙氣成這樣,又踢了她的奶嬤嬤,趕緊跪地求情:「皇上,不知道皇上為何而氣,有氣就衝著臣妾撒來,何必遷怒無辜的人。」

    皇后其實是有心要護著趙嬤嬤的,可她這話無疑火上加油了,讓康熙火氣更高,冷冷的盯著皇后:「你不知道朕為什麼發火?好一個不知道……朕今天就實話告訴你吧,你幹的那些事情朕全都知道了,朕真沒想到鈕祜祿家竟然教出你這麼狠心惡毒的女兒,哼,也不是鈕祜祿家的事,怕是跟你那個好義父學的吧,竟然還想把朕和朕的孩子們都害死,你好趁心如意,你打的好主意,可惜卻不能如願。」

    「皇上,皇上,臣妾並沒有……」皇后跪行到康熙身前,一手拽住康熙的衣襟:「求皇上明查,臣妾無辜,求皇上還臣妾一個公道。」

    皇后這話還沒講完,康熙一腳踢過來,直接把她踢個倒仰,那血氣逆心,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賤人,事到如今還不承認嗎,非要朕把證據都拿到你面前才死心嗎?」康熙大罵:「你出身滿洲貴族,卻絲毫不守女人本分,平日就善妒霸道,不如你意的必要除去,原本那此人可有可無,朕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哪想到你變本加利,更加可惡,竟然把手都伸到朕的頭上了,真是忍無可忍。」

    「皇上,天地可鑒,臣妾可以發下毒誓,絕無心思要害皇上。」皇后不顧吐血,猛的嗑起頭來,一邊嗑一邊哭:「臣妾自進宮以來,兢兢業業服侍皇上,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臣妾對皇上一片心思自有上天看著,怎會加害皇上,若是臣妾曾有這心思,就叫臣妾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皇后不發誓還不要緊,這一發誓,康熙不由的想到了她那父親還有義父,那倆人在先皇面前是怎麼發誓的,什麼要輔佐新君,要盡心幫新君治理朝政,一個個說的天花亂墜,結果呢,先皇剛一去,他們就露出本來面目了,一個個全來要脅於他。

    想到那兩個人,康熙不由的一陣氣苦,指著皇后罵道:「不要提什麼誓言,你擔不起,你們家對於發誓詛咒也算是家學淵源了,你父,你義父當年講的多麼好, 一轉眼卻忘到腦後,現在,你說的話,朕一個字都不信。」

    遷怒,這是赤luo裸的遷怒,康熙厭棄了皇后,也就想起已經死去的遏必隆的不是來,那啥,人家和鰲拜死的不能再死了,跟死人計較有意思麼,有意思麼?

    皇后哭了,沒想到發個誓都被講成這樣,還把死人拉出來做比較,皇后對於康熙的毒舌功夫算是領教了,被康熙一番話罵的再講不出什麼來。

    康熙見皇后沉默了,以為她認罪了,恨恨的哼了一聲,甩袖子道:「你自己思過吧,過後,朕會宣旨處置你的。」

    說著話,康熙邁步走出承乾宮,也不知道又去哪裡找人晦氣了。

    康熙一走,皇后立馬癱軟在地上,哭的那個傷心難過啊,哭過之後,又爬到另一邊,抱了趙嬤嬤默默流淚。

    「娘娘啊,命苦的娘娘」趙嬤嬤忍著疼使勁拍著皇后的後背:「奴婢死一萬次都在所不惜,娘娘這般尊貴的人,皇上怎麼就見不得娘娘好呢……」

    一席話講的皇后痛哭起來:「嬤嬤,怎麼這樣?這可讓人怎麼辦才好,我生於鈕祜祿家,從小深受父親喜愛,也得父親多年關愛,進宮後見不得親人一面,不能服侍於父母身邊也就算了,卻,卻在父親死後,因為我的不是,讓皇上給父親臉上抹黑,嬤嬤,你聽到了麼,皇上是怎麼講的,說父親是巧言令色之人,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皇后徹底瘋狂了,想到當年遏必隆對她的疼愛,一時忍受不了,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那臉立馬黃的跟金紙似的。

    「娘娘」趙嬤嬤慌神了,跪到地上著急的查看皇后:「娘娘,你沒事吧,奴婢這就請太醫來……」

    說著話,趙嬤嬤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向外跑,皇后一瞧,趕緊伸手拽住她:「慢著,嬤嬤,不必了,我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歸去……」

    「娘娘何出此言?」趙嬤嬤老淚縱橫啊:「娘娘這般金尊玉貴的人,怎麼能輕生,娘娘若是想不開,讓奴婢可如何是好?」

    「什麼金尊玉貴」皇后冷笑,她現在也算是看開了,不由的自嘲起來:「在皇上心裡,我不過是那爛稻草,扔了都不可惜的,先皇后才是那金尊玉貴的人呢,我心裡明白的很,別看先皇后過世這麼多年,在皇上心裡,第一記掛的人卻就是她,可憐那些人自以為聰明,卻看不透這裡邊的事情,可憐我一葉障目許多年,直到如今才看清楚明白了,可惜已經晚了。」

    「哈哈」皇后顛狂的大笑一番,一抬手:「嬤嬤先出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等趙嬤嬤退下之後,皇后起身,臉上帶著輕笑道:「父親,女兒不孝,連累父親,父親放心,女兒死也不會做那廢後,連累鈕祜祿家的名聲。」

    自己笑著,皇后坐到梳妝台前,拿出好久沒用過的胭脂水粉來細細的梳妝打扮,描眉打鬢,把烏黑的頭髮散開又梳起,戴了最喜歡的首飾,之後又翻出封後時所穿的鳳袍出來穿上,等一切弄好之後,皇后留戀的看了一番承乾宮,緊閉了眼。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12 AM

第二卷 第八十一章 三桂!三龜?

    天瑞睜眼,見天才濛濛亮,打個呵欠朝外問道:「秋楓,這會兒是什麼時辰了?」

    昨天是秋楓值夜,她不放心天瑞,一直就在外間靠牆的地方睡的,天瑞只要一喊話,她就能聽到,聽天瑞問時間,秋楓趕緊看看那落地鐘錶,笑道:「卯時過一刻,公主可是要起了?」

    天瑞沒了睡意,索性坐起:「起吧」

    秋楓立馬爬了起來,到外邊叫了人來,服侍天瑞起床洗漱。

    起了床,天瑞看看另一邊屋裡的六格格還睡的香甜,也不叫她,就自己穿了寬鬆的衣服去外邊溜彎了。

    現在已經是康熙十七年了,天瑞看著外邊才要抽條的柳樹忍不住歎一聲時間過的真快,康熙十六年夏時孝昭仁皇后暴斃,緊接著,孝莊文皇后暴斃,兩位宮中大*OSS這麼一死,天瑞立馬感覺輕鬆許多。

    那二位死的時候,天瑞和保清幾個還在宮外,只是見百姓人家都穿了素色衣衫,還有一概玩樂皆停,這才知道宮裡出了事情,讓人問了才知道是太皇太后和孝昭仁皇后故去,天瑞聽到消息,就明白了向他們幾個皇子皇女伸手的一定就是那二位無疑了,怕是事情敗露後尋了短見或是怎的。

    之後,天瑞也沒有再理睬,後來在宮外住了一個多月回宮後才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話說,一位太皇太后一位皇后死了,在朝庭也是大事情,禮部和內務府官員很是忙碌了一通,就為了這兩位陵寢的事情,康熙和朝中大臣開始較了好幾個月的勁,直到冬天才敲定陵寢,把這二位安葬了。

    那啥,為啥就因為墳地的事情和大臣打太極呢,其實,康熙知道孝莊已經不是本人,怎麼可能把一個妖孽和他的祖宗合葬呢,他怕他家祖宗從墳裡跳出來追打他,所以,就說是太皇太后臨死前講的,不用把她的遺體運到盛京和皇太極合葬,而是安葬在清東陵皇家墓地的外邊。

    這也沒什麼,那是皇帝的奶奶,人家皇帝不願意讓他家爺爺奶奶合葬,大臣們能放出個屁啊。

    可是,康熙接下來的一句話徹底把一些大臣給惹毛了,康熙那意思是,孝莊雖然這麼說,可是子孫這麼做就有點不孝了,為了不讓孝莊一個人孤單,再者,孝莊生前對孝昭仁皇后極其喜愛,所以,就要把孝昭仁皇后和孝莊葬在一起,讓她們倆人做個伴。

    康熙這主意絕了,也損透了,他厭惡孝昭皇后,更氣她吞金自殺,人都死透了還要對她做出懲罰,最大的懲罰就是,人還掛著皇后的名頭,卻不能和皇帝葬在一起,而是陪陵在孝莊身邊。

    那啥,你們不是互相對眼嗎,你們不是思想一致嗎,那死了也在一起吧,到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康熙心裡是這想法。

    可是,以鈕祜祿一脈為首的大臣可就坐不住了,跳出來大肆反對,他們吃準了現在正是平三藩的關鍵時刻,康熙是不會對他們怎麼樣的,可惜的是,這些官員想差了,康熙那性格,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要順毛捋的,他這一生,又何曾退讓過?

    所以,康熙在朝上從孝道入手,大肆批駁和懲戒了一些官員,皇帝和大臣之間拉鋸戰了好長時間,才把這事情敲定下來。

    當時,孝莊和孝昭入土為安的時候,那鈕祜祿家的人可都哭昏了好幾個,感覺自己家聖寵弱了,在皇帝心中沒了地位,連身為皇后的女兒死後都不能安生。

    而佟氏一族則沾沾自喜了好長時間,因為啥,自此之後宮裡就數佟貴妃大了唄,他們家也能跟著沾些光啥的。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鈕祜祿氏和佟氏也算是徹底交惡了,兩方人馬你來我往,掐的緊著呢。

    康熙自然樂的看熱鬧,大臣們有矛盾這很好,這是皇帝希望看到的,若所有大臣都好的像一個人似的,估計他這皇帝也當到頭了。

    那兩位安葬之後,天瑞在宮裡很是輕鬆了一段時間,皇太后是個萬事不管的主,佟貴妃又有先頭皇后的事情提醒著,她也不敢過分,更不敢把手伸向皇子皇女,可算是讓天瑞高興的沒邊了。

    天瑞想著許多事情,不由自主的走的遠了,看看已經出了半邊的太陽,才要往回走,不小心竟然撞到了一個人身上,就見那人走路有點搖搖晃晃的樣子,似乎是累極了的,被天瑞一撞,差點沒起來,還是天瑞讓身後的小太監扶了一把,這才起身的。

    「慌慌張張作甚?」於嬤嬤板著臉訓了那人一句,那人又晃了兩下,跪下道:「奴才給公主請安,不是奴才無禮,實是六百里加急……」

    那人話還沒講完,天瑞這心裡一緊,不知道前方戰事如何了,趕緊招手道:「小丁子,小豆子,你們倆叫人來扶著這位去乾清宮,我看他是累極了的。」

    之後,天瑞又看了看那個人:「即是緊急事情,你且去吧,我讓幾個小太監扶著你去,也節省些體力,別累壞了。」

    那人有點感激的樣子,朝著天瑞點了點頭,才由兩個小太監攙扶了,快步向乾清宮走去。

    有了這事,天瑞也沒了心情再逛下去,只好回景仁宮,這時候,六格格也醒了,姐倆吃完了早飯,叫上保成,結伴去乾清宮請早安。

    這三個小傢伙才走到乾清宮外邊,就聽到屋子裡摔東西的聲音,另外就是康熙大罵的聲音。

    天瑞吐吐舌頭,知道一定是有了不好的事情,這才惹怒了康熙,就拽了保成和六格格的手走到乾清宮前邊幾個小太監值班處,小聲詢問:「皇阿瑪這是怎麼了,公公能不能通稟一聲,就說我們幾個來請安了。」

    那個小太監是個有眼力勁的,對天瑞幾個行了禮,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回公主,奴才晃忽聽著,好像南邊吳三桂稱帝了,皇上震怒,正在屋裡發脾氣,公主還是……」

    天瑞點頭,表示知道了,拉著保成和六格格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就聽屋子裡瓷器被摔碎的聲音,還有康熙的怒罵聲不斷。

    「老匹夫,都是被土埋了半截的人了,還想稱帝,稱帝,想的倒好,烏龜王八蛋,朕早晚滅了你們全家,讓你死了都不能安生,吳三桂,你個大奸臣,賣主求榮的東西,叛賊,不是個玩意……」

    天瑞以手撫額,天啊,這是她家英明神武的皇阿瑪說的話嗎,難怪站著的這些小太監一個個嚇成這樣,皇帝的牆根可是聽不得的。

    沒辦法,聽康熙氣成這樣,天瑞也不想現在就找不自在,拉著保成和六格格又退了回來,一回到自己的地盤,六格格先吐了吐舌頭道:「皇阿瑪真是氣慘了,這個三烏龜也真是可恨,眼瞧著就要敗了,還稱帝,倒要看看他能稱幾天帝。」

    保成也連連點頭:「也不知道將來皇阿瑪會怎麼發落他們一家,估計都得不了好了,俗話還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呢,怕是吳氏一脈自此斷絕吧。」

    天瑞無奈的看著這倆貨笑笑,一點他們的額頭:「就你們鬼機靈,那個,皇阿瑪最近勞累,又生了這般大的氣,恐有損身體,你們想個法子,讓皇阿瑪開開心,姐姐自有獎勵。」

    「耶」天瑞話才落地,六格格就高興的跳了起來,拉著保成,兩個孩子躲一塊想法子去了。

    天瑞搖搖頭,拿了紙來畫畫,想讓心情平靜一下,那啥,她雖然不是熟讀歷史的,可也知道,吳三桂好像不是這個時候稱帝的,最起碼也是十七年末的時候稱的帝,可怎麼會?莫非又是自己的蝴蝶翅膀給扇動的?

    孝昭仁、孝莊文皇后提前死了,現在吳三桂又提前稱帝,看起來,這個時空已經徹底錯亂了,以後可怎麼辦才好?

    又想了一陣,天瑞扔掉那畫紙,咬了咬牙,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臨到什麼時候就有什麼時候的法子,操那麼多心幹嘛?

    之後,天瑞瞧著那畫紙,突然間一個主意閃過,於是,這丫的奸笑起來,那啥,這次康熙應該是能徹底的發洩一下心裡的怒氣了吧。

    康熙這裡,發作了一通,讓人把屋子打掃乾淨,叫了南書房大臣來商量了一番,等大臣們都告退之後,康熙就覺得很疲累,有種使不上勁的感覺。

    「梁九功,隨朕到御花園走走……」在屋子裡憋悶,康熙就想到外邊走走散散心。

    梁九功領命,很快就準備妥當,伺侯著康熙去了御花園,康熙也沒啥目的,只是想散心,就在御花園裡胡亂走動著,走到一處假山旁邊時,就聽到有歡聲笑語傳來,又有小孩子的尖叫聲,歡呼聲,康熙心裡起了興致,走近了一瞧,原來是天瑞幾個在這邊玩。

    康熙不讓人說話,也不驚動幾個孩子,就悄悄在一旁看著,就見到瑞把一個畫了畫的紙釘在樹上,然後她和保成還有六格格三個輪流拿著小刀子去扔那樹上的畫紙,扔到了就歡呼一聲,扔不到的時候就很沮喪。

    這幾個孩子倒是會玩,不過,這樣玩下去,恐怕御花園的樹都得遭殃了,康熙這樣想著,忍不住走了出來,大大的一咳嗽:「保成,你們幾個在幹嘛?」

    保成一回身,就見康熙站在不遠處微笑著問他,於是,這丫的眨眨一雙看似純潔無暇的大眼睛,大聲道:「皇阿瑪,我們在射烏龜玩呢,您瞧瞧,姐姐畫了三頭烏龜,說是大壞蛋,我們拿刀子射它……」

    康熙定眼一瞧,可不是怎的,那樹上釘的,可不就是一隻三頭烏龜嘛一時間,康熙不知道該說啥好了,知道這是孩子們哄他高興的,也不忍拂了孩子們的心意,走到近前,接過天瑞手裡的小刀,笑道:「那皇阿瑪也射來玩……」

    說著話,康熙右手一揚,一柄小刀飛出,直直的釘在那個烏龜的一個頭上面。

    「哇,皇阿瑪好棒」六格格立馬開始拍起龍屁來:「皇阿瑪是最棒的了,一下子就射到烏*頭了,六兒怎麼都射不到的,姐姐說誰射到就獎勵誰,可惜六兒射不到,皇阿瑪幫六兒好不好?」

    在康熙笑著點頭的時候,保成也把小刀放到康熙手裡:「皇阿瑪也要幫保成啊,我們一起得姐姐的獎品。」
   


第二卷 第八十二章 四包子啊

    康熙接過三個娃手裡的小飛刀,嗖嗖幾下子扔出去,立馬那張烏龜圖被射成了刺猥狀,康熙看著圖上的三頭烏龜滿身的小刀,這心裡也不知道為啥,很是痛快,不由的大笑起來。

    天瑞抹了一把汗,心說這精神療法看起來放到哪裡都管用,不管古今,國人還都是喜歡YY不止啊,那啥,阿Q同志,你可以瞑目了,你的精神找到了繼承人,俺們一定會發揚廣大的。

    就在天瑞心裡默默吐糟的時候,保成和六格格圍了過來,吵著要讓天瑞給他們派發禮物,康熙心裡痛快了,也開始逼迫天瑞:「丫頭啊,既然都射中了,這禮物不能不給啊,不但要給,還得有特色,還得是咱們沒見過的。」

    天瑞心裡流淚了,那啥,要早知道康熙一緩過勁來就這麼消遣她,她還不幫他尋開心呢,哼哼,所以說嘛,帝王什麼的事情,誰都不要多管閒事。

    「可是,皇阿瑪,那是您射中的,不是保清和六兒射中的,不算數的。」天瑞開始耍賴,她還真想不出什麼康熙沒見過的東西呢。

    「怎麼不算數,朕射中的就是保成和六兒射中的,朕是金口玉言,說出來的話就算數,趕緊的,去準備東西吧」康熙也開始耍起無賴來了,揪著天瑞不放,天瑞無奈,只好答應下來,回頭慢慢想得了。

    康熙和兒女們玩了一會兒。因為吳三桂稱帝而引發的怒火徹底消散下去了,看著天瑞,還真是感覺挺欣慰的,這個女兒好啊,這個女兒棒啊,小小年紀就知道為君父分憂解勞了,不但如此,更是琴棋書畫無所不通,騎馬射箭無一不曉,簡直就是能文能武,都趕上十項全能了,果然不愧是朕和赫捨裡的女兒,就是不一樣,別人就是再拜八輩子的佛也生不出這麼優秀的女兒來。

    那個,康師傅啊,不帶這樣的,人自戀到這種程度是很無恥的一件事情呀。

    天瑞蔫了巴唧的看著康熙逗保成和六格格玩,手裡扯著一個月白帕子,心裡直道,讓你多管閒事,讓你心疼康熙,那位大*OSS精神強悍的很,哪是你能夠心疼得了的,這下好了,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吧,天啊,地啊,皇額娘啊,咱要上哪找康熙皇帝沒見過的東西呢?

    就在天瑞充滿怨念的時候,就見魏珠匆匆趕了過來,手裡還托著一個匣子,走到康熙跟前,小聲說了幾句,天瑞耳朵尖,聽到其中有六百里加急的字眼,差點沒摔倒,一個六百里加急就已經這樣了,再多一個,還要不要人活了。

    康熙嗚了一聲,伸手接過匣子來打開,拿出裡邊的紙來一瞧,立馬大樂啊,直接就抱住離他最近的天瑞,把天瑞高高的拋起,又接住,哈哈大笑。

    天瑞受驚,她本來就有點恐高,被康熙這麼一拋,就跟坐雲霄飛車一樣,差點沒吐出來,硬是忍了忍才忍住,八過,等她落地的時候,臉色蒼白難看,走路都是一飄一飄的,差點跌倒。

    「皇阿瑪……」天瑞撅著嘴抱怨:「您怎麼可以這樣,不說一聲就把人家舉那麼高,還讓不讓人活了?」

    天瑞抱怨不斷,可是,康熙實在是太高興了,根本不以為意,刮刮天瑞的小鼻子:「我們的小公主怎麼了?我愛新覺羅家的女兒就得膽子大,不就是被皇阿瑪舉了舉嗎,還抱怨起來了……」

    「不理您了」天瑞不依,拉著康熙的手撒嬌:「您要以已度人啊,您想想,您要是被人猛的拋那麼高,會不害怕,哼,還說我,還說我……皇阿瑪壞人……」

    康熙無語了,只拿著那紙在一旁樂呵,保成看了,側頭想了想,笑著問:「皇阿瑪,可是前方打了大勝仗?」

    康熙驚奇的看著保成,實在沒想到保成這麼聰明,一猜就著,高興的誇了保成兩句才大聲道:「天祐我大清啊,吳三桂剛一稱帝,咱大清的水師就包圍了岳州,活捉了那個老烏龜的兒子吳應麒,這下看那老烏龜還有什麼勁蹦達,朕不氣死他,朕就不是……」

    那個,皇阿瑪,咱別再說了好不好,您雖然高興,可也不能說起來就沒完了啊,天瑞捂了捂臉,拉著保成和六格格朝康熙行了禮,笑道:「皇阿瑪高興就好,我們也很高興啊,對了,我想起來了, 我們的功課還沒做完呢,得趕緊回去了,皇阿瑪回見啊……」

    說著話,天瑞拽著兩個小的一溜小跑回了景仁宮,把門一關就道:「可算是回來了,不然還不得聽皇阿瑪說到什麼時候呢。」

    保成連連點頭:「是啊,是啊,皇阿瑪不是號稱一字千金嗎,他講了那麼多話,浪費了多少銀子啊。」

    天瑞讚賞的看看保成,摸摸保成的頭:「好弟弟,你心裡明白就好,他們不知道銀錢的重要性,咱自己知道就行了,以後咱可要好好攢錢啊……」

    保成重重點頭:「姐姐,我知道了,我告訴你啊,我現在又攢了好多私房錢。」

    六格格也湊了過來:「還有我,還有我啊,姐姐,我也攢了好多私房錢呢」

    說著話,六格格抬著小臉看著天瑞,一副我是乖孩子,趕緊誇我吧,誇我吧的樣子,引的天瑞那個萌啊,抱著六格格就親了一口:「好六兒,真不愧是姐姐的好妹妹。」

    天瑞這裡在景仁宮給保成和六格格宣揚金錢的重要性,康熙在御花園發了好一會兒的呆,就召集了朝庭重臣,宣了旨,為了鼓舞士氣,為了讓全國的老百姓看清形勢,康熙準備過幾天就御午門宣捷,把這次勝利的消息宣揚出去。

    各大臣一聽,也覺得這件事情可行,朝庭需要鼓舞人心的勝利事件,這次吳三桂稱帝對全國軍民還是有影響的,都說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不容二君,這北邊一個皇帝,南邊一個皇帝,像怎麼一回子事?

    更有大臣提出要把吳應麒推出去斬了,好讓那個老烏龜心痛難當,也有人說要仁義,不能斬,要圈著,等到啥時候把老烏龜一家都抓來後再一起斬。

    康熙不住點頭,很覺得自己這班子大臣一個個也都是腹黑的主,那餿主意一個比一個多,一個比一個損。

    最後,康熙敲定了活動綱要,指定了正副組長,內務府總管和禮部尚書擔任,兵部尚書也去幫忙,另外,還有在這次打勝仗的將士中挑選代表人物亮相,康熙要重獎。

    總之,康熙的意思是,這次活動要圓滿,形式要新奇特殊,過程要精益求精,還有,各人要神情激越,鬥志高昂,總的來說就是君臣一心,把演出做好。

    康熙這樣講了,大臣們趕著拍了幾句龍屁,一個個出去之後挺胸抬頭,龍行虎步,開始練習那高昂的鬥志,爭取要讓人一看,就得服氣,就得說大清的朝庭是全新的朝庭,是充滿希望的朝庭,大清的君王是聖明的君王,大清的大臣是極有能力的大臣,大清一定會做這次戰爭的勝利者,把吳三桂打的屁滾尿流,爬了再爬,死了再死,最後,讓叛臣賊子都沒有好下場。

    敲定了事宜,康熙在等待得勝將士還朝的這段時間興奮的不行,很是寵幸了幾個小貴人,小答應之類的年輕美貌女子,又大賞後宮,總之,這段時間前朝大臣高興,後宮妃子滿意,一個個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見了就讓人心裡痛快。

    天瑞幾個也得了賞,她和六格格都是幾件大紅喜氣的衣衫,還有一些新奇的頭飾,而保清和保成則是文房四寶,最小的三阿哥賞了長命鎖啊,金項圈之類的東西,話說,天瑞也不知道為啥,不知道是不是康熙厭棄了三格格,總之,這次竟然啥都沒賞她,以三格格那小心眼的勁,還不知道怎麼記恨呢。

    其實,天瑞不知道的是,康熙也知道了三格格和榮嬪互相推脫,誰也不願意出宮照顧生天花的三阿哥的事情,就認為這倆人自私自利,三格格沒有姐弟情誼,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從那以後就特別不待見三格格,這次大賞後宮,故意沒給三格格和榮嬪賞賜,可算是讓榮嬪母女倆被後宮眾女笑話了一回,那鹹福宮的瓷器啥的摔碎了好些。

    等到了正日子,康熙意氣飛揚的在午門講話,宣講了一番要忠君愛國的宣言,又封賞了有功的獎士,再把俘虜啥的牽出來溜了一圈,讓人看了看這些敗軍之將是啥子喪家犬的模樣,最後,把吳應麒單獨拎出來,很是陰損的嘲諷了一番,發揚了他的毒舌功夫,把吳三桂家的十八輩祖宗都翻出來一個個數落了個遍,開始的時候,那些將士還有大臣還有意思聽,到後來,全都聽的昏昏欲睡起來。

    吳應麒被罵的臉漲的通紅,差點沒有想不開就掛掉,最後,康熙也覺得再罵下去,指不定這吳應麒就得尋死覓活了,這才停了講話,康熙這一停,大臣們也都精神了,很是有精神的附和了幾句,差點又集體把吳家罵個遍。

    還是康熙見太陽升的老高了,他老人家站在城樓上面被曬的狠,這才宣佈此次活動結束,讓把吳應麒帶下去看押起來,等到吳氏一族徹底兵敗的時候再來宣判。

    康熙講話講的特精神,從午門回來,一路向乾清宮走去,那啥,這丫的講的口渴難當,得趕緊回去灌回水去,不由自主的,康熙想到了神水的滋味,更覺的乾渴,步子邁的更大了些。

    一路上碰到那些侍衛太監啥的,還沒來得及行禮呢,就見皇上一陣風似的從他們身邊走過,心裡很是佩服呢,要不然說嘛,皇上就是皇上,就是與眾不同,瞧這樣子,走路都帶著風聲,那個龍姿鳳章啊。

    康熙這還沒到乾清宮呢,就見乾清宮一個小太監一路飛奔著跑過來,見到康熙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嘴裡高呼:「皇上,恭喜皇上,長春宮的烏雅氏被診出有孕……」

    康熙大喜,在這得勝出了一口惡氣的日子裡,後宮又要給他添兒女了,康熙就覺得吧,上天都站在了他這一邊。

    「好好,賞……」康熙樂的笑了起來,讓小太監起來之後,回乾清宮換了衣服,就去看烏雅氏了。

    佟貴妃宮中的烏雅氏有孕,這消息立馬傳遍整個後宮,也不知道又被扯碎了多少帕子,多少人要徹夜難眠了。

    天瑞聽到消息的時候,嘴巴大張,心裡話,這就有四包子了?四包子啊,親愛的四四就在他娘肚子裡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13 AM

第二卷 第八十三章 各方心思

    烏雅氏躺在床上,滿眼帶笑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她實在是很高興的,當初被佟貴妃選中服侍康熙的時候,烏雅氏就好像是中了大獎,被天大的餡餅砸中一樣,有點昏昏乎乎、不敢置信的感覺。

    說實在話,烏雅氏還是想留在宮中爭一爭的,雖然她出身不好,或許爭了也不會有什麼好出路,不過,她同樣知道等年紀大了被放出宮會面臨著什麼。

    烏雅氏才剛進宮的時候,那些年紀大了被放出宮的姑姑們的命運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她在家裡的親人來探望的時候都打聽了,有那嫁給別人做繼室的,有嫁的丈夫不好窮困潦倒的,還有嫁的丈夫吃喝嫖賭不幹正事,最後賣兒賣妻的,反正,烏雅氏對於出宮後的幸福生活並不抱希望,既然如此,不如為了自己的榮光,還有為了家人的出路去拼了命的和那些貴女們爭上一爭。

    很幸運的,烏雅氏被佟貴妃挑出來服侍皇上,慢慢的,烏雅氏的一顆心也掛在康熙的身上了,她很不甘心做佟貴妃手裡的傀儡,被佟貴妃牽著線走,烏雅氏是個聰慧的女子,在心裡暗自籌劃著,很快就讓她找到了機會。

    其實,烏雅氏早就知道她懷孕了,不過,她並沒有顯露出來,而是小心隱瞞著,希望找到合適的機會再表露出來,也就是今天,機會來了,康熙在午門宣捷,這是多大的一件事情啊,不光烏雅氏,就是後宮稍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所以,烏雅氏適時的昏倒,然後被診出有孕,同時,也引起了康熙的重視。

    烏雅氏笑著拍拍自己的肚子,極小聲的說道:「額娘的寶貝啊,額娘以後可要靠你了,你可一定要爭氣,一定要是個兒子啊,你知道額娘為你付出了多少嗎,前些天就差點讓人看出額娘有孕來,幸虧額娘聰明,瞞過了,不然,你還沒出世就得讓你皇阿瑪厭棄了。」

    想起那段時間,烏雅氏就心驚啊,前一段時間剛好是吳三桂稱帝的時候,那時候康熙心情極不爽,要是那時候讓康熙知道她懷胎的消息,怕她們母子倆都得遭了嫌棄。

    在後宮裡,萬事都得留心的,就連懷孕都得找時機,烏雅氏聰明,也沉得住氣,知道什麼是對她好的,可不像有些沒腦子的人,剛一懷了龍種就嚷的全天下都知道了,豈不知,這懷胎的時間若是不對,也不見得就是好事。

    烏雅氏這裡正高興呢,康熙就帶著人大步走了進來,一見烏雅氏躺在床上,滿臉溫柔的笑意,一副滿足之極的樣子,康熙心情也好了,不由的想到了赫捨裡,當時赫捨裡懷孕的時候也是這樣,好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的滿足。

    「怎麼樣了?」康熙坐下,很溫和的詢問烏雅氏:「怎麼這麼不小心,懷了胎還不知道保重自己,若是有個萬一……」

    見康熙憐惜她,烏雅氏心裡更是高興,從床上起身就要行禮,結果又被康熙按住:「不必了,你身子不好,朕不見怪。」

    「謝皇上」雖然康熙按住,可烏雅氏還是在床上行了禮:「奴婢謝皇上關心,奴婢很好,孩子也很好,皇上放心,奴婢一定會保重身體,養好孩子的,一定幫皇上生一個健健康康,聰明伶俐的孩子。」

    說著話,烏雅氏又是眉眼含笑,一片的溫柔,康熙就覺得渾身舒坦,那啥,烏雅氏這個女人雖然長的不算有多絕色吧,八過,勝在氣質好,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康熙這段時間也願意和她在一起,感覺舒心,放鬆,也樂的給她臉面。

    又安慰了烏雅氏幾句,康熙這才起來,交待了服侍烏雅氏的奴才們幾句,之後離開了長春宮偏殿。

    一出門,康熙就向梁九功道:「烏雅氏孕育皇嗣有功,封貴人,封號……就選德吧」

    梁九功躬身應了一聲,小心的跟在康熙身後,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悄悄回頭看了一眼烏雅氏所住的偏殿,心裡話,怕是這宮裡又要出一位新寵了,榮嬪徹底遭了厭棄,這位烏雅氏異軍突起,瞧起來,烏雅氏也是個有腦子的,只是不知道將來會走到哪一步。

    康熙回到乾清宮,心裡還是很高興的,他子嗣不多,之前的全死光了,所以,對每一個子嗣都是很重視關心的,現在又要多一個兒子或者女兒了,說不歡喜是假的。

    可是,不管是康熙還是烏雅氏都不知道在他們倆溫存相對,相互說著體貼的話時,門外不遠處就站著佟貴妃,那一切正巧被佟貴妃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看到烏雅氏因為有了孩子更加溫柔的眉眼,佟貴妃手裡的帕子差點撕爛了。

    雖然說烏雅氏是佟貴妃自己選出來給康熙的,可是,看到烏雅氏得寵,又懷了孩子,佟貴妃心裡還是很不舒服的,尤其是親眼見康熙對她溫柔款款,佟貴妃更是只剩下嫉恨了。

    當然,這些天瑞並不知道,她現在還在為四四將要來到人世而暈乎著呢,說起來,天瑞前世的時候就挺佩服四四的,雖然感覺這人吧有點小家子氣,不大度,也太小農意識了,可那畢竟是歷史局限性造成的,可以理解,天瑞佩服的是四四的剛強和果敢,還有真正的心裡裝著老百姓,不惜毀掉自己的名聲,也要為國為民的那種決心。

    現如今,這位未來的雍正帝再過幾個月就要出世的,天瑞的心情還是很複雜的,天瑞坐在椅子上,小腳晃動著,小手絞著帕子,心裡琢磨著,要不要蝴蝶掉四四,不讓他出世?

    蝴蝶掉?不蝴蝶掉?天瑞左思右想,琢磨來琢磨去,放棄了這個念頭,第一,她不是那忒冷血無情的人,不想手染鮮血,第二,她也不認為她自己有多高明的手段,就能暗害烏雅氏而不被人發現,第三,反正前邊有老大還有小三了,再來一個小四怕什麼,她就不信她拉著保成一直一直對四四好的不得了,以四四那重情重義的性格,還能真對保成下得去狠手。

    再者說了,天瑞已經考慮好了,就算將來保成真的被廢也沒什麼,她才不讓保成孤孤單單圈禁至死呢,世界這麼廣闊,哪裡不能生存,到時候,她會帶著保成離開大清,遊歷各國,她就不信他們會過的不好。

    反正,總的來說,天瑞已經對四四的出世不牴觸了,開始滿心歡喜的期待起來,四四啊,那個冷面熱心的人,也不知道這裡的四四和歷史上記載的一樣不一樣,那啥,天瑞的惡作劇心理一起,又想著將來等四四生出來之後要怎麼整治他了,是要畫裸體呢,還是來幾套兔子裝給他穿呢,還是……

    那啥。四四,咱們為你默哀了,還沒出生,就已經被你家姐姐惦記上了。

    六格格站在不遠處,一會兒看看窗外,一會兒又偷偷看一下天瑞,她知道天瑞有心事,好像在為什麼糾結著一樣,不過,六格格不敢問,天瑞一直都是笑瞇瞇很開心的樣子,從來沒有過什麼發愁的事情,怎麼……似乎是一聽說烏雅氏又懷了胎天瑞就開始這樣了。

    六格格不由的想偏了,她的小心眼裡,天瑞可能是怕康熙有了新寶寶就不再喜歡她們了,所以,六格格很安靜,她想讓自家姐姐想清楚,不要吃小娃娃的醋。

    天瑞想明白了,然後醒過神來,很奇怪的發現六格格一直安安靜靜的,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呢,這個小丫頭是個活潑的,一刻不講話就憋不住了,這都快一個時辰了都沒出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啞巴呢。

    「六兒啊」天瑞跳下椅子:「咱們又要有小dd***了,你高興不?」

    六格格抬頭,大眼睛看著天瑞:「姐姐呢?姐姐高興我就高興,姐姐不高興,我也不高興。」

    那啥,這小丫頭賊精了,小小年紀就知道討好人了,天瑞笑了起來,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一看六格格這樣就知道這丫頭小腦袋瓜子裡想啥了,恐怕是她自己因為小寶寶吃醋了吧。

    不過,天瑞不點破,繼續逗著六格格:「哎呀,也不知道有了小寶寶,皇阿瑪還會不捨喜歡我們,六兒啊,要是皇阿瑪只看到小寶寶,不再理我和六兒了,咱們可怎麼辦才好,姐姐到時候怕是要哭死了。」

    「誰說皇阿瑪不理你們了?

    天瑞話才一落地,康熙就來了,正巧聽到天瑞這句話,竟然當真了,還真以為天瑞小孩子心思,吃將來小dd***的醋了呢,上趕著進來安慰他家心肝寶貝丫頭。

    「皇阿瑪」天瑞抬頭看到康熙,吐吐舌頭,心道真是怕啥來啥,剛說到康熙,康熙就來了。

    「皇阿瑪」六兒正要思索天瑞的話,就看到康熙進來,一下子也不再苦惱了,衝過去抱住康熙的腿,抬著頭嬌聲道:「皇阿瑪,六兒想皇阿瑪了」

    康熙笑了起來,對這個女兒康熙還是很喜愛的,雖然沒有對天瑞那樣喜愛,可相比較起來,還是滿心疼愛,竟是比兒子都不差。

    「皇阿瑪,烏雅氏還好嗎?小dd***怎麼樣?」天瑞行了禮,關心的詢問起了烏雅氏的情況,既然已經接受了四四,那她就希望有一個漂亮健康聰明的小dd。

    天瑞這番話在康熙聽來,就感覺天瑞還是很懂事的,之前的話也是小女兒心思,自有可愛之處,對天瑞更加喜愛起來,忍不住伸手刮刮天瑞的小鼻子:「好啊,你放心,你那小dd好的很,再過幾個月,天瑞就又多了一個伴,到時候,天瑞可要好好照顧小dd啊。」

    「好」天瑞笑著點頭:「我知道了,皇阿瑪放心,我一定像疼保成和小三一樣疼小四的。」

    「小四?」康熙疑惑。

    「不是小四嗎?」天瑞側頭,一副可愛之極的樣子思考著:「皇阿瑪剛才不是說小dd嗎,那不就是小四了嗎?」

    康熙失笑:「是啊,小四,小四……」

    康熙在景仁宮逗著他家可愛的小閨女,而鹹福宮中榮嬪又砸了幾個瓷器,氣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生著悶氣。

    誰來告訴她,這個烏雅氏又是怎麼來的?不過是個宮女,賤人,竟然勾搭上了皇上,還懷了孕,懷了孕,皇子阿哥就是那麼好生的嗎?

    本來,榮嬪因為三阿哥得天花又治好的事情而高興,要知道以滿人對天花的重視程度來看,她家三阿哥得過天花的事情有可能對於以後爭位子有好處呢,可是,那個烏雅氏懷孕也挑時候,正巧趕上今天這麼普天同慶,大喜的日子露了出來,讓人對她那個還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小賤種重視起來,這是榮嬪最不願意看到的,她不想讓她家兒子又多一個勁敵。

    當然,不光是榮嬪,滿宮的嬪妃又有幾個願意看到有人掐尖冒頭,越過她們的。
   


第二卷 第八十四章 神秘禮物

    「小三,來,到姐姐這來」

    天瑞蹲在地上,拍著手招呼三阿哥往她這邊跑。

    「姐姐」三阿哥伸著一雙小胖手,甜甜軟軟的叫著,橫衝直撞的就跑了過來,一頭紮在天瑞懷裡,再不起來。

    天瑞摸摸三阿哥的頭,咧了咧嘴,這小子最近又胖了,那一撞,差點沒把她撞個跟頭,可憐她小小年紀就要被這頭小牛犢子撞,她的小腰唉。

    「小三又胖了」天瑞笑了笑說道。

    三阿哥抱著天瑞,很是興奮的在天瑞懷裡鑽來鑽去,聞著天瑞身上好聞的帶著奶香的味道,一臉享受的樣子,弄的天瑞又好氣又好笑,不知道該拿這小子怎麼辦才好。

    話說,自從天瑞帶著三阿哥出宮避痘回來,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對天瑞身上的味道很是懷念,稍微隔幾天不見天瑞就哭鬧不休,沒辦法,天瑞只好過幾天就讓人帶他到景仁宮玩,一直到發展到現在,三阿哥也成功的奪得天瑞的注意力,走入天瑞心間。

    其實,天瑞才開始的時候有點不樂意的,她怕和三阿哥走的特別近的話,會讓榮嬪懷恨在心,榮嬪和三格格那對母女可不是什麼省心的貨色,天瑞不想招惹她們。

    可是,在宮外住著的那段時間,天瑞和三阿哥到底有了感情,不想讓三阿哥傷心,所以,只好冒著得罪榮嬪的危險和三阿哥親近,之後就發現這個小三子也是蠻好的,胖小子很會撒嬌,又依賴天瑞,讓天瑞無奈又心軟。

    就像是現在,天瑞拉三阿哥坐上軟榻之後,也不知道這小子從哪裡摸出一塊糖來,很賣弄的放到天瑞手裡,咧開一張還沒張滿牙的嘴,討好的笑笑:「姐姐,糖糖,吃」

    三阿哥一邊講一邊流口水,很是充滿期待的看著天瑞,天瑞無奈的笑了笑,把糖又放到三阿哥手裡:「姐姐不吃,小三吃啊」

    三阿哥堅決搖頭,抵制香甜的糖對他的誘惑,緊盯著天瑞:「姐姐吃。」

    天瑞實在沒辦法,只好把糖放到嘴裡,感覺那甜到膩人的味道,天瑞很不喜歡甜食的,可是對小三的期盼沒奈何,只好配合了。

    見天瑞吃了糖,三阿哥高興的拍著小手笑了,口水又流到下巴上,天瑞也不嫌髒,拿著帕子給他擦乾淨,溫柔的說道:「我們小三長大了,有了好吃的東西知道記得姐姐了,乖,姐姐親一個。」

    說著話,天瑞叭唧一聲,親在小三臉上,樂的這小子笑的見牙不見眼的,暗下了決心,以後要多多搜集糖糖給姐姐吃。

    這廂三阿哥和天瑞相親相愛,那廂榮嬪被康熙找了個錯給禁足了,禁足中還不老實,讓人打聽三阿哥的去處,當得知三阿哥在天瑞屋裡後,榮嬪屋裡的瓷器又遭了一回殃,弄了滿地的碎片。

    而佟貴妃這裡也正因為烏雅氏這幾天很受寵而生氣傷心,羨慕嫉妒恨著,她摸摸自己的肚子,不由的歎了口氣,她都進宮好幾年了,承寵的時間也不少,可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動靜呢,若是她早早的懷了胎,幹嘛還要忍著心酸把烏雅氏給皇上呢。

    佟貴妃想著,不由的握緊了手,琢磨著將來烏雅氏的孩子出生之後,如果是個阿哥的話,一定要抱到她名下養著,讓烏雅氏暫且得意一回吧,等將來看看鹿死誰手了,真當她就是那大度的人嗎?

    「娘娘。」佟貴妃正咬牙切齒呢,她的得力大宮女來回報:「剛內務府總管送了單子來,這個月鹹福宮換瓷器的次數有些多,要的名貴瓷器也多了一些,內務府請示娘娘該如何辦理?」

    佟貴妃拿過單子來看了一眼,不由的大怒啊,這個榮嬪,還真當她自己是個人物了,不過是個失了寵的,有什麼可張狂的,竟然要這麼些的名貴瓷器,瞧那樣子,竟要的比她的長春宮還要多,還要全,真是氣死人了。

    她還真當她自己是正得寵那陣嗎,皇上現在連看她一眼都懶得看了,仗著有個三阿哥就想騎在她這個貴妃頭上作威作福了,想得美,烏雅氏我暫時不能動,連你也動彈不得了嗎。

    「哦?」想著這些,佟貴妃輕描淡寫的問道:「榮嬪是如何說的,前兒不是才給她補了一批瓷器嗎?」

    「回娘娘」那宮女低眉順目,很是恭敬的回答:「說是宮裡的奴才們不小心打碎的。」

    「啪」的一聲脆響,佟貴妃已經面色不善的把單子拍在了炕桌上:「不小心,不小心,一個個都不小心,要這些奴才何用,榮嬪也太心軟了,就這樣護著這些奴才,難道還想要奴才們騎到她頭上作威作福嗎,傳下話去,威福宮的奴才伺主不力,全都仗責二十……」

    宮女見佟貴妃生氣了,更加小心謹慎起來,連忙答應了,站在一邊,等佟貴妃吩咐完。

    佟貴妃想了一下又道:「既然奴才們不會服侍,要再多的瓷器也還是被打碎的命,這樣吧,你告訴內務府就說我說的,鹹福宮的一切用具全都換成木頭的,鐵的,不易碎的,讓他們可著勁的打吧。」

    「是」宮女應了一聲,小心的退下,出來之後,臉上帶了淡淡笑意,覺得很是搞笑,也不知道那位榮嬪娘娘看到滿屋的鐵碗木瓶的時候,會是怎麼一種表情。

    天瑞這裡送走了纏人的三阿哥,招來於嬤嬤,兩個人在一旁,天瑞小聲問道:「宮中可有什麼事情,那位德貴人怎麼樣了?」

    於嬤嬤壓低了聲音:「公主料的不錯,那個德貴人是個聰明的,自從懷了胎後就小心謹慎著,一步不敢多行,一句話不敢多說,在長春宮低調的很,輕易不出頭露面,若不是皇上常有賞賜,怕快要讓人給忘了呢。」

    天瑞點頭,笑了起來,就聽於嬤嬤又道:「還有一件事情,今兒佟貴妃讓人把鹹福宮中的用器全換成了鐵的,木頭的,竹子的,說是鹹福宮的東西碎的太厲害了,糟蹋了東西,讓榮嬪以後就用這些,不怕碎,可算是把榮嬪娘娘給氣著了,也不知道解禁之後會怎麼樣。」

    聽了這話,天瑞感覺有意思,哈哈笑了起來,這深宮寂寞,看看這些宮妃們相鬥也是件不錯的事情,沒了電視,沒了網絡,她現在年紀小,又出不得宮去,唯一的消遣也就是這些了,其實,想想也很有趣,瞧著見著,也挺長見識的,比看電視都有趣。

    於嬤嬤見天瑞高興,也跟著笑了起來,又向天瑞回稟了一些事情,這才退下。

    天瑞等了一會兒,見無事可做,就走到臥室裡說要休息,不讓人打擾,之後就進了空間。

    天瑞還記掛著康熙要的禮物,一直在空間裡琢磨著做些新奇的東西給康熙,可一直沒有琢磨出來,今天天瑞突然之間想到了一件事情,據說,慈禧老太太死後那陪葬的被子都是金絲織成的,雖然不知道這傳說是不是真的,可天瑞覺得,既然金子能燒化了抽成絲,那不知道她那七彩神石能不能抽出絲來。

    要知道,這可是女媧補天遺留下來的,被女媧煉化過的,這神石應該不同於外邊的寶石。

    若是可以的話,天瑞想用七彩神石抽出來的絲織成小巧的物品送給康熙和保成幾個。

    進了空間之後,天瑞四處瞧了瞧,見空間裡的植物長勢良好,先摘了幾個櫻桃嘗了嘗,味道真是美極了,就想著一會兒出去的時候摘些給保成送去,讓他也嘗個鮮,之後,就飄飛到七彩神石上面,用意念弄出好多各色的寶石來,堆在紅土地上,許多的漂亮寶石堆在一起,瞧起來閃閃發光,讓人目眩。

    拿起一塊紅色的石頭,天瑞扔進爐鼎裡,開始用火煉了起來。

    很快的,一塊紅色石頭熔化,化成了濃稠的水,天瑞用意念起了出來,裝到一個小容器裡面,之後就用意念試著抽絲,試了很多次,失敗了幾次之後,終於成功的抽出了紅色的絲線。

    天瑞抽出一根絲線來,拿手試了試,就感覺和普通的絲線很不同,光澤度不同,這絲線亮閃閃,看起來很華麗,而且結實的很,怎麼用力都不斷,還有彈性,恢復性良好,天瑞又拿了刀子來割,也是割不斷的,就很滿意的笑了笑,看起來,這寶石就是不一樣啊,竟然還有這種功能。

    試著把紅色寶石都抽成了絲,天瑞已經累到慘了,坐在地上,一動都不動,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有種用腦過度的感覺。

    休息了一會兒,小心的吃了一點黑土,又喝了空間水,天瑞這才出來。

    之後的幾天裡,天瑞一有時間就開始跑到空間裡邊抽各種的絲線,等到把七色寶石都抽完之後,已經很多天過去了,天瑞又用各色的絲線試著編織物品。

    就這些天裡,讓天瑞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她發現,她在空間裡用意念指揮著做某些事情,用腦過度之後等恢復過來的時候,她的腦子就會更靈活,思維能力也更強,精神力也變的強悍了一點,這個發現讓天瑞很是歡喜。

    天瑞一直以來就為空有神奇空間,而沒有修煉的法決或者書籍而苦惱,現在發現在空間裡用腦過度竟然能幫著修煉精神力,她怎麼不高興,天瑞也明白,精神力增強之後,或者在某一天可能會有特異功能啥的,當然,沒有也沒關係,反正她會變的更聰明,記憶力更強悍,這樣也是不錯的。

    因為這個發現,天瑞有事沒事就在空間裡邊用意念控制著那些絲線編織東西,當然,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索性天瑞能吃得進苦去,也耐得住性子,慢慢的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就越發熟練起來。

    等到她把那些東西編完之後,都已經過了兩個來月了,夏天也都快要過去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13 AM

第二卷 第八十五章 四四的悲催生存路

    「這是什麼?」

    康熙瞧著放在桌子上的兩個奇形怪狀的東西,驚奇的問。

    「是啊」保清湊近了,拿著鼻子聞了聞,看看天瑞:「妹妹,這是什麼,這就是你說的禮物嗎?」

    「不是吃的」保成看那個東西漂亮的很,顏色鮮艷,閃閃發光,也聞了聞,見沒啥味道。

    六格格索性伸手拿了起來,捏了捏:「咦,軟軟的」又揉了揉,卻發現不管怎麼揉,怎麼捏,那東西形狀會馬上恢復,不會起一點皺折,這倒讓六格格更感興趣了,使勁的拉扯起來。

    六格格這一弄,看的天瑞那個心疼喲,直接就搶了過來,白了六格格一眼:「六兒,這是給皇阿瑪的,你的在後邊,你拿了你自己的怎麼弄都沒人管……」

    「哼」六格格小脾氣上來,撅了嘴,坐到一旁不理人了。

    天瑞也不理會她,對康熙撅了一下嘴:「皇阿瑪,伸出手來。」

    康熙伸出右手,天瑞一瞪眼:「兩隻手」

    康熙立馬把兩隻手都伸了出來,天瑞拿著那東西很快的幫他套上,那啥,大家知道了不,就是一雙手套,呵呵「這是?」康熙很奇怪,舉著手左看右看,很是稀罕。

    「手套啦」天瑞笑了笑:「皇阿瑪,我偷偷告訴你喲,這是我拿了師傅當年補天的時候煉的七彩石,一點點的抽了絲再編織出來的,你戴著試試,很舒服,你以後拉弓射箭什麼的就戴著,不會傷到手……」

    康熙笑著,舉起手來,五指動了動,感覺他的手指頭在動的時候,那層薄薄的布料一樣的東西就貼著手指,跟著動來動去,一點都不妨礙行動,感覺真是舒服極了。

    「哈哈」康熙戴著那雙明黃上面織金色龍紋的手套笑著拍拍天瑞的頭:「還是丫頭有心思,還惦記著皇阿瑪的手呢。」

    天瑞也笑了笑,才要說什麼,那邊,保清、保成還有六格格一擁而上:「我們的呢,快把我們的拿出來。」

    天瑞無語,趕緊從懷裡又拽出幾雙手套來,一個個的發出去,保清的是藍色的,保成青色,六格格紫色,發完了,天瑞拿出一雙紅色的出來,在康熙面前晃動了兩下,笑道:「皇阿瑪,不止這個呢,這料子不懼水火,比鋼鐵還堅韌,刀槍不入……」

    「梁諳達,麻煩拿火折子來,另外,拿把刀來。」天瑞說著話,朝梁九功眨眨眼睛,梁九功會意,很快下去了,沒一會兒,拖著盤子進來,盤子裡放了天瑞要的東西。

    天瑞讓梁九功點了蠟燭,把紅色手套放在蠟燭上燒,康熙幾個眼巴巴的看著,就見不管怎麼燒,那手套還是原樣,根本沒有一點被燒著的現象,之後天瑞又戴上手套,一手拿著刀子,一手握住刀子使勁,過了好一會兒,天瑞伸開手掌,就見她的小手一點事都沒有,那手套也一點劃痕都沒有,真是讓人驚奇、驚喜啊。

    「好棒啊」天瑞一番表演,惹的保清幾個趕緊戴上手套,喜滋滋的看著,心裡更是美的冒泡,保清都在心裡想了,等明天上騎射課的時候一定要戴出去顯擺一下,讓他那兩個侍讀也好好的羨慕羨慕。

    「這」康熙有點震驚,馬上就想到一個方面:「丫頭,這東西好弄不,要是弄成衣服穿上,咱大清的軍隊將無敵於天下。」

    天瑞極想翻白眼,這是好弄的嗎?好弄的嗎?就一雙小小的手套都費了她兩個來月的時間呢,要是做成衣服,而且還是給軍隊做衣服,饒了她吧,她這一輩子基本上就別幹別的了,徹底奉獻給大清的國防事業得了。

    「皇阿瑪」天瑞爬到康熙耳邊小聲道:「神石煉化了抽絲需要抽好幾年,再編織更需要十幾年,這還是這麼一雙手套的時間呢,還有啊,那神石……其實,是我偷了師傅的……」

    這下子,康熙徹底驚掉了,一扒拉把天瑞扒拉下來,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緊張的說道:「丫頭,你怎麼可以……去偷呢,萬一讓……發現了,你還有好嗎?」

    天瑞笑笑,沒再說話,康熙反應過來,一板臉:「丫頭,你在騙皇阿瑪嗎?怎麼就用十幾年了,你才多大點?」

    「皇阿瑪不相信人……」天瑞眼圈紅了,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我說的都是實話嘛,全是真的,我不是在這裡弄的,在另一個地方,那裡的時間和這裡不一樣。」

    一瞬間,康熙想到自家女兒可能上天入地啥的,立馬不再說話了。

    話說,現在康熙很相信自家女兒拜了個神仙師傅,不要說那神水了,就是這一年多來天瑞經常性的送給康熙吃的水果就很不同,味道和普通的水果也不一樣,吃了之後,人的精神會更加集中,精力也會很旺盛,身體也會變好一點,康熙就覺得吧,這或許是神仙吃的東西,是女兒從她那個神仙師傅那裡討來的,自那以後,對天瑞更加不同。

    天瑞裝作委屈的樣子,心裡還是挺美的,感覺很溫暖,她感覺吧,她一拒絕了康熙編織衣服的想法,康熙第一個念頭就是看看她有沒有因為偷神石而被打被罰,而不是失望或者訓斥她,這讓天瑞感覺康熙真的是用普通父女的感情來對待她,沒有添加什麼雜質,真是挺感動的,更加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孝順康熙。

    「皇阿瑪」天瑞抱著康熙的脖子,才想要撒撒嬌啥的,就見魏珠在外邊小聲求見,天瑞趕緊下來,在一旁站好,等魏珠進來,就聽他極小心的說道:「皇上,長春宮德貴人剛在御花園受了驚……」

    康熙聽了,想了一下,有點不耐煩的揮揮手:「朕知道了,你派人告訴佟貴妃好好照顧德貴人,若是德貴人再有什麼,朕就讓她遷出長春宮。」

    魏珠小聲答應了,很快退了下去,天瑞見康熙臉色有點不好,也趕緊拽著那幾個正美的冒泡的貨也行禮告退,從乾清宮出來,天瑞小臉一板,飛快的進了自已的景仁宮。

    等到讓人帶六格格去玩之後,天瑞召來於嬤嬤,小聲詢問:「這是怎麼回事?德貴人怎麼又受驚了?哪個打她的主意了?」

    於嬤嬤湊到天瑞身邊,小聲的答了,天瑞一邊聽一邊點頭,聽完了,不由的歎了口氣,還真是,四四都還沒出生呢,就碰到這麼多凶險,也不知道出生之後會怎麼樣。

    那啥,德貴人出身低,又沒有個有權勢的娘家做依靠,在這宮裡也是舉步維艱,步步小心都差點讓人給害了,天瑞不由的又想到了那個出身更低的良妃衛氏,當年她生八阿哥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麼一種情形。

    德貴人的出身是極低的,鑲藍旗包衣,天瑞很不明白的就在這裡,按理說,宮中宮女都是上三旗包衣,也就是內務府包衣家出來的,鑲藍旗也算是下五旗了,怎麼這德貴人就能小選進宮了?

    她這身份,就是在宮女子裡邊也是很低的,人家那些內務府世家出來的根本就瞧不起她,更不要說滿族貴女出身的宮妃們了,也難怪她懷孕之後會有那麼多人記恨,暗害了。

    再有就是,讓天瑞更想不明白的是,康熙為什麼會對這個德貴人與眾不同呢,康熙這人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在他心裡,身份比天高,他喜愛漢女,喜愛那些內務府包衣出身的美貌女子,同時,又注重滿漢之分,漢女和包衣女子在宮裡想要進位份,那真是比登天還難,可就是這個德貴人,那樣的出身來歷,怎麼一懷孕就封了貴人,看那樣子,竟然還有再進一步的樣子。

    天瑞想不明白,索性也就拋開了不想,抬頭看了於嬤嬤一眼,笑了笑道:「我曉得了,你繼續派人盯著長春宮,還有鹹福宮,榮嬪最近老實了,不過我總覺得她不會這麼善罷干休的,你讓人盯的緊點,別出了事……」

    於嬤嬤笑笑:「奴婢知道了,公主放心,榮嬪那裡有顧嬤嬤,她已經被公主收了心,有什麼消息會傳給咱們的。」

    天瑞點頭:「小心無大錯,你先下去吧。」

    等到於嬤嬤下去之後,天瑞拿著小手在桌子上點著,嘴裡念叨著:「四四,小四,你這條生存之路還真艱難呢,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之後的一段時間,天瑞發現德貴人更加小心,輕易連門都不敢出,天瑞害怕她因為長時間在屋裡呆著心情鬱悶之下,再對胎兒不利,向康熙提了幾次之後,康熙就讓太醫們時刻注意著,又經常抽時間去瞧瞧德貴人,讓她心情能夠舒緩一點。

    可就是德貴人那麼小心謹慎,一日竟然在飲食中發現了一些對孕婦不利的東西,這下子,真的驚動了整個後宮,康熙更是大怒,讓人追查了半天,卻沒有查到什麼,不管是做菜的,還是送菜的都是沒有嫌疑的,都有好些人作證並沒有動過手腳,這讓康熙氣極了,感覺他這個皇帝當的還真氣悶,什麼事情都施展不開手腳,連個懷孕的女人都照看不住,一下子,康熙發落了好些人,這才讓後宮又稍稍的平靜了一點。
   


第二卷 第八十六章 三藩提前平定

    天瑞穿了淡紫色滿地玫瑰暗紋的棉袍,領口袖口都鑲了白狐毛,又繫了大紅羽緞斗篷,繫緊的帶子上也吊了兩個白狐毛攢的小白球,看起來是極俏皮可愛的。

    對著鏡子照了照,天瑞感覺很滿意,坐下來讓春雨給她梳了頭,頭髮分成四份,上面兩份編好了分別盤在頭頂兩側,上面纏了淡紫色花環,下面兩絡梳成兩條小辮子,繫上蝴蝶結放到胸前。

    這麼打扮起來,更顯的天瑞小臉粉嫩小巧,眼睛亮而有神,那上挑的鳳眼在流轉間很有一種顧盼神飛的感覺,在一個小孩子身上,顯的很是矛盾和吸引人。

    天瑞站起來笑了笑,抿抿嘴,帶了春雨和冬雪就往外走,外邊紛紛揚揚下著大雪,一出門就感覺一陣清冷,北風像刀片一樣割在臉上,刮的人生疼生疼的。

    天瑞深吸了一口氣,聞到空氣中飄著的一股梅花香氣,回頭看向春雨:「大概是御花園的梅花開了吧,咱們且去瞧瞧,若是好,折上兩枝給皇阿瑪送去。」

    春雨為難的皺了一下眉頭,蹲身行禮:「公主,雪這般大,公主身體嬌貴,還是奴婢們去吧……」

    「不妨的」天瑞擺手笑著:「我好得很,咱們一起去吧,整天在屋裡悶著,我也想透透氣了。」

    春雨見勸不回來,就和於嬤嬤講了一聲,於嬤嬤想想,便讓小太監抬了軟轎,跟著天瑞向御花園走去,等天瑞走累了,冷了,也有個轎子坐著,不至於吹的傷風感冒了。

    幾個人一路走著,在經過承乾宮時,天瑞不由的往那邊看了看,就見宮門緊閉,顯的一派蕭條景象,不由的歎了口氣,這承乾宮似乎是很不吉利的,先順治時董鄂妃就住在這裡,結果香消玉殞,那位孝昭皇后也住在這裡,又一位早逝的,以後,也不知道哪位再和這承乾宮沾上關係。

    又走了幾步,看到宮牆裡邊探出來的一枝紅梅,天瑞感慨了一番可惜了這塊好地方,也就不再看了,坐了軟轎,讓小太監們一路抬著去了御花園。

    很巧的,御花園裡幾株紅梅開的正艷,再加上那雪花落在上面,紅白相映,美不勝收,天瑞難得看到這樣的美景,不由的看呆了,看了好半晌才從轎子上下來去讓人折那梅花。

    當天瑞走到梅樹下,比劃著讓小太監們折哪枝梅花的時候,就聽到另一邊兩個小宮女在講話,其中一個道:「德貴人這段日子真是悶壞了,連屋子都不敢出了呢……」

    另一個道:「可不是怎的,都只羨慕在宮裡錦衣玉食的住著,哪知道這裡邊的凶險,咱們瞧著德貴人那麼的經心還差點就讓人給……若是那心眼不細的,怕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投胎去了。」

    先前那個小宮女吐吐舌頭:「你說的是,經了這些,我就盼著能夠早點出宮一家團圓呢,就是吃糠咽菜,也比在這裡強。」

    「咱們快點折梅花吧,別讓德貴人等急了。」另外的小宮女說了一聲,就見一個身影跳了起來,使勁的在抓她頭頂上方的梅枝。

    「你且等等」先前的小宮女說了一聲,靈活的爬到樹上,開始折起梅枝來,一邊折一邊小聲道:「你說,算起來德貴人生產的日子都到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這都急死人了,幾時,她生了,咱們也輕鬆了不是?」

    「可不是怎的」另一個宮女在下方接著梅花,臉上帶著笑:「肚子那般大,每天又吃不下,看著都讓人擔心,這總不生可怎麼是好?」

    漸漸的,兩個宮女談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過了一會兒,天瑞就見那兩個人折了梅花,手裡捧著走了。

    天瑞走出來,開始指揮小太監折梅花,很快折好了,就讓春雨捧了,她又坐了轎子往乾清宮而去。

    路上,天瑞也開始推算日期,感覺德貴人生產的時間確實已經超過了,怎麼還沒有動靜?難道是四四知道外邊凶險,不敢出來?

    想到這裡,天瑞不由的失笑,感覺四四還真是沉得住氣呢,就跟人家的性格一樣,九龍奪嫡人家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推著太子做擋箭牌,到最後,把別人都幹下去了,人家上位,現在這出生也是,不急不慌的,就等著好時機出世呢,這份沉穩就是別人辦不到的。

    天瑞惡意猜測著,YY了好多情形,很快就到了乾清宮,天瑞讓人稟報了,就帶著春雨進了屋,剛從外邊進來,感覺一陣的暖意,再加上梅花散發出來的香氣,真是讓人從心裡感覺到很舒服。

    脫了斗篷交給宮女,天瑞一甩帕子行了禮,看著坐在御案後邊的康熙笑道:「皇阿瑪,女兒今天見御花園的紅梅開的極好,就折了來給皇阿瑪玩賞,都說紅梅報喜,女兒看皇阿瑪氣色很好,不定會有什麼喜事呢。」

    天瑞嘴巧,說出來的話哄的人心裡高興,康熙就高興了起來,站起身抱抱天瑞,笑道:「好,好,還是天瑞孝順,連折枝花都巴巴的送來給皇阿瑪。」

    說著話,康熙讓人拿了一個汝窯的美人雙肩瓶,裡邊裝了水,把那紅梅供養起來,這才牽了天瑞的手心疼的說道:「好好的,這樣大冷的天出去幹嘛,要折花讓奴才們去就行了,何必你自己跑一趟,瞧這手冷的,快暖暖。」

    面對康熙的吁寒問暖,天瑞還是很受用的,嘴角一直掛著笑:「奴才們去怎麼能顯出女兒的孝心來,必須得親自去嘛,給皇阿瑪的東西怎麼能讓奴才們經手。」

    康熙更加高興了,感覺這閨女真是又貼心又孝順,就像天瑞自己說的,閨女是爹娘的貼身小棉襖,這件小棉襖真是讓人暖心舒服的很呢。

    父女倆這裡上演父慈女孝,梁九功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這麼大冷的天,竟然一頭的汗,一進屋就急道:「皇上,皇上,大喜啊……」

    康熙抱著天瑞噌的站了起來:「什麼事情?」

    梁九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恭喜皇上,賀喜皇上,這實乃天大的喜事啊,剛得的軍報,我大清軍隊與近日攻克雲南,吳世璠自覺不敵,已經自盡身亡,其餘人等或自盡或投靠朝庭,那亂臣賊子算是……」

    康熙激動了,天瑞感覺康熙抱著她的手臂都在顫抖,不容易啊,康熙這人實在不容易,八歲登基,那皇位戰戰兢兢坐到現在,時時小心,刻刻注意,沒有一天放鬆的時間,先是鰲拜那廝不服,好容易想個法子斗倒了鰲拜,打算整理朝政,大幹一場,結果,三藩又跳了出來,還是一舉由江南快攻到江北了,佔據了半壁江山,可知當年有多凶險了,康熙也是個有骨氣的,硬頂著那麼大的壓力堅持打仗,仗打了這麼多年,總算的勝利了,真真的讓人大鬆一口氣啊。

    天瑞也知道,自此之後,這清庭的江山才算坐穩,康熙的地位才算是穩固下來,他這十七年的擔驚受怕才算是到了頭啊。

    「皇阿瑪」天瑞蹬蹬小腿,示意康熙放她下來,康熙高興,把天瑞放到地上,接過梁九功手裡的戰報打開一看,確實是勝利了,不由的喜上眉梢:「好,好,梁九功,你且起來,傳旨下去,朕要大賀……」

    梁九功也高興,站起來抹抹頭上的汗又去傳旨了,不過,那走路帶風的樣子,那邁的大大的步子都讓人能感覺到他喜悅的心情。

    康熙笑了一會兒,又看到桌上供的紅梅,想到天瑞那句紅梅報喜,就感覺這個閨女真是小福星呢,偏她早早的起來折了紅梅巴巴的送來,偏她小嘴巧的很,說了這麼一句有天大的喜事,可不,這天大的喜事就是來了嘛。

    果然的,神仙的徒弟就是不一樣,就是個有天大福份的,讓人不服不行啊。

    心裡歡喜的要命,康熙也孩子氣了一回,抱起天瑞,叭唧一聲,親在天瑞的小臉上:「阿瑪的寶貝丫頭,你的話應驗了,這天大的喜事來了,說,你要什麼賞賜,阿瑪都給你……」

    天瑞眼睛一轉,一瞇,笑了起來,臉上兩個酒窩隱現:「皇阿瑪,女兒不要別的,女兒就是想著皇阿瑪下次出宮玩的時候能帶上女兒。」

    康熙其實說完要啥都給天瑞的話之後就有點後悔了,萬一天瑞要的東西太過分怎麼辦?他這皇帝金口玉言答應的,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呢,後來一想,天瑞向來有分寸,不會要那忌諱的東西,也就舒心了。

    果然,天瑞只是要求能夠出去玩,康熙更是又喜愛又心疼天瑞,這麼小小的年紀就這麼懂事聽話,誰家有這樣的閨女,還不得樂的沒邊了啊。

    其實,天瑞現在滿心的無語,三藩之亂咋就提前結束了?咋就提前結束了呢?那啥,難道又是她這隻小蝴蝶翅膀扇動的,還有,她都有一張啥嘴啊,剛說有喜事,就有這樣的喜事,還不知道康熙心裡咋想的,她就光聽說過有烏雅嘴,還沒聽過有那報喜的喜鵲嘴呢。

    康熙的心情興奮,誇完了天瑞,就直瞅著那紅梅,真是怎麼看怎麼漂亮,怎麼看怎麼可心,不由的想要做首紅梅詩,可這心情太激動了也做不出來。

    不由的,康熙轉頭看向天瑞:「閨女啊,今兒高興,你做一首紅梅詩怎麼樣?」

    天瑞差點沒爬下,笑話,讓她做詩,還是讓她死去吧,她就不是那塊料,沒那文學細胞怎麼做?抄襲吧,她才不要呢,她有她的自尊,就是做不出來,也絕對不會抄襲別人的,拿著別人的東西顯擺,有意思麼?

    「皇阿瑪」天瑞抬頭一笑,快速說道:「那個,我想到了,我今天約了保成一塊玩的,保成這會兒應該去景仁宮了,我要趕緊回去,不然這小子找不到我該哭了……」

    說著話,天瑞一拍屁股,一溜煙的跑了,剩下康熙無語問蒼天,這都是啥姑娘啊,咋這麼不負責任呢,話說,寫一首詩就那麼難嗎?

    康熙又在屋裡轉了一圈,還是一點靈感都沒有,不由的感慨,這紅梅前人都是寫盡了的,要寫出新意來還真是一項艱巨的任務呢,難怪小丫頭跑的快了,要是他,比那丫頭跑的還要快呢。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14 AM

第二卷 第八十七章 明君、昏君

    天瑞回到景仁宮就揮退眾人進了空間,她現在對於在空間裡鍛煉精神力上癮了,只要一有時間就去空間練習去,用的腦仁疼了之後再喝空間水休息,然後再吃空間的水果之類的東西,補充完體力腦力,之後再鍛煉,就這樣,天瑞感覺她的精神力有很大的增強,而且需要的睡眠也少了好多,身體也棒的不得了,天瑞覺得吧,應該再接再勵,啥時候煉到精神力強悍到不行,能夠隔空取物啥的,這樣就好了。

    控制著各色的絲線在空中亂飛,天瑞瞧著一件小巧的馬甲一點點的織成,忍不住點頭,她在織完手套之後就開始了這項浩大的工程,天瑞想要給康熙外帶她的兄弟姐妹每人織一件馬甲,這樣他們就可以穿在貼身內衣外邊,平時不顯,萬一有危險的時候,這可是能夠救命的東西。

    瞧著那金黃色的絲線一點點短了起來,天瑞又用意念接上一些,之後再度編織,絲線很細很密,一點點編織起來真的很費時費力,沒過一會兒,天瑞就覺得腦袋疼了,趕緊停下,跑到一邊喝了點水,躺在一棵樹上開始睡覺。

    康熙這裡心情舒爽的很,用了晚飯之後也沒啥折子要批了,就想去長春宮瞧瞧德貴人去,按道理,德貴人這都要生了,康熙想見見德貴人,順帶提醒佟貴妃一聲,這奶媽還有接生婆啥的都要準備好。

    很快,康熙坐了軟轎去長春宮,而長春宮偏殿,德貴人坐在一邊小口的吃著飯,一邊吃飯一邊笑著,時不時的伸手摸摸那已經大到了極點的肚子,心裡想著,寶寶啊,你可要趕緊出生啊,你知道額娘為了你的安全用了多少手段嗎?

    德貴人想起她一懷孕各宮就往這邊安釘子的事情,不由的撇了一下嘴,真當她是傻子嗎,進宮伺侯佟貴妃也有幾年了,宮裡的這些事情她也見多了,怎麼會不明白,可是,她沒有家世靠山,只好小心再小心,最後,只好用了狠厲的手段,往自己飯食裡邊下藥,然後假裝看出來,驚動了康熙,讓康熙大怒,這才整頓她這屋裡伺侯的人,拔掉了那些釘子,她才得以安心。

    雖然德貴人感覺對不住伺侯的那些人,讓人家受了罰,有的甚至沒了命,可是,沒辦法啊,這深宮就是這樣,如果她心不夠狠,也許死的就是她們母子倆了。

    想到佟貴妃這段時間對她的關照,德貴人冷笑連連,佟貴妃的想法她還能不明白,無非就是想等她生了,若是小阿哥的話,佟貴妃就抱到她自己名下養起來。

    德貴人又喝了一口粥,眼睛瞇了瞇,想著以佟貴妃的手段,為了小阿哥能夠歸她或許會弄出去母留子的事情呢,這在宮裡可是很常見的,到時候……哼,德貴人心裡冷笑,你想要抱孩子,我偏不給你養,我讓你的如意算盤打錯。

    可是,這孩子要給誰養呢?宮中佟貴妃的位份最高,她又是住在長春宮的,越過佟貴妃給別的妃子養幾乎是不可能的啊。

    德貴人苦思著,就在這時候,聽到小太監在外邊唱道:「皇上駕到……」

    德貴人趕緊起身,拽了拽衣服,蹲下身子清聲道:「皇上萬歲……」

    「趕緊起來吧」康熙一進屋就見德貴人拖著大肚子蹲在地上,趕緊扶起她來,笑道:「怎麼樣,最近可還好,有什麼想要吃的要玩的就跟佟貴妃講,你自己要保重身體……」

    「謝皇上惦記,奴婢還好。」德貴人溫婉的笑了笑,親自幫康熙脫了外邊的大衣裳笑問:「皇上心情這般好,可是有什麼好事情,說出來,讓奴婢也跟著高興高興。」

    康熙揮退了眾人,拉德貴人坐好,伸手摸摸她的肚子,隔著肚皮和肚子裡的那個小傢伙說了幾句話,這才抬頭道:「朕今天確實高興,咱們大清的軍隊攻破了雲南,吳世潘自盡。」

    德貴人眉眼溫柔的笑著:「那奴婢恭喜皇上了,皇上得上天眷顧是真命天子,吳三桂妄想稱帝,只能自取滅亡。」

    康熙心情好,聽著德貴人的話覺是怎麼聽怎麼舒坦,也笑了起來,拍拍德貴人那挺的高高的肚子:「咱們這個小阿哥也是個有福的。」

    說著這句話,康熙抬頭看了德貴人一眼:「朕讓內務府準備了,過幾天就在宮中擺宴慶賀,到時候也熱鬧熱鬧。」

    德貴人說了好多湊趣的話,把康熙哄的眉開眼笑,這才一轉話頭道:「皇上,奴婢想求皇上一件事情。」

    康熙正高興間,直接道:「講吧」

    德貴人站起身,極恭敬的說道:「奴婢想求皇上,小阿哥生下來之後,請天瑞公主撫養……」

    這句話,讓康熙驚在當場,差點沒把下巴驚掉:「怎麼?這不可能,天瑞小小的年紀,怎麼能養孩子,不行,不行……」

    「皇上,天瑞公主年紀是小,可卻是極聰明懂事的,對阿哥們又好,怎麼就不能養孩子了,先前三阿哥得了天花,太醫們都說不治了,不還是天瑞公主帶出宮撫養,結果好了嗎……」德貴人並沒有指望她一講康熙就應下,於是極耐心的和康熙磨著,趁著今天康熙心情好,一定要求下這道恩旨來。

    「這」康熙也猶豫起來,想到天瑞的那個身份,也有點遲疑了。

    「皇上,奴婢覺得天瑞公主是個有福氣的,小阿哥要是在她身邊長大,那真真是天大的福份了,您瞧瞧,太子爺和公主一起長大,多健康聰明,和別的孩子自是不同,六格格也是公主照料著的,也是……皇上,小阿哥是奴婢的命根子,奴婢想讓他好,這是奴婢的私心,求皇上成全。」說著話,德貴人跪了下來,一臉情真意切的看著康熙,把一個慈母希望孩子好的心情表演的極到位。

    康熙有點觸動了,德貴人句句都在誇天瑞,又誇了保成和六格格,這幾個都是他喜愛的孩子,讓康熙對德貴人印象大好,又聽她講的話很在理,好像確實是哦,只要是和天瑞呆在一起的孩子都長的很好,不光沒怎麼鬧過病,那腦子也是很聰明的,學什麼都是一學就會,確實和別的孩子不一樣,還有三阿哥的事……

    莫不是?康熙心裡又琢磨開了,莫不是和天瑞在一起時間長了,身上沾了仙氣?

    想到這一點,康熙激動起來,心裡想著,也許日後應該多把天瑞叫到乾清宮陪他的,也讓他沾沾仙氣,還有,小阿哥的事情既然是德貴人求的,不若應了德貴人,生下來就送到景仁宮讓天瑞養,天瑞是個仁孝的好孩子,一定會對她這個小dd好的。

    想到小阿哥,康熙又想到了三阿哥,想想他那個生母,不由的一陣厭惡,三阿哥也應該多和天瑞接觸,省的再被他那個額娘給教壞了,若是也和三格格一樣不懂事,尖銳刻薄的話,還不得氣死人啊。

    康熙下定了主意,看著德貴人笑了笑:「你先起來吧,容朕多想想。」

    德貴人心裡暗喜,知道康熙這麼說,多半是要應了,趕緊起來小心的和康熙說起話來,她有意的說些吉利喜慶的話,倒還真把康熙哄的心情大開。

    宮中歲月無趣,過了幾天,內務府準備在宮在大開慶功宴,倒是讓冬日的皇宮熱鬧起來,一連串的準備,各宮各處都忙了起來,尤其是御膳房,忙著準備慶功宴上的吃食啥的。

    康熙下了旨,讓京城內四品以上的官員都進宮慶賀,在保和殿開了宴,白天在保和殿和官員慶賀,晚上康熙在乾清宮另開一宴,和宮中太后嬪妃另皇子皇女們慶賀,說這是家宴,內務府這邊又是國宴又是家宴的準備著,那些奴才們都快把腿跑細了。

    各宮嬪妃有那輕易見不著皇上一面的,還不得細細的打扮了,想著給皇上留個好印象。

    天瑞這景仁宮裡也是一樣,早早的翻出了喜慶的衣服,給天瑞和六格格打扮好,梳了精緻的頭髮,戴上貴氣的首飾,這兩個小丫頭本身長的是極好的,一打扮,真是那畫裡的小仙女,樂的幾個嬤嬤見牙不見眼,一個勁的誇讚著。

    天瑞打扮好了之後,前邊的國宴也結束了,天瑞和六格格一起去乾清宮找康熙,路上碰到保清和保成兩個,四個人就一起去了。

    一進乾清宮,就見康熙正坐在桌邊寫著什麼,天瑞不讓人出聲,悄悄的走過去偷看,就見康熙在寫一首詩,一首慶賀平三藩的詩。

    詩的內容是這樣的:

    洱海昆池道路難,捷書夜半到長安。

    未衿干羽三苗格,乍喜征輸六詔寬。

    天末遠收金馬隘,軍中新解鐵衣寒。

    回思幾載焦勞意,此日方同萬國歡。

    看康熙一字一字的寫完,天瑞這才出聲,倒是把康熙嚇了一大跳,回頭看是天瑞,不由的笑了:「你這丫頭,幹嘛偷偷摸摸的,來了也不說一聲……」

    才說著話,一轉頭看到那三個孩子,康熙笑著把四個娃都叫到眼前,顯擺的把他剛寫的詩拿給四個孩子瞧,笑著問:「都瞧瞧,看看皇阿瑪這詩怎麼樣?」

    那啥,保清是老大,抹了一把汗,想了一會兒才道:「不錯,不錯,兒子對於詩詞不精,不過覺得皇阿瑪這詩寫的大氣……」

    「兒子看著也不錯,挺壓韻的。」這是保成的話。

    六格格歪了歪頭,嬌聲道:「大哥二哥都說了,六兒贊同大哥二哥的話。」

    都說不錯,又沒有說出什麼實質性的讚賞的話,讓康熙有點失落,把目光又集中到天瑞身上:「天瑞,你來講講。」

    天瑞嘴歪了歪,低頭翻了翻白眼,心裡話,咱算是知道乾隆那個敗家子幹嘛有事沒事的就提詩了,敢情是打這兒來的,話說,皇阿瑪,您是真沒那個藝術細胞,又認識不清自己的缺陷,老這麼拿自己的詩畫讓人看,還得逼著人家說好,是不是有點挺坑人的。

    一瞬間,天瑞念頭轉了幾轉,抬頭的時候,甜甜笑著,酒窩若隱若現:「皇阿瑪,女兒看了您的詩,就知道您是明君了。」

    康熙愣了,保清保成愣了,六格格蹲在地上不起,都不知道天瑞這話啥意思,評價首詩,至於拍馬屁拍成這樣嗎?

    「天瑞丫頭,講清楚,這干明君昏君何事?」康熙追問起來,心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第二卷 第八十八章 小四出世

    「不知道皇阿瑪覺得南唐後主做為君主如何?」天瑞笑笑反問。

    康熙愣了一下:「亡國之君,有何可講之處?」

    「那宋徽宗呢?」天瑞再問。

    「詩詞書畫有所成,卻不是個做君主的料。」康熙很認真的回答。

    「是啊」天瑞重重點頭:「所以我就說嘛,皇阿瑪是明君……」

    天瑞這話才一落地,保清直接就想往外閃,保成拉拉六格格,躲到角落裡,梁九功躬著身子,越來越往後縮,越來越讓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康熙明白過來,也不知道這心裡是啥滋味,是氣還是怒,還是憋悶,看著天瑞想要說啥吧,又感覺挺無力的,想要罵天瑞兩句又捨不得,過了好半晌,才無力的一擺手:「你這孩子真是直,有什麼話都憋不住,那你說說,皇阿瑪這詩哪裡不好?」

    那個,天瑞剛才話裡的意思很明顯,那南唐後主詩詞功夫一流,現在流傳的詩詞就有很多,可是,他作為一個詩人還是合格的,作為君主卻不行,十足的昏君,還有宋徽宗,只寄情於詩詞書畫,處理朝政的本事卻很差,養的朝庭奸佞橫行,最後丟了北宋江山。

    而天瑞講康熙是個明君,意思也就是說,康熙治國上面比這兩位強,有明君架勢,八過,詩詞就差的遠了,做的詩不行,和那兩位沒有可比性。

    天瑞這麼繞著彎的講,講出來的話又打擊了康熙的積極性,難怪康熙憋屈,換誰身上都得憋屈,還是康熙比較大度一點,而且對天瑞是真的打心眼裡疼愛,這才沒有怪罪的。

    「是皇阿瑪讓女兒講的嘛,女兒當然要講真話了,難道要欺君不成?」天瑞一撅小嘴:「皇阿瑪都沒覺得您這詩裡到處堆砌,顯的匠氣十足,沒有一點靈性嗎?」

    之後,天瑞又看看保清和保成:「就像保清說的,倒是有點大氣,保成說的也對啊,韻也全壓的對,可要真正的和那些好的詩詞比一比,卻是……」

    說著話天瑞低了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的康熙那個心疼喲,趕緊安慰天瑞:「好了,好了,不好就不好,皇阿瑪又沒說什麼,不過問你一句,哪召來你這麼多話。」

    康熙話一講完,天瑞立馬抬頭,兩眼閃閃發光的看著康熙:「皇阿瑪不生氣啊」

    康熙氣的一個腦崩彈上天瑞的額頭:「朕有那麼小氣嗎?」

    天瑞疼的撫額:「還不小氣,不過說您一句,至於這麼報復女兒嗎。」

    保成幾個看康熙沒有怪罪天瑞,大鬆了一口氣,全都湊過去向康熙講好話,梁九功也一身冷汗的站了出來,心裡話,天瑞公主的膽子真是大啊,那簡直就是熊心豹子膽了,連皇上的詩都敢說不好,還真是……

    很快,到了家宴的時間,乾清宮擺上桌子,有宮女魚貫上菜,又有太后帶著宮妃前來,這會兒還是康熙朝前期,宮中妃子人數並不多,康熙的兒女也就那麼幾個,乾清宮裡來的並沒有多少人,兩三張桌子也就坐得下了。

    康熙端了酒,舉杯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讓大家隨便,天瑞和保清保成說了幾句話,那桌子上的菜她倒是沒吃幾口,那菜瞧著模樣好,味道並不怎麼樣,宮中本來多溫水菜,這大冬天的端上來的時候都快冷了,吃到嘴裡涼涼的,也沒什麼味道,天瑞又是個挑嘴的,才不要吃這些呢。

    保清看天瑞扒拉著面前盤子裡的菜,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悄悄拽拽她的衣袖,送來一個呆會兒一起玩的眼神,天瑞瞪了一眼,用眼神詢問,有什麼好玩的?

    放煙花啊保清小聲說道:「我來時見小太監們已經準備好了煙火,今兒晚上肯定熱鬧非常。」

    天瑞翻翻白眼,放煙花有啥可看的?又不是沒見過,每年過年的時候都要看的,還有什麼稀奇的,話說,有奧運會時放的好看嗎?有那個壯觀嗎?

    「你不知道,我聽我房裡的小太監們都講了,今年的煙火又有了新花樣,很漂亮的,還有,我讓人要了些小煙花,呆會兒咱們一起放。」保清笑著講了幾句,這才把天瑞的精神勾了起來。

    「真的?」天瑞一機靈,很高興的看著保清:「有那種手裡拿著放的嗎?一會兒我一定要放個過癮。」

    保清點頭:「你放心,我都準備好了,一會兒帶上保成和六兒,咱們一起放。」

    話說,這兄妹倆再一次把三格格除去在外了,根本早忘了有這麼一人兒了。

    這頭,保清和天瑞小聲講話,那邊,宜嬪捂著嘴,一連聲的嬌笑:「瞧這兄妹倆,多親熱啊,瞧的都讓人眼熱」

    說完這句,宜嬪回頭看向惠嬪:「惠姐姐,您瞧瞧,保清對天瑞得有多好啊,我瞧著啊,都快趕上你這個親額娘了。」

    天瑞握了一下拳頭,緊接著鬆開,一拽保清的袖子,不讓他講話,她則裝作一副啥都沒聽懂的樣子,笑道:「保清哥哥是長兄嗎,對我們這些兄弟姐妹哪個都好啊,宜嬪娘娘,您將來要是生了小dd小妹妹,保證我和保清哥哥都會對他好的。」

    一句話,宜嬪頓時臉也白了,話也住了,一甩帕子尷尬的笑笑,端了酒自去和另一邊的僖妃喝上了。

    天瑞低頭,撇了撇嘴,心裡話,宜嬪這人就是炮筒脾氣,記吃不記打的,經常被人推出來當炮灰,她自己反倒不覺的什麼,也就是她那性格爽利,又嬌俏可人,才得了康熙和太后的寵,不然的話,還不定怎麼樣呢,但願以後吃虧多了能長點心眼吧。

    又看一眼和僖妃說笑的宜嬪,天瑞歎了一聲,難為了一張好相貌啊。

    說實在話,這滿宮的嬪妃裡邊宜妃的相貌算是頂頂好的了,美艷張揚,透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韻味,再加上她經常性的素面朝天,和別人塗脂抹粉也自有不同,倒還真是得康熙的喜愛,現在也算是得寵的。

    天瑞剛諷刺完宜嬪沒那本事生孩子,就羨慕嫉妒恨,看不得別人孩子好,沒一會兒功夫呢,康熙又喝了兩杯,就這會兒,魏珠從外邊進來,一進屋就一個千紮下去:「皇上,長春宮那邊來報,說德貴妃馬上要生了。」

    一聽這話,屋裡的人再也坐不住了,康熙噌的就站了起來:「可有人在長春宮守著?太醫呢,宣太醫……」

    太后雖然是個萬事不管的,可今天這種場面,還得她出頭講話,所以,老太太站了起來:「皇帝別急,這才發作,等生下來還要很長時間呢,你且等著,哀家帶幾個人過去守著,有什麼情況就派人來告訴你。」

    康熙聽了,這才點頭:「勞動皇額娘了,外邊冷,皇額娘多保重。」

    之後,康熙又叫了人來,抬轎子的抬轎子,掌燈的掌燈,太后坐了轎子,帶著惠嬪等幾個年長的嬪妃一路向長春宮行去。

    這些人一走,剩下的那些嬪妃也都坐不住了,各自告退回自己宮裡,康熙讓人撤了酒席,直急的在屋裡打轉。

    天瑞看看這天色,心裡話,這四四還真是能掐會算呢,偏就趕上這會兒出生,偏就掐了這麼個點,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拿著這個大作文章,若是以後再生出什麼心思來,可該怎麼著?

    天瑞這兒正苦惱著呢,就聽啪的一聲脆響,一個機靈,抬頭時看到康熙喝了兩口茶,放茶杯的時候由於心急沒放穩,把茶杯掉到地上給摔碎了。

    「一個個都眼瞎了嗎,連主子都不會伺侯了,要你們何用?」康熙本來心急,這會兒打了茶盞,更是發起脾氣來,倒把一屋子的奴才嚇的跪到地上直嗑頭認錯。

    天瑞瞧的有些不忍,笑著上前又端起一杯茶來遞給康熙:「皇阿瑪,奴才們有錯訓上兩句也就是了,何必發這樣大的脾氣,照我看啊,這碎了也好,歲歲平安嗎,這正說明啊,我那四弟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出生,必定健健康康,聰明伶俐。」

    天瑞一番話講的康熙又樂了,擺擺手讓奴才們起來,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乾淨了,才一刮天瑞的小鼻子:「你怎麼就知道是個弟弟,萬一是妹妹呢?」

    「我就是知道嘛」天瑞一抬頭,小臉一昂,極臭屁的說道:「本公主能掐會算,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後曉五百載,當然知道這是四弟而不是七妹了,一定是的」

    說完了,天瑞還像是確定似的重重的點頭,一臉嚴肅之極的樣子,小嘴也抿的緊緊的,那樣子真是萌翻了康熙,樂的他摟了閨女哈哈大笑:「好好,你這話對,我們天瑞說是弟弟,那就一定是弟弟,絕對不會是妹妹。」

    把大BOSS哄樂了,天瑞朝著保清幾個一使眼神,幾個小傢伙一擁而上,嘰喳個不停,都要康熙帶他們去放煙火,說是提前為小dd出世慶賀一下。

    那啥,康熙很無語,沒見過提前慶賀的,八過,既然閨女兒子都吵著要去,那就去吧,反正他在屋裡也是擔心緊張,還不如出去看看煙火,放鬆一下呢。

    於是,康熙親自帶隊,幾個皇子皇女跟隨,到了空曠的地方,康熙一招手,早有人送了煙花來,分發下去之後,康熙在一旁看著,幾個孩子各自放著自己的煙花。

    一時間,天空中色彩繽紛,艷麗之極,康熙瞧的興起,召來梁九功吩咐了幾句,沒過一會兒,就聽到四處煙火聲四起,天空更加燦爛起來。

    那煙花越放越是漂亮,就在這滿天霞光煙火中,就看到一隊小太監提著燈籠過來,跪到地上面帶喜色的大聲道:「恭喜皇上,長春宮德貴人生了個小阿哥,母子均安。」

    「好」康熙大樂,看著天瑞戲道:「朕的天瑞公主就是能掐會算啊,說是弟弟,確實是個弟弟,好」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15 AM

第二卷 第八十九章 四包子不好養啊

    「這是怎麼回事?」

    天瑞很傻眼,看著面前哇哇大哭的小娃娃,抬頭問抱著小娃娃的人,還有小娃娃身後一群手裡拿著各色物件的宮女太監。

    「回公主」抱著小娃的奶嬤嬤蹲了蹲身子:「皇上有旨,著四阿哥抱給公主養著,讓奴才們跟過來伺侯。」

    「我?」天瑞不敢置信,伸出手指指著自己:「怎麼會是我?我才這麼小?我怎麼能養孩子呢?是不是皇阿瑪弄錯了。」

    「公主」奶嬤嬤繼續板著一張臉回道:「皇上確實是這麼講的,沒有錯,就是讓抱來景仁宮養著。」

    確認無誤,天瑞一下子有點小蔫,也不知道康熙咋想的,竟然把四四抱來給她養著,康熙腦子沒毛病吧?

    天瑞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老天爺似乎是在跟她開玩笑一樣,原本二十一年才能平定的三藩之亂現在早平了,原本應該佟貴妃養的小四竟然在她的景仁宮裡,這都是神馬亂七八糟的事情,要總是照這樣下去,這時空亂成一團,以後會是啥樣子,還真是個未知數呢,那她那點先知的優勢可就蕩然無存了。

    天瑞琢磨了一會兒,見人家奶嬤嬤抱著孩子站著也不容易,趕緊叫來於嬤嬤等人,先收拾了一間屋子給小四住著,等她以後問明白了康熙的意思再做打算。

    人多力量大,景仁宮那麼多奴才,沒過一會兒功夫,就收拾出了幾間屋子,有給四阿哥住的,有給伺侯四阿哥的奴才們住的,等天瑞過去的時候,就見四四被放在小床上正抽抽噎噎的哭著呢。

    那個奶嬤嬤把東西放好了,抱起四四來掀起衣服餵奶,等四四吃飽了,也不再哭了,就睜著眼睛四處張望,天瑞瞧了,走過去抓住四四的小手搖著,又絮絮叨叨的講了一會兒話,叮囑了那些奴才們一番,這才回了自己屋子裡。

    天瑞看著於嬤嬤等人都在幫著四四那邊收拾東西,她趁人不注意溜進了空間,摘了些桃子還有蘋果之類的新鮮水果,裝進食盒裡拎了出來,才想要叫人陪她去一趟乾清宮,問問康熙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卻沒想到,天瑞這還沒叫人呢,就聽到外邊奴才們大喊:「給佟貴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接著,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話:「起吧」很快,花盆底子鞋走路時那清脆的敲擊地面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天瑞趕緊把食盒藏好,整理了一下衣服迎了出去。

    就見佟貴妃穿了杏黃長袍,繫著淺黃翻白狐毛的斗篷,頭上只戴了幾件玉製的首飾,一身的清淡,已經打簾子走了進來。

    「佟貴妃娘娘」天瑞蹲了一下,行了個道萬福的禮,笑著問:「不知娘娘這大冷的天,來景仁宮有什麼事?」

    佟貴妃笑了笑,對著天瑞也蹲了一下,同樣還了禮,這才道:「還不是德貴人嗎,住在我那長春宮裡,今兒皇上讓把四阿哥給抱過來,她不放心,又沒出月子不能出門,就求了我來瞧瞧,可是缺什麼少什麼的,告訴我一聲,我讓人給補上。」

    天瑞低頭:「娘娘說的很是,我記下了,若是真缺了什麼,一定找娘娘要。」

    說著話,天瑞請佟貴妃坐下,又讓人端了茶水點心來,佟貴妃端起茶來聞了聞又放下,那點心之類的東西她是一點都沒吃。

    天瑞見了,心裡冷笑,就這般小心了,來她這孩子屋裡都什麼東西都不敢吃,真是多心的人,難道她天瑞還會下毒害了她不成?哼,你不吃,我還省了呢,豈不知她吃的這些東西都不是平常物件,可都是空間出產的純綠色無污染的好東西,不吃是佟貴妃有眼無珠了。

    佟貴妃坐了一會兒,再度笑了笑:「也不知道四阿哥安置在哪裡了,我去瞧瞧,回去之後也好說給德貴人聽聽,你說說這事也是啊,公主小小的年紀就給弄個孩子來帶著,真真的麻煩事,等公主長大之後,有了自己的孩子,想怎麼帶不好?偏這會兒巴著自己的小dd不放……」

    佟貴妃話還沒講完,天瑞就氣的心肝都顫了,敢情這位佟貴妃是來示威的了,說的這都是些什麼話,是她一個貴妃娘娘該講的嗎,還什麼長大嫁人自己的孩子怎麼帶都成,非得這會小小年紀搶個娃娃帶,好像就是她天瑞不尊重,非得搶自己的弟弟在身邊拴著,這是她願意的嗎?又不是她非要這樣,是皇上要她帶,她能怎麼樣?

    還有,佟貴妃明明就是自己想抱小四回去養,結果,小四送來景仁宮,她氣不過,故意來說酸話的,那啥,小四是人德貴人的孩子,又不是你佟貴妃的,德貴人都沒說什麼,你多管什麼閒事,有本事回家抱你自己的娃。

    「呵呵」天瑞笑了兩聲:「娘娘說的很是呢,說實在話,我也不知道這都是怎麼回事,一大早皇阿瑪就讓人把小四送了過來,我正想找皇阿瑪問問呢,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既然娘娘有疑慮,不如咱們一塊去乾清宮找皇阿瑪問個清楚明白。」

    天瑞拍了拍手,大聲道:「春雨、夏荷,一個個都死到哪去了?主子寬待你們,你們倒是使起小性子來了,沒看貴客臨門嗎,一個個都不知道出來伺侯著,在自己宮裡丟人現眼也就算了,若是跟出去也這樣,瞧本公主不收拾你們這幫小蹄子……」

    「公主」很快,春雨、夏荷幾個大丫頭全都跑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公主恕罪,是奴婢們的錯……」

    「還知道是你的錯啊,平常懶得理你也就算了,今兒竟然欺到本公主頭上了,春雨,你年紀最大,你領頭挨罰吧,出去告訴於嬤嬤一聲,下個月罰俸……」天瑞一臉冷笑,指桑罵槐這一頓罵,看著是罵春雨幾個宮女,卻字字句句直指佟貴妃,在罵佟貴妃欺負人,多管閒事。

    春雨幾個也是機靈鬼,豈有聽不出來的道理,只跪在地上不敢言語,八過,這幾個丫頭也知道公主雖然今天罵她們,委屈了她們,可以後一定會補償她們的,所以,心裡也沒有什麼怨言。

    倒是佟貴妃,這大冷的天被天瑞一番連削帶打,拐著彎的罵,氣的一身的汗,渾身都在發抖,指著天瑞想要說什麼,卻也說不出來。

    「哎呀」天瑞罵了一頓,又轉頭看向佟貴妃:「娘娘,您別生氣啊,我知道,您啊是替我生氣,氣這些奴才們沒眼力,我領您這份情,這宮中奴才哪個不是這樣,太生氣了,小心把自己身體氣出什麼來,我可還指望著您再給我生一個***呢」

    佟貴妃晃動了兩下,差點沒跌倒,扶住了跟在她身後的老嬤嬤,撇了撇嘴,硬把怒氣嚥了下去,扯出一絲笑來:「公主也別太和下人們計較,有什麼好的不好的打一頓就是了,我記起來了,我宮中還有事情,先走了。」

    說著話,佟貴妃一陣風似的出去了,等到佟貴妃走後,天瑞笑著扶起春雨幾個來,安撫道:「倒是委屈你們了,你們先下去吧,找於嬤嬤領賞錢去。」

    春雨幾個應了一聲,魚貫出去,天瑞看著門口冷笑起來:「別人能忍,我天瑞可不能忍,想拿捏我,門都沒有……」

    說完了這句,天瑞又聽不遠處傳來哭聲,知道是小四包子又哭了,忍不住歎了口氣:「你這包子,真真的難養呢,這才來就惹出這麼一件事來,怕是以後我這景仁宮清靜不了了,也罷,我也不是那任人欺的,誰想來就來,咱們且瞧著。」

    佟貴妃從景仁宮出來,氣的渾身打顫,嘴裡直道:「真是反了天了,一個小丫頭片子,嘴巴那麼利,咱們等著瞧,看本宮怎麼收拾你。」

    「娘娘」佟貴妃身後的老嬤嬤小聲提醒她:「您且小聲一點,這人來人往的,小心無大錯。」

    佟貴妃利眼掃來:「本宮受夠了,本宮怎麼說都掌管著宮務,又身為貴妃,本想著抬舉了烏雅氏,好抱養她生的阿哥,結果呢,皇上竟然越過本宮,把四阿哥給了天瑞那個小丫頭,她都是個小孩子,再給她一個孩子養著,皇上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老嬤嬤低頭不語,心裡想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心裡稀奇的很,為什麼皇上就能把四阿哥給天瑞公主養,天瑞公主是太子的親姐,又身為固倫公主,有無盡的寵愛,她已經很夠受用了,再養一個孩子對她來說只是麻煩,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好處,那個公主也不是傻子,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那麼,又是哪一個在皇上面前攪了事,把四阿哥給了景仁宮。

    不由自主的,老嬤嬤就想到了榮嬪那張臉,榮嬪似乎一直和佟貴妃不對付,她所生的三阿哥現在皇上都不讓她見,三阿哥都不認識她,倒是和天瑞公主極親近,難保不會是榮嬪心裡不舒服,就想給佟貴妃添堵,想了法子在皇上面前怎麼搗古的,弄出這麼一回子事來。

    那啥,不管是佟貴妃還是老嬤嬤,都沒想到這事情是德貴人親自求的,都以為是別人的首尾,心裡計算著要怎麼收拾那人。

    老嬤嬤扶著佟貴妃小心的回了長春宮,一坐定之後,就把心裡的想法講了出來,倒是很得佟貴妃認同,認為就是榮嬪那個jian貨的主意,打定了心思,以後一定要好好收拾榮嬪。

    榮嬪表示,其實她現在已經很老實了,實在沒有想到躺著也能中槍,她真的很冤枉的。
   


第二卷 第九十章 德貴人的小心思

    佟貴妃走後,景仁宮又來了一批嬪妃,僖妃帶隊,宜嬪、惠嬪等人跟隨,都來景仁宮瞧小阿哥,吵的天瑞腦仁疼,可是,人家都是一片好心來的,又不能趕人走,只好拿著肉麻當有趣,做出一副童真樣子來跟這些人周璇。

    好容易把這些人都打發走後,天瑞這才叫了兩個小太監跟著,提了食盒往乾清宮走去,她不知道她若是再在景仁宮呆一會兒,會不會碰到滿宮的嬪妃都來找磋,當務之急,還是趕緊跑到乾清宮躲會兒清靜去,反正那些妃子們膽子再大,也不敢跑乾清宮講酸話的。

    天瑞到乾清宮的時候,就看到外邊站了好多小太監,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的樣子,鬧的天瑞很不解,不知道到底怎麼了?按理說這會兒康熙心情應該很好啊,打了勝仗,又得了兒子,怎麼說都不該有氣的。

    走到耳房處,天瑞叫了個小太監詢問:「皇阿瑪怎麼了?可是又有什麼事情?」

    小太監看看四周無人,先一個千紮了下去,起來後小聲道:「奴才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不過,皇上是收了個折子之後就生氣的,這會兒氣也消的差不多了,不妨的,公主可是有事情要見皇上?要不要奴才稟報一聲。」

    小太監心裡明白,天瑞公主的聖寵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皇上即使心裡再氣,也不會對天瑞公主怎麼樣的,所以,先就討好這位小公主。

    天瑞想了想道:「也好,你去稟報一聲吧。」

    小太監很快出去,沒過一會兒笑著進來道:「公主,皇上請公主進去。」

    天瑞站起來整了整衣服,從跟隨的小太監手裡拎過食盒來進了正殿,一進屋就見康熙正在拿著什麼東西計算,天瑞笑笑:「皇阿瑪,女兒今兒又得了些新鮮水果,特地送來給皇阿瑪吃的,這大冬天整天不是魚就是肉的吃著,這都吃膩了……」

    說著話,天瑞把食盒放到案上,從裡邊端出一盤鮮紅的櫻桃,還有一盤粉嫩的桃子來,康熙停了筆轉頭一瞧,頓時就被勾起了食慾,指指桃子道:「好,還是丫頭記著朕,丫頭也吃,咱們一塊吃。」

    說著話,康熙也不等天瑞吃,自己就先拿起一個桃子來啃了一口,立馬享受的閉上眼睛:「這味道真真的絕了,丫頭,還有嗎,有的話送幾個給太后嘗嘗,太后這幾天食慾不太好。」

    天瑞笑著點頭,拿起一串櫻桃來吃了一口,來不及擦嘴上沾的鮮紅的汁水就道:「還有,皇阿瑪放心的吃吧,等一會兒我再拿出些來,皇阿瑪派人給皇太太送過去。」

    康熙一聽還有得吃,頓時樂了,大口大口的吃著桃子,享受著新鮮水果的美味。

    那啥,別看康熙貴為皇帝,擁有整個大清江山,可說實在話,他還真享受不到啥好玩意呢,那些進上的東西都是挑著中等的進貢,根本不會挑上好的來,而且,給皇帝的食物大多不敢用太過新鮮的,就怕皇帝哪時候想起來找人要,結果卻沒有那物件,到時候,還不定多少人跟著掉腦袋呢,所以,皇帝吃的東西都是大路貨,各季節太掐尖的東西都不敢給皇上用的。

    像天瑞拿出來的這麼新鮮美味的水果,康熙以前哪裡吃過,所以,很是喜歡,大有不飽就不罷休的勁頭。

    天瑞吃了幾個櫻桃就不再吃了,只是小聲詢問起來:「我剛來的時候,見伺侯人都在外邊站著,一個個的大氣都不敢喘,可是他們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氣著了皇阿瑪。」

    康熙吃完一個桃子,擺擺手:「那些奴才哪有那個膽子,皇阿瑪是氣底下的官員,一個個拿著朝庭俸祿,卻都陰奉陽違,不知忠君愛國,只想自己的私利,還不如一個商賈,真真的斯文敗類。」

    這話啥意思?天瑞愣了一下,沒好意思再問,有些事情,不是她一個做閨女的能問的,該保持沉默的時候,還是得保持住才好。

    天瑞不問,不代表康熙不說,在康熙心裡天瑞是與眾不同的,一是他最喜愛的女兒,二是神仙弟子,雙重身份加起來讓康熙對天瑞很信任,有些事情也不打算瞞著她。

    「你也知道三藩之亂算是平了,朕也能騰出手來收拾鄭家了,自先帝時就遷界禁海的事情朕也不打算再執行下去,朕就想著開海禁、行商貿,和萬國交流,可這樣一來,收復台灣就難了……」康熙拿著帕子一邊擦手一邊笑著說道。

    天瑞聽了,慢慢考慮起來,慈禧那記錄的事情對康熙的打擊是很大的,讓康熙的想法也改變了好多,這兩年康熙一邊和吳三桂打仗,一邊促進農業生產,鼓勵工商業發展,好些地方並沒有因為戰爭而顯的蕭條,相反倒顯出了幾分生機來,康熙也看出了這工商業發展對於國家稅收上面的好處,當然更樂的促進其發展速度了,先前因為三藩之亂,沿海地區還是禁的很嚴的,現如今三藩平了,康熙就打算開海禁,放眼看世界,多和西洋進行交流了。

    可是,鄭家佔領著台灣,這也是康熙心頭的一根刺,他這幾年不斷的吸收一些先進的觀念,當然也明白台灣的重要性,所以,收復台灣是誓在必行的一件事情,可海也不能再禁下去了,這兩件事情放在一起,就有一點小衝突矛盾康熙的想法是發展海軍,憑著船堅炮利打下台灣,可惜的是,大清的技術啥的跟不上,造不出大船,更造不出那麼多利炮來,康熙派了人和西洋各國接觸,想先花錢買西洋的船和炮。

    結果,康熙派出去的大臣報上了一個價位單,看的康熙倒吸一口冷氣,那船炮啥的真是忒貴了,就是掏空了大清國庫也買不了多少的。

    康熙這人吧,也是有點小心眼的,猜疑心也很重,他怕大臣弄虛作假,報的價位高了,所以就想到已經向他投誠的陳昂來,那人是個海商,自己有船隊,和西洋人接觸也多,也會西洋話,康熙就和陳昂通信,讓陳昂也弄個報價單來。

    之後,不想也知道了,陳昂弄的報價單比那位大臣呈上來的價錢便宜了快一半了,簡直是把康熙給氣死了,人家一個商人都很有誠信,給個實打實的價格,這大臣竟然弄虛作假,把價格給報的這麼高,他到底想幹什麼,高出來的錢難道都想搬到他自己家嗎?也不怕錢多了砸死他。

    康熙越講越氣,講到最後,都想砸桌子了,而天瑞聽的倒是笑了,走到康熙身邊安撫他:「皇阿瑪先別氣,我倒覺得,不是那大臣謊報,而是西洋人給兩方面的價格不一樣。」

    「哦?」這倒是個新鮮的說法,康熙立馬就聽住了:「怎麼不一樣?做買賣的,難道還看人提價嗎?」

    天瑞點頭:「可不是怎的?那大臣仗著自己是朝庭官員,一副臭屁樣子,看不起西洋人來,當人家是蠻夷,再加上他也不懂西洋話,談價錢的時候當然多有不便了,通譯也不是吃素的,指不定在中間做了手腳,他吃了一頭,這價格自然就虛高了,而陳昂多年和西洋人打交道,也買過船隻,他明白這裡邊的道道,價錢肯定壓的極低,這中間,可就差了好多呢。」

    天瑞講完了,康熙也聽的明白,忍不住點頭:「原來如此,那倒是朕錯怪了他……」

    伸手拍拍天瑞的頭,康熙笑了起來:「算了,不氣了,哪時候咱大清能自己造出船炮來,咱也不花那冤枉錢買西洋人的了。」

    一聽說造船炮,倒是讓天瑞想起一個人來,立馬湊到康熙耳邊小聲道:「皇阿瑪說起造船炮,女兒倒是想起一個人才來,正是我大清才俊,於火器上面極有才能,皇阿瑪不妨召見他,密令他……」

    天瑞的話讓康熙極重視,詢問了一番那人的情況,這才點頭應了下來,之後又和天瑞講了一些話,要了一些水果,這才讓天瑞告退。

    等天瑞一離開,康熙就下了旨意,令戴梓進宮見駕,下完了旨,康熙定定的看著門口,又一次歎道:「若天瑞為男,則大清無憂矣可惜是個女兒身,也罷,但願她以後能輔佐好保成,定國安邦,成就不世基業。」

    康熙這裡感歎天瑞,長春宮偏殿德貴人也在感歎天瑞。

    德貴人撫著蓋在身上的錦被,臉色有點白白的,皺著眉頭問身邊伺侯的人:「也不知道四阿哥去了景仁宮習不習慣,萬一伺侯的人不盡心可怎麼辦?天瑞公主會不會好好照看四阿哥。」

    德貴人身邊伺侯的梅子是同她一起進宮的,兩個人感情極好,她一轉身端起一碗藥來,送到德貴人嘴邊,笑道:「您啊,也別想那麼多,當務之急是先養好了身子,四阿哥是主子,是皇子阿哥,那些人怎麼敢不盡心,天瑞公主是好的,定會把四阿哥照顧的妥妥當當。」

    接過藥碗來一口氣把藥喝了,德貴人把碗遞給梅子,還是一臉的擔憂:「養兒方知父母恩,四阿哥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能不惦記。」

    梅子放下碗,回過頭來給德貴人蓋蓋被子,忍不住埋怨了幾句:「不是奴婢說您,好好的,幹嘛不把孩子給佟貴妃養,您又住在長春宮,想瞧瞧多方便,以後,在佟貴妃面前也能得臉,四阿哥跟著她,身份也尊貴些不是?」

    「你只知這些,內裡的道道你又怎麼知道。」德貴人歎了口氣:「你當我願意啊,我這一切還不都是為四阿哥著想,你看看天瑞公主,元後嫡女,身份多尊貴,又是太子的親姐,這兩朝榮寵已經奠定好了的,豈是佟貴妃可比的,再者,養在佟貴妃身邊,四阿哥不定幾時就記在佟貴妃名下呢,養在天瑞公主身邊,到幾時,他也是我德貴人的兒子。」

    「就你心眼多。」梅子笑了笑。

    「不是我心眼多,我要不多心,這會兒不定早去了哪呢。」德貴人拉了梅子的手:「我也不求別的,就求四阿哥平平安安的長大,將來在太子跟前得寵些,和太子還有天瑞公主感情好些,等天子登了基,他能做個風風光光的親王,把我接出去榮養,我們母子高高興興在一處,比什麼都強。」

    「唉」梅子歎了口氣:「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也願著你能好,四阿哥能好,將來你們母子團圓……」

    「你放心」德貴人笑了笑:「將來我出宮榮養的話,我讓四阿哥也接你出去,咱們還在一處。」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16 AM

第二卷 第九十一章 接二連三的包子出世

    天瑞站在廊下,身上披著大紅翻紫貂皮毛的斗篷,看著雪地裡忙碌的宮人,一陣風吹來,帶來刺骨的涼意,天瑞不由的把衣服緊了緊,看到那衣服的顏色,忍不住一陣苦笑。

    眼瞧著到年根底下了,於嬤嬤硬是翻出這些大紅大紫的衣服給天瑞穿,說是討個好綵頭,來年一年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天瑞雖然不太喜愛這些艷的過火的衣服,可這是於嬤嬤一番心意,她推不過,這幾天只好不是穿紅就著綠,整個人就像那年畫裡抱著金魚扮年年有餘的小童女,惹的人很是喜愛。

    尤其是太后,老人家本身就喜歡喜慶多一點,這大年下的,大傢伙都喜氣洋洋的,老太太心裡敞亮,恨不得宮裡所有主子都穿紅著綠的,富貴吉祥一點,見了天瑞這裝扮,更是喜愛的不行,直嚷著讓所有的阿哥格格都這麼穿,搞的現在滿宮孩子一個個都跟紅孩兒似的。

    看著雪片更加稠密,像鵝毛一樣飛舞著,再加上冷風吹過,天瑞小臉凍的通紅,抱著手裡的暖爐才想要進屋去,就見幾個小太監過來,一臉的喜氣洋洋:「公主,皇上讓奴才們給公主送福字來了。」

    天瑞笑著點了點頭:「倒是有勞了」

    說著話,讓人接了那福字準備在宮中貼上,又讓春雨拿了銀錢打賞幾個小太監,她自己回屋去脫了斗篷暖和了一會兒,看看外間落地鐘的時間,忍不住問秋楓:「四阿哥去永和宮怎麼還沒有回來?你讓人備了轎子去路上接一接,眼瞅著這雪越發的大了,別再凍著他。」

    秋楓蹲了蹲,笑道:「奴婢早知道了,才剛下雪那陣就讓人送了衣服還有轎子去,永和宮那邊德嬪娘娘好容易見四阿哥一回,正歡喜著呢,已經喚了人來,讓告訴公主一聲,說是中午留四阿哥在永和宮用過飯了再送回來。」

    天瑞點頭:「即是這樣,你便告訴小廚房一聲,中午不用備四阿哥的飯了,讓他在永和宮多陪陪德嬪吧,德嬪也不容易……」

    「公主心善」秋楓笑著讚揚了一聲:「除了公主,哪個能對四阿哥和德嬪娘娘這麼真心實意的,別人養了阿哥格格的,哪個不是可著勁的往自己這邊拉,想梳攏過來,偏就公主,時不時的讓六格格瞧兆佳貴人,又讓人抱了四阿哥給德嬪娘娘看,要說吧,德嬪娘娘和兆佳貴人也是感激公主的。」

    天瑞聽秋楓這麼誇讚她,忍不住笑出聲來,擺了擺手:「什麼心善不心善的,這宮裡誰也不容易,只要不欺到咱們頭上,能幫的就幫一把,我也不要她們感激,只要將來她們不忘恩負義跟我頂著幹我就謝天謝地了。」

    「公主這話怎麼講的?」秋楓嘴皮子利落,聽天瑞講的有點灰心喪氣的,與年節的氣氛不符,趕緊拿話岔開了:「德嬪娘娘早對公主感恩的不行了,前兒不是還專門做了過節的衣服送了給公主和太子爺嗎?兆佳貴人特特的做了幾雙好鞋給公主穿,可見的都是有記性的人,還有,剛針線上的人把過節的幾套衣服做得了,已經送上來了,公主要不要試試?」

    天瑞百無聊賴,正不知道幹什麼呢,一聽秋楓說有新衣服送了來,倒也精神了幾分,站起來笑道:「即是這樣,那我就試試。」

    秋楓叫來幾個宮女服侍著天瑞試穿了幾套新衣,一套大紅的,一套杏黃的,一套蔥綠的,還有一套桃紅的,都是鮮嫩的顏色,做工也好,那衣服上繡的花,簡直就跟活了似的,讓天瑞又不由感慨了一番古人的好手藝。

    試完了衣服,天瑞讓人下去,她自己一個人靜靜坐在屋裡,端著一杯茶慢慢品著。

    今兒一早天瑞就把六格格和四阿哥打發出去看各自的母妃,這景仁宮也一下子安靜了,平時六格格和四阿哥在時,整天的圍著天瑞轉,天瑞嫌人家煩,現在倒好,人都走了,她又覺得冷清了。

    隔著玻璃窗看看外邊越發大的雪片子,天瑞捧了手爐來,心裡暗自琢磨起來了,現如今已經是康熙十八年了,翻過了年就是康熙十九年,這時間過的還真是快呢。

    康熙十七年宮中熱熱鬧鬧的過了個喜慶年,因著三藩之亂平了,康熙十八的整個京城都熱鬧了幾分,人心安定了,再加上康熙鼓勵工商業,這北京城各地商戶雲集,倒是有了幾分後世大都市的樣子了。

    再有就是,康熙十八年開了海禁,設了海關衙門,就這麼一年收的稅就是一筆很大的數字,前幾年因為戰爭而花出去那麼許多的銀錢,使的國庫空虛,十八年風調雨順,天瑞給的種子也起了作用,倒是弄了個豐收年,糧食產的多了,這稅自然也收的足了些,商稅,海關稅還有農稅加起來,國庫充實了很多。

    所以,今年這年過的越發的喜慶起來,康熙腰包鼓了,手裡有錢了,這人也精神了,抬頭挺胸的,很有幾分財大氣粗的土財主勁,一個勁的給自己喜歡的幾個孩子賞東西,更加對天瑞好的不行,今天賞頭面首飾,明天賞字畫,後天賞衣料,差點沒把整個內庫都搬給天瑞,倒讓許多人看的牙酸,不過也拿天瑞沒法子。

    另一件大事就是,這一年宮中又添了新人,又有皇子皇女出生,五月裡七格格出世,前幾天五阿哥也生了出來。

    五阿哥一出生,康熙本著孝順太后的意思,直接就把五阿哥抱了給太后養著,天瑞瞧著,知道是宜嬪前一段時間因著事情讓康熙惱了,這是在敲打宜嬪的意思,讓她以後不要掐尖好強,鬧的宮中不寧。

    宜嬪開始的時候很傷心,哭了幾場,後來想著五阿哥抱到太后跟前,有太后寵愛著,見皇上的機會也多了,說不定能得聖寵,將來萬一要是爭那個位子的話,有太后依仗,比別的皇子多了幾分勝算,也就喜氣起來。

    其實,宜嬪不知道的是,五阿哥即是給太后養了,康熙再怎麼著也不會讓五阿哥有機會摸那個位置的,未來的皇位繼承人怎麼可能給太后養,誰也不瘋不傻,康熙若不是直接放棄了五阿哥,是絕對幹不出這事來的。

    天瑞自己瞧的清楚明白,不過也只是悶在心裡,不會對人講起的,說實在話,最近兩年郭羅絡氏一族的寵愛日顯,看的人眼紅,他們家也有點找不著北了,認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幹出了些個丟人的事情,惹的康熙不待見了,不然,以宜嬪那個好顏色,康熙也不至於連著那麼長時間給她沒臉。

    天瑞掐指算著,今年康熙一子一女都是出自郭羅絡氏的肚子,只怕後邊得有好幾年都要冷落郭羅絡氏了,那個宜嬪要坐幾年冷板凳了,也不知道幾年過去,宜嬪會是怎麼一種情形。

    想了好半天,不知不覺天近晌午了,天瑞自己吃了飯,到床上躺了一會兒,才睡的迷迷糊糊間,就感覺一雙小手在自己臉上爬來爬去,天瑞笑笑,知道是四阿哥來了,猛的睜開眼睛,想要嚇他一嚇,卻哪知道,這個四阿哥膽子大的很,非但沒嚇到,反而覺得高興,呵呵笑了起來。

    天瑞沒辦法,這個小傢伙回來了,她這覺怕是睡不成了,只好翻身坐起,抱住小四笑著問:「小四什麼時候回來的,見了德妃娘娘可高興,在永和宮吃了什麼?」

    一連串的問話下來,小四更是歡喜,抱著天瑞的脖子,小嘴在天瑞臉上波的一聲親了一下,才側頭想了起來:「吃肉肉粥,不喜歡,喜歡姐姐……」

    「你啊」天瑞點點小四的鼻子:「要多吃肉肉才能快點長大啊,還有啊,以後不許在德嬪娘娘面前說最喜歡姐姐了,德嬪娘娘會傷心的。」

    小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想了好久才回答:「小四知道」

    然後,小四抱了天瑞,小腦袋在她懷裡噌來噌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著:「喜歡姐姐,姐姐最愛小四,娘娘有弟弟,只喜歡弟弟……」

    天瑞聽了個半懂,想了一會兒才琢磨過味來,敢情這小傢伙是吃醋了呢,小孩子的心思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小四,心思更細,心眼更小,德嬪以前對小四那叫一個好,每次去了那叫一個熱情,可現在德嬪肚子裡又懷了一個,現在月份也大了,她難免精力不繼,對小四也就疏懶了幾分,小四這傢伙精的很,肯定是感覺出來了,小心眼記恨了,才會這樣講的。

    琢磨明白了小四的心思,天瑞先愣了一下,然後就拉著小四開始教育起來,小孩子雖然說很忘事的,可真的讓他記憶深刻的事情,他會好久不忘,一直記在心裡,時間長了,難免會生出什麼心事來,天瑞可不想看小四和德嬪失和。

    說實在話,德嬪這人雖然也不是多純良的人,也有一些小心思,可她現在對小四倒是好的很,也許是小四養在景仁宮而並沒有養在佟貴妃身邊的原因吧,德嬪對小四還真是一片慈母心腸,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忘給小四送來,衣服鞋襪什麼的也都親自做。

    天瑞明白一個母親的愛對孩子有多大的影響,所以,在德嬪晉為嬪,有了自己的單獨宮殿之後,就經常性的讓人帶著小四去看德嬪,讓母子倆培養感情,一年下來,效果是很明顯的。

    天瑞不想讓自己做白工,教育小四是勢在必行的,她抱著小四,小聲又溫柔的說道:「德嬪娘娘有了小dd,你看她的肚子那麼大,得有十幾斤重呢,小四想想啊,讓你每天背著十幾斤重的東西走來走去,你會不會很辛苦,所以呢,小四要體諒德嬪娘娘啊,她懷小dd辛苦的不行,也沒有精神,不是不想對小四好,是沒有體力和精力,等小dd生下來,德嬪娘娘一定會對小四還有小dd一樣好的。」

    說著這些話,天瑞卻想著一定要找時間和德嬪談談,千萬不要讓她因為有了小兒子,而忽略了小四。
   


第二卷 第九十二章 上元節

    天瑞還沒來得及和德嬪講小四的事,這年就到了,古時過年和現代可不一樣,事情多的要命,不管是主子還是奴才,都是忙忙碌碌的,天瑞怕過年的時候因為亂,再讓景仁宮出什麼事情,或者有人往景仁宮安插釘子收買人手,一直特別的注意。

    再加上德嬪今年才搬到永和宮,那一宮的奴才也要管束,她也忙的沒有多少時間,天瑞索性就等過了年再和德嬪講。

    除夕祭祖,康熙拜了太廟,下午又召了王公大臣們進宮,祭祀過後那祭拜用的豬肉啥的都給大臣還有宮中各人分食了。

    天瑞也分到一小塊豬肉,看著那白花花沒一點鹽的水煮肉,天瑞這胃裡就直翻酸水,趁人不注意偷偷賞了小太監吃,她自己一口沒吃,然後樂呵呵看著各大臣啥的一臉難受樣的拚命吞肉,忍不住在心裡吐糟,其實吧,這古代的公務員也不是那麼好做的,整天不是這事,就是那事,皇上讓怎麼著就得怎麼著,一個不注意,就弄個欺君之罪,不但自己玩完,連家人都跟著倒霉。

    就像現在吧,明明那肉難以下嚥,可還得拚命的吃,天瑞因為年紀小,分的肉也少,而那些大臣們皇帝沒啥印象的還好,分的肉少,可是,那些重臣,皇帝記得的就不一樣了,就像索額圖、明珠這類大臣,那分的肉都是好大一塊,白開水煮的大肥肉,沒一點作料,鹽都不讓放,那吃起來的滋味,真是有夠受的。

    那二位真是拼了老命的吃呢,皇帝賞的肉,吃不完是不行的,那是大不敬,是要殺頭的咧。

    吃完了肉,那些大臣們一個個腳步虛浮而又飛快的往外走,天瑞看的可樂,心裡話,這指不定出去了就找哪個犄角旮旯的地兒去吐了呢。

    除夕夜國宴家宴,整鬧了半宿,又放了煙花,守了歲,大年初一天瑞連床都沒起,摟著小四睡的那叫一個香甜,索性大過年的也沒事,她下午才起床,早飯午飯都沒吃,起來後大吃一頓,晚上找了保清、保成來,五個孩子圍在一塊玩。

    除去小四年紀小不會玩之外,天瑞和保清、保成還有六格格正巧四個人,圍在一起玩升級,天瑞和六格格贏少輸多,被保清和保成貼了一臉的紙條,樂的小四在一旁直拍手笑。

    初二至十五天瑞都很閒,不用學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也沒有多少事情可做,她是公主,住在宮裡,也不用拜年啥的,每天都是和幾個兄弟姐妹一塊玩,不然就是跑到寧壽宮逗太后,或者到乾清宮和康熙培養感情去,一晃神,正月十五就到了。

    這過年,從除夕至十五,出了正月十五,這年才算過完,清時京城這正月十五元宵節可是比過年還要熱鬧,從正月十三起,一直到正月十七,整個京城都張燈結綵,各家各戶門前掛花燈,更有專門的花燈會,各色漂亮形態各異的花燈集中在一起供人賞玩,這時節,做小買賣的也全集中在燈會上,從古玩玉器到各種小吃應有盡有。

    可以說,元宵節是一年之中最為熱鬧的時節了,天瑞早就有耳聞,不過,來清朝這麼些年,她還真沒出宮看過元宵燈會呢,今年天瑞早早的求了康熙,想要出去看燈,康熙面對自家寶貝閨女那眼巴巴,可憐兮兮,小狗一樣的眼神,心一軟,糊里糊塗的就答應了下來。

    等康熙想清楚,想反悔的時候,天瑞已經連勾都和康熙拉了,讓他想反悔都不成,為了閨女的安全起見,康熙只好捨命賠君子,他準備自己帶著幾個孩子出去玩。

    那啥,等保清幾個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真是興奮到了極點,從正月初十就見天數著手指盼十五,好容易,盼到了元宵佳節,中午的時候,幾個小傢伙就聚在一起,等著康熙帶他們出門。

    到了晚間,連那正宗的八寶元宵幾個孩子都吃不下,巴巴的等著康熙各色慶祝弄完了,換了衣服,帶了幾個侍衛和小太監,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一聲令下,幾個人一起出了宮門,直奔燈會。

    要說吧,這皇城是整個京城的中心地帶,各種熱鬧的地方離皇城都不遠,康熙帶著幾個孩子出了宮門,走不多遠就是一處燈會,各色花燈聚集,又有那大姑娘小媳婦的也出了門,和各自的家人看燈,那簡直就是人擠人,人挨人,人山人海的,走一小段路都艱難的很。

    天瑞和六格格手拉著手緊跟在康熙身後,保清和保成則東張西望的,就跟土包子似的,看到什麼都稀奇,康熙也是久沒有出宮的,他不是一個能閒得住的人,要是不讓他折騰點什麼,能把他憋死,所以,這會兒康熙也是滿臉的興致,走一會兒停一會兒,猜個燈謎,買個小玩藝,帶著幾個孩子吃些新鮮的小吃。

    過了好一會兒,幾個人才走了沒有多少路,八過,因為太過擁擠了,天瑞幾個也覺得很累,都出了一身的汗,天瑞拉著六格格,拽拽康熙的衣襟,大聲的說道:「阿瑪,我們累了,咱們找個地方歇一會兒吧」

    康熙也擠了一身的汗,也有休息的意思,聽天瑞提出,很快就同意了,他身後的侍衛是個有眼力的,立馬就找了個小吃攤,把那空閒的桌椅擦了個乾淨,請康熙幾個坐下,又恭敬的站在一旁伺侯著。

    這處小吃攤是個賣餛飩的,熱騰騰的餛飩出鍋,冒著一股子濃香味道,天瑞本就沒有吃什麼吃食,現在聞到,饞的不行,她一直在宮裡呆著,那些溫水菜吃的膩歪的很,久沒有吃這些民間小吃,肚子裡饞貓早就喵喵叫了,立馬笑著和老闆要了餛飩來吃。

    保清幾個看到,也各自要了自己喜歡的餛飩,沒一會兒,餛飩熟了,天瑞往碗裡放了辣椒,吃著冒著熱氣,辣的人舌頭都麻的餛飩,天瑞覺得混身舒服,那毛孔被辣的都張開了,渾身都往外冒熱氣,痛快的不行,可不是在宮裡吃那些精美食物能夠比得上的。

    「痛快啊」天瑞樂的讚歎了一聲,緊趕慢趕的吃完了餛飩,又拉著六格格去猜燈謎。

    可巧的是,餛飩攤旁邊不遠處就有幾個書生制了花燈,並且寫了燈謎來讓人猜,天瑞瞧著人家那花燈扎的好看,尤其是那走馬燈,畫的人物栩栩如生,畫工很是了得,讓正沉迷於繪畫中的天瑞很喜歡,拉著六格格過去,誓要把那走馬燈弄到手。

    六格格喜歡其中的一個蓮花燈,也很有興致的瞧著。

    猜燈謎的人很多,天瑞和六格格仗著是小孩子,年紀小,身子矮,很快就鑽到了前邊,眼巴巴瞧著人家貼出來的燈謎。

    有幾個人正巧猜了字謎,得了燈籠,高興的拿著去了,天瑞瞧著,這字謎倒不難猜,比如那豐收打一字,可不就是移字嗎,豐收了可不得收割,收割完了換地方,就得移動,這就是移字,早上,打一字就是日字,諸如此類,挺簡單的。

    六格格看中的蓮花燈的燈謎倒是有點難度,謎面是兔子請老虎,六格格想了一會兒沒想出來,眼瞧著就有人要捷足先登了,天瑞一急,大聲道:「這個我知道,這是寅吃卯糧。」

    頓時,圍著的人全樂了,看著這個漂亮小丫頭那可愛的樣子,雖然擺花燈的那書生感覺這孩子聰明的有點過火,八過,天瑞長的太好看了,萌的書生一陣心軟還有歡喜,高高興興的摘了蓮花燈交到她手上。

    天瑞拿下蓮花燈送給六格格,又去尋找她瞧中的走馬燈的謎面,她個子小,找著不好找,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著,一瞧,頓時有點傻眼,這謎倒是挺有難度啊那謎面是青梅竹馬,打孫子兵法一句話,那啥,孫子兵法天瑞哪裡讀過,前世她就不是文科生,這一世雖然學的很多,可啥子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之類的古書她還真沒看過呢,按照康熙的意思,一個女孩子學那個幹嘛,難道還要打打殺殺不成。

    天瑞覺得也是哦,反正她將來兄弟多的是,自有那能帶兵打仗的,也不缺她一個女孩子學這個,當然也就沒碰那些書了。

    可現在呢,人家讓打孫子兵法一句話,可算是把天瑞給難住了,心裡直吐糟那書生,你說你一書生,不讓猜論語,不讓猜四書五經,幹嘛弄個孫子兵法,人家真不知道唉。

    天瑞這裡正為那走馬燈苦惱的要揪頭髮的時候,也不知道從哪擠進來一個小男孩,聲音極大的道:「這走馬燈做的不錯,小爺看中了……」

    天瑞一驚,抬頭一看,瞧了半天樂了,喝,還真碰到熟人了呢,這小男孩說起來還救過她呢,就是那年她出宮的時候差點沒被馬撞到,是人家拉她躲了過去。

    才要和小男孩打個招呼,說點啥子,人家已經找著謎面了,看了一會兒,側頭一想,指指走馬燈道:「這燈是小爺的了,謎底便是少而往來者……」

    那書生見先前一個小女孩猜著了,現在一個差不多大點的小男孩又猜了這個燈謎,心裡歎著,現在孩子咋就這麼精明,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了,八過,手下不停,把那精緻完美的走馬燈摘了下來,交到小男孩手裡。

    天瑞這會兒想起這小男孩是哪家的了,似乎好像是富察家的,就是不知道叫啥子。

    眼瞧著人家小男孩拿了花燈轉身要走,天瑞眼饞那走馬燈,一下子就急了,想也不想的一把拽住人家的衣袖,嘴裡直道:「唉,你等等……」

    這要是個大姑娘拽著小伙子的衣袖,肯定就是一大八卦了,八過,天瑞雖然是姑娘,卻是個小小姑娘,那小男孩年紀也小,兩個人一拉扯,倒也沒什麼,男孩子可愛,女孩子漂亮,站在一起倒還真像一對金童yu女呢。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16 AM

第二卷 第九十三章 保成的上書房之行

    「你?」

    富察家男孩子回頭,看天瑞眼熟,還以為是他家哪個親戚或者朋友家的孩子呢,就問道:「有什麼事嗎?」

    天瑞眼巴巴看著人家手裡提的走馬燈,眨眨眼,再眨眨眼,做好了思想工作,臉上綻出一個甜甜笑容,那個討巧賣乖喲:「那個走馬燈我很喜歡,不知道你能不能割愛,我可以拿別的東西換喲。」

    小男孩看看天瑞,再看看手裡的燈,在天瑞和走馬燈之間做出抉擇,最後,人家明顯的選擇了燈:「對不住,這個走馬燈我也很喜歡,不想用它換別的東西。」

    「噢」天瑞極度沮喪,難為她出賣色相老半天,竟然換來這麼一結果。

    那啥,天瑞你夠了,還出賣色相,就你那小模樣還色相……

    看天瑞似乎很不高興,很灰心喪氣的樣子,小男孩很為難,他也不知道為啥,反正不喜歡看天瑞這個樣子,很沒有精神,可是,那個燈他卻是極喜歡的,也捨不得送給別人,這可怎麼辦才好?

    天瑞是個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的人,不一會兒就做好了心理建設,不就是一走馬燈嗎,有啥了不起的,姐回家讓造辦處也給扎,扎十來種走馬燈,樣樣都比這個漂亮精緻,還有那畫,大不了,姐到皇阿瑪內庫尋那些名畫,糊到燈上,總比這個值錢多了吧。

    天瑞樂呵呵的自己打了一場心理仗,然後拽出提著蓮花燈躲在一角的六格格,朝小男孩點點頭:「君子不奪人所愛,即是你心愛的,那就算了。」

    說著話,天瑞拉著六格格走出人群,朝康熙那邊走去,她還得磨著康熙讓他下令給扎燈呢。

    小男孩見人家漂亮小姑娘就這麼走了,倒是挺後悔的,真不該猶豫那麼長時間,早早的把燈給了小姑娘不就行了嗎,或許還能換人家甜甜一笑呢。

    然後,小男孩就那麼站著,拎著燈,呆呆看著天瑞遠去的方向,就覺得吧,那燈似乎變的不那麼讓人心喜了。

    天瑞和六格格找到康熙的時候,康熙正帶著保清和保成悠哉悠哉的在古董攤前轉呢,康熙以他那獨具的慧眼,玩賞古董多年而得來的常識,正品評人家古董攤上的古董優劣呢。

    天瑞嘴角抽抽的看著康熙一會兒拿起一個白瓷花瓶,說人家這是假的,做工還不咋滴,一會兒又拿起一硯台,說一看就是本朝制的,哪是什麼唐朝的舊物,另外,啥子青銅器,玉器,康熙一樣一樣的都指出了不足之處,弄的周圍本來想買上一件的客人都打了退堂鼓,氣的人老闆直拿眼剜康熙。

    天瑞心裡腹誹,就康熙這樣壞人買賣的,人家老闆要不是瞧著他穿著打扮都貴氣十足,指不定早就直拿大耳刮子抽他了。

    看著老闆被康熙說的實在不耐了,那眼裡直冒凶光,怕再講下去就要有殺人滅口的嫌疑了,天瑞趕緊過去拽走康熙,又讓六格格拉走正一臉興致的保清和保成。

    等到了人稍微少點的地方,康熙才一瞪眼:「你這孩子,阿瑪瞧的好好的,你幹嘛拽走阿瑪,那個老闆也是,淨拿假東西蒙人,瞧阿瑪揭穿他。」

    天瑞這個氣喲,一插腰:「阿瑪,你行了吧,你揭穿人家,你沒看那老闆都眼冒凶光了嗎,你要再說下去壞人家生意,指不定一會兒就有幾個打手出來和你算帳呢,阿瑪雖然帶著侍衛,不怕他們,可是,您也得想想呀,這麼一鬧騰,一陣混亂,難保今天晚上哪位大人出來遊玩會碰到,到時候阿瑪白龍魚服出來遊樂的事情讓御史們知道了,您就等著折子一摞三尺高,等著心煩吧。」

    說完了話,天瑞哼了一聲,一抬小腦袋,直接往前走,康熙這才一拍腦袋想起來他這是微服,微服啊,要是讓御史啥的看到,等幾天,他就有的煩了,這才息了找那老闆磋的心思,趕上自家閨女,和自家閨女說笑去了。

    天瑞並沒有說她看中走馬燈的事情,八過,她不講,不代表六格格不講,六格格極有興致的講了天瑞怎麼看中人家的走馬燈,結果那燈謎她卻猜不出來,讓別人得了,天瑞想和人家換燈,人家還不理她。

    六格格一番講述,聽的康熙幾個直笑,尤其是保清,更是樂的直指著天瑞損著:「妹妹不是自負學富五車的嗎,怎麼一個小小燈謎就難住了?」

    天瑞被說的有點惱羞成怒了,一撅小嘴:「還不是阿瑪,不讓我讀兵法,人家那燈謎就是奔著兵法去的,我能猜得上來就有鬼了,哼」

    瞪完了保清,天瑞又拽拽康熙的衣袖:「阿瑪,您回去之後一定讓人給我扎些走馬燈,一定要比那個還好,行不行?」

    康熙看兒女笑鬧,也跟著高興,聽到天瑞求著要燈,趕緊點頭應下:「行,等回宮之後,阿瑪讓人給你們扎燈,每個人都有。」

    說著話,康熙倒是對那個小小年紀就能猜到燈謎的男孩子感起興趣來,想著等回去之後一定讓人查查,哪家的孩子這般有出息,讓自家天瑞都吃了鱉。

    康熙說話算話,果然回去之後讓造辦處紮了好些花燈賞給天瑞幾個,尤其是天瑞,得了十幾種的走馬燈,弄的滿屋子都是燈,多的沒處放,天瑞沒法子,只好讓人掛到院子裡去,六格格瞧了,也把她得的燈掛到院子中間,還有小四也得了些,都掛了起來。

    到了夜間,所有燈一點,各色精美的花燈,走馬燈不住的轉著,蓮花燈、鯉魚燈、童子燈……燈光或紅或黃或綠,五光十色,照的滿院生輝,倒是引的景仁宮一宮的奴才們全放下手裡的活出來觀燈,天瑞覺得這些太監宮女挺可憐的,難得有個時間能休息一下,也不怪罪他們,索性就讓他們瞧了個夠。

    那啥,天瑞只可憐那些宮女們了,倒忘了宮妃們也是挺可憐的,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就沒了什麼出宮的機會,連家人都常年不得見,這上元佳節,本來就是一家和樂的時節,康熙卻帶著天瑞幾個孩子出宮玩,她們這些宮妃連面都見不著。

    而且,等回宮之後,紮了燈送給孩子們,別的也就算了,反正是孩子,她們也不計較,可是,天瑞偏就把燈掛了滿院子,天黑的時候點的那個亮堂,那個漂亮,引的好些離的近的宮中的奴才們不住張望,一臉的渴望,可算是把那些嬪妃們得罪下了。

    人家心裡酸啊,你說說,你天瑞得了燈咱也不說什麼了,你難道就不知道啥是低調嗎,你不知道自己藏起來看嗎,偏偏就鬧的滿宮都知道,點的那個燈照亮了半個紫禁城,這不是明著顯擺嗎,這不是讓人家扎眼嗎,有這麼氣人的嗎?

    所以,天瑞不知不覺中,竟然得罪了一大批宮妃,當然,這些她都不知道,她正樂呵她的燈呢。

    很快的,正月就要過去了,這年也算過完了,眼瞧著春也來了,柳也快綠了,保成去上書房讀書這件事情就提上了議程。

    康熙見保成馬上就要真正的讀書做學問了,想著這幾個孩子一直叫著小名,也該起個大名了,便查了典籍啥的,給幾個孩子換名的換名,起名的起名,照著歷史上的,全都改成了以胤打頭的名字。

    保清改成了胤禔,保成改名胤礽,小三起了名叫胤祉,小四叫胤禛,抱在太后那裡養的小五叫胤祺,全都和歷史上的一個樣子,倒是讓天瑞呆了好半天,覺得沒把這名字蝴蝶掉了還真不錯。

    另外,康熙竟然給六格格也起了名字,叫靜蘭,這麼一來,又有人心裡喝醋了,八過,六格格是很高興的,連帶兆佳貴人也挺樂呵,自家女兒有名字了,不用整天六兒六兒的叫了,並且,這個名字還是同阿哥們一處起的,她怎麼不高興。

    保成得了新名字,又快要讀書了,幾日裡也是忙忙碌碌,忙著溫習功課,練習騎射啥的,另外,還要準備筆墨,打聽師傅的性情,讓保成很少再來景仁宮玩了。

    天瑞也惦記著保成,專門畫了圖樣,帶著景仁宮做針線的宮女給保成趕製了書包,又見他這兩天整個人都瘦了,心疼的不行,讓人做了好吃的,給保成送去補身子。

    不管天瑞怎麼惦記,保成都要上學讀書了,從今往後,怕是難得有時間玩鬧了。

    過了正月,二月初一保成一大早就收拾了東西,裝進書包裡面,讓小太監背著,一路進了上書房,康熙早等在那裡了,帶了幾個師傅進來,說是專門挑了出來教導保成的,順便也教教保清。

    保清和保成兩個拜了師傅,兄弟倆分開房間讀書,師傅們又詢問了保成讀過什麼書,進度如何等等,這才準備開始授課。

    天瑞這裡,一大早起身,到小廚房看著人做了吃食,又放到食盒裡邊,食盒外邊包裹了棉包袱,讓人拎著給保成送過去。

    結果,天瑞等了一會兒,那送吃食的小太監又跑了回來,吃食還在手裡拎著,天瑞問起,得知保成早去了上書房,怕這會兒已經開始讀書了,又問時,小太監說了,以後保成就是那個點上學的,直到傍晚時分才放學。

    天瑞聽了,心疼的不行啊,這才晃忽想起康熙那讀書一百二十遍的啥子說法,立馬就坐不住了,她家保成那麼聰明,至於讀一百二十遍嗎,這不是浪費時間麼,有那時間早晨多睡會兒覺多好啊,起碼孩子睡覺多長的高,身體也健康啊。

    不行,天瑞不淡定了,站起來在屋裡走了幾圈,腦子裡飛速轉著,琢磨著得想個什麼法子和康熙絮叨絮叨,讓她別這麼折騰保清和保成了。

    那啥,想到保清,天瑞覺得很對不住人家,保清都去上書房兩年了,每天都是這麼過來的,天瑞竟然一點都沒關心過,竟然不知道人家要起那麼早,還要背那麼多遍東西,還真是……天瑞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對保清好,補償人家。
   


第二卷 第九十四章 師傅請起

    「春雨」

    天瑞叫了一聲,春雨應了,很快跑了過來:「公主有什麼吩咐?」

    「你帶人去小廚房,讓他們做些糕點還有熱湯,做好了之後瞧著點時間,快到辰時時,就趕緊給大阿哥和太子爺送過去,就說我說的,讓他們多吃一點,如果不合口味的話就講出來,明天做合他們口味的。」

    春雨仔細聽了,領命下去,帶著人去小廚房監督不提,就是天瑞自己在屋裡轉了一會兒,就見小四搖搖擺擺的進來,進門的時候那門檻高,小四差點被絆個跟頭,他身後的奶媽想要扶他,結果被小四給喝退了。

    「姐姐」小四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一把抱住天瑞:「小四也要吃糕點,也要喝甜湯……」

    這小子,天瑞無奈的搖了搖頭,很費力的把小四抱了起來,走了兩步到床前,這才把小四放到床上,摸摸他那小手冰涼冰涼的,天瑞拉下臉來:「小四,怎麼不聽話了,出去玩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瞧凍成什麼樣了?你要是再這樣,姐姐就生氣了。」

    天瑞也不過是嚇嚇小四,並沒有真的怎麼樣,她這樣子做久了,次數多了,小四根本不害怕,一臉笑嘻嘻的樣子:「小四聽話,姐姐,不氣。」

    「那好」天瑞拉了小四的手,姐弟兩個在床上對坐,中間讓人擺了一個小炕桌,天瑞伸手從炕桌底下拿出一些東西來,全都擺在炕桌上面,對小四笑了笑:「那咱們開始學習羅,小四注意了,人,人在哪裡?」

    說著話,天瑞把一張張寫著字的硬紙片鋪在小炕桌上讓小四找。

    小四是個聰明孩子,再加上天瑞從他極小的時候就注意培養,對於一些簡單的字,小四基本上都已經認識清楚了,很快伸手把人字給找了出來,放到天瑞跟前,顯擺的笑了笑:「姐姐,吃飯飯」

    這傢伙,就知道吃,天瑞又讓小四找了幾個字,這才撤掉炕桌讓人擺飯。

    保成那裡去了上書房,認識了師傅們,康熙陪他熟悉了一下環境,就因為有事情先走了,保成看看保清,才要坐在保清旁邊讀書,就被人告之這是不可以的,保成是太子爺,自有房間供他讀書,是不能和保清一塊讀書,弄的保成很是鬱悶。

    不過,這是康熙的旨意,保清和保成都沒法子,只好尊從了,保成帶著人進了裡邊的屋子,往擺放好的椅子上一坐,大聲道:「好了,孤準備好了,開始吧」

    今天教保成的師傅是熊賜履,老爺子一把年紀了,滿臉都是皺紋,不過,走起路來還是很有氣度的,瞧起來身子也很硬朗。

    「請太子爺坐好」熊賜履做了個請的手勢,之後就站在保成前邊不遠處,看保成坐正之後,他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保成開始還以為這是熊賜履要給他行禮呢,就趕緊道:「師傅起吧」

    哪知道,人家熊賜履根本不理他,拿過書本翻了一頁,嘴裡直道:「請太子爺聽好了,子曰,學而時習之……」

    保成眨巴眨巴眼睛,然後猛的睜大了,就見人家熊賜履還好好的跪在那裡,而且,已經又讀了一頁書了,這論語什麼的保成知道,也學過,早熟的不能再熟了,也不需要多認真,八過,他就是搞不明白了,為啥子這個師傅這樣呢?教書就教書唄,竟然還跪著教,這一念就得一個時辰,莫非這老頭要跪一個時辰?

    那啥子,保成認為他不是一個嬌奢yin逸的人,也知道尊師重教,並沒有要老師跪啊,為啥子這老頭就偏要跪呢,莫非是皇阿瑪的旨意?

    保成眼瞅著熊賜履因為跪的時間長了一點,整個人都在打晃,趕緊醒過神來,從椅子上站起來,緊走幾步到熊賜履跟前和氣的說道:「師傅請起吧,你跪在這裡讀書,孤怎麼忍心聽?」

    熊賜履並沒有站起來,而是又嗑了一個頭:「太子爺憐惜老臣,是太子爺的恩典,老臣卻不能不知君臣之義,太子爺請坐好,把老臣剛讀的複述一遍。」

    這老頭,忒倔了,保成沒奈何,只好甩袖子坐到椅子上,板直了小身軀,把那幾頁論語複述了出來。

    熊賜履倒是挺吃驚的,他明明見他讀書的那會太子是魂不守舍,並沒有認真聽,可這會兒卻是極麻溜的一字不差的復讀了出來,看起來,這太子爺的腦瓜還真好使,記性也好,真不愧是皇上的兒子,龍種啊。

    那啥,這不關龍種的事,這是人天瑞的功勞好不好?

    保成很不高興的看著熊賜履跪著教書,學的也很辛苦的說,正不知道該怎麼樣時,就聽到外邊小太監進來小聲道:「回太子爺,該用早膳了,剛公主讓人送了早點給太子爺和大阿哥用,還說是特特做了來讓您二位享用的,讓太子爺多吃一點,要是有什麼不合口味的,記得說一聲,明兒公主會讓人改過來的。」

    保成一聽,樂的立馬站了起來,過去讓人小心的扶起熊賜履來笑道:「師傅,該用膳了,師傅是自己用,還是和孤一起用?」

    熊賜履退後一步,本著君臣本份恭敬的回道:「老臣自己用吧,太子爺請。」

    見熊賜履這般,保成也覺得沒趣,就自己走了出去,見外邊的桌子上已有小太監在擺飯,保清坐在桌子後面正等著他呢。

    「大哥」保成叫了一聲之後,在保清旁邊坐下,聞著那飯菜的香味,心裡道,還是姐姐知道心疼人,做出來的飯菜全都是我和大哥愛吃的,真是有姐的孩子是個寶啊。

    保清也很喜歡那飯菜,吃了不少,等吃過之後,保成詢問保清師傅在給他授課的時候是不是也跪著講,問清楚了之後就覺得更是不痛快了,幹嘛偏跪在他面前講課啊,他又不是老虎,非得和別人不一樣,從小就這樣,吃的用的什麼都得和別的兄弟不一樣,現在讀書也不能一塊讀,師傅也要跪著,真是讓人心裡難受啊。

    保成不高興,一天的時間都拉著一張小臉,看誰都是氣呼呼的,搞的保成的幾個哈哈珠子嚇的心驚膽戰,不知道又是哪個惹惱了這位爺。

    等到傍晚時分一放學,保成飛似的跑了出去,跟著他的小太監背著書包在後邊緊跟慢跟才沒把人跟丟,保成先來了景仁宮,就見天瑞已經指揮著人在擺飯了,六格格,這會兒應該叫靜蘭了,靜蘭也跟在天瑞身邊,姐妹倆不知道在說什麼,笑成了一團。

    小四小小的身子團在矮榻上,手裡拿著一個布老虎在玩,看到保成的時候,丟下手裡的布老虎,兩隻小手一伸:「二哥,抱抱」

    保成過去抱了抱小四,卻被天瑞拉開:「你瞧瞧你,哪跑的,一身的汗,也不知道自己緊著點,萬一著了風……」

    聽著天瑞絮絮叨叨的講話,保成就感覺挺溫暖的,在上書房一天的憋屈也沒了,拉著天瑞和靜蘭坐下,講上書房的事情。

    天瑞默默聽保成講那些事情,當聽到保成說起熊賜履跪地教書時,整個人都呆了,那啥子,她可從來沒聽說過清朝教太子讀書還要跪著教的,這太子的老師得多累啊,一跪那麼長時間,教好了還好,若是一個不好,皇上怪罪下來,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敢情,這皇子的老師不好當啊,真是外邊光鮮內裡受罪,真真不是人幹的活。

    「姐姐,我一定得跟皇阿瑪講一聲,別讓師傅們跪著上課了,他們受罪,我也受罪,我坐著,他們跪著,我心內難安啊」保成說著說著站了起來,在屋裡直轉圈。

    天瑞微笑傾聽,不時的點點頭,心裡話,總算是把保成改造了一點,那個時空裡的保成可是極孤傲的,哪個人都瞧不起,別說是師傅了,就是他的親兄弟他都不親近,現在瞧起來,保成並不那麼高高在上了,也知道心疼別人,知道替人著想了,這個就很好。

    「好」天瑞笑著說道:「你去和皇阿瑪說,雖然君臣有別,可是自古就講尊師重教,你雖然貴為太子,可也沒有讓老師跪著講這一說道,你好好和皇阿瑪說一說,讓他下個旨,免了師傅們這一禮吧。」

    見天瑞贊同,保成很是高興,也就不走了,直接留在景仁宮用飯,飯後又逗小四玩了好一會兒,這才回他那毓慶宮去。

    第二日,保成果然和康熙講了,康熙聽了想了一會兒也就同意了,下了旨,讓熊賜履湯斌等人以後上課時不用再跪,更是讚揚了一番保成知道謙虛,有仁義之風啥的。

    自那日起,保成上課時果然這些師傅不再跪著了,保成也仗著康熙高興,有時因為一些書上的話和師傅們辯上那麼幾句,別看保成年紀小,可腦子聰明記憶力強悍之極,他不到三歲就由康熙親自啟萌,這幾年讀的書也多了去了,再加上天瑞時不時的灌輸一些新觀念啥的,說出來的話引經據典又理論新奇,講的那些師傅們都說不出話來。

    後來,太子爺聰明、知書、善辯之名就在眾臣裡邊傳開了,更在四九城傳開,天瑞聽了只是撇撇嘴,暗道不枉費她幾年水土養育著,更每天都有那新鮮的空間食物供著,要再不聰明,她得一頭撞死了。

    倒是康熙聽了,極高興,樂呵了好幾天,逢人就誇獎太子爺聰慧,有他當年的風範,不但私底下誇獎,更在朝上誇獎,邊誇邊樂,也虧了那幾日朝中無大事,群臣也只能耐著性子聽著,陪著這位萬歲爺玩。

    之後呢,因著太子爺小小年紀就有了這名聲,又因為康熙的誇獎,京城興起了一股子誇兒風,誰家的孩子但凡有一點出色的地方,人家當父母的就在聚會時拿出來使勁的誇獎,誓要趕上萬歲爺那勁頭,也正因為這個,那家裡孩子傻頭傻腦,沒一點出色之處的可就倒了霉了,每天被父親拎出來訓練才藝啥的,又被當娘的數落,真真是泡進了苦水裡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17 AM

第二卷 第九十五章 出宮做客

    「皇上,這是您要奴才查的東西。」

    乾清宮,一個影衛遞上一張紙,又迅速的消失無蹤。

    康熙看著擺在御案上的紙張,才要去瞧,就見梁九功匆匆進來,在他身這小聲道:「皇上,泉州那位進京了……」

    康熙點頭,擺手讓梁九功退下,然後拿起那頁紙來瞧了瞧,笑道:「倒是個聰明孩子,也知道上進,可惜身份不夠,不然……」

    聽康熙自語,梁九功低了頭,他心裡明白皇上講的是什麼,不過,不該聽的不該說的,他這個當奴才的一個字都不能講,更不能記住,那啥,那個被皇上看中的孩子不知道將來有什麼造化,身份啥的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身的努力還有機緣,那孩子機緣也有,自已也夠努力,將來成就肯定是差不了的。

    康熙這裡正在琢磨著剛查到的富察家的那個孩子,想著若是這孩子身份再高一點,或許能夠召進宮來陪著太子讀書啥的,或許將來能夠尚主也不一定,然後又想到泉州那對父子已經進京了,肯定是他拜託的那些事情有了眉目,人家為他這般奔走,他也該見見人家,好好酬謝一番。

    「皇上,天瑞公主求見」梁九功見門口的小太監打手勢,趕緊小聲的提醒已經想的入了神的康熙。

    康熙回神,說了一聲,便有小太監打簾子讓天瑞進屋。

    天瑞這裡一進乾清宮的東暖閣,就見康熙才批了折子,坐在御案前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打著主意要和康熙講保清和保成讀書的事情,也不管康熙在幹嘛,笑著上前把一個食盒放到御案上,拿出裡邊擺放的兩盤水果來。

    「皇阿瑪,這是最新鮮的葡萄,另一盤是陽桃,您嘗嘗味道可還好?」天瑞邊擺,邊笑著拿起一串洗乾淨的葡萄遞給康熙。

    之後,天瑞從盤子裡挑出一個陽桃來,朝著梁九功笑笑,遞到他手裡:「梁諳達也嘗一個吧,你伺侯皇阿瑪辛苦了……」

    梁九功很激動又驚懼的看著手裡那陽桃,真是很想吃,八過,卻不敢吃,這可不是普通物件,宮中主子們都不見得能吃上一口的,偏他一個無根之人得了,要真啥都不管的吃了,指不定皇上就記恨上了,不定哪時候找上罪名就把他給……水果雖然吸引人,八過,小命更吸引人啊。

    康熙看了天瑞一眼,然後回頭瞪一眼梁九功:「公主給你的你就拿著用吧」

    梁九功那個驚喜啊,趕緊向康熙還有天瑞謝恩,很珍重的把那陽桃放到衣袖裡邊藏了起來,打算等回去之後慢慢享用。

    康熙這裡吃了一顆葡萄,就被那酸甜又帶著一股清香的味道給迷住了,心裡琢磨著,吃慣了天瑞給的水果,再吃別的水果還真沒滋沒味的,一點食慾都沒有,現如今,他是越來越離不開這個閨女了,每天都要喝閨女給的神水,更要吃閨女拿出來的菜疏水果,另外,百姓種植的莊稼大多也是閨女給的種子。

    那啥,康熙就覺得吧,要是突然有一天天瑞不在了,那他的日子怕是很難再過得下去,天瑞一點點拿出來的東西就和毒品一樣,讓他上了癮,另外,讓這個國家也上了癮。

    所幸,天瑞這個閨女孝順,再就是沒啥子野心,對她那些兄弟姐妹也都很好,另一樣,天瑞這孩子性子直,向來有啥說啥,不知道拐彎抹角,單純的近乎透明,讓人很是放心,就像剛才吧,天瑞竟然當著他的面就拿著水果向梁九功示好,這要是別人,興許康熙就會生氣,容忍不了,可放在天瑞身上,康熙就覺得這閨女沒治了,性子太單純了,啥事情都流於表面,讓他很是放心,更容易親近。

    要是天瑞知道康熙對她是這種想法,估計會樂壞的,這正是天瑞所需要的,天瑞沒啥大的野心,只想著保護保成平安長大,不要再像那個時空那樣幽禁至死就好了,所以,康熙這條大腿是要抱緊的,她一個女孩子,又不想爭權奪位,當然在康熙面前就要表現的很直,什麼心思都藏不住,有啥說啥,讓康熙放心。

    正因為這個,天瑞之前就心裡想什麼,都要跑來跟康熙說,更是向康熙表露了她的一些奇特之處,就比如說批評康熙的詩詞吧,別人都說好,偏天瑞說不好,說康熙沒那靈性,讓康熙一點一點的認同了天瑞的直率張揚的個性,更加對她放心不已。

    天瑞幫康熙剝了幾顆葡萄,然後,趁康熙在享受美味的時候小聲道:「皇阿瑪,我有事情想和皇阿瑪講一講」

    「哦?」康熙吞下一顆葡萄,被美味刺激的心情大好,笑道:「有事情就講,這般小心幹嘛?皇阿瑪也不是老虎,還會吃了你不成?」

    「哪能呢?」天瑞明媚一笑:「皇阿瑪就是老虎我也不怕,我是小老虎呢」說著話,天瑞笑瞇了雙眼,臉頰上酒窩若隱若現,就像是一隻曬太陽的懶洋洋的小貓,張著利爪在顯擺一樣,讓人喜愛到不行:「皇阿瑪,我和你講的是大哥和保成的事情……」

    康熙聽天瑞慢慢講話,神色一點點凝重起來。

    「皇阿瑪,我知道我是女孩子,不該講這些事情的,可是,我擔心大哥和保成的身體嘛,他們那麼小,每天早早的爬起來上學,早飯又不及時,身體怎麼會好得了,萬一將來長不高,是很有損大清威儀的呢,您想啊,大清的大阿哥和太子都是矮子,站出去多沒面子,還有啊,將來我們大清是要萬國來朝的,您也知道西人個子高,人家的王子啥的一來,全都是高個子,就我們大清的王子一小矮子,這好說不好看呢,皇阿瑪面上不好,我也跟著丟人……」

    天瑞拽著康熙袖子撒嬌耍賴,講著孩子氣的話,可卻一點點的往康熙心裡講:「皇阿瑪,我大清的皇子又不考狀元,那些詩書啥的瞭解一點就好了,學那麼精細幹嘛,白白浪費時間,還不如讓他們見識一下其他的學識技藝,還有人情世故,以便將來定性,不至於迷了心志、玩物喪志。」

    天瑞的話還真是講到了康熙心裡,想一想也是啊,大清皇子又不考科考,至於像別人一樣苦讀詩書十餘載嗎?另外,萬一要真像天瑞講的那樣,因為每天早起而讓皇子們長不高,個個站出來都矮人一頭,確實有夠丟人的,看起來,這上學的制度確實得改改啊。

    康熙心裡這麼想,臉上卻是不顯,只看著天瑞板著臉道:「皇阿瑪現在有別的事情,你講的這個等以後再說,皇阿瑪要出宮,你要不要一起去?」

    雖然康熙這麼說,不過天瑞卻知道康熙已經有了主意,也就放了心,又聽康熙要出宮,哪還有不願意的,立馬樂的蹦了起來:「要去,要去……」

    這父女倆人偷瞞著眾人,換了出宮的衣服,帶了梁九功還有幾個武藝高強的侍衛,一輛簡單的馬車就出宮了。

    出了宮門,車子直向西山駛去,天瑞掀了簾子往外看,就見馬車駛過人煙稠密的鬧市,慢慢的,人煙越來越稀少,而且那道路似乎是走過的一樣。

    之後,天瑞看到很熟悉的一個農莊,立馬醒過神來,這個莊子她去過的,在莊子上還認識了那個海商陳昂,似乎,這個陳昂被康熙給收服了,現在為康熙辦事,在忙著收復台灣的事情呢,也不知道康熙這次來莊子上是有什麼事?是不是陳昂來了?然後兩個人密會?

    那啥,天瑞越想越歪,直把康熙和陳昂兩個想成一對苦情戀人,因為家國天下不得不分開,一個在宮中對月相思,一個在泉州望海長歎,好容易兩個人相見一回,卻也不能正大光明……

    咱不得不說,天瑞,乃邪惡了

    很快,車子進了農莊,趕車的熟門熟路的到了莊子上最大的一戶人家門口停下,康熙先跳下馬車,然後把天瑞抱下車,就讓人去敲門。

    門開了,康熙拉著天瑞,父女兩個大搖大擺的進了那扇黑色大鐵門,天瑞四處一看,這戶人家還和她之前見到的一樣,擺設什麼的都沒多大變化,不過就是院子擴大了不少,還有房子也多了,看起來,這裡住的人過的還不錯。

    和天瑞猜的不錯,康熙這次確實是來見陳昂的,康熙拉天瑞進門後還沒走幾步,陳昂就迎了出來,看到康熙的時候,神色有點緊張,迎頭就要跪下,康熙趕緊笑道:「陳先生不必多禮了,我是微服出來的,你就當我是一個平輩友朋就好。」

    雖然康熙話這麼講沒錯,可陳昂也不是傻子,該有的禮節一點都沒拉下,雖然沒跪下嗑頭,可還是行了簡單的禮,之後一路引著康熙和天瑞進了前廳,又讓人端了茶水來,這才道:「草民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次,康熙倒沒推脫,受了陳昂的禮之後才笑言:「好了,朕這次時間也不多,你和朕講講那台灣的情形,還有,那船隻的事情究竟怎樣?可不可以從各國挖一些造船方面的人才前來……」

    康熙問的很是詳細,陳昂也一點一滴的慢慢講了出來,天瑞先前聽著還有些興致,後來越聽越是迷糊,越聽越是犯困,實在沒忍住,竟閉了眼睛差點沒睡著。

    「哈哈,先生所言及是」一陣笑聲傳來,天瑞頭點了點,猛的一驚,醒過神來,轉頭看向康熙那邊,可她卻忘了她現在坐在椅子上,這動作過大了,一下子就把天瑞給摔了下來。

    撲通一聲,康熙正談的興致高昂呢,就聽到這麼一陣動靜,一回頭,就看見他向來自傲的閨女就那麼直愣愣,傻乎乎的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正正摔了個狗啃泥,然後,這閨女也是個脾氣倔的,也不哭也不叫,硬撐著和小蟲子一樣一點點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支著雙手坐在青石地上,睜著一雙迷濛蒙的大眼睛,迷迷糊糊的,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呢。

    「呵呵」陳昂這邊捂著嘴,眼角帶笑的看著天瑞。

    康熙則非常不給面子,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天瑞笑的那叫一個歡暢啊。

    那啥,咱不氣啊,就當綵衣娛親了,天瑞很是羞惱的做著心理建設,小腦袋更是四處瞧著,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奶奶的,忒丟人了啊
   


第二卷 第九十六章 又見石頭

    地縫沒找著,天瑞卻不期然的撞到一雙黑沉沉的眼眸中。

    仔細一瞧,一個長相完美精緻之極的男孩子正在眼前,一臉奇怪的看著她。

    很少有的,天瑞臉紅了,那啥,這麼糟糕之極的樣子被人家漂亮小男孩看到,還真是很尷尬的一件事情呢。

    「有沒有摔到?」小男孩開口了,聲音也很好聽呢,一邊說話還一邊伸手把天瑞扶了起來,然後笑著對她道:「我帶你去外邊玩一會兒吧,我有好多新奇的東西呢」

    果然是個貼心的孩子啊,天瑞心裡歎了口氣,不忍心拒絕人家小男孩,而且,在人家孩子的關心下,她那點尷尬也早就隨風而逝了,便點點頭,扯著嘴角笑了笑:「好啊」

    兩個孩子手拉手的出去玩了,康熙摸摸鼻子,對於自家閨女這麼好拐騙而擔心,八過,在陳昂隨後講到的關於台灣和西方的事情時,康熙那點擔憂也早沒了。

    天瑞走出屋子,隨後馬上甩開男孩子的手,回頭對男孩子翻了個白眼:「你是叫石頭吧,我可告訴你,有什麼新奇的玩藝趕緊拿出來給我瞧,若是不新奇……」說著話,對著石頭威脅的咧出一口大白牙。

    石頭笑了笑,還是一副老好人樣子:「保證新奇,走,我帶你去瞧。」

    面對這麼好脾氣的人,天瑞就是再大的脾氣也沒了,被石頭拖著進了一旁的一間大屋子,然後就看著石頭翻過來倒過去的找尋東西,很快,一堆的玩藝出現在天瑞面前。

    說實在話,這些東西還真的很稀奇呢,有放在耳邊能聽到海風聲音的大海螺,還有貝殼粘成的帆船,漂亮的微型珊瑚,最最新奇的還是一個木雕的微型的西方莊園的景觀。

    那放在大托盤裡,用木頭雕刻而成的哥特式的建築,另外做的很是相像的草地,上面放著的白色長椅,不遠處的風車,還有小小的河流,所有這些東西組合在一起,讓天瑞有一種極熟悉的感覺,好像前世她所在的城市裡那許多古老建築一樣,讓人心暖啊。

    「這個,你是從哪裡弄來的?」天瑞拿手指頭撥著那小風車,對石頭說話時聲音也溫和了許多。

    石頭笑了笑,小心的打開那漂亮的小城堡的大門,露出裡邊放置的按照比例縮小的長型桌子,還有四周的小椅子,真的就和西方貴族所用的那些十分的相像,難得哪來的好木匠,做的這些玩藝雖小,可卻偏偏極精緻,猛的瞧起來,還真的好像把西方的一座莊園縮小了搬到這裡一樣。

    「這是我畫的圖,然後找了好工匠做出來的,怎麼樣,漂亮吧?」石頭朝天瑞展示完了他心愛的物品,不由的也臭屁了一回。

    天瑞偷笑,別看這孩子猛一瞧挺溫和的,其實還是有小孩子那不定性的一面呢。

    「很漂亮」天瑞心情好了許多,也樂的誇讚一回小石頭。

    小石頭立馬高興起來,嘴角上翹,笑出一臉明媚來。

    那啥,漂亮小孩子天瑞也見的多了,可以說已經有免疫力了,可是,面對小石頭,天瑞還是看呆了呢。

    「石頭」不由自主的,天瑞又做了一次怪阿姨,小手爬上了人家石頭的小臉:「你說說,你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比女孩子還要漂亮?」

    石頭小臉板了起來:「你不要胡說,我才不是女孩子呢,再拿我和女子比,小心我揍你……」小傢伙說著話,威脅的比比自己的拳頭。

    天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不再開口,八過,她還是很眼饞的看著人家石頭那微型的小莊園。

    「還有」石頭還不滿足,繼續警告天瑞:「我有名字,以後不許再叫我石頭了,我叫陳倫炯,以後你要叫我陳大哥」

    切,天瑞不屑的扭頭,感覺自己越來越小了呢,竟然和一個小孩子計較起來:「就叫石頭,你爹都這麼叫你呢……還大哥,要我叫大哥,就要送我禮物,你又捨不得把這個小莊園送我,怎麼配做我大哥?」

    呸,咱真不是故意賴小孩子的東西呀,咱是太稀罕這玩意了,天瑞默默做著心理建設,繼續使用激將法:「我大哥有好東西都會給我的,你又小氣,長的又像女孩子,我才不要……」

    石頭,哦,不,陳倫炯的臉漲紅了,看著天瑞,一臉的激動樣,過了好一會兒,小傢伙一咬牙,伸手把那小莊園往天瑞面前一推:「好,給你了,我可不小氣,我是大哥,要讓著你。」

    那啥,這就得了?天瑞極度懷疑的看著陳倫炯一眼,心裡偷笑,小傢伙就是耐不住激啊,稍微一騙就把好東西送出去了,這小石頭也是常年到處行走,有見識的人呢,咋就這麼容易上當受騙呢?看在他送咱東西的份上,呆會兒一定要提醒一下陳昂,讓他好好教育孩子,別教出一個小白癡來。

    天瑞這丫頭,忒無情無義了些,人家陳倫炯都把心愛之物送她了,她竟然還想著陷害人家,還想在人家老爹面前揭短,有點太沒心沒肺了。

    一邊想著陷害陳倫炯,天瑞小手一劃拉,把那貝殼粘的帆船也抱到身邊,甜甜一笑:「陳大哥,把這個小帆船也送我吧,我這一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海,你經常在海邊,以後撿到漂亮貝殼,自己再做一個就好了,送我吧,我拿回去,別人問的時候,我就可以說是陳大哥送的了。」

    說著話,天瑞還一臉天真無邪的直眨眼睛,很是費力的在陳倫炯面前賣萌,以天瑞常年在宮中練出來的演技,還有那賣萌的實力,小陳童鞋那是完全的招架不住,兩個人實在不在一個段數上,於是,小陳童鞋迷迷糊糊的就答應了。

    等到小陳童鞋醒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他的寶貝已經被天瑞搜刮了七七八八,沒剩幾件了,八過,人家小陳童鞋是個有誠信的好孩子,八管天瑞是怎麼騙的吧,既然人家答應了,就要做到,於是,小陳童鞋心痛難當的把自己的寶貝送給了天瑞。

    看著天瑞抱著那些東西往外走,極有被小東西埋的了架勢,小陳童鞋粉好心的幫著天瑞拿了一部分,並且送她出屋,一直把她送到前廳,用著心痛難當的眼神看著天瑞把他大部分寶貝放到桌子上,然後向康熙和陳昂宣佈這些東西歸她所有了。

    小陳童鞋吸吸鼻子,把眼淚直往肚裡咽,領教了天瑞一邊扮天真扮粉嫩,一邊腹黑的把東西騙到手的本領,小陳童鞋決定以後對於漂亮女孩子要多警惕,千萬不要被人家甜甜一笑就騙的找不著北了,這次被騙了東西還不要緊,下次要是被騙了……那啥,不好說,總之,小陳童鞋痛下決心,一定要多多歷練,再不能輕易上當受騙。

    天瑞騙了人,粉高興粉高興的趴在桌子上看著那些微型的小東西,時不時的對小陳童鞋拋去一個甜甜笑容,可惜的是,小陳童鞋正在哀悼他的寶貝,對於天瑞的笑容沒瞧著,天瑞也算是俏媚眼做給瞎子看,做了無用功了。

    那頭,康熙和陳昂談的很是盡興,向陳昂請教了很多西方的事情,當得知西方好些國家國土面積小到可憐,可是,人家仗著有強有力的海軍,不斷向世界各地發展,尤其是那個英吉利國,大力掠奪殖民地,可以說凡是太陽照射的地方,都有人家的殖民地,號稱日不落帝國。

    人家西方國家的殖民地已經到了大清的門口,安南還有呂宋等國都已經淪為人家的殖民地了,可大清前兩年還不許寸木入海,還在閉關鎖國,夜郎自大。

    想到那個妖婆講的後世英法聯軍從天津大沽口登陸,很快就打到京城,那麼少的人,竟然打到大清皇帝都要逃跑的地步,又想到大清那漫長的海岸線,康熙就是一陣陣發冷,雖然說那日記裡講的,還要再歷經幾代皇帝才會到那個地步,可是,康熙覺得很不保險呢,安南離大清那般近,再者,那沿海城市的防備並不怎麼好,難保不會有一個國家和大清一翻臉,便把船開到大清的門口,用大炮炸開大清的大門呢。

    康熙是個心思細密,並且眼光還算長遠的皇帝,凡事在心裡也會倒好幾個過,想到大清有可能被西方國家給炸開大門,康熙就覺得很是氣怒,更加下了決心,一定要好好的整備軍務,並且發展海軍,雖然不見得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大清軍隊征戰四方,可也要保證大清不懼任何強敵。

    當康熙和天瑞坐上馬車回宮的時候,這位年輕帝王正在琢磨著怎麼樣挖人才,造船炮,怎麼樣盡快的收復台灣。

    而天瑞丫頭卻抱著她騙來的那些新奇玩藝,稀罕的不得了,整個人都要趴在那堆東西上了,臉上更是掛著陰謀得逞的笑容。

    這父女倆個各有心思,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的進了宮,天瑞扒拉了一下,把那個貝殼帆船抱在懷裡,才要叫人幫她把東西運回景仁宮時,就聽到外邊傳來一陣吵鬧聲。

    天瑞掀簾子一瞧,就見春雨帶著小丁子滿頭大汗的站在前方不遠處,看到天瑞,春雨幾步跑了過來,跪下帶著哭聲道:「公主,您可回來了,您趕緊回宮瞧瞧去吧,三阿哥和四阿哥打起來了,奴婢們……」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18 AM

第二卷 第九十七章 死對頭

    「怎麼回事?」

    一聽小三和小四打架,天瑞立馬不淡定了,連她的寶貝也不要了,直接就從馬車裡鑽了出來。

    康熙也跟著出來,看了春雨一眼:「主子打架,你們不會勸著點,都跑這兒來幹嘛?沒有公主,你們便什麼都幹不了了嗎?」

    這話講的,嚇的春雨趕緊跪下:「皇上恕罪,不是奴婢們不勸,實在是……」

    那啥,接下來的話春雨不知道該怎麼講了。

    天瑞瞧了康熙一眼,拉起春雨來,對康熙道:「皇阿瑪,我先回景仁宮了,車子裡的那些東西皇阿瑪記得讓人給我送過去啊」

    說著話,天瑞拉著春雨一溜煙的走個沒影。

    康熙無語的摸了摸鼻子,心裡話,小丫頭越來越大膽了啊,現在竟然指使起了他這個皇帝,再發展下去,怕不得把這皇宮給拆了啊。

    又一想,天瑞這樣膽大包天,還不是他這個當阿瑪的給慣出來的,算了,孩子這樣就挺好的,和他也不生分,幹嘛都得讓孩子怕他啊。

    話說,康熙這也有點忒喜歡天瑞了,覺得自家這個丫頭怎麼都是好的,怕有一天天瑞蹬鼻子上臉,騎在康熙頭上作威作福康熙都樂呵呵的誇獎天瑞活潑可愛吧。

    天瑞拽著春雨一路疾行,很快進了景仁宮,就聽到一陣吵鬧聲,再看院子裡的奴才們都是一團的亂,看到天瑞時,這些奴才才抹了一把汗,大鬆一口氣,終於可以輕鬆下來了。

    天瑞進屋,就見幾個宮女還有奶嬤嬤正圍成一圈,七嘴八舌的說著話,個個都急的不行的樣子,直接上前扒開人群一瞧,天瑞立馬樂了。

    就見小三躺在地上,小四騎在小三身上,提著拳頭正狠揍呢,小三捂著腦袋躺著,嘴裡直嚷著:「小四,你夠了啊,別以為爺不打人,你要再打,爺可要還手了……」

    「壞三哥,壞三哥……」小四嘴裡嘟囔著,手下卻不停,直往小三身上招呼。

    「夠了」天瑞瞧著實在不像,趕緊過去把小四抱下來,又把小三拉起來,幫他整理了一番衣服,等把兩個小傢伙全都安撫好了,天瑞才坐下來,一手拉著小三,一手拉著小四,板起臉來問:「小三,小四,你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打架,要是說不清楚明白,看姐姐怎麼罰你們。」

    「姐姐問他」小三明顯的吃了虧,瞪著兩隻眼睛直瞅小四。

    「哼」小四小腦袋一轉,扭到另一邊,根本不看小三。

    天瑞瞧的,又好氣又好笑,真是不知道該拿這倆小祖宗怎麼辦了,沒辦法,這事情還得弄弄清楚,只好繼續板著臉道:「都不說是嗎,都不說的話,姐姐可要都罰了,從今往後,你們誰也別想吃那些水果……」

    天瑞話還沒講完,小三立馬變了臉色,瞪了小四一眼:「姐姐,都是小四啦,我來找他玩嘛,就吃了他一個小櫻桃,他就要打人。」

    小三很快速的把事情講完,他到底大上一歲多一點,說話已經很利落了,事情也請的很清楚明白。

    天瑞聽了,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原來,今天小三一個人很無聊,就想到景仁宮來找天瑞玩,順便能夠順點好吃的,另外,還可以找小四玩一會兒,小四現在會說會走,又長的胖乎乎,很可愛的,小三是粉喜歡的,有事沒事總是喜歡逗小四玩。

    可是,小三來了景仁宮,卻發現他家姐姐不在,沒了好吃的,只好有點惋惜的去找小四,正巧看到小四在玩一隻木頭做的小狗狗,那小狗狗很好玩的,屁股後邊有機關,使勁的轉上幾圈,小狗狗就會走路,小三瞧的,很是羨慕,就過去要和小四一起玩。

    卻哪知道,小四這個傢伙是個又霸道又吃獨食的,他生下來不久就被抱到景仁宮,平時天瑞和六格格都寵著他,要什麼都想方設法的給他弄到手,養成了小四容不下人的性子,那隻小狗狗又是天瑞特特給小四做的,小四當然不讓別人摸了。

    所以,小三提出要一起玩的要求時,小四很無理的拒絕了,並且抱著小狗撅著屁股爬到另一邊自己玩。

    然後呢,小三看到小四床上放著的布老虎,還有毛茸茸的小兔子,竹子做的小蛇啦,木頭雕的小房子啦,好多好多的玩具,小三知道這是姐姐特意做出來或是找來給小四玩的。

    那啥,小三也是孩子嘛,孩子的心思也是很重的,小三就感覺姐姐只喜歡小四,不喜歡小三了,於是,這丫的由羨慕轉成嫉妒恨了。

    小四抱著小狗狗小三摸不著,就把小四放在炕桌上的櫻桃給吃了。

    那櫻桃是天瑞早上去乾清宮的時候特意挑出來給小四吃的,小四早起吃的多了,一直在消食,到現在都還沒吃一顆,結果,全給小三吃了,小四當然不樂意了,看小三怎麼看都不順眼,感覺小三沒有大哥好,也沒有二哥寵他,就直接和小三招呼上了。

    小三也不是吃虧的人,小四敢打他,他當然也不服輸了,按著小四也打了兩下,入過,小三到底是哥哥,還知道讓著弟弟一點沒敢怎麼打小四,小四就不一樣了,他小嘛,也不知道忍讓,用了狠勁折騰小三的。

    小四從出生後就跟著天瑞,天瑞也疼他,空間土空間水啥的就跟不要錢似的餵了小四,還有那些空間水果,小四也吃的多了,別看人家歲數小,力氣卻大的很,揍的小三竟然爬不起來。

    小三講完了,天瑞聽的直拿眼看小四,見小四還不服氣,氣鼓鼓看著小三,大有還要再揍小三的意思,天瑞很是無奈,把小四拽到跟前,帶了點凌厲的說道:「小四啊,小三是哥哥,他就吃了小四一點水果,小四就打哥哥,這是很不對的,還有啊,小四不應該那麼霸道,應該和哥哥一起玩,不然哥哥會傷心的。」

    小四低著頭,悶悶不樂,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丫的小傢伙滿眼的淚水,很不滿的看著天瑞,大概是嫌天瑞不向著他吧,然後控訴的指著小三:「姐姐傻子,三哥壞蛋……欺負小四,小四傷心,嗚嗚,不和你們玩……」

    那啥,這是什麼情形?天瑞傻眼了,看到小四哭天瑞還真是蠻心疼的,說實在話,這宮裡除了康熙和保成,天瑞最疼愛關心的還是小四,小傢伙到底是她從小一步不離的帶大的嘛,感情和別人自然不一樣,小四又是個不愛哭的孩子,脾氣倔的很,現在這一哭,弄的天瑞手忙腳亂起來。

    「小四」天瑞的臉板不起來了,拉著小四到身邊,摸摸他的大腦袋:「小四不哭了,姐姐說的不對嗎,你要友愛兄弟的呀……」

    小三被小四哭的也有點慌了,伸著手直拉小四:「小四不哭了,三哥挨打的都不哭,你這打人的怎麼倒哭了。」

    「哼」小四冷哼一聲,很傲嬌的扭頭,不理小三。

    「哇」小三見這樣,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小四壞蛋嘛,不和小四玩了」

    天瑞慌神了,哄了這個哄那個,勸了小三勸小四,可惜的是,兩個小傢伙都不理她,一個比一個哭的更大聲。

    小四哭了一會兒,走到床前,抱了個東西過來,直接塞到天瑞手裡:「三哥壞蛋,小兔子壞壞了……」

    天瑞一瞧,可不是嘛,她給小四做的那個白毛兔子現在已經被弄的破了好幾個洞,而且,兔子耳朵也掉了,尾巴短了,腿沒了一條,要不是仔細瞧,根本瞧不出那是一隻兔子來。

    那啥,小三竟然撒謊,把事情直朝對他有利的一面講,還陷害小四,小四年紀小,說話還不利落,有了委屈說不出來,難怪會哭,會不理小三,會說小三壞蛋呢,原來如此啊。

    天瑞一下子拉長了臉,拿著那個三條腿的兔子直問小三:「小三,你告訴姐姐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不說你把小四的兔子扯壞了?」

    小三低了頭,有點害怕,有點尷尬,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小三才猛的抬頭,眼裡也有淚花閃動,紅紅的小臉,晶瑩的淚花,小傢伙萌煞人了:「姐姐,是小三不對,可是,也怪小四啊,我只是摸一摸,他就不讓,我一生氣,就使勁拽嘛,結果,就給拽壞了。」

    「壞蛋」小四把頭扭到一邊,不理小三,小小的心眼裡邊已經認定了小三是壞人了。

    天瑞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腦仁疼的厲害,說實在話,兩個小傢伙都有錯的,小四性格太霸道了,也太愛吃獨食,小三嫉妒心過重,說實在話,天瑞一想也知道了,小三肯定是見小四這裡玩具那麼多,而且都是天瑞特特找了給小四玩的,小三自己都沒有那麼多。

    想著天瑞疼愛小四多過小三,小三就不高興了,小心眼了,看不得小四獨寵,當然要搞破壞了。

    而小四如果能夠好好的和小三玩,也許小三也不會那麼嫉妒,也許會很疼小四也不一定,可是,小四獨寵慣了,哪裡容得下小三摸他的東西,很不給小三面子,還把所有東西都扒拉到他那一邊,看都不讓小三看,惹惱了小三,這才引起這些事情的。

    兩個小傢伙的小心思天瑞一猜就明白了,當然得替這兩個小傢伙頭疼了,要是現在不解開兩個人的心結,說不定小三和小四會一直記在心裡,相互看不對眼,長大了變成死對頭也不一定呢。

    天瑞記得,好像在哪個文裡看到過,小九就因為剪了小四喜歡的狗狗的毛,就被小四記恨上了,一輩子都和小九不對頭。

    那啥,這些皇子們的心眼比針尖還小,當然也是遺傳自康熙的,知說,康熙那心眼也是蠻小的,記恨上了哪個,讓你一輩子都不能安生。

    小三和小四到底是康熙的兒子,也繼承了康熙的小心眼,若是兩個人互相記恨上了,難免以後不會出現兄弟相殘的事情。

    天瑞揉揉腦門,心裡琢磨著一定得立刻馬上讓兩個小傢伙重歸於好,絕對不能讓這兩個傢伙變成死對頭。
   


第二卷 第九十八章 四四挨罰了

    「公主」

    於嬤嬤在外邊叫了一聲,天瑞放下正在揉腦門的手大聲道:「進來吧。」

    很快,於嬤嬤進來,行了禮道:「皇上派了梁公公過來,詢問三阿哥和四阿哥是怎麼回事。」

    天瑞聽了,讓梁九功進來,她拉了小三小四站起來,看著梁九功笑道:「勞煩梁諳達了,小三小四鬧著玩呢,倒是驚動了皇阿瑪,梁諳達回去和皇阿瑪講一聲,沒多大點事,小孩子嘛,沒一會兒就和好了。」

    梁九功笑著看了小三、小四一眼:「公主說的很是,奴才知道了,回去會稟明皇上的。」

    又和天瑞講了幾句話,梁九功告辭,天瑞拉了小三小四坐下,點著兩個人的腦袋,一臉無奈的說道:「你們倆啊,瞧瞧,多大點事,就驚動了皇阿瑪,要知道皇阿瑪日理萬機,這大清朝每天有多少事情等著皇阿瑪處理,他本身就夠累了,你們還打架惹事,讓皇阿瑪擔心……」

    兩個小傢伙低了頭,感覺天瑞說的很對,真是不該讓長輩操心,可是,兩個小傢伙誰也不服誰,哪個都不願意先低頭道歉。

    天瑞無語了,丫的,這倆傢伙忒彆扭了,這麼丁點的孩子,這自尊心有點太強了,連聲道歉都這麼難出口,話說,那個時空裡九龍奪嫡是不是也是因為小時候積累的矛盾,慢慢的小矛盾變大,最後變成死結,鬧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沒辦法啊,這結天瑞還得解,只好拉了拉小三,嘴裡笑道:「小三,你是哥哥,要讓著弟弟的,你看看,你把小四的小兔子弄成這樣,小四多傷心啊……」

    然後,天瑞又拉拉小四,指著小三道:「小四,你是弟弟啊,要敬愛兄長的,雖然小三也有不對的地方,可是你也應該和小三好好說,不應該動手啊,你看看,把小三的臉都打成什麼樣了,你要知道,小三比你歲數大,力氣也大,他要不是讓著你,把你當弟弟疼,怎麼會讓你打呢,要是沒關聯的人,你這麼打人家,說不定,人家早把你打成什麼樣了呢」

    天瑞一點點的幫兩個人分析,各自批評了一頓,然後又和顏細語的幫兩個人找台階下。

    小四雖然霸道了一點,八過,他也是個聰明孩子,看看小三的身高,再看看他自己的,想一想,姐姐說的對呀,如果三哥不是讓著他,說不定,早把他打成豬頭了,小四是漂亮孩子,才不要做豬頭呢,然後又看看小三被打的黑眼圈,感覺他自己確實過份了,不應該這麼不敬重兄長的。

    於是,小四先低頭了,拉拉小三的手:「三哥,小四不對,三哥不氣,小四呼呼……」說著話,小四撅起小嘴來朝著小三臉上吹氣,那意思是我幫你吹吹你就不疼了哦,不疼了也就原諒小四了。

    小三本來還有氣,被小四這麼一吹,心也軟了,也有了做兄長的自覺,一拉小四的手,小腦袋一抬,小胸脯一挺,極臭屁的說道:「得了,我是哥哥,不和你計較……」

    見自己被原諒,小四高興的咧嘴笑了起來,拉拉小三的手,又看看天瑞,那意思是姐姐不要生小四的氣,小四已經和哥哥道過歉了,姐姐以後還要疼小四哦。

    天瑞看兩個小傢伙沒事了,也就放心了,不過,想到兩個人那性格,感覺還得再教導一番,不然的話,小四將來指不定長成紫禁城的霸王人物呢,仗著兄姐疼愛,而變的為所欲為,而小三的嫉妒心太強了一點,小小年紀就這樣,長大了要是因為嫉妒心做出什麼有損國家還有家人的事情來,到時候,那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於是,天瑞一板小臉:「小三,小四,你們記住,哥哥要友愛兄弟,弟弟呢,要敬重兄長,以後有事情要講,不許打架了,更不許心裡怨恨,還有,今天的事情你們兩個都有錯,做了好事呢,姐姐要獎,可如果做了不對的事情,姐姐是要罰的。」

    本來已經重歸於好的兩個小傢伙一聽天瑞講的這麼嚴重,立馬嚇著了,兩上人滿臉驚懼的看著天瑞,不知道姐姐要怎麼罰他們。

    說實在話,這兩個小傢伙和天瑞最親近,同時,也最怕天瑞,可能也是因為重視,所以才會害怕吧,他們倆就怕天瑞生氣,怕天瑞不理他們,以後不和他們玩,想一想,如果天瑞每天冰冰冷冷的對著他們,不再微笑,不再和氣的和他們說話,小三小四覺得,那人生還真是杯具呢。

    「姐姐」小四最終害怕了,往後退了一步:「不氣,姐姐不氣,要小四……」

    「姐姐不要不理小三」小三也害怕了,說著求饒的話:「小三知道錯了,小三改還不行嗎,姐姐別生氣。」

    天瑞很端正的坐著,一臉嚴肅的看著兩個裝乖賣萌的小傢伙,心裡其實已經樂翻了天,八過,面上還得端著,得讓兩個小傢伙認識錯誤,並且慢慢改正錯誤。

    「小四,你太霸道了些,小三來和你玩,你的東西小三連碰都不能碰,這是怎麼一回子事,你這樣下去,以後還有哪個和你玩,和你做朋友。」天瑞很利落的指出小四的不足之處,然後又轉頭看向小三:「小三,你的小心思姐姐也知道,你嫉妒心太強了一點,是不是覺得姐姐現在疼小四了,你氣不過,就弄壞小四的玩具?嗯?」

    姐姐太聰明了,小三心裡暗道,他的小心思姐姐竟然都能猜到,話說,姐姐會不會因為這樣,以後不再喜歡小三了。

    看著兩個孩子低了頭,全都不再說話,天瑞知道倆小傢伙害怕了,也認識錯誤了,一手一個拉過兩人來,很和氣的說道:「小三,小四,你們都是姐姐的弟弟,姐姐都喜歡你們,都愛你們,姐姐呢,希望你們能夠和和氣氣,親親熱熱的,你看看,你們打架姐姐多擔心,哪個受傷了,姐姐都會很難過的,小三小四不希望姐姐難過,是吧?」

    天瑞的話讓兩個孩子沉默了,兩個人都側頭想了好久,在確認天瑞心裡兩個人的地位是一樣的,不會偏向哪一個之後,兩個小傢伙心結解開了,又親親熱熱在一處了。

    天瑞瞧著,心裡樂呵,臉上不顯,伸手在小三小四頭上,一人彈了個腦崩,然後才道:「你們倆今天的事情都不對,這樣吧,小三把小四的玩具弄壞了,罰小三幫小四把玩具修好,不許別人幫忙,要小三親手修理,小四不該打小三,罰小四……」

    「不要」天瑞講了懲罰兩個人的內容,小三沒說啥,小四委屈了,大聲的嚷了出來:「小四不要……」

    天瑞笑容滿面,伸手捏捏小四那粉嫩的臉頰:「小四,這可由不得你了,誰讓你打哥哥呢,姐姐以前講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嗎?」

    小四極度不情願又無語中。

    小三捂臉,很同情的看看小四,感覺姐姐還是偏向他的,罰他補小兔子倒沒什麼,又沒說要補成什麼樣子,補不好,難道還補不壞嗎?可是,罰小四的就有點頗讓人難為情了,小三又偷看小四一眼,心裡話,小四,對不住了,但願面對姐姐的懲罰你能挺得住,三哥支持你哦。

    「姐姐,小三認罰。」為了不重複小四的命運,小三很痛快的認罰,歡樂的抱起那個三條腿兔子,向天瑞行了禮,然後又拍拍小四,精神上給予小四支持之後,一蹦一跳的出了景仁宮。

    廢話,他不趕緊走行嗎,誰知道姐姐哪時候變了主意,把給小四的懲罰加到他身上啊,小三出了景仁宮吐吐舌頭,帶著自己的小太監大搖大擺,歡歡樂樂的回了北五所,小三這會兒一點都不嫉妒小四了,那啥,得到就得有付出,小四和姐姐親近是不假,得了姐姐疼愛也不假,可是,做錯了事情,受到的懲罰也是很重的喲。

    現在,小三非常非常同情小四,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對待小四,小四這孩子,忒可憐了呀。

    景仁宮裡,小四苦著一張小臉,被天瑞裝扮好了,坐在迎春花下托著下巴一動也不動,小四在自怨自艾呢。

    「小四,笑一個」然後,天瑞的聲音傳來,小四無奈啊,很勉強的扯出一絲笑容來。

    不遠處,天瑞拿著畫板慢慢的把現在的小四畫了下來,畫紙上出現了戴了兔耳朵,穿了兔子裝的小四,這裝成兔子樣的小四一臉的沒精打彩,眉毛都搭拉了下來,再加上那垂下來的兔子耳朵,怎麼看,怎麼一副苦逼相。

    丫的,天瑞不滿意,很不滿意,停下筆,看著小四:「小四,你高興一點行不行,一臉的苦相,好像姐姐虐待你了一樣。」

    小四伸出兩隻小胖手,一左一右扯著嘴角往上拉扯,拉出一個笑著的嘴巴,八過,那眼睛裡滿是委屈,那小眼淚,眼瞧著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看到小四這個樣子,天瑞那小心肝啊,疼的一顫一顫的,無奈的歎了口氣,手下動作快了一點,很快,一身兔子裝坐在迎春花下苦著一張小臉的小四就躍然紙上,很是形象生動。

    天瑞畫完了,在旁邊寫下一行字,然後珍而重之的把畫紙揭下,仔細的收了起來,這才站起身對小四笑了笑:「小四,畫完了,你解放了。」

    這時候,小四才解脫了般的笑了一下,然後手腳飛快的扯掉兔子耳朵,脫下那身兔子裝,飛撲著進了屋。

    小四很不能理解,為啥姐姐那麼喜歡讓他扮兔子,聽嬤嬤們講,小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姐姐常常拿著兔子裝給他穿上,然後拿筆畫下來,說不定現在姐姐的櫃子裡已經放滿了他的畫像呢,小四不敢想像,將來他要是得罪了姐姐,姐姐會不會把他的畫像撒滿京城,以示報復。

    其實,天瑞這也是惡趣味呢,話說,冷面王雍正,那個抄家的世宗雍正就和她住在一起呀,想一想那麼些書上描寫的四四,天瑞就不能淡定,雖然不知道四四以後會長成啥樣,八過,天瑞不介意留下他小時候的影像資料,那啥,萬一這孩子長大了之後要真敢對付保成的話,天瑞不介意用他的兔子裝畫像來噁心一下他。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19 AM

第二卷 第九十九章 和德嬪的談話

    「公主,德嬪娘娘派人給四阿哥送東西來了。」

    小四跑回屋裡,天瑞才要起身,秋楓就帶著人進了院子。

    天瑞一瞧,是貼身服侍德嬪的梅子,此刻,梅子正一臉溫和笑意,手裡端著東西,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院子裡向天瑞請安。

    這個梅子長相漂亮,又是個利落的人,不過,這人沒什麼小心思,只一心一意服侍德嬪,是個厚道人,天瑞對她印象很好,也願意同她親近一些。

    「好了,你也不要多禮了,四阿哥這會兒在屋裡,你去瞧吧……」天瑞笑了笑,和梅子講了兩句話,就讓她進屋去瞧四阿哥。

    等梅子進了屋,天瑞看了秋楓一眼,笑問:「怎麼?這消息便傳的這般快,六宮之中都知道小三小四打架的事情了?」

    「是」秋楓點了點頭:「德嬪娘娘估計是擔心四阿哥,使了人來瞧。」

    天瑞好笑,後宮中這些女人真真無聊的緊,還沒有什麼風吹草動呢,她們就驚了,那小心眼還不定轉了幾個圈呢。

    就拿小三和小四打架的事情來講吧,本來小孩子在一塊玩,斷得了互相吵個嘴打個架嗎?很小的一件事情在這幫人眼裡可就變成天大的了,估計好多人都在想,是不是德嬪和榮嬪有啥矛盾了?還是德嬪要向榮嬪出手,或者榮嬪瞧不下德嬪受寵了?

    這麼前思後想,好些嬪妃都想拿這事情來做文章,或者利用這件事情挑撥德嬪和榮嬪的關係,或者想要一舉幹掉這倆人,反正,就因為這件小事,後宮已經風起雲動了。

    德嬪也不知道會怎麼想?也許是真怕榮嬪那裡對她有什麼意見,或者是怕小四吃了虧,挨了打,這才趕緊派了人來瞧,一是看看到底咋回事,二是親近一下小四。

    德嬪的小心思天瑞不管,反正這個德嬪直到現在都沒表現出啥子害人的心思,她也不過是個小女人,想著能夠平平安安的生活,能夠母慈子孝,小四好,她肚子裡的孩子好,她也就滿足了,至於什麼太大的野心,比如想要害掉哪個皇子阿哥,或者想著將來讓小四上位之類的,德嬪還真沒有。

    既然德嬪沒有害人之心,為了小四著想,天瑞不介意多拉她一把,天瑞也希望德嬪能夠多親近小四,到底母親的愛對孩子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一陣風吹來,吹起了天瑞綁發的綢帶,也帶來一陣涼意,天瑞笑著搖搖頭,甩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拿著畫板進了屋,把畫紙什麼的收拾好了,才要去找靜蘭,就見梅子進來告辭,天瑞笑著說了一些讓德嬪安心的畫,便讓人送梅子出去,她也歇了找靜蘭的心思,把人都趕出屋去,一閃身進了空間。

    給康熙並幾個兄弟的貼身馬甲都已經編織好了,也送了出去,天瑞在空間裡又開始了煉丹的生涯,努力的控制著爐火,煉了一爐上好丹藥出來之後,天瑞搖了搖頭,還是不行啊,丹藥級別過高,不能給普通人用,現在看起來,這煉丹的本事還真成了雞肋呢,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這丹煉了那麼許多,各種各樣的仙丹靈丹多到堆成了山,可惜卻只能看不能吃,康熙那身體雖然挺強壯的,八過,這些丹藥裡邊最低級別的丹藥對於他來說都太過於霸道了,要是吃了的話,不但不能強身,反而會對身體有害呢。

    那啥,天瑞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腦子裡琢磨著,或許,應該讓康熙還有保清保成等人加強鍛煉,要是找個武藝高強的人教他們練武,指不定練上幾年,那些丹藥就可以吃了呢。

    天瑞向來是個行動派,即是這麼想了,就很想趕快試驗一下。

    把煉出來的丹藥裝瓶子放好,天瑞看看遠處的七彩神石,看著那漂亮的,閃閃發光的各色寶石,天瑞一點想法閃過,這些寶石要是做成頭面首飾的話,該有多漂亮啊。

    反正丹藥煉出來也吃不得,那些護身的衣服也都編織好了,索性無事,不如試著做些首飾來玩。

    天瑞飛身飄到七彩神石上方,用意念採下一塊藍色寶石,那寶石色彩純淨到如一汪清水,美的炫目。天瑞瞧著藍寶石,心裡勾畫出了一個藍色木芙蓉的樣子來,然後照著樣子利用意念開始雕琢那塊藍色寶石。

    看著藍色寶石在空中一點點變形,最後變成了朵晶瑩剔透的芙蓉花,天瑞心裡說不出的高興,感覺很有成就感,這用意念雕出來的花比最手巧的工匠做出來的還要漂亮,再加上七彩神石和普通寶石不一樣,不管是透明度還是光澤度,還有拿在手心裡的溫潤的感覺都不同,就更顯得天瑞這朵芙蓉花花色純淨,花形形象生動,那一朵朵的花瓣薄的就跟紙一樣,放在手心裡,都能透過花瓣看到手心的紋路了。

    那啥,天瑞這幾年在宮裡看寶貝看的多了,也學會了鑒賞,她就覺得吧,她這朵寶石花拿出去,恐怕要價值連城的,俗世中再高明的匠人也弄不來這般漂亮精巧的寶石花啊。

    雕完了芙蓉花,天瑞感覺頭有點疼了,趕緊把花收了起來,坐下來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就喝了一點空間水,再小心的吃了一點空間土。

    這次天瑞感覺空間黑土的味道很不同,前幾日她才吃過,那土有一種鹹鹹澀澀的味道,而今天吃起來味道竟然變甜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又吃一口,天瑞確定這味道變甜了好多,只是不知道功能有沒有改變,要是不再補腦,不再使人變聰明了,可該怎麼辦?

    雖然鬧不清楚空間土的改變代表了什麼,八過,天瑞也不煩惱,反正有空間已經是賺到了,變好變壞又不是她能改變的,苦惱也是沒用的,還不如平靜接受的好。

    話說,天瑞的心態擺的很正,心理承受能力也很強,想了一會兒想不出為什麼來,索性也就放在一邊不再理會了。

    帶著寶石花從空間出來,天瑞直接到了小四屋裡,看到小四又已經開始活蹦亂跳起來,天瑞也放心了。

    「姐姐」小四坐在床上玩,看到天瑞,咧開嘴笑了起來,露出幾顆大板牙來。

    「小四在玩什麼?」天瑞走過去坐到小四身邊,看著小四手裡抓著東西玩,不由的詢問。

    小四顯擺的一笑,伸手把東西放到天瑞手裡,大聲說道:「額娘,給小四,七巧板……」

    天瑞張手看了,果然是一組七巧板,看來,德嬪還是很關心小四的,在宮中雖然不便,可還是親手做出益智的玩具來給小四玩。

    「那,小四有沒有謝過額娘?」天瑞笑著問了一句。

    小四側著腦袋想了想:「沒有,要謝」

    天瑞笑了起來:「好,姐姐帶小四去永和宮謝過德嬪娘娘,還有,帶小四去看看小dd,小四要乖哦,再過幾天,說不定你就會多一個小dd了。」

    小四高興了,拍著手直笑:「小dd,小dd。」

    天瑞叫了人過來,抱著小四一起去了永和宮,正巧德嬪正在做小孩子的衣服,看到小四過來,德嬪笑的眉眼都彎了起來,直向小四招手。

    天瑞讓人把小四放下,讓小四和德嬪親近,她則坐到一旁,看德嬪做出來的小衣服小鞋子,樣樣都是精心到不行,衣服的料子軟和又綿密,針腳細密,繡工也好,翻過來倒過去的看著,衣服上一個線頭都沒有,怎麼看,都能看出做衣服的人有多精心了。

    「德嬪娘娘這衣服做的真漂亮」天瑞笑著誇獎了一番,然後再看看小四:「小四,你不知道,你才出生那會兒穿的衣服全都是德嬪娘娘親手做的,而且也是漂亮到不行,又軟和又舒服,一點都不比這個差呢。」

    小四聽了,眼睛一亮,很是閃閃發光的看著德嬪:「謝謝,額娘,親親……」

    說著話,小四湊過去,叭唧一聲親在德嬪臉上。

    看著坐在懷裡和自己親近的小四,德嬪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心裡軟軟酸酸的,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

    看著人家母子互動,天瑞說不出的羨慕,不由的想起她那去世的額娘,想著要是赫捨裡還在的話,她和保成該有多麼幸福,雖然她也很費心的照顧保成,希望保成幸福一點,可是,姐姐是無論如何都取代不了額娘的地位的,保成,心裡也是有缺憾的吧。

    德嬪擦了眼淚,看著天瑞呆呆坐在那裡不說不笑,心裡也是一陣難受,說句實在話,德嬪很慶幸當初她選擇把小四交給天瑞養育,現如今看來,這個選擇是多麼的明智。

    天瑞從來沒有阻止過小四和她親近,更是時不時的讓人帶著小四來永和宮玩,讓他們母子團聚,實在話,德嬪很感激天瑞的,一是天瑞真心的疼愛小四,把小四保護的滴水不漏,二是天瑞不讓她忍受母子分離之苦,讓她時不時的能看到兒子,這於德嬪已經是很滿足的了。

    看著天瑞那個樣子,德嬪也不是傻子,也知道這孩子怕是想起她那一出生就去世的額娘了吧,常人都只看到天瑞丫頭風光無限,多受皇上寵愛,可哪有人看到這孩子背後的艱辛,這深宮之中,沒有娘的孩子多辛苦德嬪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天瑞能夠平安長大,並且聖寵不斷,這其中有多少辛酸眼淚,又有誰知道呢?

    德嬪一瞬間很心疼天瑞,再怎麼堅強都只是一個小孩子,看到別人母子親近,也是羨慕心酸的吧。

    不過,德嬪什麼都沒說,天瑞是嫡女,有她自己的驕傲,是容不得人同情的,德嬪可不想好心辦壞事呢。

    天瑞也只是一瞬間的失神,沒過一會兒就恢復了常態,帶著淡淡笑容看向德嬪:「德嬪娘娘,小四很惦記娘娘,也很關心您肚子裡的孩子,以後啊,您可不要有了小寶貝,就忘了我們小四這個大寶貝啊……」

    天瑞玩笑似的一句話,德嬪記在了心裡,很明白天瑞的意思,天瑞在提醒她要記得關心小四,不要因為有了小的,而小四又不養在身邊就忽視了小四,讓小四傷心難過,要是母子之情淡薄了,這事情可就大條了。

    德嬪點點頭,笑了起來:「公主的話,我會記在心裡的。」說著話,德嬪摸摸小四的腦袋:「小四想不想常常來看額娘和小dd?小四是大孩子了,將來可要保護小dd啊。」
   


第二卷 第一百章 小三的興趣

    「哈哈」

    康熙聽了人密報天瑞處理小三小四之事,不由的大笑出聲。

    梁九功站在康熙身後,嘴角含著一點笑意,朝著密報的人使個眼色,那麼會意,很快告退出去。

    康熙心頭歡喜,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很為神水的清香著迷,又想到天瑞處理妥當,為兩個孩子開解,那是又高興又欣慰,想到當年的赫捨裡皇后掌管宮務的時候,也是這般剛正公平,不偏不倚,即彈壓得住那些嬪妃,又讓人敬佩。

    現如今看著天瑞,真是和赫捨裡極為相像,也是那麼好強堅毅,還有一份公心。

    想想自從赫捨裡故去之後,這後宮也不平靜了,不是今兒這個妃子出亂子,就是明兒那個妃子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康熙這心裡一陣的煩悶啊,果然,還是赫捨裡最適合做皇后,管理這後宮,赫捨裡是個好的,連她所生的兒女都是好的,保成聰明乖巧,天瑞又剛毅果敢,真是讓人頗為放心啊。

    康熙想到自家的嫡子嫡女,心裡是很高興的,可惜的是,康熙現在還沒有發覺,他的這對兒女是好,卻性格反了,保成和天瑞的性子真該換上一換,天瑞聰明乖巧,保成果敢剛毅,這樣的話,大清才真是有福了呢。

    康熙疼愛天瑞,那看在眼裡真是覺得千好萬好,沒有一點讓人挑刺的地方,當然也想不到這些。

    梁九功這個旁觀之人倒是想到了,可是,他一個奴才,也不敢說不是,反正現在太子和公主還小嘛,誰知道長大什麼樣子,再者說了,公主就是再厲害,再有手段,不過是個女子,又能怎麼樣?大清可不是大唐,可不行女人坐江山的。

    一想到大唐的那位則天皇帝還有太平公主,梁九功就是機靈靈一個寒戰,心裡話,這位天瑞公主將來不會也弄出一場亂子吧,又一想,不可能的,以公主對太子爺的疼愛來看,這位公主是不會和太子爺爭的吧?

    梁九功心裡有想法,八過,卻不敢講出來,就看到康熙歡喜無限了,他還真不敢打擊康熙呢。

    「梁九功,你來說說,朕的這幾個兒女怎麼樣?」康熙心裡鬆快,這會兒也沒有什麼公務,忍不住就想和梁九功嘮上兩句嗑。

    那啥,不待這樣的啊,您的兒女怎麼樣,讓奴才怎麼評價?梁九功心裡發苦,卻也不敢不回,只好上前一步笑道:「讓奴才怎麼說好呢,奴才就瞧著吧,不管是皇子還是皇女,對皇上都是孝順的緊,尤其是太子爺和公主,這每日都來請安,風雨無阻,就光憑這份孝心,那還真不是平常用家的孩子比得上的。」

    梁九功很會討巧,只誇獎皇子皇女孝順,不說別的,倒是讓康熙很高興,哪個做父母的不願意自己孩子孝順一點呢,再說,古代也著重孝道,兒女孝順就是福啊。

    八過,康熙想到保成還有天瑞,又想到保清外加小三小四,再有六格格,這幾個孩子都是孝順的,就只有那個三格格,整天的不見人影,聽人回報,這位三格格著實不像,整天不是打人就是罵人,性子乖張的很,又沒一點氣度,根本一點皇室子女的樣子都沒有。

    榮嬪還真是個惹人厭的,不光會惹事,嫉妒心重,連女兒都不會教導,教出來的女兒也是上不得檯面的,也幸虧三阿哥沒讓她怎麼接觸過,不然,好好的一孩子還不得毀在她手裡。

    康熙這會兒厭惡榮嬪了,不管什麼事情都是榮嬪不好,三格格有一點不討喜的地方,康熙都能怪罪到榮嬪身上,這性格還真是,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偏心的很吶。

    「梁九功,你去內庫挑選幾件西洋進貢的玩藝去北五所給三阿哥送過去,另外,前兒朕得了幾樣好硯台,你著人給太子和大阿哥送過去,蘇州才貢上來的那幾件繡品給天瑞和靜蘭送去,那個小狗戲蝶的屏風給四阿哥送去玩。」

    康熙對一個人的厭惡那就是冷著你,怎麼都不理會你,對著喜歡的人,那就是使勁的賞賜,一連聲的大批賞賜送了出去,康熙心裡也痛快了,喝了茶,就帶著人去御花園溜彎去了。

    天瑞和靜蘭得了幾件好繡品,謝了恩,各自挑選了喜愛的圖樣,準備做件合身的衣服,天瑞瞧著靜蘭拿著一匹大紅色繡穿花百蝶的綢緞在身上比劃,不由的笑了起來,對來送東西的小太監:「這些東西是只有我們這裡有,還是都有賞賜?」

    小太監行了禮恭敬的回道:「回公主,只賞了景仁宮,並沒有賞別處,還有,太子爺那裡……」

    天瑞靜靜聽了,讓人給小太監拿了賞錢,這才回頭看向靜蘭,又看見小四正看著那小狗屏風呵呵傻笑,天瑞忍不住搖頭,真是不知道康熙怎麼想的,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嗎,心裡端不平,表面上也應該對所有孩子一視同仁啊,就這麼明顯的偏心行為,對她和保成這麼寵愛著,難道就不怕她和保成成為靶子,被人疾恨嗎?

    天瑞搞不明白,也不敢深想,只是吩咐下去,從今天起所有的吃食還有衣物都要緊守,不能給了人可趁之機。

    北五所三阿哥得了賞賜,看著那些西洋新奇玩意,樂的不行,伸手抓過一個八音盒來撥弄了兩下,聽著裡邊的音樂,很是歡樂。

    玩了一會兒,三阿哥放下八音盒,又看看那會打鼓的小熊,還有能走路的小鴨子,笑了半天,把所有的物件都玩過之後,三阿哥拿過針線還有布匹來,開始一針針的縫著那只弄壞的小兔子。

    一邊縫,三阿哥一邊自言自語:「小兔子,要乖乖讓我縫哦,等我把你修好了,送給四弟,四弟會高興,姐姐也會喜歡小三,小三就可以經常去景仁宮了。」

    別說啊,三阿哥年紀小,可這手藝還真不差,他那小胖手靈巧的很,一針一線的慢慢真把小兔子縫上了,並且,縫的位置還一點偏差都沒有。

    把小兔子縫好了,又縫了紅眼睛,小三舉起小兔子來看了看,笑了起來:「小三是最棒的,縫的小兔子最好了,哼,姐姐真以為修補這個玩意就能難得倒小三嗎?太小看人了……」

    看了半晌,小三把小兔子放到一邊,開始玩那個八音盒,聽了半天音樂,小三托著腦袋開始思索起來,這個八音盒裡邊是不是有個小人?小人在盒子裡彈琴唱歌,不然的話,為什麼盒子會響,還有啊,小人在盒子裡邊不餓嗎?都沒見過人喂東西給他吃,他會不會餓死?

    不要嘛,小人如果餓死了,小三會聽不到好聽的歌,小三會傷心的嘛。

    想了一會兒,小三一拍手:「對了嘛,小三可以拆開盒子看看啊,如果有小人的話,小三會給他好吃的,讓他給小三唱好聽的歌啊。」

    這樣講著,小三也是這樣做的,讓小太監盒了剪刀啊,小錐子等物,開始一點點拆起那個八音盒來。

    過了好久,小三捧著一堆零件哭了起來:「嗚嗚,壞啦壞啦,小三把小人放跑了,不好了,以後沒有小人給小三唱歌聽了啊……」

    小三一哭,這屋裡一堆的奴才全都慌了神,這個哄那個勸的,可就是沒法子讓小三不哭。

    正當所有人手忙腳亂慌個不停時,天瑞帶著小四進來了,一進門就聽到小三的哭聲,天瑞緊走幾步進了屋,沒等奴才們行禮,天瑞就見小三坐在炕上哭,一邊還擺著一堆不知道是啥的小東西。

    「小三,怎麼了?」天瑞過去抱起小三,拿著帕子給他擦乾淨了淚水,溫和的詢問。

    小三張開淚眼,就見天瑞和小四全都很關心的看著他,忍不住又是一陣抽噎,捧著手裡的零件放到天瑞眼前:「姐姐,小三笨笨,把會唱歌的盒子弄壞了,小人跑了……」

    天瑞無語聽了半天才明白是咋回事,原來,小三看著八音盒稀飯,一時好奇就給拆開了,結果,這貨只會破壞不會建設,拆開了安裝不上,還以為八音盒裡有小人,結果盒子壞了,小人也給跑了呢,所以,這丫的就哭了起來。

    天瑞哭笑不得,從小三手裡盒過那堆零件來,拍拍小三的腦袋:「小三啊,這裡邊沒有小人,這個盒子會唱歌,是因為這些機關啊,所有的機關裝在一起,沒有一點偏差的時候,盒子就會動會唱歌的。」

    「哦?」小三抬頭,很不相信:「姐姐騙人的,機關要怎麼裝?」

    「姐姐,不騙人」小四替天瑞打抱不平了:「三哥笨笨,不會裝,姐姐聰聰,會裝。」

    還是小四好了,無條件相信咱,天瑞一陣感動,在小四臉上親了一下,然後看小三一臉的眼淚,眼巴巴看著她,就摟過小三也親了一口:「好了,姐姐幫你裝好不好?」

    「好」小三樂了,擦乾淨眼淚,很是有耐心的等著天瑞幫他安裝。

    天瑞拉著小三和小四,三個人坐在炕上開始安裝起來,等了好久好久,天瑞脖子都酸的,這才把八音盒安裝好。

    天瑞用力的擰了那個螺絲帽,等鬆手的時候,八音盒又開始工作起來。

    小三樂的拍手叫好:「姐姐真棒,小三不會,姐姐都會,小三要學。」

    小四撲過去,抱著天瑞親了一口:「姐姐,最聰聰。」說著話,小傢伙還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姐姐,小三要學,小三也要會弄這個,小三以後要自己做八音盒,要自己做會走路的小鴨子。」小三眨著星星眼看著天瑞。

    天瑞高興,沒想到咱家小三還很有科學精神呢,對這些新奇物件這麼的有探索精神,很好,好奇是努力學習的第一步。

    天瑞想到那個時空裡小三就很能學習,對書畫很有研究,就知道小三是個耐得住寂寞做學問的人,能夠安得下心來,有著嚴謹的態度,是做科學最重要的條件,小三都具備了,天瑞也不介意培養出一個大科學家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19 AM

第二卷 第一零一章 榮嬪反擊

    天瑞從北五所出來,看看外邊燦爛的陽光,笑的很是開心,拉著小四走了幾步,看著小四笑問:「小四啊,你喜歡做什麼?」

    小四側頭想了好一會兒,很苦惱啊:「小四,不知道,長大了,打壞人……」

    天瑞這個悶啊,看起來,不管世事怎麼變化,這孩子的性子還是不會變的啊,那啥,保清性子越來越直,越來越豪爽,保成呢,越發的傲嬌起來,小三倒是個靜得下心的,小四呢,就聽他這話就明白了,這丫的還是一個疾惡如仇的。

    「可是,小四自己一個人,怎麼能夠打得了那麼多的壞人呢?」天瑞一副很為小四考慮的樣子,摸摸小四的頭:「而且,好人壞人不能一概而論,要能詳細分辯出來啊,你要知道,這個世上,最難分辯的就是這個,人心是最難以琢磨的了。」

    小四聽的似懂非懂,不知道說啥好了,跟著天瑞又走了一段路,小四才開口:「姐姐說,壞人,小四,打。」

    那啥,不待這樣的啊,天瑞皺起了眉頭,心裡那個無奈啊,這孩子,咋長歪了呢,怎麼就成了姐控呢?姐姐的話就是對的,不對也對,要是錯了,也是別人的錯,天啊,小四這孩子要老這麼想,長大了可怎麼辦才好?

    天瑞犯了愁,看著小四走累了,讓人抱著一起回景仁宮,心裡這個憋屈啊,枉費了那麼多心思,結果還是把孩子給教歪了,康熙不會教孩子,看起來,她天瑞也不咋的會教育孩子呢。

    天瑞這裡犯著愁,小三則手忙腳亂的又把那只會走路的小鴨子給拆了,這次小三長了心眼,拆的時候一點點記下了每個零件的位置,然後,小三仔細的把每一個零件拼接好,很快,小鴨子組裝好了,可惜的是,小鴨子不會走路了。

    小三想了好一會兒,再度拆開,再度重組,三遍之後,小鴨子終於又能走路了,小三這個高興啊,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果然啊,還是姐姐說的對,這些東西都是一個個機關組成的,只有參透了這些機關的原理,才能造出新的,奇巧的玩藝呢。

    小三正高興間,就聽到外邊有人在說話,小三從炕上跳下來,一路出屋,卻見他額娘身邊的顧嬤嬤正站在院子裡和他的貼身小太監講話呢。

    「顧嬤嬤,有什麼事情嗎?」小三看到顧嬤嬤還是很親切的,雖然他和榮嬪不親,八過,和顧嬤嬤關係卻很好,小三可是記得的,當初他生天花的時候,是顧嬤嬤自請出宮照顧他的,當然對顧嬤嬤也和別人不同了。

    顧嬤嬤看到小三,很是高興,恭敬的行了禮,嘴裡溫和的說道:「是榮嬪娘娘讓奴婢來請三阿哥的,榮嬪娘娘很想念三阿哥,想讓三阿哥過去……」

    小三聽了,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他家額娘又有什麼事情了,雖然有點不情願,八過,到底是他額娘,既然人都說出來了,他還是要去的。

    「即是如此,咱們去吧」小…了頭,先就叫了人抬了轎子,帶著顧嬤嬤一路去了鹹福宮。

    進了鹹福宮,小三眉頭皺的更緊了,就見鹹福宮似乎好久沒人打理的樣子,滿院子的落葉,還有長的很高的青草,另外,那垂柳的枝條那般長,都挨著地了,可也沒個人修剪,這鹹福宮猛一看上去就好像多久沒人住的冷宮一樣,也不知道榮嬪到底是怎麼過活的,怎麼就落到這個境地了。

    小三有點心疼榮嬪了,冷哼了一聲,帶人邁進屋裡,這心裡就想著吧,要真是有人苛待他家額娘,或是奴才們膽子大了,連主子都敢欺的話,他還真不介意教訓一下這些人呢。

    小三想到天瑞和他講過的話,這皇家子女得有氣度,雖然平時瞧著尊貴大度,不計較瑣事,可是,卻自有驕傲,可不是讓人欺了卻找不回場子,榮嬪再怎麼說,都是他胤祉的額娘,有他在,絕對不容許別人欺負。

    「胤祉給額娘請安了。」進了屋,小三先就向榮嬪行了禮,抬頭一看,倒是嚇了一大跳呢。

    榮嬪一臉的蒼白憔悴,先前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就顯得空落落的,頭髮披散著,也顧不上梳理,猛一瞧起來,就跟個女鬼似的。

    「額娘」小三叫了一聲,過去拉了榮嬪的手,板了一張小臉,朝著屋裡的奴才怒呵道:「作死的東西,主子這樣了,你們不知道好好伺侯嗎?一個個這差事都是怎麼做的,要真想要背主求榮的話,本阿哥也不介意替你們找個好主子。」

    「三阿哥恕罪」別看小三年紀小,可這一發火,還真有皇子的氣度,還真嚇人呢,滿屋子的奴才都嚇的跪了下來,嘴裡說著求饒的話。

    榮嬪這會兒醒過神來了,拉著三阿哥的手,笑了笑:「胤祉啊,你也不要怪奴才們,這不怨他們,都是額娘不好,得罪了佟貴妃,讓佟貴妃減了這鹹福宮的用度,他們也跟著額娘受委屈了。」

    一聽榮嬪所事情扯到佟貴妃身上,小三也不說話了,佟貴妃執掌後宮,可不是能讓人隨便說的,小三自認為還沒有那麼大臉面能在佟貴妃面前說得上話呢。

    「這樣怎麼行?」雖然不能說佟貴妃的不是,可小三也得替榮嬪著想不是:「額娘可不能受委屈,兒子那裡倒不需要多少東西,不如兒子把每個月的份例送些給額娘。」

    「這……」榮嬪猶豫了:「不行,怎麼能委屈你呢,額娘受苦不要緊……」

    說著話,榮嬪拉著小三的手,一臉的哀怨:「胤祉啊,都是額娘不好,額娘沒本事,不受寵,連帶你也不受皇上喜愛,額娘怎麼樣都沒事,可不能讓我們胤祉受委屈了,胤祉啊,你能不能找時間向你皇阿瑪說一聲,把額娘的情況告訴你皇阿瑪,就說額娘想他了,要是讓你皇阿瑪記起額娘,能來看看額娘……」

    榮嬪拉著小三絮絮叨叨的說著話,越說,小三的臉色就越是難看。

    「胤祉啊,雖然你和天瑞公主親近,可是,再怎麼親近,怎麼能比得了親額娘和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呢,三格格才是真正對你好的呢,你可不要分不清親疏,天瑞公主就是待你再好,那也只是面子上的事情,人家真掛在心裡的還是太子爺,就連那個從小養大的四阿哥,誰知道天瑞公主是怎麼想的,有沒有利用四阿哥的意思,更何況你這個本沒有多大關係的人了。」

    榮嬪不甘心啊,一字一句的挑撥著天瑞和小三的關係,那話裡的意思讓小三的臉慢慢的拉長。

    「額娘」小三實在聽不下去了,出聲打斷榮嬪的話。

    可是,榮嬪似乎沒感覺一樣,還在自語:「那個天瑞,鬼靈精似的,把皇上哄的亂亂轉,就跟她那死了的額娘一樣,心眼多,有手段,小小年紀就知道拉攏人了,長大可還了得,胤祉,你可不要上了她的當,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對你好的。」

    小三聽的心裡難受的很,這就是他的額娘了,心裡只有聖寵,只有她自己,就連想見他這個親生兒子都是有目的性的,想讓他替她求情呢,想要博得皇阿瑪寵愛。

    這也就算了,反正宮裡的女人都是這樣,他也不生氣,可是,額娘怎麼能夠離間他和姐姐呢,雖然他年紀小,可哪個好哪個壞,他還是能夠感受得到的。

    別以為他不知道,當年他出天花快死的時候,可是姐姐在御前哭求了很久,皇阿瑪才讓姐姐帶他出宮避痘的,當時,他額娘和三姐姐在幹嘛,為了不被傳染上,這兩個人在互相推脫。

    他可是她們的親兒子,親弟弟,就連顧嬤嬤這樣的人都有情義擔當的要求出宮伺侯他,可他家額娘和三姐姐卻互相指責,沒一個願意照顧他的,這就是額娘口中的母子親情了嗎?還真是好呢,姐姐是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人能夠為了他不怕傳染,不畏疼痛,帶他出宮,同吃同住,親手照顧他那麼長時間嗎?

    哼,小三心裡惱怒的想著,不由的冷哼出聲,若是別的什麼事情,他還不會生榮嬪的氣,可就是這件事情,挑撥他和天瑞姐姐的關係,讓他真的很生氣啊

    「額娘,不要再說了,誰好誰歹我還分得清,天瑞姐姐怎樣的人,我也知道,不用額娘這般挑撥。」小三生氣了,直接打斷榮嬪的話,瞪著眼睛看向榮嬪:「額娘以後還是不要再講天瑞姐姐的壞話了,兒子不愛聽,還有,沒事的話,兒子先告退了。」

    說著話,小三噌噌幾步走了出去,榮嬪看著小三的背影,氣的渾身顫抖啊,隨手拿起一件茶具來就那麼扔了出去。

    清脆的聲音響起,那茶具在地上打了幾個轉,絲毫沒有損壞,就那麼躺在地板上。

    榮嬪更氣,看著那鐵製的茶具,就感覺這是對她的侮辱。

    「佟貴妃,很好啊,真當我榮嬪就是那麼好欺負的嗎?別看我出不去,可我也有辦法讓你不好過。」榮嬪伸手摳著桌子,長長的指甲差點掐進桌子裡面:「天瑞公主,好一個固倫公主,好一個皇上嫡女,真會收買人心啊,趁著我不注意,把我的兒子都拉攏了去啊,好,真好,你讓我難過,我就讓你哭都找不著門去。」。.。
   


第二卷 第一零二章 佟貴妃小產

    顧嬤嬤偷偷打簾子出來,看到院子中間站著的幾個小宮女,板了臉過去,重重咳了一聲:「都幹什麼呢,主子那裡不要人伺侯了嗎?一個個懶的皮癢了?」

    看到顧嬤嬤,幾個小宮女青了臉,趕緊低頭走開,顧嬤嬤心裡偷笑,緊走了幾步出了鹹福宮,在御花園拐角處碰到一個小太監,顧嬤嬤朝那個小太監打了個暗號,兩個人走到暗處,低低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迅速的分開,顧嬤嬤回了鹹福宮,小太監則去了景仁宮。

    天瑞聽了小太監回報顧嬤嬤講的事情,伸手敲敲桌子,靠著椅背細想了起來。

    於嬤嬤帶小太監下去,給了賞錢,回到屋裡之後就見天瑞伸手揉著額頭,於嬤嬤一陣心疼,走到天瑞身後伸手幫她細細的揉壓起來:「公主,不是奴婢說您,這活的實在太累了些,不但要學那些琴棋書畫,詩詞文章,騎馬射箭的本事,就連那些洋玩意都得學,還每天有事沒事的叨叨那些鳥語,這麼些個東西,就是十個男人也學不了那麼精的,公主憑著一股子狠勁全學了,這也就算了,還得防著這個,防著那個,每天細細的琢磨那些人的用心,奴婢瞧著,都替公主心疼啊。」

    天瑞笑了笑,被於嬤嬤一陣揉壓,腦袋舒服了許多,忍不住伸手握了一下於嬤嬤的手:「嬤嬤說的我哪有不明白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宮中活著的,哪個不累,嬤嬤難道就輕鬆了?」

    於嬤嬤不再講話,而是細心的替天瑞揉著額頭,天瑞這會兒額際一跳一跳的抽痛,倒並不是因為這些事情煩的,而是這幾在她在空間裡太過用心了,有點用腦過度,而引的腦子疼了。

    閉上眼睛,天瑞細細想了,榮嬪這個人實在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又喜歡遷怒人,即然這次她想生事,就讓她生去,若是佟貴妃那裡出了事情,天瑞也不介意利用起來把榮嬪一桿子打死。

    不過,榮嬪似乎是很記恨自己的,那這景仁宮還有毓慶宮一定要小心一點,可不能讓人鑽了空子。

    想了好一會兒,天瑞睜眼,回頭看向於嬤嬤:「嬤嬤,你帶著人仔細著一些,也不知道榮嬪會用什麼法子對付我們,不過,榮嬪這些年被關著,人手已經失了好些,左不過那些下藥換東西的小手段,你讓人經心著些。」

    於嬤嬤應了一聲,牢記心裡,天瑞又道:「瞧起來,榮嬪是懷疑顧嬤嬤了,顧嬤嬤也不適合再在宮中呆著了,你和她講一聲,哪時我空閒了尋個機會把她放出去,讓她在外邊替我辦事。」

    「這敢情好」於嬤嬤笑的很是歡心,要是可以誰願意在宮裡呆著啊,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活,顧嬤嬤這人還是好命,碰到了公主這樣心善的,為她妥當的安排了後路,又想及自己,於嬤嬤相信以她和天瑞的感情,天瑞定也會為她安排好後路的:「公主替顧嬤嬤著想,奴婢替她謝謝公主了。」

    等於嬤嬤出去,天瑞站起身,自己鋪了紙在桌上,提起筆來揮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戒急用忍

    一連幾天過去了,景仁宮裡的人事事經心,樣樣小心著,卻沒有發現被人動了什麼手腳的東西,眾人很是鬆了一口氣,看起來,是他們多心了。

    天瑞也大鬆一口氣,想著這個榮嬪雖然有那心思,不過蒼蠅不盯無縫的蛋,她這景仁宮上下一心,別人安插不進人來,也沒法子動手腳。

    又問過了毓慶宮的事情,知道也沒人在毓慶宮動手腳,天瑞就覺得榮嬪已經沒啥子威脅了,一個已經被關了很多年,親兒子都不親近的女人,又被康熙厭惡成那個樣子,一眼都不看,這宮裡跟紅頂白的,誰還能忠心替她辦事?

    想清楚了,天瑞的心也活乏了起來,見這天氣越發的暖和,外邊柳也綠了,有些花也紅了,就在屋裡呆不下去了,想著在外邊轉上一轉。

    又有靜蘭和小四在一旁吵著,說他們在屋裡呆了一冬天,不想再貓著了,想要出去玩,想要運動。

    天瑞被這兩個傢伙吵的沒法子,遂讓人準備好了,帶了兩個小的去御花園玩。

    御花園的荷花池裡的冰融了,水也活了,旁邊的幾棵樹也發了芽,天瑞瞧了,這心情舒暢了好些,果然看了一冬光禿禿灰濛濛的景象,這花紅柳綠的景色更吸引人一些。

    靜蘭牽了小四的手扶著欄杆在尋池子裡的魚,另一邊,幾隻羽色潔白形態優美的天鵝下了池子,悠閒的游動著。

    天瑞讓人在一旁的亭子裡擺了茶點,她和靜蘭餵了一會兒天鵝,又拿了柳條逗了一會兒魚,便牽了小四的手到亭子裡喝茶看景。

    遠遠的,幾個穿著鮮亮衣服的宮妃走了過來,一個個的打扮的很是美艷,或穿紅,或著綠,還有那淺粉、淡藍、淡紫服飾的,踩著高高的花盆底鞋,甩著帕子朝這邊搖曳生姿的走了過來。

    天瑞嘴角含著笑,看著佟貴妃在前邊,幾個宮女跟隨就這麼進了亭子,天瑞拉著小四起來,朝著佟貴妃點點頭,笑道:「貴妃娘娘好興致,帶了幾位娘娘踏春來了……」

    佟貴妃一甩帕子在一旁坐下,她身後的幾個宮妃都朝天瑞行了禮,天瑞免禮之後才坐下,佟貴妃拿帕子捂嘴:「瞧公主說的,你也知道我宮務繁忙的緊,這不是太后貓了一冬,眼瞧著天氣越發的暖和了,就想出來走走,我啊,先過來瞧瞧,讓人好好準備了,把那些新奇的玩藝擺弄出來,也好讓太后老人家高興高興。」

    「是啊」端嬪在一旁捂著帕子笑:「貴妃姐姐孝順,我們沒想到的,她都想到了,就怕這御花園的景致不能讓太后盡興,就先帶著我們瞧瞧,等佈置好了,再請太后老人家賞春。」

    「這倒是讓貴妃娘娘費心了」天瑞也笑了起來,端了一杯茶放在鼻端輕嗅聞一下,再一口飲盡:「貴妃娘娘是細緻人,一定能讓皇太太高興,盡興的,我們啊,也謝謝貴妃娘娘這般替皇太太著想了。」

    「哪裡」今天的佟貴妃很是神彩飛揚,也不找天瑞的磋了,對人也和顏細語起來:「這也是我該當的,皇上每日憂心國事,我也該替他好好的孝順太后。」

    天瑞點頭,看著一旁的小四吃了點心,弄的滿嘴的點心渣,拿出帕子替他擦了,又瞧著小四雙眼迷瞪著,似乎是困了,就站起來對佟貴妃笑著告辭:「貴妃娘娘慢慢轉,小四困了,我先帶他回去睡覺了。」

    佟貴妃也站了起來,朝天瑞擺了手:「即是這樣,你就回去吧。」

    天瑞拉著小四,讓人去叫在一旁逗魚逗的正開心的靜蘭,又讓人把茶點收拾著,瞧著小四的頭一點一點的,確實是困極了的樣子,忍不住笑笑,才要說小四,卻沒想到一旁收拾茶點的一個小宮女頭稍微抬了一下,嘴角綻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來,手下一抖,就聽光噹一聲,一個細瓷茶盞就碎了。

    「這是怎麼的?」天瑞嚇了一跳,看著眼前的小宮女:「怎麼這樣不盡心,在我宮中不盡心也就算了,帶出來還要丟人……」

    小宮女戰戰兢兢跪了下來:「公主饒命,奴婢一時手滑,打翻了茶盞,公主饒了奴婢吧,公主……」

    天瑞跺跺腳,才要說話,就見佟貴妃也走了過來,瞧了跪在地上的小宮女一眼,板了臉:「作死的奴才,敢驚嚇到公主,人呢,都死哪去了,還不拉下去。」

    「貴妃娘娘……」小宮女又膝行了幾步,跪到天瑞腳下,朝著佟貴妃嗑頭:「貴妃娘娘恕罪,是奴婢的錯……」

    天瑞看那小宮女不走,才要發怒讓人進來把小宮女拉下去,卻不妨腳腕上一疼,被一雙手狠狠抓住,那雙手使勁一拽,天瑞沒防備,就那麼直直的朝前摔了去。

    「公主……」小宮女尖叫著。

    「姐姐……」小四也不困了,走過去就要拽天瑞。

    「啊」佟貴妃尖叫了一聲,被天瑞撲倒,摔在亭子外邊的石階上。

    「貴妃娘娘……」

    「公主……」

    一時間,亭子裡外亂成了一團,天瑞從地上爬起來,在慌亂過後,心思急轉,一時想清楚了,這心裡真是滋味難當,饒她終日經心,還是著了道啊,她只在吃食還有物品上想,只以為榮嬪會暗算於她,暗算於佟貴妃,下毒或是怎樣暗害她們。

    卻完全沒想到,榮嬪就犧牲一個棋子,這麼正大光明的把她和佟貴妃一網打盡啊。

    榮嬪……一想到這個人,天瑞眼中厲光閃過,扭頭盯著那個小宮女,大聲道:「還不趕緊把人拿下,好好的審問清楚,到底是什麼人給她的膽子,敢暗害主子了。」

    吩咐完了,天瑞趕緊下了台階去瞧佟貴妃,就見佟貴妃臉色慘白,已經被人抬了起來,她那件淡紫旗裝下擺已經滿是鮮血,天瑞一驚,心道,榮嬪好毒的心思啊,這下子她是怎麼都說不清楚了,一個不好,怕被牽連進去,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貴妃娘娘」跟著佟貴妃的幾個宮妃一臉的驚慌失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而佟貴妃宮中奴才們更是慌亂異常,天瑞只好壓下心裡的驚慌,大聲的吩咐起來,讓人抬佟貴妃回長春宮,又讓小太監找太醫去瞧,等到囑咐完了,看人抬佟貴妃回去時候,佟貴妃睜眼時眼中閃過的恨意,天瑞心裡更加沉重起來,怕是佟貴妃要恨她一輩子了。

    天瑞不是孩子,看到佟貴妃下擺的鮮血時,她就清楚了,佟貴妃有了孩子,這次怕是要小產了,一個孩子對於宮中妃子來說意味著什麼,誰會不清楚,這是她們以後的希望了,佟貴妃入宮多年沒有身孕,這下子有了身孕,還不歡喜異常,寶貝的很呢,就這麼被天瑞一推給弄沒了,佟貴妃心裡的滋味哪會好受得了。

    就這麼一推,佟貴妃這孩子保不住的話,她這心裡肯定會恨天瑞入骨,她又掌管宮務,若以後不給天瑞小鞋穿,絕對是不可能的。

    天瑞心裡苦澀啊,榮嬪好心計,好手段啊,她在紙上寫戒急用忍,告誡自己要小心,要沉得住氣,哪裡知道,這個榮嬪才真正的戒急用忍呢,先通過顧嬤嬤給她傳話,說是會暗害她的,讓她驚弓之鳥一般準備著。

    可是,榮嬪那裡又一絲動靜都沒有,在她失去警惕心,鬆了防備之後,利用時機,一擊致命,不但讓佟貴妃失了孩子,連她也被牽連進去,擇不出來,而且,讓她和佟貴妃結了一輩子的仇怨,看起來,這宮中生存的女人,哪個都不容小視啊。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20 AM

第二卷 第一零三章 風起雲湧

    「姐姐」

    靜蘭發現了這邊的動靜,扔了柳枝跑過來的時候,佟貴妃已經被人抬著回長春宮了,靜蘭還鬧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很是疑惑。

    天瑞歎了口氣,拉過小四,蹲下身子看著他,小聲道:「小四,沒什麼事情,佟貴妃娘娘受傷了,姐姐要去瞧瞧,你和六姐姐先回去好不好?」

    小四是個乖孩子,雖然還鬧不清楚這件事情對天瑞有什麼影響,可也知道這是大事情,小四是個好孩子,不能讓姐姐分心的,就很乖巧的點了點頭:「姐姐,小四知道,小四聽話。」

    天瑞把小四交到靜蘭手裡,輕聲叮囑:「靜蘭,你帶小四回去,千萬千萬在景仁宮呆著,我若沒有回去,誰找你們都不要出來,知道嗎?」

    靜蘭感受到了氣氛的凝重,默默點頭:「姐姐放心,我曉得。」

    說著話,靜蘭拉著小四,帶著一些奴才快速回景仁宮,天瑞則帶了人去長春宮。

    靜蘭拉著小四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小聲詢問:「小四,到底怎麼回事?姐姐怎麼了?佟貴妃怎麼了?」

    小四側頭,想了一會兒才道:「小四,不知道,姐姐摔倒,娘娘摔倒,娘娘流血,很疼……姐姐擔心……」

    靜蘭聽了,心裡一陣寒氣上湧,替天瑞擔心的不得了,不管這件事情是怎樣的,到底是天瑞撲倒佟貴妃的,而且聽小四說的樣子,佟貴妃應該是有了孩子,那孩子怕也保不住了,佟貴妃掌管宮務多年,又是這後宮位份最高的,她的孩子沒了,怎麼都不是一件小事,這後宮怕是不平靜了,到時候,不管是康熙還是太后,都要給佟貴妃一個交待,一個不好,天瑞恐怕是要挨罰的,而且還是重罰。

    靜蘭握緊了拳頭,開始努力思索要怎麼辦才好,以前都是天瑞保護他們,有什麼事情都是天瑞擔著,現在天瑞出事了,她也想替天瑞做點事情呢。

    「六姐姐」小四見靜蘭不語,有點害怕,使勁的拉拉靜蘭的胳膊:「姐姐,好不好……」

    靜蘭見小四擔心,扯出一個笑容來安撫他:「姐姐沒事的,會很好的,小四放心哦。」說著話,靜蘭把小四交到她的貼身宮女平兒手上,叮囑平兒:「平兒,你先帶小四回去,我去瞧瞧我額娘。」

    靜蘭沒有別的法子,她現在心慌意亂的很,雖然天瑞讓她看了許多關於宮斗和權謀方面的東西,靜蘭也記了好些事情,可到底事關她最親近的人,靜蘭年紀又小,學不來大人的沉穩和隱忍,她現在六神無主,就想去看看兆佳貴人,想從她那裡得些方法。

    小四抬頭,撅嘴看了一下來拉他的平兒,眼睛一瞪:「退下」

    小四從來沒有發過火,這麼冷聲一說,倒是把平兒嚇了一大跳,平兒後退一步,不敢伸手去拉小四了。

    「六姐」小四揮開平兒,走到靜蘭面前,拽著靜蘭的胳膊不讓她走:「姐姐說,回宮,不讓,出門。」

    靜蘭愣了一下,然後看著小四一臉堅定神色的盯著她瞧,大有絕對不讓她走的意思,看小四這麼倔強的拽著她,靜蘭有點著急:「小四,你放開六姐,你不知道,姐姐很不好,有大事情,六姐要去想辦法幫姐姐的。」

    小四不聽,使勁的搖頭:「姐姐不讓,要聽話。」

    聽個頭的話啊,靜蘭氣的臉都變了顏色,這個小四,太不知道變通了,簡直拿著天瑞的話當聖旨,說不讓就是不讓,也不想想天瑞現在什麼情形,一個不好,怕是……

    靜蘭害怕又著急,想要甩開小四的手,哪知道,小四拽的那叫一個緊,別看這小子歲數小,那力氣可一點都不小,拉著靜蘭的手,拽的靜蘭手都疼了,沒奈何,只好蹲下身子抱抱小四,溫柔的哄勸著:「小四乖,要聽話啊,你先和平兒她們回去,等著姐姐回來,從額娘那裡給小四討好吃的。」

    小四搖頭:「不要,不許去,姐姐不讓。」

    靜蘭無語,天啊,這個小四到底跟誰學的,脾氣這麼倔,還真是……

    和小四糾纏了很久都擺脫不了這個小傢伙,靜蘭無奈只好帶著小四回景仁宮,原想著等小四睡著了她再溜出去找她家額娘商量法子,哪知道小四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小傢伙困的頭一點一點的了,卻愣是不去床上睡覺,愣是要跟著靜蘭,靜蘭去哪裡,他就去哪裡,很有要看著靜蘭,不讓靜蘭出門的意思。

    天瑞這裡急匆匆去了長春宮,就見一院子的宮女太監都在忙活著,更有人拽了太醫飛奔過來,有好幾個太醫已經進屋診脈去了。

    天瑞站在院子裡接受了宮女太監行的禮,叫來一個小宮女詢問:「貴妃娘娘怎麼樣了?太醫怎麼說的,可有向皇上稟報?」

    「回公主話,奴婢不太清楚,不過,已經有人向皇上稟報去了,說不定一會兒皇上就會過來。」小宮女口齒伶俐的回了話,天瑞見她確實不知,就揮手讓她下去了。

    站在院子當間瞧了一下,天瑞邁步要進屋,卻被一個老嬤嬤給攔住了:「公主請不要進去,屋裡污穢,小心對公主有礙。」

    老嬤嬤的話說的很隱晦,不過,天瑞也聽出來了,大概,佟貴妃確實小產了,產房是不讓年輕姑娘還有男子進去的,所以,這個老嬤嬤才攔住了她。

    天瑞很為佟貴妃肚子裡的孩子可惜,低頭想了一下又退了出去,站在長春宮門口靜靜等著。

    過了一會兒,就聽到從長春宮裡面傳出來的尖利的哭喊聲,還有痛呼聲,天瑞心一緊,知道這孩子一定是保不住了,怕佟貴妃那裡也不好受。

    不過,天瑞心裡還是有點怪佟貴妃的,你說你又不是個傻子,明明精明的很,知道有了身孕瞞著,找合適的時機再透露出來,這想法和德嬪差不離,也無怪之前這倆人是主僕了,可是,你也得好好的保養著啊,為了哄太后高興,竟然不顧有孕挺著肚子出來瞎轉悠,一點都不知道替孩子著想,還真是……讓人怎麼說呢。

    說佟貴妃傻吧,她又精的很,說她精明吧,她這孩子都沒保住,佟貴妃這人還真不好說呢,也不知道她現在什麼情形,心裡有啥子想法,會不會怨恨她,或者想要報復她。

    天瑞握緊了拳頭,想要報復就來吧,無論怎樣她都接著呢。

    乾清宮

    康熙靜靜聽著小太監向他稟報,捏著手裡的折子,心裡卻是怒意滔天。

    「皇上,佟主子帶人去御花園轉,卻不防天瑞公主猛不丁的撲到了佟主子身上,把佟主子撲到台階下面,動了胎氣……那小阿哥也沒了。」一個清秀的小太監字字清晰的說給康熙聽。

    康熙聽完了,揮了揮手,說聲知道了,就讓小太監退下去了。

    「梁九功,擺駕長春宮。」等小太監下去了,康熙大聲說了一句,從御案後面站了起來,當先就朝外走。

    梁九功朝著幾個小太監使個眼色,大伙追了上去,梁九功很是小心的伺侯在康熙左右,知道現在主子心裡不痛快,當奴才的更要萬分的小心謹慎,若是一個不好,怕是小命都要難保呢。

    梁九功跟隨康熙多年,怎麼不知道康熙現在是個什麼心情呢,若說康熙有三分可惜小阿哥,一分心疼佟貴妃的話,剩下的那六分就是在擔心天瑞公主了。

    就聽剛才小太監的回報,就能聽得出來,這佟貴妃有多怨恨天瑞了,什麼叫做天瑞公主猛不丁撲到佟主子身上了?這話怎麼說的?好說不好聽啊,若是個不辯是非的君主,單聽了這句話就得想,一定是天瑞公主故意撲到佟貴妃,以至孩子沒了的。

    這小太監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引著人去往天瑞公主身上想,讓人怪罪天瑞公主。

    說實在話,不說康熙,就單梁九功就不相信天瑞公主會故意害佟貴妃小產,天瑞公主是個什麼性子,梁九功這幾年也瞧的清清楚楚,公主精的很,卻不是什麼忒心狠手辣的人,對於那些妃子們公主一直都不去理會,也不偏幫著誰,卻也不害誰,對於皇上的子嗣,公主可一直都是疼愛有加的,哪個病了痛了,公主都會擔心,佟貴妃肚子裡的那個,怎麼都是公主的小dd***,公主絕對不可能去害了的。

    也不知道什麼人使了這樣的手段,這般的毒辣,一下子便把天瑞公主和佟貴妃這兩個人全都給算計了,真真的好心思啊。

    梁九功不由的也佩服起了那個玩手段的人,又緊跟了康熙幾步,就見康熙擰了眉頭,眼都直瞇了起來,梁九功心裡害怕,更為那個耍手段的人祈福,老天保佑那人別太慘了,宮妃們爭鬥皇上向來都是不太管的,拿著這些當戲看,當樂子瞧。

    不過,前提條件是這些人的手別伸的太長了,別對皇子皇女們下手,皇上都是可以忍耐的,可是,那人卻好,不但向佟貴妃的肚子下手,更大膽的把手伸向了天瑞公主。

    天瑞公主什麼人,大清固倫公主,皇上唯一的嫡女,皇上的心尖子,命根子,天瑞公主掉一根頭髮,皇上都會心疼上半天,現在瞧這個樣子,公主怕是會有危險,皇上怎麼不擔心,怎麼不心疼,怎麼不生氣。
   


第二卷 第一零四章 各有心思

    天瑞在長春宮外轉來轉去,聽著裡邊傳出來的哭喊聲,還有奴才們紛亂的腳步聲,一時間心亂如麻。

    「公主」春雨也是一臉的擔憂:「這可怎麼辦才好?也不知道哪個作死的賤人這般陷害公主,佟家現在正是蒸蒸日上之時,佟貴妃又掌管著宮務……」

    「閉嘴」天瑞扭頭,狠瞪了春雨一眼。

    春雨這才發覺她太過焦慮了,竟然忘了要謹慎小心,把心裡話都講了出來。

    「我景仁宮的人一定要沉得住氣,不管形勢怎麼樣,你們都得給我記得,要穩,要冷靜,不能自己亂了陣腳。」天瑞小聲的,一字一句的叮囑。

    春雨和她身後的幾個宮女全都蹲下身子行了禮:「奴婢們曉得了。」

    天瑞點頭,不再看春雨等人,只是想著要如何自保,腦子裡念頭紛亂而出,天瑞首先想到的就是用苦肉計,讓自己生病或是受傷,等到太后還有康熙想要責罰她的時候,念在她身體不好的份上而從輕發落,或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再者,天瑞想到先去請罪,裝柔弱扮可惜來奪取同情分。

    有了這兩個念頭,天瑞先衡量了一番,全在心裡否決掉,她現在是愛新覺羅天瑞,是皇家嫡女、金枝玉葉,自有尊嚴傲骨,裝病躲事不是她的作風,扮柔弱更不是她一個公主應該做的,天瑞公主無論何時都得挺直了腰桿做人,不管如何,心中傲骨不可折。

    想到這些,天瑞不再慌張,直挺挺的站在長春宮外,等著康熙或是太后前來,既然事情已經出了,她就不應該躲避,而是要堅強面對。

    「公主,公主……」小丁子匆匆走了過來,在天瑞耳邊小聲道:「不好了,送到慎刑司的那個小賤人自盡了。」

    天瑞心裡一驚,握緊了拳頭,咬牙道:「死就死了,慌慌張張做什麼?」

    然後,天瑞轉頭,緊盯著小丁子,想了一下才道:「先不管那個小丫頭的事,你去帶人在路上攔住太子爺,這會兒太子爺也該聽到消息了,你截住他,就說我說的,讓他莫慌,萬事有我擔著……」

    小丁子一個千紮下去:「奴才曉得了,奴才這就去。」

    天瑞瞧著小丁子快速走開,低頭暗自罵著自己太過於粗心了,竟然讓那個小宮女找機會自盡了,還真是,既然榮嬪能夠幹出這事來,想必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那個小宮女她是一定會捨棄的,自盡也是意料之中的,可是,她竟然沒有考慮到,簡直太不可原諒了。

    看起來,這兩年平靜生活讓她失了警惕心啊,天瑞長長的指甲差點掐進肉裡,心裡話,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能輕敵,做事情要更謹慎細心,不然,誰知道哪時候冒出一個人來咬她一口啊,皇城有危險,入宮須謹慎啊。

    「皇上駕到……」遠遠的靜鞭聲,還有小太監唱喝聲傳來,天瑞心裡一定,趕緊帶人站好了,恭敬的迎接康熙。

    很快,重重的腳步聲傳來,天瑞抬頭,就見一隊太監擁著康熙向這邊走來,天瑞趕緊迎了幾步,先就跪在地上朗聲道:「皇阿瑪吉祥」

    康熙看到天瑞有點意外,稍停片刻緩過神來,就見天瑞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一臉平靜樣子,沒有一絲的慌亂和失神,康熙忍不住要點頭誇讚了,果然是他的閨女啊,天瑞丫頭真是好樣的,這樣大的事情竟然沒有失了本心,還是那樣的堅毅有傲氣,真是好啊。

    「天瑞啊,起來吧」康熙平緩的說了一聲。

    天瑞沒有動身,又嗑了一個頭:「皇阿瑪,女兒請皇阿瑪責罰,女兒不小心連累到了貴妃娘娘,以至皇嗣有損,心中難安,還請皇阿瑪嚴懲天瑞。」

    康熙停了腳步,站在天瑞前邊盯著她好一會兒,見天瑞跪在地上的身形一點都沒動,就那麼靜靜伏著,真是連頭髮絲都紋絲未動的樣子,更是讓康熙感到很是欣慰,朝著梁九功使個眼色,梁九功會意,走到天瑞身前伸手扶起她來,小聲道:「公主趕緊起吧,一切皇上自有定奪,公主勿須掛念。」

    梁九功這話裡的意思天瑞很是明白,心頭一輕,知道康熙是不會重罰她的,整個人都有點虛脫了的感覺。

    「天瑞丫頭,不管怎麼說,佟貴妃的事情你也有責任,既然你自請責罰,朕就如你意,回去閉門思過,罰抄孝經百遍,抄好了朕會檢查,若是不能過關,還得讓你繼續抄寫。」康熙彎腰低頭,看著天瑞,天瑞在康熙眼中看到一絲溫暖的笑意,心裡更是輕鬆了。

    「皇阿瑪,女兒領罰。」天瑞嘴裡說道,身子一低就要再次行禮,卻被康熙托了起來:「你也嚇著了,趕緊回去吧,這天氣還寒的很,別凍壞了身子。」

    「是」天瑞想大笑啊,真是沒想到就這麼輕鬆過關了,那啥,孝經百遍,對於天瑞來說真是小意思啦,有空間這個作弊器,那沒多長時間就能抄寫好,還有那個閉門思過,這就更好了,這明顯的就是康熙要保護她嘛,讓她在景仁宮躲幾天,等這陣風聲過後再出來,到時候,啥事都塵埃落定了,還有人能把她怎麼樣?

    天瑞渾身輕鬆的帶著景仁宮的奴才們往回走,那真是眉開眼笑,高興到不行,為啥?天瑞從這次事件中得知了康熙對她的愛護還有疼寵的心思,不管佟貴妃的事情是誰的錯,康熙先就已經私心裡認為她天瑞是好的了,她是沒有錯的,更加想都不想的做出回護她的舉動,這對於天瑞來說,是一件多麼令人可喜的事情。

    天瑞摸到了康熙的底線,以後做事做人都會更加輕鬆一些,只要不觸及皇權犯了康熙的忌諱,那麼,她不管做什麼,不管得罪了誰,都會有康熙護著呢。

    緊走了幾步,天瑞站住,因為她瞧到了太后的鸞駕,趕緊站定了行禮,太后那裡已經下了轎子,看到天瑞招手讓她過去,緊拉著天瑞的手,極慈愛的說道:「這孩子,可憐見的,可是嚇壞了,也不知道是哪個豬油蒙了心的混帳東西,敢做出這樣的事來,丫頭啊,你放心,你是什麼樣的人,皇太太心裡有數,你啊,安心的回去,佟貴妃和你皇阿瑪那裡,有皇太太呢。」

    天瑞心頭一暖,太后老人家真是個很和善的老太太,對誰都好得很,尤其是對天瑞和太子,憐惜這倆孩子生來就沒有額娘疼,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太后都記得給他們留下一份,雖然太后很喜歡佟貴妃,對佟貴妃很好,可也沒有因為這個原因而遠了天瑞。

    現在事情一來,太后先就安慰天瑞,讓天瑞很是感動,不由的想到前世她的奶奶,也是這般的慈愛柔和,可惜老太太死的早,天瑞很小的時候老太太就去世了,如今瞧著太后,越是越看越像是她奶奶了,天瑞忍不住要落淚了呢。

    忍了忍,天瑞把淚水嚥了回去,綻開一個笑容:「皇太太放心,丫頭好的很,丫頭先回去了,佟貴妃娘娘痛失了孩子,皇太太要好好的安慰她,還有,替丫頭給娘娘賠個禮。」

    太后笑著點了點頭:「是個明白孩子,去吧,一切有皇太太呢,別擔心。」

    天瑞蹲身道了萬福,這才帶著人站到一旁,等著太后走了才回景仁宮。

    康熙等天瑞走後這才進了長春宮,康熙進來的時候,佟貴妃那裡已經收拾好了,屋裡弄的乾乾淨淨,點了熏香,竟聞不到一點血腥味。

    佟貴妃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眼裡含著淚花看著康熙,等康熙走近了,佟貴妃才從枕上伏起身來要行禮:「皇上,臣妾失禮了。」

    康熙緊走幾步扶走佟貴妃來,拍拍她的手:「都這時候了,還如此多禮做甚,朕知你這次受苦了,你放心,朕自不會放過真兇的。」

    「皇上」佟貴妃眼裡含著淚:「臣妾謝皇上掛念了,皇上看到天瑞沒有,這丫頭也嚇壞了,臣妾心裡明白,這事情與她無礙,皇上可不要責罰她,臣妾先替她求情了。」

    康熙笑了笑:「朕心裡明白,你能如此通曉事理,替天瑞求情,朕很欣慰,你放心,朕已經讓她回去了。」

    佟貴妃眼淚掉了出來,嘴角卻勉強扯出笑容來:「如此,臣妾倒是安心了,只是小阿哥與臣妾無緣,臣妾這心裡……」說著話,佟貴妃眼淚掉的更凶,扯住康熙的衣襟,一下子撲進康熙懷裡大哭起來:「皇上,臣妾這心裡……臣妾對不住皇上,沒有護住龍嗣,都是臣妾無能……」

    康熙眼中精光閃過,黑濃的眉皺在一起,滿臉的嫌惡,只一瞬間就變成溫和的疼寵表情,伸出右手拍了拍佟貴妃:「好了,別哭了,朕知道,朕都知道,朕一定會查出幕後真兇,替咱們的孩子報仇的。」

    「臣妾……」佟貴妃擦乾淨了眼淚,低頭有點害羞的樣子:「臣妾失儀了。」

    「皇上,皇上」康熙正安慰佟貴妃呢,就聽到梁九功在外邊低語:「皇上,永和宮德嬪生了個小阿哥……」

    康熙渾身一振,今天的事情還真是多呢,不過,德嬪這件事情也算是個意外之喜了,頓時臉上帶了笑容:「好,梁九功,傳旨下去,德嬪養育皇嗣有功,賞」

    「是」梁九功那特有的帶著尖利的聲音響起,在佟貴妃心裡劃過,讓她很是難受。

    「皇上」佟貴妃低頭,雙拳握的死緊:「德嬪妹妹養育龍子有功,皇上該去瞧瞧,左右臣妾這裡無事,若不是……那個孩子沒了,臣妾也該去瞧瞧的,可憐見的,德嬪妹妹的這個小六怕是和臣妾有緣吧……」

    康熙嘲諷的一笑:「好了,朕知道了,朕先過去了,該怎麼著,不該怎麼著,朕心裡有數,你且安心吧。」

    說完了話,康熙起身,拍了拍佟貴妃的肩膀,笑著走了。

    佟貴妃瞇眼,眼中怒火閃過:「好,還真是好呢,天瑞,德嬪,你們一個個的都來給我心裡添堵,我若不教訓教訓你們,我就跟你們姓。」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21 AM

第二卷 第一零五章 有人歡喜有人憂

    「哈哈……」

    鹹福宮,榮嬪狀似瘋狂:「佟貴妃,我讓你再狂,讓你再瞧不起人,你是佟家的又怎麼樣,還不是照樣生不下孩子嗎……哈哈,天瑞公主,我倒要瞧瞧你這次怎麼過關。」

    顧嬤嬤在裡間整理衣服,滿耳都是榮嬪這發瘋的話,搖了搖頭,顧嬤嬤心裡決定一定要早點找機會讓天瑞公主放她出宮,這鹹福宮是呆不下去了,再在這裡呆著,早晚會把小命丟掉的。

    「娘娘」一個宮女從外邊進來,走到榮嬪身邊小聲道:「皇上剛從長春宮出來,已經罰了天瑞公主,讓她閉門思過,並且抄孝經百遍。」

    光噹一聲,榮嬪手裡的鐵碗掉在地上,直在冷硬的地板上面打轉。

    「不可能」榮嬪緊抓住小宮女的手,長長的指甲陷進宮女肉內,疼的她頭上直冒汗。

    「天瑞公主犯了這樣大的錯誤,皇上怎會如此輕放?那可是皇嗣啊,陷害皇子,就抄幾遍孝經?」榮嬪瞪著雙眼,真是不敢置信。

    「娘娘……」宮女見榮嬪久不說話,只好小聲提醒她。

    「我知道了」過了好一會兒,榮嬪才抬起頭來瞧了小宮女一眼,一揮手:「你且下去吧」

    小宮女行了禮,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榮嬪站起身在屋裡直轉圈,過了好久才道:「我真傻啊,這麼多年了,直到現在才看清楚形勢,我和天瑞較的什麼勁啊,單憑她是赫捨裡肚子裡出來的,皇上待她就和別人不同,只要是……我的三格格怎麼能比得上……哈哈,枉我多年苦心,竟落得這樣的結果。」

    顧嬤嬤整理完了衣服,裝進櫃子裡邊,站起身來伸個懶腰,嘴角含笑,這個榮嬪現在才醒過神來,可惜的是,已經晚了,她犯了大錯,已經沒有回轉餘地,不知道榮嬪會怎樣做,若是一個不好,怕三格格和三阿哥會被牽連啊。

    康熙匆匆往永和宮轉了一圈,看了才出生的六阿哥,便回了乾清宮。

    一進乾清宮的門,早有宮女幫康熙脫了外邊的大衣服,又有奉茶的宮女獻上茶水,康熙接過茶杯來瞧了一眼,冷哼一聲,狠狠的把茶杯摔在地上。

    滿屋的宮女太監嚇的趕緊跪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康熙揮了揮手,讓奴才們退下,只留下梁九功在殿內伺侯,梁九功小心的把茶杯碎片拾起讓人處理了,便站在角落裡悶不哼聲。

    「佟氏想要幹什麼?」康熙沉聲怒呵著:「別以為朕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她要是哭著喊著是天瑞的不對,要置天瑞的罪,朕還會放心一點,她便這麼不動聲色的替天瑞求情,可見心裡憋著壞事呢,以後還不知道怎麼為難朕的天瑞丫頭……」

    梁九功往後縮了幾步,不動聲色的減低自己的存在感,心裡卻在暗暗替自個兒祈求,千萬不要被皇上的怒火波及。

    乃說說,佟貴妃也是的啊,竟然跟皇上耍起心眼了,皇上是傻子嗎?這般英明神武的聖君,就佟貴妃那點心眼在皇上跟前根本不夠使嘛,還一副笑面虎的樣子替天瑞公主求情,真當別人就看不透她的小心思嗎?

    「朕的額娘姓佟,朕可不姓佟,佟家真就以為是朕的母家,便可以膽大妄為了嗎?佟氏該好好敲打敲打了,佟瑞蛾她哪一點能比得上朕的芳兒,一個後宮掌不好,連自己孩子都保不住的女人,朕要來有何用?」

    康熙繼續在殿內發著脾氣,一字一句直指佟貴妃不好,梁九功這裡縮縮脖子,很是奇怪,佟貴妃難道就看不出皇上對她有意見嗎?一點都不知道要收斂。

    康熙轉了個圈,扭頭直瞅梁九功,嚇的梁九功趕緊低頭彎腰,恭敬的行禮,康熙等了一會兒才道:「梁九功,你去傳旨,佟貴妃痛失愛子,把德嬪的六阿哥給她養著吧,佟貴妃不是說和那個孩子有緣嗎,朕就如了她的意。」

    梁九功趕緊領旨出去,心裡話,佟貴妃這次怕是要倒霉了,咱們這位萬歲爺那真是不動聲色啊,尤其是擅長捧殺這一招,今兒給佟貴妃個孩子,明兒還不知道怎麼折騰佟貴妃呢。

    長春宮,佟貴妃坐在床上,拉著太后的手閒談,太后一臉慈愛的看著佟貴妃,拍著她說些安慰的話,過了好一會兒,太后站起來要走,佟貴妃一臉祈求的看著太后,希望太后能在康熙那裡替她多添好話,太后看她臉白白的,很是可憐可愛,不忍心便也答應了。

    正在這時候,梁九功被人引著進了來,大聲的宣了康熙的旨意,佟貴妃聽了,臉上立馬顯出紅暈來,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

    太后看了,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且放心吧,皇帝心裡還是有你的,這不,你這剛失了孩子,正痛心著呢,皇帝便給你抱來一個,你瞧瞧四阿哥便知道了,德嬪的孩子是好的,你且好好的養著,可不許再傷心了。」

    佟貴妃笑著在床上嗑了頭:「太后放心,臣妾一定會好好撫養六阿哥的。」

    「即是如此,你好好養著,我走了。」太后笑著出去,出了宮,這臉色就變了,嘴裡小聲念叨著:「玄燁這是要幹嘛,佟氏也是不錯的,玄燁竟還不滿意,赫捨裡啊,你可知道你這一去,把玄燁的心都帶走了。」

    太后的聲音極小,身邊伺侯的人都沒有聽到,那些奴才都只認為佟貴妃得了聖寵,是這宮裡第一得意人兒,都為她高興,哪裡想得到,在宮裡皇上面上對你好的,還不定怎麼惱你,折騰你呢,而皇上面上申斥的人,說不定會小心回護著呢。

    過了小半天,便有宮人抱來六阿哥給佟貴妃瞧,佟貴妃看著那雪團似的小人,心裡樂的不行,忍不住抱起來逗了一會兒,交待人小心照料著,又親自召見了六阿哥的奶嬤嬤,很是敲打了一回,這才放人出去。

    有了六阿哥,佟貴妃心裡好受很多,暫時忘了喪子之痛,把整個心思全用在六阿哥身上。

    第二日,梁九功又來宣旨,說是皇上給六阿哥起了名字,名喚胤祚,這麼一句旨意真真的讓長春宮上上下下樂壞了,不管是主子奴才,一個個都透著那麼一股子喜意,個個得意非凡,喜氣洋洋,出去和人說話都帶了三分的高傲,對別宮的奴才更是盛氣凌人。

    你道為何,都是六阿哥這名字惹的事,祚,這個字裡有福運賜福的意思,更有皇位的意思,六阿哥名喚胤祚,又由佟貴妃撫養,佟貴妃身為後宮第一人,手掌宮務,難保不定哪一日就被封為皇后,到時候,六阿哥便就是半個嫡子了,再加上他那名字,皇上那意思裡邊,莫不是有要讓六阿哥代替太子爺的意思?

    好些人都是這麼想的,長春宮喜氣洋洋的同時,東西六宮不知道多少嬪妃撕碎了帕子,打碎了茶盞,就連景仁宮都是一片緊張氣象。

    天瑞坐在桌旁,陽光從窗外射進來,在她白嫩小臉上度了一層金光,天瑞抿著嘴,靜靜的坐著,小手提筆用正楷慢慢抄著孝經,那一舉一動裡邊都透著雅致,透著平靜。

    靜蘭站在另一邊,手裡玩著一枝柳條,小臉緊皺著,狠狠瞪著天瑞:「姐姐,你倒是說句話,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了?不就是一個佟貴妃嗎,至於讓你失了信心?皇阿瑪也是的,竟回護佟貴妃至此,讓你抄這勞什子孝經,還百遍,姐姐……」

    保成和保清在屋裡亂轉,保成還好,保清倒是一臉的焦急,看天瑞不言不語的抄著那孝經,保清再也忍不住了,走過去把那些紙張抽出來狠狠的撕了,指著天瑞大聲道:「你抄,我叫你再抄,你瞧瞧長春宮上下什麼樣子?佟貴妃有什麼好的,把六弟交給她養著,也不怕養歪了,還給六弟起那麼個名字,祚,真好,天瑞,你怎麼都得替保成想想,六弟擺在那裡,你讓保成如何自處?」

    天瑞抬頭,看了保清一眼,把剩下的紙張撫平,慢慢把筆放好,這才站了起來,嘴角上彎笑了起來:「大哥,要穩住,我們自己可不能亂了陣腳。」

    保成過來拉了天瑞的手,小聲道:「姐姐,我,當不當這太子都沒關係,我就是替姐姐擔心,佟貴妃那樣的,若讓她得了意,以後還不定怎麼為難姐姐呢。」

    「還不定?」靜蘭冷笑:「是一定的,佟貴妃若不為難姐姐,我把頭砍下來給你當凳子坐。」

    保清則擰了保成的耳朵:「二弟,你這話何意?什麼叫當不當太子沒關係,你當這太子是大白菜,你想要就要,說不要便不要嗎?你聰明靈慧,為人謙虛有孝道,論才論德都是頂頂好的,太子的位子,你不坐,哪個來坐,以後這話不能隨便說了。」

    天瑞站在一旁,瞧著那三個人互相著急,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們啊,真是沉不住氣,君心難測這句話不知道嗎?若想取之必先予之不明白什麼道理嗎?你們都給我記得,不動不語,不隨便亂講,且等幾日再瞧。」

    「什麼意思?」保清、保成還有靜蘭三個人互相瞧瞧,很不明白的問道。

    天瑞搖頭,再度坐在桌邊提筆寫字,那神態氣度真真的讓人羨慕又恨的咬牙啊。

    保成幾個雖然很替天瑞著急,更加不知道康熙到底是怎麼想的,八過,看到天瑞不急不氣,該幹嘛幹嘛,他們三個也緩了下來,沉下心靜靜瞧著。

    果然,五日之後一道旨意把佟貴妃由天堂打落地獄,康熙下旨,佟貴妃痛失愛子傷了身子,現如今身體虛弱異常,又要照顧身體本來就不怎麼好的六阿哥,這宮中事務不能再勞煩佟貴妃了,讓佟貴妃把鳳印交出來,讓其他嬪妃幫著打理宮務。

    又一道旨意,把那個天真憨厚的鈕祜祿氏的禧妃封為貴妃,著禧貴妃和天瑞公主共掌宮務,並慧嬪、宜嬪、德嬪三嬪一起襄理,務求把宮務打理好,不能出漏子。

    至於這幾個人打理到什麼時候,啥時候把鳳印再交還給佟貴妃,康熙一句話都沒說,那意思很清楚明白,這五個人就一直打理著唄,以後,宮中事務就是這五個人的責任了。

    這道旨意一下,有人歡喜有人憂啊,禧貴妃無喜無憂,還是每天讀書玩樂,或是做些可口的食物來吃,慧嬪幾個有種天下掉餡餅的感覺,真是沒想到她們還能摸到宮務的邊,以後,還不定有多少人可著勁的巴結她們呢。

    而天瑞完全傻眼了,心裡話,她才七歲啊,七歲呢,打理宮務?怎麼打理?誰家把這管家權交給七歲孩子?



第二卷 第一零六章 德嬪的怨

        德嬪靜靜躺在床上,看著梅子在一旁忙東忙西,眼睛有點酸澀起來,拽著梅子的手小聲道:「也不知道六阿哥現在怎麼樣?佟貴妃會不會精心照顧六阿哥,當初四阿哥送走時,我雖然也想念,可知道是送去景仁宮的,我也安心,天瑞公主是好人,時常的送四阿哥來瞧瞧我,可是,六阿哥一去這麼長時間,我連個影子都沒瞧到,我……」

        梅子低頭,眼圈也有點紅了,拿著帕子幫德嬪擦了眼淚:「你瞧瞧你,月子裡還哭,也不怕落下什麼病根,你若是不放心,我便去長春宮瞧瞧,看看六阿哥怎麼樣。」

        德嬪猛的拽住梅子的手:「好妹妹,你莫去,我也不過說說,你若去了,折在裡邊可讓我如何是好。」

        「那你就不要再東想西想的了。」梅子笑笑,幫德嬪蓋好被子:「你這陣子想六阿哥想的人都瘦了好些,當我瞧了不心疼?身在宮中,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哪個嬪妃拚死拚活的生下來的阿哥格格能在自己宮裡養得住?你也看開些吧。」

        德嬪躺好,微閉上眼睛,一行眼淚又流了出來:「我也知道,可四阿哥已經被我送了出去,這次我晉了位份,本想自己能夠養得住孩子的,誰知道……佟貴妃若是不失了她的孩子,怕也不會抱走我的六阿哥的……」

        「你再這樣說,我可走了。」梅子瞪了一眼德嬪:「你也知足吧,不管怎麼說,你竟得了這掌宮之權,也是有福的了,莫再抱怨了……」

        德嬪現在一想到六阿哥就有一種悲痛還有怨恨的感覺,就覺得吧,佟貴妃和天瑞公主搞出事來,皇上為了兩方面平衡,竟然抱走了她的小六,德嬪表示,她躺著都能中槍,用一句話來說,那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掌宮之權又怎麼樣,我也不貪戀那權勢富貴,若用這權勢換我的小六,我是千肯萬肯的。」德嬪苦笑道。

        「這話不錯」德嬪的話剛一說完,就聽到屋外有帶著童音的爽利笑聲,梅子一驚,趕緊起身打簾子,就見天瑞站在門外正一臉笑容的看著德嬪。

        「給天瑞公主請安,公主吉祥」梅子蹲了蹲身,行了禮,德嬪在床上也要起來行禮,天瑞快走幾步過去,一把把她按住:「娘娘快些躺好,別再折騰了,你啊,很該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拋開,好好的養著身子,不管怎麼說,你不是還有小四嗎,娘娘若覺得難受,我便讓小四常常來陪您。」

        德嬪見拗不過天瑞,只好躺下,聽了天瑞安撫她的話,便也笑了起來:「公主惦念了,四阿哥跟著公主,我也很放心,四阿哥還要公主多多費心的。」

        天瑞拉了德嬪的手:「我曉得的,小四那麼乖巧可愛,我怎麼不盡心照顧,說起來,佟貴妃也是有點過了,你豈不知,今兒佟貴妃竟然抱了小六來我宮中來耀武揚威,還不樂意交出鳳印來,鳳印什麼的,我也不提,我只是擔心小六,這還沒滿月呢,就被佟貴妃抱著到處轉悠,也不知道小六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啊」德嬪聽了這話,心裡一驚,臉上也帶了出來:「我的六阿哥,佟貴妃怎可……」

        天瑞心裡笑著,臉上卻是一點都不顯,再度添油加醋:「你也知道,我有密術能幫人調理身子,小四生下來時身體也不是很強壯,還是我費心的調理過來的,我瞧著小六也不算太過強壯,便提出要幫小六調養調養,哪知道,佟貴妃多心,怕我害了小六,竟不許我摸上一摸,這叫什麼事,小六是我親弟弟,我怎會害他。」

        這下子,德嬪和梅子的臉色更加難看,德嬪沒忍住,眼圈都紅了:「我的六阿哥……」說著話,德嬪硬撐著起身,在天瑞跟前行了禮:「公主,我求求公主,看在四阿哥的份上,您就幫幫六阿哥吧,不管怎麼樣,先把六阿哥的身子骨調理好,我和四阿哥便感激不盡了。」

        「公主,奴婢替主子給公主嗑頭了」梅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猛的嗑了幾個頭:「公主心善,這幾年對主子的好,對四阿哥的好,奴婢也看在眼裡,六阿哥和四阿哥都是主子的命,求公主照料一二。」

        看德嬪主僕這樣,天瑞心裡暗定,心道,佟貴妃,我看在你失了孩子的份上忍讓了半天,可你一點都不知道消停,還跑到我面前,耀武揚威的想給我下馬威,還在宮中處處宣揚我讓你失了孩子,真當本公主就是那麼好惹的,本公主今兒就給你點顏色瞧瞧。

        天瑞雖然輕易不惹人,可被人惹到也不會忍氣吞聲,這丫頭向來奉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若得寸我便進尺的原則,佟貴妃想找她的麻煩,她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了。

        今天早晨,佟貴妃帶了六阿哥去景仁宮,字裡話裡的意思就是天瑞害佟貴妃失了孩子,佟貴妃大度,在康熙面前求了情,這才輕饒了天瑞,還說什麼讓天瑞以後做事小心一點,不要毛手毛腳的,並且暗暗指出已故的赫捨裡皇后的不是,說天瑞女肖母相,直氣的天瑞咬牙暗諷了幾句,把佟貴妃氣走才算。

        等佟貴妃走後,天瑞氣不過,就想還之以顏色,便帶了人來德嬪的永和宮,並且向禧貴妃,還有宜嬪和慧嬪都報了信,讓這三個人來永和宮,說是瞧德嬪,其實是要商量事情。

        天瑞一來永和宮就不動聲色的挑撥了德嬪和佟貴妃的關係,本來德嬪就因為佟貴妃抱走六阿哥而心有怨恨,被天瑞那麼一說,簡直就是恨佟貴妃入骨了,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呢。

        天瑞知道德嬪是個精明的人物,不然也不會被康熙看在眼裡,以那麼低的出身連生兩子,又封了嬪的,那個時空裡德嬪就穩坐宮中幾十年,最後她的兒子坐了那個位置,可見這就不是個簡單人物。

        這個時空裡德嬪雖然甘於平淡,很注重母子親情,心眼也算是不錯的,可是,德嬪就是德嬪,骨子裡的精明和心機是不會變的,所以,天瑞先挑著德嬪對佟貴妃不滿,以方便以後行事,反正天瑞養著四阿哥,這些年和德嬪關係也不錯,她們也算是利益一致,若必要之時,天瑞不介意和德嬪聯手對付佟貴妃。

        看著跪在地上的梅子,天瑞朝春雨使個眼色,春雨會意,過去扶起梅子:「姐姐趕緊起來吧,六阿哥什麼人?那是公主的親弟弟,公主怎麼會不管?」

        然後,春雨又朝德嬪笑著行了禮:「德主子容奴婢說句越矩的話,公主向來疼愛幼弟幼妹,您且放心,公主定會想辦法照顧六阿哥的,再者說,德主子掌了宮務,以後想要關照六阿哥也是方便的。」

        春雨一句話,讓德嬪起了一定要牢牢掌權的心思,她現在倒是想起來了,只有掌握了這宮中權勢以後才能為她的四阿哥和六阿哥謀取最大福利呢。

        「我知道了」德嬪點頭,看向天瑞:「倒是謝謝公主提點了……」

        德嬪話還沒有講完,就有宮女進來回報說是禧貴妃、慧嬪還有宜嬪一起來了,德嬪趕緊讓人去請,沒一會兒的功夫,這三個人笑著進來,禧貴妃性子直率,話也不多,只是對著德嬪還有天瑞笑了笑,宜嬪是個性子爽利的,先就笑著坐到德嬪身邊直道:「公主約了咱們一起來瞧德嬪妹妹,這次啊,咱們也厚著臉皮討妹妹宮中的好茶好點心吃吃了。」

        德嬪笑著請慧嬪還有禧貴妃坐了,掙扎著坐了起來,對宜嬪道:「你一來,我便知道,定是要刮地三尺的,罷了,罷了,且打點起精神來應付你這個貪吃的貨……」

        慧嬪則笑著對梅子道:「聽到你們主子的話了嗎?趕緊把你們小廚房那些新鮮的吃食藏起來,省的宜妹妹吃完了還得打包帶走。」

        天瑞聽這幾個人一陣打趣,也笑了起來,朝著梅子和春雨另慧妃幾個人的貼身宮女擺擺手,道:「你們出去吧,都去德嬪娘娘的小廚房瞧瞧,有什麼好的,也記得給我打包上一份。」

        宜嬪和慧嬪都會意,暗自朝自己的貼身宮女使了眼色,打發這些人出去,只有禧嬪還傻傻的問著:「德妹妹,你宮裡可有什麼好吃的,有的話,讓廚娘把法子教給我宮中的奴才,我也做來試一試。」

        天瑞無語,禧貴妃這樣憨直又沒心機的貨怎麼就在這深宮中活了下來,而且,還活的挺不錯的。

        又一想,禧貴妃的出身,天瑞也淡定了,人家出身高嗎,之前又有個皇后姐姐照料著,怎麼都不用費心的,又因為她確實是沒心機,康熙心裡也明白,所以,孝昭死後,康熙非但沒有怪罪這位禧貴妃,反而又給人家升了位份,這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吧。

        一直等到清了場,天瑞才咳了一聲,看看慧嬪幾個,笑道:「各位娘娘也知道吧,皇阿瑪把掌宮之權交給我們幾個,天瑞年紀小,可也知道這宮務的重要性,自是盡力而為,以後若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還請各位娘娘要好好的教導天瑞。」

        德嬪趕緊道:「公主言重了,我們幾個也是第一次做這些事情,以後若有不明白的,咱們一起商量也就是了。」

        慧嬪和宜嬪互相看看,心裡暗驚,看起來,天瑞已經和德嬪聯絡在一起了,本來掌管宮務的是五個人,禧貴妃那樣不知事的性子是靠不上的,那麼,這其中重中之重還是天瑞公主,再加上太子爺的人掌管著內務府,以後,這宮裡怕是公主說了算了。

        宜嬪偷瞧了天瑞一眼,心裡話,往後小心,莫得罪了這位公主啊。

        慧嬪看看德嬪淡笑的臉龐,暗自琢磨,德嬪是個精明的,先就投了大靠山,用著四阿哥和太子還有公主一系連在一起,以後怕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不過,瞧著皇上對太子和公主的愛重,德嬪以後怕也只有榮,沒有損了。

        又轉念一想,慧嬪先就失笑了,她德嬪有四阿哥,可她慧嬪還有大阿哥呢,大阿哥這幾年和太子爺兄弟情深,兩個人好的像一個人似的,她以後只要聽大阿哥的話,跟公主走就對了,有壞事,自有公主頂著,有好事,她也能分上一杯羹。

        打定了主意,慧嬪笑笑:「公主這話說的,有志不在年高,我們這些年長的也不定考慮事情就那般周詳,以後啊,咱們一起參詳,務求把這宮務打理的妥妥當當,讓皇上心裡安定。」

        天瑞暗笑,看起來,慧嬪也想通了,想要和她親近起來,罷,為了保清,和慧嬪親近也未嘗不可。。.。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22 AM

第二卷 第一零七章新官上任三把火

    「哈哈」

    宜嬪拿著手帕捂嘴笑著:「姐妹們都這般講,我也是這個意思了,公主有什麼事情儘管說,能幫的我們姐兒幾個一定幫到底。」

    禧貴妃吃了幾塊糕點,拍手笑了起來:「這話說的對,我們自該親親熱熱的。」

    天瑞扭頭朝禧貴妃笑了笑,雖然有點受不了禧貴妃這單純的性子,八過,宮裡難得這樣純淨的人,對於禧貴妃,天瑞感覺還是很不錯的,起碼不讓人費心啊。

    「既然各位娘娘都這麼說的,今兒我這確實有事情,我也厚顏一次,說出來大家參詳參詳。」天瑞喝了口茶,慢慢的說出目的。

    德嬪在身後支了個枕頭靠著,伸手對天瑞一指:「你說吧,我們都聽著呢。」

    天瑞笑笑:「各位娘娘也知道佟貴妃娘娘的事情,說起來,這件事情也是太醫院的錯誤,不管佟貴妃娘娘是怎麼想的,怎麼說的,這三日一請的平安脈佟貴妃可是一直都請著的,有了身孕想必太醫們不會不知道,可他們既然知道,卻要幫著隱瞞,這件事情就是不對的。」

    天瑞這話一講,不光德嬪,就是慧嬪和宜嬪心裡都是一驚,心裡話,佟貴妃是真把這位小公主給得罪苦了,這不,新官上任三把火,立馬就拿她這件事情開刀了。

    「還有一事,常常有些個娘娘們拿著自己的身子做文章,今兒這位頭疼了,明兒那個肚子疼了,總是讓人傳話給皇阿瑪,想要多得些寵愛,咱先不說這身上到底有沒有病痛,光是不為君主考慮這點就很是不好,今兒你也病,明兒她也病,都找皇阿瑪,皇阿瑪也不是太醫,也不會治病,最緊要的是,萬一過了病氣給皇阿瑪可就糟了。」天瑞一臉的笑意,又喝一口茶,朝著宜嬪等人一點頭:「當然,您幾位是好的,萬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德嬪扭頭偷笑,心道,看起來,天瑞公主這把火確實是集中在佟貴妃身上了,誰不知道佟貴妃仗著和皇上的情分,慣會使這種手段,也不知道把皇上截去多少次了呢。

    「皇阿瑪可是萬民仰仗之所在,這宮裡不管是奴才,還是娘娘主子,還是我們這些做兒女的,都得想法子把皇阿瑪伺侯好,讓他身心舒坦,怎麼可以因為自己的身子不舒服,因著這一已之私就不顧皇阿瑪的安危,各位娘娘,你們說這話可對?」天瑞慢慢說著,嘴角一直含著一絲笑意。

    那慧嬪正坐在天瑞對面,一直瞧著她,看的慧嬪這心驚膽戰的很啊,天瑞這樣子哪裡像是一個孩子,還有那話頭,一點一點的趕過來,就是成人也說不出這麼有理有據的話,更何況是個七歲的孩子。

    佟貴妃得罪了天瑞,原本慧嬪是想要瞧熱鬧的,反正她聖寵也少,皇上是輕易不上她宮中的,她也只想著大阿哥好,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大阿哥身上,宮裡這些爭權奪寵的事情就只當看戲了,本想瞧佟貴妃和天瑞互相陷害,弄個狗咬狗一嘴毛的。

    哪裡料得到,佟貴妃的段數實在太差了,和天瑞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上面,天瑞就這麼輕描淡寫幾句話,可算是給佟貴妃上足了眼藥,過不了幾天,這宮裡怕是得傳遍了,佟貴妃為邀寵不顧皇上的身體,不管龍嗣死活,最是個狐媚又狠心無情的,這話就是傳到太后耳朵裡,太后對佟貴妃的喜愛怕也會減少幾分的。

    天瑞這樣的心思,慧嬪真是佩服的不行啊,這心驚的同時,也打消了要讓大阿哥爭權奪位的想法,太子有這麼一位姐姐守著護著,哪個能爭得過他啊。

    「公主這話說的很是」慧嬪一臉鄭重的點頭:「我和幾位妹妹也是這麼想的,皇上的身體是最緊要的,什麼事情,也不該越過去。」

    宜嬪也嚴肅起來:「我本來還不覺得,公主這麼一說,確實是對的,照公主這話,咱們又該當如何?」

    德嬪靜靜坐著,只是聽卻並不說話。

    而禧貴妃則還在吃,看的天瑞這個無語啊,就吃吧,這個吃貨,真是萬事不操心的磋啊,人家這樣也好,輕輕鬆鬆過一輩子,不像她,什麼都要操心,每天都得累個半死。

    「正是因為此事,我已經琢磨了好些天,可巧想了個笨法子,就想說出來給各位娘娘聽聽,你們也幫著想想,若是可行,咱們就執行下去,若是不可行,咱們就改的可行。」天瑞放下杯子,慢慢說出心中的想法。

    那頭,德嬪聽了只是點頭:「這個法子好,我聽著可行。」

    宜嬪想了一會兒也笑了:「確實周到,這麼一來宮中各人的身體可就有保障了,也防止了一些人瞞報,或是謊稱身子不舒服而打擾皇上。」

    慧嬪側頭,拉了一下禧貴妃的衣袖:「妹妹,你是怎麼看的。」

    禧貴妃把最後一口點心嚥了下去,又灌了幾口茶等舒服了才道:「你們瞧著好就好,問我幹嘛,我哪有什麼主意,你們說,我只聽著就好了。」

    慧嬪扭頭偷笑,真不知道這樣的人,皇上怎麼就讓她打理宮務了,這宮務要是交到她手上,不出幾天啊,宮裡肯定亂套。

    德嬪則在想,皇上確實寵愛天瑞公主,找了這麼一個啥都不管光知道吃閒飯的人給天瑞公主做搭檔,可見的,皇上是想把宮務交到公主手上的。

    「那我也覺得可行。」慧嬪笑完了說了一句。

    天瑞笑著站了起來:「既然各位娘娘覺得可行,那咱們就把細節列出來,弄好了馬上執行。」

    宜嬪和慧嬪都是風風火火的性子,再加上天瑞是個說幹就幹的脾氣,這三個人加在一起很快就把各項細節寫了出來,之後就讓人抄了幾份,頒布下去,準備實行。

    首先,天瑞借口這次佟貴妃的事情罰了整個太醫院所有太醫的俸銀,敲打了他們一番之後,就開始執行新的條例,太醫院輪班制,把所有太醫分成三撥,這三撥每撥又分成三小撥,一小撥一小撥的輪值,每日三班倒。

    宮中夠得上品級的嬪妃每三天的平安脈不固定一個太醫請,而是輪到哪些太醫,則讓哪些太醫去請,每次請平安脈都要三個太醫一起去,所做的記錄也要三人聯名,到時候出了問題,三個人連坐,這也避免了嬪妃勾結一個太醫做假記錄。

    再就是獎賞制度了,幹的好的太醫有獎,干的不好的要罰,獎要重獎,罰也要重罰,罰的最重的當然是幫著嬪妃們瞞報的太醫了。

    天瑞這制度一弄好,宮中的嬪妃再沒了作弊的可能了,誰知道哪一天會輪到哪些太醫輪值,更加不知道請脈的時候會遇到哪三個太醫,除非你能把所有太醫院的太醫都收買了,否則,絕對不可能把自己的身體狀況隱瞞掉的。

    嬪妃有孕,再無瞞報的可能,而一些嬪妃也不能再藉著身體不適而把皇上截走了。

    制度執行一段時間之後,有人喜有人憂,天瑞瞧著太醫們也算是怕了,很是謹慎小心兢兢業業,當然也很大方的大賞太醫院,打個巴掌給個甜棗這事情天瑞還是會做的。

    就這麼一段時間,算是把佟貴妃給氣慘了,那些因為太醫輪值而不能裝病的嬪妃們誰也不敢埋怨天瑞,把火氣全集中在佟貴妃身上的,誰讓她沒事找事,有了身孕還瞎蹦達,自己掉了孩子也就算了,還把錯往天瑞公主身上推,這下好了,公主也不是好惹的,當然得抓著這事做文章了,為了一個佟貴妃,弄的大伙都沒了取巧的可能性,不怪她怪誰。

    再有就是宮中流言紛起,都說佟貴妃是個福薄的人,進宮以後就一直病病歪歪的,自己病也就算了,還盡找皇上扮可惜,求恩寵,也不看就她那身子骨,不怕過了病氣給皇上。

    就佟貴妃這樣的,那眉眼都是愁苦的,天生的克子的命,要不,怎麼偏就懷了個小阿哥,偏就掉了,天生沒兒子的命,還想抱別人的兒子,抱了那也是養不好的,就這樣的人,活著都是浪費糧食,不如早點自殺死了,早死早超生。

    這些傳言把佟貴妃氣個半死,不知道為啥就弄成這樣了,怎麼宮裡的人都幫著天瑞整治她。

    那啥,她也不想想現在天瑞手裡掌了權,當然自有人奉承,天瑞想要傳什麼流言傳不了,再者,天瑞也不是傻的,自然也會利用手中權利給嬪妃還有奴才們一點好處,宮中向來跟紅頂白的,大傢伙要巴結天瑞,當然就可著勁的糟蹋佟貴妃了。

    很快,這些話傳到了太后耳裡,太后想了半天之後,對身旁的奴才們感歎了幾句,佟貴妃一臉愁苦確實不如死去的赫捨裡皇后看著喜氣,還有就是佟貴妃的作為也不好,赫捨裡那時候只是盡心盡力的幫著康熙,啥事都能頂得上半邊天,而佟貴妃非但幫不了忙,還淨給康熙托後腿。

    太后對佟貴妃有了偏見,也沒有之前那麼喜歡她了,怎麼看怎麼討厭,一時氣不過,把佟貴妃叫去訓了半天,讓她以後安分一點,不要再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康熙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很是高興,大加讚賞天瑞幹的好,新官上任的這第一把火燒的極好,不但讓佟貴妃吃了暗虧,而且也替康熙解決了很多麻煩。

    康熙不由的想到,這天瑞還真是有赫捨裡皇后的氣質風度,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手段,看起來是不用替她操心了,就天瑞這樣剛毅堅定的性子,到了哪都能過的好,就是出嫁了也不會被人拿捏的。
   


第二卷 第一零八章 教導小四

    景仁宮早起就是一片繁忙景象,各個宮女太監雖然匆忙卻很有秩序。

    天瑞被春雨、冬雪幾個伺侯著起床,才要洗臉,就有管內務的嬤嬤過來討主意。

    天瑞挽了袖子,洗了臉,夏荷拿著帕子給天瑞擦臉,就聽跪在地上的一個嬤嬤道:「公主,成嬪娘娘身懷有孕,這幾日吃食上份外的挑剔,可那份例……」

    天瑞坐在梳妝台前,讓春雨幫她打理頭髮,想了一下道:「我知道了,份例那是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不能改的,成嬪娘娘有孕也是有功的,身子得養好,她想吃些什麼玩些什麼你且記下來,先讓她宮中的人買了來在小廚房做著,需要多少錢一總算好了報到內務府,我會和內務府講一聲的。」

    「是」嬤嬤的事情得到了解決,她也高興輕鬆了,行了禮退下。

    春雨幫天瑞梳順了頭髮,一總的綁在頭頂,又分成幾份各自繞好,交叉綁成辮子固定好了,又拿著合浦珠子一顆顆固定在頭髮上,好一會兒才把這頭髮給打理好。

    天瑞照照鏡子,分外滿意的點點頭,起身換了一件大衣服,就聽到又一個嬤嬤回道:「乾清宮的梁公公讓回報公主一聲,這幾日倒春寒,皇上偶有咳嗽,太醫把了脈也開了藥,皇上卻起了倔脾氣,一直不肯吃藥,梁公公沒辦法,讓公主出個主意。」

    天瑞一聽,心裡無奈,康熙表面上看起來英明神武的樣子,私底下卻有幾分孩子氣,有的時候脾氣一上來誰說都不聽,再加上他那個身體,天瑞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幾年,天瑞總覺得康熙是有心臟病的,有的時候一生氣,就能氣到他臉色紫漲,氣都喘不過來的樣子。

    看康熙那樣,天瑞也害怕,很是緊著替他調理,雖然這幾年康熙身體好了很多,八過,人到底不是神,也是會生病的呀。

    天瑞這會兒倒是很鬱悶的,饒是她空有那個神奇空間,可人卻很笨,煉不出適用的丹藥來,煉的那些個藥在空間裡堆積成山了,卻沒有一顆能拿出來給親人吃的,說起來,真的很沒臉呢。

    「我曉得了。」天瑞擺擺手:「等一會兒我自會去探望皇阿瑪。」

    又一嬤嬤出去,天瑞喘了口氣,叫過於嬤嬤來吩咐了她帶人去小廚房做東西給保成和保清送到上書房,等到於嬤嬤出去之後,天瑞又看著剩下的一個嬤嬤問:「你這裡又是什麼事?」

    「公主,馬上要換季了,才江南進獻上來的料子還請公主拿個主意,給各宮分配下去。」那個嬤嬤年紀輕一點,說話輕聲細氣的,倒是讓人很有好感。

    天瑞坐在桌旁,想了一下道:「你且去吧,過一會兒我自會分好。」

    把這些人打發走了,天瑞才鬆快一點,坐在桌後喝了口水,對春雨點點頭:「讓人擺飯吧」

    靜蘭在桌後坐著,一直瞧著聽著,這時候聽完了吐吐舌頭:「姐姐,真真的麻煩啊,早起連個飯都吃不好,要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要這權呢。」

    天瑞笑笑,點點靜蘭的鼻子:「你這丫頭,給你講的故事,讓你看的東西也不少,從小也是瞧著東西六宮爭鬥長大的,這麼些年了,怎麼就一點長進都沒有?」

    靜蘭笑笑,低了頭:「有姐姐在嗎,萬事有姐姐管著,我還要操那麼多心幹嘛,我就想著啊,每日裡有好吃的吃一些,有好玩的玩玩,然後啊,就照顧好我們小四,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理會。」

    「六姐,吃」小四坐在桌旁拿著勺子盛了一勺子果羹直接就往靜蘭嘴裡送。

    靜蘭不防,被抹了一嘴的果子羹,嘴上烏七抹黑的跟個花臉貓似的。

    靜蘭拿著帕子擦乾淨了,氣的跳腳,直要去擰小四的耳朵。

    「好了,好了」天瑞還是向著小四的,趕緊把靜蘭攔住:「小孩子吃東西的時候不能大笑大哭,你啊,才剛不是說要照顧好小四的嗎,這會兒怎麼就變了,也不怕刺激的小四不消化了。」

    靜蘭無奈,氣的直跺腳,拿手指著小四:「你就能吧,且等著瞧,姐姐不在的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四對靜蘭做個鬼臉,又一頭扎進天瑞懷裡:「姐姐,六姐……威脅小四……」

    天瑞一臉的喜氣,摟過小四來在他臉上啵的親了一口:「哎呀呀,我們小四長見識了,竟然會用威脅這個詞了,真真的有出息,小四好棒啊,不行,姐姐要獎勵小四,小四喜歡什麼,姐姐幫小四弄來。」

    看著天瑞一臉寵溺的哄小四,靜蘭無語了,氣呼呼的坐到凳子上對著天瑞道:「你就慣著他吧,也不怕將來慣出個紈褲子弟來。」

    「那又如何?」天瑞一抬頭:「小四有什麼事情自有我這個當姐姐的頂著,小四上有皇阿瑪和娘娘看著,又有兄姐做榜樣,怎麼都不可能長歪的,若真是長歪了,我也認了,小四是皇子,以後也是要封王封爵的,只要不殺人放火,歪點又怕的什麼。」

    靜蘭徹底無語了,對於天瑞這樣寵愛弟妹的行為不知道咋說,再看小四一臉驕傲的樣子,一邊對靜蘭皺鼻子,一邊大聲道:「臭,六姐,小四,不壞,小四,學太子哥……」

    「被你們打敗了。」靜蘭小聲嘟囔了一句,不想再找氣受,只有化悲憤為食慾,埋頭苦吃起來。

    「吃貨」小四握握拳頭,看了靜蘭一眼,一臉鄙視的樣子。

    「撲」天瑞才剛喝了一口水,全噴了出來,看看小四,再看看氣的把臉都要埋進碗裡的靜蘭,笑的直搖頭。

    等吃完了飯,天瑞拉靜蘭到一邊,細細的教她:「靜蘭啊,你知道為什麼姐姐說你不長進嗎?你莫不是看不出今天的事情有不對的地方嗎?宮中事務是多,可那些嬤嬤也不至於一大早就在主子面前晃,爭著回報事務,讓主子連飯都吃不穩吧?」

    靜蘭側頭細想,好一會兒眼前一亮:「姐姐的意思是說,他們是故意的?是瞧著姐姐年紀小,想要拿捏住姐姐?」

    「有長進了」天瑞笑著點點靜蘭的額頭:「你這意思不錯,宮裡什麼地方,耗子都能成精,更何況是人呢,這奴才們一個個的心眼也多,他們都瞧著我年紀小,又沒管過這些事情,以為我糊塗不知事,就想給我弄個下馬威,以便以後好拿捏住,任他們胡作非為貪默銀兩,可惜啊……」

    「可惜姐姐不是個糊塗人。」靜蘭快人快語的道了出來。

    天瑞點頭:「宮中一切自有定例,連分料子這種小事情都拿出來擾我,可見得他們是怎麼想的了。」

    靜蘭低頭默想,過了好一會兒才挽了天瑞的胳膊:「姐姐話是不錯,倒是辛苦姐姐了,姐姐預備怎麼做?」

    這裡,天瑞正在細思,還沒有回答呢,就聽到在一邊炕上玩耍的小四抬頭握著小拳頭,臉色紅紅的大聲道:「刁奴,打殺……」

    天啊,天瑞和靜蘭都要驚呼了,小四這丫的領悟力忒強了一點啊,小小年紀就有這般的分析整理的能力,這腦子到底咋長的?

    靜蘭感覺吧,人比人氣死人,她像小四這般大的時候,怕話還聽不懂呢,哪裡像小四這般,把話分析透了,抓住得點,又簡明扼要的提出辦法,真真的……靜蘭只能搖頭了。

    天瑞笑了,雍正果然是雍正,不管怎麼養,都還是這般的精明啊,而且,那脾性還是一樣的狠厲,小小年紀就知道打殺了。

    讓春雨把小四抱到軟榻上,天瑞摟了小四教導著:「小四啊,打殺是一定要打殺的,可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啊,把那些人都打殺了,有誰服侍吃們,還有哪個替咱們辦事,所以啊,要隱忍,姐姐現在就在隱忍,要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等這些奴才們都認為姐姐年紀小,不懂事,是個好欺負的時,那挑事之人也就冒頭了,姐姐也就看好了,到時候,抓住那帶頭的人打殺了,殺雞給猴看,姐姐就不信治不了這幫刁奴。」

    靜蘭點頭:「姐姐這話說的是」

    然後,靜蘭又得意的看著小四:「小四,聽到了沒,你的法子太簡單粗暴,不好,還是姐姐有成算,以後學著點。」

    天瑞失笑搖頭。

    就見小四扮個鬼臉,咧嘴呲牙:「切,臭六姐,不是你,想的,臭得意。」

    呀呀,天瑞忒驚奇了,小四這小子今天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蹦,很是大秀了一遍他的語言能力,天瑞一臉驚喜的看著小四,把他抱緊了又是高興,又是得意:「我們小四長大了啊,新詞這麼多。」

    就在小四粉得意粉得意的看向天瑞,求擁抱求撫摸求親吻時,天瑞向靜蘭一挑眉:「靜蘭啊,以後你多了個任務,要每天看著我們小四學新詞,你腦子裡有什麼詞語啊,成語啊,可不要吝嗇,要毫無保留的全教給我們小四啊。」

    靜蘭這個高興啊,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要努力完成任務,要教好小四,按時,按質,按量的逼著小四學新詞。

    那啥,小四得意的表情立馬換了,低著頭,苦著一張包子臉,小辮子也搭拉下來,兩隻耳朵都想要下垂了,很像一隻得不到主人安慰的苦逼小狗狗。

    天瑞瞧的心裡軟乎乎的,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小四,就這麼一直裝乖扮萌的欺騙咱的幼小心靈啊。

    小四心裡抱怨著,壞姐姐,壞六姐,就知道欺負小四,臭六姐,小四不要六姐教啦,要姐姐教啦,姐姐那裡有好吃的水果,有好好喝的水水,姐姐身上的味道也好聞,小四最喜歡姐姐抱抱,都是臭六姐,壞蛋。.。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23 AM

第二卷 第一零九章 姐弟聯手

    辛嬤嬤想著主子交待的事情,有點不情不願的向景仁宮走去,想到主子吩咐的話,辛嬤嬤有點不耐煩,看這一段時間天瑞公主的所做所為就知道這丫頭是個不知事的,每日裡被奴才們拿捏著,跑了這個宮跑那個宮,忙了這件事情忙那件事情,這哪裡是主子的作派,分明比個奴才還上不了檯面呢。

    太子爺也是的,公主是他的親姐,自己做點事情怕的了什麼,竟然還叫她這個老嬤嬤親自去景仁宮請公主商量,要她說,商量的什麼,先做了再說,就天瑞公主那沒出息的樣子,奴才們都能放縱,何況自己的親弟弟了。

    可太子爺是怎麼說的,別人怎麼樣他不管,他卻不能給自己姐姐沒臉。

    辛嬤嬤撇嘴,這叫什麼話,太子爺是儲君,那就是將來的皇上,他給誰沒臉,誰還能怎麼著他?

    慢慢的,辛嬤嬤走到景仁宮門前,本不願意進去的,可想到自家主子的吩咐,辛嬤嬤無奈的走了進去,讓人回報天瑞公主一聲。

    進了景仁宮大門,辛嬤嬤嚇了一大跳,就見這景仁宮中不管是得臉的,還是沒臉的奴才全都在外邊恭恭敬敬的站著,不光是天瑞公主的奴才,就是伺侯六格格、四阿哥的奴才們也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那麼全擠在一處,一看就是嚇到了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辛嬤嬤嚇的不敢高聲,走過去小聲的問著六格格的奶嬤嬤丁嬤嬤。

    丁嬤嬤做個噤聲的手勢,拉辛嬤嬤到一旁低語:「老姐姐,你是不知道,可是嚇著我們了,公主今天杖責了好些人,差點鬧出人命來,又發了一頓脾氣,現如今還在屋裡發落奴才呢,你若有事情先等等,沒事情的話且回吧,一會兒公主出來了指不定怎麼著呢。」

    「竟這樣厲害?」辛嬤嬤聽的心裡撲通直跳。

    「怎麼不厲害?」丁嬤嬤撇撇嘴:「你忘了先前因著太子驚馬,公主一怒之下水煮大活人的事了嗎?這幾年過去,竟有人不記得了,還真當公主好性,是個好欺負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真真不想活了。」

    辛嬤嬤心驚,同時把心裡那看低天瑞的想法給壓了下去,很是感覺這個公主是個有成算不好惹的,她還真是老糊塗了呢,當年公主小小的年紀就能弄出當著滿宮奴才的面水煮活人的事情,這樣的人豈是好欺負的,怕近一段時間公主一直窩著火呢,現在發作出來,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擔得住的。

    想明白了,辛嬤嬤更加小心謹慎,拉拉丁嬤嬤:「你家主子呢,怎麼不見?」

    「我們六格格帶四阿哥去永和宮了。」丁嬤嬤小聲的說道:「我要是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好,我說什麼也得跟著伺侯主子去,哪裡用得著現在這樣心驚膽戰呢。」

    「說的也是」辛嬤嬤點頭:「我也是為主子辦事來了,要早知道這樣,我還晚來一會兒呢。」

    「話可不能這樣講」丁嬤嬤不贊同了:「為主子辦事豈能拖拉,老姐姐快別說了,你家那個主子和這位是一個娘胎裡出來了,看這位的手段,你家主子也好相與不了,你也不怕到時候受責罰連累了全家。」

    辛嬤嬤大驚失色,很是感激的看了丁嬤嬤一眼:「倒是謝謝你提醒了。」心裡琢磨著,她這幾年還真是,因著伺侯太子爺被人巴結慣了,倒是忘記本分了,竟然會覺得主子年紀小好欺瞞,想要幹出那奴大欺主的事來,也幸虧有了今天的事情提醒著,不然的話,指不定將來她鬧出了事,會落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誰在外邊?」辛嬤嬤正想著呢,就聽到屋裡有聲音傳來。

    那丁嬤嬤不敢回話,拽拽冬雪的衣服,冬雪趕緊走到門口回道:「回公主,是毓慶宮的辛嬤嬤來了。」

    「哦?」天瑞的聲音再度響起:「讓她進來吧」

    辛嬤嬤穩了心神慢慢的進了屋,一進屋子,就看到天瑞坐在一旁軟榻上,底下跪著幾個老嬤嬤還有幾個上了點歲數的太監,而天瑞正挑著指甲看那幾個人輪流掌嘴呢。

    「辛嬤嬤」天瑞抬頭,看了辛嬤嬤一眼,嚇的正想張望的辛嬤嬤趕緊低頭:「奴婢給公主請安,公主吉祥……」

    「吉祥?」天瑞冷笑一聲:「吉祥什麼啊,我不吉祥,碰到這些個膽大包天,偷奸耍滑,欺上瞞下,貪墨包庇的奴才們,不把我氣個半死就是好的,哪裡還談得上什麼吉祥,辛嬤嬤啊,以後你看了本公主要請安,就說不吉祥,好提醒本公主記得這些個奴大欺主的東西。」

    辛嬤嬤低著頭不敢講話,知道天瑞公主這次是動了氣,要拿人做筏子,今兒誰碰到她誰倒霉,她可不管你是哪個宮的,是誰的人。

    也是,辛嬤嬤就覺得吧,天瑞公主這麼一鬧,還真能讓那些奴才們警醒著些,人家是皇上的嫡女,又有個做太子的弟弟,現在又手握宮權,這再怎麼折騰,誰還能拿她怎麼著?那些奴才們也真是狗膽包天了,竟看著天瑞公主年紀小,就想欺瞞,結果,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辛嬤嬤,可是有什麼事?」天瑞嘲諷完了,斜斜半躺著問。

    「公主,是太子爺有事情請您一遭……」辛嬤嬤趕緊蹲身回著。

    天瑞把手一抬:「你且起吧,回去告訴你主子,有事情且讓他等等,這不,今兒這個有事情找,明兒那個有事情找,我且不知道宮中什麼時候事情這樣多了,這麼些天把我的腿也跑細了,嗓子也累啞了,今兒我倒是躲個懶,痛痛快快的歇上一歇……」

    「公主也是為了皇上和太子爺,倒是勞累了,很該歇上一歇的,奴婢回去就告訴太子爺一聲,讓他來瞧瞧公主。」辛嬤嬤趕緊陪笑。

    天瑞把落到身前的頭髮塞了回去,綻出一絲笑容來,就這麼一笑,嚇的好幾個奴才都是心驚膽戰的連氣都不敢出了。

    「瞧倒是不必了,也沒什麼,不過是心裡氣悶,又是煩燥的很,這不,我也是個不講理,不看臉面的人,胡折騰了一場,拿著這些奴才出出氣,等打完了奴才,說不定,我這氣也就消了。」天瑞指著跪在地上的奴才冷聲說了出來。

    辛嬤嬤被天瑞這麼一講,這心裡拔涼拔涼的,趕緊跪下:「公主多保重,奴才們本身就是伺侯主子的,主子打他們,倒是他們的福氣了。」

    天瑞輕笑:「你倒是個明白事理的,且起來吧,回去和你主子說一聲,等我得了空會去的。」

    「是」辛嬤嬤趕緊起來,看了看天瑞的臉色,低著頭悄悄退了出去。

    一出門,辛嬤嬤就揪著丁嬤嬤,拍了拍胸脯:「可是嚇死我了,你是沒見公主那樣,真真的連笑帶罵,連嘲帶諷,說的人都回不上話來,這哪裡是公主啊,分明就是活閻王。」

    「你啊」丁嬤嬤被辛嬤嬤這活閻王鬧的失笑:「胡唚什麼,小心讓人拔了你那舌頭去,還停著,想再被公主叫進去數落嗎,還不回去向你主子回話。」

    辛嬤嬤一吐舌頭:「我曉得了,我這就走,奶奶的,真是嚇死個人。」

    說著話,辛嬤嬤快步出了景仁宮,一路朝毓慶宮而去,進了毓慶宮的門,就見太子坐在椅子上,拿著本書正在瞧,辛嬤嬤趕緊行禮,把天瑞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保成這裡聽了辛嬤嬤的回話,抬頭笑了起來:「孤知道了,勞嬤嬤辛苦這一遭了。」

    「奴婢不敢當。」辛嬤嬤趕緊蹲身,想起丁嬤嬤那話來,再不敢有一絲不恭敬的地方:「太子爺差奴婢是奴婢的福份,何敢言辛苦。」

    保成臉上帶笑,一臉牲畜無害的樣子:「這是嬤嬤和孤親近才這樣想的,那些不知事的奴才們可不這樣想……」

    說著話,保成想了一下:「對了,嬤嬤讓人傳凌普來,這馬上就要小選了,內務府要進上一批新的宮人,宮裡呢,也該放出一批人去,孤要問問凌普,可有了人選,姐姐那裡怕是要狠放一批人出去,這次可要挑一些身家清白,知根知底的人進來。」

    辛嬤嬤一聽,這心裡暗驚,敢情太子爺知道公主今天要發作人,特意遣了她去了,想來,太子爺是對她近幾個月的張狂不滿了,又念著是吃她奶長大的,是太子身邊的老人,不願意發作她,給她留著臉面,這次,是借公主來敲打她了。

    又一想,辛嬤嬤更加驚異,太子和公主近幾天並沒有見面,彼此的心思卻知道的這麼一清二楚,公主一見她去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說的那些話真真的比針尖還利,扎的人心裡難受,敢情,這兩位那心機真是不能小視,對什麼事情都門清啊。

    「是,奴婢這就去讓人找他。」辛嬤嬤點頭應了下去,又行了禮退出去,心裡琢磨著一定要給自家男人講清楚明白,以後對於太子的事情可要小心再小心,萬不能出錯的。

    保成等辛嬤嬤出去了,把書放下,站起來伸了伸腰:「看起來,這奴才果然是要時時敲打的啊,不然真是張狂的要不得的。」

    想到辛嬤嬤剛才那小心謹慎的樣子,保成失笑,還從來沒見過這個老嬤嬤嚇成這樣呢,又想到天瑞近段時間的作為,保成更加好笑,他家姐姐那麼厲害的人物,怎麼會有人豬油蒙了心,敢小視呢,今兒這事情一出,怕是那些奴才們就知道怕了,哎呀呀,還是趕緊招凌普來交待一聲,早早的辦完了姐姐交待的事情要緊。
   


第二卷 第一一零章 誠實小三

    當清晨第一縷光線射進紫禁城的時候,天瑞就醒過來了,睜開眼睛之後暗自好笑,還真是,前一段時間的忙碌倒是讓她養成了這個習慣,每天起的早早的等著那些管事的太監嬤嬤來們回報事情,前兒才尋了個由頭髮落了一些刁鑽的奴才,卻沒想到今兒清閒了卻還是醒的這樣早。

    反正在床上躺不住了,天瑞就坐了起來,擁著被子清醒了一會兒,這才喊了人來服侍她起床。

    眼瞅著春末夏初的天了,天瑞穿的衣服也單薄了好多,只穿了一件細棉純白內衣,外邊一襲立領水紅滿繡芙蓉花的薄衫,再套上一件銀紅鑲粉色寬邊的短馬甲,套上鑲珠帶翠滿幫花的繡鞋,梳了個簡單的髮型,只插了兩隻粉色合浦珠釵,也就算是收拾停當了。

    天瑞一擺手:「春雨,叫上夏荷,咱們一起去毓慶宮轉轉。」

    春雨笑著應了一聲,看著天瑞在水銀鏡前左照右照,她便去找了夏荷,跟著已經臭美完畢的天瑞向毓慶宮走去。

    天瑞是想到快要放人出宮了,想著先找保成去打問一下這次小選入宮的人選,前一段時間天瑞的外婆舒穆祿氏進宮請安,天瑞已經和她講了,讓天瑞的外公噶布拉和舅舅長泰幫著尋摸一些身家清白又忠心的旗下包衣女子入宮,並且,天瑞已經囑咐了舒穆祿氏,讓她仔細著些,記得把那些入宮女子的家人控制起來,以防有變。

    今兒天瑞想找保成提一聲,不管怎麼著,都得讓內務府裡把他們外家尋的人放進來。

    天瑞想到她的目的,忍不住想要搖頭了,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新女子來三百年前的大清朝,生活了這麼幾年,倒變的和這個時空的女子差不多了,整天圍著後院勾心鬥角,各種手段花樣百出,滿心的營營汲汲,算計來算計去的,活的還真是累啊。

    如果之前有人告訴天瑞,她得去三百年前,並且變成一個心機深沉,手段狠辣的封建社會女子,天瑞打死都不相信的。

    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天瑞不得不歎上一聲,時事造英雄,環境改變人啊

    天瑞很不明白,為啥以前看的穿越文裡,那些女人穿到古代之後可以活的瀟灑自在,為所欲為,可以抄襲詩詞,歌曲,還能造香水、造肥皂,做菜、跳舞,有的竟然還能做出水泥、鋼筋來,天瑞覺得不可思議啊,那得是多驚才絕艷的人物才行啊,要說吧,那樣的人在古代都能混的那麼風聲水起的,怎麼在現代就那般普通呢,真是不應該的呀。

    而且天瑞更加不明白的是,那些女人怎麼就那麼能折騰,而且怎麼折騰都沒事,不會被君王治罪,不會壞了名聲而嫁不出去,還有那麼多優秀的男人趨之若鶩,要死要活的非得娶這些女人,想不通啊想不通。

    天瑞身為康熙和赫捨裡的女兒,大清朝最尊貴的公主,得康熙和太后的寵愛,又有隨身空間,就這麼多金手指開著了,她都不能隨意的活著,每天還活的小心翼翼的,深怕有一點不經心就遭人暗算,或者被康熙厭棄什麼的,還要努力學習這個學習那個,努力討康熙歡心,努力按古人的規矩辦事。

    怎麼人家別人就那麼厲害,她就這般窩囊呢?天瑞感覺不明白,想了一會兒,也就拋之腦後了,想這些有的沒的根本沒用,當務之急就是要先安排好入宮人選。

    很快,天瑞和春雨還有夏荷就到了毓慶宮,正巧保成那裡擺了飯,才要吃飯,天瑞也不客氣,笑著坐了,讓人添了一副碗筷,和保成邊吃邊聊。

    對於天瑞的事情,保成一向很經心,當然早就讓凌普做好準備了,噶布拉選出來的那些人,保成都讓安插了進來,不過,那些人天瑞想放在哪個宮裡保成倒是不知道,也不想關心,反正後院的事情有天瑞,保成是很放心滴。

    吃了飯,姐弟倆又談了一會兒話,保成到了去上書房的時間,便起身和天瑞告辭,帶著人去了上書房。

    天瑞看著保成的背影,忍不住感概良久啊,啥時候那個和她前後腳出生的小包子長大了?不知不覺間,保成已經脫了孩子氣,有了大人的樣子,原來和天瑞差不多的臉龐現在有了剛毅的樣子,濃黑的眉毛,上挑的鳳眼蓄滿了睿智,那薄唇含笑時真是風華絕代,假以時日,保成必長成一驚才絕艷的人物。

    想想自己那張和保成幾乎一樣的臉還有五官,天瑞開始自喜,她長大之後,必定也是一傾國傾城的美人,沒辦法啊,基因好嘛,誰讓赫捨裡皇后那麼美呢,天瑞很慶幸她長的像赫捨裡,而不像康熙。

    那啥,愛新覺羅家遺傳原因,大多數的子孫都是容長臉,細眉細眼,眼睛全是丹鳳眼,鼻子倒是很挺,八過,嘴巴卻不小,康熙雖然長的也不錯,當然,是在去掉滿臉麻子的情況下,長的也算是英俊,八過,天瑞只要一想到她也長了容長臉,細長丹鳳眼就受不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長的像康熙,以後怎麼嫁得出去。

    那誰家要是娶了她,還不跟每天面對康熙一樣,人家本來在朝上看皇上看的就夠心驚膽戰了,回了家還不能舒坦,還得再面對一個長的像皇上的臉,誰心裡能好受得了?

    天瑞想到這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春雨和夏荷互相看看,很不明白公主有啥可樂的,不過,這兩個丫頭很自覺,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站好自己的崗,其餘事情一概不理。

    天瑞把入宮人選安排妥當了,留在毓慶宮也沒啥子事,就想著去乾清宮走走,看看康熙去,順帶她空間裡又有新水果熟透了,摘上一些給康熙嘗個鮮。

    丫頭說去就去,很快帶著兩個宮女去了乾清宮,本來嘛,毓慶宮離乾清宮很近,要走也走不了多遠,天瑞讓春雨兩個在門外等著,她則讓人通稟了,很快被小太監引著進了乾清宮。

    天瑞笑著給康熙請了安,到裡屋轉了一圈,出來的時候手裡托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放了幾個黃澄澄的梨子,天瑞把盤子放在案上,笑道:「我聽梁公公講,皇阿瑪近日有些咳嗽,又不喜吃藥,這梨子味道還好,又能潤肺止咳,皇阿瑪先吃一個嘗嘗味道,若是覺得好呢,便告訴我,我每日裡讓人給皇阿瑪送來。」

    天瑞一番話說的康熙心裡很是熨貼,不由喜笑顏開:「還是丫頭惦記阿瑪啊,來來,丫頭,咱倆一塊吃。」

    「皇阿瑪吃吧,我在保成那裡剛吃了飯,現在肚子飽的很,哪裡吃得下。」天瑞笑著推辭了,和梁九功要來一個小刀子,拿著很是輕巧快速的幫康熙把梨皮削掉,之後把嫩白的梨子遞給康熙,用眼神示意他趕緊吃。

    康熙笑著咬了一口梨子,滿嘴香甜,不由的點頭誇獎起來:「好,還是天瑞丫頭弄出來的水果好吃,比那些進上來的味道還要好。」

    康熙這裡才咬了兩三口梨子,就聽門外有嘈雜的腳步聲傳來,之後,就見三阿哥胤祉推門就跑了進來,一進門,三阿哥滿臉淚水的撲通一聲跪在康熙身前:「皇阿瑪,兒子前來請罪。」

    「這是怎麼了?」康熙愣了一下,隨後放下梨子,親自把三阿哥扶了起來詢問。

    梁九功這會兒已經很有眼色的把屋裡伺侯的奴才趕了出去,而他自己也親自關了殿門,在殿外侯著。

    「小三」天瑞也很驚奇,過去拉著三阿哥就問:「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還是和哪個打架打輸了,找皇阿瑪給你做幫手了?」

    本來,三阿哥眼裡淚水已經少了,聽天瑞這麼一問,哭的更凶了,一把抱住天瑞:「姐姐,姐姐,小三不好,姐姐要打要罰都行,求姐姐放過額娘。」

    「胤祉」康熙一聽三阿哥這句話,心裡更驚,一把把三阿哥拽到身前:「你好好說話,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可哭的,給朕站好,仔細回話。」

    三阿哥被康熙訓的不敢做聲,偷偷看了天瑞一眼,發現天瑞沒有理會他,沒辦法,只好乖乖的站好,抽噎的說出一番話來。

    康熙和天瑞聽了三阿哥一番話,不由的互相看看,兩人都在心裡感慨榮嬪生了個好兒子啊。

    原來,三阿哥昨天分了些才進上來的新果子,還有一些新巧的玩藝,三阿哥高興,心裡也惦記著榮嬪,知道榮嬪被關著不能出門,心裡一定不好受,三阿哥就帶了他做的還有外邊送進來的新玩藝,想要去瞧瞧榮嬪,也讓榮嬪開心一點。

    今天一大早,三阿哥吃了早飯,就帶了東西去了榮嬪宮裡。

    因著天瑞才找由頭把顧嬤嬤和榮嬪身邊的一個老嬤嬤放出宮去,又放了鹹福宮一些宮女出宮,這時候還沒有新人補進來,這鹹福宮就顯的很是冷清。

    一些伺侯的小太監也瞧出來了,榮嬪怕是徹底的失了寵,對她也有點不經心,鹹福宮大門還有院內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靜悄悄無聲息。

    三阿哥本來想給榮嬪驚喜來著,當然也不高聲去叫,就悄悄的走到榮嬪屋前,才要推門進去,就聽到榮嬪和貼身宮女說話,若是別的,三阿哥也不在意,可是聽到榮嬪說起天瑞來,並且還提到佟貴妃掉了的那個孩子,三阿哥當然不能錯過,也不出聲,就細細的聽了。

    這麼一聽,可算是把三阿哥給嚇壞了,出了一身的冷汗,也不再進屋了,捧著東西轉身就走,回到北五所後還不能平靜,細細的琢磨著。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24 AM

第二卷 第一一一章 榮嬪罵子

    榮嬪披頭散髮,一臉的猙獰,氣的大罵了一場,感覺口渴,端過水來才要喝一口,可看到那烏漆漆的黑鐵碗,頓時更加來氣,伸手猛的摔出:「憑什麼?憑什麼那幾個賤人就能掌宮權,本宮卻連門都出不去?」

    「娘娘」榮嬪身邊的宮女勸解著:「娘娘且想開一點, 您還有三阿哥三格格要顧,您啊放寬了心,好好的等著,哪時候三阿哥出息了,皇上定會放您出去的。」

    「等,等」榮嬪一臉焦急:「本宮可等不下去了,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你看看現在本宮宮裡還有什麼,吃的用的又是什麼?」

    宮女蹲下身子撿起茶碗來放好,心裡話,也幸虧這鐵碗摔不壞,不然的話,就以榮嬪的脾氣,還有她現在不得寵的程度,怕是整個鹹福宮連個吃飯喝茶的碗都沒了。

    「還有顧嬤嬤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榮嬪繼續發著脾氣:「本宮待她那般好,她竟然背叛本宮,殺千刀不得好死的。」

    宮女苦笑一下,榮嬪娘娘現在每天發脾氣罵人,哪裡還有一點先前溫雅的樣子,這模樣分明就是鄉間潑婦了,就這樣子想要復寵,基本上是沒有可能的。

    「娘娘,顧嬤嬤那也是不得已,公主那裡要放她出宮,她能怎麼樣?」宮女站起來勸解榮嬪。

    「哼」榮嬪冷哼一聲:「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她早就投了天瑞公主,反正跟著我這個主子也沒了出頭之日,還不如早早的另尋高枝呢……」

    這話說來說去,榮嬪自己也沒了什麼心氣,歎了一聲:「你說說,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天瑞公主犯的那是多大的錯啊,謀害皇嗣啊,皇上竟然輕輕拿起,不聲不響的放下,非但沒罰她,還讓她掌了權,本宮怎麼想想,怎麼不敢相信。」

    宮女走到榮嬪身後替她捶著背:「娘娘,要奴婢說,以後啊您還是別找公主的麻煩了,奴婢瞧著公主對三阿哥那樣好,娘娘又出不得門,就是為了三阿哥考慮,娘娘也該著和公主修復一下關係。」

    「這是什麼話?」榮嬪又氣了起來:「她待我家三阿哥好,那還不是做給皇上看的,真當她就好心了,她自己有個當太子的親弟弟,怎麼可能再真心對別的阿哥好,三阿哥四阿哥不過是她利用的棋子,說起這事來我就生氣,都是這個天瑞,攏著三阿哥,讓他遠了我這個親額娘……」

    榮嬪喘了口氣又道:「我都是氣不過才陷害了天瑞,讓佟貴妃失掉孩子的,可喜啊,佟氏那個賤人現在沒了掌宮權,我看她還怎麼蹦達。」

    說著話,榮嬪就聽到外邊似乎有聲音傳來,趕緊道:「娟兒,你去瞧瞧外邊是誰?」

    宮女娟兒出去沒一會兒,忽匆匆跑來:「娘娘,不好了,剛三阿哥來了……」

    榮嬪一驚,頓時身上沒了力氣,剛才是三阿哥,他不說一聲就來,又不聲不響的就走,想來,剛才的話他全聽到耳裡了。

    「這可怎麼辦才好?」榮嬪抓著娟兒的手問:「若是三阿哥說出去,我們,可就沒了活路了。」

    娟兒輕笑一下安慰榮嬪:「娘娘放寬心,三阿哥再怎麼說都是您的親兒子,哪有兒子把親娘往死路上逼的,三阿哥聽了,也只能悶在心裡,不會對人講的。」

    這麼一來,榮嬪放心了,發了一通脾氣,也沒了力氣,只好靠床休息一會兒。

    可惜的是,榮嬪和娟兒都想錯了三阿哥。

    三阿哥回了北五所,左思右想覺得很不對勁,他額娘榮嬪辦的這件事情不地道,怕會有性命之憂,三阿哥想到榮嬪是什麼時候被拘在鹹福宮內連門都出不了的,似乎就是在太子驚馬事件之後,照這樣想來,太子驚馬事件就有榮嬪的首尾,而康熙應該也知道,不過是為了三阿哥而沒有殺了榮嬪,直接就把她給圈了,就跟入了冷宮差不多。

    康熙念舊情,可榮嬪卻不領情,氣不過,又陷害天瑞和佟貴妃,佟貴妃怎麼樣三阿哥不管,可三阿哥覺的他家額娘不該陷害天瑞,天瑞和榮嬪根本沒有利害關係,為人又不錯,從來沒有什麼害人之心,雖然天瑞親弟保成身為太子,按理說,他們這些阿哥對保成都是有威脅的,可是天瑞卻從來沒有害過哪一個阿哥,反而真心相對,對兄弟都是愛護有加。

    這樣一個小女孩子,又最得康熙寵愛,那簡直就是康熙的心尖子了,比兒子都要得寵,他家額娘竟然搞不清楚狀況,豬油蒙了心了,竟然想對天瑞不利,還想把天瑞幹下去,怎麼可能?

    三阿哥翻來覆去的想,越想越覺得身上寒意更重,著實沒辦法了,三阿哥狠了狠心,去向康熙哭著告密去了。

    其實,三阿哥主要還是想要保住榮嬪的性命,更要為三格格爭取生存空間,榮嬪的事情由他這個親兒子告密哭求,不管怎麼樣,康熙總不能一點都不看他的情面,狠心的要殺掉榮嬪吧,如果要是讓天瑞知道,說不定,天瑞也得求情,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個面子,天瑞都得給添幾句好話。

    三阿哥打定了主意,一路哭著就向乾清宮跑去,到了乾清宮門口更是一副心急的樣子,不顧太監們的阻攔,推門入了大殿。

    正巧看到天瑞也在,三阿哥便向康熙求了情之後又向天瑞求情。

    求完了情,三阿哥撲通一聲又跪了下來:「皇阿瑪,兒子不孝,不仁不義,上要勞煩皇阿瑪,更加沒有勸阻過額娘,這是兒子的不是,更加對不起佟貴妃娘娘和天瑞姐姐,請皇阿瑪責罰……」

    「嗚,嗚」說著話,三阿哥哭的更痛了:「陷害貴妃娘娘和天瑞姐姐是額娘的不對,兒子心裡明白,就是給額娘三尺白綾都不為過,可到底那是兒子的親額娘,兒子卻不能看著不管,但請皇阿瑪看在額娘替您生兒育女的份上,不管皇阿瑪怎麼處罰,請饒過額娘的性命,兒子以後一定會規勸額娘一心向善。」

    三阿哥哭的情真意切,說出來的話句句入情入理,聽的人心裡都難受了。

    康熙臉色難看的看著三阿哥,心道這個榮嬪倒是養了一個好兒子,本來,康熙已經決定在天瑞收拾了宮權之後要發落榮嬪的,康熙已經打定了主意,這次絕對不能再姑息榮嬪,一定要把她連根拔起,可誰知道,竟然讓三阿哥知道了這事,跑來求情。

    三阿哥若是個混帳的,康熙也不會為難,直接把這對母子打落塵埃,可是,三阿哥卻是個好的,不光心性好、孝順,更加機靈多變,對天瑞和保成也親近,這孩子年紀又小,若真是把榮嬪給殺了,對三阿哥肯定是會有影響的,說不定讓三阿哥變了性子呢。

    康熙看了三阿哥好一會兒,在心裡歎了口氣,也罷,為了這個兒子,暫且饒了榮嬪的性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卻難饒。

    天瑞一直看著三阿哥,又偷眼瞧著康熙,眼瞧著康熙猶豫起來,天瑞當下做出決斷,撲通一聲跪在三阿哥旁邊嗑頭:「皇阿瑪,女兒得知這件事情,心裡是恨極了榮嬪的,就像三弟說的一樣,給她三尺白綾也不為過,可看三弟哭求,女兒卻狠不下心來,女兒求皇阿瑪看在三弟的份上,饒榮嬪娘娘一命吧」

    說著話,天瑞又重重的嗑了一個頭,眼瞧著把腦門都嗑的青了,看的康熙那個心疼啊。

    三阿哥扭頭,很是感激的看著天瑞,哭道:「多謝姐姐,都是小三對不住姐姐,姐姐的為人小三心裡明白,以後一定不會有負姐姐和二哥的。」

    看著自家閨女和兒子相對而哭,康熙心裡也難受啊,心裡更加怨恨起榮嬪來,心道,榮嬪,你看看你辦的都是什麼事情,生生的為難死了孩子們啊。

    重重一拍御案,康熙大聲道:「梁九功,去把榮嬪給朕押來,朕倒要問問,她到底是什麼心腸。」

    三阿哥心裡一喜,心道,皇阿瑪果然還是念舊情,還是看重自己的。

    而天瑞低頭,握緊了拳頭,榮嬪,你一次次害我,想要我紀往不究,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今日我不過是瞧見皇阿瑪心有不忍,這才順勢求情的,果然,我的決斷是正確的,不光皇阿瑪更加看重我,連小三都對我心有感激,有了這件事情,若以後小三想陷害保成,我且瞧瞧他心裡到底過不過得去。

    康熙這裡親自把三阿哥和天瑞扶了起來,誇讚了一回,大讚這對姐弟有情有義,很是欣喜於他們姐弟相親相愛,更是對於天瑞的大度和善良表示高興。

    那啥,善良,天瑞心裡倒是好笑,這宮裡哪裡有善良的人,善良的人怕早就被人害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了吧,善良這個字眼,簡直就是在污辱她啊。

    過了一會兒,榮嬪被梁九功帶來,一進乾清宮,就看到三阿哥滿臉淚水,更加看到康熙極其厭惡還有憤怒的看著她,再加上天瑞在旁邊不善的眼神。

    榮嬪穩不住了,她做賊心虛,看什麼都可疑,就覺得肯定是三阿哥為了得到康熙的恩寵而去告了密,還有天瑞,這丫頭肯定沒添好話,肯定想要她死的,不定在康熙面前說了什麼,而康熙怕是氣的要殺了她,這才帶她來這裡詢問的。

    那個,榮嬪也是被關傻了的,她也不想想,康熙若真是想要殺她,還用得著見她嗎,直接一瓶毒藥賜了去,第二日弄個暴斃不就行了嗎,至於這般大費周折。

    天瑞站在三阿哥身後,在康熙和三阿哥看不到的地方,朝著榮嬪嘲諷的一笑,做了個你死定了的手勢。

    榮嬪瞧的一清二楚,心裡更加的氣恨,怒意還有恨意發了瘋的一湧而出,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看康熙,直接就揪住三阿哥大罵起來:「你這個不孝子,白眼狼,我當初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東西,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竟然陷害自己額娘,胤祉,我真是後悔當初生了你,要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直接一副藥打掉……」

    榮嬪越罵越是痛快,感覺這幾年壓抑的郁氣都在這一罵中消散了,心裡也沒了康熙,沒了天瑞,甚至沒了三阿哥,就只剩下要發洩怒火了,忍不住國罵一湧而出,罵的那叫一個難聽,那叫一個精彩紛呈啊。
   


第二卷 第一一二章 榮嬪暴斃

    「啪」的一聲脆響

    三阿哥抬頭,右臉紅紅的,很是錯鄂的看著榮嬪,完全沒有想到榮嬪竟然會打他。

    康熙緊盯著榮嬪,氣的臉都青了,真是沒有想到他之前挺寵愛的一個溫柔女人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這哪裡是宮妃的作派,完全就是鄉間潑婦罵街了。

    看到榮嬪打三阿哥,康熙想要說話,卻不想天瑞倒是搶了先。

    天瑞一把拉過三阿哥,摟進自己懷裡,緊盯著榮嬪,大聲呵斥:「榮嬪娘娘,夠了,三阿哥是我愛新覺羅氏子孫,可不是你馬佳氏的人,若是做了錯事,自有皇太太和皇阿瑪管教責罰,可由不得你這個小小的嬪說打就打。」

    說著話,天瑞一臉心疼的摸摸三阿哥被打的右臉,小聲的詢問:「小三,疼不,等會兒到姐姐那兒去,姐姐給你擦消腫的藥。」

    天瑞這番作派讓康熙很滿意,不錯,有嫡女風範,數落榮嬪的話都落在點上,很有氣勢,果然配得上固倫公主的稱號,是他康熙的好閨女。

    三阿哥也很感動,拿天瑞和榮嬪一比,就越發的感覺天瑞的好,而榮嬪的不講情理,對本來就沒有多少感情的榮嬪算是徹底的心灰意冷了。

    不過,天瑞和三阿哥之間的姐弟情深落在榮嬪眼裡又是另外一種感受,她就覺得吧,天瑞到現在這種地步了,還在拉攏三阿哥,表現的很是做作,讓人一看就是虛假的,根本對三阿哥就沒有多少真心。

    而且,榮嬪也氣不過天瑞數落她的那番話,什麼叫她打不得,三阿哥是她馬佳氏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怎麼就打不得了?真是氣死人了。

    天瑞這麼一弄,榮嬪更加的生氣,眼睛紅紅的瞪著天瑞:「天瑞公主,我和三阿哥怎麼樣,由不得你來說三道四,你不過是個小孩子,知道什麼,竟然數落起我這個母妃來了,一點規矩都沒有,果然是有爹生沒娘養……」

    天啊,榮嬪這次是真的不想活命了,連這話都講了出來,可見她是氣極了,連康熙在旁邊都給忘了。

    「額娘……」三阿哥急的滿臉汗水,大叫了一聲。

    不過,三阿哥叫的晚了,就見康熙一腳踢了過去,咚的一聲,把榮嬪踢出幾步遠,一屁股坐倒在冷硬的金磚地上。

    「賤婦,不仁不義,不知禮數,朕今日絕不饒你」康熙徹底發揮了毒舌功夫,把榮嬪罵的那叫一個慘,把人家祖宗十八輩的事情都翻出來挑刺,罵了一個昏天黑地,最後,還為天瑞討理:「朕的天瑞講的極對,你這個不知規矩的,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嬪,有什麼資格替朕教育子女,天瑞身為固倫公主,你見了她連禮都不行,可見的在家就缺乏教養,你馬佳氏慣是不會教女兒的,朕今日處置了你,明日就去問問蓋山,他是怎麼教閨女的,怎麼教出你這麼一個玩意來……」

    康熙罵的不過癮,喘了口氣,再度破口大罵:「天瑞生來喪母,這些年你不說憐惜關愛,反而處處針對她,天瑞大度不與你計較,你卻越發的得寸進尺起來,有何面目配稱她之母妃,三阿哥有你這樣的額娘,真真的倒了八輩子的霉,你放心,朕絕不會再叫三阿哥為難,朕會再給他和三格格尋一品德兼優的母妃,你馬佳氏,若不自行了斷,朕不介意……」

    「不……」榮嬪現在緩過勁來,越想越是害怕,她剛才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在皇上面前發瘋打人呢,抬頭看了一眼正在怒罵的康熙,再看一眼站在康熙身邊一臉冰冷的天瑞,還有站在一旁哭的三阿哥,榮嬪覺得渾身冰冷,身上失了力氣,再也沒有力氣說些什麼了。

    「來人」康熙大喊了一聲,才要叫人進來處理了榮嬪,三阿哥這裡著急了,立馬跪在康熙面前:「皇阿瑪,不要啊……」

    咚咚的幾個頭嗑了下去,三阿哥額頭青紅起來,大眼睛裡滿是淚水:「皇阿瑪,兒子求皇阿瑪饒額娘一命……」

    「額娘」康熙痛斥:「她這樣的毒婦賤婦怎配稱你額娘,你起來,明日朕再給你尋一額娘。」

    三阿哥見康熙鐵了心的要處置榮嬪,不由的向天瑞尋求幫助,拽拽天瑞的衣角:「姐姐,你幫幫小三,向皇阿瑪求求情吧」

    天瑞低頭,剛才榮嬪的那番表現正是天瑞所求的,她從榮嬪一進殿就開始佈置起來,一舉一動,一個表情都在挑動榮嬪的怒火,在榮嬪打了三阿哥後,天瑞更是藉著關心三阿哥為由,用行動語言挑的榮嬪瘋狂起來,這才讓康熙收回饒過榮嬪的心意,決定要處置了她,天瑞怎麼會再幫三阿哥求情呢,對敵人憐憫,可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了。

    天瑞抽抽鼻子,跪在三阿哥面前,摸摸他的頭,眼裡含著淚水,欲墜不墜的樣子,真的讓人很是心疼的:「小三,不是姐姐不幫你,姐姐之前也是幫了你的,可是,你也看到了,榮嬪娘娘連我去世的額娘都罵了,姐姐怎麼求情,姐姐不能不孝,不能讓皇額娘死了都不能安生……對不起,小三,都是姐姐不好,姐姐若是忍讓一點榮嬪娘娘,說不定……」

    天瑞的一番話讓三阿哥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剛才的事情確實是他額娘的不是,罵天瑞有爹生沒娘養,把死去的赫捨裡皇后都罵了,也難怪康熙和天瑞會生氣了。

    「姐姐,是小三對不住姐姐」三阿哥到底年齡小,這會兒徹底沒了主意,只知道跪在地上哭。

    本來康熙對三阿哥哭泣還很憐惜的,可看到一旁的榮嬪那瘋瘋顛顛的樣子,不由的也厭惡煩燥起來,大呵一聲:「來人,把三阿哥帶出去,把榮嬪送回鹹福宮……」

    很快就有侍衛進來,把哭喊的三阿哥抱起來就往北五所而去,更有小太監拽著一行哭一行罵一行求的榮嬪回鹹福宮。

    把這二位打發出去了,天瑞這才站了起來,一把抱住康熙的腿,嗚嗚的哭了起來:「皇阿瑪,女兒想皇額娘了……皇阿瑪,女兒想去鞏華城看皇額娘,想去皇額娘的陵寢看看,就在那裡為皇額娘守陵,直至皇額娘入土為安……」

    康熙被天瑞抱著哭的心酸,又想到他那個早去的髮妻,不由自主的也想要落淚,忍了忍這才把淚水又忍了回去,蹲下身子一把抱住天瑞:「皇阿瑪的乖女兒,你且等等,皇阿瑪處理了宮中的事情,和你還有保成一起去看你皇額娘,你額娘的陵寢皇阿瑪還要檢視一下,到時候,帶你和保成一起去,讓保成給你額娘致祭……」

    「好」天瑞擦了擦眼淚,鬆開小手,不好意思的低頭:「皇阿瑪,女兒不孝,惹皇阿瑪傷心了。」

    康熙摸摸天瑞的小包子頭:「你這孩子是個好的,就是太注重規矩,有些放不開,咱們親父女之間有什麼話不能講,剛剛就很好。」

    「是」天瑞輕輕一笑:「皇阿瑪說好就是好,女兒啊以後一定再也不講規矩,每天都來煩皇阿瑪,到時候,看哪個先耐不住要趕女兒走的。」

    「哈哈」康熙大樂:「好,朕巴不得你每日來陪伴皇阿瑪呢……」

    天瑞抬頭,看康熙的臉色現在不是那麼青紫了,暗地裡鬆了一口氣,又陪康熙說笑了一陣,這才起身告辭離去。

    第二日一早,天瑞便讓冬雪暗暗打探消息,吃過早飯之後,天瑞就得了信,昨日夜間榮嬪暴斃,皇上大是傷心,今日罷朝一日,連群臣都沒有召見,而三阿哥和三格格此時正在鹹福宮哭泣守靈呢。

    天瑞想到三阿哥痛哭的樣子,很是抱歉,不過,一想到榮嬪所做的那些事情,就不由的心硬了起來,不管怎麼說,榮嬪這個結果,完全是她自作自受,一個在深宮中關了那麼長時間的女人都有心力去陷害人,可見的這個榮嬪心有多狠,行為有多瘋狂了,天瑞和她結了仇,誰知道哪時候再被她陷害一下子,到那時,怕死的就不是榮嬪,而是她或者保成了。

    想到保成,天瑞咬了咬牙,不管是手上沾血還是心頭變黑,她都要護住保成,不讓保成受一點傷害,但凡是有想對付保成的,就先踩著她的屍首過。

    「春雨,給我把那件天藍素緞鑲月白邊的袍子拿出來,我換了去向皇阿瑪請安。」天瑞交待了春雨一聲,站人梳了頭,頭上一概華貴首飾不帶,只插了幾隻銀釵環,穿了素淡連一絲花紋都沒有的旗袍去向康熙請安。

    那啥,不管怎麼說,不管她天瑞和榮嬪再怎麼仇怨難解,這面子問題還是要顧的,榮嬪才死,天瑞就不能穿紅著綠的給三阿哥心裡添堵,更加讓人說她不懂規矩,是個冷心腸的。

    去了乾清宮,天瑞竟沒想到康熙已經換了一件月白袍子,喚了保成來,保成也換了素淨衣服,瞧起來是要出門的樣子。

    康熙看到天瑞,很是高興的招呼著:「丫頭啊,朕才想讓人去傳你,你就來了,正好,咱們爺仨一起出門,去瞧瞧你皇額娘去。」

    天瑞聽了,趕緊行了禮,表達了一番自己很相念皇額娘的心意,這才跟著康熙出門去了鞏華城。

    在鞏華城赫捨裡皇后梓宮前,天瑞痛哭失聲,大有悲痛欲絕的意思,絮絮叨叨的向赫捨裡匯報這幾年她和保成的生活情況,一點一滴都不錯過,卻是報喜不報憂,只說好,說康熙待他們好,太后待他們也極好,宮裡的各主子娘娘對他們也是親親熱熱的,讓赫捨裡放心。

    天瑞這一哭,保成也想起他那沒有見過面的親娘,也跪在天瑞面前大哭,兩個孩子這一哭,讓康熙也是心痛難當,坐在一旁也陪著赫捨裡說了好些話,直到天瑞把所有事情都講完,康熙才讓人拉她起來,看著天瑞和保成哭的紅腫不堪的眼睛,康熙心裡更加暗歎赫捨裡所生的兒女就是好,這般的純孝,是別的子女都比不了的。

    因著對天瑞和保成的喜愛,康熙更加的想起赫捨裡的美好,很是懷念以前和赫捨裡在一起的時光,心頭對赫捨裡更愛重幾分,赫捨裡在他心裡深深的紮了根,想拔都拔不掉。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24 AM

第二卷 第一一三章 衛氏

    夏日的陽光火辣辣的曬在人臉上,天瑞坐在景仁宮院中的躺椅上,半躺著身子,臉上蓋了一本書,看樣子似乎是睡熟了。

    春雨和夏荷從外邊進來,看到天瑞時都悄悄的放輕了腳步,不想打擾到她的睡眠。

    不過,天瑞還是醒了,坐起身拿下臉上的書本,看向春雨:「怎麼樣?給三阿哥的東西可是送到了?」

    春雨和夏荷笑著蹲了蹲身:「公主,您就放心吧,我們可都是按公主說的話交待的。」

    天瑞點頭:「這我就放心了,這段時間三阿哥情緒不高,一直悶悶不樂,我一直都擔著心呢。」

    不管怎麼講,榮嬪的死跟天瑞都有關係,天瑞對三阿哥真是有種過意不去的感覺,只好在平常生活上多加關照他,有了什麼好玩藝就送到三阿哥那裡哄他開心,時間久了,三阿哥也在慢慢恢復,不再像之前那樣悶頭不語了。

    其實天瑞也明白,三阿哥那種悲傷情緒完全是因為對榮嬪愧疚而起的,他認為如果不是他向康熙坦白榮嬪的事情,或許榮嬪不會死,其實,三阿哥根本不知道,若不是他,非但榮嬪會死,馬佳氏也會受到牽連,或者,三阿哥自己也會受牽累,怎麼都不會讓康熙這麼輕輕放下,只是傳個暴斃就算了。

    「說起三阿哥悶悶不樂,公主,奴婢聽說皇上近一段時間也不高興,公主怎麼不……」夏荷笑著,話還沒說完呢就見春雨瞪了她一眼:「多嘴,主子的事情豈是我們可以講的。」

    夏荷驚覺自己失言了,趕緊跪下向天瑞請罪。

    「你起吧」天瑞淡淡而笑:「你也是跟著我的老人了,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心裡得有個數,在景仁宮冒失倒沒什麼,關鍵若是出了景仁宮呢?你自己想想……春雨,找於嬤嬤,讓她記下,夏荷罰一個月俸銀。」

    「是」春雨應了一聲,拉夏荷起來,兩個女孩子並肩退在一旁。

    天瑞瞧瞧那日頭,確實毒辣起來,再在院子裡坐下去,說不定臉都能曬紅呢,只好捨棄那大好日光,轉戰屋內。

    雖然天瑞罰了夏荷,可夏荷的話還是讓她經心的,康熙這段時間確實有點不太正常,以前花蝴蝶似的在後宮轉來轉去,不是采這朵花就是瞅那朵花,簡直就是個花心大蘿蔔。

    可這段時間呢,非但沒有怎麼去後宮,見了那些美貌嬪妃都是待答不待理的,很沒有興致的樣子,翻看侍寢記錄,嬪妃侍寢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的。

    太后因為這件事情很是關心康熙,已經把德嬪、宜嬪等人叫去詢問來著,還警告她們不要小氣吃醋,要給皇上尋找美人,哄皇上開心等等,弄的宜嬪幾個臉上都有點下不來了。

    特麼的,天瑞都想問問康熙了,您這是腫麼了,咋就對做種馬失去興趣了呢?天瑞原來還以為康熙在外邊瞧中哪家的美人,卻得不到手,因此而悶悶不樂呢?後來一想,康熙可不是那個腦殘乾隆,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待天瑞仔細琢磨了康熙失常的時間等等,天瑞一下子明白了,忍不住好笑,原來,康熙這是在懷念赫捨裡皇后啊。

    也是,自從那天去了鞏華城,回程的時候康熙臉上就有點不自在,等回來之後,就對臨幸後宮失了興致,看哪個美人都不順眼起來,可能確實是在想念赫捨裡了。

    天瑞想了好一會兒,最後猛的站了起來:「不行,不能讓皇阿瑪再這樣下去了,先前懷念皇額娘的好,要讓他再這麼懷念下去,只怕就會想起不好了,還有,若他再不巡幸後宮的話,怕是宮內怨言就起了,得想個法子啊。」

    仔細琢磨著,天瑞轉身進了空間,就見前一段時間種下的荔枝樹掛果了,那果子又紅又大,看起來味道就很好的樣子,天瑞笑笑,摘了荔枝帶了出來。

    康熙和楊貴妃一個愛好,都喜歡吃荔枝,八過,荔枝是南方樹種,北方是種不活的,而康熙又做不來勞民傷財的事情,不能專門修個官道,用八百里加急的快馬為他運送荔枝,所以,只能饞著,而不能時常吃到了。

    天瑞拿了一顆荔枝,剝開果皮,把嫩白的果肉送進口裡,就感覺一陣清香味道傳來,讓味蕾很是舒適,嚥了口口水,仔細一嚼,更有甜甜的帶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好吃的味道,而那果肉嫩的入口即化,不用怎麼嚼就入了喉嚨。

    真是享受啊,天瑞都想再吃一顆了,不過,還是忍住了,她有空間,等躲進空間裡想怎麼吃還由不得她?幹嘛非得現在吃這些要送給康熙的荔枝呢?

    拿了盤子把荔枝裝好,天瑞才要叫人進來裝盒子,就聽到外邊一陣吵鬧,天瑞趕緊把荔枝送進空間,還沒有來得及出門去瞧呢,就見門被猛的推開,三格格氣勢洶洶的就走了進來。

    「天瑞」三格格進門就怒瞪天瑞:「我告訴你,三阿哥是我的弟弟,他萬事有我在,用不著你假好心, 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嘛,害死了我額娘,還要拉攏我弟弟,告訴你,你甭做夢了……」

    這是怎麼的?天瑞沒想到三格格竟來興師問罪了,不由的愣了一下,隨即好笑,這個三格格難道被刺激的腦子不正常了嘛,竟然說出這種話來,她越是好笑,就越是要和三格格針鋒相對,看三格格氣的跳腳還是不錯滴。

    「三姐姐這是什麼話,你我是姐妹,三阿哥也是我弟弟,還是親弟弟,關照弟弟有什麼錯處?我還真不明白了,我不過看著三弟傷心失落,送他一些東西哄他開心,倒是讓三姐姐來興師問罪,三姐倒是告訴我一聲,我這個掌宮權的人到底該不該關心這宮裡的主子們,莫不是要我對三弟不聞不理,到時候落個對兄弟不慈的名聲,三姐才會高興嗎?」天瑞笑對三格格,不急不慢的說著。

    「你……」三格格帕子一甩,手指天瑞,手指頭都在顫抖,卻是氣的說不出話來。

    三格格可沒有天瑞能言善辯,不過幾句話,天瑞就穩勝她了。

    天瑞看著氣憤不已的三格格,很是好笑,轉念一想,完全可以藉著這次的事件轉移康熙的注意力,讓他把心再度收回來啊。

    想明白的天瑞對隨後跟來的春雨使個眼色,春雨會意,出了門立刻就去找小太監去乾清宮尋求幫助了。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告訴你,以後離三阿哥遠一點……」三格格跺腳,有點氣急敗壞。

    「啊」天瑞裝作吃驚的樣子,瞪圓了那一雙上挑的嫵媚鳳眼:「三姐姐,您這話什麼意思?我掌著宮權,宮中各人的各種份例可是由我這裡出來的,莫不是,三姐讓我遠著你和三弟,然後,你們的份例什麼的,我都不用管了,奴才欺負你們,我也可以不理不睬,以後啊,三弟長大要分府我也不幫他挑選合適的宮人,讓他連個可心的服侍之人都沒有……哎呀呀,這樣三姐可滿意了?」

    天瑞玩心大起,笑著逗起了三格格,就三格格這點份量,在她面前還真不夠看。

    三格格根本不知道天瑞是在逗她,那是真急了:「我,我可不是這麼說的,該管的你得管,該遠著的,你也得遠著。」

    「哎呀」天瑞一摸腦袋:「我這就不知道三姐是什麼意思了?對了,三姐啊,你回去寫一份書面說明,把每一條每一例都給我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後交給我,什麼事情該遠著,什麼事情該近著,我也有個譜啊,不然啊,萬一該遠的沒遠,該近的沒近,到時候,三姐還不得又跑到我這景仁宮找事。」

    天瑞這幾句話,讓三格格漲紅了臉,那真是臉紅脖子粗了,一甩帕子,擰著花盆底鞋撲上來就要打天瑞:「我打你這個尖酸刻薄的死丫頭,明知道我這識字,還這麼作賤我。」

    那啥,不識字是三格格心頭明顯的痛,天瑞通讀四書五經,六格格也是琴棋書畫都懂,就三格格,以前榮嬪一心急寵,也忽視了她,後來榮嬪失寵被關,康熙又明顯不待見她,便也忽視不理,三格格竟然連個教識字的人都沒有,服侍她的人又都是包衣出身,根本也是大字不識,直長到現在,三格格都啥都不會,不懂,真真是粗鄙的可以。

    天瑞見三格格拉開架勢要真打了,趕緊躲開,心裡話,我可不和你潑婦似的打架,逗你玩玩還可以,真要和你打,怕是要鬧出人命來的。

    春雨等人看三格格這麼不要臉,要打天瑞,趕緊過去拉開了她,又說盡了好話,弄的三格格又急又氣,忍不住哭了起來。

    就在這屋裡鬧的一團亂的時候,於嬤嬤從外邊進來,看到這種情況,先愣了一下,後來快步走到天瑞身邊耳語一陣。

    天瑞愣了半晌,傻了叭嘰的呆站在屋裡,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了。

    原來,辛者庫那邊發現一個衛氏宮人竟然懷了身孕,這種醜事萬不能傳出去的,就捂了起來,一點一點的逐層上報。

    結果,報來報去,竟然就報到了天瑞這裡,要天瑞給做主拿意見呢。

    天瑞這個無語啊,她一個小姑娘,你懷了身孕的事情都找她來,真真的讓人沒法活了,禧貴妃是吃乾飯的嗎?那三嬪是喝茶聊天打孩子一點不幹事的嗎?找誰都行,幹嘛來找她啊?讓她如何拿主意?

    又一想,衛氏?天瑞更無語,莫不是,這個衛氏就是那個美艷冠一宮的良妃,八阿哥那個親娘,額滴個娘唉,要真是把這個衛氏打殺了,八阿哥打哪來啊?
   


第二卷 第一一四章 天瑞善後1

    「嗚嗚,天瑞,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眼,不就是仗著你額娘是皇后嗎,耍盡心機的討了皇阿瑪歡心,就看不起我們這些兄弟姐妹了,你連姐姐都敢嘲諷,你眼裡還有沒有長幼之分了?」就在天瑞愣神的時候,三格格捲土重來,又哭又鬧,可算是吵死人了。

    天瑞本身就因為衛氏的事情正傷神呢,又被三格格吵的頭疼,也沒了心思逗她,瞇了瞇眼,板起臉來大聲道:「夠了,你問我有沒有長幼之分,我倒要問問三姐姐懂不懂尊卑上下了,三姐姐即知我是嫡女,又是固倫公主,那你這個沒品沒級的格格,怎麼見到我從來不請安問好,還在我面前這麼大喊大叫的鬧騰,三姐姐,你眼裡還有沒有皇阿瑪,有沒有宮中規矩,有沒有這大清律法,三姐姐如果還想再折騰,我倒不介意和三姐姐去君前討個說法,或者去宗人府,讓宗人令來判斷一下是非對錯。」

    天瑞從來沒有這麼冷心冷面的說過話,以前不管什麼時候見她,都是極溫和客氣的,三格格這才有了膽子在天瑞面前鬧,現在天瑞這麼狠了心的和她計較對錯,倒還真把三格格給嚇著了呢,她也知道去康熙面前討不了好,更不要說去宗人府了。

    宗人府什麼地方?三格格還是知道的,她才不會自討沒趣呢。

    縮縮脖子,三格格那樣心裡七上八下的很是害怕,不過,面子她還是要撐一些的,才要向天瑞放些狠話,就聽到外邊有人大聲道:「好,說的好,果然不愧我大清的固倫公主。」緊接著,簾子一挑,康熙帶著保清和保成進了屋。

    三格格看到康熙,那真跟耗子見了貓似的,縮著脖子躲在一旁再不敢出聲了。

    康熙進了屋就大模大樣的坐下,受了天瑞等人的禮,這才看向三格格:「三丫頭,怎麼著?你妹妹是短了你的吃,還是短了你的穿,讓你這麼折騰?」

    「回皇阿瑪,並不曾……」三格格趕緊跪下,小聲說了一句。說實在話,三格格也不得不承認天瑞並沒有虧待過她,雖然榮嬪沒了,可該有的東西,天瑞都是讓人按時按點的送到西三所,從來沒有短過什麼,也沒有送遲過一點,讓她一點都挑不出毛病。

    康熙臉一拉:「不曾短過什麼,你折騰甚事?是嫌你妹妹管理宮務還不夠累,還要給她找事,還是想讓人看你們姐妹倆的笑話?」

    康熙說的這話有夠重的,嚇的三格格又哭了起來,嚶嚶的也不敢大聲,直氣的康熙心裡更加的窩火,這都是啥人,整天吃飽了沒事幹,就知道鬧事,讓人想清靜一下都不可能。

    當然,康熙對三格格發火也是有原因的,他剛召見了幾個大臣,就收復台灣的事情商議,結果,那去台灣召降的大臣竟然又被趕了出來,那邊鄭家人還放話說,他們生是大明的臣子,死是大明的鬼,絕不降清,可算是把康熙給氣著了。

    他這頭正火氣大的想要摔東西時,偏就有人來報三格格去景仁宮鬧事,康熙怎麼不煩燥,那簡直就想把三格格抓起來胖揍一頓,幸虧康熙還是有理智的,三格格怎麼都是他的閨女,要真打三格格一頓,這面上不好看啊,傳出去,對這丫頭名聲有損,將來嫁人什麼的也不好看,這才忍了下來。

    在來景仁宮的路上,康熙正巧碰到保成和保清,就帶這倆人一起來了景仁宮,才要進門就聽到天瑞和三格格的對話。

    康熙心裡這是百感交集啊,聽聽三格格說的話,都是什麼混帳東西,再聽天瑞說的話,多硬氣,多有傲骨,多寧折不彎,多像他啊,真真是他的好閨女。

    那啥,康熙就是這樣的脾氣,他就是瞧著天瑞好,和天瑞對眼,天瑞做什麼他都覺得高興,都覺得好,恐怕天瑞放個屁,他都能說是香的,當然,也對和天瑞一直不對頭的三格格怎麼看怎麼挑刺了。

    康熙忍不住讚了一聲!這才挑簾子進來,又看到天瑞大方有度的行禮,三格格則畏縮在一旁只知道哭,他還不得更氣啊。

    「哭什麼哭?」康熙大喝一聲:「站起來回話,我愛新覺羅家的子女怎可如此懦弱,你剛才和天瑞對罵的氣勢哪去了?」三格格不敢反駁,小心站了起來:「皇阿瑪,我,我,天瑞就知道仗著您的寵愛拉攏兄弟們,我氣不過……」

    「滾出去!」康熙這次是真氣極了,差點沒踢三格格一腳:「什麼叫拉攏,天瑞做什麼事情背人了嗎?從來正大光明的友愛兄弟,也只有你這麼一個齷齪、藏奸納污的東西才會這樣想……」

    三格格無奈,在康熙氣憤的表情下,在保清和保成嘲諷的眼神下慢慢的退了出去,三格格總算也嘗到了一把榮嬪當時的心情,真是忒丟人了啊。

    三格格這廂出去,才走出景仁宮的大門,卻不想碰到了靜蘭和小四,這姐弟倆出去玩,才要回宮,卻看到了三格格滿臉淚水的出來。靜蘭不是傻子,怎麼會猜不出三格格是來找茬的!怕是被天瑞給凶了一頓趕出來了,她也是極看不慣三格格的,忍不住挑眉一笑:「呀,三姐姐這是怎麼了?怎麼哭的跟花貓似的,又是跟哪個吵架了,要我說啊,三姐姐這脾氣,但凡不是那面人,是哪個都忍不下去的,三姐姐很該把這脾氣改改,不要看到誰都跟吃了炸藥似的……」

    「你」,三格格氣極,跺跺腳:「你個狐假虎威的東西,看我不撕爛了你這張嘴。」

    說著話,三格格上前就要打靜蘭,靜蘭什麼人!整天的跟著天瑞學習騎馬射箭,文武藝的,那身手還真是不錯,一閃身躲了過去,一把抓住三格格的手:「三姐姐省省吧,別當我是那起子沒脾性的,我也不是五姐那般好說話,若惹急了我,咱們且走著瞧,看哪個會吃虧。」說完了話,靜蘭一鬆手,把三格格推出去老遠,小四一直在旁邊瞧著,這小傢伙心眼多到不行,身子也靈活,眼瞧著三格格後退了好多步,小傢伙匆匆跑了過去,一伸腿,把三格格直接絆倒,然後眼一斜,嘴一撇,一拉靜蘭的手:「六姐,咱回去……」這姐弟倆出了氣,笑著回了景仁宮,三格格坐在地上氣苦啊,越發的忍不住,大哭起來。

    天瑞這裡等三格格走了,端了茶給康熙喝,又走到康熙面前小聲說著話,費盡心思的哄康熙高興,這裡正談論間,就看靜蘭和小四手牽手,大笑著進來,康熙看到小四,心情也好了很多,朝小四招招手:「小四啊,怎麼這麼高興?」

    那啥,這時候孩子們都小,對康熙也沒啥子威脅,康熙對孩子還是很溺愛,很慈祥的,完全就是一慈父,孩子們也都很親近他,小四見康熙,猛跑了兩步,扎進康熙懷裡:『,皇阿瑪,兒子剛看到一隻賴皮狗,踢了它一腳,那小狗正哭呢……,

    「小狗也會哭?」康熙無語啊。

    天瑞看著這屋裡這麼多人,歎了口氣,一個轉身把那盤荔枝拿了出來,讓大伙分著吃。

    康熙很是驚喜,荔枝是他的最愛,不過就是因為地理原因吃不太著,每年都饞的不行,現如今看到自家閨女拿了出來,康熙就知道,以後可以放開了肚子吃荔枝了。

    幾個人大吃荔枝,一邊說著笑話,天瑞看康熙心情好了許多,就在一旁小心詢問:「皇阿瑪,剛內務府那塊回報辛者庫衛氏的事情,女兒不知道該如何辦理,特請示皇阿瑪……」

    康熙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無蹤,在兒女們面前被問及衛氏的事情,饒是康熙再臉皮厚,那臉也紅了,很是尷尬的咳嗽一聲:「衛氏啊,衛氏,那件事情啊,你就別管了,交給禧貴妃幾個辦理吧!」本來天瑞已經把衛氏和良妃聯繫在一起了,不過還不敢確定,可就康熙這句話,天瑞很是確定了,這個衛氏,就是以後的良妃了,而她肚子裡的怕就是八阿哥了。

    那啥,天瑞極想翻翻白眼,鄙視的問問康熙,你咋就這麼貪吃呢?

    後宮這麼多女人還不夠你折騰的啊?竟然找人都找到辛者庫去了,而且,拉屎不記得拉屁股,不知道善後,弄出這種事來,臉都丟到太平洋去了吧?也難怪這段時間對後宮美人不感興趣了,原來是有了新美人啊。

    天瑞也不想理康熙這些爛事的,聽康熙說不讓她管,她當然也樂的自在,趕緊行禮道:「是,我讓他們把人帶到禧貴妃那裡,讓她們著情辦理吧!」,『行!」康熙點頭:「你瞧著辦吧,衛氏什麼的,不是大事,」說完了這一句,康熙臉紅的咳了一聲:「天瑞啊,朕記得還有政事要處理,就先走了……」

    說著話,康熙站起來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頭:「那個荔枝若是還有的話,讓人送到乾清宮一些,記得給太后送點!」天瑞站起來恭送康熙出去,又好氣又好笑的看康熙匆匆走的不見人影,心道,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啊,知道不好意思,幹嘛還猴急的把人家辛者庫的小宮女都拆解入腹了呢?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25 AM

第二卷 第一一五章 天瑞善後2

    康熙帶著梁九功回了乾清宮,奉茶的宮女端上茶來,康熙接過來喝了一口,啪的一聲把茶杯摔在地上。

    「皇上恕罪。」那個宮女嚇的趕緊跪在地上嗑頭。

    「皇上。」梁九功也飛速的跪下。

    康熙走了幾步:「這奉茶的奴才越發的得臉了,水這般燙就給朕端來,想要如何?」

    「皇上恕罪,都是奴才管教不嚴。」梁九功人還是不錯的,看那小宮女嚇成那個樣子,趕緊先把錯往自己身上攬。

    康熙本來也是藉故撒氣,這會兒火氣也下來了,一擺手:「下去吧,梁九功,記得罰她一個月俸銀。」

    「是。」梁九功答應一聲,站起來沖小宮女使個眼色,那個宮女飛快又悄無聲息的退下。

    康熙坐下,拿起案上的折子看了起來,越看越瞧不下去,忍不住扔在一旁,坐著生悶氣。

    難怪康熙會生氣了,他是一個死要面子的人,那簡直就是顏面比天大,這會兒因著不檢點,讓衛氏有孕的事情,康熙在自家兒子女兒面前都丟了人,怎麼會不怒火滔天?

    「梁九功,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麼當差的,朕當日臨幸了衛氏,為何沒給她用藥?」康熙當然不承認是自己的不是,自然是要找別人的錯了。

    梁九功這個無辜啊,被康熙拿著當靶子打了,身上也不知道射了多少眼呢,見康熙怪罪,趕緊跪下道:「皇上,當日奴才們曾詢問過皇上,留還是不留,皇上說留的……」

    那啥,康熙傻眼了,他當時說過這話嗎?不對啊,一個辛者庫罪籍之女,怎麼有資格養育龍嗣呢?

    想來想去,康熙才琢磨明白這是怎麼一回子事。

    原來,那天康熙和天瑞還有保成去鞏華城看過赫捨裡之後回宮,康熙想起亡妻,心裡很不痛快,想到赫捨裡在世的時候給他生兒育女,又兢兢業業打理後宮,服侍太皇太后還有皇太后,更加默默關心他,那簡直就是一完美女人。

    可是,赫捨裡去世之後,他卻沒有保護好他們的子女,讓天瑞和保成幾次遭遇危險,康熙覺得對不住赫捨裡,去世之後若是見到赫捨裡,他都沒臉跟人說話。

    康熙鬱悶了,很稀有的以酒澆愁,喝了一些酒,酒氣上頭,感覺很是氣悶,就到外邊轉了轉,轉來轉去,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到了奉先殿,進了大殿,看到一個女人在那裡打點香燭、擺放貢品,看那女子背影很是優美,康熙就似乎又看到了赫捨裡,忍不住就停住腳步看了起來。

    等那個女子把貢品擺放好了之後,一轉身,康熙完全驚呆了,這,這不是赫捨裡回來了嗎?

    康熙見那個女子和赫捨里長的一模一樣,真是高興壞了,過去拽了人家就走,一邊走還一邊訴說離別之情,那個女子看康熙的衣著,知道這是皇上,倒是嚇壞了,根本不敢說話,就這麼的,被康熙拽到一邊給那啥了。

    康熙喝了酒,酒氣上頭,又和女人顛龍倒鳳一番,確實又累又迷糊,當門外太監問他留還是不留的時候,他很生氣,這是赫捨裡皇后啊,他最愛的女人,怎麼可以不留呢,就大喊了一聲留。

    等康熙醒了之後,也忘了那事情,看到身邊躺著的根本不是芳兒,而是一個和芳兒長的比較相像的陌生女人,康熙有點接受不了,感覺他這是在污辱芳兒,就冷哼了一聲,也沒說怎麼安排那個女人,直接拔腿就走。

    康熙完全沒有想到,就那麼一次,那個衛氏就中招了,竟然懷了孩子,感覺這面子上真是過不去,他又不是那好色的昏君,怎麼能隨便拽個女人就臨幸,而且還是辛者庫的女人,所以,康熙根本不想管衛氏,是好是壞,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康熙在乾清宮發著脾氣,天瑞則讓人把衛氏的事情移交到禧貴妃那裡,禧貴妃那吃貨,除了吃根本不管事,她哪裡理會得了這個啊,一聽人說就頭疼,直接擺手說不管,又讓人交給慧嬪、德嬪、宜嬪處理。

    而那三個嬪子心眼明顯的夠多,一看衛氏的事情心裡暗叫不好,心道衛氏這事真是不好辦啊,這辦重了,衛氏那明顯懷的是皇上的孩子,萬一將來皇上後悔了,怪罪下來,她們這三個小小嬪妃可吃罪不起,可若是辦輕了,該怎麼安置衛氏,一個弄不好,皇上面子下不來,她們也沒好啊。

    這三個人也是康熙的枕邊人,很明白康熙的性格,那完全就是你讓我沒面子,我就連你裡子都扒掉的霸道人,哪裡敢接手這燙手山芋。

    三個人商量了一番,著實不好辦,就直接讓人把天瑞給請了來,讓她給拿主意,也不想想,人天瑞是個小孩子,這種事情怎麼拿主意?

    轉了一圈,事情又到了天瑞這裡,天瑞很鬱悶啊,很無語啊,頭疼的不行,這種事情,誰願意接啊,誰不嫌刺手啊?

    天瑞到了禧貴妃的翊坤宮裡,就見禧貴妃和土拔鼠一樣,捧著點心正在大吃,而另外三嬪則優雅的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天瑞過去,三個人趕緊站起來給天瑞行了禮,這才又再度落座。

    天瑞瞧瞧這個,再看看看那個,開口詢問:「照各位娘娘的意思,要怎麼處理這個衛氏?」

    「杖斃了就是……」一點頭腦都沒有的禧貴妃從點心中抬起頭來:「敢在宮中勾引侍衛做出這種醜事,那對狗男女都得杖斃……」

    天瑞和另外三嬪全都搖頭,再不理會禧嬪了,和這種沒腦子的人講話,讓你氣都氣不起來。

    「照我看,不如把孩子打掉,把人放到小佛堂裡養著」慧嬪喝了口茶笑著說了一句。

    天瑞一愣,照這種情形看起來,八阿哥情況還真危險呢,這就在死亡線上走了一圈呢。

    宜嬪點點頭:「看皇上的意思,明顯的不待見,大清的阿哥哪有出身這麼低微的,這以後……」

    「那德嬪娘娘的意思呢?」天瑞看向德嬪。

    德嬪不說話,只是喝茶,過了好一會兒才笑道:「我聽公主的,公主怎麼說,便怎麼辦吧。」

    慧嬪和宜嬪全都朝德嬪鄙視的看了一眼,丫的太卑鄙了,讓她們倆出主意,出頭露面的討不了好,她自己倒在這裡做老好人,討好天瑞公主,這個德嬪,忒精明了啊

    既然德嬪能不要臉的討好天瑞,那慧嬪和宜嬪也拿定主意,跟著公主走有肉吃,便也同時看向天瑞:「公主什麼意思?我們也聽公主的。」

    天瑞心裡發苦,丫丫的,怎麼全都往她身上推了。

    這會兒,就連那反應最遲鈍的禧貴妃也醒過神來了,把點心放到一旁:「公主聰明,這事還得公主拿主意。」

    天瑞想暴走了,可是想想那個未來的八賢王,天瑞又淡定不下來,現在八阿哥是生是死,可是取決在她一念之間啊。

    到底是狠下心來把衛氏母子幹掉,給保成除去一個敵人,還是好心一點,善待衛氏呢?這是個問題啊。

    天瑞左思右想,最後下定了決心,不能幹掉小八,既然她連小四都養了,那多一個小八又算得了什麼?

    再有一點,天瑞還是顧慮的,雖然說現在康熙因為面子問題而不待見衛氏,可是,將來呢?萬一有一天,康熙想到他還有一個沒出世的兒子被天瑞給弄掉了,會不會從心裡對天瑞有所顧忌,還有,天瑞一向扮演孝女慈姐,對康熙孝順的緊,對弟妹也是很好的,從不虧待哪一個,若這次狠心幹掉小八,那她以往所扮演的形象可就有虧了啊。

    「各位娘娘,照我的主意,還是安置了這衛氏吧」天瑞喝了口茶,笑道:「再怎麼說,衛氏肚子裡的都是皇阿瑪的子嗣,也是我的弟妹,我可不能狠心處置掉」

    天瑞既然這麼說了,那幾位也不反對,這件事情就算定下了。

    接著,天瑞讓人帶了衛氏進來,這衛氏一進門,慧嬪和宜嬪全都呆住了,而禧貴妃也什麼都不顧了,只是呆呆的看著衛氏。

    天瑞看著三個人的神色,就很是吃驚,這衛氏是漂亮,可是宮裡漂亮的女人多的是,這幾位也全都是美人,至於看人看到呆傻嗎?

    等天瑞瞧仔細了,也呆了半晌,她這才知道為啥康熙這段時間不對勁了,為啥衛氏一個辛者庫罪籍之女都能獲得皇上恩寵了,原來,這個衛氏長的竟然這麼像赫捨裡皇后啊。

    「奴婢衛氏叩見天瑞公主,叩見禧貴妃,叩見慧嬪……」衛氏請安的聲音讓這幾位醒過神來,天瑞再瞧了衛氏一眼,心裡有點不舒服,不管怎麼說,赫捨裡都是她的額娘,這衛氏站在眼前,再加上康熙對衛氏的一夕恩寵,天瑞就覺得,這是對赫捨裡的褻瀆。

    「你起吧」不管怎麼樣,天瑞也不是隨便改變主意的人,既然拿定了主意要善待這個衛氏的,就不能給人不好的印象:「你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這不,我和幾位娘娘也商量定了,拿了主意,既然你已經侍奉了皇上,就不能沒有一個名份……」

    衛氏站起來,很懦弱的退到一旁,低著頭,一副極害怕的表情,連看都不敢看天瑞一眼。

    天瑞看的氣悶,自顧自的說話:「我的意思,就先當個常在吧,等什麼時候這孩子生了下來,再把位份提上去……以後啊,你就住在……」

    「公主,既然事情已經定下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德嬪放下茶杯,一副極慌張的樣子站了起來,說了句話之後,也不管規矩不規矩,就帶著人走了。

    慧嬪一見德嬪走了,也便站起來:「公主,我那裡也還有事情,我也走了……」說著話,這位也走了。

    宜嬪也是有心眼的,更是慌急慌忙的道:「慧姐姐,等等我呀」說著話,這位也走個沒影。

    禧貴妃看這三位瞬間消失無蹤,很是奇怪:「公主啊,怎麼這幾個妹妹說走就走了?」

    你個傻貨,天瑞氣的真想敲開禧貴妃的腦殼看看,這裡邊到底裝的是什麼,明顯的,這幾位就不想讓衛氏住在她們宮裡,這才找個借口走了的,當然,也是提醒天瑞,看在同掌宮權的面子上,可不要陷害她們。

    乃想啊,衛氏這個樣子,出身這麼低賤,長的又像赫捨裡皇后,誰知道她這以後是怎麼樣的?住到哪個人的宮裡,哪個知道是福還是禍,這幾位都有兒子,也都還算是得寵的,又掌著宮權,已經很是知足了,可不想招惹這麼一個禍福難料的人進來,她們啊,都想著力求平穩呢。

    天瑞瞧瞧禧貴妃,人正天真的眨巴著眼睛看著她,讓她也狠不下心來說把衛氏安排在禧貴妃宮裡。
   


第二卷 第一一六章 保成志趣

    天瑞回了景仁宮,躺在軟榻上為怎麼安置衛氏而頭疼不已,德嬪等人那裡是不行的,人家已經很正大光明的表示出來,不歡迎衛氏,當然也不會歡迎衛氏所生的孩子,如果不想得罪這幾個人,天瑞是萬不能把衛氏安置在這幾個宮裡的。

    那個時空裡衛氏一直跟著慧嬪住的,現在嘛,慧嬪根本不想要她,天瑞也不能上趕著非得逼慧嬪啊,剩下的,宮中位份高的就算佟貴妃了,可佟貴妃那樣心思狠毒容不下人的,天瑞也不敢把衛氏放在她宮裡。

    若是把衛氏放在長春宮內,怕過不了幾日就得一屍兩命了。

    再剩下的也有一些單獨一宮的嬪子們,可惜的是,這些人都不太顯,安置在……

    天瑞才想要胡亂找個宮殿安置了,那邊,各宮的嬪妃聽了風聲,全都趕來天瑞這裡哭訴,有的哭人家的宮殿年久失修,住著極不舒服,還有的哭她那裡偏僻的很,荒的院子裡都長草了,更有的哭她宮裡的奴才不好管教,經常丟三拉四,反正找什麼理由的都有,都在提醒天瑞,她們絕對不會接受這個衛氏。

    笑話,要讓衛氏這樣的住到自己宮裡,那以後還想不想再見到皇上了?

    天瑞被這些嬪妃們哭哭啼啼吵的腦仁疼,最後索性一股腦的全趕出去,她自己也不再理會,轉身進了空間,從空間裡弄了些新鮮水果吃著等吃飽了這心情好了之後,天瑞極氣憤的去找了康熙。

    一進乾清宮,天瑞拿著寫好了各宮名字的紙就對康熙道:「皇阿瑪,您隨便指個宮殿好不好?」

    康熙愣了一下,不知道寶貝閨女要做啥,不過還是很高興的拿過紙來看了看,見東西六宮的名字都在紙上  雖然奇怪,可還是順從天瑞的意思,用指頭一指笑道:「弄這個做甚?莫不是你想換個地方住了,朕瞧著承乾宮就很不錯  那裡挺寬敞的,你莫想住,朕便讓人收拾出來,還有,絳雪軒也挺好,一出門就是御花園,風景好,不過就是離朕遠了些……」

    天瑞氣苦,鼓著腮幫子道:「皇阿瑪,我是在想安置衛氏的事情先給她一個常在的封號,隨便找哪個宮的偏殿讓她先住著,等以後再說……,康熙老臉一紅:「這事啊,那……」說著話  康熙的眼睛掃來掃去最後,目光定在鹹福宮的位置上拿手一指:「就這兒吧,這裡閒著也是閒著,以衛氏的身份也不配住正殿,你讓人把偏殿整理出來讓她住。」

    好嘛,天瑞失笑,康熙還真是有夠不待見衛氏的,竟然讓她住到了原先榮嬪的宮內,榮嬪可是剛死沒多久,這晦氣還沒散呢,就讓新人住了進去,還有,以康熙對榮嬪的厭惡程度,以後怕不會去鹹福宮晃悠的,這衛氏孩子還沒出生呢,就徹底失寵了。

    原來倒還挺膈應衛氏的天瑞也不由的對她同情了一把,當然也只是稍微同情一點,卻不會去做什麼,這宮裡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誰也幫不了誰多少。

    康熙指好了宮殿,正想和天瑞要荔枝吃,就聽到門外梁九功大聲道:「皇上,建福宮的成嬪主子馬上就要生了……」

    「讓禧貴妃去守著,朕又不是太醫,去了能頂什麼事?」康熙噌的站起來朝外邊喊了一嗓子,他這裡心頭還有火呢,成嬪也不算多得寵的,當然也不會太去關照了。

    喊完了梁九功,康熙一臉笑容的和天瑞討荔枝吃,天瑞心裡暗暗搖頭,康熙還真是…怎麼說呢,這宮裡的女人啊,每個都是挺悲慘的,皇上待見了還能對你亦個笑臉,不待見的話,怕提起你的名字來都是一肚子的火。

    天瑞又一次慶幸自己穿的是康熙的女兒,而不是康熙的女人,若讓她穿個嬪妃什麼的,天瑞感覺她一天都活不下去。

    成嬪那裡也不知道怎麼的,生產很是快速,或許是梁九功先前就報遲了吧,沒過多長時間,就有小太監來回報,說是成嬪生了個兒子。

    這下子康熙倒是高興起來,成嬪不得寵,可不代表康熙不願意要兒子啊,立馬站起來道:「好,有賞,朕這就去瞧瞧……」天瑞只好打起笑臉來恭喜康熙喜得貴子,又一路跟著康熙去了建福字,瞧瞧才出生的小七。

    成嬪才生產完,產房是不能進的,康熙帶著天瑞一路進了耳房,讓人抱小七來瞧。

    「皇上,還是等會兒……」那接生婆辦來之後面有難色。

    天瑞心裡明白,怕這小七和那個時空裡一樣,腿腳有毛病啥的,這接生婆還有太醫們怕康熙見了會不喜,這才拖延時間的。

    可是,天瑞明白,康熙卻不明白,他高高興興來看兒子,結果到這時候連個兒子毛都沒看到,當然不喜了,一板臉:「怎麼?朕想看看朕的小七都不行嗎?」

    那接生婆戰戰兢兢的跪下:「皇上,不是…只是,七阿哥身有殘病,奴才怕……」

    這下子,康熙也驚了:「什麼殘病,朕貴為天子,宮裡又這麼多太醫,難道連小小病患都治不好嗎?」

    沒辦法啊,接生婆只好抱出小七來給康熙瞧,天瑞也湊了過去,拉開包裹小七的布包仔細瞧了瞧,這孩子長的還真不錯,白白嫩嫩的,倒不像別的小孩子一出生就是個小老頭樣,不過,就是那左腳天生的有些短,現在瞧起來,就知道長大之後一定會是個跛子了。

    康熙是個講求完美的人,也是外貌協會會員,看到小七這個樣子,先就心裡厭惡起來,後來一想,孩子也是沒錯的啊  人家也不願意是個跛子,又對小七憐惜心疼起來,就覺得吧,小七長大了在一眾長的漂亮又健康強壯的兄弟當中,一定會很自卑,很抬不起頭來的,同時,康熙又生起成嬪的氣來,奶奶的,都是這成嬪,怎麼別的嬪妃生的孩子就又漂亮又健康,就她生出個有毛病的來?看起來成嬪的身子不好,生出來的孩子也不健康,以後還是少見成嬪的好。

    若成嬪知道她辛辛苦苦生個兒子出來,結果卻被康熙徹底厭棄,也不知道心裡會是啥滋味。

    天瑞這頭,雖然有點遺憾小七生來跛足,不過,這孩子長的確實好,讓天瑞很是喜歡,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小七白嫩的臉頰  又捏捏他握著的小拳頭,在小七快哭的時候趕緊拿開手,咧嘴朝他直笑。

    康熙一回頭,看到自家閨女難得的這童真的一面,便對小七更加憐惜起來,想著這孩子身子不好,若是離了自己額娘,抱到北五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養得活,罷了罷了,反正小七這樣子,以後也不想他有多大出息,只讓他願意幹啥幹啥,皇家就當養個閒人了。

    於是,康熙大聲道:「朕的七阿哥身患有疾,朕甚為憐惜,便讓他養在建福宮中吧!」

    康熙一錘定音,敲定了小七就是個吃閒飯的,也不再想去看成嬪,便要帶著天瑞離開,就在這個時候,保清和保成兄弟倆匆匆趕來,一進門,看到康熙後,保成便一臉的笑容:「皇阿瑪,兒臣聽說又得了個新弟弟,七弟在哪?讓兒臣看看……」

    看到越長越強壯的保清,還有聰明伶俐的保成,康熙這心裡更加不是滋味,當下虎了臉:「你們不在上書房學習,跑這來幹嘛?你七弟睡了,等改日再看吧!」

    保清和保成都愣了,不知道康熙這又發的哪門子火,哪個不長眼的又得罪了他。

    八過,康熙既然說話了,這二位也不能不聽啊,才要跪拜告辭,就見天瑞抱著小娃娃走了過來,先就瞪了康熙一眼:「皇阿瑪,大哥和保成也是友愛兄弟的,幹嘛連看都不讓人看呢!」說著話,天瑞把小七弟到保清手上:『,大哥,可要抱好了,你們隨便看,呵呵,不要錢的啊,「撲哧!」康熙被天瑞逗樂子,也拿自家閨女沒辦法,只好任由保清和保成逗弄小七。

    當保成看到小七的長短腳時,先是愣了一下,之後,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

    「皇阿瑪!」保成猛的跪到康熙面前:「皇阿瑪,兒臣想和宮裡的太醫們學些醫術,請皇阿瑪允准。」

    「保成!」天瑞一驚,想要阻止保成卻已經來不及了,她也趕緊跪在康熙面前:「皇阿瑪,保成胡說的,做不得準,您別聽他……」

    結果,保成根本不領情,瞪了天瑞一眼,又堅定的看向康熙:『,皇阿瑪,兒臣沒有胡說,兒臣是想了好些年才講出來的,兒臣確實想學醫術……」

    康熙被自己兒子的話驚的呆了好半晌才緩過神來,先就看向保成:「保成,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來說說,你為何要學醫?你是太子,要學的是治國之道,不是這些旁枝末節的小道,你學醫,就不怕學到最後失了根本嗎?」

    「皇阿瑪!」保成抬頭,咬了咬牙,一臉的堅毅之色:「兒臣小時就想學醫了,兒臣知道皇額娘是難產而亡,還有咱大清朝每年得病死去的人不計其數,宮裡也多的很,再有,三弟小時候得了天花,姐姐要出宮陪三弟避痘時,兒臣心裡擔心的要命,怕姐姐也像皇額娘那樣……這一去就不返了,兒臣當時就在想,若有那華佗再世,扁鵲重生的神醫,是不是就不用死那麼多人了,還有……」

    保成極動情的一點一滴講了出來,讓天瑞想要撫額了,這孩子,以前瞧著是挺好的,心機也不少啊,怎麼現在就長歪了?

    天瑞不贊成保成學醫,她覺得她有空間,假以時日一定會煉出理想的丹藥來,根本不用保成費這種心思。

    可是,保成和康熙都不知道天瑞的想法啊,保成的話一落地,康熙想了一會兒,這才點頭道:「既然你想學,那就先學著,不過,別的課業不能落下,若是讓朕知道你因著學醫而耽誤了其他功課,你自己知道後果。」

    保成大喜啊,立馬嗑頭:「謝皇阿瑪恩准,皇阿瑪請放心,兒臣一定不會讓皇阿瑪失望。」

    那頭,保清抱著小七也被保成那番豪言壯語給驚呆了,心裡道,這個保成,做事忒有成算了,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卻一直不言不語,直到現在才講出來,還真是……

    天瑞卻氣的直想狠掐保成,你學的什麼醫啊,真是的,就不怕學著學著學歪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7:26 AM

第二卷 第一一七章 姐弟相爭

    「保成,你到底什麼意思?」

    天瑞極生氣的看著保成:「你身為太子,應學的是帝王心術,治國之道,為什麼要學醫,你知道皇阿瑪會怎麼想你?會不會對你感到失望?」

    保成坐在一旁默默不語,看的天瑞更加生氣,過了好一會兒,保成才抬頭:「姐,我真的很喜歡醫術,不過,你放心,別的東西我還是會學的,絕對不會讓你和皇阿瑪失望。」

    天瑞歎了口氣,真是拿保成沒法子,走過去拉拉保成的手:「姐姐也是替你著急擔憂啊,保成,你知道嗎,你身為嫡子,若是坐不上那個位置,那最終結果只能是圈禁一生或者就是死,到時候,不但是你,就是姐姐也怕得不了一個好下場,你也知道,這宮裡看咱們姐弟倆不順眼的大有人在。」

    「怎麼會?」保成有些錯鄂:「大哥對我那麼好,三弟四弟幾個也是好的……」

    「自古人心易變啊」天瑞歎息起來:「現在大家年紀都小,看著好,可將來呢,你知道他們長大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更何況,以皇阿瑪的年紀來看,以後咱們的弟妹還會很多,誰知道哪個弟弟是個有野心的,你若是一步不慎,怕會死無全屍的。」

    天瑞心裡明白,自古宮廷傾軋那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若保成不能做那個笑到最後的人,那他們姐弟倆就會連哭的機會都沒有了。

    保成有些沮喪,嘴裡小聲道:「怎麼會?兄弟們相親相愛不好嗎,幹嘛要爭的你死我活,若他們要那個位置,我讓便是了……」

    「保成」天瑞大喝一聲,這心一下子寒到了極點,沒有想到她費盡心思維護的弟弟竟然會有這種想法,那個位置是能讓的嗎,保成身為太子,若要讓位子,那就只有被廢一途,瞧瞧歷史上那些廢太子的結局,哪一個是好的,保成史書看了不少,為什麼想法竟然還這般天真。

    「姐」保成抬頭,一副傷心的樣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真的對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不感興趣,我看姐姐倒是精明強幹的,不若把這太子之位讓給姐……」

    「啪」的一聲脆響,保成的臉偏了過去,天瑞氣極了,在保成話還沒說完的時候一巴掌便打了過去:「保成,你想氣死姐姐是不是?你說的這叫什麼話,你當姐姐什麼人?姐姐不是則天大帝,也不是太平公主,你說這樣的話,要置姐姐於何地,你若再說,不若給我一根繩子勒死了我,這才一了百了。」

    保成看天瑞氣的渾身發抖,臉都紅的發紫的樣子,知道這個平時一副溫和樣子的姐姐是動了真氣,也不顧臉上被打的疼痛,趕緊站起身來扶住天瑞:「姐,你沒事吧,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氣姐姐,姐姐若還有氣,再打我兩下」

    保成的話讓天瑞心裡更加的失落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保成,覺得自己辛苦多年竟然教育出這麼一個天真的弟弟,真的感覺很悲哀啊,她一個現代人,跑到這裡來玩權術動心眼,而保成一個土生土長的封建王朝的太子,竟然會相信兄弟和睦,相親相愛,讓天瑞感覺她做人真是太失敗了。

    「保成,我也不再多說了,你自己多想想……」天瑞擺擺手,一副無力的樣子:「看起來,是我以前太護著你了,你放心,以後我再不會干涉你的事情,也讓你見見這宮廷之爭是怎麼一回事。」

    說著話,天瑞神情沮喪的就要往外走,保成見天瑞這樣,一下子急了,天瑞從來都是很精神的樣子,做什麼事情都是極有心力,極有幹勁,今天卻一下子變了樣,看起來,他對這個姐姐的刺激太大了。

    「姐」保成想拉天瑞,卻哪裡想得到,天瑞的力氣比他還要大,根本就拉不住,沒辦法,保成只好一把抱住天瑞:「姐姐,別生保成的氣……皇額娘沒了,你和皇阿瑪就是保成最親的人了……」

    提起赫捨裡皇后,保成又以親情動人,弄的天瑞心裡更加不是滋味,想想,若是她不護著,保成以後還不定怎麼樣呢,她哪裡捨得讓這個唯一的同母兄弟吃苦受累呢,不得已,只好歎氣,伸手拍拍保成的肩膀:「保成,你那些話讓姐姐很失望……」

    「哎呀,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是嫡嫡親的親姐弟嗎,這晴天白日的,姐弟倆摟一塊哭,羞是不羞?」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天瑞的話。

    天瑞抹了抹濕潤的眼角,轉身一瞧,靜蘭正站在門口笑語盈盈的看著她呢。

    「死丫頭,進來也不說一聲。」天瑞推開保成,過去拉靜蘭:「你倒是會瞧熱鬧……」

    靜蘭做個鬼臉,對天瑞笑笑,回頭又對保成舉舉拳頭:「二哥,你又怎麼惹姐姐生氣了,我可告訴你,下次你再讓姐姐傷心失望,我讓你好看。」

    保成笑笑:「六妹說的是,二哥記住了……」

    「你怎麼來了?」天瑞拉靜蘭坐下詢問。

    靜蘭笑道:「還不是皇阿瑪,想一出是一出,今兒竟然想要去圍獵,特特的讓人傳了旨,讓姐姐跟著一起去,姐姐不在景仁宮,我這不特意跑來告訴姐姐一聲,也讓姐姐好做準備嗎?」

    天瑞摸摸靜蘭的頭:「難為你想的周到了,這次是去哪裡圍獵,是西苑還是南苑?」

    「都不是」靜蘭搖頭:「這次啊,是去木蘭圍場……」

    「啊」天瑞驚歎起來:「圍場修好了啊,想必是極漂亮的。」

    「漂亮不漂亮的說不上,反正我也沒見過,姐姐看了不就知道了。」靜蘭低頭:「姐姐還是回去早做準備吧。」

    既然要去圍獵,天瑞還得回景仁宮準備各色東西,也顧不上再和保成爭辯,反正保成的思想天瑞一時半會兒也扭轉不過來,便想著先放放,以後慢慢的改變保成。

    「即是這樣,我們走吧」天瑞起身朝外邊走去,靜蘭落在後邊,趁著天瑞出了門不注意的時候,快步走到保成身邊:「二哥,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請替姐姐和我想想,若二哥不爭氣,要我和姐姐以後又依靠哪一個,還是想讓姐姐變成和親的酬碼,遠嫁它方,又因著二哥的退讓,讓姐姐被夫家所棄,紅顏早逝嗎?」

    說完了話,靜蘭偷瞧了保成一眼,快步出去,心裡話,這麼一番大刺激,誰知道能不能讓這位太子二哥轉變一下思想,若實在變不過來,姐姐這些年的努力可就白費了啊,要真是那樣的話,到時候,靜蘭不介意另尋靠山,反正小四還是她和姐姐養的,要真是太子二哥不爭氣,靜蘭就決定要支持小四上位。

    不過,這個念頭靜蘭也只敢在心裡轉轉,根本不敢和天瑞講,她也知道天瑞對保成是怎麼一種疼愛,當然不願意惹天瑞生氣,再和她生分了,到時候,她可就得不償失了。

    要是讓天瑞知道靜蘭的想法,估計會又好氣又好笑吧,沒想到把保成教歪了,倒是把靜蘭教成了政治鬥爭的高手呢。

    靜蘭走後,保成呆坐半晌,心裡極度不是滋味,就如驚濤駭浪翻滾一般,他在思索靜蘭的話,他忘記了,他和天瑞還有靜蘭已經被人看成一體的了,若是他不爭氣,說不定天瑞還有靜蘭也會被棄,保成不是不知道皇家爭鬥的殘酷性,不過,他以前只想著他一個人,倒也並不怎麼經心,他是真的不願意去和人動心眼玩權術的。

    可現在想來,保成知道自己錯的,而且還是錯的離譜,不管他自己怎麼樣,他都要替天瑞還有靜蘭多考慮的,天瑞和靜蘭是女孩子,以後嫁人,有自己在背後支撐著,哪個敢對她們不好,可是若是……保成感覺到事情很嚴重,握握拳頭,感覺不能再無所作為下去了。

    天瑞這裡回了景仁宮,雖然還是很傷心失望,不過天瑞不是那種消積的人,沒過一會兒就又打起了精神,反正現在保成還小,她就不信她扭不過他的想法來。

    之後,天瑞就在為去熱河做準備,各種藥品、服飾、還有吃的喝的,還有要跟隨的人,一點一點的挑好了,康熙那裡也要起程了。

    這一路上,雖然風景秀美,空氣清新,可天瑞根本沒有心思去看,奶奶的,出了京城之後,這道路真的不敢恭維啊,那土路雖然也墊來著,可還是走不了多遠一個坑,不過多遠一個坎的,鬧的天瑞極悲催的暈車了。

    吐了一路,也沒吃著啥東西,天瑞終於在顛簸中來到熱河行宮。

    這時候只是行宮,後世的避暑山莊還不知道在哪裡呢,說是行宮,其實也只是臨時駐陛的地方,不過一個大院子外加一些修建的還算可以的房子,這是給皇上和主子們住的地方,那個帶來的官員還有侍衛什麼的,全都是在外邊搭著帳篷住。

    天瑞下了車,一進屋就趴著不想動彈了,真特麼累啊,要早知道這麼難受,她寧可呆在臭氣熏天的紫禁城裡,也不願意來塞外的。

    那啥,天瑞又扳著指著開始算計起來,為啥子暢春園還沒有修建呢?要早修了該有多好,那她夏天就可以請旨去暢春園住了,據說那裡的風景是極美的。
   


第二卷 第一一八章烏爾袞

    天瑞無聊的打個呵欠,看看頭頂的一片藍天,伸伸胳膊,很不淑女的往地上一躺,翹起二郎腿哼著歌,不知道有多愜意。

    果然,跟康熙出來玩還是很不錯滴,天瑞在暈車症狀明顯好轉之後,就在屋子裡呆不住了,每天跑出來東轉悠西轉悠的,在這大草原上,天藍水青的,又沒了宮裡那些煩心事,天瑞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直接就拋開規矩,想咋滴就咋滴,又恢復了在現代時的一些舉止。

    反正康熙也沒時間管她,天瑞當然要隨自己高興去玩了。

    來到行宮幾天之後,天瑞發現,這特麼的哪裡是來圍獵的,好幾天了都沒見康熙騎過馬射過箭,更不要說獵物了,一隻都木有看到。

    這幾天,康熙見天的召見蒙古王爺,陪著人家喝酒,陪著人家聊天,還要陪著人家到處玩樂,這哪裡是皇帝,分明就是**嗎。

    康熙帶來的那些官員還有親貴也見天的和蒙古人出去玩,不是摔跤就是賽馬,或者尋些女奴讓人家唱歌跳舞取樂子。

    什麼來木蘭圍場是來打獵的?天瑞都想搖頭了,這分明就是滿蒙貴族聯誼嗎,大清這邊的宗室或者親貴之家,朝庭需要人家女兒來和親的,當然要相看一個有權勢有能力的蒙古貴族了,而蒙古這邊也是同樣,有些想把閨女嫁到大清,當然也趁機好好相看一下未來女婿了。

    搞到最後,圍場沒進,先就開了好幾次茶話會,互相聊天討好,互相相起親來了。

    天瑞可對這個不感興趣,當然要趁著康熙沒時間管她的當自己偷溜出去玩了,反正她也不是一個人去玩,身後帶了侍衛,再加上這方圓多少裡的都已經清了場,也沒啥子危險,天瑞也樂的逍遙自在。

    「臭靜蘭,竟然說要照顧小四不來了,看這多好的景色,你看不著那是你虧大發了。」天瑞咬了一個草莖,躺在草叢裡自言自語。

    突然,頭頂上方出現一片陰影,之後,就聽到一個刻板的聲音傳來:「公主,注意您的言行舉止,您是大清最尊貴的公主,怎麼可以……」

    得,這位囉嗦的於嬤嬤又找來了,天瑞心裡暗道,早知道於嬤嬤管的這麼寬,這次還真不該帶她來呢。

    想歸想,於嬤嬤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天瑞只好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還有草屑,對於嬤嬤咧嘴一笑:「嬤嬤,這又不是在宮裡,在這大草原上天高氣爽,眼界也開闊,人都會放鬆的,嬤嬤也知道我難得的鬆快一些,且讓我也樂呵樂呵,好不好嘛?」

    說著話,天瑞扭著身子,拽著於嬤嬤的衣袖扮可憐,弄的於嬤嬤那張刻板的臉也放鬆了很多,最後,於嬤嬤敵不過天瑞的纏功,只好放行:「公主且記得,人前一定要端莊自持,萬不可失了大清的臉面。」

    「知道啦」天瑞想要扮鬼臉了,不過,一想那是靜蘭的權利,也就放棄,只是吐吐舌頭:「嬤嬤這話我記得了,嬤嬤又見我哪時在人前放縱的。」

    於嬤嬤這會兒也笑了起來,話說,天瑞公主還真是不錯,別管沒人的時候怎麼樣,反正人家很有分寸,在人前從來都是一副溫和端莊且尊貴的樣子,讓人挑不出一點錯來。

    天瑞看於嬤嬤笑了,便也笑笑,其實,內心裡在吐糟呢,什麼端莊賢淑尊貴大度,那啥子公主的行為都是有規定的,走路怎麼走,要邁多大的步子,穿衣要穿什麼樣的,吃飯的禮儀,說話的禮儀,一個眼神,一個抬手都有分寸,那簡直就是一條條的詳細訂了標準,讓你嚴格執行呢,這丫的,最後培養出來的尊貴的公主們,那簡直就是牽線的木頭人了。

    雖然天瑞不喜歡那些規矩還有行為準則,可生活在這個朝代,她也沒那麼大的能耐去改變整個環境,只好改變自己去適應環境了,在適應環境的過程中,找到某個平衡點,讓自己不至於那麼累,也讓別人挑不出她的刺來。

    至今為止,天瑞做的還是很好的,不光教導她的嬤嬤們一直對她笑臉相對,就是康熙那般愛面子的出門啥的也不忘帶上天瑞給壯門面,實在是天瑞這丫頭忒會裝相了。

    「既然沒什麼事了,嬤嬤且回吧,我去騎會馬就回」天瑞朝於嬤嬤擺擺手,整了一下衣襟,招手讓一旁的侍衛牽過她的馬來,縱身騎在馬背上,一甩馬鞭,馬兒飛馳而去。

    於嬤嬤在後邊看的這個心驚膽戰啊,直喊著:「公主,小心一點……」

    「知道了」天瑞騎在馬背上,在碧青草地上一路飛馳,這心情也好了很多,大叫一聲,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飛過。

    康熙年間的木蘭圍場比後世可是要漂亮上很多的,草長的極茂盛,更有各色鮮花點綴其間,遠處的湖水澄清,樹木成林,更有各種動物在其中走動,小鹿啦,天鵝啦,小兔子,是極多的。

    天瑞騎著馬在草原上飛馳,也就現在吧,她還感覺這古代真不錯,起碼環境好,空氣好,吃的東西也有保障啊,天瑞想著,若是回宮之後,怕就沒這種感覺了。

    這丫頭正胡思亂想間,就聽風聲傳來,瞪眼一看,三支箭從不同的方向射來,直朝她的雙肩和咽喉而去。

    「小心……」一個男孩子的聲音傳來。

    天瑞定神,猛拉韁繩穩住馬匹,就這麼一瞬間,天瑞感覺到她在空間裡練習神識還真是有作用的,天瑞腦子一片空白,就感覺到那三支箭分外的清晰,而且速度越來越慢,再有就是那箭射出的軌道也在腦中出現,箭頭也變的分外的大。

    天瑞驚喜,身子一矮,躲過了那只射向咽喉的箭,伸出雙後猛的一抓,就撈住了那兩隻往雙肩上射的箭。

    「好身手」又是那個男孩子的聲音,讓天瑞心裡氣悶不已。

    緊接著,馬蹄聲傳來,不一會兒,一匹紅馬和一匹白馬就到了天瑞近前,紅馬上面坐著一個穿著藍色蒙古袍的十來歲的男孩子,男孩子的臉被曬的紅紅的,眼睛不算大也不小,看起來倒是憨憨的樣子。

    另一個騎在白馬上的男孩子長的很是白嫩漂亮,手持弓箭,高高的抬著頭,鼻孔朝天的樣子,一看就是那種特高傲,特看不起人,特有范的人,聽紅馬男孩子讚歎天瑞身手好,白馬男孩子冷哼了一聲,那話都似乎是從鼻孔裡說出來的:「有什麼好的,一個小丫頭,不過是撞了大運,不然的話……喂,你一個小丫頭瞎跑什麼,連本小王爺的兔子都給驚跑了……」

    丫丫個呸,天瑞氣的都想大罵了,就這丫的拿著弓箭射她,差點鬧出人命來,結果,卻成了她的不是,這個白馬男孩還真是個豬,大沙文豬,女孩子怎麼了?女孩子就不興身手好嗎,瞧他那自戀的樣子,不要以為騎白馬的都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呢。

    天瑞心裡默默吐糟,開始,看兩個男孩子的穿著,她知道這是哪個蒙古王爺家的孩子,不想和這兩個人計較,可一聽白馬男孩的話,天瑞氣不過,手一抖,兩隻箭飛了出去:「我是撞了大運才接著兩支箭,現在我瞧瞧,你這個小王爺怎麼撞大運。」

    說著話,那箭朝白馬男孩子飛過去,一隻嗖的一聲,釘在他的蒙古帽上,另一隻則擦著他的耳朵過去,可算是把男孩子給嚇個半死,臉都嚇的白了。

    天瑞飛完了箭,心情大好啊,她這才知道在空間裡練神識的好處,竟然可以用來發射暗器,真是不錯,想到這點,天瑞決定以後要繼續努力鍛煉神識。

    「你」白馬男孩嚇的不輕,手指天瑞說不出話來。

    「噶爾臧,你可還沒有人家小丫頭身手好呢」紅馬男孩看起來憨憨的,可為人似乎一點都不憨厚,這不,馬上去刺激白馬男孩。

    「烏爾袞,你身手好嗎?身手好的話,也接我幾隻箭試試」白馬男孩子氣不過,拉弓引箭,就要向紅馬男孩子射去。

    「好」紅馬上叫烏爾袞的男孩叫了一聲好,一拉馬過去,右手一伸,根本就沒給那個噶爾臧射箭的機會,一把就把弓箭全給搶了過來:「好兄弟,知道我喜歡你的弓箭,竟然要好心的給我,謝了」

    搶了弓箭,烏爾袞轉向天瑞,對著天瑞咧嘴笑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小丫頭……」

    烏爾袞的馬離天瑞越來越近,在馬上,烏爾袞的神情越來越呆滯起來。

    天瑞雖然才七歲,可因為她吃穿都好,再加上有空間滋養著,長的比一般的七歲小女孩子要高出不少,再加上天瑞那個驚人的容貌,還真讓蒙古草原出身的烏爾袞給看呆了呢。

    「你……你……」烏爾袞沒了剛才灑脫的樣子,變的結巴起來:「你是哪裡來的?是京城的人嗎?」

    天瑞笑笑不說話,掉轉馬頭就要走,烏爾袞一見趕緊追了過去。

    噶爾臧看這兩個人竟然跑了,一時氣不過,也騎馬追了過去:「烏爾袞,你等等,我可沒說要把弓箭送你,那是我阿爸特意找人給我做的……」

    說著話,噶爾臧追了上來,先對著烏爾袞罵了兩句,再轉頭看向天瑞:「小丫頭,身手還真不錯,跟哪個學的?……」

    那啥,噶爾臧這話也說不下去了,雖然這人很高傲自大,又極自戀,八過,他也很承認天瑞的容貌真是難得,草原上可沒有這麼漂亮精緻到極點的姑娘。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19 AM

第一一九章 這是情歌?

    「你是京城來的嗎?」

    噶爾臧也這麼問天瑞:「你是哪個大人家的格格?」

    天瑞低頭不說話,拉了馬韁就走,實在話,她還真不想和這個王子病的人講話呢。

    「你怎麼不說話?」噶爾臧繼續問:「你是啞巴嗎?」

    「噶爾臧,你這個臭小子」烏爾袞聽不下去了,一拍噶爾臧的肩膀:「你沒聽剛才她說話來著,那聲音真是美妙動聽,比草原上最美的百靈的聲音都要好聽。」

    天瑞瞪了這兩個人一眼,一揮馬鞭,馬兒一聲叫,疾馳而去。

    「喂,你要賽馬嗎?」烏爾袞一根筋的詢問,說著話,也揮著馬鞭追趕天瑞。

    「這個烏爾袞……」噶爾臧搖搖頭:「真是個傻子,沒看到人家姑娘不想理人嗎?」

    天瑞騎著馬跑了一路都沒有甩掉那個烏爾袞,只好停下馬來,回頭怒問:「你老跟著我做什麼?」

    「呵呵」烏爾袞傻笑兩聲,抓抓頭:「我,我……我看你長的漂亮,身手又好,我……很喜歡,想和你交個朋友」

    「朋友嗎?」天瑞側頭,話說,她自從來了清朝之後還真沒交過朋友呢,那啥,看這個烏爾袞人倒是不錯,反正在草原閑著也是閑著,交個朋友也挺好。

    這麼想著,天瑞不由自主的伸出右手:「朋友,你好」

    烏爾袞看著天瑞白嫩如羊脂美玉的手愣了好一會兒,這才趕緊使勁的在身上擦了擦他自己的手,把手上的汗液都擦掉,大力的握住天瑞的手,又使勁的搖了搖:「你好……」

    天瑞爽朗一笑:「朋友,賽一場如何?」

    說著話,這丫頭趁烏爾袞迷失在她的笑容之中時,一揮鞭子,連人帶馬奔了出去:「朋友,我先走了啊……」

    當烏爾袞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聽到一串笑聲,真是比那百靈鳥的聲音還要美麗動聽,可那個漂亮小姑娘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

    天瑞在草原上撒了個歡,又捉弄了烏爾袞一場,便很高興的返回住處,就見春雨丫頭極焦急的站在門口,天瑞跳下馬,把韁繩甩給一邊的小太監,一邊走一邊問春雨:「怎麼了?這般著急,可是有什麼事情?」

    春雨見到天瑞,簡直有種喜出望外的感覺,趕緊行了禮這才道:「公主,梁公公剛傳了皇上的旨意,今兒晚上皇上要宴請各位蒙古王爺,讓公主也去,奴才接了旨,已經等公主老半天了……」

    說著話,天瑞和春雨已經進了屋,天瑞坐下喘了口氣:「都有誰陪皇阿瑪一起?」

    「還有大阿哥……」春雨站在一邊回道。

    天瑞靠在椅上,用手托著下巴想了一下:「春雨,我要沐浴……」

    春雨笑笑,很快就帶了人下去準備,不一會兒,便有小太監抬進一個極大的浴桶來,又有小太監抬了熱水往裡邊倒,不一會兒,這屋裡就熱氣騰騰起來。

    冬雪站在門外把門,春雨伺侯天瑞一件件脫掉衣服,很快,天瑞就脫個精光,踩著凳子踏進浴桶。

    「你下去吧」天瑞朝春雨擺擺手,春雨很快退下,天瑞泡在熱水中,一天的疲憊也舒緩了很多,忍不住有點暈暈欲睡起來,她也不敢多洗,只一小會兒就出來了,拿過浴巾擦乾淨身體,套上內衣之後才道:「進來吧……」

    很快,春雨和冬雪兩人進來幫著天瑞翻找參加宴會要穿的衣服,又有小太監進來把浴桶抬了出去。

    天瑞挑了一件大紅鑲銀邊的旗裝,外罩亮粉鑲寬寬的大紅邊,又繡了滿地七彩蝶的馬甲,底下是粉色鑲黑邊繡雲紋圖案的褲子,穿了並不算高的花盆底子鞋,一切穿戴妥當後,天瑞坐下來,讓春雨幫她梳頭。

    因著宴請蒙古王爺屬於外交場合了,天瑞可不能太隨便了,平常那些髮型全都不用,讓春雨很正經的給她梳了小兩把子頭,中間戴了朵各色寶石攢的蝶形珠花,一側插了兩朵金色鑲翠的六瓣梅花,另一側戴了一朵粉白珠子相間串成的不規則形狀的珠花,更有那珠串垂下,在天瑞一鬢打晃。

    天瑞的頭髮不像旗人女子平常那樣全都梳上去,而是把留海弄到一側,露出少部分前額,她皮膚粉白,頭髮又烏黑發亮,這樣一來,更顯的黑白分明,眉如遠山,目如點漆,唇紅齒白,真真的美死個人

    弄好了之後,天瑞站在鏡子前邊照了好幾圈,總感覺很不順勁,這麼一打扮,似乎少了平常的童真,倒顯老氣了不少。

    撅著嘴,天瑞極不滿意,想要拆掉重來,可看看那天色似乎不早了,又怕趕不上康熙的晚宴,心裡急的不行,又在地上轉了一圈,再照照鏡子,天瑞靈機一動,用小指尖挑下兩鬢兩絡頭髮來,打了髮油,把兩絡頭髮分別纏在手指上,一圈又一圈的纏完,再過一刻鐘,鬆開手指,天瑞再照鏡子。

    真真的不錯,這次天瑞滿意了,就見鏡子裡一個漂亮小姑娘在擠眉弄眼,雖然頭髮梳的莊重,頭上又是鑲金戴翠的顯的很是尊貴,八過,那兩絡卷髮飄在雙頰上,倒顯她純真飄逸了許多。

    「春雨,你瞧瞧怎麼樣?」天瑞張開雙手站在春雨面前詢問。

    春雨極仔細的看了,很是驚喜的笑道:「公主不這麼弄,奴婢還真不知道這小兩把子頭能這樣梳呢,倒沒改變多少,就那兩處變化,便已讓人很驚喜了,咱旗人的髮型本就不如漢人變化多端,莊重是有,難得的失了俏皮,今兒公主這麼一變,倒比那漢人的髮型更加漂亮可人,要不怎麼說公主聰明呢,這聰明人於什麼事情上都是極有見地的。」

    「是極」冬雪不能讓春雨專美於前,也一個勁的誇讚起來:「平日裡見公主穿衣上就極有見地,今兒一看,公主也是極會梳妝打扮的,奴婢敢打保票,公主這麼一亮相,等回去之後,怕滿京城的格格們都得跟公主一樣,弄上這麼兩絡頭髮一卷……」

    這兩個丫頭巧嘴一說,逗的天瑞更樂,擺擺手道:「你們也別哄我了,我也知道你們那嘴是巧的,真真的比八哥都巧,怕是你們兩個丫頭哄著我,等我一高興,便多多的賞賜下來……真當我不知道,你們倆因著這次來塞外,早就拿東西賄賂了夏荷和秋楓那兩個,你說說,那兩個也是傻的,竟然貪你們這點子東西,豈不知來了塞外,那些蒙古王爺都是錢多人傻的主,那賞賜多了去了,這次啊,就讓你們兩個丫頭討便宜去吧」

    天瑞一番話逗的不但是春雨和冬雪,就是跟著伺侯的幾個小宮女也撐不住噴笑出來。

    春雨捂著肚子:「哎喲哎,奴婢不知道,公主竟還會講笑話,虧了公主小小的年紀就這般會買派人,一句錢多人傻,真真的把那些蒙古王爺形容個徹底……」

    「可不這麼說的嗎」冬雪極俐落的說道:「公主這般小便如此了得,也不知道長大了這張利嘴哪個能受得住,還不知道把人能買派成什麼樣子呢?」

    「好了,好了」天瑞逗樂也逗的差不多了,直接一擺手:「你們幾個商量一下,要哪個跟我去見那些錢多人傻的蒙古王爺……」

    天瑞逕自出去,倒讓那幾個丫頭好笑又好氣,推讓了半天,派了冬雪和另一個小宮女跟天瑞一起去。

    天瑞由太監引著往宴會場所而去,一路上碰到好些人都是忙忙碌碌的樣子,詢問了一番才得知康熙要圍獵了,想要和那幾個蒙古王爺比試一下,底下的人當然要做好防護工作,所以才會這麼忙呢。

    快到場所的時候,天瑞碰到康熙帶著保清,正巧和康熙一起去。

    一走近那塊專門為晚宴弄出來的空曠的地方,就見好些人都已經等在那裡了,也不知道都在談論什麼,反正是極熱鬧的。

    「皇上駕到……」小太監尖著嗓子一喊,宴會場地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迎接康熙的到來。

    康熙緊走幾步,大笑道:「大夥都坐吧,這也不是京城的金鑾殿,不用如此拘束,想怎麼樂呵都行,不用管朕」

    康熙話這麼講,八過,誰敢隨便啊,不管皇帝,哪個不要命了,這般大膽。

    那幾個站在前邊的蒙古王爺連說不敢,又向康熙行了禮,等康熙帶著保清和天瑞坐好之後,這幾個王爺才敢坐下。

    康熙坐好了,舉杯笑道:「今兒正是月圓之日,這草原上風清雲疏,正是好天氣,朕今日能和各位同聚一處,心裡高興,來,大夥滿飲此杯。」

    說著話,康熙舉杯一飲而盡,天瑞在旁邊坐著直想撇嘴,瞧著康熙似乎是好酒量,哪個知道,人家那杯子裡的根本不是酒,而是水,梁九功那個人精,怕康熙喝多了上頭,萬一說些醉話還不丟人丟到蒙古去了,便在宴會開始之前就把康熙專用的酒壺裡換了水。

    康熙喝完了,心裡暗笑,他啥不知道,不過不說罷了。

    喝完了酒,就有一個離康熙很近的蒙古王爺站起來朝康熙施了一禮,之後又對天瑞笑笑:「皇上,沒想到皇上這次竟然帶這麼漂亮的格格前來,不知道這是皇上的……」

    康熙一笑,極顯擺的一指天瑞:「這是朕的嫡女,大清的固倫天瑞公主……」

    「啊」又是幾聲驚呼傳來,接著便是一通的讚美,都在稱讚公主的好相貌,好氣質。

    待讚美之聲完畢後,那位蒙古王爺身後鑽出一個男孩子來,天瑞一瞧,正是白天遇到的那個烏爾袞,就見這小子極大膽的跪在康熙面前:「皇上,奴才見公主相貌美麗,氣宇不凡,想向公主獻歌一首……」

    「准」康熙心裡高興,別人都在稱讚他的寶貝閨女,他心裡樂呵著呢,一聽有人要向自家閨女獻歌,當然想都沒想的就准了。

    烏爾袞站了起來,朝天瑞躬身一禮,站直之後一長串蒙古長調從口中飛出,烏爾袞的歌還真不錯,聲音清朗又高亢,很能讓人感動,天瑞聽著,又聽那大致的意思:

    你是月亮中嫦娥的化身,你是塵世裡姑娘中的美人,你是鮮花裡的花仙……

    天瑞忍不住要撇嘴了,奶奶的,這是情歌唉,這個烏爾袞到底啥意思?。.。
   


第一二零章纏上了

    「好」

    烏爾袞才一唱完,就是一片叫好聲。

    別看那些個蒙古王爺瞧著粗魯,八過,人家心眼也是不缺的,一個個在拍手叫好的同時都在偷瞧康熙的反應。

    這個烏爾袞的身世可是極其顯赫的,身為黃金家族後人,又是紮薩克多羅郡王的次子,這個紮薩克郡王名叫鄂齊爾,單說這個人也並沒有什麼,關鍵是人家和康熙的關係啊,這鄂齊爾和康熙可是嫡嫡親的親表兄弟,鄂齊爾的額娘是康熙的親姑姑,順治皇帝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可見得烏爾袞的地位有多高了。

    烏爾袞這麼當著許多人的面向固倫天瑞公主大唱情歌,很明顯的就是對公主有意,眾人也看出來了,康熙皇帝對天瑞公主那真是寵愛有加,也不知道會不會把公主嫁給烏爾袞來親上加親。

    天瑞早在來草原之前就已經把各部落還有王爺們的關係弄的很清楚了,說實在話,清朝時候蒙古草原還有大清宗室的關係很是複雜,就跟一張蜘蛛網似的,姻親不斷,瞧起來能講得出名字的,皆聯絡有親,要弄清楚這些,還真是花費了天瑞好些心神呢。

    現在天瑞還真想起了烏爾袞的身份,這個烏爾袞的奶奶可是孝莊太后最喜歡的女兒了,人家先嫁了喀爾喀的王爺,之後丈夫去世,又嫁了巴林部的輔國公,也就是烏爾袞的爺爺,而這位輔國公也正是因為得了公主,慢慢爵位升到了郡王,現如今巴林部的前郡王已死,烏爾袞的爹襲了爵,那爵位竟然一點都沒降。

    天瑞心裡明白,康熙完全就是看在淑慧長公主的份上,再加上這位鄂齊爾還算有點本事,特意加恩的。

    雖然烏爾袞身為次子,不過,他的哥哥卻是庶子,是沒有權力繼承爵位的,想必這個烏爾袞就是以後巴林部的郡王了。

    想清楚了,天瑞一陣頭疼,沒想到不過騎了次馬,卻被這個小郡王給纏住了,也不知道康熙是個什麼意思,有沒有意要讓她和親塞外?

    天瑞偷眼看向康熙,就見康熙大笑,手指鄂齊爾:「鄂齊爾,你這個兒子可是比你強上不少啊,想當年你跟著姑母來京城,為了逗太皇太后開心在慈甯宮唱歌,結果,把樹上的鳥兒都給震沒了,這個烏爾袞倒是個五音俱全的……」

    天瑞心定,康熙只誇讚烏爾袞唱歌好,卻絲毫沒說一點這歌裡的意思,看起來,是不算太看好這個烏爾袞。

    烏爾袞聽康熙誇獎,趕緊跪地:「奴才謝皇上誇獎,奴才不敢當……」

    「當得起」康熙抬手讓烏爾袞起來:「你和你阿瑪一比,那簡直就是百靈鳥在世了。」

    烏爾袞憨憨一笑,一手抓頭:「皇上,天瑞公主才真是百靈鳥,奴才只聽她講話便聽得出來,不知道奴才有沒有幸讓公主唱上一曲……」

    這個蒙古人,天瑞心裡埋怨,竟然要她唱歌,唱個頭啊,莫不是還想讓她回應一下不成?

    雖然心裡抱怨,可天瑞還是面帶笑容,極鎮定的坐著,也不說話,八過,這丫頭的小眼神卻一直瞅向康熙,丫頭挑眉,瞇眼,那意思就是,皇阿瑪你要是敢答應他,那荔枝你就別想了,還有那些神水,你一點都不要沾了。

    康熙好笑,對著天瑞一擠眼,又朝烏爾袞一擺手:「朕這個公主啊,哪樣都好,就是唱不得歌,跳不得舞,你若和她比試騎馬射箭朕倒是能准,可這唱歌……」

    說著話,康熙看向保清:「保清啊,你出去和烏爾袞比試一下,看看哪個唱的歌聲最是動聽。」

    「是」保清領了命,轉身的時候瞧了天瑞一眼,那一眼的意思很明顯,丫頭,哥哥替你受過,等回去了可是要討好處的。

    天瑞那上挑的鳳眼睜的很圓,眉毛稍稍上挑,唇角帶著一絲淡淡笑容,回應了保清,行,回去送你一樣好東西。

    保清笑著轉身看向烏爾袞,一長串蒙古長調飛出,頓時驚呆了一眾人。

    那啥,保清為人豪爽,長的又極硬朗,瞧模樣也是硬漢一枚,誰知道唱出來的歌卻充滿了柔情,那歌聲中的綿綿情意任是不懂歌曲的人也能聽得出來。

    天瑞擦擦眼角忍笑忍出來的眼淚,保清這丫的太搞笑了,竟然弄出一俠骨柔情來,可惜的是,這小子唱歌的物件不太順勁,若換成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倒還極般配,面對烏爾袞這小子那張又黑又憨的臉,真是白瞎了這樣的好歌。

    還有,天瑞知道保清喜歡美人,若換個不瞭解保清的人瞧著,說不定還會以為保清和烏爾袞有什麼呢,那啥攻攻受受的想法在天瑞腦子裡成形,又很快的甩掉,傲嬌受和忠犬攻是極有愛的,八過,卻不適合自家兄弟來做啊。

    康熙也在御座上笑瞇了眼,一連的點頭:「保清這歌勝在纏綿,烏爾袞的勝在清越,不錯,不錯,弄了個旗鼓相當,賞」

    保清這歌聲一完,大夥都在琢磨這個大阿哥是什麼脾性,竟然都不再去想烏爾袞向天瑞求愛的事情了,那啥,天瑞大松一口氣,雖然她也明白她以後的婚姻不能自主,不過,卻還不想這麼早早就定下來。

    之後又是一些歌女獻歌跳舞,眾人都看的很有興致,而天瑞卻在盯著眼前一盤烤羊腿猛瞧,似乎想把羊腿盯出個窟窿來,過了好一會兒,天瑞才咬咬牙拿起鑲著寶石的小刀子割下一點羊腿肉來放到嘴裡慢慢嚼著。

    這頭,天瑞的羊肉還沒有咽下去,抬頭時卻瞧見那位白馬的噶爾臧端了一碗酒正對著她笑呢。

    「咳,咳……」天瑞嚇了一大跳,肉在喉嚨裡卡住,上不去下不來,難受的很,憋的臉都漲紅了,更顯的可憐可愛。

    噶爾臧瞧著天瑞這個樣子,忍不住大笑:「公主爽快之人,今兒奴才也見著了公主的身手,確實好,奴才斗膽敬公主一碗,也讓奴才瞧瞧公主的酒量如何?」

    奶奶的熊,天瑞想要罵人,敢情這個噶爾臧白天比不過她,晚上來找場子了,看著噶爾臧手裡端著的那碗清澈見底的酒液,天瑞咬咬牙接了過來。

    唱歌的事情已經有保清擋了去,這酒天瑞總是得喝的,接過白瓷碗,看看那滿滿一碗的酒,天瑞暗暗調動神識,讓神智清明起來,對噶爾臧笑道:「好,既然王子盛情邀清,我也不推辭,不過,王子的酒呢……」

    噶爾臧笑著又從隨從那裡端來一碗酒,和天瑞一碗碰:「公主真是爽利,好,奴才和公主幹了這杯。」

    烏爾袞剛沒邀到天瑞唱歌很是沮喪,心裡正在琢磨著是不是公主對他沒意思,可是,公主不是說過要和他做朋友嗎,應該也是對他有感覺的呀,怎麼會……

    烏爾袞正搞不明白之時又聽到一片叫好聲,抬頭時就見天瑞端了酒碗正和噶爾臧碰杯呢,這下子,烏爾袞徹底怒了,丫丫的,噶爾臧這小子向來自傲的很,誰都不待答理,這次怎麼竟然想到要和公主喝酒了?

    之後,烏爾袞見噶爾臧對他露出的挑釁的笑容,心裡啥都明白了,敢情這個傢伙是見他喜歡公主,便想撬他牆角氣他了,這個噶爾臧總是這個樣子,什麼東西都喜歡和他搶,事事都要壓人一頭,這種毛病要不得啊。

    天瑞一碗酒下肚,頭有些暈暈的,趕緊調動神識清酒,過了好一會兒神智才清楚一點,天瑞怕再有人敬酒,站起來笑著向康熙告辭,說是要出去醒醒酒,康熙也知道怎麼回事,大手一揮准了。

    天瑞帶著兩個宮女往營房那邊走去,早有小太監飛速的跑到天瑞房裡報信,讓那些伺侯的人準備醒酒湯什麼的。

    天瑞才走了一小段路,被風一吹,酒勁更上頭,身子歪了歪,努力了幾下才定住腳步,才想要讓人扶上一把,就聽到一個聲音傳來:「公主怎麼樣?可要奴才幫忙?」

    天瑞睜眼一看,就見烏爾袞不知道啥時候又追了過來,忍不住一陣心煩,又是一陣氣悶,她這時候酒氣上頭,也忘了什麼禮儀規矩,把平常學的記的東西全拋到腦後,揮開兩個小宮女,兩步過去,一手抓住烏爾袞的衣襟,大聲道:「說,臭小子,你當著那麼多人唱情歌,到底是什麼意思?」

    烏爾袞完全沒想到天瑞會是這種反應,感覺這個樣子的天瑞和剛剛端坐著表現的一臉溫和嫺靜的固倫公主完全就是兩個人,這個天瑞更加的真實,更加的可愛,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天瑞手指頭在烏爾袞眼前晃了晃:「不許笑,有什麼可笑的,不要以為你會唱兩句歌本公主就會稀罕你,告訴你,沒門,不但沒門連窗戶都沒有,歌誰不會唱啊,本公主也會……」

    「公主」兩個小宮女急了,見天瑞越說越是不像,忍不住上前要扶天瑞,並且提醒她一聲作為公主的本分。

    天瑞極煩燥的揮揮手:「你們都退下,本公主今兒就要讓這個臭小子瞧瞧本公主的厲害。」

    「是」烏爾袞雙眼含笑,極溫和的瞧著天瑞:「公主是極厲害的,身手好,歌也唱的美」

    「那是」天瑞臭屁的抬頭:「本公主也讓你聽聽,什麼叫真正的天籟之音……」

    說著話,天瑞張口,一長串的清亮高亢又充滿了情意的歌聲飛出,天瑞嗓音極好,唱歌也是很好聽的,不過以前在宮中她也不敢唱,學的歌也一直忍著不敢露出來,這會兒找著機會喧泄一下,那還不得好好表現啊,這首歌天瑞唱的極動情,很是把草原人民的美好願望給唱了出來。

    天瑞這歌還是跟太后學的,太后出身草原,小時候被譽為草原上的百靈鳥,那歌唱的極動聽,天瑞前幾年伺侯太后,有事沒事的就逗太后唱歌,跟著太后學了好多的蒙古長調,現在一唱出來,聽在烏爾袞耳朵裡,這傢伙更加的動心。

    歌聲飛過大草原,傳到了康熙宴會的地方,康熙一碗酒還沒喝呢,聽到歌聲忍不住皺眉,這聲音一聽就是天瑞的,這丫頭今兒是怎麼了,怎麼竟會主動唱起歌來呢?

    康熙朝著保清使個眼色,保清會意,心裡也是極擔憂天瑞的,便起身告辭,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天瑞唱完了一首歌,腳步虛浮的走了幾步,卻不防被烏爾袞扶住:「公主有些醉了,奴才扶公主回去吧。」

    「呵呵」天瑞笑了兩聲,伸手一拍揮開烏爾袞:「哪個醉了,本公主才沒醉呢,臭小子,你歌都聽完了,怎麼還不走,莫非纏上本公主了,告訴你,你不是本公主的那盤菜,你還是有多遠離多遠吧……」

    說完了話,天瑞笑著遠去,留下烏爾袞站在原地還有些琢磨不明白,什麼不是本公主的那盤菜,他是個人,和菜有什麼關係,還是天瑞公主喜歡吃青菜,看起來,改日一定要找機會弄些青菜給公主嘗嘗鮮了,這大草原上淨是肉,難怪天瑞公主不高興呢,原來是沒有菜吃。

    烏爾袞這麼想著,更是握緊拳頭下定決心,一定要讓他家阿瑪多弄些青菜來,天瑞公主喜歡吃菜,當然要讓公主吃到,吃好,吃痛快,太太曾經說過,要是喜歡一個女孩子,就得努力給那個女孩子喜歡的一切,並且讓自己能夠承擔得了這種生活。

    「烏爾袞……」保清不知道啥時候來到烏爾袞的身後:「在想什麼,你還真有本事,竟然讓天瑞妹妹給你唱歌聽」

    「哪裡」烏爾袞回頭:「大阿哥吉祥,公主只是喝醉了才唱的,不過,奴才可以瞧得出來公主並不高興,奴才瞧著公主是個極爽朗的人,卻要整日拿著架子,想來也不會多舒服的,你們京城的人就是這樣,幹什麼事情都要繞上三道彎,活的真累,不如我們草原上的人活的痛快自在……」

    保清只是笑不說話,烏爾袞這才覺得自己這話明顯的越矩了,趕緊後退一步就要行禮,保清趕緊扶住他:「不必如此多禮,咱們是親戚,不用外道才好。」

    之後,保清再瞧烏爾袞一眼:「你說的雖好,我也瞧得出你對天瑞有好感,若真是這樣,你還是趁早打消的好,我的妹妹我瞭解,天瑞不是那種兒女情長的人,她……」

    保清竟然有點說不下去了,他發現,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明白天瑞到底是個什麼性子,還真是,這個哥哥做的有點失敗啊。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20 AM

第一二一章誰說 女子不如男

    清早的涼風吹來,從窗戶的縫隙裡鑽進屋內,調皮的在天瑞額頭發梢停留,久久不去。

    天瑞鑽在薄被裡邊,舒服的想要哼出來,這草原的夏季早晨真是涼爽的緊啊,比紫禁城要好很多,難怪清朝皇帝都喜歡塞外避暑,實在是那皇宮裡頭悶的跟個牢籠似的,讓人受不了。

    舒服的歎了口氣,天瑞慢慢起身,看到蓋在身上的粉色繡花綢被,摸摸一頭黑髮,天瑞一拍額頭,差點叫出聲來。

    她剛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一時後悔又羞愧,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怎麼會?竟然在草原上唱歌,而且,還和烏爾袞講那樣的話,真是不符合身份啊,不要說公主了,就是那民間潑辣女子都不可能講出那樣的話來。

    還真是,果然舒適的生活容易令人鬆懈啊,天瑞就覺得吧,裝了這麼多年,一時竟然破功,有點不敢接受。

    揪了揪頭髮,天瑞苦惱了一會兒,索性也就不再想,反正已經那樣了,再怎麼都沒有後悔藥可買的,還不如趁著現在天氣好,梳妝打扮好了之後去瞧瞧康熙的反應呢。

    叫進春雨和冬雪,天瑞從被窩裡出來,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又梳了個簡單的髮式,才剛要起身就聽到門外有太監小聲道:「公主,烏爾袞小王子派人給公主送東西來了。」

    「什麼東西?」天瑞一抬手,春雨會意,趕緊出去詢問。

    就見一個穿蒙古袍的中年人手裡捧著一盒子東西,極小心的說道:「這是我們王子送給公主的,是王子連夜弄來的,希望公主喜歡。」

    春雨心驚了一下,接過東西來道了聲謝,捧著盒子進去,天瑞見了,讓春雨打開來一瞧,差點沒驚掉一地眼珠子,那啥,烏爾袞竟然送了一盤子炒菠菜。

    天啊,地啊,給我個繩子勒死算了,天瑞撫額,炒菠菜啊,真當她是大力水手了,沒見人送禮物送菠菜的,而且還是送一個女孩子,這個烏爾袞到底是喜歡她呢,還是和她有仇?沒見過這麼白目的人啊。

    「撲哧」冬雪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即想到這樣似乎很落公主的面子,趕緊忍住。

    「想笑就想吧,別憋壞了。」在自己面前,天瑞對這些宮女太監一向很好。

    「哈哈……」春雨和冬雪全都大笑起來,搞的天瑞尷尬的要命。

    「這盤菠菜賞你們了,下去吃吧」天瑞一擺手說了一句話,站起來就朝外走,春雨和冬雪兩個人互視一眼,兩個丫頭臉都白了,果然,公主的笑話是不易看的,這不,遭報應了唄。

    天瑞在草原上吹了一陣風回來,吃了早飯去瞧康熙,見康熙忙的緊,又要批京城六百里加急送來的摺子,又要拉攏那些蒙古王爺,哪有時間和她講話,天瑞無奈,只好返回。

    等她回去的時候已經要吃午飯了,天瑞就讓人擺了飯來吃,可惜的是,丫頭飯還沒入口,那個烏爾袞的使者又來送東西,這次送了一盤子涼拌黃瓜,倒是讓天瑞大吃一驚,原來,烏爾袞只是想送菜給她只,並不拘樣式,倒不是非得送菠菜。

    這次,天瑞倒是吃了幾口涼拌黃瓜,雖然味道不咋滴,不過勝在新鮮天然,恐怕是烏爾袞急急找人從遠處菜農那裡買了來,又快馬送到營地的,也算是他有心了。

    如此這般,天瑞晚飯的時候又收到一盤子苦瓜,第二日早飯是扁豆,午飯是茄子……如此往返,吃了幾天烏爾袞送來的菜,天瑞也沒見著烏爾袞一面,倒還真不知道這小子在打什麼鬼主意。

    幾天之後,天瑞得到旨意,康熙要舉行大型的圍獵活動,讓天瑞也跟著參加。

    一聽這個消息,天瑞頓時高興萬分,很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她在宮裡學習騎馬射箭,雖然感覺學的還不賴,可到底是皇宮,練武場也就那麼點大,也沒有真實的獵物用來試驗,哪有草原上來的方便,天瑞真的想試一下她這騎射功夫學的怎麼樣了。

    第二日一早,天瑞換了紅色旗裝,又所頭髮俐落的盤在頭頂上,只戴了個簡單的珠花,別的首飾一概全無,雖然這樣,卻也不顯的素淨,只讓天瑞更加明媚照人起來。

    騎上自己心愛的馬,天瑞跟康熙匯合,一起到了圍獵的地點。

    早就有侍衛拿了號角把一片樹林圍住,並且還有侍衛把一些動物趕進樹林裡邊,等一切準備工作做好之後,康熙一塊令下,所有參加圍獵的王公大臣全都集中在一處,準備出發狩獵。

    「天瑞啊,你就跟著阿瑪吧,圍場裡邊亂的很,一個女孩子若是出一點事情……」康熙回頭看看天瑞,見這丫頭一身騎裝,便笑著說了一句。

    保清身穿藏藍旗裝,坐在馬上威風凜凜的沖著幾個蒙古小王爺示威,聽到康熙的話,也回頭瞧了天瑞一眼:「妹妹還是跟著皇阿瑪吧,也安全一些。」

    天瑞撇嘴:「什麼安全不安全的,我可是來狩獵的,要找安全,我還不如不來呢,大哥,少瞧不起人了,女孩子又怎麼樣,你們男人能幹的事情,我們女人同樣能幹,女人中有代父從軍的花木蘭,有忠君報國的楊門女將,有……」

    「好了,好了」保清很是頭疼:「我不過說你一句,哪裡惹來你這麼多話。」

    「哼」天瑞抬頭:「誰讓你看不起女孩子的。」

    說著話,天瑞一拉韁繩,對康熙行了禮:「皇阿瑪,女兒請命要和大哥比試一場,找回做為女子的尊嚴。」

    康熙大樂,才要說話,卻聽到號角聲響起,保清已經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天瑞也隨後而去,那身紅色旗裝遠遠瞧去,熱烈的如同一團火。

    天瑞沖進林子裡邊,很是敏銳的感覺到了那些動物所在的方向,她笑了笑,很是自豪於神識的能力,感受到了神識的好處,就想著要再度發掘神識的其他功能。

    「嗖」的一聲,一支箭射出,就見前邊不遠處一隻兔子倒在地上,天瑞笑了笑,騎馬又向前邊走了一段路,拉弓射箭,很快一隻小貂到手,再度射出一箭,一隻伏在草叢中的兔子蹦了出來,中箭倒地。

    之後,天瑞所到之處都是哀嚎遍野,許多的小動物接連倒地,收入天瑞囊中。

    又走了一段時間,天瑞的獵物越來越多,便交給一旁的侍衛收著,才剛想要尋一些大型的動物來射,就聽到前邊不遠處一片喧嘩。

    天瑞好奇,騎馬趕了過去,就看許多人正圍著一隻大野豬在不住試探,瞧起來,似乎是想要獵下這只野豬。

    仔細一看,帶著的就是那個杜淩王爺的兒子噶爾臧,這個傢伙正在前邊指揮,讓人把野豬緊緊圍了起來,就怕這個大傢伙中箭後跑掉。

    「快點,那邊再來一個人……」噶爾臧大呼小叫著,還是一副很瞧不起人,鼻孔朝天的樣子。

    也不知道為啥子,天瑞瞧著這種人很不順眼,忍不住就想要打擊一下他,笑了笑,天瑞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來,舉起,瞄準,一連串的動作做完,就聽一聲巨響,接著野豬倒地不起,頭上血流如注。

    「誰?」噶爾臧氣的大叫:「這是爺的獵物,哪個膽大包天的,竟然……」

    接著,噶爾臧就看到天瑞一臉的笑容,手裡拿著一個烏黑黑的東西正在吹氣,他這話就又咽了下去,給公主充爺,他還沒這麼大膽子呢。

    天瑞笑笑,吹吹槍管,又把槍收了起來,心裡暗樂,這就是差距啊,冷兵器和熱兵器是不能比嘀。對著噶爾臧笑了笑,天瑞道:「小王爺怎麼這般大的脾氣,也是,我剛才也是著急啊,看那麼大的野豬,就怕傷著小王爺,一時急了,就舉手射殺了它,小王爺不會怪我多管閒事吧。」

    噶爾臧還能說啥,趕緊行禮連道不敢。

    天瑞見折了這傢伙的面子,也不好再多呆,讓幾個侍衛抬著野豬跟她出了林子。

    康熙那裡看了幾個人的獵物,誇讚了一回,就看到自家閨女騎著馬一陣風似的過來,一到康熙近前,先擦了一把汗,然後脆生生的說道:「皇阿瑪,女兒獵了好東西來,今兒晚上您和各位王爺都有了下酒菜,怎麼樣,皇阿瑪要如何賞賜女兒。」

    「哈哈」康熙大笑,對跟在他身後的杜淩王爺道:「朕這個女兒啊,那可是朕的心頭寶,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她一插嘴,一解悶,便也煙消雲散了,這丫頭也孝順,又很是知禮,是個能幹的,文武雙全,比十個兒子都好,不過一到草原就玩瘋了,性子也野了,王爺莫見怪啊。」

    杜淩王爺的嘴角疑似抽了抽,趕緊笑道:「我便很喜歡公主這樣的性子,爽利痛快……」

    梁九功跟在康熙身後,心裡話,咱的萬歲爺唉,您老人家都說天瑞公主是您的心頭寶了,杜淩王爺還能說啥,還真是,皇上的腦子似乎有點抽抽了。

    天瑞也在這麼想,八過,她倒是很高興康熙抽的,抽咱不怕,看抽的對象是哪個了,那啥,愛新覺羅家的男人愛抽那是自然現象,皇太極對海蘭珠抽,順治對董鄂妃抽,到了康熙這裡,只要有關天瑞的事情,這傢伙都是很能抽抽的,天瑞啥事都是好的,就是沒理,在康熙眼裡那也是有理的。

    正說話間,幾個侍衛抬著天瑞的獵物過來,康熙一瞧,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家的寶貝閨女還真行,一會兒功夫射了這麼一堆獵物來,關鍵是,最中間那個大傢伙,那頭野豬個頭太大了,也不知道丫頭怎麼射中的。

    「哈哈」康熙又笑了起來,一指野豬對鄂齊爾道:「你瞧瞧,我就說了,這個女兒頂十個兒子。」

    鄂齊爾一笑,連連說是,正這時候,就見保清也帶了獵物來,天瑞看到保清,趕緊催馬上前,一指自己獵的那頭野豬,極傲嬌的對保清一挑眉:「大哥,瞧瞧我的獵物,以後啊,少瞧不起女人了,誰說女子不如男。」。.。
   


第一二二章 帶尾巴回京

    「公主,好身手,好箭法……」烏爾袞騎馬從另一個方向跑過來,一頭的汗,看到天瑞打的那只大野豬,也忍不住出聲讚歎。

    「有什麼好,不過是仗著東西取巧而已」被天瑞打劫了獵物的噶爾臧很是不服勁。

    天瑞挑眉一笑:「王子這話可是不對,不管是用什麼法子,現在獵物是我的,那就是我的,若真要說不取巧,難道王子還要和野豬直接拚殺不成?」

    「你……」噶爾臧被噎住,一口氣憋在心裡上不來下不去,可是把臉都氣白了。

    「杜淩王爺莫怪,都是朕把這丫頭給寵壞了。」康熙見天瑞都快把人家噶爾臧給氣死了,趕緊對杜淩王爺笑道。

    杜淩王爺把噶爾臧喝退,又朝康熙一彎腰:「皇上說的哪裡話,小孩子意氣相爭是難免的,怎麼會怪呢,依我瞧著,您的這位公主真是不錯……有女若此,夫複何求……」杜淩王爺為了表示自家不是不學無術的人,最後還拽了一下文呢,可惜拽的有點不倫不類。

    天瑞暗笑,退到康熙身後,烏爾袞這時候卻跟了過來,大聲的問天瑞:「公主是怎麼取的巧,也教教我們。」

    「哦?」康熙這會兒也想到這件事情,回頭問天瑞:「這野豬是怎麼獵來的?」

    天瑞調皮一笑,摸出一把槍來在康熙面前顯擺了一回:「皇阿瑪,這可是造辦處才做出來的最新式的手統,威力強大的很,皇阿瑪要不要試一試……還有啊,女兒還從造辦處那裡要了兩個手雷來,大家要不要見識一下?」

    康熙看到天瑞這麼有興致,也對這手統還有手雷感興趣起來,不過,康熙心裡還是有些怪責造辦處的,既然弄了好東西來,為什麼不給他這個皇上,偏把東西給公主,造辦處的官員是怎麼當差的?

    「皇阿瑪,你可不要怪罪人家造辦處的人啊,實在是那東西還沒有經最後試驗階段,不能算是成品,不敢給皇阿瑪瞧,這些東西……」說著話,天瑞有些害羞的低頭,臉也紅紅的:「是女兒不好,從造辦處偷了來。」

    康熙一聽這話,立馬把臉一板,首先想到的就是天瑞的安全問題,這造辦處都不敢確定怎樣的東西,天瑞這丫頭竟然這麼大膽,敢偷出來,真是……:「立馬把東西扔掉……」

    「是」天瑞調皮的一吐舌頭:「皇阿瑪,我保證下次一定不再亂偷造辦處的物件了。」

    說著話,天瑞從懷裡摸出一枚黑鐵做成的烏鴉鴉的東西,看了看,拽住那個東西的木柄一拉,之後快速的把那物件扔了出去。

    「什麼物件?」烏爾袞很衝動的催馬,想上前看看到底是什麼玩意。

    天瑞急了,伸手拽住他:「幹嘛?你不要命了,不許走」

    烏爾袞回頭一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來:「好,公主說不讓走就不讓,我在這裡陪著公主。」

    奶奶的,天瑞暗道不好,看烏爾袞這樣子,似乎有死纏她的架勢了,這可怎麼辦,又一想,這事不難辦,反正再有一段時間她就要回京了,以後兩個人天各一方,又沒個見面的機會,沒兩天烏爾袞怕就忘了她天瑞是誰了吧。

    想是這麼想,天瑞看到烏爾袞那副吃定她的樣子,忍不住冷哼一聲,把臉扭到一邊:「你愛去就去,要……」

    天瑞話還沒說完呢,就聽到不遠處的草地上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緊接著火氣帶著煙塵沖天而起。

    「啊,呀……」除了康熙還算比較鎮定,只是嚇白了臉以外,那些蒙古王爺全都嚇的摟頭就跑,人也嚇壞了,馬也嚇驚了,大有四散而逃的架勢。

    康熙這邊馬也驚到了,不過他騎術還真是不錯,硬是把馬勒住了,康熙定眼瞧去,就見煙霧散去的地方草叢好像少了許多,讓侍衛去看,回報說那裡炸死了好幾隻兔子。

    康熙聽了回報,看了天瑞一眼,瞧這丫頭還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就知道這丫頭怕是故意要這麼做的,就是不知道丫頭到底是怎麼個想法。

    縱馬上前,康熙看了那裡的情況之後,也忍不住大吃了一驚,想到他之前所見的筆記裡邊所說的那些火器,個個威力巨大,還有那些船炮,更加的驚人,現在想來,這東西怕都是真的,只一個手雷就這麼厲害,若是再加上槍炮還有那些巨艦,難怪後世西洋人會打進京城,把皇帝都能嚇跑呢。

    「皇上,這……」鄂齊爾先鎮定下來,騎馬追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情況,頓時驚的雙目瞪圓,一副極驚恐的樣子。

    「郡王,這是我大清造辦處才做的新式武器,這還是簡單一點的呢,有那更大的,更加厲害的簡直可以毀天滅地了……」天瑞瞧了鄂齊爾一眼,開始努力誇大熱兵器的作用:「有了這玩藝,我大清再不懼任何強敵,這東西一出,任他的騎兵有多剽悍,我們都能讓他騎著來,躺著去……」

    說著話,天瑞還沖鄂齊爾用手比劃著,最後還做個鬼臉,可惜的是,鄂齊爾已經完全被手雷所驚倒,根本看不到天瑞那些手勢動作,天瑞也算是做了無用功。

    隨後而來的幾位蒙古王爺也隱約的聽出些什麼,這心裡更加的驚怕,都道這是康熙皇帝安排好了的,借著小女兒之手把大清的新武器展示出來,向他們示威,個個心裡盤算起來,看這樣子,似乎應該向大清示好啊,大清的武器這麼厲害,他們的騎兵似乎也派不上用場了,弓箭再厲害,又怎麼厲害得過人家這手雷,人家一個手雷扔過去,你一片人都倒下,啥都不頂用啊。

    盤算好了,幾個蒙古王爺一起向康熙大拍馬屁,天瑞聽的,很想要鄙視一番,馬屁都不會拍,拍的一點水準都沒有,來來去去那麼幾句話,到底煩不煩啊,這些蒙古人真是,這麼多年過去,一點新花樣都沒有,不知道要推陳出新嗎?

    康熙這裡很是春風得意,享受著蒙古王爺的示好,心裡很安定,琢磨著回去之後一定要造辦處大力製造這些槍炮之類的兵器,還有,一定要保密啊,萬一製造槍炮的秘決洩露出去,讓別的國家得了去,倒楣的可就是大清了。

    當然,也直至現在,康熙才知道天瑞帶槍和手雷來草原的目的,這丫頭心思真精啊,竟知道拿這玩意向蒙古人示威,還真是……不對啊,這東西這般厲害,天瑞一直帶在身上,萬一……康熙有點不敢再想下去了,看天瑞的眼光也變的淩厲了許多。

    這次狩獵最終變成了好些蒙古王爺真心向康熙臣服,康熙成了最大贏家,簡直可以說是滿載而歸。

    回到住處,康熙板著臉向天瑞大喝一聲:「跪下」

    天瑞嚇了一大跳,原本喜悅的心情一瞬間就沒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皇阿瑪」保清很是擔心的想要求情,卻見康熙厲眼掃來,保清也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大哥,皇阿瑪讓我跪下自有道理,你不用求情。」天瑞抬頭看向保清,她現在明白了康熙的用心,對保清擺擺手,把保清勸住。

    接著,天瑞嗑了個頭:「女兒知道皇阿瑪不會無緣無故責罰女兒的,皇阿瑪氣天瑞,自是天瑞做的不好,天瑞自願跪到皇阿瑪消氣為止。」

    天瑞一番溫言軟語讓康熙天大的火氣也消的差不多了,這麼貼心懂事的閨女,哪個捨得重罰啊,八過,康熙想到剛才那手雷的威力,還是決定要讓天瑞多跪一會兒,好記住這次教訓,讓她以後做事情不要再自做主張了。

    「既然如此,你就跪著吧」康熙丟下一句話轉身進屋關門不語。

    「你……」保清急的團團轉,又不敢去找康熙,也不能扶天瑞起來,想了半天覺得反正康熙最疼的子女就是天瑞了,也捨不得把天瑞怎麼著,他在這裡也是跟著擔憂,還不如眼不見為淨呢,這小子跺跺腳也走了。

    梁九功站在門外對天瑞笑了笑,小聲道:「公主,可要奴才拿個墊子給公主?公主身嬌肉貴可不能在這冷石板上多跪,萬一寒氣入體傷了身子,可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天瑞偷笑,很快明白了梁九功的意思,嘴裡大聲道:「梁諳達,拿什麼墊子,什麼傷身子,皇阿瑪罰我跪著,我怎麼能取巧,這樣不孝的事情我是萬做不出來的,身子傷了打什麼緊,只要皇阿瑪消氣,我就是立馬死了也……」

    「天瑞丫頭,給朕滾進來」果然,天瑞的話還沒講完,康熙就氣的在屋裡發話了。

    天瑞朝梁九功擠擠眼,那意思是,果然您老的主意是對的,瞧,皇阿瑪還不是沉不住氣了嗎?

    梁九功低頭,眉毛一挑,這可不是咱的主意,咱只是關心公主而已。

    天瑞一撅嘴,我曉得,您老人家只是關心我,謝了

    和梁九功打完眼仗,天瑞乖乖進屋,向康熙認真保證下次絕對不會再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了,還下定決心,以後做事情一定不會再隱瞞康熙,好話陪了一大堆才算讓康熙轉怒為笑。

    天瑞松了口氣的同時卻在心裡暗暗打定了主意,以後這種事情還得辦,能夠讓康熙見識到熱兵器的厲害之處,更加震懾了這幫蒙古王爺的狼子野心,天瑞覺得她這一跪還真值呢。

    又在草原停駐一段時間,康熙起駕回宮,天瑞很是歡樂,從此之後不用每天被逼著接受烏爾袞那各色青菜,也不用隨時隨地碰到這傢伙,而且還被他臉色紅紅的告白煩惱,京城似乎也不再那麼讓人討厭了。

    可惜的是,天瑞的車駕走了一段路之後掀簾子往外一瞧,正好看到烏爾袞那憨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的臉,還有他那同樣憨厚模樣的大紅馬。

    這是怎麼回事?天瑞驚悚啊,丫的,烏爾袞怎麼跟著來了?莫非他要跟著回京,這是烏爾袞自己求的,還是康熙的意思?莫不是,康熙真打算讓她嫁到塞外去不成?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21 AM

第一二三章 太后打趣

    天瑞心裡沒底,一路上也顧不上欣賞風景,也不敢掀車簾往外看,就這麼匆匆回宮了。

    去的時候正是夏季,天氣炎熱非常,回來的時候卻已到了秋收時節,八月桂花香已過,正好趕上九月九重陽節。

    天瑞回到景仁宮,靜蘭拉著小四迎了過來,小四一見天瑞,立馬撲了過去:「姐姐,姐姐不要小四了嗎?去塞外都不帶小四去……小四好想姐姐的……」

    「你個小壞蛋」靜蘭插腰怒道:「我就是不姐姐了嗎?我虐待你了還是不給你吃穿了,竟然只知道跟我搗蛋,現在姐姐一回來就這個樣子,小四,枉費我辛辛苦苦照顧你,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還……嗚,我好命苦啊」

    小四一手拉著天瑞,抬頭看看天瑞,又扭頭看看靜蘭,最後,對靜蘭扮個鬼臉:「六姐,小氣鬼喝涼水。」

    「臭小四」靜蘭氣極,過來就要追打小四。

    小四趕緊躲到天瑞身後,伸出大腦袋來看著靜蘭:「我才不要怕你呢,姐姐回來了,有人替小四做主。」

    那啥,靜蘭直接氣苦,這個小四就是喂不奸的白眼狼,心裡眼裡只有天瑞,除了天瑞誰的話都不聽,脾氣又倔的很,認准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在宮裡惹是生非,又有天瑞給他兜著錯,把小四慣的整個一紫禁城小霸王。

    「好了」天瑞笑著打圓場:「小四,趕緊給六姐陪不是,要不是六姐照顧你,你能長的這麼白白胖胖。」說著話,天瑞又看向靜蘭:「六兒啊,姐姐趕了好幾天的路,累慘了,你和小四別吵嘴,咱有話進屋說好不好。」

    靜蘭和小四這才想起天瑞可是剛出遠門回來,一定是累極了的,趕緊讓宮女去屋裡準備,這倆傢伙又親自牽著天瑞的手進屋,倆人全都坐在天瑞身邊,一人摟一個胳膊,那是死都不撒手,就跟賭氣比賽似的,弄的天瑞無奈之極。

    好容易把兩個小祖宗安撫好,天瑞整理了一下從草原帶回來的東西,一樣一樣的給各宮分配好,又按各人的喜好挑選了禮物給保成還有小三送過去,另有禮物送給靜蘭和小四,最後還有太后的禮物,天瑞不能讓宮女送去,便換了衣服之後親自捧了,帶著人一路去了慈甯宮。

    進了慈甯宮,天瑞就見康熙也來看望太后,另外有那得了信的嬪妃們也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慈甯宮陪著太后說笑。

    天瑞上前幾步,先行了禮,之後笑道:「皇太太,您身體可還好,孫女在塞外這段時間,可一直記掛著您呢。」

    「好,好」太后一輩子沒個孩子,便很是喜愛孩子,尤其是天瑞身為嫡女,更得太后歡心,一直對她都是寵愛有加的,見天瑞關心她的身體,更加的高興,連連點頭:「我身體好的很,就是極為懷念皇帝還有保清和你……」

    天瑞笑著走到太后跟前:「天瑞也想皇太太呢,這不,特特的準備了禮物送給皇太太,您看看,可喜歡。」

    太后身邊的嬤嬤立馬接過東西來給太后瞧,太后瞧了,很是開懷,無它,這些東西全都是蒙古族藝人所做的手工藝品,很有民族特色,看到這些東西,太后就能想到她年輕時候在大草原上那種開心的,無拘無束的生活,當然又是懷念又是高興了。

    天瑞把禮物獻上,又摸出一個小盒子來道:「小五呢,我這次也給小五帶了禮物來呢。」

    正說話間,就見一個嬤嬤抱著小五從內間走進來,小五應該是睡覺才醒吧,正瞇瞪著眼,嘴裡喊皇太太呢。

    太后一見小五,那眉眼立馬樂彎了,伸手抱過小五來哄著:「小五乖啊,來,皇太太抱,咱們看看姐姐給帶的禮物,若是不喜歡呢,咱們就罰她。」

    天瑞一笑,又上前逗了小五幾句,聽著小五奶聲奶氣的說話,頓時一屋子的人都樂了,康熙本來對小五沒多少感覺,現如今瞧著太后和天瑞都喜歡小五,他也有了幾分真情,過去摸摸小五的頭鼓勵了幾句。

    就這麼幾句話,立馬就有人心裡酸酸的,有人恨的把帕子絞成了麻花,就宜嬪樂的眉開眼笑,畢竟得臉的是她兒子,怎麼樣對她都有益處的。

    正說話間,就聽到有小太監回報:「太后娘娘,巴林部烏爾袞小王子來給太后請安了。」

    一聽到是蒙古來的人,太后這心情更加的好,連聲道:「快請,快請……」

    對烏爾袞太后很是熟悉,按理來說,烏爾袞的奶奶是太后的親大姑子,烏爾袞應該喊太后舅奶奶的,都是自家親戚,太后當然樂的接見,更何況當年孝莊太后在時,那位淑慧長公主曾帶著年幼的烏爾袞來過京城,更加拜見過太后,淑慧長公主為人精明,與人為善,和太后的關係很好,太后當然對烏爾袞也是極待見的。

    過了片刻,就見小太監帶著一個穿蒙古袍的男孩進來,天瑞一看,不是烏爾袞又是哪個。

    烏爾袞進屋,先看了天瑞一眼,咧嘴笑了笑,這才跪下嗑頭:「烏爾袞給太后娘娘請安了,太后吉祥。」

    「趕緊起來吧」太后一臉慈祥笑容:「難得你小小年紀就走這麼遠的路來瞧我這個老太婆,倒真是可憐見的,你家額麼格額吉可好?你阿布也好?」(額麼格額吉,蒙古奶奶的叫法,阿布是爸爸)

    「勞太后惦記了,他們都好」烏爾袞又露出他那招牌的憨笑動作,之後道:「我家額麼格額吉和阿布都很惦記太后,這次來的時候,阿布讓我給太后娘娘帶了禮物呢……」

    「禮物什麼的倒沒什麼,關鍵是你阿布這份心,倒是難為了。」太后笑的臉都皺成了菊花。

    烏爾袞和太后寒暄完,又向康熙還有滿屋嬪妃行了禮,最後看向天瑞:「天瑞公主,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麼一路上都不露面,我還想和你再比試賽馬呢」

    天瑞笑笑:「並沒有不舒服,不過是懶得出來罷了。」

    說完了話,這丫頭只逗弄小五,也沒再答理烏爾袞,倒是烏爾袞很欠抽,一直湊向天瑞,不時的問天瑞幾句話,真是明顯的一頭熱。

    太后瞧了這對小兒女之間的相處,不由的捂著嘴笑,看起來是極看好這倆人的。

    佟貴妃見了,眼前一亮,她這才想到,天瑞身為公主是有義務要和親的,那啥,這丫頭在宮裡也長不了幾年了,也不知道啥時候就遠嫁蒙古了呢,她也真是想不開,和一個遲早要走的女孩子計較個什麼勁,等天瑞出嫁走後,這後宮還不是她的天下。

    佟貴妃打著如意算盤,又瞧著太后的臉色,再想想康熙這次去塞外,誰都沒帶回來,偏就把這個烏爾袞給帶了回來,再加上烏爾袞的身份,看起來,康熙也應該有意思要把天瑞嫁給烏爾袞的。

    佟貴妃自認為摸透了兩個大BOSS的心思,趕緊笑道:「太后,您老瞧瞧,這烏爾袞和天瑞站在一起真是極般配的,就像畫裡的金童玉女呢。」

    天瑞抱著小五的手一緊,瞅了佟貴妃一眼,心裡大罵,你才般配呢,你們全家才般配呢,你哪只眼睛看見烏爾袞像金童了,莫不是眼睛全瞎了,或是審美觀和別人差異太大,以至於把個憨傻的臭小子當個好的?

    天瑞心裡有氣,太后卻不知道,人老了嘛,又長年住在宮裡,也沒個娛樂活動,平時就是和一些嬪妃聊聊天啥的,現在好容易有兩個湊趣的物件,太后童心大喜,忍不住就打趣了天瑞一番。

    「我晃忽聽著,好像天瑞和烏爾袞玩的是極好的,兩個人還對著唱歌來著,皇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后這話瞧著是問康熙,其實是向天瑞說的。

    天瑞無語,只是低著頭逗小五,她倒是不著急,反正她也知道她以後的婚姻肯定是一樁政治婚姻,那麼,嫁給誰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烏爾袞這事還是要看康熙的意思,康熙讓她嫁烏爾袞,她也不能抗旨不是,康熙不讓她嫁,她便不嫁,這也沒什麼。

    其實吧,天瑞從穿越至今心裡很明白,她的婚姻完全不能自主,當然也不會對異性投注什麼感情,誰知道她的另一半現在在哪裡,萬一真投了感情,又不能嫁給那人,豈不是害慘了兩個人。

    所以,天瑞對烏爾袞從來就是能躲就躲,能不理就不理,卻沒想到烏爾袞這人真是有一股子強勁,你越不理他,他倒是越往上湊。

    「是」康熙點了一下頭,算是承認了這事,佟貴妃大樂,以為她摸著了康熙的心思,忍不住拿著帕子捂嘴笑道:「可見得草原風光是極好的,這不,在宮裡端莊大方出了名的天瑞公主去了草原也唱起歌來了。」

    佟貴妃這話的意思其實是,正因為見了烏爾袞,天瑞才會主動唱歌的,可聽在別人耳朵裡就變了味,好像是佟貴妃在指責天瑞不尊重,在外邊唱歌,沒一點皇家公主的作派。

    太后一聽佟貴妃這話,立馬拉下臉來,她雖然疼愛佟貴妃,不過,卻更疼天瑞,當然不高興佟貴妃這麼指責天瑞了:「這話怎麼說的,天瑞一個小孩子,本來就是愛玩愛鬧的年紀,唱個歌有什麼呢,當年哀家沒出嫁之前,那可是部落裡出了名的百靈鳥。」

    佟貴妃臉上的笑容還沒收回去,就被太后說成這樣,很是尷尬的笑了笑,不再說話。

    康熙更加生氣,冷哼了一聲,狠瞪了佟貴妃一眼,又看向天瑞:「丫頭啊,你還不去瞧瞧保成嗎,這小子都在朕的乾清宮鬧過一場了,你要再不去瞧他,說不定明兒就能把乾清宮給拆了。」

    天瑞笑笑應了一聲,把小五交給他的奶嬤嬤,起身向康熙和太后行了禮,這才慢慢退出去。

    太后眼瞧著天瑞走了,又見烏爾袞這小子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天瑞瞧,心裡好笑,看到這種小兒女心事,太后覺得她自己都年輕了好多。
   


第一二四章 衛氏處境

    「怎麼,皇上不看好烏爾袞?」

    太后也算是看康熙從小長大的了,怎麼會看不出康熙的心思。

    天瑞走後,那些嬪妃又坐了一會兒就紛紛告辭出去,烏爾袞也告退,屋裡就剩下太后和康熙的時候,太后忍不住問了出來。

    「是」康熙點頭。

    太后眉頭一皺:「我瞧著烏爾袞挺不錯的,這孩子雖然長的不是特別好,卻勝在為人寬厚又是個忠厚老實的,再加上淑慧長公主那裡,若是將來把天瑞嫁過去,這可是親上加親的。」

    康熙搖頭,心裡琢磨著,怕是淑慧長公主那裡已經有人和太后打了前戰,瞧起來,這位皇姑姑還真有意要巴林部尚公主呢,巴林部一直都不錯,對大清很是忠心,康熙也很願意抬舉他們,不過,前提是這些人別打天瑞的主意。

    天瑞握有神水和隨時隨地都能出現的新鮮水果等物,再加上她的精明強幹,康熙怎麼會捨得把她嫁出京城呢。

    一是康熙真心疼愛天瑞,捨不得她遠嫁,要知道從清初起遠嫁蒙古的公主格格幾乎沒有幾個能夠長壽的,也沒有幾個過的好的,大多都是早早去世,連個子嗣都沒有留下,康熙可不想讓天瑞過的這麼悲慘。

    二是康熙捨不得天瑞的神水和水果,想要把天瑞留在身邊,最好就是在京城找個不錯的人嫁了,隨時隨地可以入宮,康熙想要吃什麼,也隨時都可以讓天瑞進上來,還有就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康熙這個道理是明白的,就怕以天瑞的強悍,若是嫁到外族,萬一將來幫著她的丈夫算計大清,康熙不知道,他的兒子能不能經得住天瑞的算計。

    也是因為這些原因,康熙才會毫不猶豫的拒絕天瑞嫁去巴林部。

    「皇額娘」太后這個人不錯,一般事情都不會干涉的,康熙也不願意落了太后的顏面,笑道:「親上加親也不一定非要天瑞去啊,朕還有幾個女兒,反正烏爾袞也要在京中住幾年,皇額娘隨時可以召他入宮,讓幾個孩子相處一下,到時候瞧著他和哪個有意,便把哪個指給他,皇額娘以為呢?」

    太后聽了,思量了一下,她也有點捨不得天瑞遠離,便也點頭道:「皇帝說的極是,是皇額娘考慮不周了,我瞧著三格格還有靜蘭都和烏爾袞歲數相當,到時候給他指一個,想必淑慧長公主也是歡喜的,若真指了親,咱家的公主嫁過去,有著姻親關係在,又有長公主照顧,想必也受不了什麼委屈,倒比嫁到別處強上許多。」

    太后這話說的很清楚明白,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巴林部結親的,這也很合康熙的意思,也樂的應了下來:「朕就是打著這個主意,才帶烏爾袞進京的,朕會瞧著,到時候必指一門合意的婚事。」

    有了康熙的保證,太后也放了心,感覺應該可以向淑慧公主交待了,便極高興的問了康熙一些路上的事情,還有喀爾沁草原的事情,這才放康熙離開。

    天瑞從慈甯宮出來,一路去了毓慶宮,看了保成,又交待了一些話之後才回景仁宮。

    才一回到景仁宮,就看到于嬤嬤正站屋外張望呢,天瑞心裡一驚,想著,這又是哪裡出了事情,她還真是繁忙呢,哪裡有事情都能找著她。

    「公主」看到天瑞,于嬤嬤迎過來躬身請了安,小聲道:「咸福宮衛常在屋裡的奴才才剛來了,正跪著求見公主呢,奴婢要打發他走,他卻說什麼都不走,一定要見公主。」

    「放肆」天瑞一陣氣苦,嘴裡道:「他一個小小的奴才,竟然要威脅見本公主了,誰給他的膽子?以後這樣的刁奴來了,打出去便是,你去告訴他,他要再不走,直接送入慎刑司。」

    天瑞對那個和她家皇額娘長的極相像的衛常在沒有好感,也不樂意見她屋裡的人,很不留情面的讓于嬤嬤趕人。

    于嬤嬤應了一聲,心裡歎口氣,怕是這個衛常在的生活不是很好,不然……算了,這皇宮裡邊有哪個過的好,就像她家公主,瞧著尊貴非常,可煩心事也有一大堆呢,她家主子自己的事情都顧不過來呢,哪有心思管別人的閒事。

    于嬤嬤走了幾步,天瑞卻突然間想到一件事情,叫住于嬤嬤:「你回來……」

    「公主」于嬤嬤緊走幾步又站回天瑞身邊,等著她吩咐。

    「把那個奴才帶過來,我倒要問問他有什麼事情這般緊要,偏偏就不要命似的求見。」天瑞摸著下巴想了想道。

    說著話,天瑞轉身進屋,剛才在慈甯宮被佟貴妃編排已經讓她心頭不喜了,再加上抱著那個胖乎乎的小五,還真累得緊,便躺在軟榻上歇息一下。

    天瑞剛躺下沒一會兒,于嬤嬤就把人帶來了。

    天瑞一看,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太監,瞧起來怯怯的,很是軟弱老實的樣子,再看看她宮裡的宮女太監,一個個瞧起來雖然都是穩重實在,可那內裡的精明卻是遮不住的,瞧起來,還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那個衛常在本身就是個軟弱沒主意的,調教出來的使喚人也是這樣,讓人見了若不狠狠欺負他們一場,心裡就過意不去。

    「你叫什麼名字,見本公主可是有什麼事?」天瑞懶懶的坐起,隨意問道。

    「奴,奴,奴才……」小太監結結巴巴的回話,跪在地上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天瑞:「奴才,小何子,奴才求公主救,救救我家,主子……奴才……知道冒……犯公主……實……實在是因為……迫不得……已,奴才主子的命……要緊」

    若不是看這個小何子是真的緊張的冒汗,天瑞都快要懷疑這傢伙是個結巴了,不然回句話都這麼費勁,他講著費勁,這聽的人可是更加費勁啊。

    「怎麼?」天瑞輕笑起來:「你家主子位份雖不高,可也是懷了龍嗣的,竟敢有人要謀害她不成?再者,你怎麼沒去禧貴妃還有德嬪、惠嬪另宜嬪那裡求告,偏就來了我這景仁宮?」

    「回公主話,奴才都求了,那幾位主子都不見奴才,實在是沒法子了,奴才才來求公主的。」小何子又嗑了個頭,這次說話倒是順溜起來了。

    天瑞冷笑,怕是有什麼煩難的事情,那幾個躲了去,就把這燙手山芋扔給了她,又看一眼滿臉焦急憂傷的小何子,冷聲道:「也罷,看你是個忠心的,本公主便走上一趟,去瞧瞧你家主子。」

    說著話,天瑞就要坐起來,于嬤嬤趕緊小聲道:「公主,這……」

    天瑞一抬手,先讓那個小何子出去,再回頭看著于嬤嬤道:「嬤嬤的話我心裡明白,這種事情本來是能不管就不管的,可那幾位都推了過來,若是連我都不管,將來那個衛常在真沒了,怕是有人要捏錯的,再者,我也不想落下個不慈的名聲,咱們在這宮裡雖然舉步維艱,過的很不容易,也害過一些人,可我心裡有數,咱們這手上可從來沒有沾過血的,我便是不想讓伺侯跟隨我的人將來不得福報,這衛氏老實本分,又是個怯弱的,我要不管,于心難安啊。」

    天瑞的話聽的她這些貼身服侍的奴才一個個心裡都是感動的要命,原來,公主向來心善,從不沾手人命事情,全都是為了他們啊,心裡更加的決定要忠於公主,死而後已了。

    就是于嬤嬤這個見慣人情冷暖,心硬到不行的也是心裡一熱,趕緊低頭偷拭了一下眼淚哽咽道:「主子是個心善的,奴婢們都感恩著呢,公主即做了決定,奴婢也不說什麼,只是公主要萬事小心啊。」

    天瑞點頭,朝于嬤嬤笑了笑,安撫了她,這才帶了幾個小太監另有夏荷和秋楓一起去了咸福宮。

    咸福宮原來在西六宮中真是個不錯的住處,原先康熙挺寵愛榮嬪的,把此處做為榮嬪的住處賞賜下來,後來榮嬪失了寵,咸福宮也一下子冷清起來,現如今整個咸福宮就只有一個常在住著,那衛氏出身卑微,又是個沒成算的,壓不住奴才,這咸福宮也沒人打理,顯的荒涼的緊。

    天瑞走到咸福宮門口,看著緊閉的大門,再看看牆頭上都快要長草了,還有外邊的石階也要長青苔了,忍不住就是皺眉。

    衛氏再不好,那也是皇上的女人,這些個奴大欺主的東西,就敢這麼欺負她,簡直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裡。

    「叫門」天瑞說了一句,早有小太監過去敲門,結果敲了半天都沒人應。

    天瑞更氣,大聲道:「給本公主撞門……」

    幾個機靈的小太監有個身子靈活輕巧的,很是有眼色,直接翻牆過去開了門,天瑞大步進去,就見院中花草不見,除了青石路之外,其他地方或多或少的都長了草,這哪裡是皇宮內院的住宅,簡直就可以拍鬼片了嘛。

    「咸福宮的奴才都死到哪裡去了?」天瑞大喝一聲:「這人都要被草埋了,也沒見人出來整理一下,真當衛常在身份低下就敢隨便欺負了嗎?」

    說著話,天瑞直接舉步進屋,一進屋子,更顯的冷清,九月的天雖然不算很冷,可屋裡已經顯的暗濕了,那咸福宮偏殿本身就不太朝陽,衛常在住在這裡也沒有怎麼打理,她也沒有錢去賄賂奴才們幫她幹活,只好這麼住著,現如今倒顯的屋裡陰暗潮濕,很有一股子怪味。

    天瑞被冷的打個哆嗦,忍不住冷笑起來:「夏荷,本公主今兒還真是知道什麼叫跟紅頂白,什麼叫奴大欺主了,看看衛常在現在的處境,本公主就想著,本公主若是哪日失了寵,是不是也要落得這種被奴才欺淩的地步?」

    一屋子的奴才都低了頭不敢說話,天瑞這話太誅心了,哪個想不開的要自殺才會接話磋呢。

    天瑞見這些奴才們都不敢開口,大聲道:「小丁子,你去把這咸福宮的奴才們都找來,我倒要問問他們了,就是這麼伺侯主子的嗎?」

    天瑞正在外間發脾氣,就聽里間一陣咳嗽聲傳來:「公主,奴婢給公主請安……」

    天瑞聽了,緊走幾步到了里間,就見靠窗的炕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已經看不出原來模樣的女人,仔細一看女人的眉眼,正是衛氏無疑。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22 AM

第一二五章 小四傷人

    「怎麼就成這樣了?」

    看到這樣的衛氏,天瑞那顆越練越冷硬的小心肝也有些軟化下來,趕緊過去幾步扶住她:「你懷著身孕,有什麼想要吃的想要玩的都要說一聲,那些奴才們不好,便打發了,自有好的來,至於這麼折騰自己嗎?你不為別人考慮,也得為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啊」

    衛氏咳了兩聲,蒼白的臉上顯出兩片紅暈來,低頭摸摸她那不很明顯的小腹,淡淡的笑了笑:「我本就是無福之人,誰知道陰差陽錯之下得了皇上的寵,這才有了這個孩子,我心裡也明白皇上不待見我,不想見我,就想著能有個清靜地方把孩子生了,慢慢看他長大,我也算了此殘生了,可是,我到底福薄,承受不了這樣天大的恩典,怕是……」

    像衛氏這樣不爭不搶,淡然以對,不管到了什麼處境都與世無爭的性格,說實在話,天瑞在這紫禁城還真沒看到過,不由的把對她的幾分不喜之情也減淡了。

    之前天瑞不想見衛氏,也是氣惱康熙拿著衛氏當赫舍裡的替身,對衛氏本身倒並沒有什麼,不過康熙雖然辦的這事不咋滴,卻對天瑞是真的疼愛,以一個帝王之尊來看,康熙對天瑞的關愛已經很足夠了,天瑞對康熙的感情要比赫舍裡深上許多,她就是有氣,也不能當著康熙的面撒,只好對衛氏不理不睬,拿她當出氣筒了。

    可憐的衛氏啥都沒做,就被康熙XXOO之後拋到一邊,又被這位固倫公主不待見,自然有那心高氣傲的奴才作賤她。

    「你……」天瑞看著衛氏虛弱的樣子,也不知道說啥好了,內心深處倒有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覺。

    「公主」衛氏抬了抬頭,伸出瘦的如乾柴一樣的手來大力抓住天瑞的手:「我也知道身份低微,不配皇上寵愛,可我這肚子裡的孩子到底也是龍種,求公主瞧在他的份上,權且……咳……讓我過了這個坎,等孩子生下來,我是死是活,都不會怨怪公主的。」

    說著話,衛氏就要拼盡力氣起床,要給天瑞嗑頭,可算是把天瑞嚇了一大跳,趕緊制止她:「你說的這叫什麼話,你這般講,是有意要責怪我治宮不嚴,還是要壞我名聲,趕緊躺好了,你放心,我自會保你們母子平安的。」

    安撫好了衛氏,天瑞起身咬了咬牙,心裡還是不太待見衛氏,不過倒是有了一分憐惜。

    天瑞前世的時候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自力自強,不認命,不低頭,來了大清之後,因為身份的原因,更加的強勢起來,天瑞看到衛氏這個樣子,真是忍不住歎氣了,難怪歷史上那位八阿哥最終落得敗亡的下場,不光是因為他母家的出身,還是因為他有這樣一位母親,那啥,就像衛氏怯弱的女人,哪裡能養出什麼好孩子,八阿哥心思靈巧是夠了,卻不夠強勢,總是處在看別人臉色的地位,若能登上帝位就有鬼了。

    天瑞覺得吧,如果她要是像衛氏這樣不爭不怨的,怕她和保成的骨頭早就爛成渣了吧,哪還有現如今的權勢地位。

    「公主,咸福宮的奴才們來了。」天瑞走出屋子時,就聽到小丁子回報,天瑞笑笑:「來的好,本公主正有火氣要發呢,他們倒是撞到槍口上了。」

    站在臺階上,天瑞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院子裡草叢中的奴才們,撫了一下鬢邊亂髮,笑著問:「哪些是伺侯衛常在的貼身之人,你們做的好啊,都站出來吧,我這裡可是有賞的。」

    底下幾個太監宮女面帶喜色,這幾個人也知道衛氏不得喜愛,公主是極恨她的,現在一聽天瑞這麼講,都是特別的高興,想著說不定公主看在他們作賤衛氏的份上,會升賞他們。

    「奴才……」幾個太監宮女站了出來:「奴才們是伺侯衛常在的,公主的賞是不敢當,不過是盡著本分伺侯罷了。」

    「哦?」天瑞輕吐一聲:「這可不能,本公主瞧著你們做的都好,怎麼能不賞呢,本公主向來可是賞罰分明的。」

    「那」幾個奴才跪地,一個個的都是喜氣洋洋的。

    于嬤嬤站在一邊直撇嘴,心裡話,公主啊,咱不要這麼捉弄人了好不好,咱別惡搞了行不行,奴婢知道您心裡有氣,您打罵這些人一頓也就得了,這麼面帶微笑的捉弄這些人,把人捧的高高的,然後再重重摔下來,很有意思麼,很有意思麼?

    夏荷低頭淺笑,心道,果然的公主不愧是皇上的親閨女,這想法做法還真真的一模一樣,都喜歡捧殺啊,看起來,咸福宮的奴才可是要倒楣了,也是他們活該,在宮裡做事雖然要有眉高眼低,可也不能太過份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這是不可改變的,這些奴才連自己本份都不知道,活該要受罰了。

    「公主」一個一臉尖酸樣的宮女抬頭:「奴婢不求什麼賞,只求能伺侯公主就是了……」

    結果,站在天瑞後邊的景仁宮的宮女太監全都對她怒目而視,要知道在宮裡伺侯主子的奴才都是有定例的,各宮奴才那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你占了這個坑,讓人家別的蘿蔔去哪?

    天瑞樂呵呵的看著夏荷、秋楓一眾宮女太監對著那個宮女擠眼撇嘴,更有的小聲罵著,天瑞笑了笑:「你倒是個忠心的,叫什麼名字?」

    那個宮女喜極,趕緊低頭:「奴婢芳芯,芳是芳草的芳,芯是花芯的芯……」

    這名字一報出,天瑞立馬把臉一拉:「芳芯嗎,來人,芳芯目無主子,大膽妄議,帶下去仗責。」

    「是」小丁子樂呵呵的應了一聲,一揮手,自有那兇神惡煞似的嬤嬤帶芳芯下去,芳芯這裡還不知道為啥呢就要被打,口裡直喊冤枉,天瑞聽的不耐煩,讓人堵了芳芯的嘴下去。

    天瑞這一番發作,一眾奴才全都老實了,更有戰戰兢兢不知所措的。

    天瑞沉聲道:「衛常在不管怎麼樣,都是情有龍嗣的,你們作賤她就是目無君主,目無宮規,主子不管怎麼樣就是主子,這是不容改變的,我剛過來的時候在門外喊了半天,竟連個應門的人都沒有,衛常在病成那樣,竟沒有人上報,也沒有請太醫延醫送藥,這就是你們這些奴才該做的嗎?」

    「公主恕罪……」一眾人臉色灰敗的求饒。

    天瑞不應,一擺手:「來人,把這些不敬主子的奴才帶下去,交由慎刑司……」

    「公主」天瑞話還沒說完,一個小太監排眾而出跪在天瑞面前:「公主,不是奴才們不敬主子,實在是……實在是三格格那裡逼著奴才們如此啊……」

    這小太監一席話說出來,天瑞心裡更加的好笑,她就知道會這樣的,這咸福宮是榮嬪生前住過的地方,現如今被一個懷著龍種的低賤女子住進來,三格格心裡肯定不好受,肯定是恨極了衛氏的,以三格格的性子,若是不鬧出點什麼來,怕是不可能的。

    「是這樣嗎?」天瑞居高臨下看著小太監。

    小太監為了保命,急的直點頭:「公主不信可以查問,奴才若有一句謊話叫奴才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轟……」

    「得,你也別賭咒發誓了,本公主信你……」天瑞諷刺一笑:「即是這樣,雖然事出有因,不過,也是你們不夠忠心的原因,這死罪可免,活罪卻是難恕的,這麼著吧,本公主做一次主,你們就在這院子裡跪著,等到太陽偏西再起,以後呢,若是讓本公主再聽說你們作賤主子,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天瑞一番吩咐完了,起身就走,臨走前看看夏荷:「夏荷,你先在這裡照顧衛常在,另派人去請太醫,缺什麼少什麼的就去景仁宮回報一聲,務求讓衛常在早日康復。」

    「是」夏荷躬身應了一聲。

    天瑞帶著一幫人出了咸福宮,一路上都在好笑,三格格這人實在是沉不住氣的,沒了母妃護著,跟親兄弟又不親,就這種情況之下,人還這麼囂張,真不知道她那腦子是怎麼長的,不過這樣也好,這下子倒是有了出塞和親的物件。

    烏爾袞啊,實在不好意思,給你尋摸了這麼一尖酸的老婆,但願今後你能降得住,天瑞心裡暗叫抱歉,烏爾袞這人雖然不錯,可天瑞卻不想去蒙古,京城以後可是個是非之地,她可不放心留保成一個人在宮裡,怎麼都得看著守著吧,只好委屈烏爾袞,給他另尋對象了。

    「于嬤嬤,你讓人把三格格欺負衛常在的事情散播出去,說的誇大一些,務求讓三格格尖刻的形象深入人心。」天瑞不緊不慢的吩咐了一句。

    于嬤嬤記下,心裡很是奇怪,為什麼公主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情,汙賴三格格對她也沒有什麼好處啊?又一想,于嬤嬤把先前的念頭拋掉,這位公主做什麼都是有主意的,可不會做無用之功,這件事情怕還有什麼玄機,唉呀,公主越大,這心思越發的難琢磨了。

    天瑞一陣風似的走過,握緊了拳頭,心裡盤算著怎麼促成三格格和烏爾袞的姻緣,散播謠言是第一步,讓康熙更不喜三格格,之後再稍微的一提點,康熙怕就想早早的把這個只會惹事生非的女兒早早嫁出去吧。

    康熙的性子天瑞還是瞭解一些的,他的人,他自己可以欺負,別人卻不可以說一個不字,雖然衛氏只侍寢一夜,可怎麼說都是康熙的女人吧,而且,衛氏肚子裡可是還有一個孩子呢,若是康熙知道三格格欺負衛氏的事情,只會認為三格格不慈,沒有姐弟意,不念香火情,是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這種人,康熙巴不得嫁出去禍害別人呢。

    就在天瑞默默盤算的時候,就看到春雨匆匆跑了過來,一見天瑞趕緊行了禮,急道:「公主,您快去瞧瞧吧,四阿哥傷了人,皇上大怒,要罰他呢。」

    奶奶的熊,天瑞心裡暗罵,怎麼她一回來這事情就一件接一件的來,讓人不得消停,看起來,她還真就是個勞碌的命。
   


第一二六章 你選哪套?

    「給朕跪好」

    康熙頭疼的看著跪在地上還一臉不服氣,總是朝站在一旁的保清和保成使眼色的小四,氣的真想給這小子一巴掌,八過,想到天瑞疼小四的勁,他要是打了小四,說不定一會兒天瑞就能沖過來找他算帳,康熙這心裡有點懸乎,只好裝作看不到,一拍桌子,大聲訓斥小四。

    「是,皇阿瑪」小四這小子也不傻,當然看出現在的康熙是只紙老虎了,心裡也不害怕,大聲答應著,倒是跪的正正的,也不再左右扭動了。

    看小四還是蠻聽話的,康熙忍不住點頭,天瑞教出來的娃就是好啊,不管怎麼嬌寵,平時怎麼霸道,這該有的禮數還是不缺的,而且還是很孝順的。

    那啥,康熙這個超級女控的腦子又有點抽抽了。

    再看一眼跪在小四旁邊被打成烏眼青的烏爾袞,康熙這頭疼的更厲害了,烏爾袞那是蒙古小王爺,又是親戚,就這麼的被小四給打了,若是不給人家交待的話,怕是蒙古那頭不好辦啊,可若是責罰小四,天瑞那裡也不好辦,這兩頭不討好的事情,怎麼偏就落到他身上了?

    「小四,你說說,你怎麼就和烏爾袞打起來了?」康熙又悶又氣,一指小四開始審查起來。

    小四跪著嗑了個頭,抬起頭來時還是一臉倔強的看著康熙,卻不說話。

    而烏爾袞則趕緊擺手道:「皇上,沒事的,沒事的,我不過和四阿哥鬧著玩的,四阿哥小孩子嘛,出手難免不知輕重。」

    烏爾袞明顯的替小四求情,不過,小四卻不領情,一瞪眼:「你才小孩子呢,你們全家都小孩子……」

    保清和保成偷笑,肩膀聳動的厲害,小四這傢伙,把天瑞的口頭禪都學會了,還知道活學活用。

    康熙也有點失笑,不過想到他的身份,那笑意也給忍了回去,一拍桌子:「反了你了,小四,你身為皇子隨意打架就是不對,現在又和烏爾袞嗆聲,你,你跪在這裡反省吧。」

    「皇上」烏爾袞心裡也有氣啊,被一個小不點給打了,忒沒面子了,可烏爾袞面上憨厚,心眼卻不少,知道四阿哥是得寵的皇子,也不想和四阿哥鬧僵,趕緊求情:「四阿哥真情真性,是個爽直的人……」

    烏爾袞話還沒講完呢,就見天瑞匆匆走了進來,一進門就先斜了小四一眼,又看了看烏爾袞,看到烏爾袞那個樣子,天瑞心裡爆笑,沒想到小四這麼厲害,竟然把烏爾袞打成了國寶。

    「皇阿瑪,女兒給皇阿瑪請安」天瑞先上前見了禮,才道:「聽說小四傷著人了,女兒特特來瞧瞧」

    說完了這句話,天瑞轉向烏爾袞,深施了一禮:「烏爾袞王子,不管怎麼說,都是小四傷了人,也是我教導不力,我在這裡,先代他向你賠罪了,萬望王子海涵……」

    看到天瑞盈盈下蹲,說出來的話又那麼斯文動聽,烏爾袞這顆心立馬滾燙滾燙的,心裡要樂翻了呢,哪還會計較小四打他的事情,趕緊擺手:「公主,不礙事的,公主您可不要這麼講,我不敢當。」

    「王子當得的」天瑞對烏爾袞笑笑,小四看到了,一陣冷哼。

    之後,天瑞和康熙這對父女一唱一和的把烏爾袞安撫的舒坦了,把人送了出去,回頭進了大殿,天瑞臉一拉:「小四,這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該和我們說說清楚。」

    「姐姐……」一直跪著的小四一臉委屈樣子,抬頭看著天瑞,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少給我裝可憐,老實交待」偏天瑞這次鐵了心的要和小四計較。

    小四見計策無效,趕緊換了臉色,撇撇嘴,一挑眉道:「都是那個烏爾袞,偏從草原追到京城來,姐姐不知道,宮裡都在傳烏爾袞瞧中了姐姐,皇太太和皇阿瑪有意做主要把姐姐嫁給他。」

    小四這話一出,殿內康熙在內,包括天瑞還有保清和保成都是一驚,這不久之前才在慈甯宮談過的話,怎麼這麼快就傳了出來?

    「小四才不要姐姐嫁那麼遠呢,蒙古人有什麼好?咱滿人的好男兒多的是,姐姐要嫁,也要嫁到京城守著小四,哼,烏爾袞賴蛤蟆想吃天鵝肉,爺看不慣,當然要揍他了……」小四大聲的把事情講了出來,聽的天瑞這個汗啊。

    原來,小四帶著人玩耍了一會兒,就想去慈甯宮找天瑞,這人還沒走到慈甯宮呢,就聽到兩個小宮女在談話,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太后很喜歡蒙古來的烏爾袞小王爺,有意做主要把天瑞公主嫁給小王爺。

    小四聽了,這心裡很不高興,天瑞姐姐怎麼能嫁到蒙古呢,小四雖然年紀小,不過孩子精的很,整天的聽天瑞和靜蘭談話,懂的事情也很多,當然知道大清公主嫁到蒙古的,沒幾個過的幸福,大多都是短命鬼,早早的就死了。

    小四腦補著如果天瑞將來嫁到蒙古,被額駙打,被別人欺負,然後每天以淚洗面,鬱鬱寡歡,又想保清大哥、保成二哥還有小三小四,卻見不著面,慢慢開始得病……

    這腦補的結果就是讓小四怒火中燒,他才不要天瑞姐姐落到那樣的慘境呢,所以,小傢伙自認為正義騎士,要解救他的公主姐姐,立馬化身那個七十二變的孫猴子,踏著七彩祥雲,直直的向慈甯宮沖去,他想要告訴天瑞,千萬不要嫁給烏爾袞,更要求太后不要隨便指婚啥的。

    結果呢,小四還沒沖到慈甯宮,就見烏爾袞一臉笑容的從慈甯宮出來,小四看到烏爾袞那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看烏爾袞那笑容,怕他就打的什麼鬼主意。

    這個烏爾袞就是那笑裡藏刀的人,瞧著面上憨厚老實,誰知道是怎麼黑心腸的人,大騙子,想要騙天瑞姐姐,沒門,不但沒門,連窗戶都沒有。

    想到這裡,小四再也按捺不住,直接跳了起來,對著烏爾袞的肚子就是一拳:「我打你個大騙子,打死你,打死你。」

    那啥,烏爾袞本來挺春風得意的,聽著太后還有那個佟貴妃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想把天瑞公主指給他,他當然高興了,公主那麼漂亮,身手又好,唱歌也好聽,真是完美的不行的一個人,若能娶到公主,該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烏爾袞正憧憬美好生活呢,冷不防一拳過來,別看小四年紀小,可力氣卻不小,這一拳又是他使出吃奶的勁打出來的,烏爾袞被這麼猛不丁的一打,後退幾步,竟然丟人的摔倒了。

    小四一瞧他一拳竟然把人打倒,心裡得意非常,直接撲過去又補了烏爾袞幾拳,結果,烏爾袞就化身國寶熊貓了。

    之後的事情當然就是太監和侍衛去拉這兩個人,可小四倔脾氣上來,誰的話也不聽,最終驚動了康熙。

    康熙這裡正在考問保清和保成功課,一聽這事,讓人帶了當事人前來,一瞧,人家烏爾袞被小四打成那樣,而小四則一點事都沒有,當然也知道是烏爾袞讓著小四,而小四下了狠手的,那就是再護短,康熙也得做個樣子瞧不是?

    這也就有了先前的一幕。

    天瑞聽小四講完了,真是又氣又怒又恨,她才費盡心思的傳三格格虐待衛氏的事情,就是想讓宮中流言四起,淡化她和烏爾袞的事,而小四這麼一鬧騰,傳了出去,誰知道宮裡那些碎嘴的奴才們會傳成什麼樣子,這讓人再推波助瀾一把,她還要不要活了。

    朝康熙看了一眼,天瑞苦著臉跪下:「皇阿瑪,小四如此都是女兒的錯,是女兒管教不嚴,女兒知罪,請皇阿瑪責罰。」

    「皇阿瑪,是兒臣的錯……」保清和保成一聽,也趕緊跪下請罪,做足了兄弟情深的樣子,免得將來康熙翻舊帳,把錯怪到他們身上。

    「要都照你們這麼說,最大的錯莫不是朕了?」康熙沒咋生氣,心裡倒是挺高興小四護姐行為呢,哈哈一笑:「養不教,父之過,小四的錯,還不成了朕的錯,也罷,既然都要領罪,回去罰抄孝經十遍,小四也抄,都起吧。」

    康熙放下了此事,讓天瑞松了口氣,也知道康熙不願意提起,起來之後又說了些討喜的話哄的康熙樂開顏。

    等到從乾清宮回來,天瑞進屋把門一關,把所有人都關在門外,任誰叫都不開門,也不出聲,真是急壞嚇壞了所有人。

    小四在門外轉來轉去,見天瑞許久都沒動靜,都快嚇哭了,帶著哭腔在外邊喊著:「姐姐,都是小四不對,姐姐生氣只管責罰小四,千萬不要氣壞了自己,姐姐開門,小四知道錯了,再也不打架了,姐姐……」

    「公主……」于嬤嬤帶著天瑞那四個大宮女在外邊求告:「公主有火氣只管朝奴才們發,萬不可窩在心裡氣壞了自個兒,公主……公主……」

    眾人又求又告了半晌,天瑞還是沒動靜,一個個著急上火的就差去撞門了,小四在門外也是急的一頭一頭的汗。

    就在小四差點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時候,天瑞開門,虎著一張臉把小四提溜進屋裡。

    匆匆忙忙的,天瑞提著小四走到床邊,看著床上擺放的東西,天瑞一指:「小四,你選一套穿吧」

    小四蹬著小短腿終於挨著了地面,大松一口氣,不再頭暈眼花的時候,定晴一看,撲通一聲坐倒在地上,感覺這陣嚇,比站在高處還要讓人害怕,心驚膽戰的同時,小四嘴裡求饒:「姐姐不要,姐姐饒了小四吧」

    那啥,床上擺著好幾套衣服,衣服不打緊,卻是各種動物裝,有天瑞畫了圖讓人做的喜羊羊裝,還有老虎裝,小鹿裝,小狗裝、小熊裝,大灰狼裝……

    林林總總放了一床,小四知道這些裝束的厲害性,他已經被荼毒過了,知道不但要穿這些衣服,穿上了還要扮萌扮可愛,當然不幹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23 AM

第一二七章 八賢王?

    春日陽光照射下來,暖暖的,曬的人都懶洋洋打不起精神來。

    梁九功站在發了嫩綠枝芽的垂柳下靜靜看著萬春亭內天瑞和康熙一來一往的下棋,瞧著天瑞穿著大紅的衣服,靜靜的坐在那裡側頭沉思,小嘴抿的極緊,那雙大大的鳳眼也半瞇著,就是這個樣子,也絲毫不減明媚顏色,梁九功就覺得吧,從沒有一個人能夠穿大紅色穿出天瑞這種感覺。

    常人穿大紅,一般都是顏色把人蓋住,趁的人失了精神,而天瑞卻穿出了豔麗明亮的感覺,就是這麼半瞇著眼,也有一種惑人心神的感覺。

    梁九功其實不知道,天瑞本身並沒有什麼,不過就是得了女媧的那點神識,使的她有了媚人的氣質,要知道,女媧娘娘可是妖族出身,媚惑是妖族特有的氣勢,天瑞凡人之軀,年紀又小,只是把那媚意發揮出來一點,便已經讓人迷惑了,若是天瑞長大,瞭解神識多了,也不知道怎樣盅惑人心呢。

    康熙穿著紫色常服,一直微笑看著天瑞,看起來心情還是極好的,梁九功心裡大松一口氣,這段時間皇上為了天地會的事情正頭疼呢,再加上國事繁忙,這心情一直好不起來,還是天瑞公主有辦法,去了乾清宮不一會兒就把皇上說的高興了,這不,父女倆歡歡喜喜的踏春,走累了便擺開圍棋戰上一場。

    「啪」的一聲脆響,黑玉棋子落在方正的棋盤上,康熙得意一笑:「朕就下這兒了。」

    天瑞瞇眼側頭,很是狡黠的問道:「皇阿瑪確定,不更改了?」

    「這是什麼話?」康熙佯怒:「朕是一國之君,說出來的話就是金口玉言,說下這裡了,就是下到這裡,更改什麼?」

    天瑞一笑,手拿白玉棋子啪的落下一子,頓時,康熙一看,他的黑子便要被吃好大的一片呢,天瑞得意笑了起來:「皇阿瑪,這可是您說的,不更改了,可不許悔棋哦」

    「不行,不行……」康熙伸手便要去拿開棋子再找地方落下,嘴裡直道:「朕是皇帝,朕說要悔棋,就要悔棋……天瑞也真是的,竟然不知道讓著一點皇阿瑪,小丫頭片子。」

    天瑞無語了,看著在她面前大耍無賴的康熙,再想想朝堂上威風凜凜、沉著穩定的康熙,真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人。

    「皇阿瑪,舉手不悔真君子哦」半晌,天瑞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朕是皇帝,你瞧過哪一個皇帝是真君子的?」康熙無賴到底,硬是把棋子拿開再下。

    天瑞那個大汗啊,沒辦法,再度下過了,看著康熙落下黑子,天瑞捏起白子來又落了個地方,這次,還是吃死了康熙的黑子。

    「皇阿瑪,你不用再改了,你的棋已經走死了,沒了出路。」天瑞一臉笑嘻嘻的樣子。

    康熙灰心,把棋子拿回棋盒裡,嘴裡嘟囔著:「你這丫頭,怕一開始就算計好了朕吧,和你下棋真沒意思,朕以後……」

    天瑞白嫩食指伸了出來,在康熙面前搖了搖:「皇阿瑪啊,不用再說下去了,你這話已經說了不知道幾遍了,我都會背了……」

    康熙大窘,乾笑幾下,湊到天瑞面前道:「丫頭,你就不能讓著朕些?」

    「不能」天瑞笑著點頭:「讓著皇阿瑪的人多了,所以皇阿瑪的棋藝總得不到進步,我呢,為了皇阿瑪著想,為了讓你儘快提高棋藝大殺四方,當然不能讓了,不但不能讓,而且還得努力的贏您,皇阿瑪啊,看我做了多大的犧牲,您就不賞點什麼?」

    結果,天瑞得來了一個腦崩:「你這丫頭,油嘴滑舌,真不知道跟哪個學的?」

    雖然康熙輸了棋,八過,心情倒是爆好起來,要知道,康熙是個臭棋簍子,可是呢,他偏偏又酷愛下棋,平常和大臣們下,他下的不痛快,那些大臣也是下的心驚膽戰的,哪個敢贏皇帝啊,不要命了啊

    不但不能贏,要輸,還要輸的不著痕跡,讓康熙看不出來,還得捧的康熙心情好了,這和康熙下棋的活計真不是人幹的,哪個大臣和康熙下過一次棋之後,那回去了都得病上幾天,無它,被康熙的棋藝搞怕了啊。

    要輸咱不要緊,可是,乃跟康熙下棋,那輸起來忒不容易了,就他那個臭棋簍子的架勢,你絞盡了腦汁都不見得能輸,更何況要輸的不著痕跡了。

    所以,這麼些年來,大臣們是聞棋色變,個個下朝之後都躲著康熙走,就怕康熙一時心情好抓個人來下棋。

    就是這種情況,近年略有好轉,那啥,天瑞公主長大了嘛,棋藝也有進步,康熙和別人下棋不痛快,就常常抓著天瑞來下,天瑞也不需要掩飾,直接狠贏康熙,可是呢,康熙以前下棋總是贏別人,他倒是越下越沒勁,和天瑞下棋總是輸,卻越下越來勁,總是拽著天瑞不住的切磋棋藝。

    天瑞有的時候就覺得吧,康熙是不是有被*屬性,奶奶的,每次贏他都讓他臉面無存,可下次呢,還是興高彩烈的要下。

    其實,天瑞不知道康熙的心路歷程,開始的時候,康熙和天瑞下棋輸了,就很是自得,認為天瑞棋藝天下無雙了,後來琢磨過味來了,才知道那些大臣們都是故意輸他的,康熙這般愛要面子的人,當然不服勁了,就下定了決心苦練棋藝,一定要正大光明的贏回來,可惜別人跟他下都是秀才搬家不是輸也是輸,只有天瑞敢贏他,康熙無奈,只好和天瑞下了。

    自從天瑞和康熙下棋以來,天瑞發覺宮裡宮外不管是侍衛太監,還是大臣們見了她都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天瑞很奇怪,不知道為啥,過了大半年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自此之後更加苦練棋藝,誓要贏康熙到底。

    這裡,康熙正因為連輸幾盤而心情沮喪,那邊,梁九功端了茶點來笑嘻嘻的放好,小聲道:「皇上,容奴才多一句嘴,不知道皇上這次是贏了還是輸了?」

    「你這奴才,越發的大膽,朕是贏是輸也是你能問的?」康熙心情不爽,刺了梁九功幾句。

    梁九功心裡落淚,可還是大著膽子道:「還不都是皇上仁德寬厚,待奴才們好,才養的奴才們越發的膽大起來,說起來,還是皇上太過大度了。」

    那啥,梁九功也不願意去摸老虎屁股啊,無奈的緊,有人逼著來的,宮裡無聊的很,小太監宮女們長天拔日的也沒個消遣,自設了賭局,每次都拿著康熙和天瑞的輸贏打賭,而這唯一能得到準確消息來源的梁九功就被逼上了梁山,每次都來探聽虛實。

    梁九功抹一把汗,心道,老實的人你們傷不起啊,還不是因為咱老實,每次都被逼著來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小兔崽子們,等哪天咱不高興了,讓你們也來問問皇上是贏是輸。

    康熙看了梁九功一眼,見這丫的嚇成那個樣子,便也沒多大氣了,直接一指天瑞道:「你問天瑞去,是贏是輸她最清楚不過了。」

    「公主」梁九功笑著一個千紮下去:「您跟奴才講講,這次到底是贏還是輸?」

    天瑞瞧康熙繃著一張臉,卻支愣起耳朵來要聽她怎麼回答,這丫頭眼珠一轉,笑道:「我和皇阿瑪一共下了三局,第一局呢,皇阿瑪沒贏,第二局,我沒輸,第三局皇阿瑪要和我和局,我不同意。」

    「啊」梁九功的腦袋瓜子還沒轉過來,沒算清楚到底哪一局輸,哪一局贏呢。

    康熙這裡忍不住大笑起來,摸摸天瑞的頭,一臉的驕傲慈祥,笑道:「你這丫頭,忒的機靈了,也罷,三局都是皇阿瑪輸了還不成嗎?」

    梁九功這才明白,原來康熙連輸三局,也難怪剛才那麼生氣呢,腦瓜子也轉了過來,明白天瑞這話啥意思了,不由的感歎,這個天瑞公主,小小的年紀心思就這樣多,長大了可還得了,就這般靈巧,那是十個男人都比不上的,也難怪皇上疼愛了,要是咱也有個這般好的閨女,咱也疼的不得了,可惜了,咱是個無根之人,這輩子也沒指望了,下輩子吧。

    天瑞一番話把康熙哄高興了,瞇眼抬頭看看光線越發強烈的大日頭,笑著挽了康熙的手:「皇阿瑪,這春也踏了,園子也逛了,棋也下了,輸贏也定了,您瞧瞧,這才入春日頭便這般毒,快晌午的天了,咱父女倆要是再在這日頭低下曬著,不出幾天,必定成倆黑碳,女兒還不想做包黑子,不如啊,咱們各回各宮,各吃各飯如何?」

    一長串的話如銀鈴般響過,天瑞這話脆生生的,說的又緊湊,聽的人心裡也是舒爽的緊。

    「好」康熙極喜愛的看著天瑞,點頭應了下來:「梁九功啊,擺駕乾清宮……」

    「皇上起駕了……」梁九功這話還沒喊完呢,不遠處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康熙面前:「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咸福宮衛常在生了個小阿哥……」

    康熙臉上無喜無怒的,平淡的掃了那個小太監一眼:「生就生了吧,慌慌張張做甚,告訴禧貴妃一聲,按著份例賞賜。」

    「是」小太監嚇了一大跳,趕緊應了一聲退下。

    天瑞這裡看康熙上了禦攆匆匆走了,就呆站在御花園裡半晌,心裡一直想著,那個據說是溫潤如玉,笑如春風,美如明月一般的,讓清穿女們又愛又心疼的八賢王這就出生了?。.。
   


第一二八章 托子

    「衛氏生產情況如何?」天瑞回到景仁宮第一件事情就是詢問于嬤嬤關於衛氏和小八的事情:「禧貴妃那裡的賞賜可到了,衛氏那裡還缺什麼?」

    一連串的話問出之後,天瑞坐到梳台前邊摘下一些礙事的頭面首飾,之後就側躺在軟榻上聽于嬤嬤彙報,伸手揉揉額頭,天瑞心裡嘀咕著,難怪宮裡的侍衛還有宮外大臣都是畏棋如虎,和康熙下棋這活計還真不是人幹的。

    天瑞雖然說敢贏康熙,可是,卻也不敢讓康熙太失面子,贏也不能贏的太過,這事情對於天瑞來說還真不好辦,沒辦法啊,康熙那棋藝太爛了,讓人不敢恭維。

    「回公主,只聽說衛氏難產,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八阿哥,情況似乎並不怎麼好,禧貴妃那裡提早就已經打過招呼了,東西都準備的足足的,現在賞賜也發下去了,全是按照份例發的,一絲一毫都不差。」

    天瑞聽了點頭:「我知道了,嬤嬤先去吧,我先躺一下,等會兒再去咸福宮瞧瞧……」

    說著話,天瑞閉目養神,于嬤嬤很小心的退了出去,關好房門之後警告外邊的值守的小太監小宮女要小心,不能驚了公主,並且要忠心職守,不要出了磋子。

    于嬤嬤為人極嚴厲,那些宮女太監也都是很怕她的,她的話這些人不敢不聽,全都應是,做了保證,于嬤嬤這才回自己房裡給天瑞做起了換季的衣服。

    天瑞歇息了一會兒,匆忙的吃了午飯,就帶了人去咸福宮。

    平日裡很是冷清的咸福宮現在也顯的熱鬧起來,衛氏出身再卑微,那也是生了皇子的人,不管怎麼說都是有功的,怕是皇上再不喜衛氏,這位份卻是要提一提的,再者,誰知道哪個阿哥長大之後是個什麼樣子,萬一這位八阿哥是個出息的,衛氏可就鹹魚翻身了。

    所有,就有人打著提前投資、雪中送碳的主意和衛氏親近起來,反正不過是出些東西,說幾句好話,對於這些人也沒什麼損失,他們也樂的做個好人。

    天瑞到了咸福宮,就見人來人往的,好些嬪妃都派人送了東西給衛氏,衛氏宮裡的太監宮女們也顯的喜氣洋洋起來。

    見到天瑞來了,幾個太監宮女趕緊行禮,而之前的那個小何子因為忠心主子被提了主管,他帶著笑著向天瑞行了禮,說了幾句討巧的話,就恭敬的引了天瑞進去。

    因著這時候已是下午,初春的天氣還是有冷意的,天瑞出來的時候穿了杏黃繡花小薄襖,底下撒腿的褲子,外邊罩了水綠繡黃色滿地玫瑰紋的立式圓領袍子,外邊又穿了帶兜帽的薄披風。

    天瑞一進門,便把兜帽摘下來,春雨上前給她解了披風的帶子,脫了外邊的披風這才進屋。

    天瑞進屋,而守在外邊的咸福宮小宮女們沒事可做,便嘰嘰喳喳的和春雨說起了天瑞的披風。

    春雨笑著,手裡掛著披風,聽小宮女們講這披風的別致好看,也是忍不住一陣好笑,公主的衣服向來別致,這宮裡哪個不知道,一些人沒事可幹,專門研究公主的著裝以便模仿,說實在話,公主現在已經成了紫禁城服飾潮流的引路人了。

    就拿這件披風來說吧,杏黃的披風繡了折枝花卉,和天瑞裡邊穿的小襖是一色的,這倒也沒什麼稀奇,偏就是那兜帽很是稀罕,別人披風的兜帽只是簡單的布做出來,上面繡了花紋,或者再繁複一些的鑲了些邊,可天瑞偏就獨出心裁,卻不紋花,也不鑲邊,而是在兜帽裡邊用著水綠的薄紗做成一層層的荷葉邊縫上去,那紗輕薄柔軟,倒也不顯累贅。

    只這兜帽就顯的更厚實了許多,有風或者天寒時戴在頭上卻是比普通的兜帽保暖一些,可等把兜帽摘下來時,可就漂亮了。

    兜帽內裡的荷葉邊層層迭迭的展開,水綠的顏色,再加上輕紗薄霧一般綻開,就好像是一朵朵花綻放,披在天瑞身後,更顯的小丫頭唇紅齒白,漂亮過人了。

    春雨摸摸兜帽內裡的軟紗,聽著某小宮女小聲道:「公主這衣服一穿出來,怕等明日便有人要效仿了,再過幾日,你且瞧著吧,這御花園怕滿是花枝招展的。」

    春雨心裡好笑的緊,也不說什麼,只是站在門外忠於職守的等著天瑞。

    天瑞進了裡屋,就聞到一屋子的藥味,忍不住皺皺眉頭,再仔細的看向躺在床上的衛氏,就見衛氏面色臘黃,就這麼極弱的躺在床上,要不是看她還有呼吸,天瑞都要以為這是個死人了。

    「公主」衛氏睜眼,看到天瑞,掙扎著要起身,天瑞趕緊上前幾步按住衛氏:「你且消停一會兒吧,都這個樣子了,還要在意這個,在意那個,你也不累?要我說,都是你自己多疑又心神不定,總是害怕這個,害怕那個,把你自己的身子生生拖垮了的。」

    衛氏蒼白笑笑:「也就只有公主還記掛著我這薄命人了……」

    說著話,衛氏大聲咳嗽一陣,生生咳出一口血來,這才又躺倒在床上。

    天瑞瞧的心驚膽戰,自去年秋時,天瑞已經吩咐了人要好好照顧衛氏了,沒想到,就是好吃好喝的供養著,又萬事不讓她操心,她還是弄到這個地步。

    這人啊,性子還真是重要,碰上那豁達想的開的,自己尋開心,也不自尋煩惱,怕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偏就衛氏這人心眼窄,又小性子,別人還沒說個什麼話呢,她就聯想到她自身,難免會想不開壞了身子。

    真真是個林妹妹的性子啊,天瑞忍不住歎了口氣。

    看著衛氏大口的喘氣,天瑞很是擔心,就這樣的身子骨,生出來的孩子能好到哪裡去,小八可千萬別生下來就是個病癆子啊。

    「八弟呢?」天瑞看向衛氏笑問:「我來了這麼一會兒了,竟然都沒看到,讓人抱了過來給我瞧瞧,看看八弟生的像哪一個?」

    衛氏一聽到自家兒子,立馬也顯的精神了一些,讓嬤嬤們去另一屋抱了八阿哥來,天瑞小心的接過,伸出手指逗逗還在熟睡中的八阿哥,心裡有點犯嘀咕,這八阿哥瞧著臉色蒼白,似乎也是個不健康的,宮中孩子的死亡率真那麼高,孩子交在衛氏手裡,也不知道能不能養得活。

    可是,若不讓衛氏養,放到北五所也怕會早夭,若是交給別的嬪妃們,天瑞很為難要交給哪一個養。

    想了一會兒,天瑞索性不理,反正有康熙呢,這是他兒子,萬事自有他決定。

    天瑞想要不理會,可偏有人不讓她如意,衛氏看看天瑞熟練抱著小八的樣子,忍不住笑笑:「別人都說公主是個疼愛弟妹的,先我還只不信,現在瞧來,確實如此,就瞧公主這抱孩子的樣子,便知道必是個喜愛小孩子的。」

    天瑞笑笑,摸摸小八的額頭,再看看他那張和天瑞還有保成長的極相像的臉龐,天瑞都不知道怎麼說了,那啥,為嘛都長的像娘,沒一個長的像爹的,老康同志,你那遺傳基因忒差勁了,這麼些個皇子皇女裡邊,竟沒有一個忒像你的啊。

    天瑞和保成長的極相像過世的赫舍裡皇后,而衛氏和赫舍裡也是很像的,這也導致了小八的眉毛、鼻子和嘴巴長的像天瑞了,若是個不知道實情的見了,一定會認為這兩個是嫡親的親姐弟呢。

    「我們小八啊,長的還真漂亮」天瑞心裡有點不痛快,不過看衛氏那個樣子,她還真不忍心讓她瞧著,只好低頭掩飾了下去。

    衛氏輕笑一下:「公主喜歡小八就好,我還以為……小八那個樣子……會讓公主不喜。」

    衛氏倒是個聰明人兒,天瑞心道,一看小八的樣子,就把她的心思給猜透了,可惜了是個懦弱不爭的性子,不然……

    「怎會不喜呢?」天瑞尷尬一笑:「小八是我弟弟,哪有當姐姐的不喜歡弟弟的道理,我啊,待小八自會和小三小四一樣的……」

    衛氏心裡通透,這是天瑞在安她的心,怕她多心,說出這樣的話來,意思就是她會一視同仁,不偏向哪一個的。

    可是,真的不會偏心嗎?衛氏自己都不信,保成先不說了,是太子,又是天瑞的嫡親弟弟,天瑞待他,自是挖心的好,小四是天瑞自小養大的,再加上天瑞和德嬪關係好的很,自然對小四也另眼相看,小八怎麼能和這兄弟倆一樣呢?

    不過,衛氏也不是個不知足的,只要天瑞待小八和小三一樣,她就很滿足了。

    看著熟睡中的小八,衛氏側頭極慈愛的一笑,又咳了兩聲,才支撐著說道:「我自知我是個沒福的,怕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小八這般小……我不放心,這宮中我唯一放心的就是公主了,唯有公主可以託付,求公主看在……多加照料一些小八,我不求別的,只求他能平安長大便好。」

    衛氏是個精透人,身在辛者庫多年,也知道宮中是怎麼一個情形,也知道無母的孩子活的有多艱難,她不放心,只好極盡所能的求告天瑞。

    天瑞抱緊小八,緊盯著衛氏,見她一派真誠,心裡一軟,不由的說道:「好,我答應你,會盡力照顧小八的,不過,你也不要灰心,這身子還是能養好的,你且盡力調養,將來,指不定能看到兒孫滿堂的那一天呢。」

    天瑞給衛氏畫了個天大的餅,誘惑著她往好的一面想,可惜的是,衛氏那就是個萬事只想壞處的人,哪裡變得過來。

    「咳」衛氏臉色蒼白的一伸手,摸了摸小八的手,笑道:「公主是個好人,難得的人,即是公主答應 ,日後我也能安心去了。」

    說完了話,衛氏躺倒,只是流淚看著天瑞和小八,似乎是再也沒有力氣說話了一樣。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24 AM

第一二九章 封妃和南巡

    天瑞從咸福宮出來,這心裡一直難受,很是憋悶的慌,自己把自己關進屋裡,轉身進了空間,在空間裡坐了良久,呼吸著帶有充足靈氣的空氣,等到心情變好,變穩定了這才出來。

    出了空間,天瑞就帶了一些香蕉和鳳梨去找康熙,到了乾清宮正巧碰上康熙和索額圖議事,天瑞只好在門外等著。

    等到天擦黑了,索額圖才出來,一見天瑞趕緊行禮,滿臉的笑容:「公主可是有事情,怎麼不讓人進去通報一聲,奴才和皇上並沒有什麼要緊事情要議,倒是讓公主等久了。」

    「索相快起」天瑞趕緊過去扶起索額圖,笑笑道:「國事要緊,我等久一會兒也是應該的,索相這段時間可還好,家裡還好,您也不是小歲數的人了,該歇息還是得歇息的,身體要緊,這大清也不是離了您就轉不開的……可要想開一些……」

    說著話,天瑞對索額圖眨眨眼,索額圖愣了一下,等醒過神來的時候,天瑞已經進了內殿。

    瞧著天瑞的背影,索額圖努力琢磨著天瑞這句話的意思,慢慢的走出宮去,坐著轎子快到家門的時候,心裡一驚,倒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天瑞是個什麼樣的人,索額圖也看的很明白,若說這前朝後宮哪個最得皇上的心思,哪個最能摸透皇上的喜怒,當數這位公主了,公主小小年紀做事有理有據,說話行事乾淨俐落,很讓人佩服,索額圖也曾經和天瑞談過幾次話,次次都對他有所幫助,讓他很警醒天瑞每一次所講的話。

    這次,索額圖心裡盤算著,天瑞這話似乎是要他老實一段時間,在警告他這段時間某些事情做的過火了,遭了忌,索額圖前思後想,想到他某些跋扈的行為,那是一陣心驚啊,赫舍裡家族的興盛,還有保成的太子之位讓他忘了低調隱忍,竟……赫舍裡家再怎麼興旺,那也是皇上的奴才,若是處事過分了,皇上怕也是不容的啊。

    想明白的索額圖下轎進了家門,卻還有一些疑惑,若是他消停了,那明珠可就……萬一被明珠壓住勢頭可怎麼辦?

    看起來,還得找個時間問問公主啊索額圖歎了口氣,他做了這麼多年臣子,可謂是油滑的很了,卻哪裡想得到,得有一天向一個小女孩子請教,真真是讓人無語了。

    天瑞笑著進了乾清宮內殿,心道,索額圖這陣子做事過分,早有人對他極其不滿了,瞧著康熙一直提拔明珠一黨,縱容明珠買官賣官,收受賄賂就知道了,索額圖已經有點招忌了。

    索額圖到底還是天瑞的親人,他對天瑞和保成那是真的好,天瑞也不是傻子,也能感受得出來,能提醒他一句的,天瑞也樂意提醒。

    一進乾清宮,就看到康熙大概是坐累了,正起身在屋裡轉悠呢,天瑞趕緊上前行禮:「皇阿瑪……」

    康熙看到天瑞,很是高興,一拉天瑞的手,父女倆並排坐下,康熙很慈愛的詢問:「這般天色怎麼來了?朕要擺飯了,和朕一起用膳吧」

    天瑞低頭淺笑:「我早來了,不過是看您和索相議事,便等了一會兒,我來可不是為吃飯的,這不,專程給皇阿瑪送新鮮的果子吃,另外,請示皇阿瑪一些事情。」

    說著話,天瑞便把八阿哥的事情講了出來,眼瞧著衛氏那個樣子,怕也挺不了多長時間了,這八阿哥該由哪個撫養,這就是個問題,還有,若是衛氏死了,八阿哥玉碟上記著生母不過是個常在,瞧起來似乎有點不好看,天瑞希望康熙在衛氏臨死之前,給她提一提位份。

    康熙這才想到他又多了一個兒子,這個八阿哥他似乎連見都沒見呢,聽天瑞講衛氏瞧著要去了,康熙也不再厭煩她了,仔細一想,那件事情也怨不得別人,是他自己辦事不地道,人家衛氏也是受了苦楚的。

    康熙也知道他辦事不對,不過就是太要面子了,不想承認而已,只好私心裡把錯都推到衛氏身上,現如今想來,對衛氏倒有些愧疚起來,順帶對那個沒見過面的八阿哥也有些憐惜起來,想著不過是個位份,提一提也行。

    「即是你說了,便提一提吧,也讓衛氏有個像樣的葬禮,等朕擬了名字,和眾臣商量過後再做定奪。」康熙笑著答應了,又想到一件事情:「即是要提衛氏的位份,順帶把後宮那些賢淑謹慎,為人不錯或育有子嗣的嬪妃也都提一提,這宮裡也許多年沒有冊封了,便也一併辦了吧」

    天瑞笑著應了一聲,問道:「不知道要提哪些娘娘?」

    康熙沉吟了一下:「衛氏是一個,靜蘭這些年孝順聰慧,是個好的,兆佳貴人也提一下好了,德嬪連育兩子,是個有功有福的,大阿哥處事謹慎,為人謙和有禮,惠嬪教的不錯,抬舉一下也使得,還有宜嬪,五阿哥養在太后那裡,宜嬪也算是有功了,這幾個一起辦理吧。」

    「是」天瑞笑道:「皇阿瑪即如此說,趁著現在八阿哥才出生的喜氣勁,一併給各位娘娘冊封,想必各位娘娘也會感恩戴德的。」

    康熙擺擺手,笑看天瑞:「事情商量完了,你的果子呢?」

    天瑞好笑,伸手往後一拎,拎出一籃子水果放到康熙面前,極大個的鳳梨,還有那黃燦燦的香蕉散發著香甜的味道,極是誘人。

    父女倆坐在一起,命梁九功讓人削好了鳳梨,便直接開吃,這空間的鳳梨味道極好,不用鹽水浸也沒有什麼酸澀的味道,吃的康熙和天瑞肚子溜圓起來這才停住,一個鳳梨吃完,香蕉倒是沒動,梁九功謹慎的把香蕉收了起來,天瑞瞧著天色黑了下來,也就告辭出來。

    第二日一早,天瑞起床之後得了消息,康熙要南巡了,天瑞也在隨行名單之內,另外還有保成和靜蘭,再有那些嬪妃們,康熙帶了靜蘭的額娘兆佳氏,再就是禧貴妃,德嬪等人留在宮裡處理宮務。

    皇上要出巡,這陣仗是極大的,要處理的東西也多,天瑞幾天裡忙的腳不沾地,緊著處理宮中事務,還有打理隨行要帶的東西,不但要打理她自己的,還有保成和靜蘭的東西她也得操著心。

    再有就是小四的事情,天瑞和靜蘭要出門,小四就沒人照顧了,天瑞就讓人提前把他送到永和宮跟著德嬪。

    小四雖然有點不願意,他在景仁宮住慣了,猛一到永和宮很不適應,不過,小四也知道德嬪是他的親額娘,和德嬪也沒啥隔膜,相處了幾天之後娘倆個就很是親親熱熱了,倒是把德嬪給高興壞了,對天瑞也越發好了起來。

    就在天瑞忙著南巡事宜的時候,康熙幾道聖旨下來,打的宮中各人暈頭轉向。

    這便是冊封嬪妃的旨意,衛氏一個小小常在因為育嗣有功,直接封了良嬪,德嬪、惠嬪、宜嬪全都晉升妃位,這也沒什麼,反正那三位一直掌著宮務,又都有兒子在,升妃位是遲早的事情,讓人說不出什麼來,衛氏那樣子也是要去了,再封也受用不住的,誰還和一個死人計較。

    最讓人大跌眼鏡,不敢置信,捶胸頓足的就是兆佳氏的冊封旨意了,兆佳氏一個貴人,多年在宮中不顯,寵愛也不多,又沒個兒子,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老實木頭人,竟然直接冊封了容妃。

    容者,寬厚大度之意,倒也頗符和兆佳氏的性子,也算是康熙會用字,弄了個最適合兆佳氏的字眼冊封,只是,那個妃位,宮裡嬪位還有很多,都眼巴巴瞧著啥時候封妃,一個個爭的眼紅了似的,偏就兆佳氏不聲不響的得了恩典,一下子竄紅起來,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啊。

    各宮嬪妃在嫉妒完了兆佳氏的好運之後,略一琢磨就醒過神來了,人家兆佳氏生了個好閨女啊,靜蘭格格這些年越長越是漂亮,更加有皇女的威儀,為人又是個活潑可愛,機靈善變的主,極得皇上寵愛,瞧起來,皇上是瞧著靜蘭格格的面上提的容妃。

    一些嬪妃後悔不跌啊,早知道這樣,當初早生個閨女,把閨女抱給天瑞公主養,說不定,她們也早升上來了。

    天瑞在得知這些旨意之後,很是無語,話說,她的小蝴蝶翅膀把個熙朝四妃之一的榮妃給扇沒了,偏就又扇出個容妃來,這下子,四妃又全了,看起來,歷史有其軌道性啊,不是想怎麼改,就怎麼改的,以後做事情,還得小心謹慎為上。

    另外,天瑞也是真心為靜蘭高興,她額娘升了妃位,靜蘭的待遇也就提高了,地位也比三格格高了,見了三格格也不用怎麼小心行禮了,這樣一來,靜蘭做事情也方便許多。

    那啥,靜蘭在得知她額娘封妃之後,那簡直是興奮極了,一大早就去容妃新搬的承幹宮幫著佈置屋子去了,容妃在宮中多年,一直小心處事,哪個都不得罪,原想著安安份份守著女兒過活,即不爭也不搶,對於康熙的恩寵也不很在意,就是熬光景呢。

    卻沒想到,天大的餡餅砸到她頭上,饒是容妃平和淡定,那心裡也是不平靜起來,要說不高興那是假的,誰也願意待遇好一點啊,哪個願意一輩子做個小小貴人,見了誰都要行禮啊。

    再者,承幹宮寬敞,屋子建的也好,她現在為妃,挑了這麼一處宮殿住著,再不用和人擠在那小小偏殿中湊和了,怎麼能不驚喜異常。

    還有良嬪,封了嬪便可以住一宮主殿了,良嬪還沒出月子,也不適合搬家,就讓人早早的把咸福宮打掃一遍,把正殿收拾出來,等滿月之後搬到正殿去。

    良嬪搬家之前,三格格又去咸福宮鬧了一場,嫌良嬪住了她額娘的地方,更是罵良嬪狐狸精,出身低微,使盡了詭計往上爬,說什麼良嬪不得好死的話,讓良嬪大哭了一場,這病又重了許多。

    康熙知道了此事,很是嚴厲的訓斥了三格格一頓,良嬪再怎麼說都是長輩,三格格那麼潑婦一般的去鬧騰像什麼樣子,這哪裡是皇女該有的作派,真是丟死人了。

    不但康熙,就連太后都訓斥了三格格,罰她抄寫佛經,又禁足屋內不准出來,就這麼,在南巡之前,宮裡倒是消停了許多。
   


第一三零章 良嬪逝

    「咳咳」

    屋裡傳出一陣陣咳嗽聲,聽的屋外的宮女太監心驚膽戰的,小何子站在房廊下,眼含著淚花,嘴裡低語:「主子便是個命苦的人……眼瞧著有了阿哥,又封了嬪,以後好日子就要來了,可偏偏……」

    幾個宮女想及良主子平日裡待人的寬和勁,想想那個年幼的小阿哥,也忍不住想要哭了。

    屋內,良嬪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掛著一絲血痕,瞧起來竟有一種淒慘之極的美。

    「杏兒,我怕是不行了」良嬪伸手握住貼身宮女的手:「我要是去了,你便等公主回來,求了她給你安排個去處,公主是這宮裡難得的心善人,怕是會照顧你的。」

    杏兒聽良嬪這一番話,早已泣不成聲了:「娘娘……奴婢哪……哪也不去……奴婢就一直照顧娘娘……」

    「傻丫頭」良嬪艱難的笑了笑:「跟著我有什麼好的?我是個軟弱的,你跟著我只會讓人欺負。」

    說著話,良嬪精力不繼,想要閉眼休息一會兒,可是她心裡明白,她這一閉眼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就繼續撐著交待:「你聽清楚了,出了這個門,你就去永和宮外邊等著,一直要等到四阿哥出來,你求了四阿哥,讓他關照關照我的八阿哥……還有,八阿哥怕是要被送到阿哥所了,你告訴小何子,讓他跟去伺侯八阿哥……要盡心,八阿哥的身家性命就靠他了。」

    「是」杏兒一點一點記在心裡,點頭答應了一聲,抹去眼裡的淚,知道這些事情都是性命交關的大事,便也顧不上哭泣,含著淚珠很是堅強的看著良嬪:「娘娘交待的話奴婢都記得了,娘娘還有什麼話要對奴婢講,娘娘放心,奴婢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辦到的。」

    良嬪笑了,感覺上天還是很厚愛她的,竟得了杏兒和小何子這兩個真心為她好的人,這一生,也是足夠了。

    交待完了所有的事情,良嬪喘了口氣,讓人抱了八阿哥過來,很是歡喜的瞧著八阿哥,細細的囑咐了奶嬤嬤們要照顧好八阿哥,在八阿哥醒了之後哇哇大哭時,良嬪帶著遺憾離開了。

    杏兒和小何子哭的不能自已,不過兩個人知道還有良嬪交待的事情,哭了一場之後各自去辦事了。

    良嬪去世,正是康熙帶著一眾妃子兒女還有大臣坐船順著京杭運河直下之時。

    天瑞坐在緊隨康熙其後的龍舟上,手裡捏著春雨偷塞過來的字條,那字跡一瞧就是索額圖的,這次南巡,康熙竟然帶了索額圖來,留明珠在京城,不用說,那是極忌憚索額圖了,覺得還是放在身邊的好。

    天瑞不知道原本歷史上是如何的,不過,這幾年康熙一直興農興商,開了海禁,又大力發展工商業,很是提高了工匠們的待遇,倒是使的大清國庫中的銀子一點一點多了起來,尤其是三藩之亂平定後這幾年,戶部庫銀累年積增,康熙的內庫銀子也多了。

    這國家富裕了,便有大臣開始打起歪主意來,想要多貪污一些,更有人仗著權勢囂張的很,索額圖這幾年做的事情,天瑞也知道一點,這人仗著是太子母家,拉攏官員、結黨營私,更加厲害的是索額圖精明,心思靈活,竟和一部分官員組了船隊出洋,掙那大筆的銀子。

    這件事情讓康熙很是忌諱了,覺得索額圖是在用利益捆綁官員,長此下去,朝庭的官員哪裡還是大清官員,慢慢怕會變成赫舍裡家的官員。

    康熙不能容忍,天瑞也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自古以來便是極忌外戚專權,康熙現在正年富力強之時,索額圖就這麼大行其道,萬一將來保成登基時,赫舍裡家門生故吏遍佈,金銀滿屋,形成尾大不掉之勢,那可就不好玩了。

    所以,天瑞一直在敲打索額圖,別弄來弄去,弄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瞧著紙條上寫的「明珠何為」這四個字,天瑞笑了笑,走到書案前提筆寫下「平衡」二字,卷了卷遞到春雨手裡,小聲道:「你偷偷交給索相……」

    春雨會意,收了字條出去,天瑞敲著桌子暗道,這次是最後一次了,若是索額圖還不收斂的話,就是康熙不出手,她也得給這人一點教訓,另外,還要好好敲打一下外公噶布拉一家,可不能讓他們跟著索額圖瞎鬧騰。

    再說索額圖,這幾天一直想不透怎麼能夠不讓明珠勢大,怎麼能悄沒聲息的消停下來,思來想去沒個主意,正巧康熙南巡帶了他,索額圖也不是傻子,心裡明白的很,怕是康熙已經忌憚到他了,沒辦法,便寫了字條向天瑞問策。

    送出字條之後,索額圖還不放心,一直在船艙裡急的亂轉,連兩岸的美景都顧不上看。

    沒過一會兒,跟著的隨從送過來一張字條,索額圖一瞧,上寫平衡二字,先是一愣,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坐下細一琢磨,這冷汗直流啊,心思一下子放開,那真是心思清明了很多。

    索額圖抹了一把汗,心道,他這個官場老油子,竟然還不如一個小女孩子看事透徹,說出去可以丟死人了,這自古以來帝王向來進究平衡,瞧朝中大臣就知道了,上書房向來是兩滿兩漢四位大臣,互相必勢均力敵,若有一方不敵,皇上便會稍微壓制另一方,以至這麼多年過去,朝堂還是穩若磐石。

    若是他索額圖退了一步,明珠不退,皇上也會逼的他退,皇上可不願意看到一方獨大的場面啊,現如今是皇上打壓他索額圖,可如果他退了,並且一直低調隱忍下去,怕就是皇上打壓明珠一黨了。

    這個天瑞公主真真的了不得啊,這是在讓他借著皇上的手對付明珠呢,而且,怕是還能在皇上心裡落下個好印象。

    索額圖思前想後,把這其中的條條框框都想明白了,暗一握手,心道可惜了,若是天瑞公主是個皇子,他還用得愁個什麼,就那精明厲害的勁,哪個皇子是她的對手,不過也還好,保成有天瑞公主這樣一個姐姐護著,時刻提點著,怕是也能順順當當繼位的吧。

    天瑞送出字條,也就不再掛心,起身站在視窗前向外望,瞧著岸上春光明媚,草長鶯飛,草木染綠,桃李紛芳的美景,心情也就開闊了幾分,開始琢磨起來這次下江南一定要找些空間裡沒有的植物種子,要努力增加空間的物種。

    就在這時,于嬤嬤推門進來,手裡拿個斗篷給天瑞披上,嘴裡道:「公主太不小心了,站在這風口上也不加件衣服,若是著了涼又是一番折騰。」

    天瑞回頭笑笑:「嬤嬤放心,我知道了,嬤嬤可有什麼事?」

    于嬤嬤這才湊近天瑞耳邊小聲道:「剛京城奏報,良嬪娘娘沒了……」

    天瑞一驚,她離宮之前還專門看過良嬪,瞧著氣色還是不錯的樣子,又因為搬了正殿,光線好屋裡也暖和,倒瞧著比之前好上許多,怎麼這麼短時間,這人就沒了?

    「是怎麼回事?」天瑞驚問。

    「我們的人暗查了,並沒有問題,是她自己心事太重,生生把自己給拖累了。」于嬤嬤壓低了聲音:「良嬪娘娘一死,她屋裡的杏兒就在永和宮門口攔了四阿哥,想讓四阿哥求德妃娘娘關照八阿哥,四阿哥本求著德妃娘娘把八阿哥接到永和宮養著,不過德妃娘娘不同意,讓送去阿哥所裡,不過,德妃娘娘倒待八阿哥不錯,每天都帶四阿哥去瞧八阿哥。」

    于嬤嬤這話讓天瑞心裡更加的驚奇,那個時空裡小四和小八可是生死大敵,極不對盤的,沒想到這裡竟然成了小四照顧小八了,還真是……也不知道以後德妃和小四關照著小八長大,這小子將來是和小四鬧成仇人呢,還是像十三一樣親密無間?

    這歷史出了差子啊,天瑞歎息,保清和保成這對爭儲的仇敵她已經給擰過來了,沒想到,小四和小八因著良嬪早逝也給擰成了麻花,還真是有意思,以後瞧著看,這倆人得弄出什麼事來。

    「呵呵」天瑞想著想著,倒是不由的笑出聲來。

    「公主」于嬤嬤驚異。

    天瑞捂嘴:「我不過想到這良嬪和德妃都是聰明人,良嬪是自己想不開拖累死的,德妃倒是個心胸開闊的主,怕是能得個好結果。」

    于嬤嬤還是不明白,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天瑞只好讓她努力去琢磨,心裡還是很歎息的,這個于嬤嬤忠心也夠,耿直也夠,就是太過直了些,腦子轉不過彎來,靈活度不夠啊,看來,還得好好的培養一番,或者,把那個放出宮的顧嬤嬤弄進來,那位可是個真正的高手,嬤嬤中的戰鬥機啊。

    「你且想來,良嬪為什麼臨死前不去求德妃,而是讓杏兒去求四阿哥,而且,一個無母的皇子德妃娘娘抱了過去不會對她有任何壞處,倒是能讓小四添個臂膀,為何德妃娘娘堅決不養,直接讓人送去了阿哥所?」天瑞笑著向于嬤嬤詢問。

    于嬤嬤想來想去,都是摸不到邊啊,這裡的彎彎繞繞真是多,她就偏轉不過那彎來。

    天瑞無奈,等來等去于嬤嬤不開竅,只好道:「你把春雨幾個叫進來,讓她們也幫著你想想。」

    于嬤嬤應聲出去,沒一會兒,就把天瑞的四個大丫頭叫了進來,把事情一講明,這四個丫頭暗自琢磨起來。

    天瑞瞧著,微笑著倒了一杯茶,把玩茶杯靜靜等著這幾個人思索,心裡想著,若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想明白,她得早早的再培養新人了,那還真是件麻煩事。

    五個人各自想各自的,過了一會兒,先是冬雪眼前一亮,笑道:「公主,奴婢想明白了……」

    接著春雨也行了禮:「公主,奴婢也知道了……」

    最後夏荷還有秋楓一起笑:「原來如此啊」

    天瑞看看于嬤嬤,心裡慶幸,幸虧這四個丫頭聰明,看起來,以後還得讓她們多多辦事,于嬤嬤只看著景仁宮,不讓人安插進樁子就好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24 AM

第一三一章 保成失蹤

    「你們?」于嬤嬤極不相信的看著四個丫頭:「你們都猜到了啊」

    「是啊」四個丫頭很老實的點頭:「其實,並不算太難猜啊……」

    「啊」于嬤嬤徹底被打擊了。

    春雨行了禮,先開口道:「德妃不敢把八阿哥收進永和宮是怕遭忌,宮裡還有其他妃子,更別說還有一個佟貴妃了,她怕別人心裡會不好受。」

    天瑞笑著點頭,指指冬雪:「你來說一說。」

    冬雪笑道:「良嬪讓去求四阿哥,而不去直接求德妃,也是因為這一點,怕直接求了德妃,德妃不應。」

    秋楓上前道:「四阿哥是個孩子,關照一下自己弟弟,任誰也不能說什麼,和孩子計較,那就是不慈了。」

    夏荷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于嬤嬤已經聽愣了老半天了,那嘴巴張的都能塞住一個鴨蛋了,嘴裡直嘟囔著:「怎麼我就沒想到呢?」

    天瑞笑了,把茶杯放下,伸手撫著下巴跟偷腥的小貓似的,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其實,你們說的都對,也都不對,你們啊,一個個白長了一副聰明樣子,心眼卻還嫌少啊,看起來以後要多鍛煉了。」

    幾個丫頭吐吐舌頭,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的,就這些了,竟然還不對,這裡邊還有什麼道道啊。

    春雨最大膽,直接過去給天瑞按著肩頭,陪笑道:「公主也給我們分說分說,好讓我們長長見識,也學著些眉高眼低,看著些人情往來……可不能讓人說我們景仁宮出來的丫頭,一個個傻了叭嘰的,那丟人還是丟的公主的人呢。」

    天瑞失笑,過了一會兒才道:「也罷,我今兒跟你們說說,你們以後也學著點,萬事多想一想。」

    說著話,天瑞喝了一口茶,看看外邊龍舟經過波光粼漓的河面,劃出一道道的水波,更有那豔陽高照,水面泛起點點亮光,天瑞瞧的失神,慢慢說道:「良嬪讓杏兒求四阿哥,是打著讓德妃有個退路的意思。」

    「什麼退路?」幾個丫頭不明白。

    「求了四阿哥,再由四阿哥求德妃,這麼一來呢,宮中妃子們都瞧著,都知道這並不是德妃的本心,她也是為了哄兒子才會照料八阿哥的,德妃遭的忌也少上許多,而且,四阿哥直接求德妃把八阿哥收養進來,德妃不允,已經很落四阿哥的面子了,怕四阿哥和她生份,德妃每日陪四阿哥去瞧八阿哥,這在別人眼裡瞧起來,德妃也是無奈……」

    天瑞小聲說著:「其實,一開始良嬪就算好了,八阿哥一定會被送到阿哥所,德妃是不可能把八阿哥接進永和宮的,怕良嬪那裡也囑咐了人吧」

    天瑞一番話慢慢道來,還真是讓于嬤嬤並幾個丫頭開了眼界,沒想到,只單單這一件事裡邊,就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若是個直脾氣的,或是沒腦子的人,怕根本想不出來,瞧起來,這皇宮中沒有傻子,個個都精明的很。

    「原來是這樣啊」于嬤嬤一臉的沉思:「奴婢今兒可算是長見識了,奴婢想來,也就公主這樣的能猜得透裡邊的事情,換一個人,怕怎麼都想不到的,奴婢們以後跟著公主,也學著些,可不能落了公主的面子。」

    春雨看看天瑞,自言自語:「我曉得了,良嬪一開始就把條件設定的高一點,給德妃一退之地,德妃一退步,別人瞧在她退讓的份上,以後也不會為難她,而德妃也是個聰明的,也領良嬪這份情,再者良嬪去了,德妃以後一定會好好關照八阿哥的,瞧起來,良嬪娘娘對八阿哥還真是用心良苦了。」

    「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夏荷還有冬雪一齊歎息。

    天瑞一杯茶從視窗潑了出去,走到一邊拿過一個牛皮水袋交給于嬤嬤:「嬤嬤,讓咱們的人快馬加鞭趕回京中,務必把這袋水交給小四,讓小四找時間按份量給八阿哥喝下去,就這麼交待下去,小四一聽就會明白。」

    「這?」于嬤嬤拿著水袋,很是不解。

    「即是這事情落到了小四頭上,我怎麼都得替他打算一番吧,你且去吧,我心裡有數。」天瑞擺了擺手,于嬤嬤也不再去問,拿著水袋出去。

    接著,幾個丫頭也出去,天瑞靜靜坐了一會兒,小聲道:「小八那身體,我若不緊著替他調養,萬一折在裡邊,罪過豈不落在小四和德妃身上,良嬪好心思啊,臨死都緊抓著我不放,也罷,你也是苦命之人,我也犯不著去計較這些有的沒的。」

    接下來的幾天,龍舟且行且停,不日到了江寧地面,

    康熙一行在江甯織造府駐陛,此時的江甯織造是曹寅的爹曹璽,曹璽從康熙四年就任江甯織造,一直到現在,也有十幾個年頭,曹家也積累了許多銀錢,這次為了接駕,也是可著勁的往外出錢,務求把康熙伺侯的舒舒服服,痛痛快快。

    康熙的禦攆在織造府門前停下,他首先下了轎,之後就是保成和天瑞幾個小的一起下轎,就見織造府門口烏鴉鴉一片人,不光是曹家大小傾家而出,就是這江寧地面,甚至更遠些地方的大小官員也是傾巢而動,都跑這兒來迎駕了。

    那啥,雖然要從早晨起來等著,還不能喝上一星半點的水,為了怕皇上快來的時候想上廁所而失了禮儀,那是難受的緊,可是,人人都想有一個面君的機會,想著一步登天,這點苦楚也就不在話下了,更不要說見到皇上說出去面子上也是極有光彩的。

    天瑞瞧著這些人,暗道,國人都是如此,面子勝過一切。

    康熙那極愛面子的人,一見這麼些人等著,雖然有心要責怪幾句,都來迎駕了,那衙門的事務哪個來處理,可是,看著大家都是一臉祈盼的樣子,他忍了忍也沒說出口。

    進了江甯織造府,康熙首先就召見了曹璽和他的夫人孫氏,也就是康熙的奶媽,這個孫氏要說也是個極不平常的人,當年康熙出天花要避痘出宮的時候,人人畏如蛇蠍,偏就這孫氏捨不得康熙,硬是舍了命的陪他出宮,讓從來沒有享受過父母之愛的康熙很是感動了一把。

    康熙是個重感情的人,對孫氏也是極好,極孝敬的,要說,曹璽能在江甯織造這個位子上一坐這麼多年,怕也是沾了孫氏的光吧。

    曹璽和孫氏進門,先給康熙行了禮,又向保成和天瑞幾個行禮,幾個孩子都明白孫氏的地位,側著身都不敢受全了。

    天瑞和靜蘭更是一步上前扶起孫氏,嘴裡笑道:「您老人家不必多禮,按理說,是我們該當向您行個禮問個好的,反倒是讓您這麼大的年紀給我們小輩行禮,真真是折煞人了。」

    孫氏嘴裡只說不敢,天瑞再笑:「您是皇阿瑪的奶嬤嬤,也就是我們的長輩,有什麼敢不敢的,今兒我們只論親疏,不論君臣……」

    「哈哈」康熙和孫氏自然親近,聽天瑞這番話,心裡也是很舒坦的,就覺得這孩子孝順有禮,並且對人謙恭,忍不住笑了起來:「孫嬤嬤,這孩子說的對,你啊,就放心的坐下來,今兒朕來了就要多住些時日,好好的和你嘮嘮。」

    「那敢情好」孫氏瞧起來很是蠻硬朗的,走路也帶著風,一看就是個極豁達極精明的人,她笑著向康熙蹲了蹲,就直接坐在康熙側下首的位置:「奴婢這些年也是極相信皇上的,難得皇上來一回,可得多住些日子。」

    那頭,曹璽也一一行了禮,被保成扶起,很是安撫說笑了一回,曹璽這才坐定,天瑞看著,孫氏是極健壯的,可這曹璽面色卻有些不好,怕是身子骨不是很好。

    各自行禮一回,康熙一路勞頓也累了,就去房間裡安歇,到了第二日就帶著保成和保清接見大臣,商量河工鹽政上的事情,更是詢問各地的事務,再就是佈置打擊天地會的事情,反正是忙亂的可以。

    過了幾天之後,康熙把事情處理完了,陪著孫嬤嬤說些家常裡短的事情,更有心思出去逛上一逛,看看江南美景啥的。

    保成趁著空閒也是坐不住,帶了侍衛出去玩,一連幾天都不見人影,天瑞看他玩瘋了,說了幾次要小心,也瞧著他每次出去侍衛暗衛什麼的帶著一大群,想著應該沒什麼的,索性也就不管了。

    這一日,天瑞正在陪孫嬤嬤聊繡活,這江南的繡品可是比京城的要精緻許多,天瑞女紅不好,現在得閒,也就纏著孫嬤嬤,要再學上一學。

    孫嬤嬤看天瑞長的好,說話又討人喜歡,也很是歡喜,她整天沒事做,現在有天瑞纏著她也樂的教導。

    老太太戴著老花鏡一副認真樣子教天瑞,天瑞也學的很認真,不過,她確實沒那個天份,再怎麼學,那繡活也好不到哪去,繡的東西歪七扭八瞧不出樣子來,笑的孫嬤嬤直揉肚子,說是從來沒見過這麼手拙的姑娘家。

    天瑞任她笑,自是手下不停的刺繡,想著要繡出一件像樣的東西來,回去了也好向小四幾個顯擺一下,讓他們別小瞧人。

    就在這一老一小其樂融融的時候,于嬤嬤推門進來,一副很著急的樣子:「公主,公主,不好了……」

    「大驚小怪的做甚?」天瑞放下繡品,狠瞪了于嬤嬤一眼。

    要是平時,于嬤嬤肯定退後幾步,先認個錯,這次卻不一樣,她緊走幾步到了天瑞跟前,嘴裡道:「公主,奴婢剛聽那些侍衛們講,太子爺沒了……」

    「撲通」一聲,天瑞頭一暈,直接從床上栽了下來,捂著胸口,覺得胸部一陣劇痛,她醒過神來,緊抓著于嬤嬤的手:「保成,保成怎麼了?怎麼……讓我可怎麼活?」

    孫嬤嬤也一副極擔心的樣子,拽著于嬤嬤大聲問:「你說清楚,怎麼回事?好好的人……怎麼就……」

    于嬤嬤也是擔著心,先拍了拍天瑞,又緩和了聲音,小聲道:「今兒太子爺出去逛,聽回報的侍衛說,太子爺一直在江寧城的藥鋪子裡逛,閑了就向那坐堂大夫問些東西,今兒逛到了城南的春和堂,據說那春和堂的大夫醫術極高,是個能妙手回春的主,太子爺向人家請教問題,卻不防,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賊子,也忒厲害,竟……打死了幾個侍衛,把太子爺擄了去。」

    天瑞聽于嬤嬤講完,這心裡也安定了一些,所幸保成只是被綁架了,而不是……要真是保成就這麼沒了,天瑞還真不知道怎麼過下去了呢。
   


第一三二章陳昂父子

    「公主,公主……」

    看著神情晃忽,眼睛都沒了焦點的天瑞,于嬤嬤和孫氏都給嚇壞了,不住的喊著天瑞。

    「公主,你可不要嚇奴婢啊,公主,太子爺好好的,都是奴婢胡說的……」于嬤嬤嚇的抱著天瑞大哭。

    天瑞從一片模糊中恢復過來,神智清明了些,拉拉于嬤嬤的手,極堅定的說道:「于嬤嬤,我沒事」

    看天瑞確實清醒了,于嬤嬤和孫氏這才大松了一口氣。

    天瑞回到自己屋裡就開始盤算抓走保成的是什麼人,是天地會的人,還是白蓮教的人,這兩夥反賊的大本營可都在江南呢。

    不過,讓天瑞疑惑的是,保成出去的時候一直都是穿便裝的,而且他的侍衛也都扮成普通人跟在他左右,根本一點都不招搖,怎麼就偏有人知道他是太子?難道說,侍衛裡邊有反賊,還是說接駕的那些官員裡邊有奸細,或者曹家有奸細?

    天瑞越想越覺得嚴重,忍不住打個寒戰,要真是這樣的話,康熙和保清的安全也很讓人擔心啊。

    天瑞心裡害怕,忍不住就想去看看康熙,便一個人都沒帶,出了屋子之後直接向康熙的住處走去,越是走近,就越覺得氣氛緊張不已。

    老遠的,天瑞就聽到康熙才咆哮聲:「朕養你們這些廢物作甚,眼皮子底下竟讓一國儲君被賊人擄走……限你們三日之內找回太子,若不然,朕誅你們九族……」

    康熙大發脾氣,天瑞也知道這是正常的,保成是太子,國之儲君,現如今丟了,要是傳揚出去,說不定會讓朝政不穩呢,再者,保成更是康熙最寵愛的兒子,對保成康熙也是傾注了許多心力在裡邊的,怎麼說都會心痛難當的。

    沒一會兒功夫,就見江寧城的大小官員戰戰兢兢的出來,一個個是極害怕的樣子,有的腿都在抖,可見康熙這番脾氣發的有多大了。

    天瑞躲在一邊,等那些官員們都走了,她才出來走到康熙屋外,大聲道:「皇阿瑪……」

    「進來吧」康熙一臉的怒色,聲音極大的說了一句,等到天瑞進屋,康熙瞪向天瑞:「你這丫頭,白當了姐姐,不知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嗎,保成出去玩,你也不知道攔著些……」

    聽著康熙絮絮叨叨的訓斥她,天瑞低頭沉默,也不辯駁,心裡倒是猛鬆口氣,看康熙這個罵人的兇惡勁,也知道他還是能挺得住的,心志還是堅強的,並且,也沒有失去理智。

    天瑞這麼多年以來,總結出來一句話,康熙罵人不可怕,就怕老康不罵人。

    康熙要是真的生氣,或者心志不定的時候,他才不會罵人呢,他只會沉默下來,暗暗盤算。

    現如今看康熙還這麼精神頭十足的罵人,天瑞放心了,低頭聽了老一會兒,等康熙火氣消散了才走過去道:「是,都是女兒的不是,該看著保成些,皇阿瑪講的口渴了吧,來,喝杯水。」

    說著話,天瑞手一伸,一杯神水出現在她手心裡,她小心的遞了過去,康熙接過來一口氣喝完,看看那青花瓷的杯子,眼前一亮,緊抓住天瑞的手:「天瑞丫頭啊,你不是神仙弟子嗎,你和你師傅說一說,讓他幫著找找保成,最好救回來……」

    那啥,天瑞心裡冷汗直流啊,那只是她杜撰的好不好,她要是真有個神仙師傅,早回現代去了,幹嘛還在這大清朝受苦受累。

    不過,天瑞卻不敢說出口,天瑞總算是領略到了「一個謊言要用千百個謊言去圓」那句話的意思了,沒辦法啊,她也沒那個能掐會算的本事,繼續扯吧。

    「皇阿瑪,我家師傅現在三十三天之外正閉關修煉呢,怕是女兒請不下來的,女兒,嗚……都怪女兒平時學藝的時候偷了懶,沒學會掐算卜卦,現在保成也不知道怎麼樣,女兒一想起來就擔驚受怕,皇阿瑪,您可要保重身體啊,那些賊子們……皇阿瑪和保清可不要再有事了。」天瑞一行哭一行說,她也確實擔心,這也可以說是真情流露了。

    康熙看的心軟起來,拍拍天瑞:「你這丫頭,算了,既然你家師傅不在,也就別勞動她老人家了,朕派人出去四處探訪,江寧城門全部關閉,進出都不許,朕就不信找不到保成。」

    天瑞看康熙都佈置好了,也略放了些心,她也沒有啥心情再陪康熙聊下去,就起身告退。

    康熙和天瑞都覺得保成現在還在江寧城裡邊,可是,這倆人誰都沒有猜對,保成現在已經被人帶出了城,坐著一輛馬車搖搖晃晃的向南而去。

    坐在搖晃的馬車上,保成感覺著路面的顛簸,咬緊牙關忍受著,他靠著馬車的壁板,手被反綁著,眼睛上面也蒙了一塊黑布,再加上馬車的搖晃,讓保成根本不知道這是在向哪一個方向而去。

    不過,保成心裡暗暗猜著,這些賊人抓了他,只是不讓他動彈,倒也沒有多為難傷害,怕是並沒有想要殺他,只是用他來換某種東西。

    保成一國太子,能夠換什麼?保成自己猜不透,不過卻知道,這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

    「直娘賊,這個小太子還真不好捉……」車子外邊傳來說話的聲音,保成豎起耳朵傾聽,極想瞭解他現在的處境。

    「可不是?」另一個人的聲音:「為了捉這個小韃子,可是死了我們好幾個兄弟呢……」

    「奶奶的熊,等到了地兒,一定要讓老子打這個小韃子一頓,出出這口惡氣。」

    「行,不過你可得悠著點,萬一打壞了,小心大當家的不饒你。」

    「奶奶的,老子曉得了,怕甚的,只要留一口氣在,怕那狗皇帝也會換滴,誰不知道這個太子的金貴?」

    ……

    斷斷續續的話讓保成心里弄清楚了,這些人確實想抓他來和康熙交換什麼的,心裡也略定了一下,只要這些人不是想殺他就好辦。

    一路行行走走,保成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地方,只知道吃過六次飯,然後馬車停過七次,而到底過了幾天,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保成就不曉得了。

    這一日,保成感覺馬車停下,接著他被人拽下馬車,頭上蒙了頭巾,那人拽著他很快步的向前走,拉的保成差點跌個跟頭。

    緊接著,保成聽到一陣喧嘩聲,還有吵鬧聲,就猜到這一定是到了客棧,就是不知道走到哪個地方了。

    保成一路上一直沉默,給他飯就吃,給他水就喝,不給他他也不去要,不哭不鬧,很是合作。

    他這種態度,讓那幾個看守他的人想向他發火都發不起來,人就一木頭樁子,你還能咋滴,而且,幾天下來,這幾個人明顯放鬆了對保成的警惕,對他也放寬了許多,更是照顧起來。

    沒辦法啊,這幾個人其實心裡還是蠻佩服保成的,都到了這個地方,小小的孩子不哭不鬧,異常鎮定,真不慣是太子爺,就是和別的娃不一樣,再加上保成從來不要求什麼東西,這幾個人也怕把保成餓著或怎麼的,萬一因為照顧不周而讓小太子生了病,到不了地方,那可就慘了,所以,也對保成多方照顧起來。

    保成被拉著坐下,努力分辨四周傳來的聲音,不過,四周的人明顯的全是江南口音,吳儂軟語,保成自小京城長大,哪裡聽得明白?

    就在這時候,突然間,保成蒙眼的黑布被拉了下來,光線射進眼裡,保成一時不適應,瞇了眼,等了一會兒才睜開。

    他就聽旁邊一人小聲道:「你不想活了,給他拽了蒙眼的布,萬一讓他瞧出來……」

    「大哥放心,這裡已經到了咱們的地盤,他一個小孩子還能咋滴,就是皇帝老兒來了,也是沒辦法的。」另一個人聲音極低沉。

    先前的人歎了口氣:「也是,這個小太子一路也吃了苦,也該讓他放放風了。」

    保成聽著,卻趁人沒注意的時候偷掀開一點頭巾,開始四處張望。

    當保成掃過坐在客棧角落裡的一對父子的時候,明顯愣住,那兩個人保成很熟悉,就是西山腳下那個朱家莊的陳昂父子。

    看到熟人,保成心思轉的快了些,琢磨著用什麼法子讓這對父子給康熙帶信,告訴他自己還好好的,並且,陳昂父子一定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肯定能夠搬到朝庭救兵來的。

    「哎呀」保成臉色一變,顯的極蒼白,並且頭上冷汗冒了出來。

    「小韃子,想玩什麼花樣?」在保成旁邊坐著的人猛的抓住保成的手問。

    另一個人掀開保成蒙臉的頭巾,看到保成的臉色時愣了一下,隨後放下頭巾,把另一個人拉開,小聲問保成:「怎麼回事?」

    「我……」保成臉紅了紅:「我肚子疼,要如廁……」

    「拉屎就拉屎,還如廁,不過是個韃子,講這麼文質彬彬的話幹嘛?」坐在保成對面的人抱怨起來。

    保成咬牙,心裡暗罵,不過還是一臉怯意小聲道:「我,真肚子疼,哎呀,疼的難受。」

    「老三,你帶他去茅房。」坐在保成旁邊的人指派起來。

    另一個臉上有大鬍子,說話極粗魯的人不情不願的站起來,一拉保成:「趕緊走,真囉嗦,飯都不讓人好好吃。」

    大鬍子老三拽著保成只管走,保成一路也聽出來了,這個人是個沒心眼的,心性直,脾氣也不好,當然,這種人才是最好對付的。

    天瑞總覺得保成單純,其實,只是比起天瑞來,保成顯的心眼少了些,不過,保成也不是傻子,在宮裡那個人心都能染黑的地方呆了那麼多年,啥沒見過,啥沒聽過,那心眼也是不少的,被老三拽著,保成就琢磨著怎麼讓陳昂父子發現他。

    保成心裡明白,陳昂好像在替康熙做事,那個石頭也曾和他吵過架,這兩個人一定能認出他來,如果認出來了,想必就算是為了升官加爵,陳昂也會快馬加鞭的向康熙回報。

    保成也算是幸運的,被老三拽著往前走,正好經過石頭身邊,他稍走慢了一點,只裡只是哎呀哎呀的叫著,老三不耐,用力一拉:「你這人,再不快走,小心老子揍你。」

    老三先前沒有使勁倒還沒事,老三這一使勁,正拽的保成腳下不穩,一下子倒在石頭身前的桌子上,那個蒙臉的頭巾也被保成悄沒聲息的拽了下來。

    「石頭……」保成小聲說了一句。

    陳昂父子先前被這一番變故給驚著了,突然聽這個跌倒的小孩叫石頭,倆人趕緊去看,這一看,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石頭更是驚的變了臉,做出一副要扶保成的樣子,卻偷偷捏了捏保成的手,小聲道:「天瑞,你放心……」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26 AM

第一三三章獲救

    保成心裡撲通撲通直跳,被石頭扶起來之後,那個大鬍子老三嘴裡罵著:「你走路長不長眼睛,還不趕緊走?」

    說著話,老三把頭巾再度給保成蒙上,拉著他一路出了後門,看到客棧後院極簡陋的茅房,直接一推保成:「老實點,你自己進去,老子在外邊等著你。」

    保成答應了一聲,才要去推茅房的門,卻不料從裡邊出來一個大漢,看了保成一眼,那個一撇嘴:「小姑娘,下次小心一點,也不看看裡邊有沒有人,羞是不羞……」

    這下子,保成倒是驚奇了,瞧著茅房裡確實沒人,他自己進去,先就被那臭氣給熏著了,捂著鼻子躲到一角,心裡開始算計要怎麼逃出去。

    這時候,保成才突然間想到,似乎石頭剛才叫他天瑞來著,然後又想起那個上茅房的大漢叫他小姑娘,保成很奇怪,這是怎麼回事,雖然他長相精緻,可看頭型也能看出是個男子,怎麼兩個人都把他瞧成女子?

    之後,保成才驚覺一個他一向沒注意的問題,一看他的衣著,立馬明白了,敢情,這群反賊一直把他扮成女孩子了,也幸虧他和天瑞長的極像,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否則,他就是大模大樣站在石頭面前,石頭也認不出來的。

    原來很為自己長相苦惱的保成現在倒是看開了,原來有個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保成這裡正在想事情,就聽到茅房的後牆有聲音傳來,接著,牆頭上探出一個小腦袋來,仔細一看,原來是石頭。

    「天瑞,天瑞……」石頭小心叫著:「你把手伸給我,我拉你上來,父親在外邊等著呢。」

    「好」保成也不是軟弱不堪的小姑娘,伸手拉住石頭,借石頭一用力的當,跳出牆頭,兩個小孩子翻過牆頭,手拉手一通跑。

    石頭先找了個角落的地方,直接就去脫衣服。

    保成嚇了一大跳:「石頭,你幹嘛?」

    石頭三兩下脫掉外衣遞給保成:「天瑞,我們換衣服穿,我回去茅房,你出讓向東走,我父親雇了馬車,就在外邊等著你呢……」

    「那你呢?」保成不確定的接過衣服:「那些人可是反賊,要是知道你不是……你怎麼辦?我可不想因為我害你丟掉性命?」

    石頭愣住,遞衣服的手又縮了回來,用很堅定的語氣道:「你不是天瑞,你到底是誰,幹嘛要冒充她?」

    這下子,保成倒是徹底驚呆了:「你怎麼知道我不是?」

    石頭伸手捏捏保成的臉皮,確認這是真的皮膚之後,又拽拽保成的手,再摸摸他,之後,猛一拽保成的頭髮,把假髮拉了下來,露出保成的半月頭來,石頭這才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太子爺,你趕緊換衣服,有了這假髮我也輕鬆許多,快點,不然趕不及了……」

    石頭焦急的催著保成換衣服,見保成不動,這才想起人是太子爺來,人家一生下來就有那麼多人伺侯著,哪裡會做這種穿衣服的小事,沒奈何,歎了口氣親自動手脫了保成的外衣,又極俐落的幫他換好衣服,這才一推保成:「趕緊走,記住,出門右拐……」

    保成雖然還有點猶豫,可也知道越是耽擱,怕被發現的機率就會越高,到時候,他們倆一個也別想跑,所以,再看了石頭一眼,很鎮定的慢慢走了出去。

    石頭這裡拿了保成的衣服,轉身從後院拽了些樹枝乾柴,又跳進茅房,拿著這些東西架出一個人形來,把衣服頭髮全都弄好,再好好看看,猛一瞧確實是一個人蹲著如廁,這才松了一口氣,才要再跳出去,就聽外邊那個大鬍子道:「磨磨噌噌作甚,你快著點……」

    石頭沒辦法,只好捏著嗓子學著保成的語氣道:「我知道了,哎呀,你們給我吃了什麼,讓我肚子這麼疼,你再等一會兒啊……」

    說完了話,石頭感覺那個大鬍子應該會再等一會兒的,就跳出牆頭,飛奔出去。

    出了後院的門,石頭向右一拐,就看到牆角處石頭底下壓著的小包袱,趕緊拽出來摸出裡邊的衣服套了上去,又看看衣服裡塞著的字條,甩開兩腿就向東跑去。

    保成坐在馬車裡邊,很是擔心的問陳昂:「陳大叔,石頭沒事吧?」

    陳昂笑笑,那古銅色的臉上顯出一些皺紋來:「沒事,石頭這孩子機靈的很,他從小跟我走南闖北,見的事多了,這點小事難不住他……」

    「可是」保成還是不放心,石頭也比他大不了幾歲,不過是個孩子,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裡去,萬一被人抓住可怎麼辦?保成心眼好,不願意別人替他受罪:「我還是不放心」

    陳昂笑著摸摸保成的頭:「你放心吧,就是被人抓住了,石頭也有辦法脫身的,那小子厲害的緊。」

    保成這才想起來,好像康熙曾經說過石頭武藝高強的話,那還是好幾年以前的事情了,現在幾年過去,石頭的武藝應該更厲害了吧,這才稍微放了點心。

    「陳大叔,為什麼石頭能瞧出我不是姐姐來?我和姐姐長的極像,我又穿著女裝……」保成還是弄不明白,為什麼他只說了一句話,石頭就能瞧得出來。

    話說,要是保成現在是十幾歲的少年,石頭能瞧出來聽出來是很正常的,男子和女子聲音到底不一樣,可保成現在不過八歲,還處在童聲期,聲音還是尖利的,石頭應該聽不出來的呀。

    陳昂一皺眉,才要想問問保成說了什麼話,就聽到馬車外邊一陣笑語傳來:「這件事情,你應該問我,父親也不會明白的。」

    說著話,就見石頭從外邊掀簾子進來,保成看到石頭完好無損,這才大松了口氣。

    「那你說說……」保成這幾天一直處在緊張狀態,這回一放鬆,感覺渾身無力,靠在陳昂身邊瞧著石頭追問。

    「因為啊」石頭好像是故意要逗保成似的,拉長了聲音道:「如果是天瑞的話,我要和她換過衣服,代替她去和反賊周旋,她一定問都不問,用最快的速度和我換過衣服,絕對不會像你這樣還擔心我的安危。」

    「啊?」保成被石頭的話驚的張大了嘴巴,合攏不住:「不會吧,姐姐……不會是這樣的人……」

    「不是說天瑞狠心絕情,而是……怎麼說呢?」石頭抓抓頭皮:「她心裡的事情太多,而且,她萬事有絕斷,絕對不拖拉,總是從最大的有利面考慮,她是公主,牽連的人和事多了去,而我只是平民,最多就是牽連著我們一家,所以……而且天瑞也知道,我既然救她,就做了萬全準備,絕對不會和我廢話的。」

    石頭說完,保成低頭想想,還真是這樣啊,天瑞就是那樣的脾性,做事情從來乾脆俐落,看起來,這個石頭很瞭解天瑞呢,竟然比他這個親弟弟都瞭解,保成有些羞愧。

    以前萬事都是天瑞替他考慮,他從來沒有去考慮過天瑞的感受,就覺得天瑞對他好是應該的,理所當然的,現在想想,還真的是很過份呢,憑什麼天瑞就應該去算計,去和人周旋,去保護他。

    按理說,保成是男子,應該保護天瑞才是啊,保成如是想著,握握拳頭,咬牙決定以後一定要多多動腦,多多做事,不能再讓天瑞替他擔心了。

    「爹,我們要去哪裡?」

    保成正思量的當,就聽石頭問陳昂,他也趕緊抬頭看著陳昂:「陳大叔,不如找最近的府衙,讓那裡的知府派兵保護咱們。」

    結果,保成的話才一說完,石頭一拳打在他肩頭:「你傻啊,找府衙的兵保護你?瘋了還是傻了?那些兵丁都跟軟腳蝦似的,保護你?還不如說送你去死呢,本來咱們小心翼翼的,還怕露出行蹤,你讓人護著你走,不是告訴天地會的人你的蹤跡嗎,那天地會高來高去的人可多了,不出十裡地,一定再把你捉回去。」

    保成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教訓過,一時間真的傻了,抓著頭道:「這可怎麼辦?我們三個人也不安全啊。」

    陳昂看著兩個小子在那裡皺著眉頭想辦法,不由失笑,看著保成道:「不是陳大叔不想找人保護你,可這裡是天地會的地盤,誰知道哪個地方的官員是他們的人,可不能把你送入虎口啊。」

    保成大驚失色,從來沒有想到天地會的勢力竟然這麼龐大,竟然都滲透到官場了,難怪之前皇阿瑪一直為天地會的事情憂心,原來……

    想到這裡,保成就想著,他被捉應該也不是湊巧的事情,怕康熙的侍衛或者江甯城的官員裡也有天地會的人。

    他把自己的想法講了出來,石頭笑著拍拍他誇獎道:「終於開竅了,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能夠聰明一點呢,現在瞧起來,你也不傻嘛」

    這話說的,氣的保成直想翻白眼,要不是怕打不過石頭,他還真想和這人幹上一架呢。

    這時候,卻又聽石頭自語道:「要是那些人抓的是天瑞多好,她在這裡,哪用得著我們這麼費心,那丫頭一定能想到好辦法。」

    保成無語,徹底被石頭給打擊到了,為嘛,他和天瑞一個娘胎裡出來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第一三四章石頭失怙

    「皇阿瑪怎麼樣了?」

    天瑞端了幾個小菜過去,一邊遞給梁九功,一邊小聲詢問。

    梁九功接過菜來,擺在桌上,湊到天瑞耳邊小聲道:「還是不怎麼吃東西,一直擔心太子爺,沒想到那幫賊子如此了得,硬是把人帶出城去,這都幾天了,竟然還沒有消息傳來,萬歲爺……」

    天瑞揉揉額頭,她現在也是疲勞的很,擔心保成擔心的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努力練習神識,希望能再發掘出什麼來,以便救保成,可是,她拼了命的練習,還是徒勞無功。

    「不怪皇阿瑪這樣,我也是心裡不安,還不如當初抓走的是我呢……」天瑞擺好最後一盤菜,歎了一聲。

    「公主」梁九功嚇了一大跳,趕緊擺手:「可不能這麼說,您和太子爺在皇上心裡是一樣重的。」

    「我知道。」天瑞扯出一絲笑來:「可是,我到底是女孩子啊,就算是……對大清也沒多大影響,保成不一樣,一國儲君,要真是怎麼著了,那朝堂可就……」

    「呸」梁九功朝地上吐了一口:「公主,可不行說喪氣話。」

    天瑞搖搖頭,看那些飯菜全部弄好了,這才起身去了裡屋,朝著康熙喊了一聲:「皇阿瑪,要吃飯啦」

    「天瑞丫頭啊」過了一會兒,康熙披著衣服過來,拉著天瑞走到飯桌前,看看桌上的飯菜,坐下來就問梁九功:「有保成的消息嗎?」

    梁九功彎了腰,湊到康熙跟前,一邊布菜,一邊小聲的回道:「回皇上,還沒有,剛剛回報說好像找著線索了。」

    「啪」的一聲,康熙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什麼找著線索,每回都這麼說,每次都是沒消息,沒消息,這幫廢物,他們等得,朕可等不得,朕的保成也等不得……」

    康熙一臉的憂心重重,看起來臉色也憔悴了很多,接連幾天吃不下睡不香,整個人也顯的瘦了,這時候一發脾氣,眉頭皺起,讓人看了還真是擔心。

    梁九功撲通一聲跪下:「皇上……」

    康熙看都不看梁九功,站起來就要走,天瑞趕緊上前,跪下來一把抓住康熙的衣襟:「皇阿瑪,保成沒有消息,不單是皇阿瑪急,便是我和保清還有靜蘭,無不心急如焚,我觀那些官員兵丁也是盡了全力的,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了,便是曹璽偌大的年紀,也拖著病體幫著尋找,皇阿瑪不該再怪責下去。」

    天瑞的話讓康熙更加氣恨,一腳踢開天瑞:「朕不該怪責,不怪責這些人怪責哪個?是哪個把堂堂太子弄丟的?你這丫頭,偏幫著那些廢物說話……」

    說著話,康熙看了天瑞一眼,就見天瑞小小身子縮在地上,臉色白白的,額頭冒著汗,這才驚覺他一怒之下踢重了,這心裡一軟,伸手就要扶天瑞:「你這丫頭,不知道躲嗎?」

    「皇阿瑪」天瑞搖頭:「皇阿瑪著急上火,做女兒的不知道怎麼分擔,日夜憂心,女兒話說的不好,惹皇阿瑪生氣,挨上一下子是應該的,並沒有什麼打緊,況且,皇阿瑪不向女兒發火,又向哪一個發呢?只要皇阿瑪不再生氣憂心,好好的吃上一頓飯,暫且休息一會兒,女兒就是再挨兩下,也是高興的。」

    天瑞那小嘴極會講話,這一番話進出來,聽的康熙心裡暖乎乎的,對天瑞真是又愧疚又喜愛,一手扶起她:「朕知道你是極孝順的,你是個好孩子,上孝順長輩,下照顧弟妹,朕也是氣極了,不該踢你……」

    難得啊,康熙都能道歉,天瑞有種暈乎的感覺,康熙那麼一個硬脾氣,極愛面子的人,他就是錯了,也不會承認的,他從來沒有錯,錯也是別人的,現在,康熙竟然向她承認錯誤,天瑞覺得應該出去瞧瞧,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皇阿瑪」天瑞借力站起來,對康熙笑笑:「我沒事,皇阿瑪如果真的覺得不該踢我,那就多吃點飯,您想啊,保成要是回來了,一看皇阿瑪為他擔心的瘦了,他心裡肯定也不好受,您啊,多吃點東西,養好了精神,等著保成回來,咱們都是健健康康,高高興興的,比什麼不好。」

    梁九功跪在一邊,聽著天瑞那些話,心裡忍不住歎氣啊,這個公主,嘴裡一套一套的,哄的人不得不聽她的,對皇上更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這皇上要是再不吃東西,可就真沒辦法了。

    就在梁九功擦了把汗要站起來的時候,就見康熙坐在桌旁,天瑞乖巧站在一旁布菜,父女倆一個夾一個吃,看起來極和諧溫暖。

    梁心功心安了,悄悄退出去,囑咐了一番外邊的侍衛太監,讓這一個個的都打起精神來,可千萬別出錯,皇上心裡窩著火呢,這些人可別因為出個小錯而丟掉自己小命啊。

    這裡,康熙和天瑞犯愁擔憂,那裡,保成的日子也不好過。

    保成坐在馬車裡邊,聽著外邊傳來的爭吵聲,握緊了手,克制自己千萬不要衝出去。

    保成所坐的馬車並不是多好的,板壁也不厚,那些聲音清晰的傳到他耳朵裡,讓保成的心被捏的緊緊的。

    「小子,你自做你的生意,幹嘛壞我天地會的事,你不仁,就不要怪我們不義了,那個韃子太子趕緊交出來,我們放你們父子離去,若是不交的話……」

    這個聲音保成很熟悉,就是一直看守他的反賊裡邊的一個。

    之後,是陳昂的聲音:「各位大哥,小子不過是個行腳商,哪裡知道什麼太子不太子的,您甭說玩笑話了,您要是手頭缺錢就說一聲,小子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之人,可幾個小錢還是出的起的。」

    緊接著,就聽到陳昂拿銀子的聲音,還有天地會眾人的罵聲。

    「臭小子,別不識抬舉,再不交出來的話,可別怪我們手下無情了。」

    又有腳步聲傳來,保成聽著,知道是在向馬車這邊走來,就更加的擔心起來。

    「這位叔叔」這是石頭的聲音:「車子裡坐著我家姐姐,一個大姑娘家家的,你們……」

    「滾開」一人出聲,好像是在推石頭。

    保成聽的又是緊張又是生氣,一時忍不住就要衝出來,就在這個時候,聽到幾聲慘叫,他一愣,再聽的時候,就聽到天地會的人在罵:「直娘賊,竟然是個練家子,還敢傷我們兄弟,這下可就真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然後就是陣陣打鬥聲傳來。

    不一會兒,車子動了,急速的向前駛去,保成聽石頭在外邊喊了一句:「坐好」緊接著那車子駛的更快了,顛的保成坐都坐不穩。

    保成抓住車子兩邊的扶欄,努力坐穩身子,心裡琢磨著有沒有把那些反賊甩掉,這到底是誰在駕車,陳昂到底怎麼樣了?

    車子跑了好久,就在保成實在忍不住顛簸要吐的時候才停下來,保成一掀簾子出來,就見已經快跑到一個城鎮了。

    「石頭,陳大叔呢?」保成穩了穩,發現只有石頭,陳昂不見了蹤影,趕緊抓著石頭詢問。

    他這一問,石頭面帶難色,咬了咬牙才道:「父親攔著那些反賊呢,你趕緊上車,咱們還得趕緊趕路,馬上就要到江寧了,可不能再出錯子。」

    保成擔心陳昂,可也不敢多問,只好上車,石頭趕著馬車,兩個人快快趕路。

    保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他在車裡坐的屁股都疼了,這馬車才再度停下來,保成掀車簾一看,就瞧到江寧城的城門了,他心裡一喜,心道可算是到家了。

    石頭跳下馬車,對正掀簾子往外看的保成笑笑,道:「既然已到了江寧,咱們尋了兵士,讓他們帶你回去,我要趕回去看我父親。」

    保成皺皺眉:「你且等一下,我讓皇阿瑪派兵和你一起去,那些反賊,真是狗膽包天,你放心,我一定讓人把你父親好好的救出來。」

    「也好」石頭擺擺手:「我們就此別過,我先走一步,你回去的話,若是趕得上,便求著發些兵士來,若是不行,也便算了。」

    說著話,石頭熟練的卸下馬車來,一翻身騎在馬上,拽了馬疆就走。

    「石頭……」保成不放心,叫了一聲,還沒等他說話,石頭已經跑的不見蹤影了。

    保成走到城門處,才要讓人去報,就見曹寅領著一隊侍衛正往這趕來,保成大喜,叫了一聲,曹寅不敢置信的看過來,看到保成時,又是一陣驚喜,趕緊領了人過來,把保成保護個密不透風,又讓人快馬向康熙報信,說是太子平安歸來。

    保成顧不上說別的,直命曹寅帶一隊人馬去解救陳昂父子倆。

    曹寅哪裡肯聽,他可不放心保成啊,這保成才剛回來,若是再讓人給劫走,他們這些奴才可就沒法活了。

    保成大發一頓脾氣,逼著曹寅去救人,曹寅爭不過保成,正好這時候康熙派人來接保成,曹寅騰出手來,這才帶人朝著保成所指的地方去了。

    保成回了江甯織造府,不及回答康熙和天瑞幾個驚喜的詢問,也顧不上喝水吃東西,就先求康熙再派兵,一是解救陳昂父子倆,二是捉拿反賊。

    康熙一聽是陳昂救了保成,心裡是極感激的,人家陳昂又不是大清官員,不過是和他很談得來,引為知已,便不惜代價的救保成,這人,真是個重情重義的真漢子。

    康熙不說二話,立馬發兵前去,這邊,兵馬還沒發出去,那邊,曹寅就帶了石頭回來,保成一見,趕緊過去詢問,卻發現石頭整個人呆呆傻傻的樣子,也不說話,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瞧起來很不尋常,保成一驚,看向曹寅:「曹寅,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只有石頭一個……」

    曹寅二話不說跪倒:「回皇上,回太子爺,奴才無用,未能救出陳先生,陳先生他……已經去了……」

    這下子,不光是保成,就是康熙和天瑞幾個也都是又驚又痛,簡直就不敢相信陳昂就這麼沒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27 AM

第一三五章激烈爭執

    「保成」

    天瑞叫住走在前邊的保成:「陳先生對你有著救命之恩,他救了你,也就是救了我,你且等著,咱們一起求了皇阿瑪,把陳先生安葬好,在他墳前拜上一拜,也算是盡了一份心。」

    保成回頭看向天瑞:「是,我也是這般想的,不過就是石頭那裡,我不放心,自從陳先生去了之後,石頭一直躲在屋裡,也不吃喝,也不說話……長此下去,可怎麼是好?陳先生救我,我自該好好照顧他的家人,可是……」

    保成一臉的擔憂為難。

    天瑞想了一下,對保成道:「你去找皇阿瑪請旨,我去看看石頭,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有事。」

    聽天瑞這麼保證,保成也放了心,天瑞說話做事向來有譜,她既然說沒事,那就一定不會讓石頭有事的。

    「好」保成重重點頭,朝著天瑞鄭重一禮:「一切拜託姐姐了。」

    「你我姐弟是為一體,你擔心,我哪能好過?我也是為了我自己,哪用得著這些個虛禮。」天瑞搖頭歎了口氣,扭身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江甯織造府面積很大,天瑞幾個是在織造府後院居住的,而石頭則被安排在客房,天瑞過了兩個院子,又順著抄手遊廊邁進了一個小院內的正房,揮手讓門外的侍衛太監退下去,天瑞推門進去。

    屋子裡黑乎乎的,猛一見陽光,讓人有點適應不了,天瑞瞇了一下眼,等適應過來才去尋找石頭,看了半天,才在屋子的角落裡看到石頭。

    這孩子縮在牆角裡,抱膝坐著,腦袋擱在膝蓋上,似乎是睡著了,天瑞悄悄過去,才要去仔細看看,就見石頭猛的抬起頭來,眼睛直直的看著天瑞。

    「石頭……」天瑞推推石頭:「你怎麼樣?有沒有好一些,你……」

    天瑞說了好些話,石頭都是不理不應,就好像是個木頭人一樣,天瑞心裡害怕,知道他這是悲痛極了的表現,人悲傷到極點的時候,就會不哭不鬧,不吃不喝,跟個死人似的,其實,那是他已經覺得生無可戀了,要是這時候石頭大哭一場還好,可他不哭,總是這樣,長久下去,一定會哀極傷身的。

    「石頭……」天瑞又叫了一聲。

    石頭還是沒理,天瑞無奈,伸手抓住石頭的手,又說了好些的好話,石頭卻還是紋絲不動,好像根本沒聽見。

    天瑞擔憂又心急,看著石頭這種半死不活的樣子,她竟然也跟著心痛起來,前世時她父母去世的時候,她也是這個樣子,不吃不喝,不言不語,後來還是在好友的陪伴和勸說下才慢慢好了起來,再者,她還有弟弟要養,心裡有牽掛,所以,很快振作起來。

    想及此,天瑞眼前一亮,牽掛,是啊,石頭父親沒了,不是還有母親?應該也還有弟妹吧?他也不是孤單一人,所以……

    天瑞站起來,掄圓了胳膊,啪的一聲脆響,給了石頭一個大大的耳光,石頭皮膚白皙細嫩,比女孩子還要好上許多,天瑞這一巴掌下去,他臉上立馬就起了五指痕。

    「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天瑞指著石頭破口大罵:「你是在逃避什麼?陳先生去世,誰不悲痛?偏你做出這種樣子給誰看?你還是不是男子漢,陳先生就是這麼教導你的嗎?男子漢行於世,就該當有所作為,你要是真的孝順陳先生,就打起精神來,照顧好你母親弟妹,做出一份天大的功業來,以告慰陳先生在天之靈……你就這麼半死不活的,難道還想一輩子如此?你母親由哪個養老送終,弟妹由哪個撫養照料,你就是死了,在九泉之下陳先生問起,你也沒臉回答……」

    天瑞一番淩厲之極的怒罵,罵完了又是一個耳光甩過去:「陳先生要是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怕不恨的直接掐死你,不孝的東西……」

    終於,石頭有了反應,抬起頭,兩邊臉上各有一個紅手印,定定的看著天瑞,過了半晌,才噌的站了起來,一拳打在天瑞肩上:「沒的那是我父親,我……我怎麼是不孝了,我心裡難過之極……」

    天瑞挨了一拳,疼的難受,不過,她硬是咬牙忍了下去,抬腿朝石頭狠踢了一腳:「偏就你死了親人嗎,我自出生就沒了親額娘,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我要像你這麼經不住,我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石頭現在根本不顧天瑞的身份,他心裡悲痛,正需要一個發洩的管道,偏天瑞趕了上來,他哪裡還能管得了許多,直接過去拉住天瑞的衣領:「我父親本來好好的,我……我哪裡想得到他就這麼去了,竟然連個全屍都沒有落到……是我不孝,留父親在那裡,我該和父親一起留下的……」

    說著話,石頭眼裡掉下淚來,又是一拳向天瑞打來,快打到天瑞身上的時候,卻猛的變了方向,砸到了牆上。

    天瑞挨了打,不過心裡是高興的,總算是讓這孩子發洩出來了,要不然,怕不得傷了身子啊,她心裡歡喜,卻不敢表現出來,只抓住石頭的胳膊用力一拉,石頭幾天沒有吃飯了,早餓的身體虛弱到不行,又沒有防備,被天瑞給摔在地上。

    「你」石頭回身,瞪著天瑞。

    天瑞一拍手:「我怎麼樣?你連我都打不過,更何況那些反賊了,你留下有什麼用?」

    「我」石頭氣極了,使出最大的力氣來,猛的跳起來,朝天瑞撲了過去:「我就讓你看看,我打不打得過你。」

    天瑞怎麼會讓他如意,頭一偏躲了過去,又給了石頭一拳。

    就這麼的,兩個人你來我往,打的厲害之極,石頭才失了親人,天瑞也因著幾年宮廷生活的壓抑,兩個人似乎都找到了發洩的管道,也不管出去以後別人怎麼看,反正現在得打到心裡痛快了。

    石頭一點都不憐香惜玉,使勁扯著天瑞的頭髮,天瑞氣極,一口咬在他手上,直咬的石頭的手都流了血這才鬆口。

    兩個傢伙一直打到筋疲力盡,沒有一點力氣的時候,才一起軟倒在地上。

    天瑞努力喘息了半晌,看看石頭狼狽之極的樣子,再看看她自己的衣服又髒又亂,忍不住好笑,一時沒忍住,指著石頭哈哈大笑起來。

    石頭被天瑞笑的愣了半晌,然後一看天瑞的樣子,小丫頭平時一直有規有矩,很是優雅尊貴,現在披頭散髮,衣衫破爛,竟然就跟個瘋婆子一樣,這要是讓人看到,誰相信她是大清的固倫公主?

    忍不住,石頭也被逗樂了,跟著天瑞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一行,石頭心裡一酸,想到陳昂慘死,又忍不住痛哭起來。

    他離天瑞最近,這一哭,沒忍住,直接抱住天瑞,把天瑞的髒衣服當手帕用了,眼淚啥的全抹在天瑞衣服上。

    天瑞翻個白眼,得,反正現在都是小孩子,也沒必講那麼多有的沒的規矩,他想哭,就讓他好好哭一場吧,再者,天瑞這身衣服反正也是報廢了,在報廢之前再出一次力,給石頭當一回手帕用用。

    石頭哭了好久,把幾天心裡積壓的傷痛都哭完了,這才鬆開天瑞,擦了眼淚,瞧著天瑞狼狽的樣子,很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我……我……」

    天瑞站了起來,伸手拉石頭起來,拿出手帕幫他仔細的抹了臉,看到石頭雙頰的紅腫時,故意使勁按了一下,心裡話,姐就是那麼好打的嗎?讓你也吃點苦頭。

    「你心裡好受了,就出去吃點飯,陳先生的遺體還一直放著呢,要安葬在哪裡,還要你拿個主意呢,你……」天瑞看著石頭可憐,忍不住放柔了語氣詢問。

    石頭點點頭:「我曉得,我什麼都明白,不過就是心裡過不去,剛才謝謝你了。」

    天瑞擺手:「哪裡用得著謝,到底,陳先生救了保成。」然後,又對石頭深深一禮:「我先替保成給你施禮了,你記住,我欠你一條人命,以後有什麼事情,但凡有用得著的地方,便開口,不管如何,我一定辦到。」

    石頭被天瑞一臉鄭重的樣子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的時候,趕緊慌亂擺手:「哪裡這般,父親是求仁得仁,這是他自己願意做的,你和太子爺並沒有欠我什麼。」

    石頭很識禮,知大體,讓天瑞很是欣賞,再看一眼石頭,歎了口氣:「我知陳先生心懷百姓,這才捨命去救保成,陳先生的胸襟讓人敬佩,我敬重陳先生,同時,也敬重你。」

    「父親如果還活著,一定引你為知已。」石頭笑了笑,哭過之後,他也重新挺直了腰杆,就像天瑞說的一樣,陳昂沒了,他身上的擔子更重,他是不能夠軟弱的。

    天瑞和石頭談著話,都很有一種知已感,兩個人互相行禮完畢,石頭才要說什麼,就聽到肚子裡咕咕直叫喚,很是尷尬的看看天瑞。

    天瑞笑笑,向前走了幾步就要推門,就在這個時候,門被從外邊大力推開,春雨一臉的急色進來:「公主,您快去瞧瞧吧,太子爺和皇上吵起來了,皇上要打太子爺呢……」

    春雨話還沒說完,看到天瑞衣服髒破,頭髮散亂如雞窩的樣子,倒是嚇壞了:「公主,你……哪個膽大包天的東西,敢傷公主?」。.。
   


第一三六章德妃PK佟貴妃

    夏蟬在樹上鳴叫,一群小太監拿了竹竿滿院子亂轉,忙著粘知了,春雨端著託盤走過來,看看坐在房廊下做針線做到打盹的冬雪,在冬雪身邊坐下,轉身放好託盤,推了推冬雪:「怎的就困成這樣?」

    冬雪一個機靈醒了過來,睜開霧濛濛的眼睛瞧一眼夏蟬:「昨兒夜裡沒睡好,今兒坐在這裡,過道風一吹,便忍不住要睡。」

    春雨笑笑:「公主醒了沒?」

    冬雪搖頭:「還沒呢,你小聲些,公主昨兒夜裡也沒睡好,這大晌午的讓她多睡一會兒。」

    「這還用你說。」春雨失笑:「我且不知道心疼主子嗎?」

    「是」冬雪道:「我們春雨姑娘才是那最最心疼主子的,別人都是比不得的。」

    春雨無奈搖頭:「我且不和你貧嘴,只是公主還沒醒過來,這甜碗子又白做了……」

    兩個丫頭說話間,聽到屋裡有動靜傳來,冬雪趕緊站起身,放下繡活笑道:「你這人真真不知長了一張什麼嘴,才說怕東西白做了,也不知道要便宜哪一個,公主便醒了,真真的好命人。」

    「這可不敢當」春雨伸手去捏冬雪的嘴:「我一個丫頭,不過是個伺侯人的,哪裡來的好命不好命的?」

    「這可說不得呢」冬雪笑著躲開春雨,跑到柱子後邊探頭笑道:「你是公主跟前第一得意人兒,把公主伺侯好了,說不得,主子喜愛你,想抬舉你,給你尋個如意郎君嫁出去,到時候,可不就是個有福的了。」

    春雨一聽,臊的滿臉通紅,又羞又氣,一跺腳道:「我把你個胡說八道的小蹄子,你編派的什麼人?怕是你……」

    這兩個人正玩鬧呢,房門打開,夏荷帶著兩個小宮女出來,看看春雨再看看冬雪,忍不住笑了起來:「剛公主起來還說呢,哪裡來的兩隻貓,大晌午的也不消停,在外邊鬧的什麼……春……」

    說著話,夏荷伸手刮刮臉頰,做出一副羞羞臉的樣子,這麼一來,春雨和冬雪再不鬧騰,兩個人集中火力追打夏荷一人去了。

    當然,這三個人不過玩鬧一下子,在天瑞跟前也不敢太放肆,不過一會兒,春雨就端了甜碗子進來,對著天瑞蹲了蹲身子,嘴角含笑:「公主,這是小廚房才做的甜碗子,公主這會兒可是要用一些?」

    天瑞才剛起身,只著一身中衣,又因著天氣熱的原因,衣帶也沒怎麼系好,一身衣服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看起來一副懶洋洋之極的樣子,小臉紅通通的,一頭黑髮披在腦後,整個人給人一種慵懶隨意又柔媚的風情,這還是她年紀小,要是長成人了再做出這種樣子來,不定怎麼迷人呢。

    天瑞抬抬素手,把一縷調皮的髮絲塞回耳後,朝春雨問道:「這次是什麼名頭?」

    春雨一笑:「今兒做的是甜瓜果藕樣的,不知道可合不合公主的口味?」

    天瑞坐起身,一伸手:「端過來吧,我記得昨兒吃的百合蓮子的,今兒怎麼換了樣?」

    「百合蓮子去火,這甜瓜果藕順氣,都是頂頂好的。」春雨笑的隱現兩個酒窩,讓天瑞很是感慨,這丫頭越發的漂亮起來,年紀也大了,怕是再留不住的。

    天瑞接過碗來,看看那碗裡顏色漂亮,精緻之極的帶了瓜瓤各色嫩芽的湯水,拿著銀勺喝了一口嘗嘗,冰涼的香甜湯水下肚,整個人也涼快舒爽起來,天瑞忍不住多吃了幾口,小半碗湯水下肚,她才站起來,把碗放到一邊。

    「今兒這味道做的不錯,你讓小廚房多做一些,給皇阿瑪、皇太太並保清、保成幾個送過去,另外,給小陳伴讀也送上一份。」

    「是」春雨應下,轉身出了屋子。

    天瑞坐回榻上看著那剩下的甜碗子,就感覺很好笑,穿越文裡總是把那些穿越主角寫的無所不能,尤其是做的食物特別好怎麼的,更是在古代做霜淇淋啦,刨冰啦這些東西以博古人的眼球,其實,真正無知的還是那些自認為無所不能的穿越人士。

    就拿大清朝來說吧,這皇宮裡各類小吃那品種繁多到不行,霜淇淋之類的東西,和人家這些皇子皇女入口的東西比起來,簡直就是垃圾了。

    就拿這甜碗子來說,是夏季消暑出了名的食物,有各式各樣的做法,有甜瓜果藕、百合蓮子、杏仁豆腐、桂圓洋粉、葡萄乾、鮮胡桃、懷山藥、棗泥糕等等不一而足。

    這甜瓜果藕不是把甜瓜切了配上果藕,而是把新采上來的果藕嫩芽切成薄片,用甜瓜裡面的瓤,把籽去掉和果藕配在一起,用冰鎮了吃,那些百合蓮子啦,杏仁豆腐之類的,做工也是精細之極的,更不要說還有什麼酸梅湯、果子露、簡直就可以說數不勝數了。

    就那些刨冰,和這個根本比不得的。

    天瑞正胡思亂想間,就聽到外邊傳來小太監請安的聲音,小宮女打了簾子,幾個小太監抬著一個大鐵箱子進來,放到屋子角落裡,這才跪地道:「公主,皇上讓抬了冰箱給公主消暑,上午怕這東西太涼了,公主經受不住,午後暑氣重,才特特讓奴才們抬了來。」

    天瑞笑了笑,讓小太監們起來,又讓夏荷拿了賞錢打賞這幾個人,等到小太監走後,夏荷拿著扇子扇扇額頭上的汗,大松一口氣:「奴婢才說,各宮都得了冰,就咱們景仁宮沒得,怕不知道被人怎麼編派呢,卻沒想到,皇上這就讓人送了來,還特特囑咐了要午後送,可見得……」

    冬雪則道:「這下子好了,可不用再受熱了,這冰箱子一進來,屋裡立馬涼快許多。」

    天瑞也覺得涼爽了,緊了緊衣服,靠在榻上,瞧著那快一米的冰箱子笑了笑,再看冬雪一眼,便也不說話,只是琢磨著石頭進宮陪保成讀書也有快一個月了,也不知道那孩子現在怎麼樣?可還傷心,說起這事來,也算是她和保成欠了人家的。

    本來人家好好的一家人,父慈子孝,夫妻和樂,偏就……因著要救保成,陳昂好好的就這般去了,保成心裡過意不去,硬是要陪石頭去福建安葬陳昂,福建什麼地方?那裡窮山惡水出刁民,老百姓對大清朝的官兵啥的都是恨的緊,想當年南明退守福建,最後和大清官兵在那裡進行決戰,讓那裡老百姓很是受了苦。

    後來又是三藩之亂,兵禍連起,使的福建民風剽悍,更是恨滿人恨的緊,要是保成去了,那還不是羊入虎口,怕是有去無回的,康熙當然反對。

    為這個,保成和康熙吵了一回,跪地不起,硬是要去,康熙為此差點要打保成一頓,還是天瑞去的及時,勸住了這父子倆,由康熙親派人代表康熙和保成,送陳昂的遺體回高蒲安葬。

    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了了,過後再慢慢補償陳家,誰知道,陳昂的老婆也是個性烈的,和陳昂也是極恩愛,見陳昂身死,不顧年幼的子女,一時沒想開也跟著去了。

    石頭小小年紀沒了父母,又帶著一個不滿周歲的妹妹,和陳家族人也不親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康熙收到大臣遞上的奏摺,覺得也是虧欠了人家,一時發狠,封了陳昂一個忠靖侯的爵位,三代而降,石頭小小年紀,便襲了爵,又特地在京城賜了宅子,接石頭和他的妹妹來京,以方便皇家多方照顧。

    康熙一時覺得有虧陳家,二也是做給天下人看的,陳昂為救太子而亡,皇家也不是忘恩負家的,只要是忠君愛國的,都會大大的獎賞,陳家就是一例,雖然遺下孤子稚女,可皇家還是會照顧的妥妥當當。

    之後,石頭進京,康熙接見了幾次,看他小小年紀見識不凡,不但精通史書典籍,對外洋事務更是精通,一時心喜,就點了石頭做保成的伴讀,雖然保成伴讀數目都夠了,不過石頭是個特例,誰也說不得什麼。

    天瑞在石頭進宮後也一直暗中對他多加照顧,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也記和留給石頭和他的妹妹,雖然不知道石頭怎麼想,不過天瑞只求的心安,也不求石頭能夠感激什麼的。

    天瑞正在胡思亂想石頭的事情,春雨一頭汗的進來,拿帕子擦了一把汗,又拿著扇子扇了會兒風,等涼快了才喘氣道:「這天兒還真熱,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像地底下架了一盆火似的,蒸的人難受。」

    天瑞笑笑:「這宮裡頭方方正正,地面都是用石頭砌了的,樹木也不多,不熱才怪呢,不過,聽說皇阿瑪在建園子,等園子建好了,明年夏我帶你們去園裡避暑。」

    春雨一行禮:「借公主吉言了,奴婢可等著呢。」

    說完話,春雨似乎想起一事來,忍不住笑了起來:「公主,奴婢剛出去,可是聽說了,上午時德妃和佟貴妃在御花園掐了起來,兩個人誰也不退步,佟貴妃仗著位份高,德妃仗著育子有功,還有聖寵,兩個人掐的那叫一個厲害,差點沒打起來呢。」

    「哦?」天瑞一聽這種八卦事,也來了精神,從榻上猛的翻身坐起:「你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德妃可不是不能忍的,怎麼就……」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28 AM

第一三七章德妃的恨

    春雨極神秘的湊到天瑞跟前:「公主,奴婢可是打聽的清清的,公主要怎麼賞奴婢?」

    「你這丫頭」天瑞伸手一指春雨,直笑的打跌:「看起來是我平時太寵著你們了,一個個的竟拿著主子打起趣來,讓你做個事情,還跟主子要起賞來。」

    冬雪捂嘴一笑:「公主,奴婢瞧著春雨姐姐是饞公主那甜碗子,可憐見的,眼巴巴瞧著,口水都落了一地,公主瞧她可憐,賞了她吧。」

    天瑞一笑:「我瞧著啊,是你們幾個都想吃了,也罷,這大熱天你們也都怪可憐的,且賞了你們吧。」

    說著話,天瑞朝外喊了一聲:「冬末,去小廚房說一聲,讓她們再做幾個甜碗子,賞你幾個姐姐吃,你跑跑腿,也賞你一碗。」

    就聽門外一個小宮女俐落的應了,天瑞這才笑道:「這個冬末,倒也有幾分冬雪的作風,真真是個好的。」

    冬雪低頭:「公主瞧著好就是了,奴婢年末就要出宮,以後有冬末代替奴婢照料公主,奴婢心裡也安穩些,說實在話,跟著公主這幾年是奴婢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光了,要離公主而去,奴婢著實不舍。」

    說著話,冬雪掉下幾滴淚來,一想這是犯了忌諱的,趕緊擦乾淨,乾笑道:「瞧奴婢這眼窩子淺的,竟在主子面前掉眼淚,真真的該死。」

    天瑞心裡歎息,這宮裡的規矩還真是死板的要命,奴才們只要一進了宮,那就是不許再哭的,哭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一個人別瞧見,你偷偷哭一場就得,在主子面前,在同是奴婢的姐妹面前,那是絕對不許掉眼淚,就為的是討個喜氣。

    天瑞雖覺得這規矩不合理,可也不能說啥,自古至今皇宮都是這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她就只求著慢慢的一點一滴的改變,那啥子,她慢慢影響康熙,再通過康熙影響整個前朝,甚至整個大清,直到某天社會局勢發生大的變化,這規矩怕才能改的。

    春雨瞧冬雪這樣,也是一陣心酸,不過卻還是帶著甜笑道:「你瞧瞧,不就是一個甜碗子嗎,還值得掉眼淚,你要愛吃,我把我那碗給你。」

    冬雪笑了起來,不再提方纔的事,春雨這才湊過去,小心的把德妃和佟貴妃的事情學給天瑞。

    原來,德妃在康熙南巡的時候生下一個女兒來,便是八格格,德妃月子裡看著女兒,想著兒子,那時候天瑞還在南巡途中,小四還住在永和宮裡,見了小妹妹,很是歡喜,每天都小心翼翼瞧著妹妹,更會很精心的照料德妃。

    雖然小四年紀小,可這小傢伙人精似的,再加上在景仁宮裡天瑞做什麼事情也不怎麼避著他,很煉就了他的心機,雖然歲數小,可心眼卻一點都不小,該懂的不該懂的知道一大堆,並且,這個小四極注重親情,對兄姐恭敬有禮,對弟妹都很照顧,也是個好的。

    他也知道德妃是他親額娘,平常對德妃就很孝順,這會兒德妃生了女兒,小四就更孝順了,每天變著花樣逗德妃開心,飯菜啥的小四都要親自看過才讓德妃吃,真是把德妃感動的要命,恨不得把小四揉在懷裡狠狠親上一把。

    瞧著小四這麼孝順,德妃心裡是很感激天瑞的,非但沒有讓他們母子生疏,反而把小四教導的這樣好。

    那日,德妃見小四在她屋裡忙來忙去,又是讓人伺侯德妃輕輕打扇,又是問德妃的起居飲食,德妃裡心一酸,忍不住笑著問小四:「小四啊,你別忙了,你也是的,怎麼偏就不聽?額娘又沒什麼事情,你這般擔心做甚?」

    誰知道小四板起一張臉來,極清脆的說道:「兒子擔心額娘,聽人說天瑞姐姐和太子哥哥的額娘就是因為生產沒的,還有小八的額娘,生下小八來沒養好身子也沒了,額娘已經生過兒子和小六了,現在又生了八妹,兒子當然不放心。」

    德妃都快要哭了,看著如此乖巧懂事的小四,不由的想到小六,小六自從生下來抱離她身邊,這一年多了,她也只看過有數的幾面。

    然後,就想到她這一個月子都快做完了,只生產後佟貴妃過來探望過她,後來竟都沒來過,更加不帶小六來,再想想先前她生完小六,天瑞可是時不時的遣人帶著小四來看她,想逗她開心。

    這人啊,就是不能比的,想一下天瑞,再對比一下佟貴妃,想到她那個可憐的小六,在佟貴妃手裡還不定怎麼受委屈呢,德妃忍不住就哭了起來。

    「額娘……」小四擔心的叫了一聲,拿著小帕子慢慢替德妃擦掉眼淚:「額娘這是做什麼?兒子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額娘說便是了,兒子一定改的,怎麼倒是哭了?」

    德妃趕緊擦了一把淚,笑笑:「額娘沒事,我們小四又聰明又孝順,額娘怎麼會不滿意呢,額娘不過是想起你六弟來了,也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

    德妃不提小六還好,一提小六,小四立馬生起氣來,晃忽間想起一件事來,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要告訴德妃。

    小四雖然心機深,那也是比別的孩子來說的,他現在不過四歲,心裡還是不怎麼藏得住事,再者,德妃是他親娘,是讓他放心的人,他當然有什麼就說什麼了。

    「額娘,提起六弟來,兒子倒是想起一件事。」小四慢慢說著,德妃聽了,直氣的臉都紅了,更加握緊了拳頭,咬的牙根都疼了,更是恨佟貴妃恨到了極點。

    原來,小四偷聽過靜蘭和天瑞說事,那兩個人都以為他睡著了,便細細商量起來,那是有一次靜蘭看小六,發現小六身子不好,總是生病,求了天瑞替小六調養一下身子,靜蘭也是愛烏及屋,喜歡小四,對小六也上心些。

    哪知道,天瑞竟然說她早就發現了,並且和佟貴妃商量,想把小六接到她宮裡幾天,也就兩三日,幫小六調養一下,哪裡想得到,佟貴妃把她當仇人看,硬是懷疑天瑞要害小六,根本不讓她挨小六的邊。

    就佟貴妃那樣的,讓天瑞氣到不行,哪裡還管什麼小六怎麼樣了,直接拂袖而去。

    靜蘭就勸天瑞別生氣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小六也不是佟貴妃的兒子,那是德妃的親兒子,看在德妃這幾年和天瑞關係不錯的份上,就幫幫小六。

    小四聽了,就記在心裡,後來慢慢觀察著,發現天瑞確實想要偷偷幫小六調養一下,卻一直都弄不成,佟貴妃那裡把小六看的太緊,防天瑞就跟防賊似的,天瑞哪裡挨得到小六的邊。

    小四也有著愛新覺羅家的通病,那就是小心眼,愛記仇,從那以後就暗暗記恨上了佟貴妃。

    那德妃一提起小六來,小四就忍不住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德妃。

    哪個孩子都是當娘的心頭肉,雖然小六從小被抱走,可德妃還是一直記掛著他的,聽了這事,心裡就想著,佟貴妃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這宮裡但凡有點人脈,有點門路的哪個不知道天瑞公主不尋常,是極會幫人調養的,看這幾年公主連病都沒得過就知道了,再看皇上這幾年一點都沒有變化,倒有越來越年輕的趨勢了,也能明白公主手裡不知道有什麼靈丹妙藥,公主難得的要幫著小六調養,這是再感激不過的事情了。

    任何一個親額娘都會感激不盡,別說讓小六在景仁宮住上幾天,就是住上幾個月都行,這佟貴妃到底不是親生的,就一點都不疼愛小六,可憐的小六在長春宮還不定怎麼受苛待呢。

    德妃越想越氣,一個月子做下來,心裡記掛的小六一次都沒有來瞧過她,她就更恨佟貴妃了。

    很巧合的,佟貴妃那段日子卻是很高興的,原因無它,佟貴妃被檢查出懷孕了,當然極興高彩烈了,有自己親生的孩子,誰願意養別人的孩子啊。

    之後,佟貴妃每日裡安胎不提,更是不敢出屋子一步,她也是吸取之前的教訓,怕再有什麼閃失。

    等康熙帶著天瑞幾個南巡迴來,又重重賞賜了佟貴妃,佟貴妃更加的志得意滿,更是氣的德妃咬牙切齒,恨不得咬下佟貴妃一塊肉來。

    也就是今兒,佟貴妃在屋子裡也鑽了兩個來月,這胎也算是安好了,早晨起來瞧著天氣不錯,在屋裡又憋悶的慌,就帶了一群奴才出來,更是讓人抱了六阿哥跟著,一起去御花園轉悠。

    可巧的,小四又回到景仁宮,八格格那裡也有人照料著,德妃無事,也帶人到御花園轉一下,就這麼的,兩個人碰上,德妃看到佟貴妃,那真是仇人相見,份外眼紅啊。

    德妃咬咬牙,捏著手帕踩著花盆底子鞋朝佟貴妃一行禮:「給姐姐見禮……」

    佟貴妃看到德妃心裡也不痛快,德妃可是她長春宮出來的,本想著生了四阿哥抱過來養的,哪知道,這賤人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竟然把四阿哥給天瑞養都不給她養,真真的下作東西。

    佟貴妃想著四阿哥那麼聰明乖巧,又很懂事,越想越是氣恨德妃,就想著吧,我難道還會苛待了四阿哥不成,這小賤人不讓我養,到底安的什麼心?

    正巧這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呢,那頭,六阿哥伸出兩隻手朝著佟貴妃叫道:「額,額娘……」

    六阿哥伸手的方向很碰巧,由佟貴妃和德妃這兩個人看起來,都好像是在朝自己伸手的,佟貴妃養了六阿哥一年,也有了感情,對六阿哥也不錯,現在聽六阿哥叫額娘,很是歡喜,趕緊應了一聲,就要去摸六阿哥。

    而德妃本身就是六阿哥的親額娘,聽兒子軟軟甜甜一叫,哪裡還忍得住,當場掉下淚來,應了一聲,伸手就要去抱六阿哥。
   


第一三八章小四心思

    可惜的是,到底佟貴妃離六阿哥近。

    還有就是,抱六阿哥的是長春宮的人,六阿哥的奶嬤嬤抱著六阿哥一步上前,佟貴妃接過六阿哥來,笑道:「哎喲,額娘的乖寶貝,想額娘了唄」

    德妃看著這一幕,怎麼看怎麼刺眼,怎麼看怎麼傷心,忍了忍,硬是把眼中的酸澀忍住,硬是握緊拳頭,沒有衝動到跑過去搶六阿哥。

    「六阿哥啊,你看看德母妃,趕緊向德母妃請安。」佟貴妃似乎是還嫌不夠摘德妃的心,抱著六阿哥一步上前,嘴裡笑的那個甜呀。

    「德母妃」六阿哥小聲叫著。

    德妃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才要說些什麼,這個時候,佟貴妃猛然間想到她可是懷著孕呢,萬一抱六阿哥再抱的自己累到,可就不值得了,這麼想著,佟貴妃手不由的松了一下。

    撲通一聲,六阿哥摔到地上了。

    孩子本身就小,本身又是嬌養著長大的,可不比住在景仁宮的小四皮實,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六阿哥這一哭,哭的德妃心裡難受啊,親額娘看著自己孩子管別人叫額娘,而且,人家還在自己面前虐待自己孩子,德妃就是再能忍,那也是忍不住了。

    「小六,趕緊起來。」德妃忍著淚上前,抱起六阿哥,緊緊摟在懷裡:「小六,疼嗎?額娘抱哦」

    六阿哥也不哭了,睜著圓乎乎黑溜溜的眼睛看著德妃,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漂亮女人自稱是自己額娘,自己不是有額娘嗎?

    也許是母子天性的關係吧,六阿哥看了德妃一小會兒,就感覺到這個德母妃對自己是真的好,發自真心的善意,便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叫了一聲:「額娘……」

    小孩子甜軟的聲音叫到了德妃心裡,心頭一酸,忍不住抱著六阿哥掉下淚來:「唉,額娘的寶貝,再叫一聲……」

    那啥,德妃這裡只顧著母慈子孝呢,卻不去想這已經紮了佟貴妃的眼,佟貴妃本來摔著小六就很愧疚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嘛,卻不防德妃弄出這麼一出來,這不是當著面打自己的臉嗎,讓人看著親娘和後娘就是不一樣。

    「德妹妹,六阿哥可是我兒子……」佟貴妃氣的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這話聽在德妃耳朵裡,卻更是氣急了,抱起六阿哥站起來,一步上前,挺直了腰杆子,狠瞪著佟貴妃:「佟姐姐,六阿哥是誰的兒子,你心裡有數,我心裡也有數,這全宮上下誰都知道,用不著你在這裡說,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佟姐姐也不可能去封全宮上下的嘴吧?」

    德妃話裡帶刺,很是硬氣的反駁了佟貴妃,這下子,真是把佟貴妃氣的渾身發抖起來,德妃是長春宮出來的,向來在佟貴妃面前矮了一頭,雖然德妃很得聖寵,可見了佟貴妃的時候還是很恭敬的,現在竟然對佟貴妃說出這種話來,可見是翅膀硬了,要和先前的主子鬥上一鬥了。

    「你這是什麼話?」佟貴妃尖刻的說道:「不要忘了,你是什麼身份,是哪個宮裡出來的人……」

    佟貴妃這裡才說著,那頭,六阿哥被兩個人的針鋒相對給嚇哭了,蹬著腳,紮著雙手大哭啊,六阿哥的奶嬤嬤慶嬤嬤是個老實好心人,養六阿哥一年多,早處出感情來了,一見六阿哥大哭,心疼的不行,趕緊上前就要去從德妃懷裡抱過六阿哥來。

    德妃氣的一腳踢在慶嬤嬤腿上:「下作的東西,滾下去,就知道偷奸耍滑,在人面前瞧著對六阿哥好的不行,背著人誰知道怎麼苛待呢……」

    慶嬤嬤委屈,卻不敢說話,揉著腿退下去。

    佟貴妃可就不算了,德妃這句話指桑罵槐,瞧著是罵奴才,可卻是在罵佟貴妃呢,佟貴妃豈有聽不出來的道理,立馬厲聲道:「好,好一個沒規矩的東西,本宮怎麼都是貴妃,可是比你一個小小的妃子高上許多的,你就敢這麼的,不過是個包衣出身,小家子氣的東西,上不得檯面,抬舉都抬舉不起來,今兒,本宮就來教教你規矩。」

    說著話,佟貴妃扭頭對身邊的宮女道:「德妃對上不敬,給她點教訓。」

    「這」那幾個宮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去教訓德妃,人家可是正經妃子,又有二子一女傍身,聖寵正濃,哪個敢去上前得罪。

    「你,你們這幾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佟貴妃氣的大罵,不過,她也豁不出去打德妃,要真傳出去的話,讓皇上知道,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雖然佟貴妃沒有打德妃,不過,還是讓德妃掉淚了,包衣出身是她心裡永遠的痛,雖然現在位份這般高,又手掌宮務,可是,面對其他妃子的時候還是會很自卑的,現在就這麼被佟貴妃正大光明的挑出來,再加上佟貴妃還是仗著出身搶了她的兒子的,德妃就覺得很委屈,忍不住哭了。

    德妃也不敢和佟貴妃較勁,連花園都不逛了,委委屈屈的回永和宮,又惦記著六阿哥,不知道佟貴妃有了自己親生的孩兒之後,會對六阿哥怎麼樣。

    因此上,德妃回去不久就纏綿病榻,帶累的那個才不到兩個月的八格格也染了病。

    天瑞這裡得了消息,又是讓太醫每日請脈,又是讓人帶了東西去瞧德妃,聽去的人回來報告說德妃很不好,而八格格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那啥,德妃病中念著六阿哥,八格格這裡請醫用藥不斷,再加上佟貴妃懷孕,也要太醫們每日請脈,每日都觀察情況,天瑞自是忙碌不斷。

    這些人各自顧各自的,誰也沒想到,那天德妃和佟貴妃在御花園的衝突被一個人瞧在眼裡。

    這人正是小四,小四那天偷偷跑出來玩,到御花園的假石旁邊玩的累了,就在不顯眼的地方躺著睡著了,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說話,小四醒了過來,看到自己額娘和佟貴妃娘娘在一邊說話,小四很高興,才想上前問問自家額娘好不好,卻見那邊的小六伸手讓人抱。

    小四看到這情況,就躲了起來,也沒出去,他也知道額娘很惦記小六,現在瞧見小六,當然要和小六親近一下,所以,小四就不出去了,他想給自家額娘創造條件,和弟弟親熱親熱,好一解額娘的思子之痛。

    哪知道,佟貴妃根本不讓德妃抱小六,反而自己抱住,抱也就抱了吧,竟然把小六摔在地上。

    這下子,小四生氣了,惡狠狠的盯著佟貴妃,心裡話,小六是爺的弟弟,是皇子阿哥,你竟然敢摔在地上,這還是在外邊,要是在長春宮,你還不定怎麼對待小六的。

    話說,小四和德妃不愧是親母子,這脾氣 還真是像呢,首先想到的就是佟貴妃苛待了小六。

    小四又想到,他偷聽人說過,好像是他出生之前,佟貴妃還想把他抱走呢,哪知道他額娘想的周到,求了皇阿瑪把他給了天瑞姐姐養著,幸好額娘把他交給天瑞,要是交給佟貴妃那個壞女人,還不定被她養成什麼樣呢,看小六病病歪歪的樣子就知道了。

    因此上,小四心裡極恨佟貴妃,就是因為這個壞女人,自家額娘才會每天因為想小六而偷偷的哭呢,哭的小四都傷心了呢。

    之後,小四看著自家額娘抱著小六哭,又聽小六叫額娘,他也是歡喜的,到底,小六還是和額娘親的。

    後來,又見佟貴妃罵德妃,德妃哭著回宮,小四氣極了,差點沒沖出去,因為想到天瑞平常對他的教養,小四才忍住的。

    天瑞姐姐說過,萬事都要多想,都要學會忍,小四想到這句話,忍住了,不過,還是很擔心德妃的。

    德妃生病,小四很是著急傷心,母子天性是難免的嗎,姐姐再好,也代替不了親額娘的呀。

    小四想了好幾天,每天躲著也不出去玩,很是沉默,讓人擔心不已。

    這日,天瑞正在練字,小四推門走了進來,天瑞抬頭,看了小四一眼,又低頭把幾個大字寫完,這才把筆放到那湖玉筆架上,洗淨了手,對小四笑笑:「小四來找姐姐有什麼事?」

    小四看看屋裡伺侯天瑞的許多奴才,揮了揮手:「你們都出去吧,我和姐姐有話要單獨說。」

    「是」那些奴才行禮退下,有那機靈的守住門口,以防有什麼人突然闖進來。

    等屋子裡就剩下天瑞和小四兩個人的時候,小四撲通一聲,跪在天瑞面前:「姐姐……」

    天瑞嚇了一大跳,趕緊去扶小四:「小四,你這是幹什麼?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嗎?跪天跪地跪父母,怎可輕跪他人?我只是你姐姐,不當你這樣的。」

    「姐姐」小四不起:「小四是姐姐養大的,心裡是很感謝姐姐的,小四今天有件事情要求姐姐,因為事關重大,所以才……」

    「有事情起來說」天瑞瞪了小四一眼,硬是把他拉了起來。

    「姐姐,小四知道姐姐手裡有好東西,能夠讓人強身壯骨,小四也受過益,不但小四,就連大哥、二哥、三哥還有六姐都受過益,小八也受過益,小八之前瘦弱的那樣,自從喝過姐姐給的東西後,一天天的見好,現在白白胖胖,招人的很。」

    說起小八,天瑞想到前段時間去瞧的那個胖娃娃,一張嘴就是對著人笑,樂呵呵的,怎麼逗都不哭,很是討喜,天瑞忍不住笑了起來。

    「所以,小四求姐姐,出手治一治額娘的病,額娘和八妹病成那樣,小四極擔心。」小四猶豫著把話講完,抬起頭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天瑞。

    小四這話讓天瑞猶豫起來,小四求到她頭上,這可怎麼辦?她也不是太醫,病了求她有什麼用?

    神水是可以讓人強身健體,可不見得就什麼病都能治啊,還有那空間土,只可以讓人思維敏捷,也沒有其他的作用,這……可如何是好?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29 AM

第一三九章 三妃聯手

    「小四,你提的要求姐姐要好好想想。」天瑞擺擺手,很無力的讓小四出去。

    小四起來,看了天瑞一眼,有點沮喪的走了。

    天瑞心裡煩燥,心道果然骨肉情分是斷不了的。小四心裡總歸還是記掛德妃的,為了德妃,不惜下跪和她要神水。

    想到另一個時空中佟貴妃可是一直都拘著小四不讓他見德妃,並且在其中挑撥離間,以至小四和德妃生疏的,天瑞這心裡就有點不好受,自問,難道是她做錯了嗎?她也該學著佟貴妃,挑撥小四和德妃的關係?

    天瑞煩亂,轉身進了空間,坐在黑土地上開始冥想,這是她最近發現的一種使神識進步更快的方法。

    很快,天瑞入了定,什麼念頭都拋卻了,心裡只留一片清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瑞從入定中醒來,猛的睜眼,眼中精光四射。

    她握緊了拳頭站起,咬牙道:「既然你想要,我就給你……」

    天瑞想明白了,不管如何,她都做不來佟貴妃那一套,狠心隔離人家母子兩個的事情天瑞萬萬不會做的,雖然,她也知道德妃利用了她,不過,這麼些年,天瑞對小四也是真心疼愛的,她很希望小四能夠幸福一點。

    像那個時空中,讓小四成為孤家寡人,這並不是天瑞想要的。

    一個幸福的孩子,既使他的手段再厲害,心思再深沉,也絕對不會狠毒到哪裡去的,天瑞就想,這一世,小四絕對不會那麼狠心的對付他的兄弟了吧。

    天瑞笑了笑,捏起一點空間黑土來,從腰間解下一個七彩絲編織的荷包,把黑土裝了進去,又飄身到黃土地上在那三百年一開花,三百年一結果的忘愁草上面采下才開的青芭花瓣一枚,也放進荷包裡邊,之後,就系緊荷包,再綁回腰間。

    弄好了這個,天瑞又引了一股神水進入丹爐裡邊,用丹火開始煉製,很快,一滴青藍色的神水煉成,天瑞拿著小碗接了,看著水滴笑了笑,便一個轉念出了空間。

    出了空間之後,天瑞靠在軟榻上,靜靜的等著小四。

    這用丹爐煉製神水的主意是天瑞剛在空間冥想的時候所想到的,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樣煉出來的神水效果如何?

    不過,既然小四求到了她的身上,她就把這滴神水送給八格格又如何?反正她自己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就拿八格格做個試驗品了。

    歷史上的八格格可是活了兩個月就沒了的,現在想來,可能也是因著這場病了,那麼,八格格造化大的話,喝了這神水就能轉危為安,若是沒造化,那也是順應了歷史。

    再者就是德妃,德妃這病是心病,普通藥石是不管用的,給她一個荷包,裡邊裝了黑土和忘愁草的花瓣,每日聞聞,清神明心,再加上太醫們開的藥,怕也是會好的。

    這麼一來,只是治了德妃的病,也沒怎麼幫她調理身子,也不算太吃虧,小四那裡也交待得過去。

    天瑞摸摸下巴,笑一笑,想著,待會兒還得去空間,再準備一個這樣的荷包給康熙,不然,以康熙的性子,怕是要生氣的呢。

    那啥,別人有的好東西,總不能忘了自己阿瑪吧。

    果然,沒一會兒的功失,小四就來了,天瑞把小四叫到身邊,細細的囑咐了他,告訴他,荷包只能每天聞聞,萬不可打開,否則出了人命可不關她的事,還有那神水,讓小四給八格格喝下去,有什麼情況要回來告訴她。

    小四很高興,極興奮的收了東西去了,天瑞看著小四的背影,一臉的沉思。

    「額娘!」小四一臉高興的進了永和宮,先朝著德妃行了禮:「額娘身子如何了?八妹怎麼樣9可見好了?」德妃頭上綁著布條,看到小四進來,先對他笑了笑,又讓小四坐到身邊,摸模他的手:「這樣大熱天的,你怎麼就來了,趕緊坐下來歇一會兒。」

    站在德妃旁邊的梅子一臉笑意的拿著扇子幫小四打扇。

    小四回頭看了梅子一眼:「爺不熱,你們先下去吧。」

    梅子瞧瞧德妃,見德妃點頭,就帶了一宮的奴才出去,小四看沒人了,湊到德妃身邊,從懷裡模出荷包來遞給德妃:「額娘,這是兒子特特求了天瑞姐姐,從姐姐那裡求來的,額娘趕緊收好了,每日聞上一聞,萬不可打開來,且知救名良藥一個不好也會成致命毒藥的。」

    德妃捏著發著七彩光芒,漂亮到炫目的荷包,一時愣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額娘!」小四推推德妃:「額娘,趕緊收好了,千萬不要讓人看見。」

    說著話,小四仰著小臉看著德妃!滿眼的渴望,那意思就是,額娘,兒子替你費了這麼多神,趕緊誇獎兒子兩句吧。

    哪知道,德妃把荷包往小四懷裡一推:「你這孩子,怎可如此?」

    「怎麼了?」小四不由的一愣:「兒子可做錯什麼?」

    「你……」德妃指著小四道,「額娘當年把你送到景仁宮,一是額娘位分低撫養不住你,二走不想便宜了佟貴妃,這才狠心把你送走的,實指望著你能好好的,你……卻不懂額娘的良苦用心,你這麼巴巴的替額娘求公主,實在是讓你和公主離心啊,額娘怎麼樣倒沒有什麼,只是你們幾個好好的,額娘就是死都滿足了,你現在年紀小,若和公主離了心,失了庇護,以後可怎麼辦才好?還有你那八妹,額娘也實指望著你能提攜她一點,讓她也沾沾公主的光,得些寵愛,長大了好擇一好夫君,可是……」

    德妃一番話說完,完全讓小四愣住了,他之前只顧心疼德妃了,根本就沒有去想若是他那樣不管不顧的求天瑞,讓天瑞怎麼想?心裡是不是會難受?現在聽了德妃的話,小四心裡害怕起來。

    若是姐姐不要他了,該怎麼辦?小四心裡,實在還是和天瑞近些的,他也不知道要是和天瑞生疏了,會是個什麼樣的情形。

    而且,一想到天瑞可能會傷心失望,小四心裡也很難受,他實在不想傷姐姐的心呢。

    一頭是額娘,一頭是養大他的姐姐,小四有點兩邊為難起來。

    不過,事情既然做下了,就沒有回頭路,小四一咬牙,把荷包遞了過去:「額娘萬不可如此說,兒子怎麼可能看著額娘生病而不理呢,這是好東西,額娘要收好了。」

    說完了話,小四起身,說了一聲:「兒子去瞧瞧八妹。」

    就一路跑著去看八格格去了。

    小四偷偷的給八格格喂下一滴神水,就托腮坐在八格格身旁守著,靜靜的看八格格有什麼反應沒有,這可是天瑞交給他的任務,他當然要完成了。

    可是,八格格根本沒啥變化,剛才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讓小四失望不已。

    小四這人是極剛強倔強的,認定的事情不輕易回頭,他認定了這神水有效果,就一定要看到效果,所以,就一直那麼直愣愣的看著八格格。

    就在小四瞧的眼睛也瞇了,頭也搭拉下來,眼瞧著就要睡著的時候,就聽到門外有人驚呼一聲。

    小四睜眼,就被眼前的情況給驚住了,這是啥子反應?

    原來,一直沉睡的八格格這會兒睜開了研究,臉色通紅的掙扎著,她的手和腳上都散發出一道七彩的光芒,看起來漂亮極了。

    「八格格……」詞侯八格格的奶媽見了這情況,立馬驚呼出來,想也沒想的就往外跑。

    小四驚呆了,只是傻傻的看著八格格,心裡話,八妹這樣子,莫不是喝了仙水要成仙了?

    小四只顧發呆,哪裡去管那個奶媽要做什麼。

    那奶媽出去了,一路狂奔,跑到德妃屋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德妃娘娘,八格格,八格格……」

    德妃這裡正在拿著荷包出神呢,冷不丁的這奶媽子給她來這一出,把她嚇了一大跳:「八格格怎麼了?」

    「八格格,八格格渾身發光,可是要成仙了……」那奶媽嚇的神情顛狂起來,胡言亂語著。

    德妃心裡咯登一下子,也顧不上什麼病休不病休了,從床上站了起來,穿了鞋就走,走了兩步,回頭看奶媽:「胡言亂語什麼,還要不要命了,八格格病的厲害,你伺侯多日,想必也是累糊塗了,眼睛也花了,瞧錯了吧……」

    那個奶媽也不是豬油蒙了心的,也不糊塗,一聽德妃這話,機靈一下子醒了過來,趕緊嗑頭如搗蒜:「是奴婢瞧錯了,八格格正睡的香著呢,並沒有什麼。」

    德妃笑笑:「這樣便好,你記住了,若還想要自己的身家性命,就給本宮閉緊了嘴。」

    說著話,德妃一路疾行,走到偏殿八格格的住處,進了屋,就見小四正趴在搖床前逗著八格格笑呢。

    見兒子女兒都很正常,德妃也放了心,也並沒有去問八格格到底是怎麼一回子事,全心就當沒看到了,反正小四是不會害自己妹妹的,這點德妃還是極放心的。

    小四這裡,心裡存著疑惑,回去之後把事情告訴了天瑞,天瑞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子事,想了想,覺得既然八格格能喝那個煉化的神水,那她自己也行,就想晚上到空間去試試。

    所以,天瑞也警告了小四,這件事情萬不能說出去,否則後果難料。

    小四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當即表示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天瑞也放心了,遂讓小四自己出去玩。

    過了幾天,德妃和八格格竟然神奇般的好了,不但如此,德妃瞧著更漂亮了幾分,八格格病歪歪的身子骨也好全了,瞧著竟是健康的很。

    德妃沒事了,想到還在長春宮的六阿哥,心裡恨極,所幸和惠妃還有宜妃聯起手來,把持了長春宮的所有事務,要和佟貴妃爭個上下高低。
   


第一四零章天瑞看戲

    天瑞坐在一棵桃樹上面,意念一動,一顆紅透的水蜜桃就到了她手上,接著,手指一指桃子,一股清水流出,很快就把桃子洗乾淨了。

    天瑞重重咬上一口,桃子的汁水濃厚又香甜,真真是美味的不行啊。

    晃晃小腳,天瑞感覺一陣自在,果然還是空間裡邊好啊,這裡就是她的天下,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是沒人會去管的。

    可是,天瑞吃完了桃子,托著小下巴有點搞不明白了,八格格到底怎麼回事?那煉化的神水有什麼功效呢?為什麼八格格吃了會發光。

    想不明白,天瑞決定試上一試,反正現在瞧著八格格健健康康又活潑可愛的緊,而且,粘天瑞粘的厲害,只要是天瑞抱,八格格就是很開心的樣子,要是別人抱,就好像很桑心。

    天瑞搞不明白,索性引了一股神水進入丹爐,升起爐火來煉化起來,這次,天瑞為了弄明白效果,引的神水比八格格那次又多了許多,等到爐火煉化完之後,掉出來的那一滴已經成了藍紫色,顯見的,比八格格喝的那一滴要濃縮上許多倍呢。

    天瑞看看在手心裡滾動來滾動去,卻一點都沒有流失掉的藍紫色水滴,笑了笑,一咬牙,張口吸掉,很快,天瑞就覺得肚子裡有種火燒火燎的感覺,讓人難受的緊,緊接著,四肢百胲都是這種感覺,就好像整個人都被放在火上燒烤一樣,讓天瑞忍不住就想引一股水來沖洗一下身體好降溫了。

    不過,天瑞還是咬著牙忍受了下來,等著那火燒的感覺退下之後,又是一股冰涼之意沖上心頭,不過,這次倒並不太難受,很快也堅持了過去。

    之後,天瑞就看到手腳上都有一股紫光沖天而起,一瞬間就消失不見,她跳起身來,跺跺腳,並沒有感覺身體有什麼變化啊,這是怎麼回事?

    又在空間呆了一會兒,天瑞出去,一天的時間都在思索這個問題,搞不明白那滴神水的功用,天瑞還真是于心難安的。

    想來想去弄不清楚,天瑞起身洗了把臉,就想去永和宮瞧瞧八格格,再看看八格格有什麼變化沒有。

    在去永和宮的路上,天瑞就感覺心跳似乎有加快的跡象,好像心裡有一點點的牽掛,這種感覺離永和宮越近,就越是明顯。

    等進了永和宮的門,在偏殿抱住了八格格,天瑞就覺得心頭一陣喜悅,看著八格格,怎麼看怎麼愛的緊,怎麼瞧就覺得怎麼可愛,心頭也是柔柔軟軟的,很溫暖的一種感覺。

    天瑞驚奇,突然間想到,這是不是兩個人都用了那滴神水的關係?

    如果要是這樣的話,說明那滴神水可以加強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讓同樣喝過神水的人能夠相親相愛。

    這麼想著,天瑞忍不住想要再試上一把,就匆匆放下八格格,不理八格格的哭鬧,疾步回了景仁宮,從空間裡邊又煉化了一滴淺藍色的神水,叫來于嬤嬤,讓她喝下。

    于嬤嬤雖然不知道那水滴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不過卻並不妨礙她順從的喝下,喝下之後,天瑞一點點的追問于嬤嬤的感覺,瞭解到于嬤嬤和她的情況大同小異之後,也就松了一口氣,想來確實如此吧。

    可是,等到于嬤嬤情況開穩了,天瑞離于嬤嬤那麼近,卻並沒有對八格格那種喜愛的感覺,天瑞不曉得這是什麼情況,按道理說,三個人都喝了那滴神水的,怎麼情況會有差別呢?

    思及此,天瑞又著急忙慌的再叫來春雨,也給了她一滴神水喝,哪知道,春雨喝過之後,也沒啥感覺,天瑞心急,不知道怎麼辦了?

    正巧小四進來,天瑞看到小四,眼前靈光一閃,就想到,是不是這神水只對有血緣關係的人有作用?

    想到這種可能性,天瑞逗了小四一會兒之後,進了內屋,等出來的時候,手捧一滴深藍色的神水喂給小四,這次,那感覺明顯了許多,比面對八格格還要強烈呢,天瑞一喜,忍不住把小四揉進懷裡,拽拽他的小辮子,捏捏小四鼓鼓的包子臉,很是調戲了小傢伙一番。

    那啥,看著小四瞇著眼睛一臉享受的樣子,天瑞大樂,這下好了,不用再擔心以後兄弟之間互相殘殺了呢。

    天瑞腦子裡自動模擬出一種情形,只要是康熙生一個兒子,天瑞就給他灌一滴神水,這樣一來,她的那些龍兄虎弟就是再厲害,再有出息,也不會做出傷害彼此的事情來呢。

    幻想到這種可能性,天瑞忍不住失笑,果然不愧是女媧娘娘的神識空間,這空間就是好啊,就是棒啊,連心腹大患都能給她解決掉呢

    要知道,雖然現在天瑞和各個兄弟相處的很好,保成也很被兄弟們所尊重,可是,自古人心異變,他們又都是不同母的兄弟姐妹,難保長大了有一兩個生出異心來,到時候,可就慘了,兄弟自相殘殺的事情,天瑞感覺,她還是不能容忍的,付出了那麼多心力還有感情和他們真心相對,到最後被背叛,天瑞忍受不了。

    而空間水則解決了這一切,不管這些人怎麼心狠手辣,那些手段都只會對外人,而內部卻是空前團結的,一個團結的相親相愛的數字軍團?天瑞想想就想笑呢,丫丫的,康熙的兒子可全都是非龍即虎的,個個厲害的不得了,而且人數也夠多,就這一幫人拉出去,不內鬥的話,有哪個人能夠頂得住。

    天瑞開始幻想了,等到她這幫兄弟長大了,其中一個看某個人不順眼,然後招呼兄弟們一聲,大夥一起上,把那人打的他娘都認不出他來,呵呵,多美妙的一件事情啊。

    「姐姐」小四被天瑞摟的死緊,很不舒服的掙扎了一下,抬頭看了天瑞一眼:「姐姐,口水流出來了。」

    那啥,天瑞這才醒過神來,趕緊收一收口水,用最快的速度制定了計畫,奶奶的,她豁出去了,一定要給除了三格格以外的所有兄弟姐妹都灌一滴這種神水,讓那些宮妃們生的兒子全白廢,她們鬥來鬥去,結果兒子卻都和咱親,誰知道,到時候她們會是個什麼表情?

    為啥除了三格格?你傻啊,就三格格那樣的,值得嗎?白白浪費東西啊

    天瑞是個想到就做的性格,從不拖泥帶水,既然制定了計畫,天瑞就要馬上付諸行動,先就打發小四出去玩,之後等靜蘭回來的時候,也給她灌了一滴深藍色的神水,再之後就是和她關係最好的保清,再加上小保成。

    小三那裡也很好說話,這小子現在對天瑞很依賴,幾乎是天瑞說啥他就聽啥,天瑞讓他喝,他就很痛快的喝下去,雖然喝了之後感覺很痛苦,可小三也沒有抱怨天瑞。

    當然,天瑞也沒有忘掉這宮中的大BOSS康熙,對著康熙一通忽悠,康熙也被忽悠的喝下了那滴藍紫色神水。

    等到天瑞把小五還有七格格全灌完之後,終於解決了心頭大患的天瑞很是一陣悠閒自得。

    而這個時候,德妃幾個和佟貴妃的大戰也處在白熱化階段。

    天瑞輕鬆了,便也有了時間和心思閑閑的看起戲來。

    這時候,冬雪幾個小丫頭就被派上了用場,冬雪帶領景仁宮一幫八卦團四處打聽德妃和佟貴妃交火的情況,之後就去其繁瑣之處,再加入新鮮元素,簡明扼要,又生動形象的向天瑞複述。

    這日,冬雪頂著一頭汗匆匆進來,進屋之後,先抹了汗,又打了幾下扇子,這才向天瑞行禮,笑道:「公主沒去瞧,今兒還真真的了不得呢,德妃、惠妃、宜妃三個,一起去了長春宮,說是向佟貴妃請安問好,順帶瞧瞧差點小產的佟貴妃,更聯絡一下姐妹感覺,卻哪是看望佟貴妃的,明明三個人話裡話外的刻薄差點把佟貴妃給氣死。」

    天瑞笑笑,聽冬雪形象生動的講述,心道,這丫頭合該著去講評書去,瞧人家這語言豐富,話說的又俏皮可愛,明明是些繁瑣的女人之間的爭鬥,卻講的引人入勝,真真的是個人才啊。

    前段時間,三妃聯手鬥佟氏,天瑞也樂的見她們相互不順眼,便放了一部分權給三妃,希望她們之間能鬥個你死我活。

    這三妃還真不是白給的,明面上對佟貴妃那真是小心之極,呵護入微,今兒這個送古董玉器,明兒那個叮囑太醫給佟貴妃小心請脈,說是什麼小心龍嗣的話,後天又在康熙宿在某人宮裡的時候,請康熙多多去看佟貴妃,還說什麼佟貴妃懷胎不易,要多呵護的話。

    她們越是這樣,佟貴妃那裡就越開始疑心疑鬼起來,她先前掉過孩子,那是掉怕的了,就總覺得這三個人有陰謀詭計等著她呢。

    懷孕的女人本來就很敏感嘛,又易燥易怒,佟貴妃被這幾個人搞的脾氣直線上升,就在康熙去看望她的時候,也沒忍住,竟然和康熙吵了起來,差點被康熙給徹底冷落。

    結果,佟貴妃就更加相信有人要對付她,要搞掉她肚子裡的孩子,心裡害怕,佟貴妃竟然連長春宮都不敢出了,更不敢隨意吃東西,沒幾天就瘦了好多。

    她這麼一折騰,本來好好的孩子可就有問題了,差點被她自己給折騰掉,佟貴妃懷疑別人在她的衣著還有飲食裡面動了手腳,可卻怎麼查都查不出來,只好捏著鼻子認了,可心裡卻是更加的記恨起來。

    那三位見佟貴妃被她們搞成這樣,當然也很樂意去看看,就順帶著相約了一塊去,看佟貴妃是假,添油加醋才是真的。

    果然,三妃瞧了佟貴妃以後,佟貴妃就開始病了,心思不屬,神智有些不清楚,總是嚷著有人要害她什麼的,讓人很是擔心。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34 AM

第一四一章小選和受訓

    在德妃幾個和佟貴妃忙著互掐時,一年一度的小選也開始了。

    那三個妃子把全副心神都用在陷害佟貴妃身上了,企圖讓佟貴妃生不出健康皇子來,那啥,那幾個人心裡清楚的很,就以現在佟貴妃的出身還有位份,若是生出皇子來,說不定就能晉位呢。

    如果佟貴妃晉升為皇貴妃後,可就和貴妃完全不一樣了,皇貴妃位同副後,可就是這個宮裡最高級別的存在了,到時候,三妃也別想掌權了,更加不用去想要鬥得過佟貴妃,所以,這三個人才會團結一致,把槍口朝向佟貴妃。

    天瑞看這三個人沒心思忙小選的事情,只好拽上禧貴妃一起忙,說實在話,禧貴妃這人,有她沒她幾乎一個樣,不過就是拉著有個名頭,瞧著好看些罷了。

    今年,天瑞景仁宮中也有不少宮女子到了歲數,要放出宮去,別人並沒有什麼,倒是天瑞身邊伺侯的春雨四個大宮女,天瑞這麼些年來培養她們,也差實費了些心思,要真放出宮去,倒還真有點捨不得呢。

    不過,天瑞也不是那種太過霸道的人,也沒想過要把人硬留下來,只是叫了四個人來,和她們商量了一番,要想出宮的,家裡已經給她們找好婚事的,天瑞就賞賜一副好嫁妝頭面,讓她們風風光光的出嫁,可若是沒有合適婚事的,天瑞不介意幫她們指一門,到底是公主指婚,到了婆家也有體面,婆家的人是不敢隨意欺負的。

    天瑞也知道這個時代女人生存大不易,很替那四個丫頭打算了一番,她也希望她身邊的人能夠過的好一點,輕鬆一點,幸福一點。

    天瑞詢問了這幾個人的意思,冬雪那裡,她是家裡的嫡女,家裡也是父慈子孝的,很是不錯,家裡也給她尋好了人家,就等放出宮就嫁出去。

    而夏荷平時看著不言不語,是個謹守分寸的,天瑞原打算給她指個好人家,以這丫頭的心機,再加上宮裡這麼些年見的那麼些個明爭暗鬥,夏荷出去也足夠能在內院平平穩穩生活了。

    哪裡知道,這丫頭雖然瞧著木了些,可人家家裡卻還有一個青梅竹馬一直不悔的等著呢,就等夏荷出宮後兩個人成婚呢。

    天瑞問起時,夏荷紅著臉說了,天瑞也替她高興,很是賞賜了一些東西,等著她將來出嫁的時候做嫁妝。

    秋楓和春雨兩個人則表示不要出宮,秋楓家裡沒了人,是依附舅家生活的,她也不願意出去過寄人籬下的生活,就想著留在宮裡伺侯天瑞還比較輕鬆一點。

    而春雨則是庶女,家裡嫡母兇狠異常,春雨就怕出宮回家後再受嫡母苛待,索性也不出宮,也不嫁人,一個人倒還自在些。

    天瑞見這兩個人意志極堅定,並且也想得開,也樂的她們留下,要知道,培養一個精明的丫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問了四個丫頭的想法,又挑出一些到了年齡的二等宮女子準備放出去,天瑞把景仁宮的問題考慮周到之後,就把目光朝向乾清宮和慈甯宮,今年康熙宮中的宮女也有到了年齡的,慈甯宮伺侯太后的大宮女煙兒也到了年紀,天瑞就詢問了一番康熙和太后兩個人的意見,結果,康熙點了幾個宮女放出宮,留了幾個在宮裡準備做嬤嬤。

    而太后是極喜愛煙兒的,詢問了她自己的意思,賞了一副頭面放了出去。

    之後又是各宮各院一番的查詢,到最後,有人歡笑的,也有人哭的。

    而此時,舊人沒去,內務府小選上來的新人也進了宮,分配到了各宮各殿。

    天瑞先挑了幾個好的給康熙和太后送去,又往毓慶宮挑了些個人,別的各宮各殿的都讓自己的主子挑選。

    保清宮中這次也放了幾個宮女出去,便也缺了人,天瑞親自請惠妃幫保清挑了人,三阿哥那裡,因為沒有母妃,天瑞自己做主給三阿哥給挑了幾個做事俐落,口齒靈便的宮女。

    等到都把人選挑好送去的時候,已經忙了十來天了,天瑞也是累的不行,倒不是身體累,關鍵是心累,她原想著休息幾天的,哪知道,那些挑選上來的小宮女們實在是不經用的。

    雖然這些小宮女們在內務府也受訓了一些時日,可到底年紀小,哪裡做過什麼事,進了宮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有規定的,若是不再進行一番苦訓,怕是不頂事。

    最關鍵的是,這些宮女對宮中規矩沒有切身感受,萬一哪一天不經心得罪了哪個主子,那可就慘了,到時候,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天瑞瞧著服侍她的小宮女生疏之極的舉動,還有端茶時戰戰兢兢的樣子,還有顫抖的雙手,不由的歎了口氣:「你下去吧」

    打發了人,天瑞把春雨幾個叫來,夏荷和冬雪現在還沒有出宮,只等著這批新人能夠熟練伺侯主子了,她們這批舊人會放出宮呢。

    天瑞把她的意思講了一遍,讓春雨幾個好好的訓練一下這幫宮女,可千萬別出了差子。

    春雨也知道天瑞瞧著厲害,心眼卻是極善的,在宮中多年,她也明白天瑞完全是替這批新人考慮,也怕出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到時候惹了厲害主子,再丟了性命。

    因此,春雨幾個很爽快的答應了,下去制定了計畫,準備好好的訓訓新人,讓這些新宮女長長見識,也學個眉高眼低的。

    說實在話,這些十三四歲的小女孩進宮伺侯人,還真是件苦差事,原本以為內務府的訓練就已經夠苛刻了,哪知道進了宮之後,這裡的訓練還要嚴苛數倍。

    不幾日,景仁宮的幾個小宮女就被打的哭天喊地,背地裡不知道掉了多少次眼淚。

    天瑞也瞧著於心不忍,可是,也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一時的苦難,所帶給這些女孩子的經驗教訓可是會讓她們受用一輩子的,想及此,天瑞只是暗中看著,卻也不出手干涉春雨幾個,讓她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要在意名聲什麼的。

    咱先不說天瑞這裡怎麼樣,就是春雨幾個宮女也是著急忙慌的,尤其是夏荷,她家裡表哥等了許多年,好容易盼到她出宮的日子,再加上主子也確實心善,對她也著實好,賞了豐厚的嫁妝,在宮裡也攢了許多銀子,夏荷是極盼望早點出宮和表哥成親的。

    所以,夏荷是狠訓著幾個宮女,希望她們早點出師,早點能夠伺侯公主,她也能早日出宮。

    代替夏荷的是個二等宮女子,名喚夏蓮,原先是專管官房事務的,她要接替夏荷做一等宮女,她的活計也得有人代替不是,便挑了個看著機靈的小宮女名喚杏兒的,把這官房的一應事務交給她來做。

    咱這裡先說一下,免的大家不知道,官房是宮中便桶的稱呼,也就是說,這位夏蓮是專管天瑞拉屎撒尿一應事務的。

    杏兒才拜了夏蓮這個姑姑,當場就挨了一個暴栗子,就見夏蓮虎了一張臉瞪著杏兒,杏兒才十三歲,在家裡還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哪裡經過這個,一下子眼圈就紅了。

    夏蓮怒道:「把你的眼淚收起來,宮裡可是不許哭的,再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許掉眼淚,你當你委屈了,誰不是從這個時候經過的,俗語還說的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要想伺侯好主子,不吃苦受累怎麼行?」

    一句話,說的杏兒趕緊把眼淚收了起來,不過,還是忍不住,抽噎了兩聲。

    夏蓮也不理她,繼續訓道:「不要以為伺侯主子出恭是小事,這宮裡,但凡是跟主子挨邊的,就沒有一件小事,這裡邊的學問大著呢。」

    說著話,夏蓮眼風一掃,指著挨南牆靠著的幾個油漆的各色顏色形狀的官房道:「那個紅漆矮官房是主子小解用的,那個綠色和青色的是大解輪換著用的,另外一個黃色的是趕不上趟的時候才用得著,你且記著,不要弄錯了,否則,你有十個腦袋也是不夠的。」

    杏兒到底也機靈些,知道進了宮就沒了耐何,只能好好伺侯主子,爭取出頭做大宮女,這才有個指望,也就小心謹慎的記了下來。

    夏蓮看了,點點頭,這個杏兒記性倒是不錯,也便有了個笑模樣:「你且去把那個綠色官房提過來。」

    杏兒緊走了幾步,提著官房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奇怪的很,怎麼這官房一點臭味都沒有,反則香香的?

    夏蓮也看出了杏兒的疑惑,笑道:「這宮裡有兩件奇事,一件是數千間房子卻沒有煙囪,不許燒煤劈柴,另一件是沒有茅房,不管是主子奴才,都得用這恭桶,可宮裡也是天下最尊貴的人住的地方,可不許臭哄哄的,所以,恭桶也是不許有臭氣的,咱們奴才尚且如此,更何況公主這樣的金枝玉葉了。」

    說著話,夏蓮指指那綠色官房:「這可是上好檀香木雕刻的,別看只是官房,也是價值連城之物,要說,皇上對公主主子寵愛,連這樣的小事都給公主最好的……」

    杏兒聽的點頭,記在心裡,不住琢磨著,幸好分到了景仁宮,這京城但凡有點身份的人家哪個不知道天瑞公主極受寵,誰不願意跟在天瑞公主跟前伺侯著,許是有造化的,得了公主的眼,家裡也能受些提攜。

    就先說夏荷姑姑吧,伺侯了公主這些年,也是個得了臉面的,放出宮嫁人,她那個未婚的夫婿還沒娶到這位美嬌娘呢,就被公主安排入宮當了侍衛,又許了個好差事,可是那誰都撈不到的好事。

    杏兒入宮之前,也被家裡千叮嚀,萬囑咐的,叫入宮以後要好好伺侯主子,爭取得了主子的眼,也給家裡爭取些榮光,最好讓家裡受些提攜,也受用著些。

    「啪」的一聲,杏兒後腦勺上又挨了一巴掌,就見夏蓮拉長了臉:「剛才我說的話,你再說一遍,你當受我們這些姑姑的訓是件容易事嗎,別人想聽還聽不來,你倒好,敢給我走神,再不認真的話,仔細你的皮。」
   


第一四二章 殘酷的受訓

    杏兒挨了打,趕緊打迭起千般小心,萬般認真來。

    夏蓮打開官房蓋子,對杏兒向裡邊一指道,「咱們奴才的恭桶裡放的都是碳灰,宮裡不許燒柴,做飯燒的都是細碳,再加上冬日取暖的碳,你以後可得留心著此,早早的打發了小太監收拾好那些碳灰,以便咱們宮裡使用。」

    杏兒點頭,表示知道了,夏蓮一點她的額頭,「你小腦袋可得給我記住,若是哪一日這景仁宮傳出一點臭味來,就唯你是問。」

    說著話,夏蓮歎氣道:「公主可不用這些碳灰,那樣一個尊貴人,有大造化的,誰敢拿灰髒了她,那都是用細細的香木碎,弄的軟軟的,蓬蓬的,幹幹的,有什麼髒物進去,立馬裹起來落到底部,這才不見一點臭味的。」

    杏兒這才明白,原來,這裡邊就這麼多講究,真真是繁瑣死個人啊。

    說完了官房,夏蓮帶著杏兒進了屋,從桌下抽出一迭子白細綿紙來,一張張迭好,裁開,細細的教給本兒,「這是手紙,要細細的裁好,一般大小。」

    之後,把裁好的紙鋪開,嘴裡喝了一口水,張嘴噴出一股子細細的薄薄水霧來,灑到裁好的紙上面,讓紙變的發潮,發軟。

    噴好水霧,拿著銅熨斗在上面熨過,等幹後再拿濕毛巾墊在上面,用熱熨斗在紙上一來一往熨上兩次,最後放下慰鬥拿起熨好的紙來給杏兒瞧。

    「你且記住,這手紙呢一定要弄的乾乾淨淨,平平整整,一點毛邊都不能有,也不能顯潮,更不能顯糊脆,知道嗎?」夏蓮一邊展示紙張,一邊交待杏兒。

    杏兒點頭,表示很知道了。

    夏蓮笑笑:「知道為什麼要熨兩次嗎。這是為了把紙上的紙毛熨倒,使紙顯的光滑,以便主子好用,你記著些,可不要出錯。」

    杏兒瞪著眼睛喊著曉得了,心裡卻直吐舌頭,媽媽呀,原來這伺候人的差事真真不好當啊,宮裡的差事瑣碎死個人啊,就主子用的手紙就這般講究,怪不得伺候的人要那般多了呢,若是人少了,哪裡伺侯得過來啊。

    夏蓮瞧著杏兒把笑容收起來,厲聲道,「即是記得了,你拿了水去外邊噴水霧去,什麼時候噴的又細又勻這才算練出來了,到時候,再練熨紙的活計……」

    杏兒嚇得一縮脖子,趕緊提了水,拿了碗到房廊下邊站著開始噴起水霧來。

    她這裡才喝下一口水,就見一個和她一起進宮的小姐妹正在背陰處罰跪,而且,頭頂上還頂了一個白迭碗,那碗裡明顯裝了水,小宮女搖搖晃晃的,眼瞧著就要跌倒了,卻也不敢跌倒,更加不敢讓頭頂的水灑出一滴來。

    杏兒看的害怕,那水就哈著了,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讓她大咳起來。

    「你幹什麼?」杏兒還沒咳完,一頓戒尺就上了身,專敲肉厚顯疼的地方,她一回頭,就見夏蓮一臉怒意的盯著她瞧,手裡戒尺打的又疼又准,疼的杏兒趕緊求饒,「好姑姑,杏兒知錯了,饒了我吧。」

    雖然求了饒,可是杏兒還是狠挨了幾戒尺,疼的一抽一抽的,心裡想著,身上肯定已經起了青紫痕跡吧,這會兒子,杏兒真的想哭,想要回家了。

    狠命練了一天噴水霧的活計,杏兒的嘴都噴的木了,到了下午吃飯的時候,連嚼東西的力氣都沒有,只好胡亂的喝了些粥,又替夏蓮做了會兒繡活,到了入夜,杏兒才能入睡。

    這時候,和杏兒一屋的幾個宮女也回來了,各自瞧著,一個個不是挨了打,就是挨了罰,全都狼狽的緊,這此小宮女年紀小,哪裡受過這些苦楚,忍不住要抱頭痛哭了。

    還是杏兒今兒長了見識,趕緊止住。幾個人道,「都別哭,招了管事的姑姑來,又是一通打了,這宮裡可沒咱們當奴才的哭的地兒……」

    那幾個人趕緊擦乾淨了眼淚,互相說起話來,詢問起各自都是什麼差事,之後也算熟了起來。

    杏兒聽著,有專管收拾鞋襪衣飾等物的,有專管伺候主子吃飯的,有專管茶水事務的,還有那專管伺候主子洗澡洗腳什麼的,反正這裡邊管的極細碎,很是吸了口涼氣,天瑞公主一個小人兒,這就得多少人伺候著,若是那九五至尊的皇上又該得多少人伺候?

    這幾個人才說的熱鬧間,就聽到外邊傳來咳嗽聲,緊接著,一個一臉刻板的管事姑姑進來,盯著幾個人,大聲道:「今兒我來專教你們睡覺的規矩,都給我記得,以後多練著些,可別四腳八叉的躺在床上,讓人見了,說咱們景仁宮沒規矩,丟的還是主子的人。」

    說著話,那個管事姑姑很是仔細的教了各人睡覺的規矩,這睡覺不能平躺,要側躺,腳也不能伸直,要蜷起來,這樣才顯的美觀,一手握起放在腮下,一年伸直出去,手腳不能隨便亂放,更不許胡亂作聲。

    等管事姑姑教完出去之後,這幾個小宮女才真是苦了一張臉,在家時哪裡管過睡覺的姿勢呀,這下還得從頭練起來,萬一睡到半夜變了,是不是還要挨打?

    天瑞瞧著紙上的名單,隨意點了幾個人名,「這幾個名字倒是顯的斯文些,著人給三格格送過去,我這一通的忙倒還真把這位三姐給忘了呢,我記性不好,你們也提著些,怎麼全都沒個好記性,若是讓人說出去,知道的是我事多忙了些,不知道的,還不定要說我不敬長姐,刻薄成性呢。」

    春雨幾個趕緊請罪,都道是自己不好,沒有提醒公主,公主貴人事忙,忘了也是難免的,可她們不該忘記,讓天瑞責罰幾個人。

    天瑞歎了口氣道:「也罷了,都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了。眼瞧著也要出宮了,再罰你們不是讓你們沒臉嗎?索性的我抬舉你們一下,也便不罰了,以後都給我緊著些。」

    「是!」春雨帶頭應下了,心裡暗道,什麼忘了,公主分明就是故意的,就三格格那沒譜,自己沒臉不算重的,不給她點教訓,她怎麼能夠長記性呢、

    或許,就是給了她天大的教訓,這位沒心計,沒個成算的,怕也長不了記性。

    春雨胡亂想著,前些時日,也就是剛小選那陣,天瑞得了些新鮮的果子(其實是空間裡邊熟透的),著了兩個小太監給康熙送過去,結果呢,半路上碰到了三格格,那個沒臉的知道是天瑞要送給康熙的,硬是要來瞧瞧。

    那兩個小太監哪裡肯啊,都知道三格格和公主不對付,這東西經她一過手,還不定怎麼著呢,所以一就和三格格起了爭執。

    三格格到底是主子,哪裡是兩個奴才能惹的,當場,三格格讓把兩個小太監打了一頓,那果子也掉在地上要不得了。

    兩個小太監挨了打,沒有辦成差事,嚇的那個樣子呀。所幸天瑞不是不講理的人,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非但沒有怪罪兩個小太監,反而獎了這兩個人,還警告了全景仁宮上下,以後不管是送給哪個宮的東西,寧可毀掉,也不能經他人的手。

    為此,天瑞也記恨上了三格格,這次小選,也就使了個小性子,硬是沒給她宮裡安排人手,所有的人都安排的妥妥當當了,還是不理西三所東側院那塊。

    三格格那個氣喲,硬是找來大鬧了一場。天瑞也不和她急,索性一攤手就來了一句忘了,直接把三格格打發回去,這才點了幾個查明了都是那拿尖要強性子的小宮女給三格格送過去。

    春雨也知道天瑞心裡有氣,更加的讓幾個管事宮女看緊了那幫子小宮女,不要出了什麼錯,讓公主難看。

    天瑞這裡把名單放好,站起來直了直腰身,看著外邊太陽不是那麼強烈了,就到院子裡走走。

    她這一走,也就走的稍微遠了些,就聽到一陣哭天喊地的聲音,天瑞一驚,順著聲音過去,沒幾步路就近了後院。這後院是專留出來給宮女們住的,天瑞走近了一瞧,就見幾個小宮女正挨打,或被戒尺敲打,或被管事姑姑掐的,正哭的厲害。

    還有幾個頂著瓦片在太陽底下跪著的,嘴裡有喊著,「姑姑,再不敢了,求姑姑打我們吧!」

    天瑞瞧了,心裡明白的很,許是這幾個宮女做錯了事,被教她們的宮女給打了,要知道,那此宮女可是著急著想出宮的,哪裡不下死勁的教這些新來的宮女,專等這些新人上了手,她們好出宮回家團聚的。

    天瑞在宮裡這麼些年,什麼事情不知道,挨打還好,奴才們最怕的就是受罰,頂著碗或瓦片子跪著,一跪幾個時辰,那真真的生不如死,所以,宮裡邊姑姑打你,那是疼你,要真罰你,才是真的生氣了呢。

    那幾個宮女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求管事姑姑打她們的。

    天瑞瞧了,這是人家宮女們的事情,哪個新入宮的宮女不是這般熬出來的,她也不好管,也不好說什麼,宮裡就是這般的,又有哪個好過得了?

    天瑞自己事情一大堆,哪有心思管這此人的閒事,再者,這些小宮女若是訓不好,將來惹了事情,還是她們自己倒楣,現在瞧著苦一些,以後卻是受用無窮的。

    不光是古代宮中,就是現代新人在職場上又哪個不挨欺負,哪個不受苦受累?一句話,誰讓你是新人來著。想及此,天瑞搖頭苦笑一下,扭身就往回走。

    卻真有那不開眼的,也不知道怎麼瞧見天瑞的,直接喊了出來:「公主,幫奴婢們求求情吧,讓姑姑饒了奴婢吧!」

    天瑞連眼風都不掃一下,疾步走過,理都不理那人,心裡話,這是哪裡挑上來的不長眼的東西,一眼心思都沒有,竟然當著自己管事姑姑的面越級上求,真是不想活了,這麼沒心眼的人可不能留在景仁宮,回去囑咐春雨幾個,隨便找個藉口打發了,再挑個好的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36 AM

第一四三章挑撥離間

    天瑞離了後院,便想去向康熙請安,順帶說一下三格格的事情,別到時候讓人覺得她好像委屈了三格格似的,再者,天瑞還想問問京郊園子修建的進度如何了,她還想明年去園子裡避暑呢。

    很巧的,天瑞在去乾清宮的路上碰到了烏爾袞,烏爾袞看到天瑞,一臉的興奮,嘴裡喊著天瑞就追了過來,來不及行禮就問:「公主最近可好,很有一段時間沒見公主了,瞧著倒是瘦了。」

    「勞你惦念了。」天瑞笑笑:「王子可是去乾清宮見禮?」

    「是啊」烏爾袞咧開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來:「我正想去拜見皇上呢,你也要去吧,咱們一起去怎麼樣?」

    哪個和你咱們了?天瑞心裡暗罵,不過臉上還是帶著笑:「我是要去尋保成的,我們說好了一塊去請安,哪知道他總是不過來,你且先去吧,我叫了保成一起去。」

    說著話,天瑞扭頭朝毓慶宮走去,留下烏爾袞有點摸不著頭腦,怎麼到毓慶宮還要繞遠路去,敢情公主喜歡走路啊,去找太子爺還專門從皇上這繞一下再去,真是奇怪的很。

    還有啊,烏爾袞搞不明白,為啥公主現在見了他都不高興,好像有點躲著他的意思,難道,公主不喜歡他嗎?可是,公主明明吃了他送的菜,他就應該是公主那盤菜了,為啥還不喜歡呢?

    那個,真是應該再去問問別人了,怎麼才能討女孩子歡心,烏爾袞在一邊向康熙見禮的時候心裡還一邊琢磨著怎麼勾搭人家的女兒,要是康熙這個超級女控知道了,指不定就得暴打這小子一頓呢。

    天瑞這裡轉身去了毓慶宮,可巧保成放學回來,才去梳洗換衣服,而陳倫炯,也就是石頭則站在門外一臉的平靜淡然。

    看到天瑞過來,石頭趕緊行禮:「臣拜見公主,公主千歲……」

    「行了」天瑞一甩帕子笑道:「哪來的那麼多禮節,你且站起來吧,這才曬了一天的地面滾燙滾燙的,再把你的膝蓋燙壞了。」

    石頭卻不聽,跪下叩了頭這才起來,站起身對天瑞笑笑:「太子爺正在屋裡洗澡換衣,公主可要去旁邊休息一下?」

    天瑞點頭:「即是如此,我便先去坐坐,你也不必跟著了……」

    天瑞走了幾步,回頭問道:「你今兒怎麼這麼晚還留在宮裡,平時這時候不是早回家了嗎?你家妹妹可還好?我前些日子讓保成給你捎了幾個新果子,你妹妹可愛吃,若是愛吃的話,我再給你幾個。」

    石頭聽了又要下跪,天瑞直接讓身後的小太監扶了他,嘴裡怪責道:「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這禮數太多了些,讓人吃不消。」

    「禮不可廢,公主體恤臣是公主的恩典,臣卻不能失禮。」石頭站起來淡淡笑了笑。

    天瑞無語,石頭自從父母雙亡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個人顯的沉靜了好多,也淡薄了許多,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一樣,再沒有前些時日的活潑好動了。

    天瑞也知道他這是痛極的表現,再者,他現在身上有爵位,又有一個小妹妹要養活,身為一家之主,自是不能任性妄為的。

    「勞公主惦記,今兒是太子爺有事情要說,所以臣留的晚了些,家裡妹妹還好,前兒公主給的果子都給妹妹吃了,她極喜歡的。」石頭恭敬的答著,話說的一絲不苟,禮節更是周到之極。

    天瑞體諒石頭的不易,笑著擺擺手,應了一聲,遂到一旁的屋子裡坐著喝茶。

    沒一會兒保成換了乾淨衣服出來,看到天瑞時愣了一下,過來和天瑞說了幾句話,天瑞見他和石頭有事情要商量,也就起身告辭了。

    出了毓慶宮,天瑞也沒有去乾清宮,自回了景仁宮,才思量著要把景仁宮這些新進的宮女再過一個遍,有那身家有問題的,或是腦子不夠用的全都送出去,再挑一批來,就聽到春雨在外邊求見。

    天瑞讓春雨進來,見這丫頭額上滴著汗,一邊行禮一邊道:「公主,今兒三格格來咱們這裡,公主沒在,奴婢想儘快打發她走,沒想到,三格格竟在我們景仁宮閒逛起來,逛到後院,竟然要了咱們這裡才進的一個名喚如花的小宮女。」

    天瑞聽了這話大咳起來,如花這名字真是讓人極印象深刻的,最讓人難忘的還是吳孟達扮演的那個如花,簡直是……

    一聽如花這名字,天瑞就反應激烈,不知道三格格怎麼就要了那麼一個小宮女,而且,名喚如花,也不知道長的如何?按理說能小選入宮的長相應該都不是忒難看的,可是,長相沒問題了,誰知道腦子會不會好使。

    「如花?」天瑞嘴裡念叨著。

    「是」春雨湊近了幾分,小聲道:「就是下午時侯公主在後院碰到的那個,當時還想讓公主替她求情來著。」

    說起那個人來,天瑞倒是失笑了:「原來是她啊,我正想著找個藉口把人送出去呢,三格格即要,給她便是,那樣一個沒腦子的,去了也是惹禍的主。」

    春雨也笑了起來:「奴婢也是這麼想的,就自作主張給了三格格。」

    「你倒是能了。」天瑞撲哧一笑:「連主子的主都敢做了,得,也算長了個心眼,以後啊,有什麼事情還得多靠你了。」

    「那倒是主子恩典了。」春雨笑著蹲了蹲身:「奴婢還想著以後多做些事呢,這不,主子忙不跌的就給奴婢加擔子了,想必也是奴婢能了,才會如此的。」

    天瑞笑的,拿著帕子指著春雨,又對身旁的于嬤嬤道:「你瞧瞧,這丫頭能的,嘴也巧了,再這樣下去,怕咱們這景仁宮就裝不下羅。」

    于嬤嬤一笑:「還不都是公主給慣出來的,公主這會兒找哪個訴苦去。」

    「得」天瑞笑躺下去:「都是我的不是了,我給你們賠禮了,還請于嬤嬤饒了小的,春雨姑娘也休息片刻,讓我也得個清靜。」

    春雨和于嬤嬤相視一笑,也知道天瑞這些天勞心勞力的累的很了,她們也心疼天瑞,遂做伴出去,讓人關了房門,又叮囑了值夜的人,要小心伺侯著。

    天瑞這裡平靜無事,倒是烏爾袞出宮的時候正巧碰到南懷仁,南懷仁才教完康熙數學方面的知識,正要出宮,就和烏爾袞走了一路。

    這路上,烏爾袞想到人家南懷人也算是個知識淵博的人了,更是個難得的智者,再者,這是個外國人,不遠萬里來到大清,見識也不一樣的,就很是親切的詢問南懷仁怎麼討女孩子歡心。

    南懷人這人吧,有點話嘮的本質,和哪個聊天話都極多,聽烏爾袞問起,就講的滔滔不絕起來,總結了幾十個招數。

    最後,烏爾袞自己聽的不耐煩了,自己總結了一下,南懷仁說來說去,也就只有一條,那就是送花。

    那啥,就是可著勁的送花,至於要送什麼花,烏爾袞倒沒聽到心裡去,只著急忙慌的回了家,讓家裡僕人啥的都出去採買鮮花,不管什麼花,都給買來。

    結果,晚上吃晚飯的時候,烏爾袞都快被花給埋了。

    第二日一早,烏爾袞梳洗打扮好了,很是精神的帶著花進宮找康熙和太后請安。

    康熙這裡也很搞不明白的,為啥子烏爾袞昨天才請了安,今天又來了,可一想人家是蒙古人,又是自家親戚,也就捏著頭皮認了,和烏爾袞扯了一通的閒話,然後,烏爾袞才紅著臉表示有東西要送給天瑞公主。

    康熙一聽要送自家女兒東西,並沒有多想,只當小孩子情誼,鬧著玩的,再加上康熙事多人忙,直接揮了揮手讓烏爾袞自便。

    烏爾袞得了旨,興高彩烈的離了乾清宮,帶了一大把的鮮花朝著景仁宮走去。

    可巧的,烏爾袞還沒走到景仁宮,就碰到了三格格,烏爾袞人直爽,沒啥子彎彎繞繞的心眼,並不知道三格格和天瑞不對付,也不知道三格格是個沒成算喜歡找磋的人,就只當是天瑞的姐姐,很是和氣的和三格格見了禮。

    三格格這裡笑著問烏爾袞:「王子這麼急匆匆的是要去做什麼?」

    烏爾袞摸摸頭,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買了花,要去送給天瑞公主,也不知道公主喜不喜歡。」

    說起天瑞來,三格格這就一肚子的火,前段時間不給她安排宮女也就罷了,在給小三安排宮女的時候,竟然越過她這個親姐姐,天瑞自作主張就給安排下來,這讓三格格接受不了,在她心裡,小三應該是和她親近的,小三現在和她不冷不熱,完全就是天瑞搞的鬼,挑撥了她和小三的關係。

    看到烏爾袞提起天瑞來一臉興奮還有害羞的樣子,三格格眼珠子一轉,就想了啊,以烏爾袞的家世背景,再加上他喜歡天瑞的程度,以後,天瑞極有可能是要指婚給烏爾袞的。

    想及此,三格格暗罵,天瑞這死丫頭不讓她好過,她也讓天瑞難過些,女人一輩子啥最重要啊,當然是有個知冷知熱的男人最重要,眼瞧著烏爾袞喜歡天瑞喜歡到不得了,三格格可看不了這個,她不想讓天瑞以後的婚姻生活得到幸福,就想著要挑撥離間一回。

    三格格心理是極陰暗的,就想著吧,你不讓我得了好,我也讓你難受些,讓你未來的夫婿誤解你,然後和你產生矛盾,以後你嫁到蒙古,沒有丈夫疼著,我看你怎麼折騰。

    所以,三格格臉色一變,很是猶豫的看了烏爾袞一眼,一有忐忑的樣子:「王子問起這事來,本來我是不想說的,可是,看王子是極誠心的,我也就實話實說了吧。」

    「什麼?」烏爾袞看著三格格,極緊張的追問。

    三格格低了頭,嘴角冷笑,聲音卻是柔柔的:「天瑞妹妹哪裡是個喜歡花的人,她那樣的心思,怎會喜歡這些美麗嬌弱的東西,妹妹最喜歡刀箭,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殺人,打人……」

    那啥,任何一個正常一點的人對於自己喜歡的人都想著是美麗善良的,烏爾袞雖然也不是多麼純善的人,可是,他心目中的天瑞是極爽快,極美麗,極和善的,現在一聽三格格的話,烏爾袞就是難以置信:「怎麼會?公主那麼美麗。」

    「美麗如何?」三格格冷笑:「美麗的東西多了去了,可大多數卻有毒,你還別不信……」說著話,三格格朝身後遞了一個眼色:「如花,你是景仁宮出來的,你來對王子講一講。」。.。
   


第一四四章抹黑天瑞

    烏爾袞從草原來,哪裡見過什麼嬌弱的女子,就見從三格格身後站出來的如花清秀的臉龐掛著兩點淚珠,楚楚可憐的向他行禮,聲音柔弱不堪:「王子,這不是公主的錯,是那些姑姑和嬤嬤們欺上瞞下,不顧公主的名聲,苛刻責打我們這些才入宮的可憐女子……公主掌管後宮,事情那麼多,哪裡知道這件事情,就是打從後院經過,聽到奴婢們的哀求,公主都沒有時間理會……我們做奴婢的就是這個命,被打死了也怨不得人。」

    說著話,如花低頭,嘴裡小聲哽咽著。

    三格格心裡忍笑,臉上卻是一副感同深受的樣子:「天瑞妹妹也不知道是被人挑唆的,還是真的就是那個樣子,她連我這個姐姐都不尊重,更何況是個奴才了,王子大概還不知道吧,這景仁宮每年打殘打死的人可是不計其數的。」

    烏爾袞聽的半信半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三格格,只好應了一聲,捧著花走了。

    三格格看著烏爾袞的背影冷笑,心道,天瑞,我倒是瞧瞧你這次怎麼辦,怕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吧。

    扭頭,三格格看向如花:「你剛才說的不錯,你敢保證,景仁宮後院真像你說的那樣?」

    如花上前行禮:「格格救了奴婢的命,奴婢以後唯格格話是從,怎敢欺瞞格格,景仁宮後院我們奴才們住的地方,怕是比奴婢說的還要嚴重呢。」

    三格格聽了,一抬頭,仰首挺胸的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思量著怎麼再度抹黑天瑞,現在可是很好的時機呢,讓人知道天瑞對長姐不敬,對下不慈,到時候,三格格想要瞧瞧,康熙是不是還會繼續寵信天瑞,是不是還讓她手掌宮權呢。

    這裡,烏爾袞去了景仁宮,心裡還是琢磨著三格格的話,他實在不敢相信天瑞是那麼樣子的一個人,所以,並沒有直接去前院找天瑞,而是偷偷的溜到後院的院牆底下,就聽到裡邊傳來很嘈雜的聲音,也分辯不出到底是在幹嘛。

    烏爾袞悄悄爬上牆頭,向裡一看,就見靠牆根的地方跪著幾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頭頂瓦片,眼含熱淚,似乎是極難受的樣子,而另一邊的偏房裡一個大點的宮女正在抽打兩個年紀小的宮女,一邊抽打還一邊手掐腳踢的,而那兩個小宮女疼的難受,額頭都出了汗,卻也不敢出聲,更不敢跑掉。

    烏爾袞看到這些,心裡就開始相信三格格的話了,認為天瑞並不是一個多善良的人,可是,烏爾袞一想到天瑞美麗的容顏,念頭又轉了過來,就想著吧,可能是底下奴才刻意隱瞞的吧,或許公主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一定會替那些小女孩求求情的吧,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哪裡經得起那樣的責打。

    這麼一想,烏爾袞決定要告訴天瑞這件事情,別讓她被奴才們蒙在鼓裡。

    烏爾袞捧了花走到天瑞屋子前邊,正巧春雨幾個在外邊守著,見到烏爾袞全都站起來行禮,烏爾袞笑笑:「公主可在?我,我給公主送些東西來。」

    春雨幾個一直以為天瑞是要配給烏爾袞的,所以,看到烏爾袞以後都是極小心恭敬的,幾個人趕緊笑道:「公主在呢,王子稍等,奴婢這就去通稟一聲。」

    說著話,春雨進去,和天瑞說起烏爾袞來的事情,天瑞先是一愣,想著烏爾袞來她宮中做甚,這時候清朝入關不久,並沒有後世那般講究,滿蒙女子也沒有太多束縛,常見滿洲貴女扮成男裝出去遊玩,或者幾個男女一起結伴玩耍的,這並不稀奇,天瑞也沒有多想,就讓春雨把烏爾袞請進一邊的小花廳,她也整理了一下衣服出去。

    在小花廳裡,天瑞見了烏爾袞,就被烏爾袞手裡捧著的那些花差點把下巴驚掉。

    就見那束花中間枝枝蔓蔓的幾枝紅色黃色月季,月季花間爬了幾朵牽牛花,一側豎立了幾朵或白色或黃色的早小菊,另一側是開的豔豔的火紅雞冠花,再加上雞冠花中間的幾枝搖搖擺擺的狗尾巴花,四周圍又擺了一圈連枝帶葉的或紫或紅的鳳仙花。

    總之呢,這束花真是烏七雜八的什麼都有,可以說是夏季花卉的大匯總了,讓天瑞竟無語哽咽,心道,虧了烏爾袞只弄來這些花,沒有一呆之下連那菜花都給采了來送她。

    「公,公主……」烏爾袞看到天瑞,很是害羞的把那把花送到天瑞面前:「我請教了南大人,他告訴我要給女孩子送花的……」

    天瑞心裡大罵南懷仁,丫丫的,你一個傳教士,不做好本職工作,怎麼竟弄這些歪門邪道的事情,那啥,你的職業在我們在大清就相當於和尚道士,你不念經拜佛、清心寡欲的,你還教人追女孩子了,說實在話,你追過嗎?你懂嗎。

    更是大罵烏爾袞沒眼力勁,沒心眼,你請教哪個不好,哪怕是請教一下明珠那個整天風花雪月的兒子納蘭性德怎麼做情詩也好,幹嘛去請教一個洋和尚?你咋不去廣濟寺問問人家得道高僧咋滴追女,哼哼,那還不得讓人把你打將出來。

    天瑞努力做著心理建設,烏爾袞還當天瑞是歡喜的呢,於是上前一把把那束花遞到天瑞手上:「我也不知道公主喜歡什麼花,所以,就什麼都弄來些,公主瞧瞧,可有喜歡的,下次我幫公主再帶些……」

    得,天瑞顧不上胡思亂想了,趕緊笑著開口:「烏爾袞王子,其實呢,我並不喜歡花,也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真是勞王子費心了,王子下次進宮,只和皇阿瑪請安便是,不必惦記我。」

    天瑞這麼一說,烏爾袞倒是想起三格格說過天瑞並不愛花的事情來,又想到剛才在後院見的事情,就一股腦的和天瑞說了,到最的還總結陳詞:「我知道這件事情不怪公主,公主也是被奴才們騙了,公主最好好好管管景仁宮的奴才,免得他們張狂了,影響公主的名聲還有清譽。」

    天瑞把臉扭到一邊,輕輕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水,再不看烏爾袞一眼,站在一旁的春雨機靈,一瞧就明白了,公主這是端茶送客呢,就趕緊走到烏爾袞身邊陪著笑臉道:「王子,公主還有一些事情要做,這是專門抽了時間見的王子,這會兒子怕是要忙的,王子所說的事情公主也知道了,會留意的,宮中也不是久留之地,王子還是趕緊請回吧。」

    說著話,春雨虛手一引,就請烏爾袞出去。

    烏爾袞無奈,只好留戀萬分的走了,臨走的時候還囑咐天瑞一定要好好的管教奴才。

    「不知所謂的東西,被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天瑞氣的一拍桌子,站起來回了屋。

    春雨心裡疑惑,按理說,公主是個精明人,什麼事情都能料到,她不可能這麼無禮的對待自己未來夫婿啊,難道是,皇上根本沒有意思要把公主嫁到蒙古和親?

    想到這個可能性,春雨喜不自禁,在她心裡嫁到蒙古就意味著要受苦受難,要早死啥的,春雨是很不希望天瑞嫁出去和親的,她想著若是能在京城尋門好親事讓公主下嫁那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天瑞回了屋,擺手讓跟著的人都退下,一琢磨啥都明白了,這個烏爾袞肯定是聽了三格格的閒言碎語才來的,三格格那人那點小心思天瑞一想就知道,不過是想要提前挑撥她和烏爾袞的關係罷了,可惜的是,三格格註定要做無用功了,烏爾袞和她不過是比陌生人稍強一點,哪裡用得著人費盡心思的挑撥離間呢。

    天瑞料的不錯,沒過兩天三格格就帶著如花走訪了好幾個嬪妃的住處,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天瑞苛待下人,還有對她不好,總是克扣她的東西啥的,更是讓如花現身說法,講一講她的遭遇多麼悲慘,在景仁宮受了多大的委屈之類的。

    可惜的是,三格格那些話沒有一個人去聽的,大家都不是傻子,誰不知道才進宮的奴才們都是打這過來的,再加上還有嬪妃可是從宮女爬上來的,這裡的道道人家門清的很,誰也知道這是正常現象,景仁宮或者比別處苛刻了一些,不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再者,天瑞是誰,有那精明的人早看清楚了,那是康熙爺的心尖子,哪個想不開了,去摘皇上的心。

    更有人幸災樂禍的鼓動三格格去鬧,最好鬧到皇上跟前,好給天瑞一個沒臉。

    那三格格沒成算是出了名的,還真的打算去鬧,還是三阿哥不留情面的罵了她一頓,她這才打消了找康熙評理的念頭,不過,還是走到哪裡都不忘抹黑天瑞,話裡話外都是天瑞不善不慈,不配掌管宮務啥的。

    宮中本來就寂寞,那些宮妃們見三格格這樣折騰,也樂的看戲,全都躲在後邊端茶倒水的瞧樂子,或者想瞧瞧天瑞公主是怎麼回敬三格格的。

    可是,一連幾天,天瑞那裡都沒有什麼動靜,倒是讓人失望的很,不知道這位公主又打的什麼主意。

    天瑞倒並沒有什麼,反正三格格再上躥下跳也只會讓人當猴看,對她也傷害不了什麼,索性就任由她折騰,天瑞自己瞧著樂子,想著等她折騰完了,再出手整治。

    可是,她這裡坐得住,她那幾個忠心的丫頭倒是坐不住了,冬雪脾氣急,又是個性子直的,實在忍不住,跑到天瑞跟前直接道:「公主,若是您不願意出面,不如讓奴婢去回敬三格格一次,反正奴婢馬上要出宮了,也不怕什麼。」

    天瑞好笑,擺擺手讓冬雪退到一邊,冬雪剛退下,秋楓走來氣道:「如花那個賤蹄子,作死的東西,竟然敢汙賴公主,真真是氣死人了,公主,您發句話,奴婢讓她小命難保。」

    天瑞看著幾個丫頭替她生氣,就是有火氣這會兒也全消散了,閑閑的喝了口茶,笑道:「幹嘛要要人家的性命,我瞧著啊,如花也是個好的呢,就讓她跟在三格格身邊罷了……」

    「撲哧」一聲,春雨先笑了出來:「公主說的是,就讓她跟著三格格吧,不但啊咱們不治她,還偷偷的幫趁她一下,捧著她,奴婢也想瞧瞧那個小蹄子最後能走到哪一步,奴婢想來啊,三格格遲早得吃了她的苦頭。」

    另外幾個丫頭也全明白了,忍不住好笑,三格格這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如花那丫頭明顯的就是一心大的主,留這樣的奴才在身邊,做主子的還真得小心了,不定什麼時候反咬你一口呢。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36 AM

第一四五章小陳童鞋

    「二弟」

    保清興致衝衝的進了毓慶宮:「你動作快著點,吃完了飯咱哥倆去演武場再比一次箭法。」

    哪知道,保清往裡走了幾步,卻發現毓慶宮一派安靜景象,院子裡邊一個人都沒有,只屋簷下陳倫炯筆挺的站著,似乎在看什麼。

    保清快步過去,一拍陳倫炯的肩膀:「石頭,你在這裡做甚,保成呢?」

    陳倫炯趕緊行禮:「太子爺此時正在發脾氣,大阿哥還是……」

    「發的什麼脾氣?」保清一愣,隨即笑道:「哪個又惹到他了,我去瞧瞧。」說著話,也不看陳倫炯欲言又止,直接掀簾子進了屋。

    外邊暑氣正盛,保清熱出一身的汗來,這進了裡屋,就是一派清涼景象,倒凍的保清機靈靈打個寒戰,頓時那汗也消了不少。

    「嘩啦」一聲脆響,嚇了保清一大跳,再一聽,就聽到保成大罵:「不過是個奴才,就敢這麼叛主欺上,姐姐什麼時候變軟弱了,竟由著奴才欺到頭上,等著瞧,爺早晚有一天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保成大罵著,弄的保清一頭的蒙,不由的笑了起來:「二弟這是在罵哪個,奴才有了不是打殺了便是,值當的如此生氣嗎?」

    保成這才看到保清進來,更是生氣:「這幫該死的東西,見到大哥來也不通報一聲,倒是怠慢了大哥。」

    保清笑著一擺手:「自家兄弟,不礙的,倒是二弟怎的如此氣憤?」

    「大哥請坐」保成請保清坐下,這才把原因講了出來,原來,還是因為天瑞的事情,今天保成出去才聽說三格格帶著一個景仁宮出來的奴才,大肆宣揚天瑞怎麼怎麼不好,怎樣惡毒,怎樣刻薄成性。

    雖然保成心地還不錯,可是有關天瑞的事情,保成是不能保持冷靜的,回來之後就氣的大罵,又是摔東西,又是吃不下飯去,好幾個人勸都勸不過來,最後就連保成的奶嬤嬤辛嬤嬤都躲了去,只留下石頭在門外盡職盡責的守著。

    保清聽了,也變了臉色:「如此奴才二弟還生的什麼氣,要是我直接拉出去打殺了便是,敢污蔑五妹,她有幾個膽子?」

    保成原本就是氣極了的,現如今一聽保清的話,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保清也跟著站起來,兄弟倆還真打算去西三所把那個該死的奴才拉出去杖斃呢。

    當保成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沒來得及下臺階,就見陳倫炯跪在地上攔住了保成,抬頭沉穩的說道:「太子爺還請聽臣一言。」

    若是別人在這個時候攔住保成,說不定早被保成一腳給踢開了,可攔著他的是石頭,保成對石頭的情份到底不一般,有天大的火氣也給忍了下來,站在當地厲聲道:「說」

    陳倫炯挺直了腰杆跪著,用著平穩之極的聲音道:「三格格造謠幾日,以公主的性子來說是絕對容不下的,公主不是軟弱不作為之人,必定要反擊的,而現在景仁宮上下一點動靜都沒有,公主想必是有其他打算,或者還不是反擊之時……」

    這一番話立馬讓保成和保清全都冷靜了下來,一琢磨人家石頭這句話很對嘛,以天瑞的性子被人欺到頭上了還沒動靜,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莫不是天瑞憋著什麼主意要狠狠整治三格格?

    「公主做事之前必定考慮周到,把各方面的原由都考慮到了,之後再以雷霆之勢把對方擊敗,而現在景仁宮平靜異常,必定是公主還在考慮,太子爺和大阿哥去西三所一鬧騰,怕會打亂公主的計畫。」陳倫炯停了一下,繼續加重話氣。

    保成聽了,忍不住點頭:「你說的是,且先起來吧,有什麼話慢慢說。」

    陳倫炯站了起來,躬身行了一禮:「臣這幾日在宮中觀察,不管各宮各院,新入宮之宮女都會受到極嚴苛的訓練,或打或罰不一而足,並不只景仁宮一處,所以,三格格這般大的動作,上至皇上、太后,下至各宮妃處全都沒有動靜,可見得,別人都是把三格格做唱戲的小丑看了,說不得公主也有此想法,這才任由她動作而置之不理,都說謠言止於智者,只不理會她,三格格也沒多大的精神再動彈,可若是太子爺還有大阿哥一鬧,說不得倒真趁了三格格的意。」

    陳倫炯有理有據的一番話,把各方面的原因都講了一遍,聽在保成耳朵裡真是讓他大驚失色啊,他只顧著生氣呢,怎麼就沒考慮到這些,還是石頭精明,啥都考慮到了,怪不得姐姐一直讓他要石頭做伴讀,有這麼一個理智又有心機的人在旁邊提醒著,他得少犯多少錯,少走多少彎路。

    保清聽的也止不住的點頭,誇讚陳倫炯:「你說的是極,倒是我們性急了,好,我們暫且瞧著,看看五妹那裡是怎麼一個打算。」

    說著話保清過去拍拍陳倫炯的肩膀,笑道:「你是個好的,以後跟在二弟身邊要時時提醒二弟……」

    「這是臣的職責」陳倫炯後退一步,恭敬的回答。

    保清笑了起來,這個小石頭真真的不得了啊,跟著保成時盡職盡責,現在已經成了保成的左膀右臂,有著莫大的恩寵,卻不驕不燥,對上恭敬對下和氣謙虛,是個極難得的人才,哪時候他也能得這麼一個人才該省多少心思。

    陳倫炯被保成和保清誇獎了一頓,又得了兩個人的賞,眼瞧著時候不早了,便告辭從毓慶宮出來,想要一路回家。

    他這裡才走到宮門口就被垂頭喪氣的烏爾袞給攔住了。

    這段時間陳倫炯在宮中也認識烏爾袞,這個蒙古小王爺性情爽真憨厚,心地也不錯,對人極和善,讓人很樂於親近。

    所以,陳倫炯看到烏爾袞趕緊笑問:「小王子叫我做甚?」

    烏爾袞朝陳倫炯拱拱手:「小陳大人,不如一起喝兩杯去。」

    那啥,陳倫炯躲開一點,看看烏爾袞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我如此年紀,小心喝酒傷身。」

    「什麼話。」烏爾袞倒是有點不樂意了:「什麼傷身不傷身的,我們蒙古漢子自小喝酒,沒學會走路就先學會喝酒,哪裡像你們漢人扭扭捏捏,一點都不痛快,怎麼樣,喝不喝給個准話。」

    陳倫炯不以為意,只是笑著:「小王子言重了,王子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至於喝酒,我家裡還有幼妹要照顧,恕不能從命了。」

    烏爾袞見人家陳倫炯是真的鐵了心的不和他喝酒,只好歎了口氣,又恢復了一臉的苦相,拍拍陳倫炯的肩膀道:「你跟在太子爺身邊,又是他的救命恩人,說出來的話太子爺怕也能聽上兩三分……」

    陳倫炯心裡一沉,心道,莫不是烏爾袞要太子幫他辦什麼事情,卻不敢找太子說,所以攀交情攀到了我這裡?

    他這裡正想著呢,就聽烏爾袞繼續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公主這段時間都不理我,我入宮求見她,她也不見,直接讓人把我攔在景仁宮外,我是個笨人,也想不明白她到底如何惱了我,小陳大人,你能否請太子爺幫著詢問一番,若是讓我知道緣由,我自是感激不盡的。」

    那啥,陳倫炯這才明白,敢情烏爾袞這是在煩惱天瑞的事情啊,也不知道這位小王子是怎麼惹到公主了,讓她如此著惱。

    然後,陳倫炯想到烏爾袞對天瑞的情深意重,還有康熙模陵兩可的態度,心裡不由的一緊,握緊了拳頭再鬆開,如此反復幾次,這才再度淡淡笑了起來:「王子不如與我分說分說,你是如何惹了公主的,或許我還能與你分憂解勞呢」

    烏爾袞是個爽快人,又沒有多少心眼,哪裡能比得上陳倫炯的心機深沉,聽陳倫炯這麼一說,頓時高興起來,和陳倫炯勾肩搭背的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把他那日送花入宮所遇到的事情全部講了出來。

    到最後,烏爾袞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也就是那次之後,公主就不見我了,你說說,我提醒她不應該嗎?」

    陳倫炯聽完烏爾袞的話,這心裡開始發苦起來,想著烏爾袞竟然如此單純頭腦這麼簡單,被人拿著當槍使了也不知道,難怪公主會生氣了。

    想到天瑞的心思精明果敢,再看看烏爾袞的憨厚樣子,陳倫炯心道,這麼兩個人還真是不般配呢,再想到大清公主向來都是和親蒙古的,而看康熙待烏爾袞的態度,便也琢磨著,康熙怕是想要將天瑞許配烏爾袞的。

    可是,陳倫炯也不知道因何,只要一想到天瑞要嫁烏爾袞,他這心裡就極不舒服,似乎是很不樂意的樣子,陳倫炯告訴自己,這是因為兩個人極不般配,很不合適,天瑞公主嫁給這樣的人,一定不會幸福,那麼一個完美的人,理應有完美的一生,他只是容不得一點不完美罷了。

    「小陳大人」烏爾袞看陳倫炯失神,不由的大喊了一聲:「你給我說說啊,這到底為啥?」

    陳倫炯搖搖頭,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硬是把心裡的一點渴望給硬壓了下去,臉上還是掛著合體的微笑:「小王子,怪道公主生氣,便是任何一個人也是會氣極的,公主只是不見你已經是很好的了。」

    慢慢的,陳倫炯幫著烏爾袞一點一點的講著大清的宮廷制度,還有三格格和天瑞的不睦,又分析了三格格的小心思,最後笑笑:「您是被三格格拿著當槍使了,卻也不自知,竟然在公主面前那樣講,你自己想想,公主會是怎麼一個感受,她當時只是讓人把您請了出去,而沒有把茶水潑到你臉上就已經很給你臉面了。」

    「原來如此」烏爾袞聽的心裡直翻滾啊,思來想去的,原來裡邊這麼多彎彎繞,難怪阿爸常說京城的人忒精明了些,現在看來也是如此啊。

    「這倒是多謝你了。」烏爾袞想完了,笑著拍拍陳倫炯的肩膀:「你這個朋友我烏爾袞交了,以後有什麼事情言語一聲,但凡是我能辦到的絕不推辭。」

    陳倫炯也知道蒙古人好客和爽快是出了名的,也不推辭,只是拱拱手:「既然如此,我也不推脫了,小王子也是我的朋友了。」

    說完了,兩個人相視而笑,而陳倫炯的笑容裡則有一絲的苦澀。
   


第一四六章腹黑小四

    靠窗的幾案上鋪了白紙,各個白瓷小碗裡盛了各色顏料,另備了清水,大小毛筆擺在右手邊上,幾個小宮女忙完了,春雨瞧了瞧,沒有任何的閃失了,這才進了裡屋,先蹲了蹲身子,笑道:「公主昨兒說瞧著這幾日天氣好,風景也好,想要畫張畫,今兒奴婢特特的準備了東西,結果,公主竟然理都不理,可憐奴婢從早忙到現在。」

    天瑞放下手裡的書,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瞧著一臉苦惱樣的春雨,笑笑:「也罷了,即是你準備好了,咱們就去把那畫畫了。」

    說著話,天瑞慢慢走出屋子,看到幾案上擺滿的東西,笑道:「還是春雨合我的心意,擺的東西都恰到好處。」

    天瑞淨了手,挽了袖子,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小臂,提筆開始在紙上作畫,她今天心情還不錯,畫的也是寫意畫,濃墨淡彩的畫出院中的幾棵秋海棠,另有枝叉中伸出來的石榴樹的枝條,上面掛了滿滿的青色石榴,另有一方隱約可見遠方宮殿的一角,紅牆黃瓦,份外華美。

    樹枝相互糾纏間,蜂蝶其上,顯出幾分質樸意趣來,和遠處宮殿的華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瞧起來竟有一種矛盾的和諧感。

    天瑞畫完了,放下筆離遠了瞧,感覺還算滿意,點點頭,才要淨手,就見那湘妃竹的簾子掀開,冬雪撅了嘴從外邊進來,一進門就笑罵:「呸,真是活該」

    「你在外邊又聽到了什麼事情,進來就罵人。」天瑞一邊洗手一邊笑問冬雪。

    冬雪一手打扇,一手扯掉領口的扣子,扇了幾下涼快了,扣上扣子道:「還不是三格格的事情,公主不理她,她倒是更張狂了些,就差沒跑出宮去宣揚公主的不是呢。」

    「作死的」春雨緊走幾步指著冬雪:「沒見公主才畫了畫,心情好著呢,幹嘛提她,讓人膈應。」

    冬雪也不以為意,只是呵呵笑著:「公主說的果然沒錯,公主便是不理她,也自有人收拾了她,三格格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說著話,冬雪還一臉好奇的看著天瑞:「公主啊,您什麼時候有了這再世諸葛的本事了,竟然掐指一算,就算到了。」

    冬雪這話竟引的春雨也好奇起來,直接擰了這丫頭的胳膊:「得,我不說你便是,你也別耍嘴皮子了,趕緊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啊,是這麼回事」冬雪眨了眨眼,又對天瑞笑笑:「公主猜是哪個收拾了三格格。」

    天瑞一點冬雪的額頭:「你也來考本公主了,也罷,看你在外邊熱的也算可憐,本公主就告訴你,一定是太后。」

    其實,這本沒有什麼難猜的,三格格一個沒有母妃的皇女,哪個嬪妃願意惹禍上身的警告她,這整個後宮也只有太后有那個資格和權利收拾她了。

    冬雪一吐舌頭:「真沒意思,公主一猜就著。」

    說完了,冬雪大笑起來:「真是讓人心裡痛快啊,今兒上午太后把三格格叫去,好一頓的教訓,罵她不知禮數,不識規矩,不善良不大度,為了個奴才抹黑自己妹妹,整罰三格格站了一上午,到末了還罰她抄孝經一千遍,女訓一千遍,另備了幾個厲害的精奇嬤嬤給三格格送去,讓她好好學學規矩。」

    天瑞聽完也笑了起來,果然,三格格把太后也惹到了,這樣的懲罰對於女兒來說也算是厲害的了,一個皇女,又生長在皇宮這種最重規矩的地方,竟被罵成不懂規矩的人,這要傳出去,三格格也算是毀了。

    天瑞和冬雪說笑了幾句,看看天色晌午了,便準備吃午飯,才要讓人傳膳,突然間想起一事來,看向春雨問道:「四阿哥哪去了,這幾天怎麼這小子神出鬼沒的,常常不見人影?」

    春雨笑笑:「大概又去北五所了吧,這幾日四阿哥常去瞧八阿哥,今兒公主給他分了新鮮果子,他便挑了幾顆給八阿哥送過去。」

    天瑞有些失笑,這個小四是個倔強的人,認准的事情一定要幹好,良嬪臨死前求他照顧八阿哥,他也應了的,便把八阿哥當成他的責任,經常有事沒事的去照顧八阿哥,並且,和八阿哥緊挨的三阿哥都因為沉迷於學習數理和器械等知識,而沒有常瞧八阿哥,被四阿哥給遷怒了,和三阿哥吵了一架,說他沒有兄弟愛。

    三阿哥現在越發的有科學狂人的架勢,被小四這麼一吵,很是委屈,八過,三阿哥也很有兄長的自覺,也不咋理會四阿哥,不過,卻也抽出空閒的時間瞧了兩次八阿哥。

    因為這件事情,天瑞還訓了小四一頓,讓他向三阿哥道了歉,這才算完。

    沒想到,這幾天小四又跑去北五所了,除去去瞧八阿哥,應該也是去看三阿哥做出來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了吧,並且,說不定又要哄著三阿哥給八阿哥做些小玩具玩。

    前世兩個水火不容的人,今生竟然這般和諧,讓天瑞真是有點驚掉眼珠的感覺,那個時空裡邊小四對小八可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這個時空裡竟然樣樣關照,事事惦念,真是很奇怪的呢。

    小四在北五所拿著小三才做好的小鴨子玩具不住的逗著現在已經長的胖乎乎圓滾滾的小八,小八不過四五八月大,可是身體很是健壯,現在已經能翻身了,而且他自己時不時的能爬起來坐上一會兒。

    小八瞪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看著那個顏色鮮豔的小鴨子,嘴裡口水嘩啦啦的往下掉,小四笑著,拿著帕子幫小八擦乾淨口水,小聲道:「我們小八最厲害了,來,要拿到小鴨子哦。」

    小八似乎能聽懂小四的話,眼睛轉了幾圈,伸開小胖手小胖腳開始在床上爬了起來,一下,兩下,三下,小八已經爬不動了,可是還拿不到小鴨子,忍不住小八淚濕了眼眶,圓滾滾的大眼睛裡淚水一串串往下掉,看起來馬上就要號啕大哭了。

    小四感覺他確實把小鴨子放遠了一點,難怪小八拿不到,趕緊笑笑,把小鴨子往小八的方向挪近了一點,再度逗著小八,推推小八的小胖腳:「小八啊,這下能拿到了,小八是男子漢,要繼續努力哦。」

    小八很悲摧的繼續往前爬,終於在堅持不懈的努力下,眼瞧著再爬一下下就能拿到小鴨子了,這下子,小八很無齒的笑了起來。

    小四似乎是見不得小八順利似的,很快又把小鴨子挪遠了,讓小八再繼續努力。

    小八那個委屈啊,這是欺負嬰兒好不好,這是欺負不會說話的人好不好,忍不住,小八大哭起來,手腳也沒了力氣,就跟個小青蛙似的爬在床上就哭,聲音大的隔壁都能聽得到。

    正在畫設計圖的小三頭都沒抬,拿著棉球一堵耳朵,嘴裡小聲道:「真該讓人都來看看,是哪個最沒兄弟愛。」

    小四把小八逗哭了,很是心疼啊,慌忙要抱小八,結果,他人小力氣小,小八沒抱起來,兩個人竟然一起倒在床上,小四那圓滾滾的身子差點沒把小八給壓扁。

    小八被壓的疼,哭的更大聲了,讓站在一邊的小何子心疼的受不了,八過,他一個奴才,也不能指責小四這個主子不是,就只好求神拜佛的讓小四這個小禍害趕緊走。

    小四起來,看到小八哭的紅紅的小臉,胖胖的身體,忍不住摸著下巴笑了起來,他似乎是想到一個主意來把小六要出長春宮了。

    「小何子」小四嘴裡叫著,「讓人抱著小八,爺帶小八去給皇阿瑪請安,小八出生至今怕都沒見過皇阿瑪幾面的吧。」

    小何子一聽,頓時驚喜非常啊,心道老天終於開眼了,也讓咱們小主子見見皇上,讓小主子這個沒娘疼的苦娃娃也得些寵愛,以後不至於被人踩啊。

    於是,小何子慌不迭的叫來小八的奶嬤嬤,一路抱著小八跟著小四去了乾清宮。

    這時候康熙正午睡起來,正是悠閒的時光,聽小四來了,趕緊讓人把小四領進屋來,結果一瞧,不但小四來了,小八也被小四給帶來了。

    其實,小八要是放在別處或是和別人家的孩子放在一起,康熙還真認不出哪個是他家小八,八過,這人是小四帶來的,宮裡這個年紀的孩子也只有小八一個,所以,康熙是猜出來那是小八的。

    捂臉啊,康師傅,你得有多不負責任啊,自家親兒子都得去猜。

    「皇阿瑪」小四進屋先行了禮,一臉笑嘻嘻的樂呵樣子,讓人把小八抱過來,指著小八對康熙道:「兒子帶八弟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瞧瞧,八弟長的可好了,胖乎乎跟個彌勒佛似的,還愛笑……」

    小四撒著嬌把小八的各項優點一點點數了出來,最後,還瞪著眼睛看向康熙:「皇阿瑪,你看看,兒子把八弟照料的多好,要知道,八弟才生上來就跟個瘦猴子似的,太醫都不能確定養不養得活……」

    小四撒嬌耍賴,外加童語連連逗的本來心情就不錯的康熙大笑起來,拍拍小四的頭道:「好,你這小子,怕是想來討賞的吧,說吧,你想要什麼?」

    「皇阿瑪」小四拉長了聲音,極生氣的撅了嘴:「皇阿瑪瞎猜,兒子才不是想討賞呢,兒子不過是想皇阿瑪了,八弟也想皇阿瑪了。」

    小四這麼一說,小八雖然不知道康熙是哪一個,不過看整天逗自家玩的小四和康熙說笑,他也就覺得康熙很和氣很有愛,就咧開大嘴沖著康熙點頭笑了起來。

    那啥,小八是不能笑的,那笑太有愛了,本來一胖胖的小孩子,粉團似的就很可愛,一笑起來眉彎眼彎,嘴角還有兩個小酒窩,顯的就跟畫裡的善財童子似的,招人疼啊,再一笑,眼睛瞇到了一起,就跟那彌勒佛似的,讓人看著就喜性。

    康熙以前雖然因為衛氏而不喜小八,不過這會兒衛氏死都死了,到底也是自己親兒子,他就也沒了多少厭惡之情,再加上天瑞那滴神水的功效,康熙對小八也有愛起來,伸手逗逗小八:「小四啊,朕確實該獎你,你看看,小八確實被你照顧的不錯,長的也胖胖的瞧起來就是健康孩子,不錯,小四是個憐愛幼弟的,該賞。」

    小四一聽,立馬喜上心頭,不過,他還是低了低頭,抬頭時卻苦了一張臉:「皇阿瑪,如果皇阿瑪要是真的要賞小四,就讓小四照顧六弟一段時間,前兒小四瞧見六弟,竟然瘦的不象樣子,臉兒也黃黃的瞧起來就讓人擔心,小四瞧著心裡難受,皇阿瑪,小四想照顧六弟,就像照顧八弟一樣,小四一定把六弟照顧的妥妥貼貼。」

    康熙愣了一下,然後狐疑的看看小四,嘴裡問道:「這是你自己要求的?」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37 AM

第一四七章有借無還

    康熙一瞬間首先想到的是天瑞,因為天瑞和佟貴妃不對付,所以,康熙以為是天瑞讓小四這麼說的,想要抱走小六打擊佟貴妃。

    「是」小四猛點頭:「皇阿瑪,額娘也擔心小六的,每天看著八妹想著小六,哭的淚人似的,小四瞧著傷心……」

    小四的話打消了康熙的疑慮,讓康熙認為這是德妃因為太過思念兒子了,這才教小四這麼說的,不過,康熙想著德妃為他生兒育女,平時又是個不爭的,人家想母子團聚幾日,也罷了,便讓他們團聚幾日吧。

    於是,康熙一揮手:「朕准了,一會兒你跟梁九功去長春宮抱小六去,記得,最多一個月,就把小六送回去。」

    「是」小四喜的連連答應了,帶了小八忙不迭的去長春宮抱小六去了。

    天瑞這裡畫完畫,吃了午飯又小睡了一覺,起床之後覺得渾身粘膩,才要去洗個澡,就聽到門外有聲音傳來,天瑞愣了一下,心裡有點小火氣,心道什麼人這麼沒眼力勁,不知道大中午的人都在睡覺嗎,在門外吵什麼?

    她這裡正思量著想要發火,就見一個小宮女打起簾子來,緊接著小四背著手進門,一進來有點不好意思的看看天瑞,小聲咳了一聲,這才咧開嘴笑了起來:「姐姐……」

    天瑞一瞪眼:「你跑哪去了,中午也不知道回來吃飯,讓姐姐好等」說著話,天瑞扒開小四撲上來的雙手,讓他站在一旁,這才道:「別來這一套,說,又闖出什麼禍事來了。」

    小四低了頭,磨磨噌噌的踢了踢雙腳,然後朝門外一招手:「你們進來吧」

    天瑞抬眼一瞧,就見一個瘦弱的面皮黃黃的小男孩有點害羞的走了進來,進門之後怯怯的叫了一聲姐姐,然後就一直站在小四旁邊,不敢再動。

    再之後,又有一個高壯的奶嬤嬤抱著圓滾滾胖乎乎的小八進來,小八那笑的樣子,就跟個善財童子似的,招人喜歡的緊。

    可是,不管小八笑的再喜性,天瑞也高興不起來,這心裡是極惱怒的,恨不得揪了小四的耳朵大罵他一頓。

    小四這小子越來越不像個樣子了,她這裡才把三格格的事情壓了下去,小四竟然把小六給抱了來,也不怕佟貴妃找他們拚命。

    還有,小八在北五所好好的,小四自己去看就得了,幹嘛把人招來啊,還嫌她亂子不夠多是怎麼的?

    小四偷眼瞪著天瑞,就發現自家姐姐臉黑黑的,小四也知道他這事情做的不地道,心裡也是直打鼓,過了好一會兒悄悄拉拉天瑞的衣角:「姐姐,小八困了,小六也餓了,姐姐還是早點安排他們吧。」

    天瑞無奈了歎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把人安頓下來,再做打算吧。

    擺了擺手,天瑞讓于嬤嬤和春雨去安排小六和小八吃飯睡覺的事情,等人都走*了,天瑞氣的直接揪住小四的耳朵:「小四,你怎麼回事?你這麼精明的孩子心裡應該是有數的,幹嘛給姐姐招惹佟貴妃,還怕姐姐不夠被人惦記是怎麼的?」

    小四耳朵被揪的生疼,不過卻不敢喊疼,只是小聲自語道:「姐姐厲害能幹嘛,小四瞧著小六那樣子,要是再不把小六抱出來,指不定就會早夭呢,小四不忍心嗎」

    「你不忍心」天瑞氣的插腰,也不管什麼風度不風度了:「你不忍心怎麼不把人帶到永和宮去,幹嘛帶到我這景仁宮來,臭小子就知道給我找麻煩。」

    小四揉揉耳朵:「額娘沒姐姐厲害啊,要是帶到永和宮,額娘惹不過佟貴妃的。」

    天瑞這會兒倒是給氣笑了,什麼叫德妃沒她厲害?小四這小子也是欠揍,竟然連這種話都講出來了,莫不是她這個公主就是母老虎了,她就厲害的誰都不敢惹嗎?要知道,那個佟貴妃發起瘋來,也是夠人喝二兩的。

    看著小四一副姐姐是最厲害的,一定能幹得過佟貴妃的神情,天瑞是又無奈又好氣又好笑,真是不知道該拿這個臭小子怎麼辦了。

    最後,天瑞無力擺擺手:「我知道了,敢情,姐姐生來就是替你擦屁股的,你惹了什麼事,都往姐姐這推。」

    「不是」一聽天瑞這話,小四急了:「小四不是那個意思,小四實在是擔心小六,怕……」

    天瑞也不聽小四說啥,只是一抬手:「我累了,你先出去吧,你放心,我會幫小六調理身體的。」

    說完了話天瑞扭身進了裡屋,也不再看小四。

    這次,小四是真急了,他自己也知道他做事不地道,可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小六受苦而不管,小四就想著,萬一小六要是沒了,額娘肯定會傷心的,說不定會把眼睛哭壞的,他也會很傷心,而唯一能救小六的就是天瑞姐姐,小四已經琢磨好了,天瑞救小六隻會給她招來一些麻煩,卻並不能對天瑞影響到什麼,所以,這才帶了小六來景仁宮。

    可是,小四完全沒有想到天瑞會極生氣,會不答理他,還從來沒有被這麼對待過的小四心裡真的很難過,就想著,難道他做錯了嗎?

    天瑞進了裡屋,在軟榻上躺了半晌,這才起身,既然人已經帶來了,當先就是先把小六的身體給調理好,之後送到永和宮或者再送回長春宮就不是她能管的了,反正,小六是不能在她這裡長留的。

    至於小八,呆會兒把人送回去也就是了,小八的事情有小四在管就好,她還不想多摻和。

    想明白了,天瑞開始苦中作樂,她一直就想給小六灌上一滴提煉的神水,可惜總是沒機會,現在可好,機會就在眼前啊,等她灌了神水之後,看小六和哪個近,還有,將來佟貴妃發現她養了個白眼狼的話,會是什麼感覺。

    不過,天瑞又想到小四也是喝了神水的,為什麼還會這般幫小六,想了一會兒,天瑞也就想明白了,小四畢竟和小六是親兄弟,這血緣關係是斷不掉的,就是和她再親近,小四也不可能把小六當作陌生人,小四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所以,才會費盡周折的把小六抱出長春宮。

    天瑞就想著,若是小四隻知道和她親近,而對別人不理不睬或是冷冰冰的沒一點的憐愛之意,怕是她自己也會捨棄小四的吧,一個連親人都不重視的人誰知道長大了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如此想著,天瑞也就不再氣小四了,起身梳理了一下頭髮,從空間裡煉出一滴神水來,再讓春雨把小六帶過來,讓小六喝了神水,之後天瑞一直守著他,語音輕柔的給小六講故事,唱歌,以緩解因為喝了神水而帶來的身體上的痛苦。

    小六才開始是很痛苦的,頭上一滴滴的汗水滾落下來,之後慢慢的在天瑞的撫慰下咬牙忍了過來,別看小六瘦弱,病歪歪的樣子,意志力卻是極強的,果然不愧是小四的弟弟,這兩個孩子都讓人不能小視啊。

    之後幾天裡天瑞天天給小六吃空間水果,喝著空間水,再間或給他的飯菜裡邊加些空間土,很快小六就跟發麵饅頭似的長開了,個子也顯的高了一點,皮膚也好了許多,白嫩嫩的像個小孩子了,而且整個人也胖了,臉色也紅潤起來。

    小四見了小六這般變化,自然喜不自禁,更加對天瑞千依百順起來,打迭起千萬分的小心哄著天瑞,就怕天瑞一個生氣不再理他了。

    天瑞看小四這樣,其實也蠻心疼的,不過為了給他一點教訓,讓他以後少自作主張,便還是冷著一張臉,不太答理小四,只是每天逗小六玩。

    小六年幼,可是幼小的孩子也是很敏感的,在佟貴妃那裡,雖然佟貴妃對他很好,可是,他也能感覺到那好裡虛假的成分居多,而且,佟貴妃對他要求極嚴格,這樣小的年紀就開始教導起他規矩來,並且經常板著臉教訓他,讓小六心裡發虛,很是害怕。

    而來了景仁宮,天瑞每天柔聲細語的和小六講話,更是給他講故事,唱歌,還會讓人做好吃的來給他吃,每天還會帶著他玩,讓小六很開心,就想著吧,如果以後就跟四哥一樣每天住在景仁宮,守著香噴噴又漂亮的天瑞姐姐玩該有多好。

    天瑞還不知道她一番無意的作為已經讓小六和她徹底親近起來,她開始煩惱要把小六送到哪裡了。

    原因無它,原來,前天康熙突然心血來潮,想到他現在兒女也一堆了,又想一前段時間小四帶小八過來給他請安,他竟然要靠猜才知道那是他的八兒子,康熙心裡就不淡定了。

    他就覺得吧,他做為一個父親有點失職,於是,大手一揮,就要舉行一次家宴,讓所有的皇子皇女都到場,當然,除卻正在被罰抄孝經的三格格外。

    於是,昨天晚間一切準備就序,天瑞帶著她景仁宮的一堆大大小小的孩子,包括靜蘭、小四、小六還有賴在她宮裡的小八,幾個人一起去了乾清宮,同時,保清、保成、小三、小五、小七還有七格格幾個也去了。

    保清和保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在吃飯的時候就一直提小六啊小八啊怎麼怎麼的,讓康熙徹底注意到了小六。

    康熙就想著他前段時間在長春宮見到小六,那孩子瘦瘦小小的,很不健康的樣子,再看看現在顯的白胖,臉色也好了,神情也開朗的小六,就感覺吧,天瑞還真的很會幫人調理身體,先就把個瘦弱的小八調理的胖乎乎招人愛,又把快死的八格格給救了過來,現在又把小六養好了。

    想到這裡,康熙就一直很樂呵,然後又聽到小四提佟貴妃,還說如果把小六送回去會怎麼樣,康熙疑心病發作。

    他就覺得吧,一定是佟貴妃這人不大度,小氣,覺得小六不是她的親生兒子,然後就不精心照料小六了,把個好好的孩子給養成這樣,就對佟貴妃生起氣來。

    而且,康熙就覺得吧,萬一再把小六送回去,要是再讓佟貴妃給養病了,孩子又小,萬一早夭了怎麼辦?

    康熙死兒子死怕了,哪個孩子都是極捨不得的,他可不會為了讓一個並不算太喜歡的貴妃高興,而舍掉自己兒子。

    所以,康熙大手一揮,趁著興致就說了不讓小六回長春宮的話。

    天瑞聽了那話,徹底被雷暈了,這下子可好,小四抱小六出來,那簡直就是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了,要是讓佟貴妃給知道了,還不得氣的扒了她和小四的皮啊。
   


第一四八章保清請戰

    「光當」

    一聲脆響傳來,佟貴妃隨手扔下一個青瓷茶盞,嘴裡罵道:「小賤人,抱了四阿哥還不夠,把我養的好好的六阿哥也給弄走了,也不知道在皇上面前添了什麼話,竟然讓皇上……」

    嘴裡罵著,佟貴妃身體一陣不舒服,頭暈暈的,肚子也有點疼,她嚇的趕緊平心靜氣,不再敢動彈。

    「娘娘息怒」一個老嬤嬤站在佟貴妃跟前小聲道:「娘娘,犯不著為此生氣,奴婢瞧著六阿哥那個樣子,也是不太好養活的,這到底不是娘娘親生的,萬一有個好歹,讓皇上怎麼想?再者,娘娘這肚子裡可有一個親生的孩子,幹嘛為了一個隔了肚皮的生氣,要奴婢說,萬事都沒有保養好身子,生下一個健健康康的小阿哥來的要緊。」

    老嬤嬤這番話讓佟貴妃沒有那麼生氣了,仔細一想也是這麼回事,她剛才也是被氣極了,失了冷靜,於是,佟貴妃低頭捏著指甲道:「我也是傷心,到底,我也養六阿哥一場,要說不疼那是假的。」

    「是」老嬤嬤見佟貴妃有回心轉意的跡象,趕緊笑道:「娘娘說的對,娘娘是個心善的,就是那不是自己親生的,也會好好的對待。」

    佟貴妃笑了笑不再說話,喝了一口茶之後才道:「我現在身體不便,也不方便出頭露面的和人計較,一切先等等再說吧,我心裡都有數,等我生完孩子,再和那個小丫頭片子算總帳。」

    佟貴妃這裡計算著怎麼教訓天瑞,而天瑞在思量了幾天之後,把小六打包好了送到北五所和八阿哥比鄰而居,天瑞也不過是隔上一兩天過去瞧上一次,一是給兩個小孩子送些空間水果吃,一是瞧瞧小六的健康狀況,見小六確實好了起來,吃的也多了,玩的也好,曬了幾天太陽之後,臉色也健康起來,天瑞這才徹底放了心。

    這日,已是夏末秋初的時節了,天瑞分配完各宮的換季衣料,又把一些舊有的擺設等物收回內庫,給各宮房添了新擺設,再就是各宮嬪妃按份例分得的各類頭面首飾,還有宮中奴才們的月銀也著人發放完。

    把一切都弄妥當了,天瑞也累的夠嗆,每年換季還有過節之機就是她最忙碌的時侯了,雖然天瑞按照現代的公司制度把一些瑣碎的活計分配給底下掌事的奴才,她的事情少了很多,可是,宮裡到底人口多,各宮妃子們也不容小視,那些需要她做出判決的事情也是極多的,很是讓人心累。

    天瑞站起來敲敲肩膀,活動了一下脖子,讓人把帳冊收了起來,她捏起小點心來吃了幾口,又喝了茶水,便又有新貢上來的茶葉等物送了上來,天瑞讓人瞧了,也都收進庫房,之後帶了一些空間產的新茶想要送些給康熙喝。

    她這裡換了衣服,帶了人慢慢的走近乾清宮,就發現保清的貼身小太監站在乾清宮門外,另外,還有魏珠也站在門外,似乎想進又有顧慮似的。

    天瑞走到魏珠跟前,這位得寵的總管太監趕緊行禮,高呼公主吉祥,天瑞一擺手,笑問:「你這是怎麼的,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的,跟人打啞迷麼?」

    魏珠擦擦汗一臉的笑意:「回公主,奴才原想進去的,可看到大阿哥帶著太子爺的伴讀陳大人進去,便知定是有事情,也就退了回來。」

    天瑞笑笑:「能有什麼事情,不過是來給皇阿瑪請安便罷。」其實,她也知道保清一定是有事情的,若是請安的話,保清也不會帶了陳倫炯進去。

    說著話,天瑞也不瞧魏珠,讓人都留在門外,她自己逕自進去。

    康熙並沒有在大殿內,天瑞進了門,就聽到東暖閣一陣講話的聲音,她趕緊放緩了腳步,輕輕走到近前,站在門口處一聽,確實是保清和康熙的聲音。

    天瑞咳了一聲,大聲道:「皇阿瑪……」

    「來了就趕緊進來,在門口偷偷摸摸作耗子嗎?」門內傳來康熙中氣十足的聲音,天瑞吐吐舌頭掀簾子進去。

    康熙坐在南窗底下的條炕上面,身後靠著兩個引枕,而保清和陳倫炯畢恭畢敬的站在康熙下首的地方,康熙拿著一本摺子翻來覆去的看著,也不理會保清。

    天瑞進來,先朝康熙行了禮,然後一踮腳跳到條炕上挨著康熙坐下,對保清笑道:「大哥來給皇阿瑪請安嗎?」

    保清還沒有說話,康熙就有點生氣的拿著摺子敲敲天瑞的頭:「請什麼安,你當你大哥是你啊,他哪裡有你孝順,他啊,這是長出息了,竟然來請戰,說是要指揮海軍替朕收臺灣……」

    那啥,天瑞也看向保清,八過,心裡還是嘀咕著老康同志不地道,就說了一句話還要挑撥一下他和保清的關係,趕緊對保清笑了笑,又道:「皇阿瑪說的什麼話,大哥怎麼不孝順您了,您當大哥和我一樣閑啊,他現在又要學詩書又要學西學,還要學兵法,另外,還要跟人討論朝政,忙的兩腳不沾地,哪裡像我每天就是吃飽喝足沒事做,不過是個廢物點心罷了,我要再不多來請安,怕皇阿瑪都會嫌我吃用的多,把我扔出去不要了呢。」

    本來,這屋裡的氣氛就有一些僵,可能是天瑞進來之前康熙和保清爭吵過吧,反正父子倆正急眼呢,天瑞進來這麼蹦豆似的一番話,倒是把氣氛緩和了些。

    康熙臉上也有了笑模樣,還是拿著那本摺子,啪的一聲扔到天瑞身上:「你這個丫頭,一來就逗皇阿瑪,得,保清也是孝順的,朕也知道。」

    天瑞趕緊兩手捧起摺子來放到一邊條案上,再之後抱了康熙的胳膊撒著嬌道:「大哥請戰是好事啊,他想為皇阿瑪分憂解勞嗎,可惜我是個女兒,我若是個男兒身,我早請旨出戰了,不但給皇阿瑪收了臺灣,我還要北攻沙俄,南打呂宋,東收日本……」

    說著話,天瑞舉著胳膊一副雄赳赳氣揚揚的樣子,倒逗的保清也笑了。

    康熙又好氣又好笑,拿這個閨女沒辦法,彈指給她一暴栗子:「你的心倒是大,你前兒不是還跟朕說男兒女兒一個樣嗎,即是這麼著,也不用你大哥出戰了,朕就把那海軍交給你,朕也不用你什麼北攻沙俄東收日本了,你替朕把臺灣鄭家平了,朕也就謝天謝地了。」

    「得令」天瑞一擠眼,轉身躥下炕,過去拉了陳倫炯就往外走。

    「回來」康熙叫了一聲:「你拉石頭去幹嘛?」

    天瑞一副苦惱樣,轉頭看向康熙:「皇阿瑪命女兒去收臺灣,女兒當然要挑一個先鋒官了,可憐女兒白長這麼大,竟沒想到今兒能帶領海軍揚大清之威,竟連海戰之法都沒習過,女兒當然要挑一個頂事的來,別的也不用,就先拉石頭一起學學怎麼打海戰,學好了女兒一定替皇阿瑪把臺灣收回來。」

    康熙看著天瑞那裝傻賣乖的樣子大樂,把摺子都推倒在地上,而保清也笑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很是佩服自家這個妹妹嘴巴的俐落勁,心道,天瑞出馬一個頂倆,剛才皇阿瑪還氣極的樣子,現在竟然被逗成這樣,還是妹妹精啊。

    天瑞趁著康熙和保清樂呵的時候拉陳倫炯出了東暖閣,走出乾清宮後天瑞就拉下臉來,極嚴厲的看著陳倫炯:「天家父子之事你跟著摻和什麼?皇阿瑪現在雖然寵你,可也有個限度,大哥即使有什麼錯處,說了什麼犯忌的話,皇阿瑪念著父子之事必會輕拿輕放,可你跟著,也不怕皇阿瑪把火發到你身上……」

    陳倫炯笑了笑,和先前的疏淡不一樣,這次倒是暖了幾分:「謝公主提點,臣是被大阿哥硬拉去的,臣謝公主替臣解了圍。」

    「得了」天瑞一擺手:「你也甭謝我,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你只日後好好的,順帶提點保成一些,便是謝我了,我也感激你。」

    陳倫炯抱拳拱手為禮:「臣記得了。」

    天瑞一笑:「即是如此,我且去了,你也趕緊回毓慶宮,若是拿不准大阿哥會不會再找你,便和保成請個假,在家躲兩天吧。」

    說著話,天瑞邁步向前走去。

    陳倫炯站在乾清宮外邊,直看著天瑞走的沒了影這才搖頭苦笑一下,朝毓慶宮方向走去。

    天瑞這里拉陳倫炯出去,康熙也便變了臉色,一臉嚴肅的看著保清:「你聽到了沒有,你妹妹尚且知道沒有學那海戰之法,沒有經驗,要打海戰便要先去學習,你長她兩歲,又參與朝政多時,竟然還不如她務實,竟生些異想天開的想法,你當臺灣是那麼好打的嗎?臺灣要是好打,朕至於等到如今?」

    保清聽康熙這話頭重了,慌忙跪下:「皇阿瑪,兒子,兒子也學了海戰之法,不過尚沒見過海上戰役,便想去瞧瞧……請皇阿瑪恩准。」

    「恩准,恩准」康熙一個摺子扔下來,正好砸到保清的頭上,其實,這時候康熙並不算生氣,不管怎麼說吧,這孩子的心是好的,是想著為君解憂的,康熙不過是擔心保清罷了,他要真生氣了,砸保清的可不就是摺子了,怕會改成紙鎮啥的。

    「你這是逼朕了嗎?」康熙極生氣的質問保清:「你拿什麼去打海戰,你坐過那等大船嗎,你見過海上是什麼樣子嗎,海上風疾浪疾變幻無窮,一個不注意別說打仗了,能不被浪沖走就是好的了。」

    「兒子和石頭一起去,石頭常年海上生涯,定是熟悉的。」保清還是很硬氣的,他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瞧瞧大清的這次海上之戰的。

    「石頭,石頭在哪?」康熙早就發現天瑞拉陳倫炯出去了,這會兒忍著笑問保清。

    保清四處一瞧,心裡暗苦,心道這個石頭真沒義氣,看皇阿瑪生氣他倒是先溜了,回頭一定要找他算帳。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38 AM

第一四九章貴妃產女

    「大哥」

    天瑞站在保清屋內,一臉的笑容,伸手拿出一件東西來遞給保清:「咱滿人大多不習水性,是典型的旱鴨子,那海上風浪也大,我和小三替大哥準備了一件東西,大哥一定要帶著。」

    說著話,天瑞指著那黑漆漆的似乎是牛皮做的東西對保清解釋起來:「這是我讓工匠們用牛皮縫製的,小三連同幾個工匠做出一個氣筒子來,大哥上船之後把這東西裡充了氣,萬上碰上什麼情況,或許也有個用處。」

    保清抹了一把汗,很是無語的看著天瑞教他那所謂的救生圈的用法,心道,他是去打仗的好不好,又不是去學游水,天瑞竟然給他弄了這個,帶上這救生圈,還不得給人笑死啊,笑他堂堂皇子竟然貪生怕死。

    天瑞似乎是知道保清的想法,抬頭笑了笑:「別人笑且由他笑去吧,這東西又不重,帶著也不占地方,你帶了去,萬一有事情用得上,這叫有備無患。」

    保清見天瑞一臉的情真意切,還真不能推卻她這一番好意,只好接過來連聲道謝。

    天瑞又囑咐道:「那火槍要帶好,那是戴梓專門做出來的七連株火槍,可以連射七子,還有,我給你織的那七彩衣一定不能脫下來,到了戰場上刀槍無眼,穿著那衣服或許能救上你一命。」

    保清點頭:「我曉得了,妹妹還有什麼事情一併說了,我都記在心裡,到時候一定做到。」

    「我也不多說,只心中擔心囑咐你一場,你領我好意便注意一點,你不領我這番心意,我也不過白說。」天瑞說了一長串的話,口裡渴的很,坐下來喝了一口水接著道:「長期坐船的話補給怕供不上,我平日無事專門曬了些果子幹,你也帶上,在船上沒有菜品供應的時候也吃上一點。」

    保清聽的心頭一熱,忍不住握握天瑞的手:「妹妹的話我都好好的記得,妹妹有什麼喜歡的想要的,我回來的時候給妹妹帶些。」

    天瑞撲哧一笑:「你是去打仗,又不是出門遊玩,給我帶的甚麼,你能平安回來我就千謝萬謝了,這比給我帶金山銀山都還要讓我歡喜。」

    「呵呵」保清想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是妹妹知道體貼人。」

    天瑞搖頭,又喝了幾口茶這才像突然想起什麼來似的,從身後又摸出一件東西來遞到保清手上:「這次小陳大人也一起去臺灣,他對那裡的地形熟悉,對海事也熟悉,有他跟著你,我也放心一些,這些東西都是我替小陳大人準備的,你且交給他,便當我對他的謝禮了。」

    保清接了,也沒打開來看,只笑著點頭:「你放心,我一定交給他。」

    天瑞囑咐完了,站起身對保清拱了拱手:「那妹妹便提前祝賀大哥一路順風,旗開得勝了。」

    保清笑著也拱拱手:「承妹妹吉言了。」

    說完話,天瑞和保清告辭,起身出了北五所,一出門便迎面吹來一陣秋風,帶了幾分的寒意,天瑞衣服穿的薄了些,忍不住打個寒戰,走的又快了些。

    身後春雨跟上,拿著斗篷給天瑞披在身上,一邊披一邊埋怨:「公主真真的不知道心疼自個兒,這眼瞧著秋風涼了,出門還不知道多穿幾件衣服,也幸虧于嬤嬤記掛著,不然,瞧把公主凍成什麼樣。」

    天瑞披了斗篷,身上暖和了許多,也有了心思和春雨說笑,回頭道:「好了,知道了,春雨嬤嬤,你還要念叨多久。」

    春雨氣的直瞪眼:「奴婢是為哪個好?還不是公主只顧著替人著想,倒是忘了自個兒,奴婢要是不念著,公主還不定糊塗成什麼樣子呢,真真的奴婢白費了之份心也沒人領情。」

    「好了,我領情還不行嗎。」天瑞被春雨一番話念得頭疼,只好笑著點頭應了下來:「下次一定注意。」春雨這才不再說話。

    天瑞從北五所一路出來,繞過幾個宮殿,快步走向景仁宮,一邊走一邊思量著,也不知道康熙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答應讓保清去跟隨海軍出戰。

    想了半晌,天瑞也想不透康熙的心思,也只好作罷,這時候,她已經進了景仁門,想到保清和陳倫炯明天就要出發福建,並且匯合施琅等人一起坐船攻打臺灣,天瑞這心裡是極擔心的,雖然她知道歷史上那次攻台戰役是勝利了,可是,這裡已經和歷史不一樣了。

    康熙積蓄了幾年,又得了新的造船法,造大船,制新炮,練海軍,現在大清也有了像樣的一支海軍隊伍,再者施琅也是個有經驗的將領,按理說這次戰役應該勝的更容易些,可是,天瑞還是不放心,心裡總是擔著憂。

    邁腿上了景仁宮的寬月臺,天瑞回頭大聲道:「小丁子,你去北五所一趟,告訴大哥,就說我明日事忙,便也不去送他了,讓他自己多加保重。」

    小丁子愣了一下,不過很快領命而去。

    春雨低頭不語,心道主子果然是太擔心了,心都亂了,不然,就這麼一句話剛才在北五所的時候都應該和大阿哥講了,何至於回來之後再讓小丁子跑一趟。

    過了月臺,天瑞走進正屋,在北牆的一把墊了厚厚墊子的太師椅上坐了一會兒,這心裡還是不得清靜,就一個人進了裡屋,關上門閃身進了空間。

    在空間裡冥想了好一會兒的功夫,天瑞才算是靜了心,也懶得出來,便在一棵花開的正好的桃樹下睡了一覺。

    第二日保清和陳倫炯帶了隨從去福建,保成和小四幾個都去送行,唯天瑞沒去,保清也知道她是不舍,便也沒有去問,帶了陳倫炯打馬向南。

    天瑞這裡擔心了幾日就入了冬,她忙著分配冬衣、火碳等物,也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便也把事情拋到腦後不理。

    這一冬倒也無事,過的極為平靜,三格格被幾個精奇嬤嬤整治的很慘,也沒了心思找事,整個後宮也平靜的很,天瑞倒也過的自在些。

    轉眼閃過了年,這過年時節因著康熙擔憂南線戰事,也過的簡樸了幾分,倒是讓天瑞輕鬆了許多。

    正月裡一場大雪下來,壓彎了枝頭,就連那金黃的琉璃瓦上也堆滿白色,整個紫禁城都是白茫茫一片,天瑞從屋裡向外看著,就見那雪扯絮般飄落下來,嘴裡直道:「往年也不見這樣大的雪,今年這天兒越發的奇異,大正月的下這樣的雪,也不知道會不會凍死人?」

    冬末一邊添了些火碳進了熏爐,一邊皺眉道:「便是那富貴人家怕也沒什麼,只是那窮人家裡怕是要苦了,冬日的碳全用光了,前兒日頭又好,怕好些人家都沒有準備碳火,再有那很窮的也不知道凍成什麼樣子。」

    天瑞歎了口氣,才要讓冬末去拿大衣服給她穿上,她出去走走,就見正門被猛的打開,一陣寒風迎面撲來,接著夏蓮一身的雪片子帶了寒意進來,一進門先呼了口熱氣,關好正門後便向天瑞行禮,嘴裡直道:「公主,長春宮那邊傳來消息,佟貴妃剛喊肚子疼,已喊了太醫,怕是要生了。」

    天瑞一聽這話,趕緊問道:「接生婆可去了?東西可準備齊全了,缺什麼少什麼的可要記好了送過去。」

    夏蓮笑了笑:「春雨姐姐帶了人等在長春宮呢,公主且放心,一定讓人挑不出錯來。」

    天瑞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即想到佟貴妃似乎還不到生產的時間呢,便奇道:「我記得還不到時間呢,怎麼這就生了?」

    冬末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公主真真的貴人多忘事,您不記得那三位聯手的事了,可是把佟貴妃給嚇的,連門都不敢出了,又擔驚受怕的,憂慮過度,這孩子可不就早產了些。」

    天瑞這才想到去年時德妃幾個聯手和佟貴妃掐上了,倒是真把佟貴妃給治住了,讓她躲在自己屋裡,過年都沒敢怎麼出來走動,不由的也笑了起來。

    「可讓人告訴皇阿瑪了?」笑著笑著,天瑞又問了起來。

    夏蓮嘴裡直道:「公主放一百二十個心吧,都已經辦妥當了,公主這幾天也累了,且歇上一歇吧。」

    天瑞聽夏蓮這麼說,想著這幾個丫頭也都是精明人,便也放了心,就在熏爐旁邊的躺椅上坐下,拉了一張白狐皮的褥子搭在肚子上閉眼休息片刻。

    天瑞這一睡,直到掌燈時分才醒,睜開眼睛就聽到春雨和秋楓在旁邊坐著一邊添碳火一邊小聲議論什麼,天瑞打個呵欠,笑道:「我還真貪睡的,這一覺倒真沉,你們怎麼也不叫醒我。」

    春雨俐落的蓋好熏爐的蓋子,又在旁邊放上幾個新鮮果子,沒過一會兒,就有水果的香甜味道傳出來,她笑了起來,臉上隱現兩個小酒窩:「奴婢們見公主睡的香甜,怎麼忍心叫醒你。」

    「佟貴妃那裡怎麼樣?」天瑞坐起身擁著白狐皮問。

    「已經生了。」春雨一說起事情來,笑的更甜了:「公主是沒見,皇上原本聽說佟貴妃要生產,也去了,可惜佟貴妃是個沒福的,只生了位小格格,便是小格格也就罷了,偏偏是個瘦弱異常,長的也醜陋不堪的,皇上一瞧便失了興致,話都沒說一句就走了。」

    天瑞看春雨那得意的樣子,忍不住失笑:「你這幸災樂禍的丫頭。」

    說完話,天瑞搖頭,這佟貴妃心思太重了些,也太過小心了,整日悶在屋裡不出門,這長天拔日的也沒什麼事情做,她又不是個開朗的,長期下來難免影響了身體,以致影響了肚中的胎兒,生下個不健康的孩子來是極正常的了。

    至於那孩子長的醜不醜的,原本才生下來的嬰兒哪有幾個漂亮的,再加上佟貴妃那孩子瘦弱不堪的樣子,瞧著也就比別的孩子醜上些,這也不難猜。



第一五零章發瘋的佟貴妃

     「是」

    天瑞抬頭看著和她陪著笑臉講話的康熙,蹲了蹲,一甩帕子說了一聲。

    「皇阿瑪」天瑞雖然答應了,不過心裡還是不痛快的:「這件事情能不能成不在我,而在佟貴妃娘娘,皇阿瑪也知貴妃娘娘對我有些誤解,若是她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的。」

    這話說的倒是讓康熙也有點為難起來,不過,康熙想了一下還是極堅決的說道:「無防,朕下旨給佟貴妃,想必她也不敢抗旨不尊。」

    天瑞一笑:「這樣便是最好的。」

    父女兩個談完了話,天瑞又陪康熙下了一盤棋,這盤棋下的,天瑞倒是輸了,她下棋是有些心不在焉,想著康熙的要求,便落差了子,結果一子落滿盤輸,真是讓康熙高興了半天。

    原來,佟貴妃生下的那個九格格瘦弱不堪,康熙見了心頭不喜,不過再不喜也是他的女兒,他便叫了天瑞來,想讓天瑞幫九格格調理一下身子。

    天瑞雖然有些不願意,不過康熙說了,她也不能說不,只好點頭答應了下來。

    天瑞就琢磨著康熙的意圖,看起來,現在佟氏一族對康熙還是有用的,索額圖最近一段時間越發的低調,明珠再挑釁,他也全當沒看到,使的朝中大有明珠一黨獨大的架勢,康熙這裡瞧了,便也伸手打壓起了明珠。

    不過,再打壓,康熙也瞧明白了,索額圖那個老小子這是想要退隱了,康熙是有些不情願索額圖退下來的,可人家赫舍裡一族可以說是對康熙有恩情的,再加上保成和天瑞的存在,索額圖又沒犯什麼大錯,自然康熙也不能狠心絕情的要整治人家,所以,康熙只能眼巴巴瞧著索額圖淡出朝堂,一心想做個富家翁。

    索額圖這裡越發的隱忍,康熙當然也要再培養一個勢力和明珠爭鬥了,鈕祜祿氏太過強勢,根深蒂固,不能再幫扶了,而佟氏是新貴,康熙還是有意要扶植佟氏和明珠打擂臺的。

    康熙有意佟氏,當然不能讓佟貴妃和天瑞的關係再僵化下來,他這邊讓天瑞幫九格格調理身體,一是真心想讓九格格身強體壯的,二是若是九格格身體好了,有九格格做聯接,說不定佟貴妃和天瑞的關係也不再那麼僵硬下來。

    康熙一番主意打的是很好,天瑞心裡盤算著,怕是以佟貴妃那個性格,康熙是不能如願的。

    天瑞從乾清宮出來,並沒有因為輸棋而懊惱,反而是極開心的,到底,康熙的決定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是對天瑞有利的。

    若是佟貴妃領了旨,天瑞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把九格格抱過來養,並且天瑞很有信心能把九格格養成白眼狼,會和佟貴妃疏遠起來。

    若是佟貴妃不領旨,也只會讓康熙厭棄了她,而且,以九格格那個小身子骨,怕也是活不長的,九格格若是沒了,佟貴妃失寵又失女,徹底沒了依仗,怕會徹底消沉下去了。

    天瑞回了景仁宮,吃了些飯菜睡了午覺,才起床不一會兒,那繼承了冬雪八卦品質的冬末就匆匆跑了進來,嘴裡直道:「公主,您是沒瞧見,佟貴妃瘋了……」

    天瑞一笑,一抬手:「慌慌張張做甚,瘋了便瘋了,你再這般著急忙慌的,什麼都不看便急急叫嚷,怕過不了多久,就不是佟貴妃瘋,而是你瘋了。」

    冬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趕緊行了禮,甩甩帕子道:「要說,皇上還是向著公主的,今兒午時便讓梁公公到長春宮去傳旨,說是把九格格抱來給公主養上一段時間,結果,佟貴妃說什麼都不同意,大喊大叫,大哭大鬧,甚至還抓傷了要抱九格格的那位精奇嬤嬤的臉呢。」

    「你說仔細些」天瑞聽了,也是一臉的興致高昂,坐到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聽冬末聊八卦。

    天瑞這裡悠閒自在,長春宮則一派愁雲慘霧。

    佟貴妃窩在床角,緊緊抱著九格格,嘴裡大聲喊著:「你們都不要過來,九兒是我的,誰也不許抱……皇上才不會把九兒抱走,一定是天瑞,一定是她,想要偷走我的九兒,九兒,額娘的好九兒,額娘會好好守著你的,誰也不能把你偷走。」

    梁九功一臉的著急,抹了一把汗,臉上堆著笑:「佟貴妃,確實是皇上的意思,皇上瞧著九格格身體弱,天瑞公主是個有福的,就想把九格格給她養幾天,等九格格養好了身子,再給娘娘抱回來,這豈不比什麼都好。」

    「胡說」佟貴妃急的大嚷:「才不是這麼回事,六阿哥就說養好了給我送回來,結果一去不回,我的九兒才不要呢。」

    梁九功無語,面對如此不通情理的人,他也是沒奈何的。

    佟貴妃身為貴妃,梁九功也不能讓人過去搶了孩子走啊,又不能讓人傷著佟貴妃,又不能完不成皇上交待的事情,真是急的一頭一頭的汗啊。

    這大正月的天,又剛下了雪,本來正是冷時候,可這一屋子的人追追跑跑,又著急上火的,哪個也都是一身一身的汗。

    佟貴妃搖著大哭起來的九格格,嘴裡小聲哼著,就是不理梁九功。

    梁九功在佟貴妃這裡又僵持了一會兒,實在沒辦法,只好回去向康熙複旨去了,想要請康熙拿一下主意。

    康熙這裡聽了梁九功的回復,直氣的臉都青了,拍了拍桌子大聲道:「朕一心替她著想,她卻不領情,還跟朕裝瘋賣傻,得了,梁九功,你也甭去了,她愛怎麼著就由著她吧,九格格朕瞧著也是個沒福的,誰知道能養幾日……且隨她去吧。」

    梁九功抹了一把汗,應了一聲退到一邊,心裡寒嗖嗖的,知道這是皇上真氣急了,怕佟貴妃以後也討不了好的。

    康熙的脾氣梁九功是明白的,又要面子,又是個不動聲色的主,他要是生氣罵人打人,這反倒還好些,可他要是冷處理了,這你就該自求多福了,這就是表示你真給皇上惦記上了,也不知道皇上哪時候給你來上那麼一下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梁九功給佟貴妃念了幾聲佛,實在搞不明白這個佟貴妃怎麼會沒腦子成這樣,滿宮凡是能上得了檯面的哪個不知道天瑞公主來歷不凡,能讓她養上幾天的孩子哪個不是聰慧健壯的緊,這宮妃們有了孩子,還真就樂意讓天瑞公主抱著養上幾日,偏就佟貴妃這裡,皇上下了恩旨,她卻不尊,一是讓九格格一直瘦弱,二是惹惱了皇上,真真的得不償失啊。

    其實,康熙也搞不明白佟貴妃腦子裡到底裝的是啥,他一番好意偏有人不領情,真是讓人氣惱啊。

    康熙都在考慮是不是要放棄佟貴妃,讓佟家再選一個女兒入宮了,可一想佟家近支的女兒年齡都還小,便也歎了口氣,且再等等吧,就讓佟貴妃暫且再樂上幾年,幾年之後,她那個妹妹也就到了選秀的歲數,瞧著佟家的那個小女兒是個機靈的,到時候讓人留了牌子吧。

    康熙這裡考慮著朝堂上和後宮的平衡還有利益得失,天瑞倒也樂的不招惹麻煩,只讓人關了宮門,這幾日哪裡都不去,在景仁宮裡逍遙快活,更約束著一宮的奴才都不許出去惹事,更是躲著長春宮的人。

    天瑞原想著能拖上幾日,等這件事情平緩之後再找康熙請安,順帶哭訴一下,跟康熙好好念叨念叨,他這都給自己惹的什麼事,弄的好像就她愛抱別人的孩子似的,更哭訴一番自己還是個孩子,讓康熙以後別沒事找事的讓她當保姆了。

    她這裡才閉門謝客幾天,小四在屋裡也憋的難受,每日和靜蘭打打鬧鬧,倒也鬧了許多的笑話,還沒等天瑞去找康熙哭呢,這日,佟貴妃竟然主動抱著九格格來景仁宮了。

    當看門的小太監回報佟貴妃來訪時,天瑞很是驚奇,不明白佟貴妃來做啥,八過,她已經裝病閉門了好幾天了,怎麼都不能輕易去見佟貴妃吧,就擺擺手,讓小太監去告訴佟貴妃一聲,就說她身體不適,不能見客,讓佟貴妃諒解,若有什麼事情,過幾日再說。

    這小太監才出去沒一會兒,就聽到院子裡一陣喧囂,天瑞一咬牙,氣的握緊了拳頭,心道這個佟貴妃要做什麼,真當她天瑞是好欺負的嗎,她都說臥病在床了,這人竟然還直闖進來,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天瑞正生氣間,屋門被人從外邊推開,她宮裡的小太監匆忙跑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公主恕罪,奴才已經告知貴妃娘娘公主臥病在床,要閉門謝客的,可佟貴妃娘娘不聽,偏闖了進來。」

    天瑞一抬手:「你且起來,站到一邊。」

    正說話間,佟貴妃已經帶人浩浩蕩蕩的闖了進來。

    天瑞抬眼一瞧,就見佟貴妃面容蒼白,臉上還有些青腫,眼圈也是微微泛紅,她一進門,就先走到天瑞跟前,僵硬的扯出一個笑紋來:「天瑞公主,我知道以前是我的不是,對你多有誤解,還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記在心上。」

    呃,天瑞一愣,這個佟貴妃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竟然和她道起歉來,莫不是真瘋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39 AM

第一五一章戰勝

     「貴妃娘娘說笑了。」

    天瑞躺在軟榻上,一副虛弱的樣子:「您對我有什麼誤解?娘娘這幾年閉門躲清靜,哪裡和我有什麼誤會?我又記得什麼過?」

    天瑞就感覺吧,佟貴妃那話有點刺耳,就好像是她天瑞心眼小找佟貴妃的磋似的,不但和佟貴妃鬧了彆扭,還記掛在心上,所以,不冷不熱的回了這麼一句。

    佟貴妃的臉色有點難看了,不過,還是咬了咬牙,舉著帕子朝天瑞行了一個蹲禮:「公主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見識,我人傻見識也少,不及公主心胸寬廣……」

    天瑞這下子倒是徹底的傻了,這個佟貴妃今天怎麼會這麼反常,不會是又憋了什麼壞主意吧?

    那啥,天瑞這會兒確實是不敢信任佟貴妃的,就一直往壞處想。

    「娘娘這話說的,您怎麼能給我這小輩行禮呢,真是折煞人了,您看我這病的起不來床,要不然啊,非得給您還禮不可,娘娘今兒來我這景仁宮有什麼事情便直說吧,也算是可憐可憐我這三病五災的人。」天瑞咳了兩聲,給佟貴妃來了這麼一句,那意思就是你看我病成這樣,還專門行這不該行的禮來氣我,有什麼話咱也別藏著掖著了,有什麼事情也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佟貴妃聽了,趕緊站直了身體,從身後的奶嬤嬤手裡抱過九格格來送到天瑞眼前讓她瞧著,嘴裡歎道:「九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幾天竟病成這樣,太醫們都說怕是沒治了,我求公主瞧在這是你妹妹的份上,救她一救吧。」

    果然如此,天瑞剛才就猜佟貴妃有可能是來求救的,不過不算很確定,現在絕對確定下來了,她定眼一看九格格那個樣子,這心裡就是咯登一下子發冷啊。

    就見九格格臉色發紫,嘴唇發烏,明顯的就是呼吸系統的病,上一世的時候天瑞因為自家弟弟的病情,也查了許多的醫學資料,對一些病症也有所瞭解,她就瞧著九格格這是先天性的身患絕症,也難怪太醫們不敢治了。

    天瑞猜度著,九格格出生體弱而且帶了病,佟貴妃是小心養著的,後來康熙下旨把九格格抱給她養著,結果刺激了佟貴妃,佟貴妃那一番折騰,使的九格格的病加重了,請了太醫瞧,哪個太醫都不敢診治,佟貴妃實在沒辦法,為了九格格能好,這才求到景仁宮的。

    瞧清楚了九格格的樣子,天瑞扭過頭去咳了幾聲:「娘娘,您還是先把九妹抱開些吧,您瞧我這病的,萬一再惹了病氣給九格格。」

    佟貴妃的臉色又青了些,雙手擰的帕子死緊,不過還是陪著笑臉:「公主這是什麼話,那是你妹妹,她這病的比你可重的多,哪裡還說什麼病氣不病氣的。」

    哦,敢情九格格病的比我重,你就專門往我眼前推,也不怕她染病氣給我了啊,天瑞心裡苦笑一陣,又看了看九格格,就見九格格的呼吸越發的虛弱起來。

    天瑞心一沉,趕緊道:「娘娘,九妹有病您該當找太醫的,跑我這景仁宮來做甚?我也不是太醫,也不會那治病救人的法子。」

    其實,天瑞已經瞧出來了,九格格怕是不行了,若是九格格才出生的時候就抱來給她,天瑞有幾分把握把人調養好,可九格格被佟貴妃折騰了這麼一陣,眼瞧著就要閉眼蹬腿了,佟貴妃才抱來,她也不是萬能的,快死的人了,怎麼可能救活?

    「公主」佟貴妃咬了咬唇,又把九格格抱過來幾分:「你是個有來歷的人,必有什麼靈丹妙藥,求求你救救我的九兒,要是九兒能好,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佟貴妃這人雖然不咋滴,可對自己親生女兒還真是不錯的,不像有些宮妃拿著自己孩子爭寵,就瞧在這份上,天瑞如果能救的話,也絕對會救九格格的,到底那也是她妹妹不是。

    可是,天瑞真的對九格格這病沒有辦法,人都說醫病不醫命,天瑞連醫病都做不到,更何況是救命了。

    先前的八阿哥、八格格和六阿哥只是體弱,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病,天瑞還有幾分把握去救,慢慢的幫他們調理好了身體。

    可是,九格格這是先天胎裡帶的絕症,現在又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天瑞自認不是扁鵲再生華佗再世,也不會那醫死人肉白骨的技術活,怎麼可能救得活?

    她雖然有空間神水,可那水也不是萬能的,也不可能治得了全天下的病症啊,也治不了快死之人啊。

    沒奈何,天瑞只好歎了口氣:「佟貴妃娘娘,我和您實話實說了吧,皇阿瑪前兒就瞧著九兒體弱,本想著抱過來讓我幫她調理一下的,我那時便沒什麼把握,不過皇阿瑪開了口,我不應也不行,只好勉強應下,誰知道,貴妃娘娘竟然不同意,也只好作罷,今兒我瞧九兒這面色,我確實是無可奈何的,若是九兒剛出生時,我或許有個兩三成的把握,可現在一成把握都沒有,娘娘要我如何去救。」

    說著話,天瑞扭頭到一邊,又重重的咳了幾聲:「娘娘趁著現在有時間,趕緊去尋個醫術好的太醫,幫九兒調理調理吧」

    佟貴妃聽天瑞話說的這麼絕,一時心急,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天瑞瞧了,真是又氣又急,心道,你要早擔心九兒,早幹嘛去了,為了你那點私心硬是不同意把九兒抱出長春宮,現在瞧著人確實不行了才著起急來,可又有什麼用。

    天瑞也不能眼瞧著佟貴妃跪下而不作為,這要傳出去成什麼樣子了,她一急,又裝著病呢,一下子就從榻上滾了下來,摔的屁股倒是生疼,天瑞也顧不上哪疼不疼了,直接躺在佟貴妃面前:「娘娘,您也別行這禮了,我可當不起,您瞧我病成這樣的份上,且饒了我吧。」

    佟貴妃這裡還沒說話,就被天瑞又堵了回來,她也沒有天瑞的伶牙俐齒,心裡又急,還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娘娘,娘娘……」佟貴妃正著急呢,抱九格格的奶嬤嬤看九格格喘不過氣來的樣子也急的掉了淚,直喊著佟貴妃。

    佟貴妃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接過九格格一瞧,頓時掉下淚來,嘴裡喊著:「九兒,額娘的九兒,你親姐姐狠心不救你,都是額娘不好,不長眼的惹到你姐姐,讓她生了你的氣,救哪個都不救你,苦命的九兒。」

    這叫什麼話,天瑞聽了生氣,心道我是不救嗎,是哪個耽誤了九格格的,你這當娘的都做不好還來怪別人,真真的不講道理的人,看起來,以後還得遠著一些,否則,長春宮有什麼不好的事情,還不都得賴在我頭上,我可不想被人潑髒水,騎在頭上拉屎。

    天瑞想著,就感覺地上生冷,朝著于嬤嬤使個眼色,于嬤嬤知道公主心裡生氣,怕是又要怎麼樣,就趕緊上前扶起天瑞來:「公主,您這是怎麼了?公主,公主,來人啊,趕緊叫太醫來……」

    原來,于嬤嬤扶天瑞的當,天瑞屏了氣,硬是憋的臉也紫脹起來,頭也暈暈的,更是裝著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暈了過去。

    于嬤嬤大急,嘴裡喊了起來,春雨幾個也是一副急到不行的樣子,幾個小太監忙著去尋太醫,景仁宮頓時亂作一團。

    佟貴妃瞧著這個樣子,感覺事不可為,雖然不甘心,可還是跺了跺腳,心裡罵著天瑞狠心毒辣,抱著九格格走了。

    佟貴妃走了,天瑞這病還得裝著,不然也實在不像,不一會兒,幾個小太監一溜風似的拽了太醫來,幾個太醫都幫天瑞診了脈,互相一商量,便拽起文來,說了些別人聽不懂又不著邊際的話。

    大體的意思就是這些天天氣變化多端,再加上又剛下了雪,外邊也冷,公主著了風,沒有好好歇息,飲食也不當,便染了風寒,要好好調養著。

    說完了病情,太醫們又開了些補藥,這才告辭。

    從景仁宮出來,幾個太醫一抹額上的汗,心道這個活計還真不好幹呢,就公主那壯的身體倍棒吃嘛嘛香的樣子,能有什麼病啊?公主那裡是明顯的在裝病,一個醫術才入門的小學徒都能瞧得出來,可是哪個又敢揭穿啊,這宮裡的事哪個知道今兒風明兒雨的,著實沒辦法,只好忽悠了,也是今兒這景仁宮沒有懂行的人在,才忽悠了過去,若是皇上或者太子在,誰也別想好過。

    天瑞這裡裝暈裝病的把佟貴妃擠兌走了,而康熙在乾清宮則是興奮異常。

    原因就是康熙接到戰報,征台戰役大勝,而且據說這次陳倫炯和保清出了不少的力,雖然保清沒有實際經驗,可架不住人家學的東西多,跟著南懷仁等幾個洋教士學了天文曆法,又跟著欽天監的一些官員學習討論過中國古老的天文知識啥的。

    然後,保清和陳倫炯這倆個一個懂天文,一個懂海洋氣侯的人在海軍出發之前就計算推測了諸如風向啊,海浪之類的資料什麼的,剛開始的時候施琅還不相信,不過就是想著這是大阿哥,給個面子吧,便也說了一些贊成的話,反正他那裡都佈置好了,有沒有保清一個樣。

    結果,大軍出發那天的天氣還真像保清推測的一樣,施琅這才佩服起了兩個小傢伙,和兩個人討論了一番,又改變了戰略方針,結果,這次攻台戰役傷亡極少,算是打了個極大的勝仗。

    保清是皇子,打了勝仗這帶兵的將領當然不能貪他的功,不但不能貪,還得誇大了講,所以,這請功的摺子上,保清就是在一分功,施琅也給誇成了五分,也難怪康熙高興了。

    「大阿哥現在走到哪裡?」康熙看完摺子,問了一聲送摺子的人。

    那人跪在地上,小心回道:「一挨戰勝,大阿哥並沒有隨大軍駐台,說是怕皇上擔心,便和陳爵爺快馬加鞭趕往京城,怕是過上一兩天就回來了吧。」

    一聽保清要還京,康熙心裡更加痛快,雖然他偏心天瑞和保成,不過,保清是長子,在康熙心裡地位還是很不一樣的,保清出去那麼長時間,康熙也是很擔心的,現在保清不但打了勝仗大大的給他長了面子,還馬上就要回來,康熙心裡痛快,大笑起來:「好,好,保清真是朕的好兒子……」

    說著話,康熙再看看那報信的人,一擺手:「你也辛苦了,下去歇著吧」又道:「梁九功,重賞」。.。

   

第一五二章被罵

     「公主」

    小丁子進門就是一陣歡喜的叫聲:「剛得的戰報,征台之戰大勝啊」

    天瑞翻身坐起,急問:「小丁子,快說說,怎麼回事?」

    小丁子笑的那個歡實,湊近了道:「皇上那裡才得了六百里加急戰報,施琅大人報捷,這次海戰大阿哥和陳爵爺都是立了戰功的,皇上正歡喜不盡,已經要向滿朝文武宣佈喜迅了,並且還要在宮裡開宴呢。」

    天瑞聽了這話,也是歡喜不盡,對於嬤嬤道:「小丁子是個機靈的,這般好消息先跑了來報信,好,于嬤嬤,拿賞錢給小丁子。」

    小丁子領了豐厚的賞錢,謝了賞,很是高興的走了。

    天瑞這裡也躺不住了,從床上起來穿了鞋在地上走了幾圈,又對春雨道:「春雨,趕緊派個人和太子爺講一聲……」

    春雨幾個宮女自是歡喜,趕緊叫了小太監飛一般的向毓慶宮報信。

    天瑞知道臺灣是康熙的眼中釘肉中刺,對臺灣這場戰役康熙也準備了好些年,現在一朝得勝肯定是高興的,便也替康熙感到興奮,就開始琢磨著要怎樣去道賀。

    這裡前朝後宮因為征台戰役的勝利一派的喜氣洋洋,而長春宮內則一派淒慘。

    佟貴妃抱著九格格直哭:「九兒,看看額娘啊,九兒,額娘在呢,九兒,你哭上兩聲……」

    「太醫,九格格這……」佟貴妃身邊的老嬤嬤拉太醫過來低聲詢問。

    幾個太醫全都沮喪的搖頭,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他們已經盡力了,九格格這完全沒辦法了。

    「胡說」佟貴妃也不知道是怎麼聽到的,抬頭怒瞪太醫:「你們一個個都是無能的,連一個小小孩子都救不了,卻只會胡說八道,你們等著,本宮讓皇上砍了你們的腦袋。」

    大夥都知道佟貴妃悲痛異常,也不和她說話,只太醫院極擅長小兒科的張太醫擦了擦臉上的汗小聲道:「九格格這個樣子,還是告訴皇上一聲吧,也省的……」

    「對」佟貴妃似乎才想起來似的,直接抬頭一指一旁的小太監:「趕緊告訴皇上一聲,讓皇上來瞧瞧九兒,說不定皇上福大命大,他這一瞧,九兒就好了呢。」

    沒辦法,佟貴妃這裡死馬當活馬醫,直急著叫人請康熙來。

    可惜的是,她這邊的人還沒有走,九格格那裡喘氣就急了起來,不一會兒,小丫頭臉脹的紫黑紫黑的,額頭和印堂都發了黑,太醫們趕緊搶救,可這是絕症,凡俗的大夫哪裡能夠救得活。

    沒一會兒的功夫,九格格徹底的咽了氣。

    佟貴妃大哭,進宮好幾年才得了這麼個寶貝疙瘩,還沒暖熱呢就沒了,可想而知她的心情有多難過了。

    九格格這一死,佟貴妃也病了,在床上躺了兩天之後,卻聽到一個消息。

    康熙得知九格格身亡的事情,連看都沒看九格格一眼,只是讓內務府酌情辦理,而內務府只是弄了個小棺材簡單的安葬了九格格。

    當內務府寫摺子呈遞康熙之後,康熙批復,辦理的很好,九格格自出生之後到死之前康熙都沒見過這個女兒,再加上九格格不過是個小嬰兒,都沒怎麼養便沒了,也沒有什麼父女之情,並不悲痛,葬儀能簡單就簡單些,也節省些銀子啥的,內務府辦理的這件事情是極正確的。

    其實吧,康熙這心裡是極生佟貴妃的氣,讓她把九格格交給天瑞養上幾天,佟貴妃不理會,結果,好好的女娃娃就這麼沒了,而且沒的這個時間又那麼恰巧,康熙這頭歡喜不盡的要準備大宴群臣,慶賀征台之戰的勝利,而九格格就在這節骨眼上給沒了,這不是給人找晦氣嗎,讓康熙極不舒服,當然就更不待見這對母女了。

    佟貴妃得知了這件事情,又是一陣大哭,哭完之後暗恨,她不恨康熙,佟貴妃覺得這是天瑞的錯,都是天瑞不救九格格,才會讓九格格落到這種地步的,更是天瑞在康熙面前添油加醋,讓九格格死了都沒有個隆重些的葬禮什麼的,更讓康熙厭棄甚至於不來看九格格一眼。

    佟貴妃越想越恨,忍不住又哭又罵,實在忍不住了,也不顧病體沉重,起身下床穿了大衣服,硬是帶了人直闖景仁宮。

    天瑞正在準備著要怎麼恭賀保清立了戰功呢,不妨佟貴妃就這麼直直的闖了進來。

    佟貴妃本來想找天瑞理論一番,卻哪知道一進門就見天瑞一臉的笑容,甜甜的,極歡喜,心裡這個火起啊,哦,她家閨女沒了,天瑞就這麼歡喜啊,佟貴妃就覺得吧,九格格的死一定是跟天瑞有關的,說不定就是天瑞害了九格格的。

    這人啊,心裡認定了某件事情,那觀念就極不容易轉變,佟貴妃現在就是這樣,本來就因為女兒身亡而悲痛欲絕,這時候,要是哪件事情刺激了她,說不定,她真的能瘋魔了。

    「天瑞」佟貴妃一步上前,指著天瑞大罵:「你個狠心絕情的東西,九格格是你妹妹,一樣的皇家血脈,你便這般容不得她,非要害死她才好嗎?現在可是如你意了,你真真的歡喜不盡了吧,我告訴你,你也別歡喜的太早,九兒的陰靈還在瞧著呢,哪個害了她,她一定會回來找哪個的。」

    天瑞被罵的愣了一下,又聽佟貴妃罵的不像,這臉就拉了下來:「貴妃娘娘有事情便講,至於這麼破口大罵嗎?九格格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人,便是你身為貴妃的作派嗎?」

    「你」佟貴妃被天瑞一番指責弄的更加的火大,又是一步上前,伸手就要抓天瑞。

    天瑞心明眼亮,動作又快,趕緊躲了過去,心道就佟貴妃那長指甲,要真給她抓到了,還不得破相啊。

    躲過了之後,天瑞也惱了,大聲道:「佟貴妃,你便是貴妃又如何?我身為固倫公主位比親王,比你位份也不低,你便如此不講情理的直闖我景仁宮,眼裡還有沒有宮規了,還有沒有皇阿瑪和太后了?」

    「我不和你講這些,我要替九兒報仇……」佟貴妃瘋狂的上前,嘴裡喊著,揮舞著以後就要去抓天瑞。

    天瑞瞧她瘋成這樣,也不好再和她理會,趕緊讓人過去抓住佟貴妃,又找了幾個身強體壯的僕婦從背後抱住佟貴妃不讓她傷人。

    等制住了佟貴妃之後,天瑞叫了長春宮的奴才們,讓他們抬佟貴妃回長春宮,送走這尊瘟神,天瑞又累又氣,直接坐倒在椅子上,開始想著要怎麼辦。

    瞧著佟貴妃這個樣子,怕是她不會善罷干休的,萬一佟貴妃要真瘋狂起來,天瑞覺得還真不好對付呢。

    唯一能制住佟貴妃的怕就是康熙了吧。

    天瑞想著,大聲道:「春雨,把梳盒打開,本公主要化妝。」

    春雨愣了一下,不知道天瑞要幹嘛,不過還是很聽話的打開妝盒。

    天瑞坐在梳妝鏡前看著梳盒裡的各色胭脂水粉,用手挑了一些紅色的胭脂用水暈開,然後輕輕的拍於臉頰一側,又用長長的指甲挑了一點帶紫色的胭脂在那暈開的薄紅胭脂上面用力劃過。

    很快,天瑞臉頰一側便顯的有些紅腫起來,那紅腫上的紫紅色劃痕更加的明顯,看的人心驚的很。

    天瑞弄好了之後照照鏡子感覺很滿意,站起身來用手把頭上的釵環等物弄歪,又挑下幾縷頭髮來,這才笑了笑。

    「小丁子,跟本公主去乾清宮。」天瑞對自己的妝扮很是滿意,對小丁子一招手,又帶了幾個人直奔乾清宮而去。

    乾清宮內,康熙笑看著保清和陳倫炯,大笑著:「保清,真不錯,不愧是朕之子,小小年紀第一次出征便立了功勞,好,你以後多學些海戰之法,也讓那些漢人瞧瞧,咱們滿人不僅馬上厲害,這海上也不次。」

    「是」保清笑著抱拳應了一聲,一臉的志得意滿,大聲道:「兒臣遵旨,以後一定學好海戰之法。」

    「好」康熙誇完了保清,又轉頭看向陳倫炯:「石頭也不錯,有乃父遺風,這次立了功想要朕如何獎賞。」

    陳倫炯跪在地上,頭垂的很低,朗聲道:「皇上給臣一次機會,讓臣能完成父親遺願,帶兵出征攻打臺灣,臣已經感激不盡,哪裡還要什麼賞賜,再者說,這次的功勞也不是臣一個人的,沒有施將軍辛苦佈置,沒有將士們浴血奮戰,哪來的勝利,皇上若是要賞,便請賞全軍將士。」

    陳倫炯這番話即謙虛謹慎,又不卑不亢,更加為所有人請功,看起來並不是一個貪功勞的人,讓康熙很是滿意,不由的點頭笑了起來:「也罷了,你即如此說,朕也就如你所願,大賞所有將士,凡有死戰之士必好好撫恤其家人。」

    「臣謝主隆恩」陳倫炯大聲的謝了恩,緩緩站了起來,才要想請命出宮回家瞧瞧,就聽到外邊小太監們大喊著:「公主,公主……」

    之後便是花盆底子鞋那清脆叩地的聲音傳來,再之後,便聽到天瑞在外邊極哽咽的喊道:「皇阿瑪……」

    聲音才落,就見天瑞頭髮有些散亂,眼睛紅紅的直闖進來,進得乾清宮,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阿瑪,女兒請命出宮,為皇額娘看守陵墓……」。.。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40 AM

第一五三章天瑞哭

     「丫頭,你這是怎麼了?」

    天瑞猛的進屋,撲通跪到地上,逆光對著康熙,屋裡光線也不太強,康熙看天瑞看起來是朦朦朧朧的,瞧不太清楚。

    可正是因為瞧不太清楚,康熙看著天瑞,就好像瞧到了赫舍裡重生一樣,天瑞雖然五官什麼的長的極像赫舍裡,可因為年紀小,還是能看出不同的,不過光線昏暗再加上逆光的情況之下,瞧起來和赫舍裡竟有七八分的相像。

    「皇阿瑪」天瑞膝行向前,一把抱住康熙的腿且哭且道:「這宮裡越發的住不下去了,女兒請求為皇額娘守陵,或者去哪個寺廟為大清祈福,請皇阿瑪恩准。」

    「你……」康熙瞧著天瑞哭的那麼痛,這心裡疼的一抽一抽的,就像是看到當年他除鼇拜之前的那一晚,赫舍里拉著他的手默默流淚,又好像是看到承祜去世的那一年,他趕回宮中,臥病在床的赫舍裡臉色蒼白的抱著他痛苦失聲一樣。

    天瑞這裡越哭越是傷心,她從出生至今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有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場呢,現如今找著了機會,還真的是像要發洩一樣的大哭起來,竟沒了一點作偽的成分。

    天瑞這一哭,不但是康熙心痛難當,就是保清也是極擔憂痛心的。

    保清想要上前說些話問問天瑞,或者安慰一番,可瞧著天瑞那樣子,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好咬咬牙沉默站立一旁,思量著等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打聽一番,自己這個向來強硬的妹妹為了什麼事情哭成這樣?

    而站在保清旁邊的陳倫炯低了頭,看似是莫不關心的樣子,實則一雙眼睛一直瞧著天瑞,牙關咬的緊緊的,雙手握拳放在身體兩邊,靜靜的用力,以便阻止他自己過去關心天瑞。

    說實在話,要說起什麼樣的人哭起來最動人心弦,還是那等向來堅強自主的人哭起來最讓人揪心,天瑞就是這樣,小丫頭從來不哭,向來都是開心爽朗的性子,好像是什麼事情也難不倒她似的,見人先開口笑三分,露出兩個小酒窩,一副甜甜的樣子,讓人開心的不行。

    可就是這麼一個女孩子,現在哭的那麼悲痛,一點禮儀體統都不顧,號啕大哭,就像是用整個生命的力量在悲傷一樣,真真的讓人揪心驚心的很啊。

    康熙蹲下來,一把扶起天瑞,瞧著天瑞哭的滿臉的眼淚鼻涕,他也不嫌髒,摸出一個明黃色的精緻帕子來,慢慢的把天瑞的臉擦乾淨,柔聲道:「丫頭有什麼事情都和朕講,朕替你做主」

    才說完這句話,康熙就看到天瑞臉上的紫紅色指甲的劃痕,頓時大怒:「哪個人如此大膽,敢傷了朕的女兒?」

    「皇阿瑪」天瑞低頭,小聲道:「並沒有什麼人,是女兒自己不小心傷的。」

    康熙哪裡肯信,又不能追問天瑞,便站起身在屋裡轉了幾圈。

    陳倫炯瞧著康熙和天瑞之間這番父女互動,心下有些黯然,低頭瞧了瞧自己的鞋尖,硬是把心收了回來,彎了腰道:「皇上,臣先告退」

    康熙抬頭,看了陳倫炯一眼,一擺手:「你且下去吧」

    「是」陳倫炯恭敬的行了禮,極平穩的退了出去,保清一看陳倫炯走了,也知道天瑞有話要和康熙講,便也行禮告辭出去。

    出了大殿,保清追上陳倫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石頭啊,你跑這麼快幹嘛,後面也沒有老虎追著……先別忙著出宮,到我房裡來咱們再探討一下那些航道的問題。」

    陳倫炯現在心裡極憋悶,哪裡還有心情去和保清探討,只一拱手:「臣出去多日,幼妹還寄居在姑姑家,臣要趕著回去接妹妹回家,等改日再和大阿哥探討吧。」

    保清無奈,人家陳倫炯說的入情入理,他也不能強留人,只好笑道:「你倒是個好哥哥,也罷了,你先去吧,來日方長。」

    陳倫炯大踏步向前走去,步子越來越快,很是匆忙的出了宮門,一出紫禁城的門,他就好像是松了一口氣一樣,大大的吸了幾口氣,眼前不斷的閃現出天瑞哭泣的樣子,這心就又揪了起來。

    不知道什麼事情使天瑞這般哭泣傷心?陳倫炯慢慢思量著,一定是極嚴重的事情,不然,以天瑞的性格是不會這麼失態的,她那麼一個向來堅強樂觀的人,平常小事情是絕對不會掉一滴眼淚的,究竟是哪個人欺負她了,以至於臉上都帶了傷痕出來?

    陳倫炯這麼想著,不由的又握了握拳頭,心道那皇宮雖然瞧著金壁輝煌,天瑞住在裡邊又是金尊玉貴的養著,可是,她卻並不開心,那個圈子裡太壓抑了,倒是讓人失了本性,若是可能,他情願替天瑞……

    搖搖頭,陳倫炯自嘲的一笑,他不過是個漢人臣子,無家勢背影,無潑天富貴,又有什麼資格去這般記掛著那個尊貴的人呢?

    乾清宮中,康熙瞧著天瑞細問:「丫頭,你和皇阿瑪講講,到底是什麼事逼的你非離宮不可,又是哪個傷著你的?」

    天瑞低了頭,一縷髮絲垂落臉頰,她也不管,哽咽道:「我,我並沒有要害九格格的意思,九格格是我親妹妹,她生了病,我也很擔憂,可是,九格格那個病我是真的治不好,著實沒有辦法,我,我不是有心不幫她的,若是可以,我情願自己減些壽命,也願意九格格能夠健康的活著……皇阿瑪,女兒不是心狠的人,絕對不會做出置自己兄弟姐妹于死地而不顧的事情來……」

    康熙聽了天瑞這斷斷續續的話,啥都明白了,敢情是有人把九格格的死推到了天瑞身上,認為是天瑞的責任啊,並且,還因為遷怒而不管不顧的傷了天瑞。

    「你先起來」康熙拉天瑞起身,沉聲道:「朕知道了,以後你有什麼事情就和朕講,能辦的朕都替你辦到,不會讓你為難,至於那離宮的話最好不要講,你是大清嫡女,該當養尊處憂的,怎能一生氣就要離宮出走,你這樣讓朕和保成該如何?」

    天瑞拉了康熙的手,小臉紅紅的,因為剛才痛哭一場而顯的很是濕潤,長長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上面還掛著兩顆晶瑩淚珠,簡直是萌死個人。

    康熙看著天瑞,又想起這丫頭小的時候,那麼的乖巧懂事,不哭不鬧,當初養在乾清宮的時候,康熙批奏摺就把天瑞和保成帶在身邊,保成那小子只知道吃手指玩,而天瑞則躺在小搖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康熙,時不時的對康熙笑笑,那時候,康熙雖然很累,可是看到自家閨女那甜甜的笑容,就什麼苦什麼累都拋到腦後去了。

    想到那段時光,再看看長大之後更加的漂亮,更加像赫舍裡的天瑞,康熙心裡柔柔軟軟的,伸手拂拂天瑞的髮絲:「丫頭,朕是你皇阿瑪,可朕也是這大清的皇帝,朕也想寵著你,疼著你,你喜歡什麼都捧到你身邊,可這是不可能的,朕只能盡最大的能力照顧你,你明白嗎?」

    「皇阿瑪」天瑞張嘴輕笑了下:「我是不是很任性,我不過是挨了罵,被人誤解,所以心裡難受,可我不像別人一樣有額娘可以撒嬌耍賴,只好找皇阿瑪哭訴了,我也知道這不應該,可除了皇阿瑪,真的不知道……要找哪一個排解……」

    說著話,天瑞又跪了下來:「女兒失儀了,請皇阿瑪責罰……」

    天瑞這麼一番話讓康熙的心更軟和了,就感覺吧,天瑞是極依賴他的,有什麼事情先想到的就是他,有好吃的好玩的也想著他,有什麼煩難的事情也記著找他排解,他就是天瑞心裡最重要的人。

    這麼一想,康熙又難過又得意,難過的是天瑞從小沒了娘,硬是比別的孩子早熟了起來,得意的是他這個爹當的不錯,把自家閨女教的這樣好,和他的感情又這樣深。

    別說是天家了,就是普通人家又有幾個父女像他們這樣互相信任依賴的呢?

    那啥,康熙越是這麼想,就越看天瑞順眼,然後,一想到惹惱天瑞的佟貴妃,就氣的咬牙。

    佟貴妃是怎麼回事?明明是她自己照顧不好,讓九格格生了病的,朕都還沒有尋她照顧不好皇女的責任,她倒好,開始無理取鬧的推脫起責任來了,不但推到了天瑞頭上,還惡毒的傷了天瑞,天瑞哪裡是那麼狠心的人,這丫頭對自己的兄弟姐妹可是極好的,哪裡會見死不救,分明就是佟貴妃不好,把九格格養的生了絕症,救不得了嘛。

    然後,康熙越想,越是感覺佟貴妃不好,又聯想到之前六阿哥養在長春宮,不也是養的瘦弱不堪,整天生病嗎,看起來啊,這佟貴妃就是個命薄的人,沒那麼大福氣撫養皇子皇女的。

    「朕知道你和朕貼心」康熙心裡埋怨著佟貴妃,嘴裡安慰天瑞:「也知道你是個好的,都是那等眼瞎心瞎的人愣是瞧不出你的好來,隨意污蔑你,你是朕的嫡女,極尊貴的人,她們哪個都及不上你的,你也犯不著和她們計較,好不好的不去理會便罷了,再不好,還有朕和太后呢,自會給你做主。」

    終於,天瑞聽康熙講出了心裡話,這心也安定下來了,不虧了她這一番大哭,不但使佟貴妃失了惡人先告狀的機會,而且還替佟貴妃上足了眼藥,就看這佟貴妃以後會怎麼樣吧?也不知道康熙會怎麼處置她?

    阿彌陀佛,佟貴妃啊,你自求多福吧。。.。


   
第一五四章暢春園

     「九格格聰慧不凡,天姿粹美……實乃朕與佟氏貴妃之愛女,然則九格格生而體弱……故朕實則心痛,佟氏貴妃乃九格格之親母,更加思女心切,故而病體沉重,朕念及佟氏貴妃一片愛女之意……」

    佟貴妃跪在地上,聽著站在她面前的小太監一字一句的念著聖旨,這心痛的直顫。

    「貴妃娘娘,接旨吧」小太監念完了,一臉的笑意把聖旨交給佟貴妃。

    佟貴妃接了旨,又嗑了頭,站起來之後臉上倒是掛滿了笑意:「臣妾謝皇上惦念了,還請公公回去之後和皇上說一聲,臣妾自當尊旨行事。」

    「這便最好不過了。」那小太監笑意更深了些。

    佟貴妃點頭,她身旁的宮女立馬拿了賞錢出來交給小太監,小太監掂了掂那份量,笑著收了,朝佟貴妃行了禮,這才告辭出去。

    「娘娘」小太監一走,佟貴妃身後的老嬤嬤就急了:「這可怎麼辦是好?皇上這不是要娘娘的命嗎?娘娘,咱們可不能坐以待斃啊,趕緊讓人和佟爵爺遞個信兒,讓老爺幫著想想法子。」

    「胡鬧」佟貴妃回頭喝住老嬤嬤:「這哪裡是皇上要我的命,分明就是天瑞那丫頭要我的命啊,實在沒有想到,皇上寵天瑞竟到如此地步,也罷了,先前是我瘋魔了,腦子也糊塗了,竟然一根筋的想和她鬥,如今瞧起來,這個丫頭還真不能小視呢,竟然哄的皇上圈了我。」

    「娘娘」老嬤嬤一抹眼淚:「這可是皇宮啊,年年月月時時都有年輕美貌女子想著勾引皇上,娘娘這一圈,可是見不著皇上的面了,時間一長,皇上哪裡還會記得娘娘。」

    佟貴妃身子一軟,坐在椅子上:「我又何嘗不知道,可又有什麼辦法啊,我這時候要是再鬧騰,皇上可不就是圈了我了事的了,你可還記得榮嬪?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那就是皇上賜死的,結果,只落個暴斃的名聲,這宮裡皇上若是想讓哪個人今兒死,那這個人就活不到明兒。」

    佟貴妃這番話講的真的是很在理,那個老嬤嬤也是急了,實在替佟貴妃擔心,才說出那麼沒見地的話來,現在聽佟貴妃這麼一說,也趕緊擦掉眼淚,強笑了笑:「娘娘說的是,是奴婢想錯了,娘娘趕緊拿個主意吧。」

    「我又有什麼主意?我但凡是有點主意也不至於敗在天瑞手裡,可憐了我的九兒,跟了個沒用的額娘,白白的就這麼給沒了。」佟貴妃搖頭,說著話竟也哭了起來,從一側衣襟處抽出帕子來擦了擦眼淚:「咱們且走著瞧吧,皇上既然讓我拜佛數佛豆替九格格祈福,那我就去數去,去拜去……」

    佟貴妃這會兒有點心灰意冷,站起來轉身進了內屋,躺在床上後才小聲道:「嬤嬤,你去讓人收拾一個小佛堂來,我明兒就開始誠心禮佛。」

    那老嬤嬤應了一聲,退下去之後暗歎了口氣,心道佟貴妃就這麼沉默起來,不爭不搶的,可如何出頭啊。

    老嬤嬤出去,佟貴妃瞧著屋裡沒人了,握緊了拳頭,緊咬牙關恨聲道:「天瑞,你害我至此,害了我的九兒還不算,竟讓皇上如此待我,我和你絕對沒完,咱們且走著瞧。」

    天瑞坐在榻上,伸手撚起一粒石榴子來含到嘴裡,石榴的汁液流出,把天瑞粉色的唇染的更紅了些,她笑了笑,再度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指拿起整顆石榴來,瞧著那個大子滿的紅色石榴,嘴角勾起,鳳眼微瞇,那表情真的是極魅惑人的。

    坐在天瑞對面的保成同樣的白皙如玉的臉龐,漆黑濃密的眉毛如墨如畫,大大的鳳眼,眼角微微上挑,挺直鼻樑,紅色薄唇,一樣的面龐一樣的五官,瞧起來卻和天瑞極不相同,保成顯的極清高冷傲,更顯的華貴非凡,坐在那裡不動的時候,完美尊貴的就像一尊天神的雕像。

    天瑞和保成相對而坐,一動一靜,真真的美的就像一幅完美的畫作,讓人不敢直視,又要忍不住多看一眼。

    春雨幾個宮女在一旁伺侯著,也是忍不住的被這對姐弟吸引了目光,心裡直歎氣,這人啊,還真是不能比的,就像公主和太子爺,那樣的出身,這樣尊貴的身份,偏又長了這般完美精緻之極的容貌,真可以說是老天爺寵愛了,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這對姐弟,這以後可得要一個什麼樣完美的人兒來配呢?

    天瑞也不去管那些宮女們怎麼想,只又捏了一顆石榴子送到嘴裡,一側眉毛稍微上挑:「佟貴妃怕是恨極了我的吧」

    保成笑了笑,繼續靜坐:「姐姐難道還會怕了別人?」

    「我是不怕的,不過卻是擔心你的。」天瑞斜斜後靠,半躺在榻上,一手指著保成:「你個沒心沒肺的,也不知道哪天就著了什麼人的道,把自己給坑進去。」

    保成聽天瑞這麼講,白嫩的臉上顯出一絲紅暈來,右手握成拳放在膝上,左手半握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姐姐只尋我的不是,怎麼不去管管小四,小四這傢伙現在都快玩瘋了,姐姐若再不管,怕得要橫行整個紫禁城了。」

    「橫行又怎麼樣?」天瑞一挑眉,極傲氣的說著,這會兒她倒是和保成更相像了,兩個人同樣的高傲異常:「小四心眼多,該橫行的時候橫行,該霸道的時候霸道,可是該彎腰的時候也會彎腰的,不像是你,只面上瞧著精……」

    「咳,咳」保成又咳了兩聲:「姐姐不要再繼續數落我了吧,我都記著呢,以後斷不會了。」

    天瑞笑笑:「你曉得就好,你記得,以後離長春宮遠一點,沒事不要招惹到別人,讀書累了的話,可以到姐姐這兒來玩,或是和皇阿瑪講一講,出宮瞧瞧去,你是一國儲君,不懂外邊的世情可怎麼好?咱們大清可不能出上一個連雞蛋多少錢一個都不曉得的君王。」

    保成點了點頭,匆忙道:「我曉得了,那雞蛋多少錢一個我豈不知道,不但如此,我每日還要詢問石頭外邊的物品價格,也能稍稍推測出什麼東西豐收,什麼東西奇缺。」

    天瑞聽了這些話,才點了點頭,露出真心的笑容:「你這樣就很好,哪天咱們姐弟倆結伴出去瞧瞧,也瞭解些人情世故。」

    保成一聽這話,立馬抹了一把汗,乾笑兩聲:「是,是,只要皇阿瑪同意就好。」

    保成嘴裡答應著,心裡卻道,什麼結伴出去,還什麼瞭解人情世故,就他家姐姐這樣的精明人,內務府那麼些個管事都糊弄不了,什麼東西一瞧就知道大概的價錢,還需要瞭解那些嗎?他家姐姐說的極好聽,不定打著這個的旗號,行出去玩的事情呢。

    保成心道,我要是帶著姐姐出去玩,萬一有什麼事情,回來了皇阿瑪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啊,我就是再長十個膽子,也不敢應下來的。

    「回去瞧瞧這個……」天瑞瞧保成愣神,從身後抽出一本書扔給保成:「瞧完了記住便好,萬不可拿出來給別人看。」

    「嗯」保成點頭,再笑道:「姐姐可還能再幫我尋訪幾本醫書。」

    一聽這話,天瑞就拉了臉,保成這小子怎麼還不死心,還想要繼續學醫啊?說實話,保成的腦子是極好用的,記性也好,讀書啥的一看就會,那筆字更是漂亮的驚人,弓馬更是嫺熟的很,可以說是各方面都完美的。

    不過,這小子的心思硬是不往帝王之術上靠,硬是喜歡學醫,真真的讓天瑞頭疼死了。

    天瑞才要和保成探討一番,就見冬末從外邊進來,一進門看到保成之後愣了一下,隨後笑著行了禮:「公主,天大的好消息,剛奴婢才打聽到的,暢春園建好了,指不定就是這幾天皇上就要去玩呢,到時候若點公主隨駕,公主可要帶上奴婢,讓奴婢也長長見識。」

    天瑞一聽這話,真是喜不自禁,也顧不得再去說保成了,就開始幻想著暢春園的美景,心裡想著,敢情這幾年康熙手頭上是有了錢了,便大造園林,那暢春園據說極消費金銀,也不知道建成了什麼樣子?怕比那個時空更要漂亮吧。

    還有,果然人有了錢,這修建的速度就快了,才一年多點的功夫,這園子便建好了,真真的快的驚人啊,就是不知道品質咋滴?

    八過,這是修建的皇家園林,給皇帝享用的,那些工匠還有監工的官員們怕也不敢偷工缺料的,這材料一定是十足十的,建築啥的肯定也是費了心的,絕對比現代那些黑心的開發商要強上不知道多少倍,果然還是權勢的好處啊。

    「暢春園建的是極好的。」天瑞正琢磨間,保成說話了:「我那次和大哥出去,還看了那園子的圖紙並且建的園樣子,瞧著很不錯,比宮裡要強上許多,怕這暢春園一建好,皇阿瑪就要長期駐陛了。」

    天瑞聽了,立馬笑了起來,拉著保成開始詢問園子啥樣子,都有什麼樣的美景,裡邊種了什麼花什麼樹,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天瑞已經想好了,她也要跟著去,至少夏天的時候要長駐暢春園,說實在話,這宮裡的夏天還真不是人呆的地兒,熱都能給人熱死,那暢春園有山有水的,怕是極涼爽的。

    這邊姐弟倆正討論著園林美景,乾清宮的小太監就來傳旨了,果然康熙打算去暢春園瞧瞧,讓天瑞準備隨駕而去,那意思裡,康熙如果瞧著好,說不定就要長駐呢。

    天瑞一笑,果然如此,這下子好了,夏天不用再受苦了呢。

    保成聽小太監說隨駕的人裡邊也有他,就匆匆告辭離開景仁宮,一毓慶宮讓人幫著收拾東西了。

    天瑞這裡也收拾了半晌,第二日一大早康熙上完早朝,就帶著後宮裡大量的隨行人員去了暢春園。

    這次去的不但有天瑞幾個兄弟姐妹,更有一些受寵的嬪妃,其中便有宜妃和德妃,另外,禧貴妃也跟著去了,宮裡就剩惠妃總攬全域,另外,還有幾個年輕貌美的答應常在之類的。

    天瑞瞧到了那些人,心裡笑笑,果然康熙現在更厭棄了佟貴妃呢。

    要按康熙往日所為,佟貴妃剛失了女兒,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如果康熙稍微的疼寵些佟貴妃,這次去暢春園一定會讓佟貴妃跟著去的,也讓她散散心,不至於悶在宮裡悶出病來。

    可是,康熙別說讓佟貴妃一起去了,連提都不提她一句,可見的心裡面對她是厭煩透了的。。.。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41 AM

第一五五章老康同志的惡趣味

     這暢春園是康熙自南巡之後,見識了江南的美景園林,有意縮江南美景與京城,仿江南園林的風格建造而成的。

    原來,這塊兒地是明神宗的外祖父李偉的私園,當時可是號稱京城第一園的,地勢極為廣闊,更有古樹繁花留下,康熙命人照著這裡的山勢水脈再度興建,因為先前留下的樹木極多,所以,這園子裡古木成蔭,繁花茂密,更有孔雀、鸚鵡、白鶴、竹雞等鳥類,還有獐鹿等動物穿梭林間,很是顯示了自然的風貌。

    暢春園修建的極為古樸朗闊,比之紫禁城更讓人心胸開闊。

    天瑞下車的時候,看到那五間房的正門時,當時心裡還在想著要不要再接再勵,打蛇追尾,直接把佟貴妃幹掉,可是,當天瑞透過大開的正門看到裡邊的景色時,啥念頭都拋到一邊了。

    無它,這裡的景美是一個原因,在後世已經看不到了又是另一個原因,天瑞雖然沒見過那號稱萬園之園的圓明園,不過,只看此時的暢春園,就能想像得到圓明園又是怎麼一個盛景了。

    這大門中開,東西都有偏房,並有兩個角門供人出入,康熙帶著天瑞等人從大門進去,浩浩蕩蕩的向內走去。

    而嬪妃們的車轎則直接進園,讓她們自己去遊玩。

    康熙進了暢春園,先就進了澹甯居去瞧,因為這是他以後駐陛的地方了。

    而天瑞和靜蘭幾個小的則趁著遊興正盛,一路往北,順著中路走過去,過了壽萱春永,雲涯館等處,直向園子的西路而去,最後,天瑞選了集鳳軒,看中了這裡依山傍水環境清幽,而靜蘭則選了蕊珠院做為住處,就是瞧中了這裡種滿牡丹,等花期的時候,可看國色天香。

    小四吵吵著要跟天瑞一起住,結果,讓被康熙賜住了無逸齋,離天瑞遠的不行的保成給提溜著帶到無逸齋去了,說是小四要開萌了,他要訓練小四讀書,再不能讓這小子瘋玩了。

    其實吧,太子爺這是嫉妒小四能跟自家姐姐親近,而他在人前要端太子的架子,不能隨便和自己姐姐表現的太過親熱吧。

    保清瞧著小四愁眉苦臉,不由的大笑出聲,拉了三阿哥過來,兩個人一個選了凝春堂,一個選了韻松軒,三阿哥看中了凝春堂地勢開闊,前有小河流水,和芝蘭堤隔河相對,一出門就可以看到蘭花滿堤,而且,這個地勢也有利於他做一些研究工作。

    保清則喜歡韻松軒那幾株挺拔不屈的古松,瞧中了那裡的古拙趣味。

    這兩個人選了地方,興匆匆的讓人去整理去了,天瑞則留在集鳳軒,指揮著小太監把她帶來的物品搬進來,把床鋪好,該擺放的東西擺放好了。

    收拾完了之後,天瑞拉了靜蘭繞過小河,去東北方的觀瀾榭一邊瞧美景,一邊喝茶聊天去了。

    在暢春園玩了半日之後,天瑞徹底愛上了這裡,和莊嚴肅穆的紫禁城比起來,這裡明顯的要有趣味多了,她就想著吧,康熙如果要走的話,她也要請旨留下來多住些時候,最好能住的過了夏天,到冬天天氣冷的時候再回宮居住。

    天瑞這裡還沒去打探康熙的意思呢,那邊康熙就傳了話來,要長住了。

    天瑞一聽,欣喜異常啊,果然的心想事成,夢想成真,也就急急的趕回集鳳軒讓人準備飯菜來吃,她遊玩了這麼長時間,早餓的受不住了。

    一連在暢春園住了好多天,天瑞慢慢的徹底愛上這裡,再不想回宮去了。

    大概大多數人都和天瑞的想法一樣吧,不管是嬪妃還是皇子皇女們,在暢春園玩的都特別好,誰也不提回宮的話。

    很快,早春悄然過去,各色梅花謝了,桃李繁盛起來。

    暢春園種了各色的桃樹杏樹,天瑞瞧了一日天色好,便約了靜蘭一起去瞧桃花。

    兩個人從蕊珠院順河而下,走了好長時間,才隱約看到桃花堤,這桃花堤和芝蘭堤正對,芝蘭堤之西又是丁香堤,這堤如其名,丁香堤上種滿了各色的丁香,而芝蘭堤上則種蘭花,桃花堤上成千上萬棵桃樹現在開的正茂,紅如朝霞,白如雪片,真是美不勝收。

    天瑞帶了幾個小宮女一路順勢上了桃花堤,就見不光是樹上的桃花正盛,樹下也因為陣陣春風吹過,落了薄薄一層桃花瓣,聞起來,有一股極淡的極好聞的香味。

    「姐姐」六格格提著裙角追了過來,手裡拿著花籃笑道:「姐姐說喝花茶是極好的,現在這桃花開的正好,咱們摘些來曬乾,存起來以後好喝桃花茶。」

    天瑞笑了笑:「你這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主,不過想起來就立了這麼個名目,誰知道真真的給你曬好了桃花,你還會不會喝,還是別打這主意了,免的白費了人力物力,白白的糟蹋了東西。」

    靜蘭撅嘴:「哪裡有?」

    天瑞伸出手指來一點,好笑道:「去年時是哪個說要學釀葡萄酒的,害我給你尋了好些極好的葡萄來,結果,葡萄一個都沒了,酒卻不知道弄到了哪裡?前兒在宮裡時,又是哪個說要學做各式餑餑的,最後又怎麼著了。」

    「姐姐」天瑞一番話弄的靜蘭害起羞來,嬌嗔道:「姐姐淨胡說,我哪裡有,姐姐怎麼不說自己做起針線女紅來的樣子,倒是嘲笑我不會做吃食。」

    天瑞笑笑不再說話,只是把目光集中到那粉白相間的桃花上面,過了好半晌才道:「這花開的是極好的,咱們且做惜花人,只看不摘好了。」

    「姐姐倒是心軟了起來,當年,是哪個獵殺各色狐兔毫不手軟,現在怎麼倒是婆婆媽媽起來。」靜蘭瞧起來還真的很想摘些桃花來泡茶喝。

    天瑞無法,只好笑道:「你想摘便摘吧,不過,摘完了這花,以後結不出桃子,你吃不到桃子可不要哭鼻子。」

    「好了,好了」靜蘭推推天瑞:「快些幫忙吧。」

    這姐妹兩個興高彩烈的摘桃花,就聽到不遠處有說笑聲傳來,便想著肯定又是哪個瞧中了這片美景的人來了。

    果然的,不一會兒宜妃拉著德妃說笑著走近,這兩個人身後還跟了好幾個小答應小常在什麼的,一邊讚歎桃花的美,一邊討好德妃和宜妃。

    德妃長的嫺靜,倒有芝蘭之美,而宜妃長的嬌媚,配上桃花真的相得益彰,再加上那些年輕美貌的常在答應之類的,倒有些人比花嬌的意味了。

    天瑞遠遠看著,有些讚歎康熙的好運道了,一個人竟然擁有這麼多美麗嬌容,真真的桃花運極旺盛的人啊。

    「德妃娘娘,宜妃娘娘……」天瑞正胡思亂想呢,靜蘭已經給那兩個行禮了。

    而那兩人身後的常在答應之類的,也很恭敬的給天瑞和靜蘭行禮,德妃宜妃兩個也給天瑞行禮。

    一番行禮完畢,德妃先笑了起來:「怪不得剛四阿哥跟我埋怨,說白白跑了一趟集鳳軒,竟沒有尋到公主,原來,公主也來賞桃花了。」

    天瑞一笑:「可不是怎麼的,今兒天氣好,這花開的又好,可不得趕緊賞,不然白錯過了花期。」

    「錯過了花期倒是不要緊,明年還會再開嗎」宜妃捂嘴輕笑:「倒是難得的這春日暖風,還有這般的好天氣,若是不出來走動一下,悶在屋子裡怕是要悶壞的。」

    幾個人說笑間,又有一些美貌女子緩緩走了過來,天瑞瞧了,這心裡就是不痛快。

    原來,這第二撥來的是幾個漢女,天瑞在宮裡並沒有看到過,就想著一定是這暢春園建好,有那拍馬屁的大臣就敬獻了美人給康熙,康熙這人吧,是個愛面子的,不能堂而皇之的把美人帶回宮,便安置在了這裡。

    康熙雖然提償滿漢一家親,可心裡還是很有滿漢之分的,他後宮高位份的都是些滿妃,而漢妃即使再得寵,高也不過是個嬪位。

    現在這些漢女是純粹的漢人女子,連漢軍旗都不是,康熙不是很看重,便也不帶回宮,甚至連個名份都沒有,不過是個玩物的身份。

    這倒也罷了,關鍵是,這幾個女人都是裹了小腳的。

    天瑞自從出生以來,一直在宮裡長大,也沒怎麼出過門,就是出門也做好了防護工作,所以,她一直所見的女人都是天足,滿人,還有漢軍旗的,包衣裡的女子都是天足,哪個都不會裹腳的,以至於讓天瑞差點忘了裹腳這回事。

    現在瞧見這幾個柔柔弱弱,揚州瘦馬似的女子,天瑞這心裡就開始膈應起來。

    那啥,她一下子就想到了現代時看的一些資料,那些外國人怎麼諷刺中國女人纏小腳的,還有那些裹後的小腳的照片,那樣的畸形,讓人噁心。

    天瑞變了臉色,只有靜蘭能感覺出來,靜蘭瞧出到瑞有些生氣了,不過卻不知道天瑞為什麼生氣。

    而那幾個漢女已經向宜妃等人恭恭敬敬的行禮了。

    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哪裡躥出幾隻老鼠來,吱吱的在地上跑過。

    天瑞定眼一瞧,先伶俐的躲到一邊去,再極大聲的說道:「來人,把這些老鼠趕跑。」

    靜蘭也跑到一邊,只是覺得驚奇,倒並沒有什麼害怕的意思,而德妃和宜妃幾個雖然穿了花盆底子鞋,不過,行動還是很迅速的,很快躲了過去。

    就只有那幾個漢女,個個裹了小腳,行動不便的很,只是嚇的尖叫著,戰戰兢兢又速度極慢,搖搖晃晃的躲著幾隻老鼠,那樣子滑稽極了。

    天瑞瞧了,內心感到悲哀,自己弄殘自己,結果帶來的只是行動不便,這又是何苦呢。

    正當天瑞心裡極不痛快的時候,就聽到一陣大笑聲傳來,接著,康熙帶了人從一片桃花林中轉了出來,指著那幾個漢女大笑:「幾隻老鼠竟被嚇成這樣,真真是不頂用的。」

    接著,康熙又笑著看了看天瑞和靜蘭,就覺得吧,還是自家閨女大氣又堅強,便很是滿意起來。

    天瑞現在想撫額長歎了,她現在用膝蓋想都能想得出來,那幾隻老鼠一定是康熙讓人放出來的,目的就是嚇那幾個漢女取樂,還真是,天瑞都不知道怎麼說了,莫不是康熙生活太安寧了,讓他開始生出惡趣味來。。.。

   

第一五六章如何是好?

     「啊」

    天瑞一聲尖叫,滿頭大汗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公主……」

    今天夜裡是冬末值夜,她披了衣服坐起來,掀開淡綠的床帳子,拿著金鉤掛住,極關切的詢問:「公主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喚太醫來?」

    天瑞一擺手:「不礙的,不過是做了個惡夢」

    冬末極俐落的拿了帕子,給天瑞擦乾淨了額頭上的汗水,又從湯婆子裡邊提出茶壺來,倒出一杯熱熱的茶水遞到天瑞手上:「公主先喝口熱水吧,也緩上一緩,公主向來心性好,也沒有什麼掛心事,怎麼會做惡夢了?」

    天瑞端了茶水來,感覺到水溫透過薄薄的白瓷小蓋碗傳到手心裡,心裡也安定了下來,端起來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又把杯子遞給冬末,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冬末掏出懷錶來瞧了瞧,笑道:「寅時三刻,還早著呢,公主再睡會兒吧,奴婢在這兒守著公主,定不會再驚著了。」

    天瑞看看外邊,還是黑漆漆一片,便也點了點頭,躺到床上蓋好被子,讓冬末放下帳子來,她閉了眼睛,想要再睡一會兒。

    可是,天瑞哪裡還睡得著啊。

    剛才,天瑞確實做了惡夢,夢到她穿到了一個平常漢人家庭,先還好,只到了五六歲時,便要給她裹腳,拿著裹腳布硬是把四趾裹的彎曲變形,趾骨扭斷,疼痛難忍,這還不算,還要強迫她起來走路,適應這個裹腳的過程。

    裹尖、裹瘦、裹彎,一連要好幾個月,裹的腳都發爛發炎,一宿一宿的睡不著覺,想要不裹了,還要挨打。

    天瑞就是在夢裡被打的痛醒的,她想尖叫一聲,我不要裹腳……結果就給醒了。

    天瑞躺在床上,擦了擦額頭上又冒出來的汗水,眼前一直浮現古代女子那裹的畸形的小腳,還有現代時看到的一些資料,那些小腳女人變形的腳骨什麼的,便怎麼都睡不著了。

    沒辦法,天瑞只好躺著數羊,數來數去,快要睡著的時候天也亮了,天瑞索性起來梳洗打扮了,又吃了早飯,在屋裡實在憋悶,就帶了人出去散心。

    天瑞剛出門沒多久,迎面走過來一個小太監,看到天瑞後就一個千紮下去,嘴裡笑道:「奴才正找公主呢,可巧碰上了,皇上剛傳了話來,今兒要在延爽樓擺宴,還請公主過去。」

    天瑞笑問:「什麼時辰擺宴?」

    「現如今正擺著呢,皇上呆會兒就過去,公主還請先去吧」小太監俐落的回答,天瑞笑了笑,讓他起身,再瞧瞧她自己身上的衣服,便轉身回集鳳軒換裝去了。

    天瑞瞧著外邊天氣不錯,這暢春園又是花紅柳綠的極漂亮,便換了一件湖藍色的高領旗袍,那衣服只素淡的湖藍色,鑲了窄窄的淺藍花邊,從衣服的右下擺開始,繡了寬大的綠色荷葉,荷葉上順著整個衣服右擺繡了挺直的荷花,全開的,半開的,直直向上,直到衣領部位。

    這件旗袍衣袖和平常穿的不一樣,比照別的袖口寬了好多,衣袖上鑲了淺藍的荷葉邊。寬寬的荷葉邊垂在手腕上,左邊衣袖荷葉邊上方繡了一圈的半開全開的荷花,直開到肘彎處。

    天瑞換好了衣服,站在鏡子前邊看了一會兒,感覺這衣服素淡又不失了體統,而且也新奇的很,便滿意的點了點頭。

    坐下來之後,春雨雙手極靈巧的把天瑞的髮辮拆開來重新梳理,滿頭烏髮梳順,盤了個一字如意頭,用簪子固定住,上邊壓了翠色欲滴的綠玉扁方,那扁方不是長形的,也不是方形的,而是做成了荷葉形,之後,順著扁方一側插上粉色碎鑽鑲成的一朵朵小小的半開蓮,另一側則是一隻晴蜓半立,紅玉黃玉綠玉鑲成的晴蜓看起來極逼直,就連那眼睛都在燦燦生輝。

    妝扮好了之後,天瑞起身帶著幾個小宮女走出屋子,早有那機靈的小太監抬了肩輿,天瑞坐上去之後,沿著彎彎曲曲的河道,過一個個堤岸,直向中路的延爽樓走去。

    一路上天瑞碰到才從蕊珠院出來的靜蘭,靜蘭坐了軟轎,穿了淺紫色滿地迎春花的旗袍,披了淡藍色的斗篷,顯的一張臉圓潤又白皙,很是好看。

    天瑞和靜蘭兩個人的轎子並肩走著,所幸一路上地勢開闊,也能走得開,兩姐妹倆便一路走一路聊天,很快便到了延爽樓。

    延爽樓在暢春園中路,瑞景軒後面有一所庭院蓋的極闊朗,名叫林香山翠,聽名字便知道這裡樹木成林,邊上又有假山流水,院中有一所三層小樓,名叫延爽樓,康熙擺宴的地方就在延爽樓的三樓。

    天瑞下了輿,和靜蘭手拉著手上了三樓,早有侯著的小太監拿了軟墊鋪好,又端了果品茶水來給兩位公主享用。

    天瑞和靜蘭都沒有動那些果品茶水,兩個人吃慣了天瑞空間中的水果,喝慣了空間水,哪裡還會稀罕這些普通茶水。

    靜蘭站在三樓遠眺,隱隱約約的還能看到暢春園的大門,天瑞跑到另一側,推窗向外望去,就見樓後河水清澈,河上更有一座亭子,亭邊臘梅迎春開的正好,一簇淺黃一簇深黃,瞧起來就有著勃勃生機。

    「姐姐……」靜蘭在另一邊高叫,天瑞應了一聲,走過去問:「怎麼了,你不是瞧景兒嗎,怎麼不看了?」

    靜蘭伸手一指樓下不遠的地方,嘴裡直道:「你瞧瞧,哪個把小八也帶來了?」

    天瑞低頭去看,就見保成和保清在前邊走著,小三緊跟著保成,小四一手牽著小八,正在上臺階呢。

    「除了小四,還有哪個?」天瑞笑笑:「也罷了,他們兄弟情深,瞧著也是好的,估計皇阿瑪已經答應了下來,你也不要再說了。」

    靜蘭點頭:「我只是好奇,並沒有怎樣。」

    說完了話,天瑞又朝樓下一瞧,就見康熙帶著一些宮妃從另一邊走過來,而保成幾個正在向康熙請安問好。

    天瑞趕緊一拉靜蘭,兩個人飛速下樓,跑到康熙面前極規矩的行了禮,之後康熙在前邊,幾個宮妃跟在後面,天瑞保成這些皇子皇女們互相請安問好,說笑著進了樓。

    「來,保成,今天天氣如此好,*光明媚,你們兄弟幾個以春為題,賦詩一首。」康熙坐在上首,瞧上去精神極好的樣子。

    保成和保清領了旨,兄弟倆思量了一陣,才要做詩,康熙右側下首的地方坐著的一個眉清目秀的嬌弱女子便驚呼出聲:「皇上,皇上,蛇……」

    頓時,在座的諸位全都吃了一驚,要說,這可是三樓,怎麼會有蛇呢?

    天瑞順著那個女子的手指方向看過去,就見東南角的樓板縫隙外邊盤了一條碧青的小蛇,此時,那蛇盤著,蛇頭高昂,黑豆似的眼睛正滴溜亂轉,看起來是極有靈性的。

    「來人」康熙大叫了一聲,立馬就有小太監聽命上前。

    康熙一指小青蛇:「去拿竹竿子挑開來,蛇有靈性,萬不可傷它。」

    小太監聽了,快步出去,就要尋人拿竹竿來挑蛇,就這麼會兒的功夫,那蛇似乎是曉得康熙的意思一樣,知道這裡沒人會傷它,就快速的朝前爬行,眼瞧著就要爬過來了。

    康熙左側右側的好幾個柔弱女子全都驚呼出聲。

    更有那驚嚇到的站起來往邊上躲,天瑞瞧那些女子走路搖搖擺擺很不穩的樣子,便知道這其中有好些個進上來的小腳漢女。

    康熙瞧著這些女子嚇的花容失色,又看看那小青蛇吐著舌信子往前爬,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也不作聲,更是止住了想要上前挑開青蛇的小太監,只是瞧著兩個小答應還有那幾個漢人女子驚慌失措的樣子。

    天瑞低頭,握緊了手,不知道要如何去講了,心裡想著,康熙自從來了暢春園,整個人都放輕鬆了,完全不像是在宮裡整天的莊重肅穆的,那啥,康熙年紀也不大呢,還沒到三十,按理說,也應該是很喜歡玩樂的年紀,卻要擔起一國重任,整天的端著架子,和哪個都不能肆意親近。

    這會兒可好,可算是放了風了,也難怪要搞出這麼多事來呢。

    八過,康熙玩樂是可以,他玩別的天瑞並不去管,他玩小腳漢女,天瑞心裡便不舒服起來。

    女人纏腳是怎麼來的?哪個願意受那麼多苦痛讓自己的腳變形,甚至走路都走不得啊,又有哪家父母喜歡眼睜睜看著自家閨女才能勝衣之時,便忍受著非人的折磨,就為了纏出一雙三寸金蓮來啊?

    說實在話,還不都是根據統治階級的喜好而來的嗎?

    天瑞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楚王好細腰,國人多餓死,楚國的君王喜歡細腰的女子,當時,國人為了迎合他這個喜好,便努力的節食減肥,甚至有餓死的,可見的統治階級對於平民的生活有多大的影響了。

    這漢女纏足也不是自古就有的,起自五代十國,明清時興盛起來。

    清朝入關之時,便想要禁止女子纏足,可是,那令傳下去鬧了不少的笑話,結果還是沒有禁成。

    天瑞就覺得吧,是順治康熙兩位皇帝的思慮不對頭,上有所好,下必效蔫,你只說禁纏足,禁纏足,可是不管是宗室王爺還是朝中大臣,全都喜歡小腳女子,納了那麼多的漢人小腳女子為妾,更有那揚州瘦馬的盛行,這怎麼可能禁得住。

    若是皇帝以身作則,再禁止朝中重臣納小腳女,慢慢下來,從上自下時間長久了,漢女纏足必不再風行。

    這時代的女人都是依附男人生存的,哪個女子不想尋個好婆家,若是官宦之家都不納不娶小腳女,還有哪個女人願意受那麼多苦去纏足啊,誰瘋誰傻啊

    當然,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天瑞瞧著康熙那樣子,似乎也開始對小腳漢女感起興趣來了,再一想清史上記載的,康熙後期可是最寵漢妃的,雖然漢妃地位不高,可康熙後面的那些兒子們,哪個不是漢妃所生,可見的,康熙年歲越大,越會喜歡那三寸金蓮的。

    天瑞盯著幾個小腳女那尖尖的,不盈手掌的小腳,心裡極矛盾,要不要頂著壓力去和康熙講讓他不要再寵小腳漢女了?

    若真和康熙較勁,阻止他納漢女入宮的話,天瑞怕會惹怒康熙,甚至惹怒朝中的大臣們,可是,如果不說的話,天瑞良心上過意不去。

    同樣身為女子,天瑞實在不願意看到同胞受苦受難,再者,纏小腳不但是對女性身體的禁錮,同樣是對精神的禁錮,天瑞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去挑戰一下這種封建的男性集權制,打擊一下男性這種扭曲的審美觀。。.。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45 AM

第一五七章跪請

     「撲通」

    一聲悶響,一個小腳宮妃因為躲閃不及,身子搖晃了兩下,那雙小腳哪裡能夠頂得住,便直接摔倒在地上。

    康熙一笑,讓人去扶,摸摸下巴道:「趕緊把那蛇挑開,別再嚇著人了。」

    小太監抹抹汗,心說皇上萬歲爺,您老人家不說挑開,哪個敢動啊。

    一個小太監拿了翠綠的長長竹竿子,就要往小青蛇身上伸,結果,那蛇極有靈性,嗖的一聲躥出,竟然直接躥到了天瑞面前的桌子上。

    天瑞穩坐不動,端茶的手都沒晃動一下,輕輕喝著茶,一派淡定悠閒的樣子。

    康熙看的心裡暗暗稱讚,果然還是天瑞夠好,這樣的突發*況,竟然還能保持著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鎮定,這心性是夠堅強的。

    再瞧瞧坐在天瑞旁邊的靜蘭變了臉色,而另一邊小四也往後縮著,就是保成和保清這兩個年歲稍長的皇子那臉也變的白白的,康熙又要歎息了,果然,還是天瑞最能鎮得住,最能經得住事情,要是天瑞是個兒子,這萬里江山還愁的什麼?

    其實,說實在話,天瑞哪裡是真的鎮定啊,她這會兒正在考慮要不要和康熙作一次對呢,根本就沒瞧到小青蛇爬到她桌子上。

    天瑞心思轉了幾轉,咬了咬牙,放下茶杯,便看到案上盤了一條小蛇,忍不住笑了一下,伸出兩根青蔥玉指來,直接捏住蛇的七寸方位,把那小青蛇給提了起來,小蛇那黑豆似的眼睛直直的瞪著天瑞,細長的身體伸了幾伸,感覺掙脫不掉,也只好作罷。

    「你過來」天瑞一指拿竹竿的小太監:「把它丟出去吧,別傷害了它的性命。」

    小太監應了一聲,拿了竹竿就要挑起那蛇來,結果,小青蛇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硬是纏在天瑞的手腕上,說啥都不走了。

    「公主……」小太監擦了擦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康熙一直瞧著天瑞的所做所為,更是對天瑞的這番表現表示讚賞。

    靜蘭則往後退了退,嘴裡直道:「姐姐,趕緊扔掉吧,瞧著怪害怕的。」

    小四抓住靜蘭的手,又伸出一隻手來對天瑞道:「姐姐把蛇給我吧,我幫姐姐扔掉。」

    天瑞看了小四一眼,心道,果然沒白養這小子,怕成這樣了,還記掛著自己的安危,看起來,這小四也不是白眼狼嘛。

    保成上前一步,就要去捏那蛇頭,天瑞閃開,對著小青蛇笑了笑:「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你且去吧……」

    小青蛇好像能聽懂天瑞的話,很是不舍的離開天瑞的手腕,爬到案上,又慢慢爬了下去,在地板上的時候回頭瞧了天瑞一眼,這才快速的爬走。

    天瑞瞧的稀奇,後來一琢磨,可能是因為她帶了女媧的神識空間,身上有一部分女媧的氣息,所以,才會這麼吸引小青蛇吧,要知道,女媧可是半人半蛇的,妖族出身,自然也會有動物緣一點。

    打發走了小青蛇,這宴席繼續開始,保成和保清也沒了做詩的心情,告了一聲罪就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康熙讓人倒了酒來喝,一邊喝一邊和幾個宮妃談笑。

    天瑞靜坐低頭,雙手放在身側,很不想去瞧那幾個宮妃的小腳,就感覺吧,看一眼都覺得噁心的慌。

    可偏偏有人不放過天瑞,康熙左側的一個女子,可能是知道了天瑞的身份,想要討好天瑞吧,就一臉的甜笑,大聲道:「天瑞公主不怕蛇嗎?妾身等都嚇的不得了,偏公主敢捉了起來。」

    天瑞還是低著頭,也不去看那人,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把茶杯重重放在案上,嘴裡道:「怕啊」

    「怕?」康熙右側的一個粉衣女子輕笑起來:「公主說笑了,公主即怕,為何還要捉呢?」

    「怕又如何?」天瑞也笑了起來:「它即到了我的案上,我便是再怕,也得將它捉了去,或是扔掉,或是讓人處理掉,總不能嚇的躲到一邊,或者不作為吧?再者說,萬一我不捉了去,那蛇傷到了皇阿瑪又當如何?你等即在皇阿瑪身邊服侍著,便該當忠君愛君,有任何事情都不能躲了去,該先想到皇阿瑪安危,這才是本份,哪能一怕便驚慌失措,有失體統身份,更置皇阿瑪於不顧,這安的又是什麼心思?」

    天瑞心情不太好,說出來的話一番的夾槍帶棍,把那兩個漢女打擊的不行。

    那個粉衣女子嚇了一大跳,心道這個公主的口齒還真是便利的很,就這麼幾句話,就給我們安上了一個置君王于不顧,不忠不義的名頭,還真是……宮中那麼多嬪妃,公主怎麼就看我們不順眼了呢?還是,有什麼人在背後指使公主?

    這粉衣女子沒有進過宮,哪裡知道天瑞這個固倫公主的厲害之處,只當天瑞一個小孩子,有那宮妃爭寵,指使了天瑞呢。

    「呵呵」粉衣女子捂嘴笑了笑:「公主這是哪裡話,我們姐妹不過是個柔弱女子,當不得公主的重言,剛躲開的,可不光我們姐妹啊」

    天瑞笑笑,不理她,自去吃菜喝茶不管。

    可是,小四和保成這兩個很怒了呢,保成的臉色青了一下,才要說話,小四仗著年紀小,又受寵,就站了起來,嘴裡大聲道:「皇阿瑪,這個女人是什麼身份?小四要怎麼稱呼嘛,皇阿瑪告訴小四一聲,小四以後見了她要行什麼禮,執什麼規矩啊……」

    「咳,咳」康熙老臉一紅,咳了一聲,乾笑道:「她不過是江南進上來的女子,並沒有什麼名份,只住在這暢春園,小四以後碰到了,不用行禮。」

    「哦?」小四點頭:「即是這麼說,便是平民了,怎麼見了太子哥哥,還有天瑞姐姐,並我們幾個,都不知道行禮呢,皇阿瑪身邊的人,可不能這麼不知禮數,傳出去好叫人笑話。」

    小四這番話,讓康熙臉上更加難看,心裡埋怨小四沒事找事,讓他難堪,八過,康熙什麼人,那是死要面子的,從來都是,朕沒有錯,朕的子女也沒有錯,朕錯了,或是朕的子女錯了,那也是別人教錯的,或是有人挑撥的。

    所以,康熙眼睛一瞪,對那個粉衣女子喝斥了一聲:「聽到四阿哥的話了嗎,沒規矩的東西,還不趕緊給太子、公主等見禮。」

    那粉衣女子極委屈,不過,也不敢挑戰康熙的威嚴,只好拉著一張臉慢騰騰的過去給保成和天瑞幾個一個個的見禮。

    天瑞冷眼旁觀著,就見那粉衣女子那雙腳極小,大概只有天瑞的巴掌那般大,腳上穿了紅色繡鞋,鞋子弓形,頭上尖尖的,繡了粉色並蒂蓮,就那雙小腳,還真像人們所形容的那樣,只三寸大小,形如蓮花瓣,當之無愧的三寸金蓮呢。

    天瑞瞧的,這心裡更加的膈應起來,咬了咬牙,只道,一敗塗地又當如何?打落塵埃又當如何?我若沒有穿越,那也就罷了,可既然穿來了,今兒也瞧到了這樣的事情,若是不說出來,一輩子都于心難安啊,若是講了,不管後果如何,我自己擔著,又怕的甚麼?

    天瑞自從穿越以來,向來按照古人的標準要求自己,活的極小心,學規矩更加的嚴格謹慎,這麼多年下來,真的就快變成古人了。

    也就是今兒,天瑞才想到她是一個現代人,觀念什麼的和古人是極不相同的,就像小腳這件事情,在古人看來很稀鬆平常,可天瑞瞧著,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不能不管的。

    天瑞一握拳頭,告訴自己,不成功便成仁,就這樣,噌的站了起來,也不管眾人驚奇的目光,幾步走到康熙案前,直直的跪到地上,嘴裡道:「皇阿瑪,女兒請皇阿瑪把這幾個漢女遣送出去,並請皇阿瑪以後莫要再寵幸小腳漢女,並頒詔朝堂,凡我大清之官員均不得娶納小腳女子為妻為妾。」

    嘩啦,保清面前的茶杯被推倒在地上,保清張大了嘴巴,一臉的不可置信。

    保成更是又氣又急,想要起來去拉天瑞,省的她再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八過,卻被保清拉住,保清看看保成,輕輕搖了搖頭,保成無奈,又坐回座位上。

    靜蘭的筷子掉在地上,她也顧不上撿,只掐掐自己臉頰,想要瞧瞧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怎麼姐姐這般小心謹慎,又精明幹練的人,竟說出這般瘋話來,不會是被什麼東西附了身吧。

    小四更是,差點沒跳起來,還是小三機靈,把他按了下去。

    小八幾個小的聽不太懂話,只顧著笑著吃和玩了,根本不理會天瑞。

    而康熙呢,就那麼定定的坐在案後,直直的看著天瑞,彷佛要看到天瑞靈魂深處。

    康熙這心裡亂如麻,都不敢相信這是他那個貼心又懂事,一直被誇讚的嫡女說出來的話,這個女兒也太膽大妄為了吧,管天管地,竟然管到自己老子身上來了,而且,不但管自己老子,就連朝庭官員都想管了,這丫頭,管的忒寬了,忒放肆無禮了。

    康熙反思,是不是自己對天瑞太嬌寵了些,以至於讓她不知天高地厚了呢?

    「放肆」康熙端著酒杯,想要向以前一樣,有什麼不順心的就扔人,可是瞧瞧跪在地上的天瑞,還是捨不得扔過去啊,自家女兒那麼身嬌肉貴,萬一砸到哪了可怎麼辦?

    所以,憋悶的康熙把酒杯重重扔到桌上,指著天瑞斥責道:「你身為嫡女,就該尊宮規宮禮,約束弟妹,更加謹守本份,朕的事情不用你來管,你起來吧,退到一旁,以後不許說了。」



第一五八章 孤單無助

    要說吧,康熙已經很給天瑞留足了面子,這次是天瑞說這樣的話,要是換成別人,說不定早拖出去挨了打呢。

    可見的,在康熙心裡,天瑞是怎麼樣一個重要的存在。。.。

    可惜的是,康熙想錯了,他還是不太瞭解天瑞的性格。

    天瑞就是那種要麼不做,做了就堅持到底的人,這丫頭的韌性和耐性不是別人可以比得了的,所以,當康熙看到天瑞堅持跪在地上,又嗑了一個頭,嘴裡大聲道:「請皇阿瑪頒旨……」時都快氣瘋了。

    「你……」康熙氣的指著天瑞,手指都在顫抖了,心裡話,這丫頭怎麼這麼不知趣,已經很給她面子了,她怎麼還堅持呢,莫不是,丫頭瘋魔了不成?

    「姐姐」小四實在忍不住了,跑到天瑞身邊,一把扯住她就開始往起拽:「姐姐說的什麼話?那個女人得罪了你,要打要罰由著姐姐,犯不著自己置氣,姐姐趕緊起來吧,以後小四幫姐姐出氣。」

    這話說的,讓康熙都要失笑了,小四這小子,啥時候都不忘陰人啊。

    不過,小四也是精明的,在陰人的同時,不忘給康熙和天瑞都遞了臺階,天瑞要是順著小四的話頭接下去,就說被剛才的女子給氣著了,一時激動才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以康熙對天瑞的寵愛來說,是不會計較的。

    而康熙也可以哈哈一笑,安撫一下天瑞,讓她起來什麼的。

    小四的想法很好,康熙也很領小四這個情,只哈哈一笑,對那粉衣女子道:「趕緊給公主賠個禮,看看,把這孩子都氣成什麼樣了,公主教訓你們的話很對,以後都記著,遇事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看起來啊,這漢人女子,還是不如我們滿人女子展樣大氣。」

    康熙這話裡的意思一點都沒有責怪天瑞,反而十足十在說天瑞這種行為是小女兒的撒嬌任性的行為,而康熙作為父親是不會計較的,還有安撫在場的幾位滿妃的意思,就是說,這些漢人女子他並沒放在心裡,在他心裡最重要的還是滿妃。

    康熙禦極多年,這圓場的能力還是很夠瞧的。

    可惜的是,天瑞今兒也不知道怎麼了,若是平時,肯定會嗑頭謝恩,只說自己氣糊塗了,讓康熙不要計較什麼的,可今天天瑞卻是擰上了,只跪著嗑頭:「請皇阿瑪下旨……」

    這次,康熙是真生氣了,騰的從案後站了起來,直指著天瑞怒道:「好,既然你愛跪著,那便跪著吧,朕看你能跪到幾時……」

    說著話,康熙一甩衣袖起身就走,梁九功在康熙身後大喊:「皇上起駕……」

    喊完了,梁九功回頭看了天瑞一眼,無奈的搖搖頭,輕歎了口氣,緊隨康熙而去。

    那個粉衣女子對著天瑞嘲諷一笑,嘴裡小聲道:「還真當這位公主是個厲害人物呢,沒想到,卻是個糊塗的東西。」

    緊接著,那些宮妃們也各自離去,天瑞還是直直的跪在地上,一動都不動,不過,握緊的拳頭,還有眼神中的悲哀卻洩露了她此時的心情。

    「你起來」保清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直接拽著天瑞往起拉,一邊拉一邊道:「我只當你是個好的,怎麼今兒這麼沒腦子,皇阿瑪什麼人物,你這麼直愣愣的就沖出來說這麼一番話,那些漢人女子愛裹腳不裹,又礙了你什麼事,你……你真是氣死人了。」

    天瑞不說話,不過也不起來,保清拉了半天沒拉起她來,氣的保清喘了幾口粗氣,大罵起來:「你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被門板夾了,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轉轉你那腦袋瓜子,有什麼事情不能私下和皇阿瑪商量,非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提出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

    保清罵的很粗魯,八過,大家都知道他是這樣的人,脾氣直來直去,和自己兄弟姐妹不會耍花招,更知道他是真的關心天瑞才這麼講的,所以,也都不以為奇。

    而靜蘭蹲下來,看著天瑞慢慢道:「姐姐,皇阿瑪一代聖君,又是那麼愛面子,你有什麼事情慢慢和他講,先服了軟,再和皇阿瑪好好商量才對啊,你當皇阿瑪是我們兄妹啊,你怎麼教訓都不會生氣的嗎?」

    天瑞低下頭,還是沉默不語,氣的靜蘭直接無語。

    小四在旁邊急的團團轉,汗水都快把身上的青色袍子打濕了,這小子氣的直接拿腳踢開旁邊的凳子,他很不能理解天瑞為什麼在這件事情上較真,漢女們怎麼著,關他們什麼事嘛,幹嘛非要朝庭官員不娶不納小腳漢女呢?

    靜蘭生了一會兒氣,還是不放心天瑞只好再度耐心道:「我知道你是不忍心看女子們受苦,當自己在做好事情,可是,漢女裹腳古已有之,已蔚然成風,你不讓官員們娶納裹腳的女子,那讓那些女子如何是好?除了咱們滿人女子不裹腳之外,可是幾乎所有漢女都是小腳的,你又讓官員們娶什麼人為妻,難道,要讓漢官也娶滿人為妻嗎?姐姐,你自己想想,可不可行?」

    「對」保成在旁邊一握拳頭,極贊成靜蘭的話:「六妹說的極是,姐姐先起來,你心裡有話對我們說道說道,我們也能分擔一點,有什麼事情大家商量,何必苦了自己?」

    「是極,是極」一直默不作聲的小三開口了:「姐姐不喜歡那些女人,以後咱們阻止皇阿瑪納進宮也便是了,弟弟向你保證,以後便是開府建衙也絕不納小腳女子進府,姐姐先起來吧」

    保成瞪了小三一眼,心說你當這是哄孩子嗎,還向姐姐保證,姐姐現在是一時糊塗,等她回過神來,肯定得敲你。

    這幾個人圍著天瑞說東說西,連勸帶罵,把啥話都說光了,一個個講的嗓子冒煙,結果,天瑞還是不為之所動,跪在地上紋絲不動。

    保清和保成使個眼色,兩個人都在想實在不行了大夥一起上,就是抬都得抬天瑞給抬走。

    結果,這倆人還沒實施呢,天瑞抬頭說話了,天瑞抬起頭,大大的鳳眼波光流轉,似乎一點都不急不惱,也沒有什麼怨恨的樣子,淺笑盈盈,雖然跪著,可瞧起來還是尊貴清麗之極的。

    「你們且先回去吧,這件事情我自有主意」天瑞笑道:「我也知你們替我著急,且放心,若事情真不可為,我也不會跟自己過不去的。」

    那啥,小四和靜蘭對視一眼,都搞不懂天瑞的想法,不過,這兩個人向來對天瑞言聽計從,便只好點點頭:「姐姐即是這麼說,那我們先走了,姐姐再好好想想,千萬不要辦糊塗事。」

    知道小四和靜蘭關心她,天瑞笑著點頭:「我心裡明白,你們先走吧,倒是我的不是了,打擾了你們的興致,讓你們連東西都沒吃,趕緊回去吃些東西墊補墊補吧。」

    「你別說吃了。」保清一抬手,差點一巴掌打在天瑞頭上,八過,他看天瑞那可憐巴巴強笑的樣子,這一下怎麼都打不下來。

    歎了口氣,保清跺腳就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才回頭說道:「你自己保重吧。」

    小三和靜蘭還有小四也被天瑞這樣倔強的神情給氣著了,三個人帶上小六小八幾個也魚貫而出,最後,就只剩下保成,保成蹲在天瑞身旁,強笑道:「姐姐打的什麼主意我雖然不知道,不過,我們是姐弟,本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姐姐跪在這裡,若是長時間不起,保成也會陪著姐姐的。」

    說完了話,保成起來,靜靜站在屋子當間,一身杏黃團龍常服趁的他極華貴傲然,他看看外邊不遠處的幾樹綠柳,嘴裡道:「姐姐為了保成,還當保重。」

    天瑞心裡暗道對不起,抬頭看著保成,笑笑:「我知道,保成不用擔心。」

    保成再看天瑞一眼,最後,也無奈而去。

    等到屋裡一個人都沒有了,天瑞才大喘了一口氣,握緊的拳頭狠狠捶在地上,小聲道:「便是最親的人也沒人曉得我的想法,難怪當年子期死而伯牙摔琴斷弦呢,果然知已難覓啊。」

    之後,天瑞看看空蕩蕩的房間,咬了咬牙,孤寂感湧上心頭,再看到外邊的春日美景時,竟然也有了淒涼的感覺。

    摸摸肚子,天瑞就感覺很餓,剛才她也沒吃什麼東西,這會兒已經快午時了,當然感覺腹內空空了,這丫頭瞧瞧四處沒人,趕緊從空間裡取出些食物來吃了,又弄出一杯空間水喝著,雖然跪著吧,八過,有吃有喝的,也不算太難過。

    太陽從東到西,漸漸的西邊染上紅霞,天瑞還跪在屋子裡,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這延爽樓還是只有她一個人,似乎這地方絕了人跡一樣,很是寂靜。

    天瑞低頭,苦笑了一下,腿部已經跪的麻木起來,膝蓋也疼的難受,她索性閉上眼睛開始冥想起來,就當鍛煉神識了,冥想了一會兒,膝蓋的疼痛減少了許多,腿部也沒了那種木木的感覺。

    天瑞笑了笑,繼續冥想,過了許多,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見旁邊盤了一條小青蛇,小青蛇正吐著信瞧著她,見她睜睛,迅速的爬到她的手腕上,咬咬她的衣袖,又朝著旁邊看看,天瑞順著小青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不遠的地方一隻小青蛙正在蹬腿。

    「呵呵」天瑞被小青蛇給逗樂了,她也不是傻子,當然明白小青蛇的意思,原來,這條蛇還真的和她對了脾性,見她總跪著不動,擔心她餓了什麼的,竟然捉來了青蛙給她吃。

    雖然天瑞不吃青蛙,不過,還是被小青蛇給感動了,捉起青蛇來放到眼前,小聲笑道:「謝謝你了啊,還記掛著我呢,不過,我不吃青蛙啊,那青蛙即是你捉來的,你享用便是,若是享用不了,就放了它吧。」

    「嘶,嘶」小青蛇吐吐信子,點了點頭,用小腦袋在天瑞臉上噌了噌,緊接著爬下去,慢慢叨著青蛙走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46 AM

第一五九章知已

     天色漆黑,夜幕中星光閃爍,澹甯居內雖燈火通明卻是一片寂靜。

    幾個小太監極驚懼的悄聲走過,慢慢的進了屋,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起來,以防紮到康熙的腳。

    梁九功拿著剪刀小心剪著燈花,眼角卻悄悄的觀察康熙。

    康熙批完了摺子,把筆放在筆架上,把摺子堆在一旁,伸了伸懶腰,看向梁九功:「天瑞可還在跪著?」

    梁九功手一顫,差點把剪刀弄掉,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陪著笑臉:「是,奴才剛讓人給公主送些吃的,公主只是不理會,皇上,容奴才說句越矩的話,公主不過一時意氣用事,怕這會兒早想明白了,不過,皇上也知道公主的性子,瞧著精明,卻倔的很,若是皇上不讓她起來,怕是不會起來的。」

    康熙才要喝茶,聽梁九功這麼一說,又想到這初春的天氣可是冷的很,那延爽樓連個碳火都沒有,天瑞穿的又單薄,大晚上的,誰知道凍成什麼樣子?

    康熙擔心的很,不過,心裡的火氣還是沒消,便使勁的把茶盞扔了出去:「都來勸朕,你有那能說會道的嘴,怎不去勸勸天瑞?朕是皇帝,又是她的阿瑪,她就是這麼跟朕較勁的嗎,莫不是,還想讓朕給她賠不是?」

    梁九功低頭,小心的把瓷片收起來,嘴角上彎,心裡好笑,說實在話,天瑞和康熙這對父女還真是彷佛呢,這脾氣,一個比一個倔,怕這父女倆現在都後悔了,不過是哪個都不肯服軟,雙方都下不來台罷了。

    「皇上」梁九功站了起來:「公主身體嬌弱的緊,這晚上天涼,要不,奴才給公主送條被子,再勸勸公主?」

    康熙拿手敲著桌面,再看看窗外,更深露重,也開始擔心起了天瑞,不過,這貨嘴硬的緊,拿手狠拍一下桌面:「送什麼送?讓她凍著去,什麼時候腦子凍清醒了,什麼時候再說,這丫頭,真是被朕寵的不知天高地厚了,什麼事情都敢說,什麼事情都敢做,這次朕要是不狠狠教訓她一頓,誰知道以後會怎樣?」

    「是」梁九功應了一聲,俐落的把摺子收好,笑道:「這天色已晚,皇上也該當就寢了,不知道今兒傳詔哪位娘娘?」

    康熙一擺手:「安寢吧,傳詔什麼,沒來由的惹人心煩。」

    梁九功一聽這話,趕緊叫了人進來鋪床安被,很快把一切準備就緒,又有小宮女幫康熙脫了外衣,並鞋子什麼的,康熙打個呵欠自去床上睡覺不提。

    這澹甯居裡康熙心神不寧,就是那無逸齋也是一片的喧嘩。

    保成在屋子裡轉來轉去,都快把地面給磨掉一層了,拽著小太監問:「姐姐還沒吃東西嗎?」

    「是」那小太監趕緊回答:「奴才送了東西過去,公主只不理會。」

    「這……」保成又氣又心痛:「她這是跟哪個較勁,跟皇阿瑪還是跟她自個兒,真不知道姐姐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二哥」小四看著瞌睡的不行的小八,讓奶媽送小八回去睡覺,他則是一臉的著急樣子:「二哥想個法子吧,姐姐跪了一天了,水米未沾,長此下去如何是好?」

    小三看著茶水也喝不下去,一臉的憂慮:「是啊,二哥是太子,該當拿個主意才是。」

    保清起身轉了幾圈,一拍雙手:「罷了,罷了,大不了我舍了一身剮陪她去,天瑞這丫頭,忒倔強了些,真不知道她以往的精明都哪去了。」

    靜蘭靜靜坐著,腦子飛速轉著,卻拿不出一點的主意。

    小四憂心天瑞,聽保清這話,立馬站了起來:「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保成現在也沒了主意,被小四一鼓動,也握拳道:「便如此吧,姐姐一個人跪著,皇阿瑪不理會,我們全都陪著跪,皇阿瑪怕就會理會的。」

    大家一聽保成都這麼說了,全都點頭表示同意,就連靜蘭都站了起來,要去陪天瑞。

    就在這些皇子皇女們紛紛出屋子,要去延爽樓時,在角落裡站出一個人來,撲通一聲跪在保成面前,拽著保成的衣襟大聲道:「太子爺,請留步。」

    保成回頭一看,這人正是陳倫炯,便停住腳步道:「你有何事趕緊說,我還要去看姐姐呢。」

    陳倫炯低頭,朗聲道:「臣請太子爺和各位阿哥格格留步,聽臣一言,還請不要去延爽樓瞧公主……」

    「什麼?」保成一聽這話,徹底的怒了,一腳飛出,差點把陳倫炯踢到一旁:「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我置親姐于不顧嗎?我成什麼人了?」

    「就是」靜蘭也站了出來:「難道陳大人就看我們是那等貪生怕死之人嗎?」

    陳倫炯再度跪好,極堅定的擋著保成的道:「臣沒有那個意思,只這件事情是公主所做,公主自會有主意的,再者,公主一人還好,皇上便是再大的火氣,時間一長也就消了,若是太子和各位阿哥格格一起去,怕有兄妹聯手逼迫皇上的意思,到時候……」

    陳倫炯的話沒有講完,不過在場的都是人精,哪裡會不明白,以康熙的性子,他們要真是那麼做了,怕康熙會真怒了,就是不怒,為了臉面,也會狠厲處置他們的。

    保成想明白了,站在院子裡一會兒,又看了陳倫炯一眼,想到姐姐曾說過這個陳倫炯極不簡單,便歎口氣道:「也罷,你說的極是,我們不去便是。」

    說著話,保成轉身回屋,走了幾步又回身:「石頭,我擔心姐姐,你悄悄的去看看,若是可能,問問姐姐到底是怎麼個意思,再好好勸勸她……」

    「是」陳倫炯見保成幾個聽進勸告,也松了一口氣,嗑頭謝了恩之後起身飛速的隱去身形。

    天瑞跪了一天,這會兒入了夜,就感覺渾身冰冷,腿部更是麻木不堪,她伸手敲了敲雙腿,又揉捏了一會兒,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把雙腿伸直,揉壓小腿好一會兒,才要起來走動一下,就聽到外邊有細小的聲音。

    天瑞一驚,趕緊跪好,裝出一副又冷又餓又憔悴的樣子來。

    很快,門被推開,一個黑影閃了進來,天瑞一驚,心想這皇家園子裡竟然也會有賊麼?

    等那個黑影近了,天瑞才松了一口氣,嘴裡道:「陳大人,你來做甚?」

    原來,來人正是陳倫炯,陳倫炯關好門,跪到天瑞面前,先對天瑞笑了笑,才問:「值得嗎?」

    天瑞笑笑:「保成讓你來的嗎?」

    陳倫炯點頭:「是太子爺讓臣來的,不過,這也是臣自己的意願,臣也是擔心公主的。」

    「你回去告訴保成,讓他不要輕舉妄動,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要冷靜。」天瑞側頭一笑:「其實,無所謂值不值得,不過人這一世自當有所為,有所不為,自己堅定了的事情,若是不做,做鬼都難安心。」

    陳倫炯一臉的微笑,伸出手扶天瑞坐好,極溫柔的說道:「這裡也沒有別人,你也不用跪著,趕緊坐好,我幫你活活筋脈,省的落下什麼病根來。」

    天瑞聽話的坐好,伸直雙腿,陳倫炯伸手不輕不重的幫她按壓,天瑞就覺得腿部一陣發熱,原本麻木的腿也有了知覺,血脈也開始流動起來。

    「謝謝你了。」天瑞笑著道謝:「怕是保成幾個沉不住氣了吧,是不是你勸阻了他們。」

    天瑞雖然是問話,不過,語氣卻極堅定,陳倫炯手下的動作更快速了些,笑著說道:「你就是太聰明了些,難道你不明白,這世上,聰明人總是吃太多苦的,你要學著該糊塗的事情糊塗些,也省的自己難做。」

    「可是,任何事情都需要人做的啊,我不做,後來人也是要做的,不過,怕那時候,時間不等人。」天瑞伸手阻止陳倫炯再替她按壓腿部,扶著陳倫炯站了起來,小心的走動著,活動了一會兒,等走路時腳不再發麻,這才又坐在地上。

    「我知道你是為子孫計,不過,方法卻值得考慮,難道非要用這麼直接的方法嗎?皇上的性子你也瞭解,為何不迂回一些,你也少吃些苦頭。」陳倫炯坐在天瑞旁邊,慢慢的問出心裡的疑問。

    天瑞臉上的笑慢慢消失,神情變的冷硬了些,過了一會兒,冷笑道:「剛兒我還當你是知已,沒想到這麼一會兒,你竟然也問出此等蠢話來,虧了我還和你訴說心事,你自去吧,只告訴保成,我還好,不用他們惦記。」

    陳倫炯愣了片刻,然後側耳一聽,就聽到樓外有腳步聲傳來,看看天瑞,什麼都明白了,就故意大聲道:「臣說錯了嗎?公主如此做,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裡了,難道這就是孝順女兒該當做的嗎?再者,皇上即是父,也是君,公主即是女,也是臣,如此做,難免顯的不忠不孝。」

    「滾」天瑞的聲音又冷了些:「本公主不和糊塗人講話。」

    陳倫炯側了側頭,眼角掃到窗外有人影閃過,心裡暗笑,心道天瑞公主還真是精明厲害,這耳力也是超強的,竟然能聽出皇上的腳步聲,真真的不容易。

    陳倫炯也是在天瑞神情變化的時候才猜到的,他自認為有功夫在身,再加上耳力和觀察力也是很強的,卻沒有想到,還是不及天瑞。

    「公主難道就不擔心太子爺嗎,太子爺可是擔心公主擔心的吃不下睡不香的,這才讓臣來瞧瞧公主,公主心裡頭有什麼想法,不防讓臣轉告太子爺一聲,也好讓他安心。」陳倫炯放軟了語氣:「公主剛還說臣是知已,即是知已,也該當告之。」

    天瑞瞧見門縫邊上有明黃一角閃過,心裡笑笑,嘴上歎了口氣:「你剛說不忠不孝,我若是偷偷和皇阿瑪講了,慢慢想法子勸告皇阿瑪,那才真是不忠不孝呢,我雖然可以很省力,不用受苦便把事情辦好,可要置皇阿瑪於何地?皇阿瑪一代聖君,自當受人敬仰,是絕對不能落下污點,任人笑話的。」

    「這……」天瑞這話,不但聽的陳倫炯大驚失色,就是門外偷聽的康熙也是一臉驚容。。.。

   

第一六零章康熙感動

     「公主這話,臣不明白。」

    陳倫炯笑了笑,透過從窗子裡射進來的月光,讓他本來白皙如玉的臉龐蒙上一層光暈,顯的更加的晶瑩剔透起來,粉色的薄唇輕彎,笑意誘人,讓人沒來由的心裡一緊,好像被什麼東西抓住一樣。

    天瑞瞧著陳倫炯,愣了一下神,隨後搖頭,暗暗告戒自己怎麼會被美色所迷,現在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呢。

    握緊了拳頭,長長的指甲刺進肉裡,天瑞這才清靜過來,淡淡道:「我後面說的這些話,你也不用氣惱,我只是說的事實。」

    陳倫炯看著天瑞,心裡歎了口氣,心道,我什麼時候又氣惱過你?不過,嘴裡還是很好奇的問:「公主且講來,臣聽聽。」

    「你道皇阿瑪是真喜歡那些漢女?不過是拉攏漢人的工具罷了,瞧皇阿瑪拿老鼠逗弄那些女人便明白了,我會為那些人生氣?笑話」天瑞冷冷一笑,伸手撫了撫額前的碎發,再道:「我們滿人和漢人的風俗不一樣,滿人入關之後,便想要移風易俗,可又談何容易?」

    「哦?」陳倫炯臉上變了些顏色,剛才透過月光,他險些被天瑞那滿身的風華給迷了心智,現在聽天瑞提起滿漢之分,這才醒過神來,心裡想著滿漢之間的不通婚,心裡一陣陣發緊,果然,他對公主只能是遠遠的瞧著,而不能走近的。

    「先前多爾袞帶兵入關後,便令漢人剃頭削髮,有了那著名的留發不留頭的命令,你只知他想讓男子剃頭,卻不知當時他還想讓女子放足,讓漢女都跟隨滿女一樣,留一雙天足,可惜的是,漢人太過愚頑,男子為了保命削髮剃頭,卻不讓女子放足,我便不瞭解了,難道這頭竟比腳更重要?」天瑞嘴角含著冷笑,緩緩道來。

    陳倫炯怔了怔,聽天瑞講這些皇家辛秘,聽的完全呆了。

    窗外康熙聽了,忍不住點頭,天瑞這話說的是極,當年確實有那麼一回子事。

    「漢人甯死也不讓女子放足,後來,多爾袞實在無奈,便有了那個十從十不從的旨意,可到了順治帝時,他也曾下過令讓女子放足,結果被人當笑話給胡弄了過去。」天瑞繼續講道:「皇阿瑪尚未親政之時,也曾有過這種想法,當時先讓一些親貴大臣家的妻妾放足,結果,還是被人嘲笑,這件事情也沒有成,從那之後,想讓漢女放足便更為困難。」

    這話說的,陳倫炯也不明白起來:「既然如此困難,公主又何必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如此和皇上硬頂呢,這對公主又有什麼好處?」

    天瑞搖頭:「我又有什麼好處?我不過是為了大清著想,為了天下子民著想,你常年海上,遊歷各國,竟然沒看出大清之危機嗎?」

    陳倫炯皺眉想了起來,康熙站在窗外,一手扶著梁九功,那手在微微顫抖,他聽天瑞講話,直到現在才明白這孩子並沒有犯傻,而是藏了什麼心思在裡邊,便也聽的更加的認真起來。

    「公主是說那些蠻夷?」陳倫炯問。

    天瑞笑笑,果然,這人還是見過世面的,首先就想到那些西方人的威脅。

    點點頭,天瑞道:「你瞧瞧,我們北有沙俄,西邊的邊藏問題還沒有解決,南邊安南呂宋等國都被西人占去,這周邊如此多的強鄰,哪裡能夠安生得了?皇阿瑪有雄心壯志,想要變法易俗,可這變法之事談何容易,你瞧瞧史上記載的那些變法,除了商殃變法之外,哪個不是無疾而終,便是商殃,最後不也落個五馬分屍的下場嗎?」

    陳倫炯越聽越是糊塗,這女子放足之事,關變法何事?

    康熙也想不明白了,更是疑惑的皺起眉頭,心急的想要推門進去問問天瑞,不過一想現在難得有機會能夠聽聽這個精明女兒的心思,便也忍住了。

    「你好奇吧?」天瑞一挑眉,朝著陳倫炯一笑:「我和你說,你不要告訴別人哦,一呢,我思來想去,這歷來變法都是寫出條條框框來,讓人指頭摘尾,這樣必是不成的,必不能性急,要慢慢的來,今兒變革一下這裡,明兒變革一下那裡,時間長了,人們不知不覺中便轉變過來了,所以,我便拿這女子放足之事試一下水的深淺,也好教皇阿瑪心裡有數,二呢,你知孟母教子之事嗎,古之聖賢,其母又有哪個纏足的,這女人一旦纏了足,身體殘廢了不說,這心也就禁錮了,不得開眼望這個世界,有如此女子為母,教出來的孩子怎會有極大的雄心壯志,你豈不見,漢唐之時國勢如何強勢,可宋以來,中原漢人哪裡還強硬得起來,我便想著,定是與這女子不得開放有關,其母目光局限,只知後院爭鬥,教出來的孩子,便也只會窩裡鬥了。」

    康熙一驚,細細的想來,就覺得天瑞這話雖然聽著邪性,卻還是有一定的道理,又想著他這些年確實行變法之事,不過並沒有對人言過,只是按照那日記上記載的模式,慢慢的變來,雖然有阻礙,卻並沒有發生什麼不能挽回的事情,聽了天瑞這話,康熙覺得,還真是對極了,變法之事就是不對明言,而要暗地裡慢慢進行的。

    陳倫炯聽的,心裡如驚濤駭浪翻滾起來,他以前一直想不透的事情,聽了天瑞的話之後,竟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心裡思量著,公主真是非等閒人物,心裡不光是裝著後宮的那些是是非非,更裝著整個家國天下。

    「可是,公主即這麼想著,為何不對皇上言明,皇上一代聖君,自會理解公主的話,不管做還是不做,總不會怪罪公主的,公主為何要把自己弄到這般境地?」陳倫炯偷眼瞧著那片明黃衣角,問出了他還有康熙心裡的不解。

    天瑞坐的渾身發冷,就從地上站了起來,走了兩步,看著窗外月光道:「這件事情不知道能不能成?先前祖上都試過的,全沒有做成,皇阿瑪若是大張旗鼓的再下禁纏足令,若是不成的話,豈不惹人笑話,皇阿瑪聖明之君,絕對不能讓名聲有損的,再者,若是不成,漢官纏鬥起來,為了給天下一個交代,必要有人受過的,皇阿瑪是君王,總不能下罪已詔吧?」

    陳倫炯一震,什麼都明白了,暗暗把手背到身後,握緊了拳頭,心裡疼的一抽一抽的,看著天瑞站在窗前的單薄身影,他極想沖過去,抱她一下,給她安慰和溫暖,不過,想到彼此的身份,還有那些世俗禮教,陳倫炯便什麼都不敢做,只是低了頭,極恭敬的站在一旁。

    「所以,我才會這般直直的沖出去,莽撞的要皇阿瑪禁止官員納小腳女人為妻為妾,我並不是要害這些人的,也不是和哪個置氣,若是這件事情真的可行,那些女人完全可以放足的,這樣一來,時間一長,漢人也會慢慢習慣天足的,這事情也就成了,可若是事情不成,人只說皇阿瑪太過疼寵女兒,任由小女兒胡鬧,而那些漢臣也會自找名目把罪過推到我的身上,我,也便能擔起這份罪過,不至於讓皇阿瑪難做,也不會影響皇阿瑪聖君之名。」天瑞靜靜的站在窗前,雙手背在身後,月光灑在她的身上,讓她有一種孤然一身,寂寞無依的淒涼感。

    康熙聽的,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暗暗責怪自己為何沒有想到這麼深的層面,以至於讓天瑞受了這麼多的罪。

    透過門縫康熙看著天瑞單薄的背影,差點熱淚盈眶,很是感動於天瑞這片維護之心,還有處處替他設想的貼心行為,再有,也有些恨他自己之前還在心裡怪天瑞不懂事,不給他留面子呢,卻原來,表相的背後有這麼深層次的意思,這個女兒哪裡是不給他留面子,這完全就是在替他的名聲體面著想啊。

    康熙思來想去,這世上除了天瑞,哪還有一個人這麼替他著想,宮裡那些個女人在意的是聖寵和體面還有榮華富貴,保清兄弟幾個雖然也算孝順,可到底不能貼心,也唯有天瑞這個女兒,處處維護他,時時記掛著他,什麼時候都不忘替他分擔事情,這個女兒,真真的讓人感動的無話可說啊。

    「梁九功,走吧」康熙低了頭,整個人也有點無力起來,就感覺很對不起天瑞,心裡有極大的愧疚感。

    「是」梁九功輕應了一聲,在前邊引路,和康熙兩個人悄沒聲息的又離了延爽樓。

    康熙回到澹甯居,第一句話就是:「梁九功,你親自去,在延爽樓安一個火盆,生上碳火,免的天瑞凍著。」

    梁九功低頭應了,弓著身子退了出去,退出去之後歎了口氣,抹了一把眼淚,心裡一陣心酸,果然,公主才是最貼心的,不枉皇上那麼疼寵她啊,同時,梁九功又暗歎自己沒那個時運,因著家裡窮而早早的割了是非根子進宮當差,若是不然,怕也會有那麼一個貼心懂事的女兒。

    「咱家要是有這麼一個閨女,也得當命根子一樣疼著啊」,梁九功出門小聲歎息道。

    康熙在梁九功走後,就在屋裡亂轉,心亂如麻,一時眼前浮現赫舍裡的面容,一時又是天瑞時哭時笑的樣子,心裡擔心的不行,也不知道天瑞跪了那麼長時間,這膝蓋受不受得了,會不會落下什麼病根,還有,這早春天氣,夜裡寒冷的不行,不知道天瑞受不受得住,萬一再染了風寒……

    康熙這裡擔心的六神無主,卻也不能跑去讓天瑞起來,不要再跪,或是傳太醫給她瞧身子,也只能自己煎熬著,萬分盼著這天兒早點亮,他好去瞧自家的好閨女。。.。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47 AM

第一六一章天瑞的宣言

     延爽樓內,陳倫炯靜靜看了天瑞半晌,過了好久,才躬身道:「即然公主已然講明,那臣告退。」

    天瑞擺擺手,笑道:「你回去和保成說,讓他不要再擔心了。」

    陳倫炯應了一聲,有點狼狽的從延爽樓出來,出來之後就握住右手,在延爽樓裡,他正是用這只手替天瑞按壓腿部的,現在手心裡似乎還能感受到天瑞柔軟的肌膚隔著布料傳出來的溫熱的感覺。

    咬了咬牙,陳倫炯大步向前走去,他知道,若是再呆一會兒,他怕是要捨不得走,在延爽樓下站立終宵了。

    才走了沒幾步路,陳倫炯就看到梁九功急匆匆的往這邊走,並且,手裡還端著碳盆,嘴裡小聲念叨著什麼。

    陳倫炯躲在一邊,看梁九功走過去之後,這才向無逸齋疾走。

    一邊走,陳倫炯一邊想著,有哪個人有天瑞這麼的心機之深,明明是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卻偏偏弄出這麼多的花樣來,讓人完全搞不懂她的想法,結果又算計人心時機恰到好處,到最後,非但自己的事情能成,反而還要讓康熙一邊心甘情願的幫她完成想法,一邊還要感激她,對她有愧疚感。

    康熙無疑是個極為重情的君王,陳倫炯在宮裡這麼長時間心裡也是明白的,康熙若是感激一個人,或是對一個人有愧,那便會用盡心力的去維護這個人,本來,公主的聖寵就是極盛的,簡直無人可比,這麼一來,怕是要更盛的吧,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盛極而衰。

    然後,陳倫炯想到天瑞的精明,搖搖頭,他真是白擔心了,以她的心性,怎麼會維護不好康熙和她的情義呢。

    這裡,天瑞又跪了一夜,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她都有些睡意了,硬是忍著瞌睡大睜著眼睛,為了打住睡意,更是從空間裡取出一些食物來吃。

    吃飽喝足之後,天瑞跪的極為端正,挺直的背,高昂的頭,都可見這位公主的傲骨天成。

    等了好一會兒,天瑞才等到腳步聲傳來,又一時,延爽樓的門被推開,梁九功那特有的憨厚臉龐出現在天瑞面前,笑著對天瑞道:「公主,皇上喚公主去澹甯居問話,公主請隨奴才前往。」

    天瑞點了點頭,硬撐著站了起來,才要走路,就感覺腿上一麻,差點沒跌倒,梁九功看的心驚膽戰,趕緊伸手扶住天瑞,嘴上說著:「公主小心,奴才扶公主走吧。」

    天瑞一路緩緩的走到了澹甯居,到了正屋,就見那三間明堂開通的正屋裡康熙高坐主位,左邊是保清和保成幾個皇子,右邊竟然還有幾位漢臣在,天瑞心裡有些忐忑,雖然她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設想了好多,可卻還是沒有想到康熙竟然召來大臣要審問她,天瑞有些不知所措的給康熙行了禮,那幾位大臣也給天瑞見了禮,這才又小心落座。

    康熙冷眼看著天瑞,指指地上鋪的厚厚的軟墊道:「跪下」

    天瑞趕緊跪下,就感覺膝蓋下麵的軟墊極軟和,讓人就像跪在一團棉花上一樣,絲毫不吃力。

    「你昨日說請朕頒旨讓朝中眾臣不娶不納小腳漢女為妻為妾,朕心震怒,便讓你跪了一夜,你想了一夜也該明白了,今天有什麼話,便當著朕和你的兄弟還有眾臣講出來吧,若是還堅持,把你的心意講出來,也好讓人信服,若是沒有什麼道理,就別怪朕不客氣了。」康熙話說的雖然冷淡,不過,天瑞還是在他眼裡看到了滿滿的笑意,這心也安定下來了。

    天瑞才要開口說話,哪知道,那坐在一邊的熊賜履就先開口了:「皇上,不可,大清祖制後宮不得干政,公主卻不尊禮法,不按祖制,理應重罰,還請皇上不要放任了。」

    熊賜履身邊的李光地也站起來大聲說著讓康熙要三思而行的話。

    康熙看看坐在另一邊老神在在在的張英,問道:「張愛卿以為如何?」

    張英沒想到康熙叫他,趕緊站了起來,行了禮道:「臣以為,犯人都有一個辯駁的機會,公主貴為皇女,豈可輕易獲罪?再者,這是皇上家事,若要管教還當請太后貴妃等,臣等身為男子,又是朝中大臣,理當……」

    康熙一擺手笑道:「天瑞這件事情關乎你們自身,這丫頭倔強,不聽朕言,昨天跪了一天一夜,朕心甚憂,今兒也把你們這幾個能言善辯的叫來,也好好的規勸她一番,讓她也聽聽聖人之言,受些教訓。」

    張英聽了這話,很是無奈,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答應了一聲,又回自己座位上坐下。

    康熙看了張英的作為,心想,果然還是這貨上道,比熊賜履和李光地這兩個愚頑的傢伙強上許多,看起來,是個可以重用的人,而熊賜履等人只可表面榮寵,卻不可信用啊。

    想著這些,康熙開口道:「天瑞,你說吧,你因何讓朕頒旨,你看看,你面前坐的這都是漢臣,個個家裡妻妾都是你說的小腳漢女,你要想讓朕頒旨,必先把這幾位大人說服。」

    天瑞嗑了頭,起身道:「皇阿瑪,女兒近來思之,這女子裹足並不是古已有之,甚至漢唐盛世都沒有過,是起自五代十國的,便是源自那亡國之君南唐李後主手裡,李後主喜舞藝,更喜掌中舞,盤上舞,便有女子為了討好他自纏了小腳,以便於跳這盤中舞。」

    「公主所言不錯。」張英摸著鬍子笑了笑:「公主博聞強記,臣佩服。」

    天瑞抬頭對張英笑笑:「張大人言重了,即是這裹腳源自李後主,我便想著很不祥,大概是那亡國的玩藝。」

    騰,熊賜履坐不住了,站起來指著天瑞道:「公主小女子之言豈可當真,亡國便是那君王昏庸,大臣不作為,豈可怪到女子裹足身上。」

    天瑞笑笑,也不與熊賜履計較,繼續說道:「而北宋時這般風氣還不興盛,只那歌舫妓館裡邊,女子為了多招恩客,也就纏了足,這裹足是從青樓女子中興盛起來的,後來慢慢傳入民間,先是富貴女子為了爭寵裹足,後來平民女子也爭相效仿,熊大人也是大學問家,自然明白,我說的話,是與不是?」

    那啥,熊賜履沒有辦法,只好點點頭:「很是」

    「既然是」天瑞厲聲道:「女子講究溫良恭謙,更看重品德,良家女子豈可跟著那讓人亡國的玩物學習,更加不學好,跟著青樓女子學這惑人的玩意,以至於讓多少男兒失了心志,沉迷於溫柔鄉中。」

    「公主此言未免強詞奪理了」李光地站了起來,朝著天瑞一拱手,「纏足是讓女子更加的溫良,怎麼……」

    「李大人這話如何說?」天瑞不等李光地說話,便搶先道:「李大人也是讀聖賢書長大的,難道不知道聖人曾說過,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得輕易損毀嗎?便是連那頭髮絲都不得輕易的剪掉,更何況這身上的骨骼皮肉了,女子裹足必先折斷足骨,又要使皮膚潰爛濃腫,是不是損毀自己身體?要知人之一精一血均來自父母,她們如此不珍惜父精母血,妄自損毀,是不是有悖於聖人之言,是不是大不孝之行為?」

    「這」李光地是理學大家,自認為通讀孔聖之道,卻被天瑞駁的講不出話來,感覺很丟人,就坐在一旁悶悶不樂。

    「再有,作人父母自當親近憐惜自己孩兒,可這纏足卻是做父母的強迫才能勝衣之女兒,小小年紀便忍受斷骨爛肉之痛,這做父母的是不是也不仁不義?」天瑞聲音更加的大了。

    「一個人不思為國培養忠良,卻跟那亡國不祥之人學習,更學青樓妓館那些風塵女子之所為,此為不忠,輕易損毀自身,此為不孝,纏足之女之父母不憐惜自己孩兒,硬讓不懂事的女兒受此苦難,此為不仁不義,便是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所為,便被人廣為流傳,甚至奉為真理,長此下去,如何是好?」天瑞堅定的抬頭,目光爍爍的盯著李光地和熊賜履:「兩位大人,我說的可是?」

    「牽強附會,牽強附會」熊賜履說不出別的話來,只念叨著這麼兩句,而李光地則不發一言。

    「我不想讓皇阿瑪親近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難道有錯?諸位大人國之棟樑,本是有才幹之人,又恰逢盛世明君,自當是大有作為之時,怎可輕易被此等人迷了心志,我提出不讓諸位大人親近這等惑人心思之女子,難道也有錯?敢問幾位大人,孔聖人之母可纏足,孟子之母可裹腳,替父從軍的大仁義女子花木蘭若是一雙小腳,怎有那千古流傳的忠孝之事?」天瑞步步緊逼,直逼視的熊賜履頭上直冒汗,李光地更是不敢看她。

    「皇阿瑪……」天瑞跪下嗑了頭:「女兒為國事計,還請皇阿瑪下旨,讓諸位大人親賢人遠小人。」

    那啥,天瑞一頂一頂的大帽子壓了下來,拿著漢人最重視的忠孝仁義說事,搬出孔孟之言,實在是讓熊賜履等人無話可說,現在聽天瑞步步緊逼,讓康熙下旨,頓時是又急又氣,李光地還好,熊賜履年事已高,一時氣不過,竟然昏了過去。

    「熊大人……」李光地和張英均著急的驚呼出聲。

    康熙一瞧,這老頭氣昏了,心裡很是痛快,不過還是一臉著急的樣子,大叫一聲:「趕緊抬熊愛卿下去診治。」

    立馬就有人上前抬著熊賜履出去,而康熙又一擺手:「此事明日再說,李光地,你等先告退吧。」

    李光地和張英均擦了一把汗,著急的告退出去,張英是回家休息,李光地則是急急忙忙的想要聯絡眾臣,集體反對天瑞,並且要康熙嚴懲天瑞。

    等到這幾個人一出去,康熙大笑出來:「朕平時在朝堂之上整日受這些老貨的氣受,今兒天瑞竟給朕出了氣,把那老貨氣迷了,好……」

    天瑞低頭淺笑,不過,心裡還是掬了一把辛酸淚,奶奶的,做件事情咋就這麼不容易呢,彎了幾個彎,迂回了幾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第一六二章離宮

     張英從宮中離開,一路上細思康熙到底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讓公主提出給女子放腳的事情來?莫不是,想要打壓一下漢臣了。

    話說,朝中滿人越來越沒有什麼作為了,那些八旗子弟整天就知道溜鳥玩樂,或是打架滋事,全都擠一窩裡亂去了,而漢人裡精幹的官員也慢慢的出頭露面,以至於現在漢人官員有隱隱壓過滿官的跡象了。

    莫不是,皇上要借此削弱一部分漢官的實力?

    張英心裡思量著,也就回了府,一進家門洗漱好了換了一身便裝之後,就朝後院走去,這還沒有進後院呢,就聽到一聲一聲的慘叫,張英一驚,迅速走了幾步,順著聲音進了正院的的一間耳房內,就看到他的夫人吳氏正緊張的站在一旁,看著幾個婆子拿著藍色的漿洗過的布條往他的小女兒玉姐兒腳上纏繞。

    而玉姐兒因為纏到腳趾時,那婆子硬是把她四個腳趾往腳心的方向按下,疼的受不住了,這才哭喊出聲。

    看到玉姐兒疼的這樣,張英耳邊又響起天瑞那擲地有聲的話來:「為人父母,在女兒剛勝衣之時,就讓女兒受那斷骨爛肉之痛,當為不仁不義……」

    「父親,父親,玉姐兒疼……」

    玉姐兒是小女兒,張英從小就對她很是疼寵,所以,看到張英進來,忍不住的向張英看過去,嘴裡說著求情的話。

    張英看著自家寶貝女兒這麼痛苦,又想到在宮裡康熙的一番表現,就忍不住了,看向吳氏大聲問:「這是做什麼?好好的,為何折騰玉姐兒?」

    吳氏趕緊笑著過去,先向張英道了辛苦,問了好之後才笑道:「玉姐兒今年也有六歲了,是到了纏足的年紀,妾身便請了人來幫她纏足,以期能纏個形狀好的小腳,將來,也好……」

    吳氏的話還沒講完,張英就先不耐煩起來,對那幾個婆子道:「先別弄了,你們幾個先下去。」

    之後,張英又看向吳氏:「玉姐兒的事情先放放再說,什麼纏不纏足的,小小的孩子,受這份苦作甚?」

    吳氏愣了,好半晌才道:「昨兒妾身就和老爺說了,今兒要給玉姐兒纏足的,老你也答應了,今兒怎麼又變卦了呢?」

    張英咳了一聲,等那幾個婆子都走掉之後,這才走到吳氏跟前小聲道:「今天皇上召我等進宮,就是在商議此事,我瞧著皇上的意思,是有意要讓漢女放足的,即是如此,咱們玉姐兒幹嘛還有受苦受累的纏這小腳。」

    「什麼?」吳氏驚的摀住嘴巴:「皇上真有這意思?這怎麼可能,先前大清才入關之時就這麼鬧騰來著,也沒成事,這次……」

    「你婦道人家知道什麼?」張英厲聲道:「我瞧著,皇上這次是要做成的,他也沒說要讓漢女放足,只說官宦人家不許再娶納小腳女子,若是家裡妻妾纏足的,就要放足,別的什麼都沒說,不過,你想來,即是王公大臣都不娶小腳女了,這還有誰會纏足?」

    吳氏呆了半晌才道:「如此說來,妾身也要放足了?」

    張英點頭:「怕是如此的,這次是公主牽頭,皇上也有那個意思,你是沒見著公主的伶牙俐齒,今兒在暢春園內,把李光地這等能言的都講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更是把熊老爺子給說的氣暈了過去,皇上對此非但沒有責怪,反而極欣賞,我瞧著,這次怕是要成的。」

    「怎麼會?」吳氏有種暈乎乎的感覺:「照老爺這麼說來,這公主了忒厲害了些吧,一個女兒家……」

    「快別這樣講,公主金枝玉葉,自不同于尋常女兒家,以後那些有的沒的不要再說,你先帶玉姐去,好好的安撫她,我張英的女兒,便是不纏足,誰又能如何?」張英不是那麼迂腐的人,相反,是個極豁達開通的,所以,在最短時間內接受了女子放足的事情。

    吳氏應了一聲,讓人抱起玉姐兒,娘倆個出去,自去安撫玉姐兒不提。

    集鳳軒內,靜蘭慢慢幫天瑞挽起褲管,看到天瑞膝蓋上的紅腫淤血時,這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姐姐,可還疼的厲害?」

    天瑞笑著擺擺手:「你瞧著極嚴重,其實,卻是一點都不疼的,你也不要再難過了,姐姐沒事。」

    靜蘭伸手輕輕碰了天瑞的膝蓋一下,明顯的就看到天瑞疼的抽了口冷氣,心裡很難過起來,心道,這哪裡是不疼,分明疼的厲害的緊,卻偏偏要忍著不說,這個姐姐,真是太倔強要強了些,什麼事情都忍在心裡,只讓人擔心。

    靜蘭這裡是很關心天瑞的,才要起身尋些藥膏給天瑞塗上,就聽到門外有聲音傳來,靜蘭趕緊極快速的放下天瑞的褲管,這才讓外邊的人進來,等那人進了門,靜蘭趕緊笑著迎了過去。

    原來,來的是梁九功,他奉了康熙的旨意給天瑞送藥來了,梁九功很是仔細的交待了靜蘭,要好好的給天瑞塗藥,塗好藥膏了,要多揉一會兒膝蓋,這樣才能讓淤血儘快消散。

    靜蘭一一記在心裡,接過藥膏放好後,就見天瑞已經和梁九功聊了起來。

    天瑞問了梁九功康熙的一些事情之後,就讓梁九功離開,心裡想著,怕是過不了多久,她提議禁官員娶小腳女子的事情就要傳遍京城了,到時候,誰知道會是怎麼一種情形。

    果然的,真是沒過兩天,就有好些漢臣聯名上表,要讓康熙重責天瑞,說是天瑞不尊禮法,不懂規矩,後官竟然干政,而且,還說天瑞管的太寬了,管天管地,竟然還要管他們娶哪樣的媳婦,真真是閑的沒事幹了。

    康熙接到摺子之後,全都留中不發,不予理會,天瑞這裡也不著急,極是悠閒的又過了幾天。

    結果,不但是那些漢臣們遞摺子批判天瑞,就連佟家也遞了摺子來,要讓康熙嚴懲天瑞。

    佟家這麼一打頭,那些遞摺子的官員更多了些,有些滿官看著康熙沒動靜,自以為聰明的猜想康熙其實是不想下這樣的命令呢,不過為了讓天瑞公主死心,就想要等遞摺子的人多了,再統一發作。

    這些人這麼猜想著,也就遞上摺子,在摺子裡邊痛批天瑞,那話頭說的極難聽,康熙也只當沒看到,繼續不予理會。

    其實,康熙表面表現的很平靜,心裡卻是極火大的,他是一個倔脾氣要面子的人,當然不希望自己被人壓制,可現在呢,不過是讓那些官員家的妻女放足,就有這麼多人站出來反對。

    康熙氣的和這些官員較上勁了,哦,你們不是說天瑞不好嗎,什麼心思歹毒,隨便干政之類的嗎,好,朕偏就要重重的賞天瑞,就是氣著你們,你們不是不願意讓妻女放足嗎,朕偏就要辦成。

    康熙下了這種決心,開始在朝堂上那些大臣展開了拉鋸戰,一連幾天君臣吵的臉紅脖子粗,康熙都差點一氣之下發作幾個人,不過,一想這樣有損他的名聲,也就忍了下來,把一些官員好一通臭哭,徹底發揮出了毒舌的功夫,差點沒把人給罵死。

    就這麼一來二往的,朝堂上熱鬧的不行,吵了好幾天之後,康熙和那些大臣們都做出讓步,大臣們同意讓妻女放足,不過,條件卻是要懲處天瑞,而康熙也同意了下來。

    結果,康熙一詔明旨發了下去,天瑞公主聰明靈慧,又孝順懂事,為了大清計,自願去寺廟為大清祈福。

    這道旨意發了下來,佟家立馬不鬧騰了,佟家就是奔著天瑞去的,現如今把天瑞幹下來了,人送去寺廟,這以後宮裡再也沒她的地兒了,到時候,可不就是佟家的天下了嗎。

    佟家撤了勁,那些官員也沒了帶頭的人,便也消停起來,康熙趁著這個時機,把旨意頒佈下去,最後,康熙還告訴那些大臣們,如果要實在喜歡小腳漢女,不願意讓妻女放足的話,可以不要當大清的官,誰也沒有逼著你不是?

    那些大臣們看康熙說的如此堅決,也就不敢再鬧騰了,在康熙大力的發落了幾個鬧騰的最凶的官員之後,剩下的那些官員,哪個都不敢講話了。

    康熙就趁著這個節骨眼發了明旨,頓時,天下譁然。

    有那聽到流傳的天瑞那番不忠不孝的論道之後,也就不再逼著家裡女兒纏足,更有開通的官員讓家裡妻女開始放足。

    當這一切做成後,天瑞也收拾了東西,準備離宮出去。

    因為這次是要去寺廟居住,天瑞也只收拾了一些簡單的東西,就只帶了于嬤嬤和春雨冬末,並幾個小宮女,剩下的那些伺侯的人都留在宮裡看守景仁宮。

    快春末之季,天瑞坐了華麗的馬車,慢慢出了宮門。

    天瑞坐在馬車裡,瞧著外邊的風景,嘴角含著笑容,果然,還是外邊好,這不管是宮裡還是在園子裡,天瑞一舉一動都有人關注,她可不敢輕意妄為的,可現在出來了,就感覺輕鬆了好多,那真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再不用顧慮那麼多了。

    「出宮還真是不錯呢」天瑞笑著拉上窗簾:「這個主意真真的好,簡直是一箭三雕了,一是辦成了讓女子放足的事情,二是加重在皇阿瑪心裡的份量,三呢,也能讓保成多加鍛煉,省的總被人護的太好,整日的像個小孩子,總是長不大。」

    春雨坐在一邊,拿著繩子盤花玩,聽到瑞這麼一說,趕緊抬頭:「奴婢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樣多,奴婢還真沒想到有一天公主會出宮呢,真真的是太讓人吃驚了。」

    天瑞伸手點點春雨的額頭:「你啊,還得再多動動腦子,我若不為出宮,至於行那苦肉計嗎。」

    春雨一吐舌頭:「奴婢不用太聰明,奴婢就在公主身邊伺侯公主,公主如此好心,定也不會虧待奴婢的。」。.。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48 AM

第一六三章岫雲寺

     「姐姐……」

    天瑞的馬車才出京城,就聽到後面有馬蹄聲傳來,她叫人停了車,掀開窗簾往後一瞧,就見保成、靜蘭騎著馬,保成馬上還帶著小四,三個傢伙全都追了來。

    天瑞跳下馬車,看著飛快下馬的保成笑了笑:「我又無事,你們都來幹嘛?」

    小四飛撲著過來,一把抱住天瑞:「姐姐,小四跟你一起去寺廟,小四也要陪著姐姐吃齋念佛。」

    天瑞瞧著撒嬌耍賴的小四,不由的失笑,心道,去寺廟就是要吃齋念佛啊,真真的這些人腦子太死板了些,咱去寺廟不過是為了輕鬆自在些,順帶讓保成也鍛煉一下,可不是打算吃素的啊,也沒有真打算每天拜佛的,還真是,大概所有的人都認為咱去寺廟從此就要青燈古佛了吧。

    「小四啊」天瑞朝小四眨眨眼睛:「小四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啊,只要心中有佛,形式並不重要。」

    「啊」小四有點傻了,極不敢相信的看著天瑞:「姐姐,你……你……」說著話,拿手指指著天瑞:「你也不怕冒犯佛祖?」

    「姐姐怕啥?」靜蘭過來敲敲小四的頭:「什麼冒犯不冒犯的,姐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難道你想讓姐姐每天吃素長不高嗎?」

    訓完了小四,靜蘭拽著天瑞撒嬌:「姐姐,靜蘭陪姐姐去吧,也好讓姐姐能有個說話的人,不至於太寂寞。」

    天瑞牽起靜蘭的手:「你要是去的話,你額娘怎麼辦?」

    呃,靜蘭不再說話了,話說,她的那個額娘還真不讓人放心呢,平常她在宮裡還放心些,也沒人敢怎麼著她額娘,可是,如果她走了,一走也不知道多長時間,誰知道回來的時候,她家額娘還存不存在?

    「保成」天瑞抬頭看看保成:「你是怎麼想的?難道,也想要跟我一起去?」

    保成淡淡一笑,看起來極清冷傲然,那雙和天瑞一樣的鳳眼,眼尾上挑,自然一股華貴風彩,更顯的風流天成:「孤不去,孤是太子,有自己的責任,孤只是來送送姐姐。」

    天瑞點頭,心道,終於啊,她家保成長大了,懂得了責任的重要性,而且,也不再那麼天真了:「即是如此,你們回去吧……」

    幾個人都知道天瑞的脾氣,也瞭解她決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更改的,所以,並沒有再說什麼,只依依不捨的看了天瑞好一會兒,這才各自上馬,又飛奔而去。

    天瑞歎了口氣,坐上馬車,斜依著靠枕閉目養神,春雨還在繼續盤她的花,冬末端了水給天瑞,嘴裡道:「公主既然不捨得太子爺,幹嘛還去那寺廟之中,留在宮裡不是更好嗎?」

    這裡,天瑞還沒有睜眼說話,春雨早停下手中的活計,狠瞪了冬末一眼:「多嘴,主子的事情也是咱們奴才可以議論的,做好你的事就行了。」

    春雨從來沒有這麼疾顏厲色的說過話,冬末嚇了一大跳,手裡的茶都差點灑出來,極委屈的看著春雨:「春雨姐姐……」

    這時候,天瑞睜眼了,淡淡瞧了冬末一眼,嘴裡道:「冬末,你且下去,回去準備把禮記緇衣這篇抄上百遍。」

    呃,冬末有點傻眼,愣了一會兒,這才行了禮,出了馬車之後開始琢磨公主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而春雨則看向天瑞:「公主放心,奴婢一定會好好教導冬末的。」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話太多了些。」天瑞淡淡一笑,端起茶來喝了一口。

    就在冬末想破腦袋,春雨盤了十來朵花的時候,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天瑞隔著窗簾一瞧,便笑了出來。

    這裡風景極優美,人煙也少,還真是修身養性的好去處呢。

    踩著小太監的背下了馬車,天瑞抬頭瞧瞧,就見遠處一座極古僕的寺門,拾階而上,就看清楚了那寺門上有康熙御筆親書的三個大字,岫雲寺。

    岫雲寺也稱潭柘寺,因著寺前有龍潭,寺內有柘樹而得名,乃是京郊第一大皇家寺廟,裡面還建了皇上臨時駐陛的行宮,極適合皇家人在這裡住著修身養性。

    天瑞才上了臺階,那寺門就大開,岫雲寺的主持震寰大師就帶著幾個僧人迎了出來。

    「公主駕到,貧僧有失遠迎」震寰大師雙手合什行了禮。

    天瑞也趕緊回了禮,嘴裡笑道:「大師說笑了,您是得道高僧,已是世外之人,哪裡還講究這些虛禮,再者,入了這岫雲寺,你便是主,我便是客,怎麼說都是我該著去拜望的。」

    震寰聽了,大笑起來,極快的撚動著手上的佛珠,一手虛引:「即如此,貧僧也就不行那些虛禮了,公主請……」

    天瑞跟著震寰大師進了山門,先到大雄寶殿拜了佛祖,之後就到之前和震寰大師講好的後山一座小院裡休息。

    震寰大師看著那極簡陋的院子,神情有些忐忑,行了禮道:「公主住在此處實在不合適,公主金枝玉葉,怎可……」

    「佛說眾生平等」天瑞笑著環視一周:「我此來不過是信女,是來廟中祈福的,可不是來享福的,我誠心供奉佛祖,還請大師不要再講了。」

    「是貧僧著相了。」震寰大師笑笑不再說話,帶領身後的幾個僧人行禮之後告辭。

    天瑞瞧著這簡單的小院子,還有那青磚灰瓦的房子,和紫禁城的輝煌真是不能比的,不過,卻也是不錯,有種淡然的田園意趣呢。

    讓小太監們把行李放好,天瑞拉著春雨開始在小院前邊的一塊土地上比劃起來。

    「春雨,有時間把銀杏樹前的那塊地平整一下,讓人搭個涼棚,再放上桌椅,咱們沒事的時候可以坐下來賞賞景。」天瑞指著門前的一棵大銀杏樹道,又指著另一塊還算平整的土地道:「那塊地整出來種上些菜,再養上幾隻雞,咱們無事的時候就來種種菜,喂喂雞。」

    瞧著天瑞一臉的興致勃勃,巧笑嫣然的樣子,再看看她那穿著打扮,春雨忍不住撫額。

    天瑞穿了一件水紅緙絲長袍,袍子上面淺淺白玉蘭花繡的極精緻,腳下撒腿的淺粉褲子,褲腿上繡了一圈淡藍碎花,烏黑頭髮盤起來,一個很簡單的髮髻,頭上別了一朵白玉雕的半開玉蘭,另一側插了粉色碎鑽鑲的六瓣梅花,就這麼一身的打扮,就那衣服的料子還有繡工,天瑞竟然說要開土種菜,簡直就是笑話啊,她怎麼種?曉不曉得什麼季節該種哪些菜,知不知道怎麼挖土,怎麼澆水,怎麼播種?

    哎呀呀,頭疼啊,春雨看天瑞又在打量另一方土地,立馬轉身回屋,再不出來找罪受了。

    「哈哈……」康熙看著密折大笑,嘴裡不住歎道:「這丫頭,說的這叫什麼話,還什麼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朕瞧啊,這下子震寰大師可有的頭疼了。」

    梁九功也一臉笑容的湊趣:「奴才想來也是,也不知道公主會不會不著震寰大師的面吃肉喝酒?」

    康熙搖頭:「這你就不瞭解那丫頭了,她啊面上只會極尊敬震寰大師,朕保證,天瑞的禮儀是不會出錯的,不過,私底下到底如何,朕也就不知道了。」

    「皇上說的極是,是奴才想差了。」梁九功趕緊改口,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公主是極好的,面子上是絕對不會給皇上丟臉的。」

    「這倒無所謂,是朕虧欠了天瑞丫頭,她即然出了宮,便該當自在些,她想怎麼樣,便怎麼樣吧,怕是也逍遙不了幾年的了。」康熙拿起一本摺子翻著,嘴裡歎氣:「她從岫雲寺回宮時,怕正是朕革新初成時,到時候,歲數也大了,也該當出嫁了,這女兒家,嫁了人哪比在家好。」

    梁九功彎腰,不再說什麼,只是過了一會兒悄悄端起一杯熱茶放到康熙身邊的案上,又把那批過的摺子整理好,等到天快晌午的時候才提醒康熙該吃飯了。

    康熙批完摺子,伸了伸懶腰,端起茶喝了一口,頓時就感覺極不舒服,這茶水怎麼就這麼難喝?

    「梁九功,今兒哪個泡的茶,怎麼如此難喝?」康熙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這臉上的神情可就不好了。

    梁九功一聽這話,趕緊擦了一把汗水:「皇上,這茶泡的是好的,不過,那水……」

    康熙這才想起來,天瑞走了,他也沒有神水喝了,不但沒有神水喝,更加沒有那時鮮的水果吃了,一想到這個,康熙就有點吃不下睡不香的感覺,他這幾年嘴巴都給天瑞養刁了,那些尋常的東西哪裡吃的下啊。

    「梁九功,讓人把岫雲寺的行宮收拾出來,朕要去住上幾日。」康熙嘴饞,直接站起來說了一句:「國事也直接在岫雲寺商量吧,上書房整理好的摺子也給朕送去。」

    梁九功一聽這話,嚇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皇上,奴才……」

    「你這是做何?」康熙一扭頭,瞪向梁九功,梁九功低頭,小聲分辨:「皇上,公主今兒才走,皇上也去,讓人怎麼想?還有,岫雲寺是佛家清靜地,皇上去遊玩一下也使得,可把國事帶去,怕是會擾了……」

    梁九功話還沒講完,康熙的臉就變的更黑了:「朕想去哪裡不行?有哪個敢說?還不都是你們這些奴才們無能,公主才一走,你們這茶也泡的不象話,飯菜也拿不出手,難道,還想讓朕委屈著不成?」

    梁九功差點給哭出來,心說,額滴萬歲爺啊,這叫什麼話,今兒的午膳可是還沒擺呢,您老人家就知道那飯菜拿不出手了。

    之後,梁九功又一想,也確實是哦,沒了公主給的瓜果菜疏,怕那尋常的菜也入不了萬歲爺的口,這麼一想,梁九功還真是著急了,心裡有點埋怨天瑞啊,幹嘛要走啊,天瑞這一走,康熙這裡可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怎麼都不對了,怕不光是宮裡的奴才,就是那些大臣們也會挨批挨訓吧。

    一想到康熙的毒舌功夫,梁九功就為他自己還有那些可能要挨訓斥的大臣掬一把辛酸同情淚。。.。

   

第一六四章富察馬喇

     窩了一整個冬天,總算開春了,河裡的冰也消融了,柳綠花紅,天瑞才醒來,就聽到外邊傳來的鳥叫聲,很清晰,很好聽,讓人心裡舒服。

    在被窩裡磨噌了好久,天瑞才有點不情不願的起床,伸個懶腰,忍不住歎上一聲,還是這樣的日子好啊,沒有紛爭,沒有憂慮,啥都不用想不用管,每天吃飽喝足了種種菜,養養花,悠閒自在的很。

    哪裡像在宮裡,要早早的起床,一大堆的宮務等著她處理,再加上各宮紛爭,真真的煩瑣死個人。

    拉開窗簾,天瑞瞧著伸到窗前的半枝杏花,還有那已經高高掛起的紅日,嘴裡叫道:「春雨,今兒天氣好,咱們收拾一下就整地去,先種上些小菠菜,還有韭菜。」

    春雨從外邊端著臉盆進來,放到一邊的盆架上,很俐落的幫天瑞挽起衣袖,讓她洗漱,嘴裡笑道:「那敢情好,種上些菜,這房前屋後的地也不空著,瞧起來也綠油油的好看。」

    她們這裡正說話間,冬末從外邊挑簾子進來,一進門先朝天瑞行了禮,嘴裡道:「公主,宮裡來灌水和拿東西的車又來了。」

    天瑞拿過帕子擦了臉,站直身體道:「你讓他們等一下,我這就來。」

    說完了話,天瑞換了衣服,整理好頭髮,這才帶了春雨到另一邊的屋子外,外邊已經等了好些個小太監,看到天瑞忙不迭的行禮,天瑞讓他們起身,之後進屋,帶上屋門,一個人關在有點黑暗的屋子裡,就見屋內已經放好了水桶,天瑞伸手一指,用神識把空間水放一些在水桶裡,右手一揮,頓時通紅的蘋果,個極大的橘子,還有那有此發黑紅的荔枝全都裝好盤子。

    天瑞瞧著一切做好了之後,就開門出去,對守在門外的小太監們道:「好了,你們趕緊運回宮去吧,別讓皇阿瑪久等。」

    那幾個小太監忙不迭的進屋,抬的抬端的端,把屋裡的東西運上車,然後駕著車飛速的走了。

    天瑞淡淡笑了起來,拍拍手帶著春雨幾個小宮女去屋前種菜去了。

    自從去年天瑞到岫雲寺祈福之後,康熙捨不得天瑞的神水和空間水果,每日必要派人來這裡運水,再有就是拿些果子吃,這都快一年了,竟然一天都沒中斷,就連過年都有小太監來運送東西。

    天瑞為了自在些,每次送康熙的東西都有很多,讓他一天夠用夠吃,省的再召她進宮什麼的,所以,這一年裡天瑞一直住在岫雲寺,一次都沒回過宮,康熙也曾來岫雲寺瞧過她,說來說去,想讓她及早回宮,卻被天瑞給拒絕了,表示如果沒有什麼緊要事情,她是不會回宮的。

    康熙沒辦法,只好由著天瑞,保成和小四幾個也來過幾次,不過,保清、保成早已參與朝政,每天忙的很,也不可能常來,而小四也到上書房讀書,時間也安排的很緊,他也沒多少空閒的時間,只逃過一次課跑來這裡,還有就是生日的時候也來過一次。

    靜蘭那丫頭倒是來的多些,不過她是女兒家,也不能輕易出宮的,每次來都是這丫頭跑乾清宮磨康熙很久,然後保證不會亂跑,會聽天瑞的話什麼的,康熙才同意她出宮的。

    宮中太后派人送過幾次東西,也派了心腹人瞧過天瑞,得知天瑞過的還好,也就放心了,而那些宮妃們,也就只靜蘭的母親容妃經常的捎些衣料還有繡品給天瑞,更親自給天瑞做過幾雙繡鞋,容妃的手藝極好,那鞋也做的很精緻,很得天瑞的喜歡。

    天瑞現如今對容妃還是極好的,一是容妃年紀大了些,整個人也顯的很沉靜安穩,讓天瑞很容易親近,二是容妃不爭不吵,有種與世無爭的感覺,讓人極放心,天瑞在她身上倒是找到了一點母親的感覺。

    再有就是德妃娘娘也讓人捎過一些東西,都是些小女兒的玩物,什麼鍵子啦,繡球之類的,她這是怕天瑞一個人在寺廟裡住著孤單,倒也是個有心的。

    天瑞雖然知道德妃不簡單,很有些心機,她這是想行那雪中送碳的事,不過,不管怎麼樣,人家還是記掛她的,她也領這份情。

    天瑞慢慢想著,很快回屋換了衣服,拿了菜籽等物走到屋外的開闊處,那裡的土地已經被翻過,土被小太監們已經弄的很鬆軟,天瑞拿著小鋤子挖一個個的小坑,春雨拿了菜籽灑上,之後再培上土,冬末在後邊拿著水壺澆水。

    三個人幹了半上午才把那一塊地種完,天瑞站起身挖了一把汗,心道果然還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幹這麼一點的活就累了,前世的時候經常通宵達旦的幹活都沒有這麼疲憊過呢,想來,還是要多勞動才是啊。

    早有那有眼力勁的小宮女打了水來給天瑞洗手,更有小太監為了討好春雨和冬末,也提了水桶過來給那兩個丫頭用。

    天瑞挽袖子洗乾淨了手,用了一些飯菜,休息了一會兒之後,瞧著*光確實很好,就讓小太監把桌子抬到房外,在平整的地上放好,又備了筆墨紙硯開始畫起畫來。

    天瑞站在高處,低頭看著山下風景,慢慢畫筆動了起來,極細緻的畫著,那青磚灰瓦的房子,綠如薄煙的垂柳,還有半開的桃花杏花,才長出淺淺綠葉的楊樹,一一出現在畫紙之上。

    春雨和冬末瞧著,忍不住開口讚歎:「公主這畫技又有長進了,這畫看的奴婢們都覺得進去了一樣,真真的了不得。」

    天瑞笑笑不語,手下不停,繼續畫著那山下的一灣清泉。

    突然,天瑞看到山門處有不少馬車停下,那許多人瞧著如螞蟻似的也不清楚,不過,也能猜到是富貴人家來進香的,天瑞看的奇怪,叫過小丁子來問:「今兒是哪家來進香?怎麼這時候才來?」

    小丁子仔細看了一會兒,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不過,這小子機靈,很快一個千紮下去:「奴才這就去打問一番。」

    天瑞點頭,揮揮手讓小丁子下去,她繼續作畫。

    當天瑞這畫畫了快一半的時候,小丁子才匆匆回來,回來之後顧不得擦汗就笑道:「是富察家的夫人小姐前來進香,這不,把整個山門都快圍住了,那真真的體面著呢。」

    春雨一巴掌打在小丁子頭上:「你這小子,忒不象話了,在公主面前提體面,富察家那就是再體面,也比不上皇家體面。」

    「是」小丁子笑笑:「春雨姐姐說的是,是奴才的錯。」

    天瑞瞧著兩個人打鬧,筆下不停,很快一張畫收了尾,瞧了瞧,還算看得過眼,就讓冬末收起來,等找時間送下山去裱糊。

    天瑞一邊就著小宮女手中的盆子洗手,一邊對小丁子道:「這富察家門風還算可以,你若是見著別的大人家來進香,才能知道什麼叫真正的體面。」

    說著話,天瑞不由的想起前世看紅樓,那賈府去打蘸是何等的排場,而她跟隨康熙南巡時,曹家一個包衣奴才,又是怎麼一個排場體面,再瞧瞧這富察家也算顯貴,比起曹家來,也不知道低調了多少呢。

    等冬末把畫收了起來,天瑞才指著小丁子和春雨道:「你們且給我記著,我也不再說第三遍,以後沒人時稱公主沒什麼,若是出去了,或是有外人過來,都要稱小姐。」

    春雨笑笑,表示知道了,小丁子也是個機靈的,很快就明白過來,天瑞這是不願意讓人知道她在這裡。

    當初康熙詔告說讓天瑞去寺廟祈福時,可沒說哪個寺廟,世人都以為天瑞是去了五臺山啥的,根本不知道她就在岫雲寺。

    而康熙每天讓運水什麼的,也只對外說岫雲寺那龍潭裡的水好,所以,才會每天來運些喝,以至於來岫雲寺取水喝的人多了不少。

    除了宮裡的幾個親近的人,一般人還真不知道天瑞就在京城,而且,就在這香火極旺盛的岫雲寺,天瑞不願意惹是非,所以,才會叮囑春雨幾個稱她為小姐。

    這裡,幾個人說著話,天瑞讓人搬了躺椅過來,躺在椅子上靜靜看書,春雨收拾筆墨,小丁子則指揮小太監們退下去,省的影響公主讀書。

    慢慢的,天瑞瞧的困了,春日陽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也感到極因乏無力,手裡書本一松,掉到地上,天瑞則慢慢閉上雙眼,沉入夢鄉。

    春雨站在一旁,悄悄進屋拿了毯子給天瑞蓋了,又試了試風向,覺得天瑞是吹不到什麼風的,這才放心。

    天瑞這一覺睡的很好,極香甜,更是做了個好夢,差點沒在夢中笑醒,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很精神的,拿掉毯子,天瑞拾起地上的書本拍拍上面的土,抱在懷裡才要轉身進屋,突然,就聽到不遠處傳來樹枝輕響,天瑞一驚,回頭大聲問道:「誰?誰在那裡?」

    她這一叫不要緊,就見不遠處的綠柳蔭裡走出一個少年來,少年大概十二三歲的模樣,長的極好,整個臉像是刀雕出來的一般,很有型,眉毛濃黑秀挺,雙眼也極飛揚有神彩,鼻子不算高,不過,嘴巴卻極有棱角,這五官綜合在一起,就這麼一瞧,就能想像得出這少年長大之後,一定是個型男,而且,還是很冷酷的那種。

    那少年出來之後注視著天瑞良外,天瑞皺眉,總覺得這人似乎是在哪裡見過一般,不過,卻是有點想不起來。

    「我陪家母前來進香,不知不覺走到此處,不知道這是小姐清修之地,多有冒犯,還請見諒。」少年說話很斯文,走出來之後就給天瑞賠禮。

    天瑞見人家這麼多禮,又聽他稱是陪他家母親來進香的,就知道了,這必是富察家的哪位少爺。

    「不必多禮,你請便。」天瑞伸手引了一下,之後就帶著春雨要轉身進屋。

    雖然這是山上,也沒有什麼人,可這時代還是有男女大防的,對於陌生人,天瑞還是要回避的。

    可是,那少年似乎是不想讓天瑞走一樣,大叫一聲:「小姐留步。」

    「什麼?」天瑞回頭,眼裡有絲冷漠:「還有什麼事嗎?你若是不知道要怎麼回去,我便讓人帶你回去。」

    「不是」少年趕緊擺擺手:「只是,在下看著小姐眼熟,不知道在哪見過?」

    天瑞冷笑,這搭訕的話也太落後了吧,要知道在現代時,這實在是太過老土的搭訕方式了,這個少年瞧著還好,怎麼說話這般孟浪?

    「你這話什麼意思?」春雨看天瑞神情不好,趕緊站出來維護天瑞:「我家小姐和你無親無故,又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千金,怎麼會和你熟識,你還是趕緊走吧,別帶累了我家小姐的名聲。」

    春雨這一句話,讓少年臉紅了紅,這才覺得剛才他實在有些冒犯了,可是,他還是感覺這位小姐極熟悉,好像哪裡見過。

    而且,少年紅著臉想,這位小姐真是極好的,清麗端方,高貴典雅,遠遠的瞧著,就像是一副畫,走近了,更是一種極美的風景,看的人心情舒暢,就是不知道這是哪家的小姐,若是……

    少年胡思亂想,天瑞早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等他回過神來,哪裡還有佳人蹤影。

    少年極沮喪的下了山,而天瑞這裡,回了屋就問小丁子:「富察家那位進香的少爺叫什麼名字?」

    小丁子回想好久,這才彎腰道:「奴才晃忽還記得,似乎是叫富察馬喇還是什麼?」

    天瑞一聽,倒失笑起來:「我只道他孟浪了,原來,他話裡也有些由頭的,我說怎麼瞧著如此熟悉,卻原來是他……」

    他是哪個?春雨看天瑞在那裡笑,很是努力的思索,這個富察馬喇是誰?為什麼公主聽到他的名字這麼高興?

    天瑞這裡回想往事,在記憶裡搜索那個富察馬喇的身影,之後,再把記憶裡的那個小男孩和今天見到的少年重合在一起,這才發現,這人變化還真大,也難怪她沒有認出來呢,小時候,這人極深沉,長大了反倒變的溫和起來,誰知道再成長會是什麼樣子。

    而那個少年,也就是富察馬喇一邊往山下走,嘴裡一邊念叨著:「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以前只認為沒有這樣的佳人,今日才知,自己見識太少啊,絕世佳人確實存在。」

    「什麼絕世佳人?」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富察馬喇猛的抬頭,就看到他姐姐英姑站在面前,趕緊笑道:「沒什麼。」

    「沒什麼?」英姑不信:「沒什麼你幹嘛這樣失魂落魄,母親已經上完香了,到處找不到你,你跑哪去了,趕緊跟我回去。」

    英姑一連串的話說完,馬喇也不言語說話,只悶悶不樂的跟著英姑往大殿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馬喇碰到寺裡的知客僧,拽住人家就問:「敢問這位大師,這寺裡後山住的那位小姐是哪家的?」

    那知客僧被問的一愣一愣的:「什麼小姐?您說笑了,我們這是寺廟,哪裡有什麼小姐,您迷瞪了吧。」

    「怎麼會?」馬喇極不信:「我剛才去後山,還見著一位小姐,極美貌,瞧起來……」

    那知客僧瞪了馬喇一眼,很不高興的回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告訴你沒有小姐,就是沒有,你當我們岫雲寺什麼地方了?怕你不是看迷糊了,就是碰到那後山的什麼精怪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馬喇被這知客僧搶白了一頓,也說不出話來,腦子裡浮現剛才佳人的樣子,總不相信這是看迷糊了,更加不相信是什麼精怪之類的,不過,人家既然不承認,他也不好再問,只好失望的跟著英姑下山去了。

    等到馬喇走了,知客僧才大松了一口氣,雙手合什念道:「公主啊,小僧可沒出賣您,還望公主以後有什麼好事,記得小僧一些。」。.。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49 AM

第一六五章陰差陽錯

     天瑞上身穿了一件藍色繡有白色小碎花的棉布小夾襖,下身長長的月白月華裙,腳上穿了深藍色繡鞋,長長的頭髮用藍布包起來,整個束到腦後,這打扮倒是極像農婦,不過,天瑞長年呆在宮中,已然養成了那種高華的氣度,就是這麼一身打扮,瞧起來也是極雅致的。

    她拿了個小鋤把一小塊地鋤好,又接過春雨拌好的雞食細心的喂了圈在籬笆內的幾隻雞。

    看著那長的個大膘肥的公雞,天瑞笑笑:「春雨啊,不如咱們今天晚上宰只雞來吃吧。」

    「小姐……」春雨頭又有點疼了:「這裡是岫雲寺,小姐若是殺生,怕對佛祖不敬啊。」

    切,天瑞撇撇嘴,也不再和春雨說話,這丫頭真是沒意思的很,整天板著一張臉,又嚴肅又認真,還是冬末活潑可愛些,不過,冬末話太多了,讓人受不了啊。

    「小姐」春雨又追上天瑞,伸手指指坐在銀杏樹下讀書的少年:「那個富察少爺又來了,小姐,你是理他還是不理。」

    天瑞看了一眼,就見富察馬喇穿了一件青色長衫,打扮的也很樸素的樣子,正坐在銀杏樹下認真讀著一本書,若是不仔細瞧的話,還真以為這人是個極用心讀書的公子呢,可是,你若是認真對待的去看一下,就會發現,這人哪裡是在讀書呢,那心思不知道在哪呢,瞧吧,書本都是倒著拿的,這麼長時間了,他也沒看出來,可見的神遊天外去了。

    天瑞心裡暗笑,也就興起了逗一下這人的心思,就極大聲的說道:「春雨,以後咱們不要再來這邊了,省的打擾了人家公子讀書,還有啊,記得把那籠雞也挪的遠一點,省的吵到這位公子。」

    春雨點頭:「小姐說的是極,這男女有別,既然公子要占這片地方,咱們便騰出來也就是了。」

    看著春雨嚴肅認真的樣子,天瑞心裡憋著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她歎了口氣:「天也不早了,咱們且回去吧。」

    天瑞這邊還沒走呢,那頭,富察馬喇趕緊放下書本,快步追了過來,看到天瑞就是一禮:「在下不過是喜歡這塊地方的清靜,倒是擾了小姐,實在不好意思,小姐不用躲去,在下馬上就走。」

    「公子言重了,本來就是無主的地方,公子若是喜歡,便在此處讀書就是,我一個閨閣女子,本來就不怎麼出門,怎好趕公子呢。」天瑞笑笑,說了一句話,對春雨道:「春雨,咱們回去,以後把那地方騰出來吧。」

    富察馬喇一聽天瑞這麼講,頓時急了:「小姐,是在下不是,小姐不用……」

    他話還沒說完,天瑞已經帶著春雨走了,天瑞進屋,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拉著春雨指著外邊道:「笑死我了,春雨啊,那個人和你脾氣倒還差不多,都是忒認真了些,不過,他倒是比你有趣一些。」

    春雨氣的撅了嘴:「公主什麼話不好講,偏拿著奴婢和個男子比較,還想不想讓奴婢活了。」

    「好了,春雨姑娘……」天瑞笑著拉拉春雨:「是我的不是了,在下給姑娘賠禮,姑娘莫氣」說著話,就仿照戲劇裡邊小生的樣子給春雨賠禮作揖,倒是把一直板著臉的春雨也給逗樂了。

    主僕二人在屋子裡取樂,可憐的富察馬喇在外邊六神無主,他哪裡是喜歡這塊地方才來這裡讀書的啊,本來就是沖著天瑞來的, 為了多看天瑞一眼,就耍賴的呆在那,就讓他瞧瞧天瑞,聽著天瑞說上那麼幾句話,他就很滿足了。

    卻沒有想到,被佳人誤以為他真的是在這裡讀書的,竟然說不要再來這裡了,馬喇心裡又急又惱,暗恨自己唐突了佳人,讓人家好好的卻要把地方騰出來給他。

    「公主」春雨隔著窗子往外瞧了一會兒:「那個呆子還在呢,公主要怎麼辦,不然讓奴婢出去把他趕走。」

    天瑞瞧瞧外邊,嘴角扯出一絲笑來:「不必了,他愛呆就呆吧,反正咱們也沒有什麼損失。」

    「可是,公主,那是個年輕公子……」春雨有點著急,很替天瑞的名聲著想,要是讓人知道天瑞在山上每天和個年輕男子相伴,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

    天瑞起身靠在躺椅上,悠閒自在的晃動著躺椅,嘴裡淡笑:「就是個公子,而且還是滿州大姓的公子,所以,我才讓他呆在那裡的,若是別人,怕早趕他走了。」

    春雨極不明白,呆了半晌搖搖頭,公主的心思向來難懂,她還是不費那個腦子瞎猜了,反正,公主做什麼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天瑞慢慢閉上眼睛,嘴角掛著一絲淺笑,她早就讓小丁子打探清楚了,那個富察馬喇祖上濟席哈,也是從龍入關的有功之臣,父親貝和諾現在正任大理寺卿,官職雖然不高,不過勝在是滿洲大姓,又是正黃旗出身,家裡人口也簡單,家教也是極嚴格的,再加上這個富察馬喇很知道長進,是個難得的知書懂禮的好孩子,綜合來說,確實還算是不錯的。

    天瑞算算,現在已經是康熙二十二年了,再有幾年,康熙怕就會給她尋人家指婚了,以康熙對她的感情,還有對她空間神水和水果的依賴來瞧,是絕對捨不得她遠嫁的。

    極有可能給她在京城尋個人家指過去,康熙是個愛面子,又疼愛子女的人,若是指婚的話,一定會指那種有爵位在身的位高權重的勳貴人家,而且,一定會在滿洲正黃旗裡邊找。

    天瑞有點不太相信康熙的眼光,這婚姻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天瑞還是不能閉著眼睛隨便找個人嫁了,再者,那種勳貴人家一般都是人口極複雜,內裡勾心鬥角的事情也少不了,若是嫁過去的話,怕也不得安生。

    所以,天瑞自己便在正黃旗中找那有官位在身,又知道上進,家裡人口簡單的人,找來找去,也便找到了富察家。

    這家人有能力,也懂得低調,歷經幾朝都榮寵不衰,可見得是那精明的人家,還有那個富察馬喇,瞧起來也是個有能為的,天瑞相信,經過她運作一番,怕康熙會把她給指過去的。

    若是這樣的話,一是,她自己終身有靠,雖然不能做到相親相愛,不過,相敬如賓還是可以的,二是,可以把整個富察家拉上保成這艘戰船。

    保成有陳倫炯這個有心機懂機謀的伴讀,再加上精明的富察家,天瑞就不相信了,除非保成自己願意,否則,還有誰能夠把保成幹下去。

    閉著眼睛,天瑞慢慢的思索著,想著怎麼樣讓這個富察馬喇入了康熙的眼。

    那啥,最近一段時間康熙可能是因為太過放心她了吧,竟然連暗衛都給撤了,弄的天瑞有點鬱悶,之前她嫌棄暗衛們礙事的時候,那些暗衛無處不在,現在,她還真想讓暗衛向康熙彙報富察家的事了,這些暗衛竟然沒了蹤影,還真的是讓人頭疼啊。

    這裡,富察馬喇看天瑞在屋裡總不出現,很垂頭喪氣的下了山。

    第二日,馬喇一早來到後山,躲在一邊想再瞧天瑞一眼,卻沒有想到,看到一個一身淺藍錦衣的少年站在天瑞的門前,少年面如冠玉,眉目清朗,俊秀的不像凡人。

    馬喇心裡咯登一下子,就想怕是羅敷有夫了吧,很是痛心起來。

    不過,馬喇雖然心裡擔憂,卻還是沒有走,就站在暗處瞧著。

    很快,他就看到天瑞開門出來,對那個少年微微一笑,清麗絕倫。

    少年也一臉的笑容,極溫和的和天瑞說著話,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對天仙璧人,極為登對。

    不管是出身,還是自身的素養都極好,一直自認為天之驕子的馬喇這會兒也開始有點自卑起來,實在是那兩個人不管是相貌,還是氣質,都是極搭的啊。

    那啥,這個少年不用想,當然就是陳倫炯了,陳倫炯奉了保成之命來給天瑞送東西,把東西送到之後,他心裡極掛念天瑞,就忍不住要和天瑞說上幾句話。

    說實在的,天瑞對陳倫炯的感覺是極好的,和陳倫炯在一起,她不用掩飾,也不用費盡心機去算計,她一挑眉,一瞇眼間陳倫炯就能猜到她的心思,而且,陳倫炯也不是偽君子,假清高的人,很懂天瑞的心,從來都不去苛責她什麼,讓天瑞心裡是極為舒服的。

    所以,見到陳倫炯來,天瑞也是很高興的,山上的生活雖然自在,不過,還是有些孤單,她也缺少一個能夠說話的人,忍不住就和陳倫炯多說了幾句。

    說話間,天瑞就感覺到不遠處有人注視她,心裡暗笑,知道那個呆子馬喇又來了,也不去理他,只和陳倫炯詢問保成的近況,在得知保成一切都好的時候,天瑞也就放心了,快一年的時間了,保成能夠在宮裡安然無恙,證明這孩子長了心眼啊,看起來,保成還是太缺少能夠自主的機會了,以後,天瑞覺得,還是對保成少些保護為好。

    她和陳倫炯講的高興,卻不妨馬喇深受打擊,沮喪的離開。

    馬喇從後山下來,一路低著頭往回走,這心裡酸酸澀澀的很不是滋味,不過,想到天瑞和那個少年確實極為相配,而且,看少年的穿著打扮,應該也是富貴人家的,便也讓自己不要再去多想,既然人家已經有了相配的人,他也只能黯然離開了。

    不知不覺的,富察馬喇越走越是荒涼,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走到了塔林,他心裡一驚,馬上就要退出去,卻不想撞到一個在打掃塔林的才受戒不久的小和尚身上,馬喇趕緊對小和尚賠禮。

    就聽到小和尚嘟囔著:「本來以為後山那位小姐就夠美了,真真的天仙似的人,卻沒想到,今天見了小陳大人,竟然更美,這哪裡是個男人,說是個絕色佳人都有人信。」

    馬喇驚奇非常,趕緊拽著小和尚問:「什麼小陳大人?可是來後山的那位?」

    小和尚瞪了馬喇一眼:「你打聽這個幹嘛?京城的人誰不知道小陳大人,當年,小陳大人的父親曾救過太子的命,被封了忠靖侯,可惜老人家沒能活著回去,這爵位也就讓小陳大人給襲了,小陳大人現在可是太子的伴讀,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再加上他長的那個樣子,這京城多少人家的好女兒都想著呢。」

    馬喇心裡暗暗嘀咕著一個出家人竟然還這麼八卦,不過,還是極為有禮的仔細詢問:「後山那位小姐是哪家的?和小陳大人又有什麼關係?」

    小和尚大概終日不能見著什麼人,見有人和他說話,就放下掃帚拉了馬喇笑道:「你打聽這個幹嘛?」

    說著話,小和尚上下打量了一番馬喇,神秘一笑,湊過去問:「是不是也瞧中了人家小姐,我可告訴你啊,那位小姐可是真真的好,不但長的美……」

    馬喇聽小和尚賣弄的對他誇耀天瑞的好,這心裡就跟貓抓似的,越發的焦急:「小師父,我只問你那位小姐是哪家的……」

    「哪家的?」小和尚說完了,也過了癮,又拿起掃帚來:「還有哪家的,就是小陳大人的表妹羅……」

    馬喇一聽,頓時驚喜非常,本來以為沒戲了,卻沒想到是那個少年的親人,而且,那個小姐的年紀不大,要想成親怕是還有幾年的時間,說不定他……

    這麼一想,馬喇心急的不行,就想立馬下山,打聽一下陳倫炯家的表妹究竟何人,又一想,怕也是漢人,要是想娶人家,怕也不好辦呢。。.。



第一六六章保清的難言之隱

     「駕……駕……」

    一大清早的,京城冷硬的石頭路面上傳來馬蹄急促的敲擊聲,緊接著,一匹紅馬飛馳出去,馬上騎士一身藏青錦袍,黑色長褲裹了褲腿紮進靴子裡邊,瞧起來俐落極了。

    那紅馬一陣風似的跑過,速度快極了,瞧起來就跟要飛似的。

    很快,馬跑到了西便門下,看著緊閉的大門,馬上騎士一鞭子甩過,甩在城門上,傳來清脆的響聲。

    守門的兵士也被驚到了,一個個拿著長槍過來,嘴裡直道:「誰如此大膽,敢在此處鬧事?」

    等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樣,兵士們也不敢再說話,實在是這人穿的衣服料子極好,做工也精緻到不行,再加上那個人長的很勇武,滿身又有一股很高貴的氣質,讓人不容小視。

    在這北京城,掉下一塊磚都能砸到幾個大員的地方,誰知道哪位看著不起眼的人物就是那王爺爵爺的,所以,在京城守大門的也要有眼力勁,不能隨便得罪人。

    現在,兵士看騎在馬上的人,就直接認為是哪位勳貴家裡的少爺,所以,哪還敢再拿槍指著人家。

    「快開城門,爺有要事出去。」馬上騎士說著話,掏出一塊權杖來。

    兵士們一瞧,好傢伙,這人來頭還真不小呢,這拿的可是京城大內的牌子,於是,趕緊開門吧。

    很快厚重的大門被打開,那人騎著馬嗖的一聲就躥了過去,緊接著跑個沒影,幾個兵士很是嘀咕了一番,莫不是這京城又有什麼變故不是?

    可也不對啊,這康熙爺可是個難得到聖君,自從登基以來除鼇拜撤三番,又遠征臺灣,現如今又全國各地的讓百姓換新糧種,據說那新糧種比普通的糧種能高產好多,而且,對商人也開放了很多呢,現在京城更加繁華,各地的百姓生活也比以前好了許多。

    就是這樣的安穩之世,按理說,京城是絕對不能生變的,怎麼就……

    這些人百思不得其解,而那馬上的人早就跑到西郊去了。

    那啥,這騎士就是保清,保清坐在馬上,壯實的身體繃的緊緊的,剛硬的眉都快立起來了,一雙大眼睛也瞪的老大,嘴更是抿的緊緊的,瞧起來是很氣怒的樣子。

    他騎著馬,一路飛奔,越跑越遠,竟然直接沖進了岫雲寺內。

    天瑞這裡還鑽在被窩裡睡懶覺呢,就看春雨推門進來,一臉的焦急樣子:「公主,趕緊起來吧,大阿哥來了,要見公主呢。」

    保清來了?天瑞表示很疑惑,這傢伙來這裡幹嘛,他個無肉不歡的,來寺廟又不是想要吃齋念佛的,幹嘛一大清早就跑來了?

    天瑞皺眉,坐起身穿了一件淡紫色長袍,把頭髮隨意挽起,只插了個玉簪子,就著水盆洗了洗臉,就出了內室,看到保清坐在花廳裡正在喝茶,這傢伙倒立著眉,圓瞪著眼,瞧起來,似乎是什麼人得罪了他。

    「大哥」天瑞小心坐到一邊:「大哥一大清早趕來,是要做甚?」

    保清看了天瑞一眼,緊抿了口茶,先是讚歎了一聲這茶的好處,之後才放下杯子:「怎麼,大哥來看看你也不成嗎?」

    吃槍子了?天瑞心裡嘀咕,這保清話裡有刺啊,到底哪個不長眼的得罪了他,讓他跑到這裡來撒氣了。

    這時候,春雨又端了茶水和水果過來,天瑞端起茶來慢悠悠的喝了起來,心道,咱也沒得罪你,也不是你想撒氣就能撒的,咱也沉得住氣,再不問你了。

    天瑞極有耐心的喝茶吃果子,保清可坐不住了,站起來在花廳裡轉了幾圈,又重重的跺了跺腳坐到天瑞旁邊:「妹子,哥想在這裡住幾天可好?」

    「噗」天瑞滿口的茶都噴了出來,那上挑的鳳眼微瞪,極不敢置信的樣子:「大哥,你說的可當真?妹妹可是來清修的,你來此……那個,每天可沒有肉吃,再者,男女七歲不同席,大哥住在妹妹這裡,怕也不合適吧。」

    「什麼合不合適」保清一擺手,極大大咧咧的樣子:「我是你哥,有什麼,你就說同不同意吧」

    說著話,保清瞪眼瞪著天瑞,那意思就是,你敢不同意試試看,你要真的不同意,我就沒有你這個妹子了。

    天瑞瞧著保清的樣子,心裡疑惑保清到底怎麼了,不過,還是放下茶來歎了口氣:「大哥既然想住在這裡,便住吧,大哥即捨得不吃肉,妹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保清看天瑞同意,頓時臉上有些喜色,不過,只一小會兒的功夫,之後似乎想到什麼事情,這眉毛又立了起來。

    天瑞叫來春雨,把旁邊的幾間房子收拾出來,給保清用。

    然後,天瑞出去瞧了瞧,見保成一個人都沒有帶,而且,就只穿了一身衣服就來了,連個換洗衣服都沒有,頓時也有些犯難。

    沒辦法,只好叫來幾個針線好的小宮女,又讓小丁子去山下集市上買了些布料,現給保清縫出了幾身衣服來。

    保清現在已經在軍營呆了幾次,染上了將士們的大老粗還有能吃苦的精神,對於衣著什麼的也並不太在意,只要有的穿就行,看天瑞給他準備的衣服,也沒說什麼,就只讓人把屋子裡床上鋪好了被子,他倒頭就睡,沒一會兒就沉入夢鄉。

    保清這裡倒是睡著了,可憐的天瑞撐著腦袋冥思苦想,實在想不出保清為啥來?

    沒辦法,只好叫來小丁子,讓這機靈的小子去宮裡打聽一下,保清到底怎麼了?

    小丁子走後,天瑞又瞧保清,看他實在睡的香甜,更聽那打呼的聲音簡直就能把房頂給掀了,就知道保清肯定好幾天沒睡過好覺了,也不忍心打擾他,就只幫他蓋了蓋被子,便轉身出去。

    出來之後,天瑞帶著春雨幾個,親自下廚做了一些飯菜,飯菜做得了,就熱在灶上,專等保清醒來之後吃。

    天瑞從廚房出來,換了一身淺黃色的乾淨衣服,又把頭髮梳好,用一個銀鑲玉的鈿子固定住,就坐在花廳裡等著保清。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天瑞的腦子飛速的轉著,猜測了好幾種保清來此的原由,可每一個都又被她給否決了,饒是天瑞聰明過人,可還是不明白保清的心思。

    又等了一會兒,保清才醒過來,他醒過先是迷瞪了一會兒,睜眼看周邊環境變了,仔細一想恍然大悟,他這已經是在岫雲寺後山了呢。

    保清坐起身,把被子拉下來,披了件大衣服出了內室,走到花廳時看到天瑞正坐在那裡等著他呢。

    見天瑞身邊放著茶水點心,茶水已經沒了熱氣,就知道定是不知道等了他多久,保清心裡一暖,再大的火氣也就沒了,對著天瑞笑了笑:「勞妹妹久等了。」

    天瑞趕緊站起來,走過去給保清緊了緊衣領,這才笑道:「大哥定是餓了吧,來嘗嘗妹妹的手藝如何。」

    說著話,天瑞拍了拍手,就有幾個小宮女端著飯菜魚貫而入,隨著飯菜上桌,一陣誘人香味傳來,保清吸吸鼻子笑道:「還是妹妹手藝好,你這一出來,我在宮裡可是吃什麼都不香甜,極想念妹妹做的飯菜。」

    保清攜了天瑞坐在桌旁,兄妹兩個人都餓緊了,也都不客氣,拿起筷子快速而又優雅的吃著飯。

    沒一會兒功夫,兩個人都吃飽了,讓人把飯菜撤下去之後,天瑞這才正襟危坐,看著保清道:「大哥是有什麼煩難的事情,若是有,對妹妹講一講,妹妹但凡能做到的,定會替大哥分憂。」

    天瑞對保清是很有感情的,真心把保清當大哥對待,不光是保清對她的維護,還有保清當年替保成落馬受傷的事情,讓天瑞記在心裡,怕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當年天瑞就曾發過誓,不管以後保清有什麼想法,對待保成怎麼樣,反正,她會一直敬重保清,維護保清的。

    天瑞其實和康熙有些相仿,瞧著冷淡,卻也是個極重情重義的人,她若是真心的維護一個人,那就會不計後果的維護到底,天瑞對保清就是這樣,所以,天瑞猜測著保清可能是出了什麼事情,這才不拐彎抹角的直接問話。

    原本,天瑞想著以保清的脾氣,肯定會倒豆子似的講出來的,哪知道,她問完了,過了好久保清都不說話,又過了一會兒,就見保清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什麼,卻只歎了口氣,又閉嘴無言了。

    還真是……天瑞極焦急,就保清那樣的脾氣,能讓他這麼為難的,怕也是極煩難的事情,天瑞也開始替保清擔起憂來。

    這裡保清看天瑞緊皺眉頭苦思的樣子,再想想他的那件事情,就感覺有點莽撞了,還真不該跑到這裡來煩天瑞的。

    可是,保清又一想,他不來岫雲寺要來哪裡?他歲數不到,還不能開府建衙,也沒個正經去處,宮裡呆不得了,只好來叨擾他家妹妹了,著實的對不住天瑞了呢。

    「還是妹妹這裡舒坦,風景好,哪裡都好,讓人也能睡的香甜。」保清不打算和天瑞談話,只站起來伸個懶腰,一副對這裡風景有興致的樣子。

    天瑞這下子更擔心了,她是知道保清性子的,慣不會拐彎抹角,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是個直爽的不行的人,現在保清也學會顧左右而言它了,可見這件事情對保清來說是很嚴重的。

    保清一個皇子,又是康熙長子,宮裡有個惠妃護著,外邊還有明珠記掛著,這能有什麼事情讓他這樣呢?。.。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50 AM

第一六七章女人是老虎

     「你打聽到什麼沒有?」

    晚上,小丁子從宮裡回來,帶來一些江南才進上來的料子,並一些才打的新的頭面首飾,天瑞哪裡有時間關注那些衣料首飾,先就把小丁子叫過來詢問保清的事情。

    小丁子站在一旁,雙手垂在身體兩側,頭微微低下,想了一會兒才道:「奴才向三阿哥屋裡的人打聽來著,據說,大阿哥並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只是前些日子皇上賜給大阿哥兩個屋裡人,惠妃娘娘也賜了兩個女人,好像……」

    天瑞慢慢的聽小丁子講完,愣了一會兒,揮手讓小丁子退下,等屋裡沒人之後,天瑞笑的倒在床上起不來,雙手捂著肚子直哎喲,這一笑啊,肚子都疼的厲害了。

    天瑞自己猜度著,怕是康熙和惠妃都賞賜了屋裡人,而保清年紀又小,面對那些女人不好意思起來,沒奈何躲到了這裡。

    她就覺得很好笑,保清那麼一個勇武剛強的人竟然會怕了小小的女人,真的是讓人想不到啊。

    其實,天瑞猜的和真實情況差不多,不過,也不全中,保清可不會因為不好意思啥的就躲開,古人早熟,尤其是皇子,于這成人之道也是知之甚詳,保清怎麼可能怕羞?

    就看紅樓裡邊賈寶玉和襲人行周公之禮時也才十來歲年紀,可見得大家族的子弟對於此道都是極知道的,保清長在皇宮,身邊伺侯的多是女人,更加的懂的多,康熙賜幾個女人便賜吧,他是不會害怕的。

    保清躲在這裡,還有其他原因,不過,天瑞心思雖深,卻與此道沒有多少瞭解,不明白宮中的深閨怨婦的心理,並沒有猜准。

    笑了一會兒,天瑞坐起身整了整頭髮,思量著保清躲躲也好,保清現在才十二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早早的行成人之事,對身體也沒有什麼好處。

    由保清,天瑞想到了保成,保成是太子,當然更得康熙關注了,怕過上兩年,康熙也會給保成安排女人,想一想,天瑞就心驚啊,十二三歲的少年,在現代的時候還是個孩子,怎麼可能……這些古代人也不知道都是怎麼想的,如此行事,肯定會對子嗣有礙的,也難怪古代的孩子早夭的多呢。

    不行,天瑞握握拳頭,可不能讓人把保清和保成的身體弄壞,要知道保成和天瑞是雙胞胎,又是難產出來的,生下來體質不算好,天瑞這麼些年為了替保成調養身體,也費了心思的,這保成的身體被她調養的很是健壯,萬一要是康熙真賜上幾個女人,保成少年心性,要真貪花弄柳了,可怎麼辦才好?

    思量了半晌,天瑞覺得還是讓保清在這裡住上幾天,她想法子和宮裡的人聯繫,先把保清的那幾個女人給弄走,之後等有時間了和康熙談談,讓康熙別這麼早給皇子們安排女人。

    「春雨……」天瑞朝外邊叫了一聲,春雨應聲進來,天瑞伏在她耳邊小聲講了幾句,春雨點頭,表示知道了,之後掀簾子出去,自去做事不提。

    天瑞這裡又叫來小丁子,保清來的匆忙,連個伺侯的人都沒有帶, 天瑞想讓小丁子去伺侯保清,一是呢,保清也有個端茶倒水的人,二來,也讓小丁子觀察著一點,看看保清有什麼異常情況,天瑞好知道一些。

    小丁子是個認真仔細的人,對天瑞極忠心,聽了天瑞的吩咐,便行禮表示一定會好好伺侯大阿哥的,之後自去保清屋裡聽侯吩咐。

    天瑞這裡由於起的早,又忙了這麼一會兒子,早就困極了,忍不住打個呵欠,躺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那廂保清大清早醒過來,感覺心神煩亂的緊,只好披衣坐起,瞧著外邊*光明媚,就想到處看看春景,他才起來,就見小丁子進來,行禮說天瑞派他過來伺侯著。

    保清擺擺手讓小丁子站在一旁,之後穿了衣服出去,小丁子在保清身後跟隨,就見保清走路似乎有點彆扭的樣子,腿似乎有外八字的傾向。

    小丁子心裡犯了嘀咕,他從小跟在天瑞身邊伺侯,對保清也是極熟悉的,保清身材極好,走起路來虎虎生風,那步伐也極標準,絕對不會羅圈腿,或者外八字什麼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小丁子心裡暗暗記了下來,準備過一會兒向天瑞稟告。

    保清站在平坦處,看著山下風光無限,想要讚歎一聲,卻感覺身上又傳來那種熱辣辣極不舒服,又疼痛的感覺,他哪還有心思去讚賞*光,早皺起了眉頭,心裡罵著那幾個女人,難怪人都說女人是老虎,又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現在瞧起來,果然如此。

    保清心裡大罵女人難纏,當然,除了天瑞之外,天瑞在保清心裡,那是極高貴明理的,是絕對做不來那種不要臉的事的。

    看了*光,保清身上難受,就帶著小丁子回屋,讓小丁子倒水來給他沐浴。

    小丁子心裡更是疑惑,這大阿哥身上不髒,現在正是春日,又沒有出汗,晴天白日的洗什麼澡。

    不過,小丁子是奴才,當然主子怎麼吩咐,他就怎麼做了,於是,很快速的出去讓人燒了水抬進來給保清洗澡。

    小丁子原本要在旁邊伺侯保清沐浴的,不過,保清根本不讓,疾言厲色的把小丁子趕了出去。

    小丁子心想不對,一溜風似的去向天瑞打小報告。

    天瑞這裡瞇了一覺,才當起床,就聽到小丁子彙報的這些保清的異常之處,心裡也是思量不定,就想著保清莫非是挨了打?又一想也不對,保清是皇子,又是康熙的長子,除了康熙之外,哪個敢打他?

    若是康熙打了保清,一定會傳的沸沸揚揚,小丁子不可能打聽不到,而若不是康熙,又會是哪一個?

    天瑞思來想去,想破了頭也想不到,只好讓小丁子再去觀察。

    那啥,這裡保清坐在水桶裡,看著他的下面,差點沒哭出聲來,伸手要去洗洗吧,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氣的保清狠狠一拍水桶,大罵:「這些該死的女人,若不是皇阿瑪和額娘賞賜的,爺一定把你們一個個都掐死。」

    罵完了,保清想著這麼拖下去也不行,可不拖著,他也沒有辦法,保清正是少年心性,還是有著害羞的意思的,這種事情又難以啟齒,他也不好意思對別人講,現在實在沒辦法了,就朝外大叫:「小丁子,給爺滾進來。」

    小丁子那裡向天瑞彙報完,才剛走到保清屋門外,聽保清叫他,趕緊進去一個千紮下去:「大阿哥可是要奴才伺侯著。」

    保清擺擺手:「你先起來」

    小丁子起身,保清招手讓他過去,小聲的吩咐了小丁子幾句,小丁子這眼神也就不一樣了,趕緊掩飾了嘴裡笑意,忙不迭的點頭,又飛快的跑出去想向天瑞彙報。

    八過,小丁子走了幾步,又停住了,一想天瑞是個雲英未嫁的女兒家,這樣的事情怎好讓她知道?可若不告訴天瑞,大阿哥的事情也不好辦,這可如何是好?

    小丁子想了一會兒,想到了于嬤嬤,這是宮裡的老嬤嬤了,在天瑞面前又是極有臉面的,就想向于嬤嬤討個主意。

    他哪裡想得到,他拉于嬤嬤到僻靜處商量時,正巧被天瑞屋裡的冬末給瞧到,這丫頭繼承了冬雪的八卦品質,極喜好打聽事情,又是個活潑好動的性子,就尾隨著過去,想要嚇小丁子一下。

    結果,小丁子和于嬤嬤講的話,全給冬末這丫頭給聽到了,冬末聽完了,臉羞的紅通通,這心裡也是嚇的撲通撲通直跳,想也沒想的就跑去一股腦的告訴了天瑞。

    天瑞這裡百思不得其解,正疑惑間,就見冬末一臉汗水的跑進來,進門後就跪在地上,嘴裡直道:「公主,奴婢有事情向公主稟報。」

    天瑞驚奇,嘴裡笑道:「你先起來再說。」

    冬末站起來,小聲道:「公主,奴婢知道公主在為大阿哥的事情煩惱,奴婢剛才偷聽小丁子和于嬤嬤說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天瑞側耳聽冬末講完,這心裡直打鼓啊,饒是天瑞聰明機警的緊,也沒有想到保清的事情竟然這麼嚴重,直氣的狠狠一拍桌子:「真是反了天了,不過是些個奴才,就敢這麼禍害皇子阿哥,皇阿瑪賜她們過去是要好好服侍主子的,可不是讓她們爭寵賣乖的,一個個的全欺負主子年紀小,性子羞赧,便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罵了一通,天瑞又大罵:「保清屋裡的勝嬤嬤瞧著精明,怎麼在這件事情上竟然不聞不問了,真真的氣死人了。」

    「公主……」冬末被天瑞那般火大給嚇著了,過了好半晌才小聲道:「這次皇上賞賜的人裡有一個是勝嬤嬤的侄女。」

    這下子,天瑞更是生氣,伸手一掃,桌上的茶壺茶碗全都掉到地上摔個粉碎:「原來如此,看起來這幫子包衣膽子也著實養大了,若是不懲戒一番,他們還想騎在主子頭上作威作福了。」

    天瑞這裡氣急,發了好大的一通火,砸了好幾個茶盞子,這才冷靜下來,站在屋子當中想了一會兒,叫過冬末道:「你一會兒讓小丁子來我屋裡拿東西,別教他知道你偷聽了他的談話,還有,找個可靠的人下山,把陳大人叫來,就說我有事情要和他講。」

    冬末趕緊行禮點頭不止,出了門,忙忙擦了一把汗,心道公主越發的有威嚴起來,剛才發火的時候,簡直是嚇死人了,真真的不是她做了錯事,不然啊,怕要被嚇到沒命出來。

    同時,冬末又為那幾個惹著公主的人默哀,惹天惹地,竟然惹著了最最不該惹的天瑞公主,這些人,該當自求多福了吧。。.。

     

第一六八章壞心小三

     天瑞在屋子裡直轉圈,她雖然猜到了保清是怎麼一種情況,不過,沒有聽到真實的消息傳來之前,她還是不太敢確定的。

    現在,天瑞就等春雨回來了,春雨家也是內務府包衣出身,而且,還是一個大家族,和各包衣家都連絡有親,天瑞就是讓春雨去打聽宮中真實情況了,要知道,雞有雞道,狗有狗道,這宮裡,主子有主子的消息來源,而奴才們,也有奴才們的消息來源,而且,奴才有很多時候,要比主子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

    就在天瑞焦急萬分的時候,春雨回來了,一進屋,春雨的臉就拉的老長,嘴裡罵道:「真真的膽子大了,這種事情都敢做下,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她們哪個都別想活,怕還要連累家裡人。」

    天瑞一聽春雨這話,什麼都明白了,怕冬末講的也是真的。

    春雨那裡罵完,很小心的把她打聽到的事情回報上來。

    原來,春雨家有一個遠房的表妹就在保清宮裡當差,她那個表妹和春雨是一個性子,極嚴格謹慎的,而且,為人也很機警,對於保清屋內的事情也很知道一些。

    春雨平常和她家表妹關係極好,姐妹兩個互相照應著,這次春雨向她一打聽,便什麼都打聽出來了。

    前些時侯康熙為了獎賞保清做事用心,又想著保清年歲也不小了,也該知道些人事,就賜了兩個女人過去,那廂惠妃一見康熙賞賜,就也在她宮裡挑了兩個女人給保清送過去。

    保清年紀不過十二,而康熙和惠妃送來的這四個女人都是二十多的年紀,在宮中多年,年紀也大了,長相還過得去,便留下來準備著教導皇子阿哥們人事。

    當時,保清就看那四個女人年紀大,很不願意要,堅辭了一通,不過,康熙態度堅決,他也沒能辭得過去,沒辦法就帶那四個女人回北五所居住。

    四個女人在宮裡多年,又知道是不能出宮嫁人的,又都是老姑娘,正是春心蕩漾之時,一被賜給保清,那真是可著勁的勾引保清,好一享魚水之歡。

    保清開頭不理那些女人,不過幾天之後,就被其中的一個勾搭上了床,他年紀小,才一賞到肉味,哪裡能忍得住,一連幾個晚上就和那幾個女人胡搞亂搞。

    這麼一弄,可就壞了,幾個女人餓狼一般,保清哪有那個精力全都滿足,幾天下來,他自己受不住了,幾個女人卻已經知髓識味,哪裡肯罷手,仗著她們是康熙和惠妃賜的,又想著保清年紀小,正是害羞之時,這種閨中之事哪敢對人講,就對保清霸王硬上弓,可算是把保清折騰慘了。

    更有那厲害的,勾引不著保清,竟然還用了藥,差點害到保清不能人事。

    那幾個女人眼見的保清受不住了,這才不敢再用強,讓保清休息了幾天。

    保清一個皇子阿哥,被幾個女人給收攏住,當然心有不甘,骨子裡的傲氣也讓他氣急,可到底這種事情又怎麼對人講,只好忍下去,想著以後再收拾這幾個女人。

    哪知道,他才休息了幾天,喝了幾回補藥,那幾個女人被有心人挑撥著,有的想懷個孩子什麼的,有的想著霸住保清的心,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作戰,不但勾搭保清,四個女人之間也是醋意不斷,鬧的阿哥所裡烏煙癉氣,保清實在受不了了,又抹不開面子說他怕了幾個小女人,只好借了去看天瑞的藉口給跑了。

    天瑞聽春雨講完,想了一會兒讓春雨先下去,她這裡是又好氣又好笑,又擔憂著急,真是各種滋味齊上心頭。

    正巧這時候小丁子也來了,天瑞取出一個玉瓶給小丁子,讓他偷偷交給保清,又囑咐了一番話才讓他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冬末回來了,一進門就小聲道:「公主,小陳大人來了,正在屋後等著公主呢。」

    天瑞聽了,趕緊收拾了一番妝容,對著鏡子照了一會兒,感覺各處都妥當了,這才扶了冬末的手出去。

    等天瑞走到屋後時,就見陳倫炯正站在屋後的才當發出嫩綠枝芽的大槐樹下,一身青衣,面目清俊絕倫,他靜靜的站著,眼光更是沉靜如水,就好像一直站在那裡要到天荒地老一樣,讓人看了心裡一緊,竟然起了憐惜之意。

    「公主……」陳倫炯回身,目如朗星一般瞧著天瑞。

    天瑞一擺手,讓冬末站到遠處,這才對陳倫炯笑笑:「陳大人近來可還好?」

    「臣還好。」陳倫炯低身行禮:「不知公主喚臣前來……」

    「陳大人請坐」天瑞虛手一引,當先在一個石凳上坐下,就見陳倫炯眉頭緊了緊,天瑞挑眉,陳倫炯並沒有坐下,只對站在遠處的冬末道:「此時還是春寒之機,屋後也照不到陽光,這石凳陰冷,還請給公主尋個軟墊來坐。」

    冬末一聽這話,知道是她疏忽了,趕緊匆匆去屋內拿墊子。

    陳倫炯這才在天瑞面前一掀衣擺坐下,瞧著天瑞,陳倫炯眼中一點心疼閃過:「公主又瘦了些,山上清苦,公主自該保重些,如此,讓太子爺怎好放心?」

    天瑞低頭,雙手十根青蔥手指糾纏在一起,十指尖尖如玉雕,那指甲就像是粉白的花朵綻開,完美的驚人,看的陳倫炯心頭一熱,很想把這雙手拽到手中摩挲一番,他硬是深吸口氣,這才壓制住內心的翻騰。

    天瑞過了一會兒才抬頭,嘴角淺笑:「這次又要勞煩陳大人了,我不在宮中,有什麼事情也很不便,這一年來多勞動陳大人,我先在這裡謝過大人了。」

    「不敢」陳倫炯被天瑞這番客氣的話說的心裡有點憋屈,就覺得天瑞心裡根本沒有他,也只有在用得著他的時候,或者受委屈的時候才會記起他,平常時候,眼裡哪會看得到他。

    瞧著天瑞清豔美絕的臉龐,陳倫炯差點沒有壓制得住,吐出帶刺的話來。

    天瑞看陳倫炯把頭扭到一旁,去看槐樹上的枝葉,握了握手道:「大哥來我這裡住著,想必陳大人也知道,一日兩日也就罷了,時間長了還是有礙的,我想請陳大人給保成帶個信,讓他幫著遮掩一番,另外,還請陳大人和三阿哥講一聲,請他幫忙除去保成屋裡那四個女人。」

    天瑞思來想去,知道陳倫炯是信得過的人,便實話道來,拜託完陳倫炯,天瑞瞧著陳倫炯這些年越長越加俊朗的面龐,晃忽記起這人似乎和保清歲數差不多,好像比保清還要長一歲呢,保清現在都已經有了屋裡人,不知道這人有是沒有?

    想到陳倫炯家世簡單,又清貴的緊,再加上能力心計一流,又是太子伴讀,前途不可限量,再加上他長的這個樣子,這京城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女兒思量惦記著呢,就是不知道這般風華絕代的人,要怎麼樣的女子才配得上?

    不知道為什麼,天瑞一想到這個問題,就覺得心裡悶悶的,很不好受。

    她甩甩頭,把這個問題拋到一旁,自嘲的笑了笑,冷聲道:「陳大人對我的關照,我都記在心裡,或有一天陳大人用得著時,我必當重報。」

    天瑞一下子把她和陳倫炯的關係升到了互惠互利,單純的買賣的局面上,讓陳倫炯心裡就像被針紮似的,疼的緊。

    他猛的回過頭,緊盯著天瑞,才想要問問天瑞到底把他當成什麼人了?不是先前說當他知已的嗎,為何現在卻如此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也就是這個時候,冬末拿了一個厚厚的軟墊過來,陳倫炯只好把心裡的話咽了下去,起身向天瑞告辭:「公主的交待臣都記下了,臣告退。」

    天瑞擺擺手,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目送著陳倫炯離開。

    回身,天瑞在石凳上呆坐了好一會兒,這才起身回屋,天瑞不是傻子,當然也看出陳倫炯心裡或是有她的,更加知道陳倫炯是極好的人,不管是相貌還是能力或是心思,都是好的,可是,陳倫炯的家世,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硬是把兩個人隔開。

    天瑞是固倫公主,又是康熙寵愛的女兒,于公於私,康熙都不可能把天瑞指給陳倫炯這麼一個人,既然如此,天瑞也不想給陳倫炯留下什麼念想,情之一字傷人,天瑞自有理想,這一輩子,怕都是不會去碰的吧。

    陳倫炯從岫雲寺出來,心裡很難受,他不是傻子,也知道天瑞那一番話已經判決了兩個人的未來,他和天瑞,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陳倫炯以前就知道要想娶公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不過,他對天瑞太過愛重,只癡心妄想著或有一日能夠真的跟天瑞在一起,癡想了這麼幾年,如今天瑞一朝斷言,讓他連個做夢的機會都沒了。

    握緊了手,陳倫炯心裡埋怨天瑞狠心絕情,斷他癡念,又感激天瑞對他明言,不想耽誤他的心思,真真的心頭五味雜陳,就跟開了作料鋪子一樣,酸甜苦辣什麼滋味都有。

    雖然這樣,可是天瑞交待的事情,陳倫炯還是要完成的,他急匆匆進了宮,去毓慶宮報告了天瑞的情況,又找了藉口去瞧三阿哥。

    三阿哥現在就是典型的宅男,除了去上書房讀書和習武的時間,大多數時候都在造辦處呆著,和工匠們做些小玩意,並且找來許多西方的書籍學習,這時候,三阿哥正在造辦處,也算是外廷了,陳倫炯很容易就進去了。

    小心的向三阿哥回報了天瑞的話,陳倫炯等著看三阿哥的反應,卻哪知道,三阿哥只顧做好一個機關,連頭都沒抬一下,只擺了擺手:「爺知道了,你下去吧。」

    陳倫炯無奈,雖然心急于三阿哥的態度,可是,卻不能不退出去。

    從造辦處出來,陳倫炯思量著是否還要找機會去岫雲寺和天瑞講一聲,又一想天瑞已經點明了和他是不可能的,若是去的頻繁了,怕也只會惹她生厭,若真是讓天瑞厭煩了他,怕是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見一面了吧。

    陳倫炯心裡苦思,這裡,三阿哥在陳倫炯出來之後,安上最後一個零件,一個機關做得了,這才一拍手笑了起來:「大哥也真是的,幾個女人就嚇成那個樣子,要除去那幾個女人,簡單的緊,那個頭腦簡單的傢伙,還要爺出面幫忙,以後若是在他那裡不得些好處,爺就倒著轉三圈。」。.。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8:51 AM

第一六九章大智若愚禧貴妃

     「你家主子這幾日怎麼了?」

    保清雖然是個爽直的人,沒有什麼彎彎繞,不過,他也發現了這幾天天瑞有點不對頭,似乎總是懶洋洋的樣子,一點精神都沒有,讓人看了都替她著急。

    所以,保清就問伺侯在身邊的小丁子。

    小丁子笑笑:「奴才哪裡知道,公主的心思也不是奴才能夠猜的,奴才想著,大概是春日的原因吧,總是讓人困乏。」

    這個解釋也說的過去,保清聽了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

    不光是保清有感覺,就是春雨和冬末這些丫頭也覺得天瑞有點不對勁,心裡以為天瑞是在替大阿哥擔心,也就沒有上心。

    要問天瑞怎麼了?

    很簡單,她實在是感覺有愧于陳倫炯,當年,陳昂為救保成失了性命,其妻更是殉情而去,只留下陳倫炯帶著幼妹生活,按理說,天瑞極應該好好照料人家的。

    可是,陳倫炯此人心性其堅,又是個有計謀的人,做事從來滴水不漏,實在是個好幫手,天瑞不由已的讓保成要了他做伴讀,這些年跟著保成出謀劃策,讓保成極得康熙和朝臣的讚揚,又幫著天瑞做了不少的事情。

    天瑞明明知道陳倫炯對她有心思,可還是一直在讓人家幫她做這做那,利用陳倫炯的能力幫著保成謀劃,到現在,卻又回絕了人家的心意,天瑞這麼些年雖然煉的心狠手辣了好多,可還是對陳倫炯感到愧疚非常。

    這幾天,有好幾天晚上,天瑞都能感覺到屋外有人,當她出門去瞧的時候,卻只見到青色身影一閃而過,雖然沒有瞧清楚,不過,天瑞還是知道那人就是陳倫炯的。

    這人的癡心讓人感動,不過,也讓人心煩,天瑞就是極氣陳倫炯的,暗罵這人是個傻子,明知道沒有回報的感情,幹嘛還要這麼付出,若是陳倫炯對她埋怨或是不再理她,天瑞或許心裡還好受一些,可人家只是默默的癡癡關注著她,天瑞這心裡,總是低落的很。

    好幾天時間過去,天瑞做好心理建設,拋卻了那點難得的愧意,又開始精神起來。

    陳倫炯只是一個人能力出眾,更何況是個漢人,對天瑞來說,出嫁所得到的回報低的很,不如富察家整個家族所帶來的好處,眼瞧著這幾年富察家人才備出,那個馬齊更是得到康熙的額外恩寵,天瑞已經下定了決心,把那個富察馬喇做為未來額駙的人選了。

    她自己想通透了,硬下心把陳倫炯給從心裡擇了出來,便打起精神開始關注宮裡三阿哥的行動。

    為什麼天瑞選定三阿哥去除去保清屋裡那四個女人?實在是保成直到現在還沒有那份狠絕,小四的心又太過狠毒了些,若是交給小四,怕保清那一屋子的人都別想活命了。

    而三阿哥別看宅的很,心計卻是有的,再者,三阿哥有些書生意氣,做事情喜歡左思右想,迂回著來做,不像小四,出手總是狠辣簡單。

    三阿哥這次的行動卻也沒有怎麼繞彎,出手也快速簡單的多了。

    沒過幾天,景仁宮秋楓那裡就傳了消息過來,北五所保清屋裡竟然被人發現了巫盅,據說是一個小宮女在給保清收拾屋子的時候在床下發現了一個小布人,上面寫了保清的生辰八字,並且還紮了許多的銀針。

    那個小宮女見到這種東西,當場嚇的癱軟在地上,等醒過神來之後,趕緊逐層上報,沒一會兒功夫,便報到了掌宮務的禧貴妃那裡,那個禧貴妃本來就是個愚人,沒有什麼心眼,哪裡肯接這樣的事情,只推了出去,後來又報到德妃那裡,德妃一瞧這件事情嚴重,便匯合了惠妃並宜妃,一起向康熙彙報。

    康熙頓時大怒,宮裡本來就忌諱這個,自古至今,這巫盅之禍也不知道害了多少的人,所以,康熙立時命徹查。

    查來查去,目標就指向了保清的四個屋裡人,康熙命薩滿法師瞧了,據說那個布娃娃是收攏人心用的,女人拿這個寫上自家男人的生辰八字,再在裡邊裝上男人的髮絲或是指甲等物,滴上自己的血,做了法之後放到男人床下,行夫妻之事之後,就能讓男人對你念念不忘,如癡如醉。

    因著這個,康熙更加相信這事情是保清的屋裡人做下的,別人也沒有那個念頭和動機啊,所以,就把人送到慎刑司嚴刑逼供。

    可憐那四個女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帶到慎刑司了,還沒有怎麼講話,就被毒打了一頓,再之後,被扣上名頭,是四個人爭風吃醋下的產物,妄圖利用這麼個東西來迷住大阿哥,好享受榮華富貴。

    康熙那裡得到供詞,一氣之下直接把人賜死,一席破席子卷起扔進了化人廠燒了了事。

    天瑞得到消息之後,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三阿哥的首尾,為啥?

    因為那個時空裡面,當保成第一次被廢時,也是三阿哥向康熙密報,說是保清利用巫盅之事讓保成失了神志,所以才做下那麼多糊塗事,以至於保清被康熙一氣之下圈禁終身的。

    所以,三阿哥有前科,這次做出這種事情來也不足為奇,天瑞一想哪裡還能不明白的。

    伸手點點桌面,天瑞笑了起來:「小三這些年倒是長進了不少,不過,用這麼煩瑣的方法除去幾個奴才,也確實有點大材小用了些。」

    「公主說的是極,若是公主在宮中,怕根本不用如此費力。」春雨笑著應承天瑞:「不過,三阿哥到底年紀小,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經很不易了,虧了是三阿哥,若是公主讓奴婢們去做這事,還不得生生把奴婢們愁死啊。」

    天瑞失笑,伸手一指春雨:「你快別說了,真真的跟著冬末也學會油嘴滑舌了。」

    站在一旁的冬末極委屈的撅起嘴來:「公主又說奴婢,奴婢哪裡油嘴滑舌了?像奴婢這麼笨嘴拙舌的怕是十個裡邊也尋不出一個來,偏公主從來給奴婢安名頭,讓奴婢得了那麼一個不實誠的名聲,讓人見了奴婢就躲,不行,公主要賠奴婢損失。」

    冬末年紀最小,也最活潑,在天瑞面前向來很是會爭寵撒嬌,也很得天瑞的心意,她看著冬末大笑起來:「行,春雨啊,你看這小丫頭可憐的緊,你且賞她幾塊點心堵堵她的嘴去。」

    春雨笑看冬末一眼,隨口應了一聲,眼瞧著天瑞眼裡有疲色,就很有眼力的拉冬末向外走,一邊走還一邊道:「也是,瞧著你可憐巴巴的,姐姐且帶你去吃好吃的。」

    冬末在天瑞身邊,也訓練出了眉高眼低,心裡清楚天瑞是累了,要休息了,嘴裡直笑道:「那我可要好好的挑撿挑撿了,不是那頂頂好的,我還不要呢,這可是公主的賞呢。」

    這裡春雨和冬末出去,天瑞笑了一回,就躺在榻上休息,她閉了眼睛,總覺得心裡有點不自在,細細想了一回,感覺這事情裡邊,禧貴妃的表現很耐人尋味。

    禧貴妃一直就是那種憨爽沒心計的人,這人只關心吃食,除了美食之外,似乎萬事不理的。

    可天瑞現在卻覺得這個禧貴妃卻是最精明的角色,看吧,禧貴妃幾乎是和赫舍裡氏,還有她姐姐孝昭仁皇后,並榮妃幾個一起進宮的。

    現在呢,赫舍裡難產而亡,孝昭仁被康熙厭棄死掉,榮妃也是一杯毒酒沒了。

    就只有這個看起來很傻的禧貴妃現在還活著,並且活得好好的,今年又懷了胎,她只一心養胎,更是懶怡的緊。

    要不是這件事情上面,保清宮裡的奴才們先報了禧貴妃,而禧貴妃幾句話把奴才們打發到了德妃那裡,天瑞怕還想不到這個禧貴妃的厲害之處呢。

    如今想來,這人真是又精明又沉得住氣,先躲在孝照皇后身後,由著她姐姐拿尖要強,她只傻傻笑著,讓人替她不值,後來又由著佟貴妃出頭,她則不動聲色。

    佟貴妃那裡掉了胎,生了女兒也沒養活,而禧貴妃這麼些年來自穩坐不動,如今懷了胎,也養的好好的,不但是她好,聽說就連她懷的那個孩子也是很健壯的。

    禧貴妃若是沒有心眼,怎麼可能好好的懷胎呢?

    天瑞想來想去,自給禧貴妃定了個大智若愚的名頭,不過,禧貴妃再如何,跟她是沒有什麼利害關係的,禧貴妃只想保護她自己,在宮裡爭取一絲生存的機會,並沒有做什麼對天瑞不利的事情,天瑞也由著她裝傻賣癡哄騙世人。

    天瑞這裡正思量著呢,就聽冬末在外邊喊道:「公主,公主,禧貴妃娘娘來了……」

    天瑞一驚,翻身坐起,沉聲問:「怎麼回事?」

    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天瑞才想禧貴妃的事情,禧貴妃就來了,這人啊,真不經念叨。

    嘴裡問著,天瑞起身讓冬末進來,服侍她換了件衣服,又把頭髮整理一番,出了屋向小花廳走去。

    她才出來,就見禧貴妃帶了幾個人,正坐在花廳裡邊,右手撫著她那已經顯的圓滾滾的肚子,一臉和氣笑容。

    「貴妃娘娘,此來?」天瑞進來,和禧貴妃互相行了禮,她這才開口詢問。

    她這麼一問,禧貴妃立馬沒了笑容,伸手緊緊抓住天瑞的手,眼淚撲哧撲哧的直往下掉:「公主啊,你可要救救我啊……」。.。

   

第一七零章富察從軍

     這是怎麼回事?

    天瑞使勁抽了抽手,哪知道禧貴妃抓的太緊了,她怎麼都抽不出來,看著禧貴妃痛哭的樣子,天瑞有點驚奇起來。

    「貴妃娘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慢慢說。」天瑞只好先柔聲細語的安撫禧貴妃。

    禧貴妃這才止了哭,用手摸摸她那圓滾滾的肚子:「公主,這裡邊可是你的弟弟妹妹,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天瑞失笑:「娘娘總是說救不救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請娘娘講清楚些,您是貴妃娘娘,又身懷龍嗣,哪個敢如何您啊?」

    「就是懷著龍胎,這才有人要害的呀」禧貴妃抽了抽鼻子,一副可憐巴巴,遭拋棄的小狗樣子,差點沒把天瑞逗樂。

    「娘娘坐下來慢慢說。」天瑞看禧貴妃一時半會兒緩不過神來,只好先扶她會下。

    禧貴妃坐下來,愣了好一會兒才道:「公主也知道今年宮裡好幾位娘娘都身懷有孕,我和宜妃還有德妃,三個人都被診出懷有龍嗣,另外,端嬪也被診出有孕在身……」

    天瑞靜靜聽著,聽了好久,才算明白禧貴妃這齣戲何來,原來,禧貴妃竟然被嚇成了驚弓之鳥,因為今年懷孕的嬪妃們多,這宮裡開頭還算是很安靜,後來,也不知道什麼人冒了酸水,開始算計起這些嬪妃來了。

    先是端嬪無故掉了胎,就已經讓禧貴妃心驚膽戰了,從那之後更加小心護著肚子裡那塊肉,近來竟然因為大阿哥屋時的事情,導致德妃差點小產,這下子,禧貴妃實在坐不住了,住在宮裡總覺得到處都有人要暗害她一樣。

    她進宮多年,從來小心謹慎,不敢拋頭露面,由著別人掐尖要強,她只裝傻棄愣,這才護住了性命,現在眼瞧著懷了胎,要是能生下個阿哥來不心養大的話,那後半生也算有靠了,可沒想到,竟然出了那麼多的事情。

    她就覺得吧,既然有人害端嬪,害德妃,那肯定也會害她的,實在沒有辦法了,在康熙去瞧她的時候,拿著去廟裡求佛保佑的名義,又打著看望天瑞的大旗,總算讓康熙開了口,允許她出宮去岫雲寺了。

    所以,禧貴妃趕緊的收拾了東西,帶了人跑來向天瑞求助。

    這裡,禧貴妃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哭的都打起嗝來:「嗝……公主……我從來沒有想過害人……就只想有個安身之地,得個孩子……嗝……後半生不淒涼死去……就滿足……了,嗝,我這點小小心願……也不能完成麼,公主……看在你弟妹的份上,救我一救吧」

    說著話,禧貴妃起身就要向天瑞行大禮,唬的天瑞趕緊起來扶她:「娘娘這是什麼話?您若有為難之處,自該找皇阿瑪,倒是跑到山上來了,這山上生活清苦,娘娘怎生受得住?」

    禧貴妃往下拜了拜:「公主即受得住,我也便受得住,還請公主救護一番,我日後自當回報,若是不行……我這孩子生下來,便留在山上陪伴公主。」

    禧貴妃已經打定了主意,既然德妃能夠用一個四阿哥來換取天瑞公主的回護,那麼,她也捨得自己孩子,起碼孩子跟著天瑞一定能成活,若是跟著她,怕也不知道哪時候就被人給害了。

    天瑞很無奈啊,看禧貴妃是定了主意的,只好先安撫住她,之後讓人飛速回宮請示康熙的意見。

    這到底是康熙的老婆,要怎麼樣,還得看他的意思,天瑞就是再有膽子,也不敢私自做主的。

    很快,傳來宮裡的旨意,說是禧貴妃既然自願留在山上陪伴天瑞,那就讓她陪在那裡,並且,康熙的意思裡邊,讓保清趕緊回宮,不准再耽擱了。

    天瑞接了旨,很無奈的照顧留下來的禧貴妃,她這裡極無語,禧貴妃那裡卻是很高興的,終於能夠如願以償了,她要趁在山上這段時間,好好的和天瑞打好關係,怎麼都得讓天瑞護著她的孩子一些,就像是對德妃的四阿哥一樣。

    天瑞這裡送走大阿哥,迎來禧貴妃,一時山上熱鬧非凡。

    而富察馬喇則是極沮喪的出來,耳邊還迴響著他阿瑪貝和諾的話:「你想娶個漢女,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富察家雖低調,那也是從龍入關進京城的,我不指望你娶高門貴姓的女兒家,可也得在上三旗內尋一個,你看看那些漢女,一個個嬌嬌弱弱的,我們家就只你一個兒子,若娶個那樣的女子,如何撐起我們家的門楣,如何繁衍我富察氏子孫?」

    貝和諾的一番話,徹底把富察馬喇打落穀底,而他額娘又加了一番話,更是讓他雪上加霜:「兒啊,咱們滿人家的規矩和漢人家不一樣,你說的那個女兒是漢女,就是長的更好,這麼大歲數了,怕也是裹了小腳的,再放,那腳也長不回來的,你想想啊,這麼一個連路都走不穩的媳婦,能做得了什麼?」

    馬喇低聲辯駁:「朱小姐才沒有裹腳,她是天足。」

    「天足也不成」貝和諾直接一句話駁了回去:「我看你歲數也不小了,已經開始琢磨起了男女之事,即是這樣,明兒讓你額娘給你尋兩個長的好的屋裡人,也省的你整天的無所事事,看到個女人就被勾了魂。」

    「是極」貝和諾的福晉在一邊笑道:「我這裡都準備好了呢,兩個女兒家長的都好,保准你滿意。」

    「額娘」馬喇心裡憋悶,只好沖他額娘大聲道:「你和阿瑪都不要講了,兒子今生就看中了朱家小姐,別的女人,哪個都不要,既然你和阿瑪不同意,那兒子也無話可說了,兒子也不指望您二老替兒子相看媳婦,兒子自己努力,定讓皇上準兒子婚姻自主。」

    「你這是什麼話?」貝和諾氣的渾身發抖:「你當皇上是你想見就見的,還想讓皇上准你婚姻自主,你太異想天開了,你有什麼功勞?有什麼本事?」

    馬喇只不理會,摔門而出,出去之前還道:「兒子要去從軍,要立一個大大的軍功……」

    「反了天了」馬喇出去,貝和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罵他:「他這都說的是什麼話?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阿瑪了,還要立一個大大的軍功,以為那軍功就是那麼好立的。」

    「老爺別氣了,他既然如此說,便由著他,妾身倒是要瞧瞧,他跌了跟頭,嘗到了厲害之處,會不會回頭。」貝和諾福晉一邊安慰他,一邊笑著說。

    貝和諾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那馬喇從家裡出來,也不知道去哪裡,一時間有些茫然,他前些日子托人打聽來著,陳倫炯確實有個姑姑嫁到京城西郊的一戶人家,而他姑姑家裡有一個女兒,十來歲的年紀,據說長的極美,性子也好,是遠近聞名的好姑娘。

    馬喇就想著,這位置對得上,年歲也對得上,他看到的那位小姐,定就是陳倫炯的表妹朱小姐無疑了,又打聽了一番,知道朱小姐尚未婚配,也沒有定下親事,就興匆匆的回家去和他阿瑪商量,想要謀娶朱小姐。

    哪知道,他阿瑪嫌人家是個漢人,根本不同意,弄的馬喇極為惱火。

    漢人又如何?馬喇心裡琢磨著,那位朱小姐長的那麼好,又是那樣的性子氣質,比那些滿洲貴女好的多了,為什麼就不能娶過來?

    又一想朱小姐的模樣,還有那清麗淡雅的笑容,馬喇這心裡撲通撲通直跳的快的很,腦回路也短了許多,走路都差點同手同腳起來。

    他咬了咬牙,暗下決心,既然阿瑪額娘不同意,那麼,他就要靠自己的本事讓他們同意,他絕對不會讓朱家小姐被人瞧不起,更加不能讓自家阿瑪額娘給她臉色看,他既然決心要娶朱小姐,就一定讓她好好的,一直保持那麼優雅的微笑。

    想及此,馬喇又走的快了些,他要早點去找同族的堂兄馬齊給他出個主意,要怎麼樣才能從軍。

    要知道,滿人向以軍功為傲,立了軍功比什麼都容易出頭,所以,馬喇也打了這個主意,他並不是蠢人,也知道現在世道雖然瞧著安穩,可隱患還是很多的,只要從軍,就有一天會到戰場上搏一回,馬喇最崇敬霍去病那樣的人,也想像霍去病那樣馳騁疆場,封狼居胥。

    馬喇到馬齊府上時,正巧馬齊也在,他把想要從軍的想法講了出來,馬齊考慮了很久,給他指出一條路來。

    馬喇聽完了之後,更加堅定了要去軍中搏上一搏的念頭。

    因著馬齊說大清北疆又不安穩了,據說沙俄那邊佔據北疆,搞的民不卿生,皇上早已經有念頭要去教訓一下沙俄了,不過因著沙俄已經和北邊的葛爾丹勾連在了一起,皇上很是頭疼,已經在想法子怎麼各個擊破了。

    馬喇和馬齊商談了很久,最終決定先到軍隊從小軍士做起,積累經驗,之後一定要找機會參加對俄或者對葛爾丹的戰役,若是能夠立了戰功得勝回來,必定能夠使富察家更進一層。

    兩個人主意打的很好,馬喇回了家之後,不顧貝和諾的反對,更是把詩書束之高閣,也不再想著讀書科考的事情了,只一心的收拾了東西,到了薩布素營下,從小做起,只等戰時立功。

    這個薩布素時任黑龍江將軍,離沙俄是極近的,而且,薩布素也是富察氏人,雖然和馬喇家不是同族,不過同姓,因著這層關係,對他也極照顧,再加上馬喇不驕不燥,很是吃苦耐勞,倒也得薩布素的喜愛,沒有多長時間,就升了副將。

    當然,天瑞對這個並不太關心,她現在哪還有時間關心什麼富察家不富察家,她的精力都用來照顧禧貴妃了。

    這個禧貴妃自從到了岫雲寺,才開始的時候,很不適應,後來慢慢適應了山上的清苦生活,整天跟著天瑞種菜養雞,倒也是自得其樂。

    後來禧貴妃肚子漸漸大了,天瑞就琢磨著勸她回宮,哪知道禧貴妃被宮裡的事情給嚇壞了,說什麼都不回去,倒是讓天瑞極頭疼。。.。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22 PM

第一七一章回宮

     「公主,十阿哥醒了,吵著要見您呢」

    春雨進屋,一邊掀起窗簾,讓屋裡通風透氣,一邊對天瑞笑道。

    天瑞慢慢擁著被子起身,一雙大大的鳳眼看起來迷霧濛濛,沒了清醒時侯的尊貴風華,倒顯的可憐可愛了幾分,長長黑髮披散在身後,拖在床上,瞧起來媚惑的讓人著迷。

    春雨掀開窗簾,就看到天瑞這個樣子,也不由的看呆了去,心道公主這些年越發的長的美豔絕倫起來,就不知道成年之後要選一個怎麼樣的額駙來配才好?

    「把小十帶過來吧」天瑞素手舉起,把長髮挽了起來,寬寬的衣袖一下子褪到手肘處,整個纖細又白皙如玉的小臂露了出來,更加顯的精緻豔麗了幾分。

    「姐姐……」她這話音剛落,一個圓滾滾胖乎乎的小身子就滾到她懷裡。

    天瑞低頭淺笑,接住小十,拍拍小十的背笑問:「小十可是餓了?」

    小十那圓圓的臉抬了起來,大大的眼睛眨巴了兩下,很是痛快的點了點頭,捧著肚子撅嘴道:「小十餓慘了,小十要吃水果,要喝好喝的水水……」

    天瑞失笑,一點小十的額頭:「你這個吃貨,什麼時候都不忘記吃的東西,姐姐交待的功課可完成了。」

    小十為難的搖頭:「姐姐讓寫的東西好難哦,小十寫的手疼都沒寫完。」之後,又抱著天瑞的胳膊撒嬌:「額娘說了,能吃是福,小十當然要多吃了。」

    這就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子,禧貴妃愛吃美食,整天吃個不停,小十也跟著學,從來身上到處都是零食。

    可恨的是這娘倆個特殊體質,怎麼吃都不會長忒胖,很讓天瑞羨慕嫉妒恨了一把。

    「你就吃吧」天瑞無奈搖頭,也不太緊逼小十,反正他上面有那麼多哥哥,也不指望小十能夠怎麼樣,他愛吃愛鬧由他去,愛新覺羅家也能養得起他。

    小十就在天瑞說話的這個當口,又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塊點心來塞到嘴裡,極快的咀嚼著好吃的點心,一邊點頭,一邊嗚嗚的想說什麼。

    天瑞替他拍拍背,防止他噎到,笑語:「吃慢一點,小心嗆到,一會兒姐姐給你弄果汁喝。」

    小十吃完點心,很歡快的點了點頭,跟著奶嬤嬤出去,留給天瑞起床梳洗的時間。

    天瑞把頭髮綁起來,起身穿了一件淺紅袍子,袍子的衣領和袖口還有衣擺的地方都繡了簡單的雲紋,除此之外皆無裝飾,不過,穿在天瑞身上,還是顯的華貴非常。

    天瑞就這麼松鬆綁著頭髮,只著一件簡單的衣服,腳上紅色繡鞋大步走了出來。

    小十此時已經坐在桌旁開始吃起早飯來了,看著狼吞虎嚥的小十,天瑞不由的搖頭,禧貴妃也真是的,當年生下小十之後,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把小十送到岫雲寺,千拜託萬囑咐的要讓她養著。

    天瑞推託了幾次推不過,只好接下這個燙手的山芋,這麼幾年過去,也算是把小十養的白白胖胖,能吃能睡,總算是不負禧貴妃所托。

    天瑞胡思亂想著,快步走到小十身邊的座位上坐好,舉起筷子慢悠悠的吃起飯來。

    姐弟倆悠閒吃飯,京城西門口則飛馳而來一匹白馬,馬上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大聲吆喝著飛奔到了城門口。

    「可巧的開了城門」女子說了一句,一拉韁繩就要出城。

    城門口守門的趕緊拿了刀槍對著女子:「幹什麼的,還不趕緊下馬受檢……」

    那個女子一張臉顯的很英氣,也很漂亮,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讓人感到極熱情的東西,這時候,女子一挑眉,微瞇的眼睛瞪了起來,嘴裡說道:「不長眼的東西,趕緊讓開。」

    說著話,女子也不知道從哪抽出來一個長鞭,鞭子揮舞而過,直接把其中一個守門的士兵卷起,女子小巧的玉手一揚,那個守門的就被卷到了一邊,嗖的一聲,鞭子抽回,那幾個人還沒回過神來呢,白馬已經跑個沒影。

    那被卷的士兵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朝著女子背影大罵:「真是個惡婆娘,怎的如此厲害?呸,也不知道將來嫁不嫁得出去。」

    「啪」的一聲脆響,一根鞭子落在那罵人士兵的臉上,他就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滿手的血。

    再回頭一看,一匹黑馬,馬上坐著一個穿黑衣的小小少年,少年冷著一張臉,正在撫著手上的鞭子,嘴裡冷聲道:「爺的姐姐也是你們這些人敢罵的……」

    說著話,少年又狠抽了幾鞭子,一拉韁繩遠去,臨走之前,幾個士兵聽那少年嘴裡念念前詞:「若不是爺還有事情,趕著去瞧五姐,定饒不了你們。」

    這麼兩個囂張之極的人過去,幾個士兵面面相視,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那兩個人一個熱烈如火,一個冷硬如冰,不過,全都讓人感到不可直視的貴氣逼人,更加有一種天然的尊貴氣度,好像,他們打人那是應該的,你挨了打,反而要道謝一樣,讓人不敢小視。

    紅衣女子猛抽一鞭子,讓馬跑的更快了些,一雙美目又瞇了起來,小巧的嘴巴緊抿著,過了一會兒,才停了馬,坐在馬上回頭望,嘴中道:「小四這個傢伙,怎麼如此慢,是哪個吵著要來看姐姐的……」

    這個紅衣女子就是靜蘭,她身後那匹黑馬上的黑衣少年也就是小四了,這兩個人正是朝岫雲寺方向而去的。

    靜蘭才念叨完了小四,就遠遠的瞧到小四追了過來,她笑笑,掉轉馬頭,一揮鞭子又跑的飛速。

    小四揮著鞭子追了過來,看向靜蘭:「六姐,你說姐姐這次會不會回宮?」

    靜蘭一笑:「會的,現如今大多數漢女都已經開始放腳,那些年紀小的也都已經不再裹足,也沒有什麼人再怨姐姐多事了,姐姐當然會回來,再者說,太子哥也快成年,姐姐總要回來照料一番吧」

    小四點頭:「六姐說的不錯,好長時間不見,也不知道姐姐如今是何模樣了?」

    「什麼模樣?」靜蘭極得意的笑著:「看太子哥就知道了,姐姐和他是雙胞胎嗎,長的一個樣子的……」

    這姐弟倆說著話,就看到岫雲寺近在眼前,不由的又加快速度。

    天瑞這裡和小十剛吃完了飯,正讓人收拾著呢,就聽到大門被推開的聲音,緊接著,一紅一黑兩個人影出現在客廳裡面。

    「姐姐……」那黑色人影猛的撲到天瑞懷裡,天瑞不由自主的伸手接住,低頭一看,正巧看到快到她肩膀部位的小四正抬頭,一雙黑亮的眼睛緊緊盯著她瞧呢。

    見到小四,天瑞是極歡喜的,緊抱了他一下,笑道:「小四又長高了啊,姐姐都快認不得了。」

    小四有點埋怨:「姐姐只知道避著人,當然快不認識小四了……」

    靜蘭跟在小四後面,一身紅衣如火,過來就把小四拽到一邊:「你這人,一身的灰塵竟然敢抱姐姐……」

    小四氣極,回頭狠瞪了靜蘭一眼,又拉住天瑞的手,很滿意觸手可及的溫香之感,然後聞到那種熟悉的淡淡的芝蘭芳香,小四心裡滿足極了,就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在景仁宮跟隨天瑞讀書識字的光景呢。

    「姐姐……」小四拉著天瑞感受姐弟親情,可有人瞧不過眼了,小十坐在凳了上,蹬著兩條小短腿,伸著胖乎乎的小手:「姐姐抱抱……」

    天瑞一聽到小十軟乎乎的請求,趕緊鬆開小四,走過去把小十抱了起來,就聽到小十極生氣的指著小四質問:「姐姐,這個壞傢伙是誰?為什麼拉姐姐的手?」

    「壞傢伙?」小四瞧著天瑞很親熱的抱著小十,心裡氣悶,直瞪起小十來:「誰是壞傢伙?我是你四哥,叫四哥……」

    小四想拿哥哥的身份壓人,卻哪知道被天瑞嬌慣的霸道十足的小十根本不鳥他,小十隻扭過頭,把大大的腦袋靠在天瑞的頸窩間,吸了一口花香氣味,一邊從口袋裡面摸出一小塊糖來放到嘴裡咬著,一邊道:「什麼四哥?小十隻知道有個保清哥哥,還有個太子哥哥,哪裡有什麼四哥?」

    小四被小十給氣壞了,又不能把小十怎麼樣,只好坐下來生悶氣。

    天瑞好笑的看著這兩個傢伙,然後把小十交到一邊的奶嬤嬤手裡,拉過靜蘭來問:「這大清早的,你們來做什麼?」

    靜蘭笑笑,和天瑞手拉手坐在一旁道:「都是太子哥了,年前皇阿瑪就重修文華殿,說太子哥快要成年了,要到文華殿講學,這些天,太子哥都在準備呢,不過,這是大事,聽說六部九卿齊聚,更有很多大學問家在,太子哥是極緊張的,就想讓姐姐回宮替他壓陣,有姐姐在,萬事不愁的。」

    天瑞一聽這話,掰著手指細數,保成今年也十三歲了,也該是出閣講學,籠絡大臣的時候了,這時候萬不能出錯的,再者,康熙改制也確實有些成效了,雖然大清變化不算很大,可是,人們的觀念還有生活習慣,都在一點點的改變。

    八旗子弟也沒了先前的頹廢樣子,或從軍,或讀書,或經商,倒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天瑞思量著,即是這樣,不如回宮去吧,說實在話,她這些年清靜是清靜了,也過於寂寞了些,也很想念康熙等人,今兒即是靜蘭和小四來了,說明康熙也有了讓她回宮的意思了。

    「好」天瑞想完了,極爽快的點點頭,招來春雨道:「你帶人收拾一番,咱們今天就回宮去。」

    一聽這話,靜蘭和小四都喜出望外,全都圍著天瑞轉個不停。。.。



第一七二章提點

     「梁九功,你瞧朕這件衣服怎麼樣?」

    康熙由著小宮女伺侯著換了一身紫色常服,站在屋裡問梁九功。

    梁九功彎腰站著,低頭,瞧著地上金磚實在很無語,心裡腹誹著,萬歲爺吶,您老人家這一早上都換了幾身衣服啊?想當年,娶皇后娘娘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緊張過吧,不就是公主要回宮嗎,至於嗎?莫不是,萬歲爺的腦子又有抽抽的跡象了?

    見梁九功不說話,康熙自己在鏡子面前照了良久,最後,還是不算很滿意,嘴裡小聲嘀咕著:「紫色不好,顯的朕臉色不好,而且不算很尊貴,換黃色的吧……」

    梁九功身體晃了幾晃,差點沒哭出來,皇上啊,乃這是迎接自家閨女回家,不是娶媳婦好不好,幹嘛還在意臉色好不好,顯不顯得尊貴,話說,乃老人家啥德性,怕是公主比咱家都瞭解的多吧。

    梁九功極無語,極悲痛的又往後退了幾步,腳噌著金磚,真的很想替康熙挖個地縫鑽進去,沒辦法啊,這一國之君,人人稱讚的有道明君只要一碰到公主的事情,就會犯糊塗,忒丟人了些。

    康熙這裡又換了一身明黃團龍常服,衣擺上繡了雲雷紋,瞧起來是極尊貴的,也趁的他的臉白皙了些,康熙這才滿意的點頭,招來魏珠問道:「公主的鸞駕快到宮門口了嗎?這麼長時間沒見,也不知道天瑞丫頭長成什麼樣子了?朕若不是皇帝,早去宮門口……」

    說著說著,康熙自己感覺也有點不順勁,趕緊住口,朝著魏珠揮揮手:「趕緊去宮門口等著,公主一回來就向朕稟報。」

    魏珠那裡抹了一把汗,在梁九功極同情的目光下走出乾清宮,心裡哀怨的很啊,人家在宮門口等的好好的,是哪個把人家召回來的,不過問了這麼一句話,就又把人打發走了,魏珠內心小人咬著帕子在哭啊,公主啊,您老人家趕緊回來吧,您這不在宮裡,苦的可都是奴才們啊。

    天瑞坐著車,帶著小十還有靜蘭外加小四,走了半上午的功夫,終於遠遠的看到宮牆了,看著那朱紅宮牆,還有各個宮殿上的金色琉璃瓦,天瑞笑了笑,那個大圈子裡雖然不得自由,可是,因著有她最牽掛的人,便也讓她漸漸喜歡起來。

    很快,車子駛進宮門口,才到午門,就見保清和保成帶著大大小小許多的皇子皇女,一字排開正等著她呢。

    看到保成,天瑞會心一笑,這麼多年沒見,保成徹底長開了,失了先前的稚氣,倒是長成了清雅俊朗的好男兒,還有保清,這麼多年在軍營練兵,倒也練出了一副好體格,更顯的勇武了幾分。

    最讓天瑞高興的還是保清和保成的關係,如今兩個人都長大了,不過,關係卻沒有一點的生疏,還像先前小時候那樣,互相關愛照顧,讓天瑞也逐漸放下心來。

    另外,保成身後小三靜靜站在那裡,一雙眼睛直直看著天瑞,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又慢慢忍了下來。

    天瑞走過去,先向保清見了禮,小三帶著那些弟弟妹妹又都向天瑞見了禮,天瑞才要拉住小三詢問一番,哪知道,一個圓滾滾的小紫球就這麼直接的撲到了她的懷裡。

    天瑞下意識的接住那個球,定眼一看,就見一個胖小子穿了一件紫色袍子,頭上帶了瓜皮帽,圓圓的臉,粉嘟嘟讓人喜愛,小嘴撅著,粉潤潤的,那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直發光。

    這小子真是萌煞了天瑞,天瑞就覺得吧,這個小傢伙比她家小十還要招人疼呢。

    可是,小傢伙一句話,卻讓天瑞差點沒把他給扔出去:「美人姐姐,你好漂亮啊,長大了做我福晉好不好?來香一個」

    說著話,小傢伙撅著嘴就要去親天瑞的臉,保成已經狠狠瞪向那小子了,而這個時候,穿淺黃色繡暗紋長袍的小八匆匆跑了過來,一到天瑞近前,就直接拉了小傢伙往下拽,嘴裡不住叫著:「小九,快下來,這是天瑞姐姐啦,你怎麼……」

    天瑞這才知道,原來,這傢伙就是後世聞名的財神九了,怎麼現在瞧起來,極有當採花賊的天賦呢?

    「不要」小九在天瑞懷裡扭了扭,說啥都不下來:「美人姐姐香香,小九不要……」

    小八額上汗水滴答滴答滾落了下來,沒辦法,只好看向跟在天瑞身後的小四。

    那啥,小八因為常年得小四照顧,所以,在兄弟們之中和小四感情最好,也最信任小四,一有事情,當然先就找小四了,對於小八來說,有事找四哥這就是至理名言了。

    小四早就氣的臉都青了,看到小八望過來的求助的眼神,大聲咳嗽了一聲,瞪眼看向小九,一臉的冰冰冷冷:「小九,快點下來……」

    小九被小四那眼裡的冰霜快要凍死了,很害怕的渾身一哆嗦,不情不願的從天瑞身上爬下來,等下地之後,還牽了牽天瑞的小手,一臉甜蜜笑容:「美人姐姐,呆會兒我去找你吃飯哦」

    天瑞還沒有回答,小十從天瑞身後蹦了出來:「你想的美,姐姐是小十的姐姐,才不要給你飯飯吃,姐姐做的好吃的,都是小十的。」

    「壞蛋」小九一手插腰,一手指著小十:「美人姐姐才不是你的呢,八哥說了,美人姐姐是大家的,做出來的飯當然也要大家吃了。」

    這一瞬間,天瑞瞧著才一見面就弄的跟鬥牛似的互相看不順眼的小九和小十,真的極度崩潰啊,她就感覺,她現在怎麼就那麼像幼稚園保姆阿姨,面對一幫霸王似的孩子手足無措,奶奶的,這又是怎麼一種潰壞的情形。

    不光是天瑞,就連保清和保成這兩個大的也對底下這些弟妹們無法,哪個都不能說,哪個也不能訓,只好抱臂在一旁瞧著,順帶也想看看天瑞的笑話,想瞧瞧天瑞失了冷靜和理智之後,會是怎麼一個樣子。

    就在天瑞無語頭疼的時候,魏珠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一見天瑞,立馬興高彩烈的一個千紮了下去:「奴才給公主請安了,皇上等著公主呢,還請公主跟奴才來。」

    天瑞很感激的看了魏珠一眼,然後撥開小十,笑道:「小十跟姐姐去見皇阿瑪……」

    之後,天瑞又對小九道:「小九啊,等姐姐見了皇阿瑪,中午請你們吃飯哦,中午一個都不許跑,全到景仁宮等姐姐怎麼樣?」

    見美人姐姐發話了,小九喜的無可無不可,趕緊點頭:「嗯,小九聽美人姐姐的」

    魏珠正往前走呢,一聽這話,差點沒掉個跟頭,心裡話,這個九阿哥年紀那麼小,竟然這麼好色,調戲宮裡的小宮女就不說了,竟然連自己親姐姐都想調戲一把,這人咋長的,話說,皇上也不好色啊?

    天瑞安撫了小九,拉著小十跟著魏珠朝乾清宮走去,才過了金水橋,就見索額圖和幾個官員從另一邊走過,天瑞瞧了,愣了一下,見索額圖眉頭緊鎖,似乎有什麼煩難的事情一樣,天瑞便打發魏珠先帶小十走,她則叫住索額圖想問問他有什麼事情。

    這裡索額圖也看見了天瑞,頓時心裡一喜,趕緊揮別那幾個官員,一溜煙的過來,直接就給天瑞見禮:「奴才參見公主……」

    天瑞撇了撇嘴,天家就是這樣,骨肉親人相見,禮數也是不能少的,她趕緊扶起索額圖來:「索大人請起,這個時侯早朝已過,不知索大人在這裡……」

    索額圖瞧瞧周圍沒有人,湊近了天瑞小聲道:「奴才正為一事煩惱,正巧看見公主,想向公主請教一番。」

    其實,索額圖對於天瑞並沒有抱多少希望,他煩的事情可是國家大事,天瑞雖然精明有心計,可到底年紀小,沒有怎麼經過事情,對於權謀決斷上有見地,可這國與國之間的事情,不見得就能夠給出意見來。

    雖然索額圖這麼想,不過,還是抱了一絲希望,想要通過天瑞得到些什麼提點。

    「索大人請講。」天瑞一臉微笑,這時候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便對索額圖的煩心事也有了底。

    「年前咱大清打了個大勝仗,皇上心裡高興,獎賞三軍,為了和沙俄劃清界線,從此以後相安無事,就派奴才去尼布楚談判,皇上派了差事,奴才正該忠心國事,可是,奴才著實的和沙俄沒打過交道,不知道能不能辦好皇差。」索額圖皺著眉頭說完了心事。

    天瑞抬頭,用手指撫了撫下巴,看了索額圖一眼,笑了起來:「索大人用心了,即是如此,索大人就與我一同去見皇阿瑪吧,我為索大人引見一人,或許能解了您的憂愁。」

    索額圖一聽,大喜過望,趕緊向天瑞道謝:「奴才謝過公主了,不過,皇上那裡……」

    「這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有什麼打緊。」天瑞笑的更歡暢了些,果然,這些年索額圖學會了小心謹慎,不再妄自尊大,連這種小事都考慮到會不會招了康熙的忌呢:「這談判劃界之事,又沒有什麼可隱瞞的,索大人不必如此小心,咱們且正大光明的講出來,皇阿瑪聖明,必不會怪責。」

    索額圖一彎腰:「奴才受教了,即如此,還請公主先行。」

    天瑞笑著和索額圖一邊走一邊說話,很是詢問了一番赫舍裡家的情況,知道家裡眾人安好,這才放了些心。。.。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23 PM

第一七三章保成講學

     「皇阿瑪」

    天瑞一進乾清宮,就先向康熙大禮參拜,三跪九叩之後起身時,眼角閃動淚花,看的康熙那個心疼啊。

    康熙伸出手來,才要拍拍天瑞的肩膀,安撫她一番,哪知道,這手伸出來,就再也拍不下去了。

    您當為何?

    那啥,好多書上都寫康熙英明神武,個子有多高,身材有多好,長的有多英俊,其實吧,康熙個子並不高,用現代的話來說,那才脫離了三等殘廢的圈子。

    而保清和保成等那些小的因為靠著天瑞神水的滋養,倒個個長的很高,康熙雖然說也喝神水,可是,他是成年之後才喝的,靠著神水的滋養這麼幾年也沒顯老,不過,那個子是再不長了的。

    所以,康熙每次見保清和保成這兩個已經長成的兒子時,都被兒子的高個子給震住了,然後,離的遠遠的說話,他就怕站在兒子們面前讓他顯的個子更矮。

    那也就算了,到底誰也願意看到自家兒子高一點的,老話說,一代更比一代好嘛,康熙也是這樣,看著兩個越長越好的兒子,一個長子一個嫡子,那啥,心裡還是很驕傲的,就感覺他雖然個子並不高,八過,那是因為八歲登基,從那之後就沒有消停過,給累慘了,所以才光長心眼不長個的,可他家兒子那是基因好,才長的這般高。

    話說,康熙就是這種脾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種人。

    可是,現在康熙看著天瑞,心裡默默流淚啊,話說,天瑞可是個姑娘哎,身為一個女子,現在才只有十四歲,個子已經超過他這個當阿瑪的了,要是再長兩年,那得是怎麼一個存在啊。

    關鍵是,滿族女子還要穿花盆底子鞋,頭上再梳上小兩把頭,就天瑞這身高,這麼一收拾,是個男人站在她面前,那都得感到壓力巨大啊,都得自卑死的。

    一瞬間,康熙感到壓力巨大的時候,也開始替天瑞擔心了,自家女兒長這麼高,將來得要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來配啊?

    天瑞看康熙那表情,那樣子,一瞬間就猜到了康熙的想法,心裡直翻白眼,姐這樣就高嗎?話說,乃有沒有看到過模特啊,姐這海拔,這身材,這模樣,那在現代肯定是紅透半邊天的,結果,到了這大清朝竟然落得這麼讓人驚異的下場,好悲摧的說。

    這父女倆各有想法,康熙收回了手,對天瑞笑笑:「丫頭總算回宮了,阿瑪還以為你在外邊逍遙,不要阿瑪了呢。」

    天瑞走過去兩步,挽了康熙的胳膊撒嬌:「阿瑪說的哪裡話,丫頭都以為阿瑪不想丫頭呢。」

    如果天瑞是個嬌小玲瓏的女子,依偎在康熙面前,倒也顯的很溫馨,父慈女孝,讓人感動,可是,天瑞那個個子,那個長相,那強大的氣場一開,就是撒嬌,也讓人感到很是氣勢逼人。

    梁九功揉了揉眼,往後退了一步,心裡話,知道的是公主纏著皇上撒嬌,作女兒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上跟公主撒嬌呢,那啥,公主啊,就您老人家這高度,以後咱家可得離遠著點,真真的不知道皇上的這些個子女都是怎麼長的,咋就一個個長那麼高了?

    天瑞和康熙說了幾句話,這才離開幾步,笑道:「女兒進宮時碰到索大人,聽說皇阿瑪派索大人去北方和沙俄使者商談兩國邊境之事,女兒就想著索大人于沙俄事宜上並不精通,想向皇阿瑪要一個人陪索大人一起去。」

    「哦?」康熙一挑眉:「你想要哪一個?」

    他這裡問天瑞話,心裡卻琢磨著,光是索額圖不通外務嗎,朝中大臣又有幾個精通外務的,大多數的人甚至都不知道沙俄在哪裡,也不知道人家的皇帝是哪一個,更不要說西歐那些國家了,看起來,大清朝對外交流還是很少啊,極缺乏這方面的人才。

    天瑞瞧康熙把她的話聽進耳朵裡了,笑的也甜美了些:「女兒想向皇阿瑪討陳大人啊,他跟隨陳昂爵爺常年海上生活,又在泉州那麼一個外商雲集的地方常年生活,女兒可是知道的,陳大人起碼懂俄語,讓他跟索大人一起去,起碼不會讓索大人在談判的時候做個瞎子聾子。」

    「小石頭懂俄語?」康熙一愣,看向天瑞:「你是怎麼知道的?」

    天瑞心裡一驚,暗道放鬆警惕了,差點沒把她常年和陳倫炯聯繫的事情給暴露出來,趕緊笑道:「保成說的啊……」

    康熙這才點頭表示理解,隨後細細思量了一會兒,這才擺手道:「即是如此,便傳索額圖和石頭過來,朕詢問一番。」

    天瑞知道這事情怕是要成了,趕緊笑著和康熙道了安,恭敬的退了出去。

    天瑞一出來,朝索額圖笑笑:「索大人趕緊進去吧,你的事情怕是成了。」

    索額圖感激的行了禮,整了衣冠進殿不提。

    這廂天瑞出了乾清宮,就碰到正往這邊趕的陳倫炯,現在的陳倫炯已經跟在康熙身邊做侍衛,也間或去毓慶宮幫保成出些對策,可謂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再加上他為人謙和有禮,又是個博學多才的,在康熙身邊,不管什麼時候康熙問起什麼事來,他都能對答如流,從來沒有為難過,康熙對他也很信重。

    保成因為陳家的救命之恩,對陳倫炯向來都是極敬重的,這一個現在的帝王,一個未來的帝王都對他恩寵有加,使的陳倫炯在朝中地位也在不斷上升。

    天瑞瞧見陳倫炯,對他笑了笑,陳倫炯趕緊行禮,天瑞走近幾分,讓他免禮平身時,小聲道:「我求了皇阿瑪讓你跟索大人去沙俄,你自己小心為上,還有,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瑞士的情況嗎?」

    陳倫炯會意,直起腰來:「公主放心,臣當盡力而為……」

    「不是盡力,是一定要辦到,這件事情對大清來說可是極其重要的。」天瑞一臉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極冷厲。

    「是」陳倫炯應道:「臣一定辦到,若是辦不到,便沒有面目回來見公主。」

    天瑞見他如此立誓,極鄭重的點頭:「那我這裡就先預祝陳大人馬到功成了,到時候,我和保成一起在皇阿瑪面前給你請功。」

    說完話,天瑞轉身離開,在她離開的時候,卻聽到陳倫炯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臣不為什麼請功不請功,臣只為公主,只為臣的心,只要是公主要辦的事情,臣必當……」

    天瑞沒有聽完,加快步伐離開,走出老遠之後,天瑞回頭,已經再也看不到陳倫炯的身影了,她本來已經很冷硬的心竟然有些傷感,小聲道:「對不起了,為了我心中的大事,又利用了你……我欠你的,一定找機會還回來。」

    說完這句話,天瑞咬牙,狠了狠心,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才走到半路,就被小十給攔住了,天瑞低頭看小十一臉氣憤的樣子,真的想拍拍腦袋,瞧瞧她到底怎麼了,竟然如此糊塗,就這麼離開乾清宮,連小十都給丟了。

    沒奈何,天瑞只好耐心的哄勸了小十好久,又允了許多美味吃食,這才讓小十轉怒為喜。

    回到景仁宮,天瑞看到滿宮的皇子皇女們,只好打起精神來,指揮著小太監小宮女伺侯眾人,又親自帶著春雨去小廚房定了菜式,讓廚娘們準備午膳。

    天瑞回屋裡換了一身衣服,又洗了臉,脂粉未施清清靜靜的出來,就見保清和小四比劃著什麼,保成拉著小三在談話,小八正笑的跟個佛爺似的看著小四,小九坐在小八身邊,小十自己坐在一邊,扭頭撅嘴不提。

    那邊,靜蘭帶著七格格、八格格並十格格、十一格格正在說笑,十一格格年紀還小,話也說不清楚,只傻傻的笑著。

    那幾個人見到天瑞出來,都趕緊站了起來,天瑞笑著過去,小九立馬離開小八,鑽到天瑞懷裡笑道:「美人姐姐,小九也要跟小十一樣,住到美人姐姐宮裡來。」

    天瑞無語,瞪了小十一眼,心道小十這傢伙一回宮就開始顯擺起來,看起來,若再帶著他,以後麻煩事會很多,小十年紀也不小了,也該當獨立了。

    這麼一想,天瑞刮刮小九的小鼻子:「小九不能跟小十住到姐姐宮裡,姐姐正想把小十也送到北五所去交給你們兄弟照顧呢……」

    小十一聽這話,知道天瑞不要他了,心裡難過極了,騰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一吸鼻子,眼淚直流:「姐姐,不要……」

    「不要什麼?」一陣笑聲傳來,緊接著,康熙掀簾子進來,正巧看到小十在那哭呢,康熙一板臉:「男子漢大丈夫了,還只會哭哭泣泣,長此下去如何是好?你是男兒,怎麼還整天要姐姐照顧呢?」

    小十被康熙一訓,頓時不敢說話了,只好委屈的蹲到牆角劃圈圈。

    康熙則坐了下來,瞧著滿屋兒女,心裡得意的很啊。

    別人家裡子女為爭奪財產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歷朝歷代皇子皇女們也是爭鬥不休,就他家的孩子個個和和氣氣的,小矛盾是有,不過大衝突卻不見,真的是極難能可貴啊。

    想到這個,康熙又不由自主的瞧了瞧天瑞,對天瑞更加的喜愛起來,他心裡很明白的,這一切,都是天瑞努力得出來的結果,否則……

    由天瑞想及保成,康熙瞪著保成笑了起來,一抬手:「保成啊,你開閣講學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保成聽康熙問話,趕緊站了起來:「回皇阿瑪,兒子已經準備妥當了,現如今姐姐回宮,兒子更有把握。」

    見保成如此自信,康熙也放下心來,笑道:「即如此,五日之後朕就召集六部九卿齊聚,聽你這個太子爺講學了。」

    「是」保成笑著應了下來,又對康熙行了禮:「兒臣必不負皇阿瑪所望。」。.。

  

第一七四章霸王四碰到霸王十

     天瑞站在文華殿的耳房內,看著小太監們抬進一筐筐的寫滿字的紙張,又看一些小太監著緊佈置場面,她也不禁笑了起來。

    太子出閣講學,可以說是朝庭最最重大的事情了,不光是保成一個人緊張,外庭的那些官員,還有內廷的奴才們也是很緊張的,就怕一個不好會被遷怒啊。

    很快,六部九卿齊聚在文華殿前的平臺上,全都肅然而立,等著康熙和保成前來。

    沒過一會兒,淨道的鞭聲傳來,大臣們趕緊站的筆直,當看到康熙攜著保成走進來時,全都跪下行禮,高呼萬歲。

    康熙笑著走到正殿的廊下,看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保成,笑著喊平身,又道:「太子成年,已能處理政務,朕今日命他講學,眾愛卿都來聽一聽,若是有不滿意的地方,也可以提出來,太子要虛心接受並改正,再有,太子講學完之後,便可代朕處理政務,還請眾愛卿像輔佐朕一樣輔佐太子。」

    大臣們應了一聲,康熙繼續道:「太子勤學,從開蒙起到現在,每日練字不斷,讀書更是每天必到三更時分,今日朕讓人把歷年來太子寫字的紙稿抬來,大家都來看一看。」

    天瑞聽康熙這麼說,頓時都想要捂臉了,心說康熙太不地道了,自家兒子好自己知道就行了,幹嘛還要非拉出來向大臣們顯擺,這人啊,真是越來越要面子了。

    很快,小太監們抬上紙筐,當滿滿的幾大筐子紙抬到大臣們面前,哪個都不由的吸了一口涼氣,保成才當十四歲,就是六歲開蒙,這八年來,能寫出這麼多字來,著實不易,看起來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尤其是那些親近的大臣更是知道保成每天除了要練字,還要接觸政務,還要勤練騎射,並且,還要學習那些洋人的語言,用功西學,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保成能寫出這麼多字來,而且,個個都極工整漂亮,就能看出這個人做事認真的程度了,國家有這樣的儲君,真是一大幸事。

    早有好幾個老臣跪了下來,極激動的稱讚保成勤學用功,更加誇讚康熙會教導孩子什麼的。

    那些人一捧,康熙心裡也高興起來,有種飄飄然的感覺,就是比他自己得了稱讚還要興奮。

    保成站在康熙身邊,臉上還是極冷傲的樣子,不過,天瑞眼瞧著保成略有些扯起來的嘴角就知道了,保成也對康熙這種行為很無語啊。

    那啥,康熙由著大臣們誇讚完,之後就把主動權交給保成,保成站在高臺上,平淡的開口,聲音清朗之極,一字一句,人人都能聽入耳中。

    保成講學並不講那些艱澀的東西,而是很深入淺出的講,不但講四書五經,連一些西學方面的東西也講了出來,更加分析了一番世界的格局,那些年輕不迂腐的大臣倒是聽到耳朵裡了,而那些年老的大臣則皺起眉頭來,似乎極不滿意保成這麼說。

    天瑞靜靜瞧了一番,看保成很有信心的樣子,點了點頭,悄悄離開耳房,保成已經長大了,不需要她時時護著,他是展翅的雄鷹,需要給他一片自由的天空,他才能遠飛。

    慢慢走著,天瑞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御花園,大概是因為今天太子講學吧,御花園裡倒是沒有人,天瑞走了老半天都沒看到人影子,索性坐到一棵樹下歇息。

    靠著樹幹,瞧著池子裡五彩錦鯉歡快的遊動,天瑞眼皮越來越沉,沒一會兒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她這裡還沒睡多大會兒功夫,就聽到有爭吵的聲音傳來,天瑞從夢中驚醒,猛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不遠處小四拽著小十的辮子用力扯著,小十疼的直喊,他們倆身後都沒跟著奴才,兩個人一邊走還一邊打,小十眼淚都掉出來了,一直喊著:「壞蛋四哥,偷小十的東西吃,還打小十……」

    「你才是大壞蛋呢」小四很不服勁的反駁:「你幹嘛偷拿我東西,還給我弄壞掉。」

    「嗚嗚,爺也不是故意弄壞的,誰讓你那個東西太脆弱了,爺都沒怎麼動,它自己就壞掉了。」小十哭的臉都花了。

    可惜的是,小四太生氣了,根本不理會小十,使勁一扯他的辮子,嘴裡大聲道:「走,跟我去找姐姐評理去,看看是誰的不對,你還說東西太脆,那是古董好不好,古董有結實的嗎?」

    「有」小十一撅嘴:「那青銅大鼎就挺結實的。」

    「你還敢給我反抗……」小四氣的臉都青了,又使勁扯了扯小十的辮子:「好,好,我的東西不結實,我看看你結實不結實,走……」

    這下子,小十有點怕了,嗚嗚哭了兩聲:「壞蛋四哥,你要幹嘛?我不去了,我要吃好吃的,我餓了,我要找姐姐要吃的……」

    小十往後退,完全忘了小四還扯著他的辮子呢,這麼一下,徹底把小十的頭皮扯疼了,他哭的更大聲了些。

    天瑞瞧著,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小四和小十都是她養大的,這兩個人的脾氣她還是知道的,完全都被她給慣的無法無天了,真真兩個小霸王,小四脾氣剛正不阿,又極倔強,再加上性子冷些,那是個冷霸王,小十呆呆的,就只知道吃,那是個呆霸王。

    這小四冷霸王和小十呆霸王碰到一塊,也不知道弄出什麼事來了。

    天瑞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拍拍衣服,又撫了撫髮絲,朝著小四和小十走過去,一邊走一邊笑問:「哎呀,這都是怎麼了,小四啊,你幹嘛欺負弟弟,小十,你弄壞小四什麼東西了?」

    小十看到天瑞,那簡直就跟找到組織了一樣,嗚咽一聲,小狗一樣跑過去抱住天瑞:「姐姐,壞蛋四哥訓小十,姐姐打四哥。」

    「胡說」小四一板小臉,眼睛瞪了起來,臉上滿是寒冰。

    「嗚嗚,姐姐,壞蛋四哥又瞪小十。」小十一看,把臉埋到天瑞懷裡開始大哭起來。

    天瑞無奈又好笑,拍了拍小十,安撫了他一番,然後把小四拉過來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四狠狠瞪了一眼朝天瑞撒嬌耍賴的小十,很是醋意十足的一仰頭:「你問他,還好意思哭,知道爺得個吳道子的真跡多不容易嗎,竟然敢給我弄壞掉。」

    小十一扭小身子,臉朝天瑞懷裡更埋了些,雙手竟然襲上了天瑞胸前才開始發育的兩個小包子,氣的天瑞朝他屁股上狠拍了一巴掌,然後把小十拉出來,看著他問:「小十是好孩子,不許說謊,你是不是真把四哥的古畫給弄壞了。」

    小十被天瑞問的很不好意思,低頭咬牙不出聲,過了半天才抬頭道:「誰讓四哥偷了小十的東西吃,小十氣不過,就把他的畫給偷了出來,誰知道一個不小心給掉在地上,然後……」

    「然後如何?」天瑞細問。

    「然後,然後……」小十的眼珠子轉了兩圈:「四哥養的小狗狗跑出來,就把那畫給咬破了,是四哥的狗狗咬的,不是小十弄壞的,嗚嗚,四哥冤枉好人,壞蛋四哥,壞人」

    天瑞聽了,直起身子看著小四,想要讓小四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小四這會兒氣的臉都青了,直接從身後拿出一副殘破的畫卷來往小十面前一放,指著那被弄破的地方大聲問道:「你看看,這是狗咬的牙印嗎,爺養狗多年,難道連狗咬的和人咬的都分不清楚嗎?這分明就是你給咬破的,哼哼,莫非你是狗……」

    「小四」天瑞怒斥了一聲:「有你這麼說弟弟的嗎。」

    小四氣不過才那麼說的,說完之後就有點後悔了,小十怎麼說都是他弟弟,不能罵小十是狗狗的啊,要是小十是狗狗,他們一家不全成狗了嗎,那康熙就是狗爸爸,禧貴妃就是狗媽媽,他英俊瀟灑俊逸不凡的四阿哥不就成狗哥哥了,所以,天瑞在訓他的時候,他也知道自己錯了,趕緊改口:「是小四說錯了。」

    天瑞無奈歎了口氣,摸摸小四的頭,又看看小十,柔聲道:「好了,都別生氣了,也別哭了,小四啊,你去造辦處,讓工匠幫你把畫補一補,雖然不能恢復成原狀,可是,到底是古畫,能夠恢復一點是一點了。」

    小四沒辦法啊,已經是這樣子了,再生氣也沒辦法了,當前最應該做的就是先趕緊補畫。

    天瑞又拉拉小十笑道:「好啦,好啦,把眼淚收一收,姐姐給你做好吃的。」

    小十這個有食就是娘的,立馬把眼淚一抹,鼻涕一擦,頓時喜笑顏開:「小十要吃酒釀湯圓,要吃好吃的糕點,還要喝鯽魚湯……」

    「好,好」為了讓小十不哭,天瑞只好胡亂應了下來:「姐姐都給你做。」

    小十歡快的跳了起來,拉著天瑞的手就要往景仁宮跑。

    那裡,小四拿了畫,朝著造辦處走去,只希望那些工匠們的手藝高超,能夠給他修補回來。

    小四到了造辦處,找了那些給康熙裱糊畫卷的師傅們,把他的畫拿了出來,讓師傅們品評一番,然後問了要怎麼樣才能處理好,並且告訴那些師傅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把畫修補回來,需要什麼都可以去找他,有的他會拿出來,沒有的他也會想辦法弄來。

    幾個師傅碰頭研究了一番,然後就有一個年長經驗豐富的老師傅戴了眼鏡,爬在畫上看了半天,又搖了好半天的頭,最後站起身來看向小四,極為難的說道:「四阿哥,您確定這是真跡?」

    小四一愣:「爺弄來的時候已經找人鑒定過了,是真跡無疑……」

    「可是」那個老師傅更加為難的皺皺眉頭:「小的們看了一番,又商討了好一陣,全都認定這是贗品。」

    「什麼?」小四一聽,氣的眼都瞪了起來,拳頭握的死緊,把畫拿到面前仔細打了很久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那老師傅指著作畫的紙張道:「這紙是作舊了的,不是熟練的作偽高手是看不出來的,還有這墨蹟,根本不是唐朝時候的,而是今人畫上去,又作了偽的,常人根本看不出來,小的常年跟古畫古書打交道,是聞著氣味聞出來的,這做假的人手段極高,不是一般人啊……」

    小四哪還有心情聽得下去,他氣的肺都要炸了,心裡大罵:「小十,你這個混小子,敢拿假畫換我的真畫。」。.。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23 PM

第一七五章大忽悠小八

     「四哥,四哥……」

    小四卷了畫從造辦處出來,氣衝衝的要找小十理論,不巧路上碰到小八,小八一看小四,頓時喜出望外,很高興的追了過去。

    小八本來是要和小四一起找天瑞玩的,哪知道卻瞧見小四滿臉怒氣的樣子,小四生氣,小八當然也生氣了,直接一瞪眼,那雙和天瑞有些相似的鳳眼微微上挑,無盡的怒氣:「四哥這是怎麼了,哪個惹你生氣的,告訴弟弟,弟弟替你教訓他。」

    小四一回頭,看到小八,天大的怒火也消散了一點,對小八擺了擺手:「這事與八弟無礙,是我自己的事情。」

    小八緊追兩步:「怎麼無礙,四哥的事情就是弟弟的事情。」

    說著話,小八笑了起來,兩個酒窩若隱若現,小八繼承了良嬪的好相貌,這一笑,真真的有些花容月貌的感覺呢。

    小四冷臉也融化了下來:「八弟既然問起,四哥就實話說了吧……」

    小四這裡叭啦叭啦的把小十偷他的畫出去,然後又換了假畫的事情講了出來,最後握握拳頭:「我正要去景仁宮找那個臭小子算帳呢,小小年紀不學好,長大可怎麼辦?」

    「是」小八繼續笑道:「四哥該去教訓一下小十,否則,這宮裡哪裡還能裝得下他。」

    小四一聽小八這番挑撥的話,緊走了幾步,拿著那副假話就往景仁宮跑。

    走到半路上,小四有點回過神來,他剛才還真是氣急了呢,就認為這畫是小十換的,現在一想,小十哪有那麼大本事,那就是一吃貨,讀書不行,習武不好,腦子更是沒有幾兩重,要是小十能偷偷換了他的畫,他都得跪下管他家阿毛叫爺爺了。

    那個,說明一下,阿毛是小四養的小狗狗。

    這麼想來,小四就認為,怕是有心人拿著什麼美食誘惑小十,趁著他和小十爭吵的時機,換了他的畫呢。

    小四想通了,猛的停下腳步,跟在他後邊的小八不防,差點被撞個跟頭。

    「四哥怎麼停下了?」小八疑惑的摸摸鼻子,心道四哥的背怎麼那麼硬,差點沒把小八的鼻子撞掉。

    小四回頭,緊盯著小八:「小八,四哥想來,小十沒那個本事,肯定是有什麼人利用了他,你能言善辯,你替四哥套套小十的話,看看是哪個換了四哥的畫,知道是哪個,四哥跟他沒完。」

    「好」小八乖巧的點了點頭,一拍胸脯:「四哥就等小八的好消息吧。」

    說著話,小八整了整衣服,雄赳赳氣揚揚的走向景仁宮。

    「小十,八哥前兒得了個點心的方子,據說是民間的秘方,做出來的點心可好吃了。」小八托著下巴,對著小十神秘的說著話。

    小十一聽,立馬停下呼雞腿的動作,伸出油膩膩的爪子來一把抓住小八那潔淨的淺藍色袍子,淡色袍子上很快印上油乎乎的小手印,看的小八那個心痛啊,心說四哥,小八可是為你犧牲多多了。

    小十不知道小八有潔癖,不然的話,絕對不敢這麼放肆的把小八的衣服給弄髒的,他抓住小八的袖子,大聲又驚喜的問道:「什麼樣的點心?」

    小八仔細想了一下,用手敲著頭:「哎呀,我想想啊,據說是栗子面做出來的,還放了好多的葡萄乾,又酸又甜,還有紅豆麵的,我一下也記不起那麼多,反正是很好吃就對了。」

    小十雙眼晶晶亮啊,立馬狗腿的上前搖著小八的手:「八哥,我要吃,我要吃……」

    「好啊」小八淺笑,低著看著自己才上身的袍子徹底作廢,心裡忍不住滴血:「小十乖乖的,八哥就拿點心給小十吃。」

    「嗯」小十迫不及待的點頭。

    「哎呀」小八似乎想起什麼似的,使勁的敲了敲頭:「點心很好的,八哥總不能只請小十一個人吃吧,小十乖乖聽話啊,告訴八哥,你和哪個關係最好,還有啊,哪個近來請你吃好吃的了,八哥一起請你們吃好不好?」

    小八很是努力的誘哄小十,企圖從小十那裡套出點什麼來。

    小十側頭想了好久,最後咬著牙點了點頭:「好啊,雖然小十想把點心獨霸掉,可是,天瑞姐姐真的對小十很好很好,每天都請小十吃好吃的,所以,八哥請天瑞姐姐一起吃好不好?」

    那啥,小八有點呆掉了,話說,要說是天瑞鼓動小十和小四鬧事,然後趁機換掉小四的古話,這話打死小八都不相信的,天瑞可沒有那麼惡作劇的細胞,再者,天瑞對小四有多維護是個人都瞧在眼裡,怎麼會去捉弄小四呢。

    所以,小八繼續溫言和氣的對小十說話:「請天瑞姐姐可以啊,小十再想想,還要請哪個?」

    小十一聽這話,立馬急了,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雙手插著腰,倒是一副潑婦狀:「八哥什麼話,都說了點心是小十的,還要請這個請那個,不如八哥請別人吃吧,小十不吃了。」

    說完話,小十氣哼哼的扭扭肥屁股走了。

    小八在後面氣的咬牙切齒,看著自己那一身漂漂衣服上的黑手印,真的極想往小十的肥屁股上踢上一個大腳印。

    那啥,面對只知道吃,滴水不進的小十,小八這個慣會忽悠人的也失敗而歸,不但失敗,還賠了一件極貴重的新衣服,可算是讓小八又心疼又有挫敗感,心裡極不是個滋味。

    小八無奈的去向小四彙報。

    這邊小十撅著嘴去找天瑞,一進門就撲到天瑞懷裡:「嗚,八哥騙小十,說是要請小十吃好吃的點心,結果,卻是來套小十話呢。」

    天瑞好笑的看著小十撒嬌耍賴的樣子,心裡憋笑憋的難受,那啥,大夥都看小十憨憨呆呆的樣子,好像只知道吃似的,那完全就是被小十的外表給騙了,這丫的和他額娘一樣,心裡鬼精鬼精著呢,那才是真正大智若愚的角色呢。

    小八的精明天瑞也是知道的,這些年宮裡宮外被小八忽悠了去的人哪裡少得了,小八那張嘴極厲害的,再加上他那佛爺似的笑,騙著把你賣了,你還高興的幫人數錢呢。

    可是,小八偏就在小十這件事情上失敗了,可見的小十的心思深著呢,完全不像表面那樣呆傻。

    「你啊」天瑞無奈的點點小十的額頭:「自己心裡明白就是了,可千萬不要吵吵的全天下都知道了。」

    「是」小十吐吐舌頭,朝著天瑞撒了一番嬌,又從天瑞這裡詐出不少的水果來,捧著屁顛屁顛的回北五所去了。

    天瑞送走了小十,側躺在軟榻上開始思量起了小八的事情,這幾年天瑞不在宮裡,德妃又要照顧六阿哥和八格格還有十格格,倒也忽視了小四。

    小四被忽視,他年紀也不是很大,也有幾次被奴才們作賤,倒讓小四的性情冷硬起來。

    小四沒了天瑞和德妃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庇護,也有些自顧不暇,哪還有多餘的精力去細心照顧小八,小八生來喪母,在康熙面前也不受寵,那些慣會跟紅頂白的奴才還不可著勁的欺負他啊。

    夏天的冰塊小八分的極少,就這還得給奴才們貪去多半,冬天的碳也是,有好多都被奴才們拿去自己取暖了,讓小八很是受了些苦。

    這宮裡的孩子都早熟,尤其是像小八這樣沒人照管的孩子,他需要什麼,就要自己想辦法得到,幾年下來,倒是讓小八練了一雙巧嘴,很會唬弄人,不但把他宮裡的奴才忽悠的暈天暈地的,就連那些有臉面的各宮的主管,還有康熙跟前的梁九功魏珠等人都受過他的忽悠。

    天瑞對小八的事情也知道一點,不過,對於小八的這種生存手段,天瑞不想過多干涉,她是人不是神,不可能對哪個人都照顧周到,那些兄弟們身為皇子,都要能擔得起事來,提早的鍛煉一下,對他們自身也是有好處的。

    不但是小八,現在天瑞對保成都有點撒手不管的跡象,就像是今天,對於保成來說是極重要的出閣講學,天瑞只瞧了瞧,都沒有仔細去聽就離開了,她就是想給保成留出空間來,讓他自己去處理一些事情。

    慢慢想著,天瑞笑了笑,看著左右沒人,就一閃身進了空間。

    坐在一棵剛發芽的桃樹上,天瑞晃著腳細思量,也不知道陳倫炯現在走到哪裡了?一出京城,這路就不好走了,而且北方荒涼,也不知道他一個南方人受不受得了?

    還有,那些俄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就以陳倫炯那樣淡雅溫潤的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壓制得住那些俄國使者。

    不過,天瑞想來,左右是有索額圖的,他才是談判的正使,陳倫炯不過是個幫手,應該沒有什麼大礙的,索額圖這人可是官場的老油子了,於場面上頗有些能為,他那一番場面官話,不把那些俄國使者繞的找不到北才怪呢,要知道,中華五千年來,語言藝術可是博大精深之極的。

    天瑞現在就在擔心,索額圖能不能信任陳倫炯,兩個人是不是能做到相互信任支持,還有,陳倫炯能不能抓住那些俄國使者的弱點,一一擊破,而從俄國啃下一大片國土來。

    她這裡想了半天也沒有什麼頭緒,索性不再理會,飛身到一片香蕉田裡摘了一串金黃熟透的香蕉帶了出來,才要吃,就看到小十兩眼淚濛濛的跑了過來,看到香蕉都不理,嘴裡嗚咽著:「姐姐,壞蛋四哥又打小十了,還說小十拿假畫換了他的真話,嗚,冤枉小十,小十不幹啦,小十要找皇阿瑪,讓皇阿瑪打四哥……」

    說著話,小十一溜煙跑個沒影,等天瑞反應過來的時候,追了出去,卻哪裡還有小十的身影。。.。

               

第一七六章小十告狀

     「一個個老頑固,老朽的東西。」

    乾清宮傳來一聲怒吼,梁九功站在門外,四周的奴才全趕到了遠處,他聽到屋裡那位萬歲爺發脾氣,縮了縮脖子,心裡話,那些大臣還真是沒有眼力勁,明顯的皇上對太子爺的講學滿意到不行,可偏就這些人故意挑刺,還說什麼我大清泱泱大國,天朝上國怎麼可以去學那些蠻夷的東西,一個個的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了,就覺得那些四書五經是好的,除此之外,別的都不是正經學問。

    梁九功跟在康熙身邊伺侯了多年,親眼見著康熙為了大清殫精竭慮,每日苦思治國之道,更嚴格要求自己,正已正人,這才把大清治理的蒸蒸日上。

    雖然梁九功不怎麼識字,可是,跟著康熙這麼多年,也算是長了見識,梁九功也知道那些西夷現在越發的強大起來,人家那戰船都開到自家門口了,而那些老臣還不思進取,一味只知道自傲自大,真是一群井底之蛙。

    真當那四書五經就那麼好嗎?梁九功忍不住自問,心裡話,皇上要不是為了籠絡漢人,至於去苦學四書五經嗎,皇上感興趣的是西學,可不是那些煩人的玩藝。

    還有太子爺和各位阿哥,都有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可為了配合皇上,還不都是苦學了四書五經並琴棋書畫嗎,就連公主也都學習漢學,還不都是為了告訴那些漢人,我們滿人也是有心漢學,有心滿漢一統的。

    梁九功聽康熙在屋裡發脾氣,更加惡狠狠的詛咒那些老臣,出門就被車撞,回家喝水嗆死,吃飯噎死,最好在床事上得個馬上風死掉,也讓他們丟一把老臉。

    就在梁九功這麼惡意詛咒人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飛奔過來,團子似的圓圓滾滾,梁九功定睛一瞧,原來是十阿哥。

    「奴才給十阿哥請安……」梁九功才要行禮,十阿哥小手一揮:「免了」說著話,邁腿就要進乾清宮。

    梁九功一瞧這怎麼行,皇上可正在發脾氣呢,就趕緊攔住小十:「十阿哥,您還是等等再進去吧」

    小十已經聽到康熙在屋裡發脾氣的聲音了,眼珠子一轉,怒道:「我偏要這會兒進去,我要找皇阿瑪評理去,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說完這句,小十趁著梁九功不注意,一腳踢在他腿上,當梁九功喊疼彎腰的時候,這小子嗖的蹦進大殿去了。

    「十阿哥,十阿哥,哎喲哎,奴才的小祖宗哎,你怎麼就進去了。」梁九功直起腰來的時候,哪裡還有小十的影子啊。

    小十進屋,就見康熙正滿臉怒氣的站在滿地金磚上,康熙穿著一身明黃團龍衣服,再加上那金光閃閃的磚石,還有滿屋的金翠玉繞,話說,倒還真是耀花了人眼呢。

    「皇阿瑪」小十鼻子一吸,眼圈一紅,嗖的撲到康熙身上。

    康熙這裡正滿腹怒火呢,不防一個小東西撲了過來,他原想伸手推開,卻一眼瞧到是自家小十,趕緊伸手接住,瞪眼看向小十:「你怎麼進來的,梁九功這個東西,越發的膽大妄為了。」

    小十窩在康熙懷裡,小手摸呀摸的,也不知道從哪個口袋裡邊摸出一把葡萄乾來,乖巧的遞到康熙面前:「皇阿瑪,吃葡萄乾,姐姐在山上的時候曬的,很好吃呢。」

    小十可不管康熙要不要吃,直接伸手就塞康熙嘴裡了,給他來給強迫性餵食:「皇阿瑪,好不好吃啊,小十都捨不得給別人吃的,九哥要吃,小十都不給呢,一直在屁股後邊的兜兜裡放著,專門留給皇阿瑪的。」

    康熙這裡咽下一個葡萄乾,才要表揚一下小十的孝順,一聽小十放在屁股後邊,又想到小十這小子素來愛吃,還專愛吃那些油膩的東西,吃多了,難保那屁也就多一點,於是,康熙臉色就變了,忽青忽白,忽紫忽綠,真是不知道啥色了都。

    他原想要吐出來的,可看到自家小十眨巴著眼睛,一副可愛小狗狗的樣子,還真不忍心打擊這孩子的積極性呢。

    「呵呵」康熙笑了笑,滿臉尷尬的把小十放到地上,然後趁小十不注意的時候,把那葡萄乾給吐了出來:「好吃,好吃,小十真是孝順孩子。」

    小十得意的一仰頭:「那是,皇阿瑪,小十鞋幫子裡還塞了芝麻餅,你要不要吃?」

    康熙差點沒摔倒,那天大的怒火也給小十鬧的消散了,一擺手:「你自己吃,自己吃,皇阿瑪不吃。」

    「哦」小十低下頭,很是小心的用腳噌噌地面,然後抬頭,一張小圓臉紅撲撲的,再配上他那紅紅的眼圈,眼睛裡要墜不墜的淚珠,真的是萌煞人了。

    康熙這會兒火氣消散的差不多了,也被自家小十給萌住了,一腔父愛都沒地發散了,拉過小十的手來笑問:「小十找皇阿瑪有什麼事情?」

    小十低頭,好半天才抹了一把眼淚:「皇阿瑪,小十想問問您,有沒有吳道子的真跡,要是有的話,小十想討一副來……」

    「哦?」康熙很驚奇啊:「小十討來做什麼?」

    康熙心裡確實是很驚訝的,這個小十向來只對吃食感興趣,那些琴棋書畫類的文雅玩意,他連看都不帶看的,給他書,行,他撕著玩,讓他玩棋子,他能當糖豆往嘴裡塞,畫畫,也不錯,他把畫紙燒了來烤東西吃,丫的就是一吃貨,啥時候對書畫有興趣了,還點名要吳道子的真跡?

    「皇阿瑪,都是小十的錯,弄壞了四哥的畫,四哥氣的不行,已經揍了小十好幾次了。」小十低頭表示自己錯了:「其實,小十也是氣不過嘛,誰讓四哥總拿小十的零嘴吃,小十就把他的畫給偷了出來,哪知道,他家阿毛看見了,就要咬小十,小十嚇壞了,把畫掉到地上,讓阿毛給咬壞了呢,皇阿瑪,都是小十的錯啦,小十不該偷四哥的畫,更不該害怕掉到地上,還有,四哥揍小十的時候,小十不該哭,不該讓四哥更生氣,不然的話,四哥也許會少揍小十兩次,也許就不讓小十賠畫了呢。」

    小十極小聲的說著話,那雙淚眼裡晶瑩淚珠不住的往下掉:「皇阿瑪,小十哪裡有古畫賠給四哥啊,皇阿瑪有的話,先借小十用用,等四哥消了氣,小十再給皇阿瑪要回來。」

    要是讓小十那些兄弟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恐怕都會掄他大耳光子,奶奶的,這上眼藥的功力或真是忒強了。

    小十那可是跟著天瑞長大的,自然把天瑞那一套上眼藥的法子全學了去,這會兒不動聲色,委屈之極的一直說自己不好,對不住小四,可是,暗地裡卻在挑起康熙對小四的不滿還有火氣,瞧他說的那話,什麼四哥也許會少揍小十兩次,就好像是小四揍了他很多次一樣,還有啊,竟然想去拿康熙的畫賠給小四,話說,康熙這個人別的愛好沒有,那就是愛一點古書啊古畫之類的,讓康熙拿畫給小四,那簡直比摸老虎屁股還要可怕萬分呢。

    果然的,小十這話才說完,康熙就怒了,剛才暗暗壓下來的火氣又被勾了起來,一拉小十:「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小四怎麼打你了,真真不成體統,他一個當哥哥的,也不知道讓著你點。」

    小十低頭,委屈的撇了撇嘴:「四哥是哥哥,打小十是應該的,小十應該受著,皇阿瑪不要生氣。」

    說著話,小十又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塊天瑞做的棒棒糖來,雙手捧著遞到康熙面前:「皇阿瑪,吃糖糖,姐姐說生氣的時候要吃糖糖,吃完糖就不會生氣了。」

    雖然小十的小臉因為剛才哭而弄的髒兮兮的,還有頭髮也是亂糟糟,再加上他一雙小手上還帶了些灰塵,八過,小十那一雙大眼睛還真是亮閃閃,直盯著康熙瞧。

    康熙被小十看的頭皮發麻,要是不接小十的糖吧,恐怕會傷了孩子的心,到底,小十也是一片孝心啊,可是要接了去吧,康熙想捂臉,他一個英明神武的康熙大帝手拿棒棒糖使勁咬著,真的……像什麼樣子嘛,更不要說那糖也許是被小十吃過的。

    「咳」康熙重重咳了一聲,為了躲避這吃糖的苦差事,只好拿小四做筏子了:「小四這孩子,太不象話了,怎麼能欺負弟弟呢,朕瞧著他對小六、小八還有十三都不錯,還當他是個好的,結果竟然欺負我們小十,那個,小十,皇阿瑪替你教訓他啊。」

    接著,不等小十再遞糖上前,康熙幾步邁到門口處,大聲道:「梁九功,讓人喊四阿哥過來……」

    梁九功彎著腰應了一聲,趕緊去找人叫四阿哥,這心裡啊,真不是個滋味,心裡話,真的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啊,皇上那心眼多,精明的很,皇上這些兒子們也是一個更比一個強啊。

    先前瞧著大阿哥和太子爺已經極聰明了,真是學嘛嘛會啊,八過,這兩位雖然聰明,心計卻不如四阿哥,四阿哥心機深沉,慣會暗箭傷人,可是,這位口才卻不如八阿哥,您瞧瞧,那位才是真的笑裡藏刀的主,整天樂呵呵笑的跟個佛爺似的,卻不知道啥時候背地裡給你一刀呢。

    結果呢,今兒咱家才算弄明白了,真正又陰險又會笑裡藏刀的是這位十阿哥啊,那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呢,也不知道後面的幾位阿哥長成了會是什麼樣子?要都一個賽一個的長,還讓不讓人活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24 PM

第一七七章小四挨訓

     小四正在哀悼他那不知道被哪個混蛋給換了的古畫,就見一個小太監匆匆過來,說是康熙傳詔他。

    小四先愣了一下,之後整理好了衣服跟著小太監去了乾清宮。

    一進乾清宮的門,小四就先看到小十,見到這個傢伙,小四雙眼直射冰刀,就這大熱天,也差點沒把小十給凍死。

    「四哥」小十還是很害怕小四的,嚇的直往康熙身後躲。

    康熙被小十依賴,一下子父愛滿懷啊,一把把小十護在後面,看著小四大聲道:「小四,你瞪什麼眼,你看你把小十都嚇成什麼樣了?」

    小四極無語,又瞪了小十一眼,之後向康熙行禮,站起身後才道:「皇阿瑪召兒臣來不知所為何事?」

    小四沒有想到過小十會去告狀,之前他和兄弟們吵架,也從來沒有過被哪個人跑來告狀的情況,大家都很有默契,吵是吵,打是打,不過,都不會跑去找康熙,一是因為康熙很忙,都不願意拿瑣事煩他,二是,大家也覺得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不要吵到別人。

    所以,小四隻認為康熙叫他來是要考問功課或是怎麼的,很是淡定冷靜。

    卻哪知道,康熙第一句話就是:「小四,不過是一副畫罷了,壞了就壞了,幹嘛為難你十弟。」

    小四這個氣啊,渾身都在散發冷氣,不但是小十,就是康熙都感覺到渾身涼嗖嗖的,忍不住打個冷戰。

    「皇阿瑪,那是吳道子的真跡」小四行了禮,輕聲說道。

    康熙才要說什麼,被小十拽拽袖子,看小十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就笑道:「不過是吳道子的真跡罷了,這有什麼,以後你再挑好的來,若是看中哪個沒錢買的話,皇阿瑪給你錢怎麼樣?或是你去內庫挑一下,喜歡什麼好玩藝,皇阿瑪賞你了。」

    小四這個人啊,是很有脾氣的,那就是倔強而且認真,那副畫他是極喜歡的,被人給換掉了,本來就鬱悶,結果,康熙不但不向著他,還幫著小十說他不是,小四哪裡受過這個氣啊,當然不幹了。

    那啥,這貨也是一倔驢,要順毛捋的,和康熙一個德性。

    「皇阿瑪,兒臣極喜歡那副畫,兒臣想問一下十弟,到底把畫換到了哪裡,若是還在,便拿出來還給兒臣……」

    小四的話讓康熙心裡很火大,康熙認為,他已經很和顏悅色的去和小四商量,讓小四放過小十的事情,小四這孩子平常也孝順,應該會很痛快的答應,哪知道,小四不但不答應,反而逼的更緊。

    於是,康熙一拍桌子,指著小四就開始數落起來。

    康熙先前在文華殿受到的氣全撒到小四身上了,他本來毒舌功夫就很了得,這一通罵啊,簡直就是把小四罵的全身都沒有一點優點,全都是缺點了。

    就連小四喜歡養狗狗都被康熙罵成了玩物喪志,小四剛正不阿被康熙講成了不知變通,脾氣倔強說是喜怒不定,總之沒一句好話,到最後還說德妃就不是個好的,連孩子都不會教,教出來的孩子也像她,不懂事,不知禮數,不敬父兄不友愛弟妹。

    那啥,康熙完全忘記了,小四可是天瑞養大的,按理說,教不好責任也在天瑞,很不應該推到德妃身上。

    其實吧,說不定康熙不是忘了,而是現在越來越向女控方向發展的他根本捨不得講自家女兒,所以,把責任全推到德妃頭上了。

    可憐的德妃啥都沒做,就得了個不會教子的名聲。

    小十聽傻了,一雙大眼睛瞪的溜圓,心裡是極害怕的,他和康熙相處時間不多,並不瞭解康熙的脾氣,若是小十知道康熙是啥樣的人,是絕對不會跑來告小四狀的,可惜的是,小十現在後悔也晚了。

    小十這人啊,心眼其實不少,不過,他大部分的心眼都用來琢磨吃了,凡是有關吃的他都極用心,若不是小四偷了天瑞給他的小吃,他是絕對不去和小四做對的,小四吃了他的小吃,還打他,還污蔑他換了小四的畫,讓小十很傷心很傷心,一氣之下就跑來找康熙告狀。

    他本來就想讓康熙說說小四,以後不要再打他了,結果呢,小十完全沒有想到康熙會這麼罵小四。

    小十雙眼淚濛濛看著小四,心裡暗暗說著對不起,他之前的委屈也沒了,很替小四感到傷心難過。

    話說,小十這孩子心眼還是蠻不錯滴。

    小四呢,被康熙罵的臉色鐵青,狠瞪了小十一眼,心說都怪小十,要不是他,皇阿瑪還像以前一樣疼他,絕對不會捨得罵他,要不是小十,皇阿瑪也不會把錯推到他額娘身上,他額娘已經夠不容易了,竟然還被皇阿瑪嫌棄,真的很可悲呢,都是小十的錯。

    康熙罵完了,也罵痛快了,看了小四一眼:「你先退下吧,回去之後好好想想,哪裡做的不對。」

    小四握了握拳頭,咬牙道:「兒臣省的,兒臣告退。」

    小十一看小四出去了,他也不敢久留,他就怕再呆下去,康熙接下來要罵的就是他了,於是,小十也趕緊行禮:「皇阿瑪,兒臣也告退了。」

    康熙一擺手:「去吧」

    小十邁著小短腿出了乾清宮,緊走幾步追上小四,伸出小手拽住小四的衣襟,大聲道:「四哥……」

    小四氣壞了,頭也不回:「別叫我」

    「四哥」小十短短軟軟的叫了一聲:「對不起啦,小十不是故意的,小十不知道皇阿瑪會那樣說四哥。」

    小四繼續不理中。

    小十又追了幾步,緊拽著小四的衣襟:「四哥,你要是生氣,就打小十幾下好了,要是再生氣,最多小十以後把姐姐做的好吃的分四哥一半。」

    在小十心裡,分好吃的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了,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小四停住腳步,心裡有點感觸,回頭看了小十一眼:「我的畫呢」

    小十把指頭放到嘴裡:「四哥,我真不知道你的畫被哪個換的,真的」

    看著小十賭咒發誓的樣子,小四有一半相信了,再看小十紅紅的眼圈,還有被他拽亂的頭髮,小四有點心軟,不過,一想到小十這小子太不象話了,竟然跑到乾清宮告狀,就又生起氣來,極傲氣的把頭扭到一邊,冷冷的說道:「分一半吃食就行了嗎,以後把好吃的全給四哥……」

    「哇」的一聲,小十放聲大哭啊,私心裡邊在吃食和四哥的原諒之中搖擺不定,一邊是美味的小吃,一邊是小四的冷臉,讓小十不知道怎麼選擇。

    「壞蛋四哥……」小十哭個不停:「小十沒有小吃會死的,美食是小十的命呢」

    「那副畫還是四哥的命呢」小四氣鼓鼓的扔下一句話,扭頭就走。

    小十追了一會兒沒追上小四,又傷心又生氣,一邊往回走,一邊踢著路邊的小樹小花,嘴裡嘟囔著:「壞蛋四哥,小氣四哥……」

    小十一口氣跑回景仁宮,就看到天瑞才做了新鮮出爐的小糕點,這小子立馬忘掉傷心難過,一手一個就要去抓糕點。

    天瑞才擺上糕點,打算泡上茶來個下午茶的悠閒時光,卻哪知道,小十突然跑過來,伸出髒乎乎的小手就要去抓。

    「啪」的一聲脆響,天瑞直接打掉小十的手:「洗手了沒?髒兮兮的也不怕得病。」

    小十皺起小鼻子,很無奈的讓小宮女給他打水洗手,等到把一雙小手洗白白之後,這才再接再勵的抓糕點。

    坐在小凳子上,小十晃動著小短腿,嘴裡鼓鼓的,吃完兩塊小糕點,又喝了幾口水,打個飽嗝,看向天瑞,抹了一把小眼淚:「姐姐,四哥生小十的氣了,可怎麼辦才好?」

    天瑞正在喝茶,聽到這話先是一愣,放下茶杯道:「小四為什麼生你的氣,是你哪個地方做的不夠好嗎?」

    小十眨巴著眼睛,把今天乾清宮的事情慢慢講了出來,說完了,托著小下巴開始哀聲歎氣:「唉,四哥以後都不會理小十了吧,小十好可憐的啊,都沒人理,姐姐也把小十丟到北五所自生自滅……」

    天瑞極好笑,無語的搖搖頭,再不去看小十,就知道這小子對於把他丟到北五所的事情不死心,看吧,在這兒等著呢。

    天瑞讓春雨把糕點收拾了,她今天的糕點做的很多,讓春雨和秋楓一點點分好,除了給乾清宮和慈甯宮送去之外,還給各兄弟姐妹那裡都送去一些。

    春雨和秋楓分的很公平,康熙和太后那裡都分的多一點,剩下的那些阿哥格格們全都是平分的,不管年歲大小,每個人一樣多少,也省的將來有人找磋說天瑞有偏有向什麼的。

    等分完了糕點,春雨叫來小太監一個宮一個宮的送去,她再找天瑞的時候,就發現天瑞呆呆的站在一棵金桂樹下,抬頭望天,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春雨小心的退後幾步,站在一邊默然不語。

    天瑞瞧著那綠油油的金桂樹,心裡卻很是苦惱,小四的個性天瑞很清楚明白,那是眼裡最容不得沙子的,今兒小十給他告狀,讓康熙大罵小四,怕在小四心裡已經留下陰影了,一個不好,以後小四就會容不下小十的。

    兄弟之間起隔膜,互相爭鬥,這是天瑞最不願意見到的,她努力了這麼多年,不但是想要把保成推向皇位,更重要的就是,不想讓她那些兄弟們互相爭鬥,不想讓他們自相殘殺,到最後落個悲痛的結局。

    可現在瞧起來,小四和小十之間……還有小八,那小子可是小四的鐵杆粉絲,若是讓小八知道這件事情,怕會暗地裡陰小十的。

    天瑞都想要歎氣了,你說康熙幹嘛生那麼多孩子,這孩子一多,是非也就多起來,真真的不讓人消停啊。

    還有就是康熙了,這人真是不會教孩子,哪能當著小四的面那麼罵呢,小四現在正是敏感的時候,康熙罵小四的那些話,怕會讓小四心裡留下釘子,長久下來,若是不管的話,就會在心裡生長下來,等以後要想拔去,那是會痛死的。

    天瑞咬咬牙,心道康熙這性子還真是不能恭維,喜歡一個人那是捧的你上了天,不喜歡了,那就狠狠的摔到地上,真是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啊,這嘴巴也真是毒辣的很,罵起人來也是厲害,那個時空裡罵良妃,現如今良妃已逝,他又因為小四的事情罵起德妃來了。

    本來,這後宮如今還算平衡,若是康熙罵德妃的話傳了出去,難保不定哪個妃子會有什麼想法,到時候……



第一七八章天瑞訓父

     「公主,四阿哥屋裡的錢嬤嬤求見。」

    天瑞睡到半夜,突然被吵醒,她有些迷糊的披衣坐起,讓人把錢嬤嬤帶了進來。

    錢嬤嬤看到天瑞,趕緊跪下嗑頭行禮:「奴婢給公主見禮,求公主去瞧瞧四阿哥,四阿哥……」

    一聽是小四的事情,天瑞也急了,穿鞋下床急問:「四阿哥怎麼了?」

    「四阿哥高燒不退,一直喊著公主……」錢嬤嬤小心的回道:「奴婢求公主看看四阿哥去。」

    天瑞披了大衣服,穿好了鞋,頭髮也顧不上梳理,大步朝前走去,邊走邊道:「還愣著幹什麼,頭前帶路。」

    「是」錢嬤嬤起身,小跑著上前給天瑞引路。

    春雨這時候已經叫人抬了軟轎過來,天瑞上了轎,一路上催著小太監們抬快一點,就在漆黑的夜色中,極快速的向北五所行去。

    等到了北五所小四的屋外,天瑞下了轎子,打發小太監們在外邊侯著,她帶著春雨和夏蓮進了屋,一進門,就聽到小四嘴裡喊著:「姐姐,姐姐……小四好痛……」

    天瑞一陣心疼,快步過去,發現小四的臉有著很不一般的潮紅,而且嘴唇乾裂,眉頭緊皺,看起來是極痛苦的樣子。

    天瑞先是疑惑,按理說,小四被她的空間水常年滋養著,不應該如此容易得病的啊,這是怎麼回事?

    只一瞬間,天瑞就把所有念頭全拋開,現在要緊的是小四的病,不是讓她東想西想的時候。

    天瑞一抬手,對春雨和小四屋裡的奴才們道:「你們都出去,在屋外侯著。」

    這宮裡的老人都知道天瑞那說一不二的性子,全都沒有言語,很快退了出去。

    天瑞坐到小四床邊,握住小四的手,入手一片滾燙,天瑞心裡也開始焦慮起來。

    看到小四乾裂的嘴唇,天瑞伸出手來,逼出一點點空間水替小四潤著嘴唇,睡夢中的小四可能是乾渴的緊了,一有清甜的水入喉,就急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喝了一會兒空間水,小四明顯的感覺好受了一點,眉頭也舒展開了,天瑞瞧了,也放下心來。

    緊接著,天瑞拿了帕子沾上涼水放到小四額頭上替他降溫,又思量著怎麼樣讓小四快速退燒。

    想了好半天,天瑞決定還是物理降溫,便弄了一盆子空間水,又小心脫掉小四的衣服,慢慢的把毛巾打濕,給小四擦著身體。

    擦了好幾遍,天瑞摸著小四身體似乎不那麼燙了,就趕緊拿被子給小四摀住,又坐到小四身邊緊張的守著。

    過了好一會兒,小四不再痛苦的喊叫,而是睜開了眼睛,入眼就見天瑞守在床邊,小四心裡一暖,伸手握住天瑞潔白完美的小手,又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天瑞這裡靜靜瞧著小四,伸出手來在他額頭上摸了半晌,確定小四體溫慢慢回落,這才心裡一松,感到很是困乏了,便忍不住閉眼,睡在小四身旁。

    等小四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看到天瑞,很是高興的笑了起來。

    「小四在笑什麼?」天瑞這時候也睜開眼睛,盯著小四猛瞧:「小四心眼也太小了些,不就是皇阿瑪罵了你兩句嗎,竟然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放任自己生病,還真是……」

    天瑞這會兒也想透了,怕小四氣不過康熙罵他,這才鬱結於心,以至於生病的。

    要知道,一個人的心情好壞和身體的健康程度是有很大關連的,小四心情不好,或者再吹了風什麼的,就是再健康,那生病的可能性也是極大的。

    小四聽天瑞這麼一說,臉也拉了下來,不過,他還是捨不得放開天瑞的手,於是,攥的更緊了些:「姐姐也這樣說嗎,現在姐姐心裡只有小十,都不再關心小四了。」

    看到小四這種任性又耍賴的樣子,天瑞一陣好笑,所幸坐了起來,伸手把長髮攏到一邊,擁著被子看著小四笑:「我們小四吃醋了哦,吃自己兄弟的醋,羞是不羞。」

    小四本來已經降溫的臉又紅了起來,狠瞪了天瑞一眼,緊跟著坐了起來:「爺才沒有呢」

    天瑞搖頭,穿鞋下地,叫了人進來服侍小四梳洗,她也跟著梳洗了一番,瞧著小四又恢復了健康的樣子,很是開心,便直接留在小四這裡用了早飯。

    吃飯的時候,天瑞看小四眉頭皺的死緊,嘴唇有時候也緊抿著,知道這孩子還是沒有放開心懷的,還在介意康熙對他的怒罵,忍不住在心裡暗怪康熙,生了這麼多孩子,又不會教導,只會跟著添亂。

    小十和小四本來沒有什麼的,小十找康熙告狀,康熙應該幫著小十化解心裡的怨氣,然後叫小四過來,讓兄弟倆好好的說道說道,講開了,心裡也不會留下陰影什麼的。

    可康熙偏偏寵一個罵一個,處理的極不公平,這樣才最容易讓兄弟之間有問題,說不定最後弄到兄弟相殘的局面呢。

    那啥,天瑞現在終於知道為啥那個時空裡邊會有九龍奪嫡這麼一回子事了,全都是康熙自己給搞出來的。

    「小四啊」天瑞放下筷子看著小四笑道:「吃完飯,姐姐帶你找皇阿瑪評理去,我們小四這麼好的孩子,竟然這麼罵,真是太可惡了。」

    「啊」小四筷子掉到一邊,很不敢置信的看著天瑞:「姐姐,不要了……」

    小四很害怕啊,昨天康熙罵他的話還在耳邊迴響,他很害怕天瑞帶他去了,康熙會再罵他一頓,或者,康熙會大罵天瑞。

    天瑞去岫雲寺之前的事情小四可是記憶尤新的,康熙當時是怎麼對天瑞的,那時候可是讓天瑞跪了一天一夜呢,跪的天瑞的膝蓋都青紫一片,有的地方還流血了呢,當時,小四看了有多心疼,他可不願意自家姐姐再受一次罪。

    天瑞笑笑,敲了敲小四的頭:「小腦袋瓜裡都想什麼呢,姐姐又不會和皇阿瑪硬頂,你放心,這次,姐姐絕對不讓你再挨罵了。」

    小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起筷子埋頭吃飯不提。

    等到這姐弟兩個人吃完了早飯,天瑞瞧著,康熙也應該下朝了,就讓人收拾了一點東西,裝到食盒裡邊,讓小太監在後面提著,她則拉著小四走向乾清宮。

    天瑞的點把的很好,康熙確實是才下朝,還沒吃飯呢,她這就帶著小四走了進來。

    看到天瑞,康熙還是很高興的,直讓天瑞趕緊坐下,又看到站在天瑞一旁的小四,康熙咳了兩聲,讓小四也找位子坐下。

    天瑞坐定了,笑了笑:「昨天夜裡四弟高燒不退,女兒很是擔心,便去守了一夜,今天早起也是在四弟屋裡用的早飯,四弟怕皇阿瑪擔心他,便拉了女兒一起過來,告訴皇阿瑪一聲,四弟已經沒事了,再者,他那裡小廚房做的飯食還不錯,請皇阿瑪品嘗一下。」

    天瑞這話說的,讓康熙老臉一紅,他哪裡知道小四昨天夜裡發高燒的事情啊,不過,他也不能說不知道,好像他很不關心子女的樣子,所以,趕緊點頭,表示知道了,並且表示昨天晚上也是很擔心小四的。

    小四聽了天瑞的話,又看康熙這樣子,把頭扭到一旁憋著笑,他很樂意看康熙尷尬的表情呢,所以,就坐在一旁不言不語,想看天瑞接下來怎麼去數落康熙。

    天瑞站起來,極俐落的幫康熙布好了菜,拿了筷子先自己各自嘗了一口,之後再換一雙筷子挑著菜式放到康熙面前。

    康熙看天瑞這般細心溫和,心裡也是蠻感動的,就拿起筷子來要吃。

    「皇阿瑪且慢」天瑞看康熙的筷子馬上就要落到盤子上了,小聲驚叫了一下:「皇阿瑪,您忘記洗手了。」

    「哦」康熙被天瑞這一驚一乍的樣子弄的呆了呆,朝梁九功看去,梁九功會意,趕緊讓小宮女端過銀盆來,康熙就著盆子洗淨了手,又拿毛巾擦乾淨了,這才拿起筷子來又要吃。

    「皇阿瑪……」天瑞這裡又是一聲驚叫。

    康熙抬頭:「又怎麼了?」

    天瑞一拍手:「我忘了,還有雞湯餛飩沒給皇阿瑪帶來呢,哎呀,梁公公,你快點叫人去小四那裡拿,再過一會兒可就不好吃了。」

    梁九功憋著笑退出去叫人了,他心裡很明白呢,這怕是公主見四阿哥受了委屈,特意來給皇上找不自在呢。

    「皇阿瑪啊,您啊,且等一等,這餛飩來了,您吃一些,然後再吃別的菜,今兒這餛飩煮的可好了,您也知道,餛飩要好,這湯頭極重要,要和這餡料的味道極包容才好吃,而且,煮的時候也要經心著呢,皮和餡哪個不注意都不行,煮的太老了,皮容易破,煮的時間短了,餡是生的,都不好吃,所以呢,兩頭都要顧好,都不能放鬆……」

    天瑞嘴皮俐落的說出一長串的話,聽的康熙頭都暈了。

    小四在凳子上實在坐不住了,就起身去一旁,裝作看康熙書架上那些書籍的樣子,其實,這丫的就是去一邊笑去了。

    天瑞說著說著,又是一拍手:「這皮老了還沒什麼事,可若是這餡生了,吃到肚子裡,可是讓人燒心呢。」

    康熙聽的,眉頭緊皺了起來,把筷子放到一邊,看著天瑞問:「丫頭想說什麼就儘管說,跟皇阿瑪繞這些彎子做甚?」

    天瑞低頭淺笑:「即是如此,丫頭可就放肆了。」

    說著話,天瑞把小四拉到身邊,指著小四對康熙道:「丫頭今天帶小四來是向皇阿瑪請罪的,小四自出生起就被抱到景仁宮交由丫頭養著,是丫頭不會教小四,把小四養的玩物喪志,不知變通,喜怒不定,所以,丫頭帶小四來給皇阿瑪陪個不是,惹您生氣,都是我們姐弟的錯處,還請皇阿瑪不要往心裡去。」

    天瑞拉小四跪了下來,一雙大大的鳳眼直勾勾瞧著康熙,看的康熙那個心虛啊,心道,自家這個閨女,這嘴皮子越發的俐落,先就借著餛飩的事情對朕一陣明嘲暗諷的,現在又開始說起反話來了,真是……

    康熙擦了一把汗,話說,他想起來,心裡也是一陣愧疚,昨天氣極了,不管不顧的罵了小四一頓,結果讓這孩子傷心了,昨天晚上病了一場,也難怪天瑞要生氣呢,還真是,他不該把火氣朝著小四撒呀。

    「皇阿瑪教導兒女是該當的,咱們做子女的也該聽著受著,可是,皇阿瑪罵丫頭,丫頭皮厚心硬,倒也沒什麼,偏皇阿瑪罵小四,這孩子心眼窄,容不下事情,哪裡受得住,要丫頭說來,小四哪裡是玩物喪志,這孩子是宅心仁厚,對待小狗都那麼有愛心有耐心,以後不管是對待百姓還是親人,自當是極關照的,再者,小四脾性剛正,認准了就一條道走到黑,這是缺點,不過,也是小四的優點,想必皇阿瑪也不願意要那三刀兩面的子女吧,要說到小四喜怒不定的問題,丫頭更不敢苟同,小四克已待人,上孝敬父母,下友愛兄弟,怎麼就……」

    天瑞不管不顧的辟哩啪啦講完,她心裡早就思量好了,心病還需心藥醫,小四被罵,讓他心裡留了釘子,天瑞這就是在替小四拔釘子,當著小四的面,天瑞這麼不顧一切的回護行為,一定可以掩蓋住康熙昨日痛罵留給他的傷痛。

    「你……」康熙臉上有點下不來,指著天瑞才要說點什麼,天瑞哪裡給他喘氣的空間,緊接著道:「父母授不敢辭,做子女的本該承受父母責罵的,可小四年紀幼小經不得事,若他有什麼不對的,請皇阿瑪責罰丫頭,丫頭先前的話放肆,在這裡向皇阿瑪領罰了。」

    天瑞咚咚的嗑了兩個頭,抬頭的時候道:「丫頭不是街頭那擺攤算命的神棍,不會講那麼多中聽的話,有哪裡不好的,還請皇阿瑪見諒,皇阿瑪能容下禦史郭繡,想必也定能容下丫頭這放肆的話……」

    天瑞鳳眼閃爍,有些怯怯的樣子,康熙看了,一陣心軟,又聽天瑞說那些心虛害怕的話,更加不能責怪她了。

    那啥,天瑞都把她自己擺到和郭繡一樣的位置上了,康熙要是再責罰,就有些不盡人情了,那個郭繡脾氣死倔,還不聽人言,總是和康熙頂牛,康熙都沒有責罰過,若是自家閨女這麼幾句話就要責罵,那還真就落個不能容人的名聲呢。

    再者,天瑞那話裡邊,她不是街頭算命的神棍,就是說,她不是油嘴滑舌,更不會偷機取巧,只是實話實說,再提郭繡,讓康熙笑也不是,氣也不是,真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小四跪在一旁,雙手撐地伏在地上,那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是在哭他昨到挨罵的事情,若是乃仔細一瞧,就知道這傢伙哪裡是在哭,完全是樂的受不住的樣子。。.。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25 PM

第一七九章 誰動了小四的畫

    從乾清宮出來,天瑞先抹了一把汗,萬幸啊,今兒康熙心情還不錯,她那麼直愣愣的講話,康熙都沒罵她。

    小四站在天瑞旁邊,也伸手抹了一把汗,他剛才別看是在笑,不過,還真是替天瑞擔著一把心呢。

    天瑞看看晴朗的天空,一拉小四:「以後你也記得變通一些,別跟悶葫蘆似的,啥話都憋到肚子裡邊,要是昨天小十告狀的時候,你好好和皇阿瑪講清楚,皇阿瑪也不至於那樣罵你。」

    小四聽了,細思量一番,還真是這麼回事,便點頭應了下來。

    天瑞瞧小四心情好多了,忍不住笑笑,拿手指彈彈他的光腦門:「好了,姐姐講了那麼大一通話,肚子也餓了,走,去景仁宮陪姐姐吃飯……」

    小四感激天瑞,就很乖巧的跟著天瑞去了景仁宮。

    天瑞那裡命人做了一桌子的飯菜,又去把小十喚了過來,讓小十給小四賠禮道歉,給這兄弟倆個開解心結。

    小十本來就覺得對小四有愧了,天瑞一說讓他賠禮,立馬狗腿的上前給小四說盡了好話。

    小四這裡本身感動天瑞對他的好,又想著小十也是天瑞養大的,若是他和小十鬧了彆扭,夾在中間難堪的還是天瑞,也就順勢原諒了小十。

    小十這個沒良心的,在小四一原諒他之後,就朝那一桌子的菜發起進攻,邊吃邊沖著小四笑:「四哥,說句實話,真不是弟弟偷換了你的畫,弟弟有那賊心,有那賊膽,可沒那賊本事。」

    「撲哧!」一聲,小四忍不住笑了。

    天瑞正喝水呢,也給噴了出來,拿出手來在小十腦袋上來了一巴掌:「吃你的東西吧,哪那麼貧?」

    等到笑完了,小四細細思量著,小十確實沒本事換他的畫,就小十那個樣子,恐怕都瞧不懂那畫,更別說談得上換了,要說小十換了他的吃食,這還能讓人相信一點,可是,到底是哪個動了他的畫呢?

    不光是小四自己想,天瑞和小十也在苦苦思索,究竟是哪個人換了小四的畫,引出這麼一場紛爭來。

    小十握緊拳頭:「爺要是知道哪個偷換了四哥的畫,爺非揭了他的皮不可。」

    小四努力點頭,臉上冰霜更甚:「爺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天瑞捂臉,為那換小四畫的人默哀,讓小四和小十惦記上了,怕這人以後的日子……呃,好過不得了。

    小十這裡想了半天,突然靈光一閃,一拉小四的手:「四哥,弟弟去你屋裡的時候,似乎好像看到三哥的影子了。」

    「三哥?」小四疑惑。

    「小三!」天瑞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怕就是小三無疑了。」

    「哦?」小十和小四同時看向天瑞,希望他能幫著解釋一下。

    天瑞笑笑:「小三有那個本事啊……」

    那倆兄弟一想也是哦,小三對於書畫很精通的,尤其是,小三一直在造辦處學這學那的,對於製造機關什麼的極精通,而且,他還有一手絕活,那就是仿造,拿個什麼東西出來,讓小三研究一下,他都能仿造的一般無二,這就是小三的本事了。

    可是,你有本事行啊,你倒是為朝庭多做點事啊,怎麼竟把本事用來陷害兄弟了?

    一瞬間,小四和小十同時大怒啊,小四眼裡直射冰刀,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爺要去找三哥問問,讓他把爺的畫還回來……」

    說著話,小四疾步出去,小十趕緊塞了一顆水煎包,一手拿了一塊栗子糕,一手抄了一隻烤鴨腿,邁著小短腿去追小四,一邊追還一邊舉著吃食道:「四哥等等我啊……」

    天瑞瞧著那倆小子跑個沒影,搖了搖頭,坐在一旁繼續吃飯,一邊吃一邊暗笑,怕是小三這次有大災禍了吧,小四和小十那倆小子都不是善茬,被小三搞的這麼狼狽不堪,差點兄弟反目,說不定,這次小四和小十會聯起手來整治小三呢。

    結果,第二日天瑞瞧見小三的時候,發現這小子都變成熊貓了,那兩隻眼睛黑漆漆的,看著好嚇人,嘴上還有一塊青紫痕跡,耳朵似乎也被人抓撓到了,瞧起來讓人擔心的很。

    天瑞雖然不喜小三的行為,不過,看到小三這個樣子,還是感到很心疼的,直接把小三拉到身邊,讓春雨去煮雞蛋來給小三敷臉,一邊詢問小三:「怎麼就弄成這樣了?小四和小十也真是,竟然下這麼死狠的手。」

    小三窩在天瑞懷裡,那啥這小子個子已經很高了,卻偏偏要裝出小鳥依人的樣子來,真是極讓人惡寒啊。

    歎了口氣,小三一攤手:「還能怎麼說,爺認栽了,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次的仿品竟然露出破綻來讓人識破了,小四那小子把爺以前的事情也給揭了出來,爺被圍攻了……」

    天瑞仔細聽了,真是有點哭笑不得,拿手一拍小三的光腦門:「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了,不是姐姐說你,確實太過分了,那些東西都是人家的心愛之物,你就這麼給偷換了。」

    小三抬頭:「那是爺的事業,爺要做強做大,怎麼可能放棄?」一握拳頭,小三大聲而又堅定的說道:「爺死也不放棄。」

    丫的,天瑞捂臉,很不明白這些兄弟咋就都長歪了呢?

    瞧吧,保清那就是一丫的純粹的戰爭狂人,哪裡只要一開戰,保准有他的身影,保成現如今對醫學尤其癡迷,一有時間就和御醫們呆在一起,還讓南懷仁幾個給他請來幾個西洋醫師,要跟著人家學解剖啥的,而小三,現在有些癡迷起了山寨,什麼東西都想要山寨一下。

    天瑞就不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她家兄弟全都越長越歪,好像,一點都沒有朝她預期的方向發展,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那啥,小三之所以挨這麼重的打,其實不是小四和小十的手腳,而是小四和小十在小三那裡翻出了許多的偷換來的物件,一清數,竟然誰的都有,連保清得意的一副顏真卿的貼子都給換了來。

    這下子,小三算是犯了眾怒,被兄弟們給群毆了,不但那些長大的如保清、保成幾個,就連年歲還小的小九、小十、小十二幾個都在小三身上來了幾腳,弄的小三極悲催。

    天瑞現在都不知道該拿小三怎麼辦了,既不想看他在山寨的路上越走越遠,又想讓他過的開心快樂一點,那啥,還真的是挺矛盾的。

    再有,那就是小十的教育問題也迫在眉睫,先前在山上時,天瑞還真給前世的時候看書上記載的小十的性情給欺騙到了,就認為小十是個單純的草包,所以,小十從生下來的時候,天瑞就儘量的希望他能過的單純一點,過的快樂一點,便極盡力的滿足他的要求,只希望小十以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用給攪到或者將來會出現的紛爭裡邊。

    天瑞現在才發現,她完全錯了,天瑞不是一個有錯誤不敢面對的人,錯就是錯,就需要努力改正,小十不管怎麼樣都是皇子,再怎麼避免,都不可能躲避紛爭,既是這樣,就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來了。

    天瑞握握拳頭,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的教育小十一番,雖然不見得讓他把那些詩書禮儀全都學好,可是,最起碼的東西要學會,比如說如今的局勢,還有朝庭律法以及百姓疾苦等等,這些都是小十所應該瞭解的。

    天瑞不想看到將來有一天小十因為不懂這些,再加上心計深沉而做出觸犯法律的事情。

    想及此,天瑞低頭看向小三,伸手緊緊握住小三的手,握的死緊,疼的小三差點沒有尖叫出聲,天瑞笑笑:「很疼是不是?姐姐當年讓你學習那些機關的原理,可不是讓你作假來騙自己兄弟的,你有一雙巧手不假,更有一顆玲瓏心,可是,有這本事,你給姐姐往外使,和自己兄弟窩裡鬥算什麼,難不成換了自家兄弟心頭所愛,你便很有成就感不成?你如果再不改這性子,我可告訴你,我不介意養個雙手廢掉的殘廢……」

    小三嚇的後退了幾步,定定看著天瑞,從來天瑞都是很溫和的,臉上總是掛著淺淺笑容,那麼細緻的照顧他們,幾時看到天瑞這麼嚴厲又陰狠的樣子了,說實話,這一瞬間,小三真的很害怕,他從天瑞眼睛裡邊看了出來,天瑞不是在說假話,就好像他以後再作假騙人,天瑞就會真的廢掉他的手一樣。

    「姐姐……」小三叫了一聲,很是俐落的把雙手藏到背後:「小三不敢了,姐姐,小三錯了……」

    天瑞再度笑了起來,眼睛裡又是滿滿的溫柔,就好像小三剛才看的都是假像一樣,一把把小三拉到面前:「小三啊,你這般本事,若是不使出來也是屈了才,姐姐也不是不讓你造假,不過是不讓你禍害自家兄弟罷了,以後啊,咱們大清和別國的交流會越來越多,姐姐的意思呢,是讓你仿造別國那些先進的東西,或者,造假把他們國家那些古董啊什麼的換過來……」

    小三低頭,默默流淚,心說姐姐啊,你給小三安排的任務真的很重啊,本來小三換兄弟們的東西,不過是為了試驗一下自己造假能力的強弱,看看能不能被人瞧出來罷了,結果,露出破綻,竟然弄出這麼一回事來,不但挨了打,還要接受這般沉重的任務,不讓小三禍害兄弟,就要去禍害別國,話說,姐姐,你的心腸,可是比小三黑多了呢。

    等送走了小三,天瑞抹了一把汗,話說,小三已經在山寨這條路上走的太長了,讓他停步是不可能的,既如此,就引導他去禍害別人吧,天瑞又不是聖母,在自己受害和別人受害之間,當然要選擇後者了。

   
  
第一八零章石頭受傷

     康熙二十七年早春

    乾清宮

    天瑞看著康熙極興奮的在乾清宮走來走去,低頭淺笑,接過梁九功端上來的茶水輕啜一口,自然優雅的等著康熙說話。

    「哈哈……」康熙快要高興壞了,猛的轉身看向天瑞:「好,丫頭啊,你推薦的這個人選還真不錯,小石頭確實能力非凡啊,以一已之力,竟然讓我大清多出快一倍的國土面積,好,好……」

    康熙一連幾個好字,大大的誇獎了陳倫炯一番。

    天瑞低頭,放下茶杯,笑笑不說話,只讓康熙痛痛快快的發洩一下這種興奮到極點的心情。

    自古帝王最看重什麼,十個裡邊得有十個回答是開疆擴土。

    這次索額圖等人去和沙俄談判,康熙的底線是要和平解決,哪怕吃點虧呢,也不願意再度開戰了,因著西邊准葛爾部虎視眈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打仗了,康熙不想兩線開戰,所以,只想儘快解決沙俄的麻煩。

    哪知道,索額圖幾個人還真有點能耐,不但和沙俄簽了條約,而且,從人家身上啃下一大塊肉來。

    康熙瞧著眼前的多半個西伯利亞的地圖,笑的合不攏嘴。

    天瑞心裡也是很高興的,想著陳倫炯果然不負她所望,真的在談判中發揮了作用,談下這麼大一塊國土,不但庫頁島和貝加爾湖等地保住了,還把沙俄葉尼塞河以東的所有國土都給弄了來,也難怪康熙會這麼高興了。

    天瑞很明白,這是索額圖特意快馬加鞭讓人上表給康熙,想讓康熙高興,再者就是為陳倫炯請功,陳昂救了保成,陳倫炯小時候又做過保成的伴讀,在所有人眼裡,陳倫炯那就是保成的人,索額圖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都是不會搶這份功勞的。

    若這次談判的人是別人,天瑞相信,那人肯定會把陳倫炯的功勞按下許多不提,畢竟,這開疆擴土之功太過重大了些,憑著這份功勞,即使那人以後犯了死罪,皇上恐怕都會從輕發落的。

    「這次索額圖回來,朕要重重有賞,小石頭那裡也有重賞……」康熙興奮了一回,就開始琢磨起了封賞功臣的事情了。

    天瑞笑語:「賞不賞的倒在其次,現如今首要的問題是要勘測邊境,還有,那麼大一塊地方,地廣人稀,又是極寒冷的地方,要不要移民,皇阿瑪還是要好好想想的。」

    「對,對」康熙忙著點頭:「朕都高興糊塗了,這勘測邊境的事情勢在必行,朕明天就傳旨下去,讓工部官員……」

    康熙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緊接著,魏珠從外邊進來,一進門就跪到地上一臉的焦急:「皇上,剛剛北邊傳了信,說陳爵爺在回程路上被人刺傷了……」

    騰,天瑞一聽這話,腦子就像是炸開了一樣,再也保持不了表面的平靜了,她一下子站了起來,不防手裡杯子掉到地上摔個粉碎,那還燙著的茶水灑了一手,她也不覺得疼,只心裡想著,石頭受傷了,竟然受傷了……

    「陳大人傷勢如何?可有大礙?」康熙緊走幾步盯著魏珠問,心裡也是很在意的。

    陳倫炯是康熙看中的人,這麼些年來也精心培養,就是想留給保成做幫手的,這幾年下來,不管是利用陳倫炯做出一副優待漢人的樣子,還是為了表示皇家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反正康熙對陳倫炯是極好的,康熙雖然心裡有著利害關係的計較,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對陳倫炯還是有著對待子侄一樣的感情。

    「索大人和陳爵爺回程時碰到准葛爾和喀爾喀部落的戰爭,為了保護索大人,陳爵爺身中三箭,背上也被砍了一刀……」魏珠低頭小心的把陳倫炯的情況講了出來。

    天瑞聽了,這心裡一緊,就跟有只無形的大手緊抓她的心臟一樣,疼的難受,身體搖晃了兩下,一隻手緊緊扶著椅背,這才沒有摔倒。

    康熙這裡只顧關心陳倫炯的傷勢,根本沒有看到天瑞的表情,否則,他怕會要好好想上一想的。

    而一直站在康熙一側的梁九功眼瞇了起來,暗地裡琢磨著公主這番非同尋常的表現到底所為何來?又想著小陳爵爺長的清雅俊朗,為人又極溫和,而且博學多才,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兒,都說女兒愛俊郎,公主別看瞧著冷淡,怕對小陳爵爺也是不一般的吧。

    再者,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了,這感情……梁九功低頭,腦子裡回現出陳倫炯才進宮做保成伴讀的時候,天瑞是如何關照人家的,向來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留一份出來給陳倫炯。

    想到這裡,梁九功也開始認真傾聽,關心起了陳倫炯的傷勢情況。

    那啥,梁九功對康熙忠心,對天瑞也極關愛,可以說把天瑞當女兒疼愛的,天瑞關心的人,他也是極關心和擔憂的。

    天瑞咬了咬牙,把喉頭的腥甜的味道咽了下去,右手緊握,長長的指甲幾乎掐進肉裡邊,她努力深吸一口氣,讓腦子清醒了些,壓住心頭的沉痛感覺,幾步上前,一副平穩之極的樣子,伸手扶住康熙:「皇阿瑪,您先坐下,喝口水緩一緩,讓魏珠好好說。」

    康熙被天瑞扶著坐下,接過天瑞端上來的茶喝了一口,這才看向魏珠。

    梁九功瞇眼瞧著天瑞一副極平靜淡然的樣子,臉上還是一副溫和表情,心裡暗道,皇上這個女兒真不一般啊,真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剛剛梁九功分明看到天瑞嘴角有血跡流出了,這麼一會兒就恢復平靜,真讓人不敢小視。

    魏珠頭上的汗水掉落下來,他卻不敢拿衣袖去擦,只低頭沉聲道:「陳爵爺昏迷不醒,索大人找了大夫來瞧,全都沒有法子,索大人無奈,已經命人快速送陳爵爺回京了。」

    康熙今天本來是極高興的,不料興奮的當頭,卻被人潑了冷水,那位談判的大功臣受了傷,讓康熙不得不先放下邊境的事情,急速傳了幾道旨意,責令蒙古各部落和這一路上的各地府衙縣衙要好好照管送陳倫炯回京的這支隊伍,保護好陳倫炯,讓他順利回京,又派了好幾個御醫飛馬前去,在路上救治陳倫炯,務必救回他的性命。

    天瑞聽著康熙一連串的旨意頒了下去,她也強行壓下心痛,細心的安慰了康熙幾句,這才起身告退。

    天瑞一走出乾清宮,梁九功就趁著康熙擔憂的當,趕緊讓小宮女把天瑞打碎的杯子給收拾出去,免得讓康熙看了出來。

    梁九功伺侯康熙多年,是極瞭解康熙心意的,因著先前順治皇帝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事情,康熙對於男女私情很痛恨,若是看到天瑞打碎的這個杯子,以康熙的精明,難保不會想明白天瑞的心意,到時候,梁九功在想,康熙護短,怕不會怎麼著自家閨女,說不定,先就在路上讓人把小陳爵爺給殺掉了吧。

    收拾完了碎片,梁九功偷看了康熙一眼,見他正定定坐著入神,便大喘了一口氣,心道,公主啊,咱家可算是幫你大忙了呢,只說公主心計不凡,可今兒看起來,還是沒有修煉到家呢,小陳大人的事情一傳過來,她就失了冷靜,若當時給皇上瞧到,可真真的大事不妙。

    又轉念一想,梁九功又琢磨著,怕是天瑞對於陳倫炯太過於情深意重了,所以,才會失了平時的淡然冷靜吧?

    阿彌陀佛,梁九功心裡直念佛,佛祖啊,請您保佑小陳爵爺平安到京,身體無礙吧

    從乾清宮出來,天瑞快步繞過景和門回了景仁宮,一進景仁門,她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公主……」

    于嬤嬤、春雨、冬末幾個眼瞧著天瑞這樣,頓時都是一驚,搶步過去把天瑞團團圍住。

    于嬤嬤一手扶住天瑞有些軟倒的身體,聲音裡都帶了哭腔:「公主這是怎麼的?去乾清宮時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回來就成這樣了……」

    「趕緊叫太醫來」春雨心裡急痛,天瑞這麼小小年紀吐血可不是吉兆啊,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只大喊大叫著要找太醫。

    「哦」冬末應了一聲,急步出去就要叫小太監去太醫院。

    天瑞一擺手,接過帕子來擦乾淨了嘴角的血跡,雙目極淩厲的看著眾人:「都不許再喊了,冬末回來。」

    「公主」于嬤嬤急了:「公主如此,又不叫太醫,可如何是好?」

    天瑞擺手笑道:「無礙的,我不過是血氣太旺了,吐出一點來也是好的,哪有你們想的那麼嚴重,一個個太過大驚小怪了。」

    說著話,天瑞一臉微笑,扶著小宮女的手進屋,等她側躺在軟榻上的時候,叫過春雨幾個心腹來沉聲道:「把外邊的血跡收拾乾淨,不要讓人看出來,還有,這事情全都閉緊了嘴,一個字都不許傳出去。」

    春雨疑惑,不過,她向來對天瑞極信任敬重,便應了下來,自去收拾不提。

    天瑞揮手讓人下去,她自己孤零零一人躺在軟榻上,身上搭著一條毯子,陽光透過窗櫺照在她的臉上,整個臉白皙如玉,蒼白的彷佛透明一般。

    一滴淚順著天瑞的臉頰滑了下來,她緊閉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右手握的死緊,小小的粉白的唇也緊抿著,就好像在承受著什麼一樣。

    天瑞一心裡都是魏珠那句話,為了保護索額圖,身中三箭,被砍了一刀,昏迷不醒……

    「傻子」天瑞一抹眼淚坐了起來,嘴裡小聲說道:「真是個傻子,怎麼還是斷不了那份癡念」。.。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25 PM

第一八一章姐弟二次爭執

     天瑞盤膝坐好,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間裡那充滿靈氣的空氣,腦子一片空白,就只感受著身上被靈氣充滿的美妙感覺。

    過了好久,天瑞睜眼,眼中光華更盛,她輕輕一抬手,遠處一塊七彩神石就落到手裡,天瑞五指緊了緊,那神石就像粉末一樣散落下來。

    笑了笑,天瑞小聲道:「我只道怕是要走火入魔的,卻沒有想到,神識反而更精進了些。」

    快速巡視了一遍自己的領地,天瑞發現那空間神水顏色變的更深了些,而各色的植物長勢更快,好像,空間的面積也大了不少。

    控制著意念摘了一些蘋果,還有一些才熟透的枇杷,天瑞出了空間。

    從空間裡一出來,天瑞就叫過於嬤嬤來,從懷中摸出一個紅玉小瓶子,交到于嬤嬤手裡,小聲叮囑了幾句,于嬤嬤會意,緊了緊瓶子,就小心退了下去。

    春雨從外邊進來,嘴裡呵出來的氣也有些霧意,天瑞瞧了,就知道天氣怕是變了些,才要招春雨過來問話,就見春雨急道:「公主,您趕緊裝扮起來,索大人談判得了好些土地的消息已經傳了回來,皇上高興,要在宮中擺宴呢,已經傳了旨,讓公主還有各位阿哥格格都去呢」

    天瑞聽了,急忙坐好,讓春雨幫她盤了個一字如意頭,頭上戴了紅寶石的扁方,又插了一對紅玉攢的寶相花。

    站起身,天瑞由著冬末幫她穿上挑出來的大紅色繡百蝶穿花圖的袍子,等到穿戴停當了,天瑞仔細照了照鏡子,發現她臉色顯的很是蒼白,和平常紅潤的膚色差距很大,就自己挑開盒子,尋了一點胭脂拍在兩頰上,再照鏡子,發現雙頰紅潤,眼含秋波,也就滿意的點了點頭,帶了人朝乾清宮走去。

    天瑞到乾清宮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乾清宮大殿內,保清兄弟幾個都已經坐好,康熙也坐在主位上,就專等天瑞一個人呢。

    這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康熙眉頭都皺了起來,就聽到花盆底子鞋叩擊路面傳來的清脆的聲音,眾人心裡都是松了一口氣,心道,可算是來了。

    大家回頭看時,就見天瑞逆著光走過來,一身紅衣,神情冷豔高貴異常,就好像是九天上的仙子下凡一樣,又好像那月宮裡嫦娥落入凡塵,看的人目炫神迷。

    天瑞踏入大殿,就看到康熙眉頭深鎖,知道是嫌她來的晚了,在康熙還沒有說出批評的話語之前,天瑞先笑了起來,那笑容清透明澈,讓整個乾清宮大殿都瞬間明亮起來:「女兒恭喜皇阿瑪此次開疆擴土有成,如此不費一兵一卒便得到偌大一塊國土,可見皇阿瑪仁慈寬厚,福澤萬民,德比三皇,功蓋五帝,便是那化外之民也不由的俯首稱臣。」

    說完這話,天瑞低頭行禮,自己先吐了吐舌頭,丫的這話太肉麻了,差點說的自己雞皮疙瘩都起滿身啊。

    果然,康熙還是很愛聽奉承話的,立馬哈哈大笑起來。

    天瑞又笑著誇獎了幾句,這才在自己位置上坐下來,她這裡才坐下,那圓滾滾的小九就直接把靜蘭擠掉,挨到她身邊坐下,抬起圓圓小臉看著她,嘴裡甜甜道:「姐姐真是太漂亮了,小九以後娶老婆,也要娶這麼漂亮的。」

    康熙被天瑞拍龍屁拍的心裡歡喜之極,就是小九這明顯的有些越矩的話,聽在他耳朵裡也是很中聽的,便大聲道:「小九這話說的是極,以後啊,皇阿瑪定給你挑個才貌雙全的福晉。」

    天瑞低頭,拿著帕子捂嘴,心裡直罵這怎麼一個兩個全都抽了起來,小九才多大點歲數,就知道找老婆了,康熙也由著他胡說,還添油加醋,父子兩個人,一對活寶。

    很快,小宮女們開始陸續的添菜添酒,康熙坐在御座上,看著滿面春風,不住和兄弟姐妹們笑語殷殷的天瑞,眼睛瞇了瞇,看她笑容甜美可人,神情坦蕩無偽,不由的點點頭,伸手端起一杯酒來,笑著要大家一起乾杯。

    保清和保成兩兄弟站起來,一起敬了康熙酒,之後又有天瑞帶著幾個姐妹一起敬酒,到最後,這場家宴結束的時候,各人都或吃或喝的極痛快盡興,尤其是康熙,瞧著都喝醉了,是由梁九功扶著回內屋的。

    康熙走後,天瑞幾個也坐了沒一會兒就各自起身回去。

    康熙進到內屋裡邊,梁九功和幾個宮女扶他躺到龍床上,又給康熙脫掉靴子,梁九功揮手讓幾個宮女退下,他自己轉身倒了水服侍康熙喝了一口。

    就在梁九功轉身放下水杯時,康熙坐了起來,倒是把梁九功嚇了一大跳。

    就見康熙自己又穿了拖鞋下地,摸索著從床邊一個櫃子裡翻出一樣東西來,放到手裡撫摸了很久,梁九功眼睛瞇了一下,認出那樣東西來,那是赫舍裡皇后去世前親手做的一個扇套,沒想到康熙還保存的這樣完好無損。

    康熙摸著那扇套,嘴裡自語著:「芳兒,天瑞丫頭長大了,越發的沉穩冷靜,比保成更像一位儲君啊,若是可能,朕情願讓天瑞和保成換一換,保成心太軟了,也不夠隱忍,不如天瑞丫頭許多啊,朕今日瞧著,丫頭這份忍功是極了得的,罷了,罷了,朕也算是有愧小石頭的,且留著他以後瞧吧」

    梁九功心裡一驚,垂下的手都抖了一下,心道,原來皇上什麼都看在眼裡啊,昨日,皇上肯定看出公主的異常了,今天這場宴會,怕是要試一試公主的。

    再一想,公主怕也想到了,才會這麼談笑自若,跟個沒事人一樣吧,丫丫的,這天家的人心思就是深啊,咱家也算是老於事故了,竟然還不如一個小丫頭想的周到,見識多,真真的白活了這麼多年。

    「梁九功……」梁九功才胡思亂想的當,就聽到康熙叫他,便趕緊應了一聲,聽康熙說道:「這個月的月俸罰了吧」

    梁九功彎腰施禮,心裡話,看起來昨天咱家幫公主隱瞞的心思也讓皇上給看出來了,皇上這是警告咱家以後要少管閒事呢。

    擦了一把汗,梁九功極不容易的從乾清宮退了出去,一出來,吸了一口帶著涼意的空意,這心裡才算是踏實一點。

    天瑞回到景仁宮,先洗了臉,把臉上胭脂洗掉,再輕輕的拍拍雙頰,緩解一下雙頰笑的酸疼的肌肉,抬頭照鏡子的時候,發現她整個人顯的一種病弱的蒼白無力,天瑞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咬了一下牙,有點氣憤的把頭髮扯散,長長的黑髮披散在身後,如上好的緞子一般黑亮順滑。

    冬末瞧著天瑞的臉色,才要說燉些湯給天瑞補補的話,就見天瑞猛的轉過身去,長長秀髮在身後劃出一個美好的弧度來,她那蒼白的小臉,大大閃亮的鳳眼,還有粉白薄唇,怎麼瞧,都有一種病態中又堅定的矛盾之極的美來。

    冬末瞧的完全呆住了,心道本來公主就夠美了,這麼一弄,更是美的驚人,她就是身為女子都看呆了去,那些男兒……

    就在冬末沉浸在天瑞的美貌當中時,就聽到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保成一挑簾子走了進來,看到天瑞的樣子,緊皺起了眉頭。

    「你們都出去吧」保成一擺手,幾個宮女互相看了一眼,都極恭敬的退了出去,不過,春雨在走出屋子之後,就很貼心的站在門外,以防有什麼事情要召喚她。

    保成等屋子裡就只剩下他和天瑞兩個人的時候,定眼瞧著天瑞:「姐姐似乎是很高興?」

    天瑞疑惑,起身倒了兩杯茶,一杯推給保成:「姐姐哪時候不高興了?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

    保成也不去端茶杯,那和天瑞一樣的鳳眼更加上挑,倒是顯出幾分厲害來:「孤來是想提醒姐姐一聲,石頭受傷了,現在生死難料。」

    「那又如何?與我何干?」天瑞眉尖一挑,淡淡一笑,伸手端起茶來極優雅的喝了一口。

    「與你何干?」保成騰的站了起來:「姐姐說這話還有心沒有?姐姐向來極精明,什麼事情都看的透徹,不要告訴孤,姐姐不知道石頭的心思,姐姐即是對他沒有那份心,就請放掉他,不要再指使他做這做那,不用孤說,姐姐應該也明白,石頭這次是因為什麼而受的傷,為了保護外叔公,話如此說,可孤和姐姐都知道,他不過是為了姐姐罷了……」

    天瑞還在淺淺而笑,低頭喝茶不語。

    保成看她這個樣子,心裡怒氣更盛:「姐姐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孤瞧著,姐姐忒過心狠了,姐姐且心硬著些,孤卻不如姐姐,便是替石頭感傷不值……」

    「坐下」天瑞抬頭,大大的眼睛直視保成。

    「姐姐……」保成又叫了一聲,雙手緊握成拳,很是不平的樣子。

    「坐下」天瑞又說了一聲,保成被她看的心虛,恨恨的坐了下來,如小孩子一樣撅起嘴來,扭頭到一邊不理天瑞。

    天瑞放下茶杯,伸手食指中指併攏敲著桌面,清脆的聲音似乎是敲到了保成心裡面:「你看看你什麼樣子,哪裡有一國儲君的風度,不過是個臣子受傷,還是為了忠君報國而受的傷,你竟然跑來跟姐姐大吵大鬧,這就是你的氣度?」

    保成扭過頭來,氣的舉起手要敲桌子,但在天瑞的注視下,他的手還是緩緩放了下來:「孤不過是看不慣姐姐這麼做而已,石頭對姐姐來說或許只是個臣子,但對孤來說,卻是知已好友,是救命恩人,孤不想看他死在姐姐手裡。」

    「放肆」天瑞瞪眼瞧著保成,那鳳眼裡火光微閃:「你是太子,一國儲君,豈可跟臣子呼朋道友,成何體統?」

    「太子如何?」保成騰的站了起來,極不服輸的反駁道:「孤這個太子,也不過是姐姐和皇阿瑪手裡的棋子罷了,不要以為孤不知道,這大清,這天下……將來……」

    天瑞心驚,站起來想也不想的一個耳光甩了過去:「住口,你……」

    「孤那時年紀雖小,可也懂事了些,孤親耳聽到姐姐和皇阿瑪所說的話,一字一句,孤都忘在心間。」保成咬著牙,沉聲講了出來:「孤這麼些年來仔細琢磨,天下將逢巨變,若照皇阿瑪此時所推行的國策而算來,等孤登基之時,哪裡還有什麼說話的餘地,孤不過是被姐姐推出來的木偶而已,姐姐為了自己理想中的天下,瞞了皇阿瑪,卻瞞不過孤,孤不願意做個沒有自由的木偶,還請姐姐推別人上位吧。」保成聲音小了幾分,低到了若是天瑞不仔細聽,也是聽不到的程度。

    聽保成一字一句說完,天瑞心驚不已,這孩子,竟然全想到了,難怪他要癡迷醫術,難怪他要裝作一副對國事不感興趣的樣子,原來如此啊

    「保成」天瑞看向保成:「這話,你可對什麼人講過沒有?」

    保成搖頭:「沒有,事關重大,保成怎敢輕易講出來,若是講了,怕第一個饒不了姐姐的就是皇阿瑪了,若是傳揚出去,姐姐如何立足,怕會被宗室權貴分屍……」

    見保成知曉事情的嚴重性,天瑞歎了口氣,坐回椅子上,朝保成擺了擺手:「你知道就好,我只望你能守口如瓶,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裡。」

    「可是」保成點了點頭,還是心有不甘的樣子:「姐姐,石頭那裡,孤這些年看著姐姐辛苦,很是擔憂,眼瞧著姐姐要到了選婿的年紀,孤不希望姐姐嫁的不好,過的不好,孤瞧著石頭就很好,對姐姐知心,姐姐對他也不是沒有心的,為何不……」

    天瑞苦笑一下:「我怎麼敢」

    保成不明白,疑惑的皺眉:「這有何不可,姐姐如果有心,不必姐姐自己張羅,孤會幫姐姐做成,什麼天下大勢,百姓疾苦,孤心裡,都沒有姐姐幸福一笑來的重要。」

    天瑞伸手把散落的頭髮收攏,站起身來,眼睛瞧著窗外:「我只以為我的保成長大了,會自己思考事情了,卻不知道,你還是不懂啊,罷了,你自己回去吧,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小陳爵爺,我也不想再見到他。」

    保成氣憤,握著拳頭輕砸了一下桌面:「孤會照姐姐的想法去做,會坐上那個位子,孤也請姐姐好好想想,不管有什麼事情,孤都會保護姐姐的。」

    「你回去吧」天瑞輕輕搖頭:「不管怎麼樣,你願不願意,姐姐都會把你推上去的,姐姐不希望國家動盪,百姓無著落。」

    「姐姐……」保成很不服氣,又叫了天瑞一聲,但是,這次天瑞沒有再理會他,保成只好恨恨的冷哼一聲,從牙縫裡蹦出一句:「姐姐是沒有心的人……」之後就重重的邁步走了出去。

    保成走後,天瑞一直站在窗邊靜靜瞧著窗外,自始至終沒有回頭,過了好久,才伸手扶住窗邊幾案,深吸了幾口氣才算沒有軟倒。。.。

  

第一八二章天瑞心思

     保成恨恨的出了景仁宮,一路快步走著,這心裡憋悶之極,氣憤的踢了踢腳邊的石頭,在碰到一個迎面趕過來的小太監時,保成還極氣憤的踢了人家幾腳,把那個小太監給嚇壞了,趕緊跪地求饒不止。

    保成也不理他,快步過去,一路心裡想著,小時候他偷聽天瑞和康熙講大清的未來時,完全給嚇壞了,從來沒有想到過大清有被滅亡的一天,而且是那麼屈辱的滅亡,保成當時就下定決心,長大之後一定要做個明君,絕對不會讓歷史重演。

    之後,保成沉迷于西學,慢慢的通過一些傳教士,還有西方的商人之類的瞭解到了天瑞所說的西方列強國家的歷史。

    當聽到英國歷史的時候,保成都快要嚇死了,沒有想到一個國王會被自己國家的國人,尤其是那些商人們給推到斷頭臺上。

    之後,聯繫到康熙所進行的變法,保成心裡恐慌越來越深,照這樣下去,商人地位慢慢變高,國家重工重商是可以富強不假,可是,當這些人地位高到一定的程度時,怕是君權就要旁落了啊。

    保成很不明白,康熙是英明睿智的君王,既然他能夠想得到,為什麼康熙會想不到?

    這時候,保成一邊走一邊苦思,等到他的頭差點撞向宮牆的時候,這才豁然開朗,怕不是康熙想不到,而是康熙自己做了選擇吧。

    在大清屈辱滅亡,百姓受苦受難,大清君王背負千載罵名和君權旁落之間,康熙寧願君權被取代,也不願意看到戰火燃起,生靈塗炭吧。

    保成一時想明白了,就覺得他真是太傻了,明明天瑞和康熙都明白的事情,他竟然多餘的講了出來,白白得了一個耳光。

    這時候,保成很無力啊,就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大傻瓜,就以為天瑞不懂事情的嚴重性,特意提醒她一番,結果,人家啥都知道,他倒成了好心辦壞事的了。

    「太子爺……」保成又往前走了幾步,就聽到後面有人叫他,一回頭,就看到是天瑞的心腹春雨追了過來。

    保成定住腳步,疑惑的看向春雨:「可是姐姐有什麼話要說?」

    春雨搖頭:「是奴婢斗膽,有話要跟太子爺講。」

    保成看看四周,雖然沒人,可這地方是要害之地,怕一會兒會人來人往不斷,就向前快步走去,春雨明白,緊步跟了上去。

    很快,保成進了空無一人的坤甯宮,站在坤甯宮的大廳內看向春雨:「這裡沒人,有什麼話你就講吧。」

    撲通一聲,春雨猛的跪了下來:「奴婢請太子爺不要再去傷害公主了,公主不容易,太子爺是公主至親之人,不該……往公主心內捅刀子的。」

    保成抬頭,傲然的冷哼一聲:「這些話,可是你一個奴才該講的。」

    春雨嗑了幾個頭,渾身發抖,不過還是咬了咬牙繼續說道:「奴婢知道奴婢越矩了,太子爺聽奴婢說完,便是要殺要剮,都是太子爺一句話的事。」

    保成冷笑:「你倒是個忠心的。」

    「不敢」春雨板著臉,面無表情:「公主不是沒有心,就是太有心了,所以才會那個樣子的,太子爺不知道,公主昨天從乾清宮回來就吐了血,雖然公主不說,可奴婢是親近服侍她的人,她的心事,奴婢也能猜出一兩分,怕就是為了小陳爵爺的事,才會逼的公主這個樣子。」

    「什麼?」保成驚了一下,咬牙問春雨:「姐姐可有什麼事情?」

    春雨眼光閃爍了幾下,低頭道:「太子爺自己看不出來麼,公主今天的臉色如何?當時,去乾清宮時,公主特意抹了胭脂的,太子不知道,公主向來清水面孔,從來不塗脂抹粉,她只嫌那些東西累贅,若不是……公主何至於此?」

    保成閉眼,思量了好久,才一抬手:「你起來吧」

    春雨沒有動,還是一動不動的跪著,弄的保成有些哭笑不得:「得,孤也不說你了,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你和你主子一個德性。」

    春雨笑笑:「奴婢哪裡敢和公主比,公主是個好人,是個心善的人,這些在景仁宮伺侯的奴才哪個心裡沒個譜,偏就太子爺這個至親之人不瞭解,奴婢替公主不值。」

    被春雨這麼笑言諷刺保成倒也沒有生氣,向前走了幾步:「那你來說一說,姐姐為何不理會陳大人?」

    這也是保成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按理說,石頭那個樣子,長的好,身手好,人品也好,又對天瑞一往情深,天瑞為什麼會不理會,看起來那麼冷漠的樣子。

    其實吧,保成心裡親近天瑞,也親近陳倫炯,便想著兩個最親近的人走在一起是件極好的事情,又瞧著陳倫炯對天瑞的一片苦心,便有了想法,然後又瞧天瑞一臉不冷不熱的樣子,他都著急無奈,等陳倫炯受傷的消息一傳過來,保成就暴發了,忍不住找天瑞理論一番,結果,被天瑞給氣回來了。

    「為了保護陳大人,還有,不想讓陳大人難做。」春雨斬釘截鐵的回答:「這是奴婢的想法,至於公主又有什麼主意,就不是奴婢能夠想得到了的。」

    「保護?」保成身子晃了兩下,什麼都明白了,看了春雨一眼:「孤明白了,你且回去吧。」

    春雨從地上爬起來,又朝著保成行了禮,退出了坤甯宮。

    保成一個人站在坤甯宮大殿內,面對赫舍裡的靈位,心裡酸甜苦辣各種滋味齊擁,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過了好久,保成狠狠的捶了他自己的腦袋一下:「我真笨,怎麼竟然沒有想到?」

    這下子,保成終於猜透了天瑞一點心思,原來,這麼多年來,他只認為天瑞指使陳倫炯做事,如今細想來,哪件事情又是對陳倫炯沒有好處的?

    還有,天瑞面上和陳倫炯冷淡,其實是在細心的把他保護起來,若是天瑞和陳倫炯走的近了,讓人如何說?只說公主沒有顏面,又會說陳倫炯媚惑主上,到時候,名聲會有多難聽,還有,陳倫炯漢人的身份就是他的短點,若是因為和天瑞走的近了些,而遭了康熙的忌,那麼,怕是性命難保的。

    要知道,陳倫炯家勢淺薄,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完全就是因為康熙的恩寵而來,沒有康熙的恩寵,他,也就什麼都不是了。

    一瞬間,保成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淺薄,有多無知,咬了下牙,保成暗下決心,以後再不會懷疑天瑞的用心了,自己的至親之人,自己都不去相信,這得多令人傷心。

    就在保成明白天瑞苦心的時候,康熙卻在慈甯宮和太后說話。

    太后拿出一封信來推到康熙面前,笑道:「淑慧長公主又寫了信來,說是烏爾袞年紀也大了,該是娶親的時候,問皇帝是怎麼一個意思,照她說來,還是瞧中了天瑞,希望皇帝將公主下嫁,淑慧公主可是保證,絕對會善待天瑞的。」

    康熙拿起信來讀了一番,放下之後問太后:「皇額娘是怎麼一個意思?」

    太后歎了口氣:「要我說來,我也捨不得天瑞丫頭的,草原苦寒,怕丫頭受不住,我的意思,還是留在京城的好。」

    「朕也有此意」康熙笑了起來,太后的話讓他很開心,他可不想把天瑞嫁到草原上去,天瑞是嫡女,又是他最喜歡的女兒,康熙只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天瑞,怎麼願意她吃苦受罪,再者,若是天瑞遠嫁,那康熙也就喝不到神水,吃不到那美味的水果了,讓他怎麼受得了。

    太后搖了搖頭:「既然皇帝也這麼想,天瑞的年紀也不小了,趁著淑慧長公主還沒有三催四請的時候,咱們且把大事做定。」

    康熙一愣,隨即一想天瑞也十五歲了呢,要按年齡是該指婚了,可康熙還是不情願,覺得天瑞還小,怎麼能出嫁呢。

    太后似乎瞧出了康熙的念頭,只笑了笑:「咱們指了婚,又沒有說立時就要嫁的,只說捨不得,多留上幾年,哪個又說得了什麼?」

    「哈哈,皇額娘說的是極。」康熙一聽,立馬樂的笑了起來,心道還是太后主意多,這麼一來,淑慧長公主也不能再逼,天瑞人家也定了下來,真是兩全其美的事啊。

    「皇額娘就給淑慧長公主回信,就說烏爾袞的親事朕自有主張,讓她別急,還有,天瑞是不可能了,讓她也別惦記了,就說天瑞有了人家。」康熙想了一會兒,囑咐起了太后。

    太后笑著點頭:「額娘省的,你且放心吧。」

    天瑞和保成都不知道康熙和太后要給她指婚了,保成還在坤甯宮對著赫舍裡的牌位感念天瑞,天瑞則坐在空間裡努力增強神識。

    她腦子裡亂極了,滿心都是保成的話,弄的煩燥不堪,實在受不住了,猛的站了起來,一招手,引來一股空間水兜頭淋下,渾身淋個濕透,一個機靈,心智也清明了許多。

    天瑞也不管衣服怎麼濕,這空間裡也沒有風,更沒有什麼寒熱之變,她也不會受涼,就盤膝坐下,繼續冥想,很快,天瑞就入了定,腦子一片空白,一切煩心事情都遠去,她就只感覺到靈氣在身上流動,慢慢的棄滿了渾身的經脈。

    過了好一會兒,天瑞心神一動,眼前出現一副畫面,她一驚,那畫面又消失掉了,再度入定的時候,畫面再次浮現,天瑞瞧了,竟然是渾身的經脈圖,她,竟然能內視了。

    心裡一陣激動,天瑞驚喜異常,想要大喊大叫,卻又忍住,天瑞自己明白,她的前途很是艱險,若是實力強了,也就多了取勝的法砝,現在瞧來,她自己沒人指導,也沒有修煉的冊子什麼的,靠自己胡搞亂搞,竟然還真的越煉越有成就呢,怎麼能不興奮呢?。.。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26 PM

第一八三章天瑞選婿1

     「退朝……」

    隨著小太監尖利的嗓音響起,文武大臣各整理了一下衣冠,魚貫退了出去。

    不過,大家雖然退了下去,可還是很奇怪,便約幾個知交好友一邊走一邊探討,今天早朝皇上似乎很異常啊。

    現在康熙皇威日盛,說實在話,滿朝文武大臣還是很害怕他的,就怕康熙萬一再有什麼念頭,有什麼旨意頒下去,那悲摧的可就是他們這些大臣了。

    所以,大家對於皇上的心思還是很好奇的,都不住的猜測皇上心裡到底在想啥。

    今天早朝,與平時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奇怪的就是皇上的表情,還有那明顯的黑眼圈。

    話說,康熙雖然很勤政,可是,也是個很有能力的君主,一般摺子再多,他也能很快的批閱出來,是不可能熬夜熬出黑眼圈的。

    關鍵是,不光是康熙眼帶黑眼圈,就是那幾位已經上朝聽政的皇子阿哥,包括太子爺在內,全都是臉色發青,腳步虛浮,雙眼熊貓樣,這就不由的人不深猜了。

    「明珠大人」有那幾位和明珠關係好的,緊追上去:「最近朝中可是有什麼重大事故,為何皇上……」

    明珠搖搖頭,他哪裡猜得出來啊,帝王之心可不是他一個明顯已經被厭棄的大臣可以猜得到了。

    更有人圍住了佟國維,想從他那裡打探第一手消息,可惜的是,佟家那個貴妃娘娘現如今不怎麼得寵,所以,佟國維對於內宮之事也不太瞭解,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等到滿朝文武退下去之後,康熙火急火燎的回了乾清宮,不但他自己回乾清宮,身後還帶了一串的小尾巴,保清、保成兩個成年的不算,就是那年滿六歲,到上書房讀書,同時還可以參與朝政的幾個小的也跟了來。

    小三跟在保清身後,保成一手牽著小四,一手牽著小八,小四手上還拽著小十,小八手牽小九,真真的一串棕子樣。

    小三則一手牽小五,一手牽小六,三個人有說有笑,小七腿腳不方便,保清回頭瞧了,直接一隻手用力,扶著他追上康熙的步伐。

    就這樣子,皇家這一群父子就像是春季河面才開凍,大鴨子帶著小鴨子要去學鳧水一樣,搖搖擺擺的進了乾清宮,看的一直跟在一旁的梁九功低頭無語,心裡小人咬著手帕在流淚,皇上啊,您英明神武的形象呢?

    一群大小熊貓眼進了乾清宮,倒是有點不適應光線,全都揉了揉眼,這才各自占了位置,翻開面前的一堆東西埋首書卷內。

    過了好一會兒,保清抬起頭來:「揆敘怎麼樣?年紀相當,家世也不錯……」

    保成頭也不抬,一本書直接扔了出去,很準確的砸到保清的頭上:「你倒是舉賢不避親,就揆敘那樣子,你敢給姐姐介紹?你看看他哥哥是什麼樣子?為了個女人弄的自己短命,孤瞧著,這個揆敘也有幾分乃兄的風範,怕將來也是個癡情種子,姐姐可最不喜歡這種人的。」

    坐在小八旁邊的小九抬起頭來瞪了保清一眼:「小九要美人姐夫,不要醜八怪」

    保清摸摸頭上被砸出來的大包,無奈的搖頭,他那個表弟確實長的不咋滴,按年紀來說,比天瑞還小一歲呢,可怎麼瞧著,怎麼像二十多三十的年紀,面老的很,你說說,納蘭性德那麼一個斯文俊秀的人,怎麼偏生有這麼一個弟弟,這要是性德還活著……想著想著,保清又搖搖頭,話說,就是性德還活著又怎麼樣,他可是比天瑞大二十歲呢,這是想都別想的事情,揆敘啊揆敘,你說你咋就長的不像你哥哥呢?

    保清丟掉揆敘的資料,又開始埋頭查看起來。

    而那邊,小三抬頭:「佟家的那幾個怎麼樣?法海那個人我瞧著不錯,是個有才學知上進的。」

    小三這話才講完,這次康熙直接從禦案上丟下一個奏摺來,咚的一聲砸到了小三的腳邊,小三抬頭,就見不光是康熙,就連上至保清,下至小十這麼多的兄弟,全都雙眼噴火的看著他。

    尤其是小四,那簡直恨不得把小三撕了:「姐姐是什麼身份,法海什麼身份?不過是佟國綱一個賤婢所生的兒子,佟圖綱都不想認這個兒子,一家子排擠他,你想讓姐姐嫁給這種人,居心何在?」

    小三摸摸光光的腦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不住了啊,昨天晚上看這些資料看的昏頭了。」

    「昏頭,昏頭,朕看你是真昏頭了,得,一個月不許再往造辦處跑了,還有,朕才得了個王右軍的貼子,你也別想再看。」康熙瞪了小三一眼,丟下一句話來,繼續查看資料。

    小三小臉立馬變了色,極哀怨的軟倒在一旁,嘴裡小聲嘀咕著:「皇阿瑪,不要這麼心狠好不好,小三知道錯了。」

    見沒人理他,小三為了彌補自己的錯誤,只好再推出人選來:「法海不行,那鄂倫岱怎麼樣,這可是嫡子,還有,隆科多也不錯,挺長進的。」

    坐在小三旁邊的小六抬頭,細白小臉上一雙狹長眸子微瞇,腳下使力,狠狠的踩在小三腳上:「三哥,你真糊塗了吧,那個鄂倫岱放蕩不羈,連他爹都看不上他,還有隆科多,我瞧著不是個好的,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再者,這輩份也不對,按理說,天瑞姐姐要叫他們一聲舅舅的。」

    「什麼舅舅?」小四因為小六的事情和佟貴妃極不睦,一邊翻閱紙張,一邊冷笑:「不過是貴妃的弟弟而已,何來舅舅這一說,要知道,姐姐可是嫡女,哪時候,嫡女要管小妾的兄弟稱舅舅了。」

    康熙對幾個孩子的紛爭充耳不聞,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自家的閨女要嫁到哪一家,在康熙看來,自家閨女那是哪都好,哪都瞧著順心舒暢,當然要找一戶極好的人家了,不但是要滿洲大姓出身,更要本身長的好,又有才學,家裡人口不能複雜……反正諸多條件堆在一起,康熙和他幾個兒子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著合心意的。

    小四反駁了小三,自己抽出一張紙來吹了吹,又很認真的看了一遍,這才道:「阿爾松阿如何?」

    保清聽了,抬頭想了一會兒,忍不住點頭,在他想來,阿爾松阿出身鈕祜祿氏,是遏必隆的孫子,出身也是顯貴,他父親阿靈阿身為內大臣,又襲著二等公,這人就是沒多大本事,也是一世顯赫的,再加上,這個阿爾松阿聽說人品還不是很壞,並沒有像其他八旗子弟那樣遛鳥剽娼,不務正業,也算是可以的了。

    小十抬頭想了一會兒,笑的見牙不見眼,連連點頭:「好啊,這個人選真不錯」

    保成狠瞪著小十,心裡明白小十為啥贊成,那個阿靈阿是小十的親舅舅,這個阿爾松阿可是小十的表哥,他當然願意讓自家姐姐嫁過去,好來個親上加親了。

    保成心裡很不是個滋味,他是極看重石頭的,可現在石頭生死難料,這幫人就在這裡給姐姐選婿了,保成不贊成,可也沒辦法,在天瑞遠嫁蒙古和親和在京城選戶人家嫁之間,保成還是願意後者的。

    他看過來看過去,不管是誰提出來的人選都是滿洲勳貴子弟,像石頭這樣沒根基又是漢人的,就別說康熙了,連他那幫兄弟都不會提出來的。

    保成心裡歎了口氣,心道,石頭啊,不是孤不幫你,實在是孤不知道如何幫啊,你和姐姐怕是沒有緣法的。

    雖然保成也有些放棄了石頭,可心裡憋悶的他看小十那欠扁的笑容很是刺眼,就想著要破壞小四的提議,便埋頭瞧了好一會兒,從一堆的紙張裡挑出一張來,鳳眼微挑,唇角帶著笑容,隱現兩個酒窩,那模樣那神情,和天瑞幾乎一般無二:「阿爾松阿不知道上進,卻是不如馬齊的弟弟李榮保。」

    保成一句話給小十打擊不小,這小子托著小下巴想了好一會兒,實在想不出自家表哥除了家世出身之外還有什麼優點,也不敢反駁保成了。

    埋首故紙的康熙猛的抬頭,想到米思翰,不由的也點頭道:「是極,米思翰的幾個兒子都是不錯的,不過也就只李榮保和天瑞年歲差不多了。」

    見康熙這麼說,小三趕緊狗腿的奉承:「皇阿瑪說的極是,李榮保確實不錯,兒臣前些日子還見過,長的極俊……」

    說起李榮保來,又有小三開頭,小六、小七、小八三個也是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稱讚富察家的家教好。

    他們這麼一說,保成心裡更是鬱悶,才要說些什麼,保清倒是站了起來,朝著康熙施了一禮:「皇阿瑪,說起富察家來,兒臣倒是想起一人來,和五妹是極相配的。」

    「哦?」保清這話讓乾清宮內頓時清靜下來,康熙那眼光直刷刷的朝保清射去,而保成還有小三、小四幾個全都圍觀啊。

    「也是富察家的,不過是旁枝,名喚富察馬喇,這人兒子見過,先前在薩布素營中效力,尼布楚戰役他也參加了,立功不少,再者,家裡只有這一個嫡子,並無庶子,人口極簡單,為人也端方,從來沒有不好的事情傳出來過。」保清一字一句說完,倒是引的康熙感興趣起來。

    康熙努力思索,終於從腦海裡揪出這麼一個人來,似乎當時薩布素請功的摺子裡就寫出富察馬喇,說是這人極通兵法,又謙虛謹慎,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瞧起來,薩布素是極喜歡這人的。

    這麼一想,康熙心裡就先是滿意起來,滿人馬上得天下,又素來瞧得起軍功,雖然康熙現如今很是提拔文人,不過,在他心裡,還是很看重那些能夠四處征戰的勇猛之士的。

    點了點頭,康熙笑道:「即如此,便把這人的生平呈上來,朕好好瞧上一瞧。」

    保清答應了一聲,就和幾個小的埋頭紙堆開始尋找起那資料裡到底有沒有富察馬喇了。

    他們在屋子裡談的興致勃勃,可憐梁九功站在外邊都快要哭了,梁九功極疼愛天瑞,他是太監,心裡可沒有什麼家國大事,就一心的希望天瑞能夠高興,能夠幸福,所以,梁九功也極看好陳倫炯,現在聽著屋子裡那些人挑的那些個人選,梁九功又想咬牙又想跺腳,心裡話,要不要咱家派人給公主送個信去,也省的公主矇頭轉向,啥都不知道呢,就給皇上定出去了。。.。

   

第一八四章天瑞選婿2

     「公主……」

    萬事通冬末一進門就是一聲慘叫,那小聲音聽起來極淒厲的,不防備的人會以為她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或正遭遇人間慘劇呢。

    「公主,不好了,奴婢聽乾清宮的人說皇上要給公主指婚了,據說要指明珠大人家的揆敘,或者佟家的庶子法海……」冬末小嘴很俐落的把話講了出來。

    服侍天瑞梳妝打扮的于嬤嬤立馬不淡定了,扭頭就問:「可是真的?」

    冬末快速點頭:「真的不能再真了。」

    之後,冬末再看向不住擺弄首飾,挑選合心意的往頭上戴的天瑞,一跺腳:「公主倒是想個法子啊,那個揆敘不是個好的,離他哥哥差遠了,法海雖然不錯,可到底是庶子,公主嫁這樣的人,顏面何存?」

    「是啊,公主,這該如何是好?」于嬤嬤也著急了,催著天瑞想法子。

    天瑞終於挑定了一件銀質扁方戴在頭上,又插了一個金鑲玉的步搖,這才抬頭,朝著于嬤嬤一笑:「慌的什麼,皇阿瑪自有主意,這種事情,可不是我們做女兒的該打聽的。」

    一聽天瑞這話,冬末一撅小嘴:「奴婢的主子啊,這可是您一輩子的大事,您也著點急上點心行不?」

    「是極,這俗話還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公主啊,這女兒家最怕的就是嫁錯了人啊,您也該替自己打算一下了,可不能盲婚啞嫁,最後苦了自己個兒。」于嬤嬤一改平時的小心謹慎,也開始勸告天瑞。

    天瑞站起身,拿了一件淺藍袍子穿上,把小圓領立了起來,輕巧的另個領針,伸開雙手讓于嬤嬤瞧:「嬤嬤看我這身衣服如何?可還合適?」

    「公主」于嬤嬤看天瑞不慌不忙的樣子,差點沒急的跺腳,咬牙道:「真真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天瑞撲哧一笑,一拉于嬤嬤的手:「我的好嬤嬤,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可這種事情,是我著急能辦得來的嗎,嬤嬤還請放心,皇阿瑪自不會把我輕易許人的。」

    于嬤嬤無奈歎氣:「這不是輕易不輕易的問題,關鍵是,公主也瞧到了,咱們大清祖制,公主出嫁都有各自的公主府,還帶著那陪嫁嬤嬤,除了大婚那幾日,輕易和額駙見不得一面,男兒家又都薄幸,時間一長,公主便是天仙似的人物,他哪裡還記得,除非找那情投意合之人,能夠為公主守得,否則……嬤嬤可不願意讓公主孤苦一生。」

    天瑞感動于嬤嬤為她的一片苦心,她出生就沒有母親,這麼多年,可是于嬤嬤把她奶大的,一心一意的為著她,天瑞早把于嬤嬤當成親母一樣敬著了,便挽了于嬤嬤的手,把頭靠在她肩膀上,很溫和的說道:「也便只有嬤嬤能夠如此為我打算了,嬤嬤放心,我不是那等嬌弱女兒家,便是嫁到哪家,也沒人可以欺得我去。」

    于嬤嬤想想天瑞這些年的作為,琢磨著公主這樣的人,就是放到那荒蠻的山洞裡,怕也能活著回來,就是嫁人了,怕也沒有什麼,怕只怕公主欺壓的額駙抬不起頭來,也罷了,她真是瞎操的哪門子心。

    沒奈何,于嬤嬤只好又囑咐了天瑞幾句話,讓她在這件事情上不要大意,便自己找活計幹去了。

    天瑞看于嬤嬤走了,再瞧著站立一旁的冬末,讓她再去探聽消息,回身進了裡屋,閃身進空間自己修煉不提。

    天瑞最近發現,她的神識又進步了好多,不光是在空間內可以控物,就是在外界,也可以用神識控制一些微小的東西。

    就比如說針線,還有紙張什麼的,當然,太過大件的她也控制不了,連用神識端個茶杯都是極費力的,不過,天瑞很有信心,再努力鍛煉下去,總有一天會能控制大東西了。

    她自己幻想一下,將來能夠用神識控制自己的身體在天上飛,或是控制幾百斤的大石四處亂逛會是怎麼一種場景,越是YY,天瑞就越是加強了鍛煉的強度,只希望有一天能夠做到那一切。

    她這裡專心鍛煉,可京城裡那些權貴之家全都炸了窩了,也不知道是哪個透露了消息,把康熙要給天瑞選婿的事情講了出來。

    結果,上三旗各權貴家裡全都驚慌失措啊。

    要說吧,這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康熙的保密措施做的還是很到位的,關鍵是,他一連幾天接見大臣都是帶了黑眼圈,那幾位皇子去上書房讀書也是一臉無精打彩的樣子,還有,康熙讓密探探查那些適齡的八旗子弟的私密情況,光探查一個人還不算,還要連人家的祖宗八代,親朋好友全都過濾一遍。

    人品不好的排除,祖上有重大疾病的排除,結交的朋友不好的排除,外祖家家風不正的也要排除,這麼一來,那些精明的大臣還不覺察出來就有鬼了。

    再加上太后那裡頻繁接見朝庭命婦,眾人一聯想,哦,知道了,皇上就三個女兒到了出嫁的年齡,就是三格格、天瑞公主還有六格格,三格格和六格格倒也罷了,三格格不受寵,皇上肯定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為她選婿,六格格雖受寵,可到底不如天瑞公主,皇上這麼一弄,肯定是要為天瑞公主選婿的。

    還有,大清朝的公主們向來都是遠嫁外藩和親的,皇上不可能把三個女兒都留下來嫁到京城吧,當然,就只有天瑞公主一人了,皇上這麼弄,怕是不想公主和親,就要在京城選擇適合的八旗子弟讓公主下嫁。

    搞清楚了康熙的意圖,那些家裡有適齡男青年的親貴大臣全都一副慌張又擔憂的樣子回家和自家老婆孩子商量。

    乃沒有搞錯,都是慌張擔憂,而不是興高彩烈。

    為嘛,其實,這還要從清朝的公主下嫁制度還有天瑞的受寵程度來說。

    清朝公主下嫁一般來說,內務府都會送上陪嫁的精奇嬤嬤,這些嬤嬤就照管公主的日常生活,就連公主和額駙的夫妻之事也要照管。

    再者,公主是君,額駙是臣,公主召見額駙都要記錄在檔的,哪天哪天公主和他老公*房事,哪天召見怎麼怎麼樣,內務府都要存檔,所以,公主一般教養都很好,不好意思厚著臉皮總是見自家老公,這麼一來,夫妻兩個相處的機會就要少了。

    公主住在公主府第,額駙另避居住,說是夫妻倆,常年到頭都見不著面,公主就跟守活寡差不多,額駙也跟沒娶媳婦的一個樣。

    明清的公主可不是唐朝公主,沒那麼彪悍,大多都是有苦自己咽的,以至於這麼些個公主都沒有什麼能夠長壽的,大多數都是早早的死掉。

    這也就算了,大不了自家全當娶個佛爺回來供著,善待公主落個好名聲,然後再給自家兒子找個房裡人啥的,這也不錯。

    可惜的是,天瑞公主這可是康熙最寵愛的女兒,不但康熙寵著,就連各阿哥們都對她百依百順,那皇上可是規定了,額駙不准納妾的,就是要納,也得公主同意了再說。

    乃想想,哪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把公主娶回來了,然後自己再納個小妾通房什麼的生孩子,你這不是老壽星上吊自己尋死嗎。

    不說到時候康熙得怎麼惦記你了,就是公主那一排溜從一到十的兄弟,你惹得起哪一個?

    還有,天瑞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燈,你敢納小妾生兒子,你自己先就過不了公主這一關。

    總的說起來,那些親貴大臣都不想讓自己家的兒子娶這麼個公主回來,人家是尊大佛,咱家廟小,可是供不下啊。

    富貴這回子事,那些人也想的極明白,本身自家家勢背景是夠的,只要兒子但凡上進一點,兩代的榮華就保住了,不需要再錦上添花,添這麼一位尊貴人進來。

    就是有那想要攀龍附鳳,寧可舍著兒子也要迎公主這尊嬌客回來的,可惜那些人家的家勢背景啥的都不夠看,康熙也根本不考慮他們家。

    於是,那整個四九城裡數得上來的場面上的人家,家主全都匆匆回家,商量著怎麼樣才能避免指婚落到他們家。

    等這些人回家一說,那些適齡的男青年先就搖頭不幹了,說啥寧可一輩子不娶媳婦,也不娶公主。

    這是為什麼呢?天瑞長的那麼漂亮,又那麼能幹,簡直可以說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全能型人才了,這些人為什麼不願意呢。

    那啥,天瑞個子高在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京城貴婦過年過節的時候去宮裡拜見太后還有各宮妃子,也是常見天瑞的,個個都很驚歎於她的個子,那啥,天瑞赤腳都得有一米八上下,她見人的時候穿著高高的花盆底子鞋,再梳著兩把子頭,那是個男人都得仰視她呀,更不要說那些貴婦們了,看天瑞都得抬著頭看,長期看下去,倒是可以治療幾個頸椎病啥的。

    這些貴妃長天拔日在家裡,無聊的緊,一有什麼事情,她們都得先碎嘴的傳播出去,所以,時日一長,全京城有點消息來源的人家,全都知道康熙最寵愛的天瑞公主,大清皇帝的嫡女那是比個男兒都高。

    古代男人大多喜歡的可都是嬌小玲瓏,小巧依人的女兒家,那些八旗子弟一聽說天瑞的個子,全都幻想這位公主得長的多粗壯,怕是像孫二娘那樣的母老虎式的。

    那啥,這麼一來,哪個敢娶啊,娶回來天天讓自己瞧著自卑嗎?又怕公主一個不高興,一巴掌得拍死你,你還不能喊救命的。

    這關係到個人尊嚴還有生命的雙重重大事件,當然得仔細琢磨一下,值不值得幹了,大部分人都認為不值得,當即表示,絕對不會娶公主。。.。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27 PM

第一八五章 各方反應

     阿靈阿從衙門回來,就進了嫡福晉索卓羅氏屋裡,並且叫人叫了阿爾松阿進來,說是有事情商量。

    索卓羅氏極驚訝,阿靈阿可不是那種喜歡和婦孺商量事情的人,而今緊鎖眉頭的來,還叫阿爾松阿進來,莫不是,阿爾松阿又闖了什麼禍?

    「爺」索卓羅氏親自端了茶給阿靈阿:「爺可是有什麼事情?是不是阿爾松阿這小子……」

    正說話間,阿爾松阿快步進來,彎腰行了禮,大馬金馬的往旁邊一坐:「阿瑪喚兒子來有何事?」

    阿靈阿喝了口茶,緊皺的眉頭也舒展了幾分,抬頭看了阿爾松阿一眼:「是你的事情,貴妃娘娘讓人傳了話給我,現如今皇上想為天瑞公主選額駙,讓咱們家緊著點,要是能被選上,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天瑞公主聖寵……」

    這裡,阿靈阿話還沒說完呢,阿爾松阿就猛的站了起來,直接打斷他的話:「阿瑪,你可不要害兒子,什麼聖寵不聖寵,公主不公主的,兒子可不要那麼一個母大蟲。」

    「混蛋」阿靈阿氣的一拍桌子:「公主豈是你可以說的?那可是聖上嫡女,金枝玉葉」

    索卓羅氏見父子倆有較勁的嫌疑,趕緊笑著上前,安撫阿靈阿:「爺別和這小子生氣,貴妃娘娘話若真是如此,咱們可得好好的商討商討。」

    說著話,索卓羅氏又看向阿爾松阿,板了臉道:「你個混小子,聽哪個說公主是母大蟲的,額娘去宮裡多次,天瑞公主也是見過的,不過是長的高了點,長相卻是極美的,額娘也活了這麼大歲數,還從來沒見過那樣的美人兒呢。」

    阿爾松阿根本不聽,把頭扭到一旁:「什麼美不美的,美人我也見多了,可不稀罕,就公主那樣的個子,那樣的厲害人兒,我要娶回來,還不得壓的緩不過氣來。」

    阿靈阿猛的站了起來,氣的揮拳就要打阿爾松阿,阿爾松阿趕緊躲開,大聲道:「阿瑪不要多想了,反正我是不會娶公主的。」

    如此說了,阿爾松阿已經打定了主意,從今以後直至公主指婚前,一定要做出一副紈褲子弟的樣子來,什麼青樓楚館啊,歡樂場所啦之類的地方,一定要常去,另外,什麼遛鳥打架,調戲民女的事情也一定要做一點,他就不信了,皇上還會把公主嫁給一個隻知道生事的無賴之人。

    富察馬喇從軍營回來,才進家門就被告之貝和諾和他額娘叫他,快走幾步轉過影壁,順著抄手遊廊進了主屋,就見貝和諾和他額娘陳佳氏正坐著談論什麼,富察馬喇趕緊行了禮,腰背挺直的坐在一旁,臉上帶著軍人特有的肅殺之氣。

    陳佳氏笑著看了看馬喇,再瞧瞧貝和諾,貝和諾點了頭,她才道:「阿瑪叫你來是有事情,你在外邊可聽說天瑞公主要選額駙的事情,雖然咱們家的家勢背景並不一定能夠選的上,可是,你也要準備一番。」

    馬喇一握拳頭:「額娘,兒子不是說過了嗎,兒子喜歡的是朱家小姐。」

    「朱家小姐,朱家小姐……」貝和諾極頭疼:「你記掛著人家,人家可不見得記掛你,這麼幾年過去,誰知道那位朱小姐可曾婚配了?」

    「沒有」馬喇極堅定的點頭:「兒子打聽好了,朱小姐還沒有出嫁。」

    貝和諾無奈的歎了口氣:「你也不小了,怎麼脾氣還是這麼不知變通,那朱小姐是漢人,家勢又不顯,娶這麼一個……」

    「阿瑪,兒子心意已定。」馬喇繼續面無表情的說道。

    陳佳氏看看自己丈夫,再瞧瞧兒子,笑了起來:「朱小姐的事情先放在一邊,阿瑪和額娘的意思呢,是先給你放幾個屋裡人,以防你被皇上看中了,把公主下嫁。」

    「不可能」馬喇咬了咬牙:「兒子一生只要朱小姐一人,絕對不要別的女人。」

    陳佳氏看著馬喇,氣的直想上前擰他一把,這個死小子,怎麼脾氣還是這麼死倔。

    沒辦法,陳佳氏繼續勸告:「名義上放著,你愛怎麼就怎麼滴,這是為了防止你被皇上點中的,你想想,你才立了戰功,萬一皇上看中的話,那公主嫁過來,你那朱小姐連給你做妾的可能都沒了。」

    這話說到了馬喇心裡,他一心只記掛著朱家小姐,這麼些年來也有那好友約他去青樓楚館之地,他卻是連那些名妓看都不看一眼,陳佳氏也給他安排過幾個屋裡人,全都給他轟了出來,這人已經死了心的只要朱小姐一人,哪裡還有心思放在別的女人身上。

    馬喇想了一會兒,覺得陳佳氏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便只好點了點頭。

    陳佳氏看他同意,忍不住笑了起來,過去拉了馬喇的手,語重心長的囑咐道:「不光要放屋裡人,你這段時間也不要常去軍營,多和那些京城的有名的子弟結交,做也要做出個吃喝玩樂的樣子來。」

    馬喇又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陳佳氏知道這個兒子,只要是他答應的,就絕對會認真去做,也就放了心。

    她只想著,前幾日和幾位交情不錯的夫人談話,那幾位夫人也透露出了一點意思,就是那位天瑞公主極不尋常,是個厲害的主兒。

    陳佳氏琢磨著也是,人家小小年紀就執掌後宮,這麼多年不但把持聖寵,更把所有阿哥格格的心思全拉了過來,可見手段極淩厲,為人也很有心機,小小年紀就如此,以後怎麼得了。

    陳佳氏是個精明的人,她這一生只馬喇一個兒子,當然願意把最好的都給兒子了,思來想去的,娶公主不是什麼好事,就說那精奇嬤嬤吧,萬一公主幹不過這些人,到時候和額駙長年不見面,又有康熙的寵愛支撐著,不管是嫁到哪家,那額駙也不敢娶小納妾的,到時候,這額駙可就苦了。

    便是公主厲害,真要是壓制住了精奇嬤嬤,和額駙像是尋常夫妻一樣生活,那以她的手段,說不定立時就能把額駙的心給把持住了,迷的額駙五迷三道的,到時候,誰家娶了這麼一媳婦,那當額娘的還不得哭死啊,十月懷胎生的兒子只和媳婦近,怕這當婆婆的連一丁點的權力都沒有了。

    要是平常人家的女兒,當婆婆的還能夠發個威什麼的,給媳婦立立規矩,可那是金枝玉葉的皇家公主,哪個敢在她面前發威。

    這麼想過來倒過去的,陳佳氏便立了決心,高門嫁女低門娶婦,這規矩是不能變的,娶便娶一個比自家門庭低的媳婦,可不能去娶那尊貴異常的公主,給自己找不自在。

    所以,陳佳氏說服了貝和諾,更說服了馬喇,開始給馬喇尋摸屋裡人,更是讓馬喇作出一番浪蕩子的模樣。

    話說,不光是富察家和鈕祿祜氏如此,大多數的人家都是這麼想的,兒子嫌天瑞個子太高了些,家裡的主婦嫌公主身份太高,手段太厲害,不敢招惹,只那家主大多數也為自家考慮,便歇了心思,有那有心思的,也在兒子和老婆雙重壓力下不敢再提。

    康熙還不知道京城已經風起雲動,他現在正在乾清宮見陳倫炯。

    陳倫炯前兩日回京,人是被救了回來,不過傷勢還沒有好,他這是因公出去的,回來了當然要先見康熙,交了差才能安心養傷。

    康熙體貼陳倫炯的身體,就先讓他休養了幾天,這日罷了朝才見他。

    因為陳倫炯傷的極重,便是救了回來,一時半會兒行動還是很不便的,康熙就讓人抬了軟轎把他直接抬到乾清宮,很是讓陳倫炯享受了一把特殊待遇。

    陳倫炯進了乾清宮大殿,被人扶下軟轎就要向康熙嗑頭行禮,康熙笑著的抬手:「你身上傷勢未逾,免了吧。」

    「是」陳倫炯也有些有心無力,便順勢坐在一旁的鋪了軟墊的椅子上,身子歪歪的,臉色也很不好,看起來極虛弱。

    「這次去尼布楚談判,你居功甚偉,可是我們大清極大的功臣,朕有心要封賞你,你自己想要什麼,也可以說出來……」康熙一臉淺笑,慢慢的說道。

    陳倫炯低頭:「這是臣份內的事情,臣並不想要封賞,只要跟在皇上身邊,為皇上為大清盡忠,臣於願足矣。」

    「好」康熙大笑:「你這孩子便是如此,太過恭謙了些,你即便不要,朕也不能不獎賞。」

    「皇上」陳倫炯抬頭,雙眼極明亮的看著康熙,嘴唇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

    康熙握著茶杯的手指緊了緊,心裡暗道,若是此人對天瑞有什麼非份之想,就別怪朕不客氣了。

    哪知道,陳倫炯只瞧了片刻,就低下頭來:」臣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公侯之位了,此已是皇恩浩蕩,去和沙俄談判也只是臣自己的心願,皇上能夠信任臣,讓臣去,臣是極感激皇上的,至於封賞的事情,臣真的受之有愧。「

    陳倫炯一番話徹底打消了康熙的疑慮,對他也開始推心置腹起來,又關心的詢問了一番陳倫炯身體如何,家裡可還好之類的話,心道,陳家父子為國盡忠,是極好的,雖然朕不能把天瑞嫁給他,可朕也不會虧待了他們家,陳倫炯不是還有一個妹子嗎,將來,朕定給他妹子尋個好人家。

    康熙正在琢磨的時候,就聽到外邊有吵吵的聲音,接著,小十猛的推開門,圓滾滾的身子就那麼溜溜的滾了進來。

    康熙本來接見大臣,小十這麼橫衝直撞的進來,他是極惱火的,可看小十那個樣子,團子似的直打滾,康熙這火氣也就沒了,板著的臉也放鬆下來,臉上倒是帶了笑意。

    陳倫炯看到小十,也是極關心的瞧著他。

    就見小十滾了進來,從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土大聲道:「皇阿瑪,真是氣死兒臣了,皇阿瑪瞧中的那些人選,竟然全都開始逛起青樓楚館來了,還有的為個女子爭風吃醋,更有的在街頭鬥雞鬥犬,兒臣想來,怕是有誰洩露了消息,那些混蛋全都不願意娶天瑞姐姐,便弄出這麼些個事來。」

    「住口」小十這麼大喊大叫的讓康熙臉上下不來,直接一拍禦案,呵斥了小十。

    小十也覺得他自己有些過分了,趕緊閉嘴無言,等這父子倆鬥雞似的互瞪了一眼,再轉過頭看陳倫炯的時候,就發現他已經無聲的昏死在椅子上了。

    「陳大人」小十跳起腳來,直接就沖過去要搖晃陳倫炯。。.。

   

第一八六章 毓慶宮獨處

     「梁九功,趕緊傳太醫……」

    康熙一把拉住小十,不讓他去動陳倫炯,又看陳倫炯臉色慘白,也是嚇了一大跳,趕緊叫梁九功叫人。

    梁九功哪裡敢不快啊,那位小陳大人可是被他寄予厚望的呢,要是死了,他還不得哭死啊,不,哭都摸不著門邊了。

    於是,這位總管太監也顧不上啥面子風度了,連滾帶爬的出去,一個勁的找了那腿腳伶俐的小太監,趕緊找太醫來。

    這裡康熙讓人把陳倫炯抬到偏殿去等著太醫來,他自己則在大殿裡轉來轉去,很是焦急,梁九功守在屋外也是心急如焚,這倆人都沒發現小十趁著忙亂的當早跑個沒影。

    小十一溜煙的跑到毓慶宮,進門看看只保成一人,抹了一把汗,大聲道:「真是累死爺了,太子哥,你許給小十的梅花餅呢,快點拿出來。」

    保成放下手裡的書,緩緩站了起來,長身玉立的站在屋中央,一室光華全都傾灑在他身上,看起來極冷傲華貴。

    小十雖然年紀小,可也差點看呆了去,很為保成的風華絕代而傾倒,八過,小十心裡還是暗暗嘀咕著,天瑞姐姐比太子哥還要漂亮呢,太子哥哥臭屁個什麼勁。

    保成笑了笑,從書桌下拿出食盒來,遞給小十:「怎麼樣,二哥讓你辦的事情可辦成了?」

    小十咧嘴一笑,極憨傻的樣子,一拍胸脯:「二哥讓小十辦的事情,小十什麼時候辦不成。」

    「這便好」保成笑的眉眼彎彎,嘴角兩邊隱現酒窩,瞧起來和天瑞更是彷佛了些。

    「不過」小十咬了一口梅花餅:「太子哥,那個陳大人太不經事了,我就那麼一說,他就昏死過去了,這麼沒定力沒心計的人,哪裡配得上姐姐?」

    「什麼?」保成大驚:「陳倫炯昏過去了?現在可好?」

    小十只顧著吃呢,保成催問了好幾聲,他才無奈放下餅來:「什麼好不好的,我只顧給你報信了,哪知道他是死是活,不過,皇阿瑪已經讓人請太醫了。」

    保成聽了這話,更是擔心,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他從小就被嚴格要求,規矩禮儀極到位,就是著急,那瞧起來也是姿態優雅之極。

    想了好一會兒,保成一握拳頭,伸手奪了小十的梅花餅:「小十,你先不要吃,二哥給你放著,你跑去景仁宮給姐姐說一聲,以後你想吃多少梅花餅,二哥都讓人給你做。」

    小十側頭想了一會兒,在當下一飽口腹之欲和長期有梅花餅可吃之間最終選擇了長期,於是,小十很堅定的點了點頭:「好,二哥可要記得欠我一輩子梅花餅哦,那小十先走了,這些給我留著。」

    說完了話,小十邁開兩條小短腿跑了起來,一邊跑一邊心裡道,爺容易嗎爺,為了吃食,差點沒讓皇阿瑪責罵一頓,又這麼東跑西跑的,可憐爺才積了點肉肉,就這麼給跑沒了。

    保成坐在椅子上握著書本等了一會兒,就讓人拿了一件披風穿上,帶人去了乾清宮。

    乾清宮中,康熙正聽太醫的彙報,太醫拽著文,用著人聽不懂的話說著陳倫炯的病情,康熙非凡人,很快聽懂了這些話,皺眉想了一會兒,就知道太醫的意思是陳倫炯傷勢未逾,進宮又走動這麼長時間沒有休息,引的舊病復發,所以才昏死過去的。

    康熙點了點頭,讓太醫們去開藥,又讓人去偏殿照顧陳倫炯。

    正好此時保成進來,看到康熙先行了禮,見到乾清宮人來人往的,就很緊張的詢問:「皇阿瑪傳太醫作甚,可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皇阿瑪最近勞累非常,還要多多休息的好,有什麼事情,兒子情願代勞。」

    看到保成關心他,康熙心裡舒坦極了,心裡話,赫舍裡留下的這一對子女就是好啊,長的好,人品好,才華好,又知道孝順,真真讓人稱心如意呢。

    這麼一想,康熙看保成那是越瞧越好,保成又是他從小養大的,情分自然和別人不同,就對一旁的小太監道:「趕緊給太子爺看座。」

    再看向保成:「今兒天氣涼,你無事跑來乾清宮作甚?」

    保成笑笑,一掀袍子坐下:「兒子最近讀書有感,特來和皇阿瑪討教一番,既然皇阿瑪身體不舒服,兒子也就不打擾皇阿瑪了。」

    康熙抬了抬手:「無妨,倒不是朕身子不爽,是小石頭舊病復發,朕正讓太醫瞧著呢。」

    「陳大人如何?」保成裝出一副極吃驚的樣子:「現在哪裡,兒子這便去瞧瞧。」

    陳倫炯救過保成,又自小和保成一起長大,保成這番表現,康熙只是高興,認為自己兒子有情有義,很是欣慰,擺手道:「你先不要去了,那裡人太多了,等一會兒清靜了你再瞧他。」

    「是」保成應了一聲,一副極擔憂的樣子在大殿走了幾步,之後就像想到什麼一樣,直接跪在康熙面前,一個頭嗑了下去:「皇阿瑪,兒子有一事求皇阿瑪答應。」

    康熙見保成這麼鄭重其事,也就嚴肅起來:「有什麼事情就講吧。」

    「皇阿瑪國事繁忙,乾清宮裡又要召見大臣,陳大人在此極為不便,兒子想讓人把他移到毓慶宮去,兒子那裡人手也夠,也方便照顧他,陳大人一家是兒子的救命恩人,兒子不願他落下隱疾,想請姐姐出面,幫他好好調養一下,他若是能夠康復,兒子心裡也好受些。」保成跪地,低頭把話講完,心裡是極緊張的,他這是在幫陳倫炯製造和天瑞獨處的機會,就是不知道康熙會不會同意,若是康熙不同意的話,保成就是有再多的心思,也是無用的,說不定,還會讓康熙猜疑到他。

    康熙倒是沒有猜疑保成,主要是保成和陳倫炯情份不同,康熙就只以為保成擔心陳倫炯所致,細細一想,瞧天瑞的反應,並不是和這個小石頭有什麼私情,到了什麼非君不嫁的地步,再者,天瑞也不是什麼兒女情長的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所以,倒也不必擔心她會和小石頭怎麼怎麼樣,讓她幫小石頭調養一番,也無不可。

    康熙想著,以陳倫炯和保成的情份,還有對保成的恩義,若是不讓天瑞去幫他調養救治,或許會讓天瑞一輩子不安心,這孩子瞧著冷漠,卻是個最重情義的,真要是這樣,倒也讓她心苦,不如給兩個人一個獨處的機會且瞧著吧。

    思來想去,康熙不動聲色的笑了笑:「你這主意極好,朕瞧著可行,你便讓人把石頭抬去吧,你記住,調養是調養,可不許讓天瑞停的時間太長了。」

    保成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不過他低著頭,康熙也沒瞧見,等他抬頭時,又是一臉的平靜:「兒子省的,即如此,兒子也不打擾皇阿瑪了,兒子告退。」

    說著話,保成慢慢退了出去,一出乾清宮大殿,便用右拳擊了一下左掌心,露出一臉明媚笑容來。

    梁九功看到保成那樣的笑容,擦了一把汗,心說真不容易啊,這皇宮裡上到皇上,下到奴才,全都是演戲的高手,就連太子爺這樣傲氣尊貴的人也演起戲來。

    梁九功對著保成笑笑,很是恭敬的送保成走。

    天瑞這裡才練了字,還沒洗手,小十就匆匆跑了進來,一進屋就大喊大叫,說是什麼陳倫炯快不行的話。

    天瑞淡然洗手不提,小十急的不行,圍著天瑞團團轉,只這麼喊叫著。

    等到天瑞洗好了手,拎著小十的耳朵到近前,和小十四目相對,極柔媚的一笑,這一笑,嚇的小十機靈靈打個寒戰,心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是不是保成讓你來的?說,保成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賣力?」天瑞笑著問。

    小十嚇的後退了一步,八過,他耳朵被天瑞給拽著,這麼一退,扯的生疼,不由的咧歪了嘴:「姐姐怎麼知道是二哥……」

    說著話,小十驚覺不對,趕緊捂嘴。

    天瑞笑的更是柔和,不過,手上力氣卻更大了些,擰著小十的耳朵,疼的小十直呲牙咧嘴。

    「就你們那些小心眼,還能瞞得過姐姐?」

    好一會兒之後,天瑞才鬆手,看過去,小十的耳朵已經通紅一片了,她笑著說道:「陳大人和我什麼關係?他好不好的與我什麼相關,至於你這麼急咧咧的特意跑來告訴我?再者,就是與我有什麼相關,若是他真的不好了,你也不是傻子,瞞著還怕瞞不過呢,哪裡這麼急的吵吵出來,想來,定是保成那小子起了什麼壞心思,特意讓你來試探我的。」

    小十揉揉耳朵,心裡詛咒保成,知道姐姐會是這麼一種反應,打死他,哦,不對,再給他兩輩子的梅花餅吃,他都是不幹的。

    天瑞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又看看一臉苦惱相的小十,這次倒是真心笑了起來,伸手替小十揉揉耳朵,輕聲道:「即是保成的主意,這會兒,他怕已經把陳大人移到了毓慶宮吧,也罷,我且還了他這份人情,去瞧上一瞧。」

    說著話,天瑞叫了春雨過來,換了大衣服,帶了人不緊不慢的去了毓慶宮。

    她這裡出去了,小十呆呆站在景仁宮內,狠狠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嘴裡大罵:「蠢人,蠢人,受的教訓還不夠嗎,還想要跟姐姐耍心眼……」

    天瑞的時機掌握的很對,等她到毓慶宮的時候,陳倫炯剛好被移過來,保成見她過來,愣了一下,隨即一想,自家這個姐姐心思多,萬事都能料得到,她能想到這一點也不足為奇。

    保成特意製造的時機,當然不能白白浪費掉,等太醫們診治過後,保成直接把人全都趕了出去,只讓天瑞一個人進了屋。。.。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27 PM

第一八七章 表衷情

     「本宮真想看看天瑞在得知她沒人要時的表情……」

    佟貴妃端著茶杯,以杯蓋碰著杯沿,很喜歡聽那清脆的敲擊聲,不由的咯咯笑了起來,陰險而又瘋狂。

    「娘娘,奴婢也想瞧瞧。」她身後的老嬤嬤腆著一張菊花臉趕過來湊趣。

    佟貴妃心裡很歡喜,不由的又笑了起來:「她不是自認為很高貴,很美麗很大方嗎,可是,本宮就要讓如此高貴美麗大方的她瞧一瞧,在整個四九城裡,但凡上得了檯面的人家,可都是不要她的,她,真的很不值錢。」

    「是」老嬤嬤陪笑了兩聲:「怕天瑞公主知道之後,會氣急敗壞的吧,一個女兒家,嘖嘖,不知道到時候會怎麼哭呢。」

    「哭死她才好呢」這番話說的佟貴妃心裡更痛快了:「本宮可是記仇的人,她當年害死我的九兒,我怎麼可能輕易忘記,這還不夠,等著吧,本宮有更狠的手段呢,本宮要挖她的心,也讓她嘗嘗痛不欲生的滋味。」

    景仁宮內,冬末拿著繡活找到秋楓,一邊和秋楓做活,一邊奇怪的詢問:「秋楓姐姐,公主為什麼不去阻止那些謠言,反而推波助瀾?」

    這是冬末一直想不透的,在她看來,公主的名譽是極其重要的,公主馬上就要指婚了,這麼任由別人污蔑她,到時候可就尋不到好人家了。

    秋楓刺了兩針,抬起頭來瞧了冬末一眼,歎了口氣:「主子的心思,哪是咱們可以猜得到的。」

    冬末笑笑,狠推了秋楓兩下:「秋楓姐姐告訴我吧,也省的我惦記了,您放心,我嘴緊的很,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秋楓放下繡布,活動了一下手指,對冬末很和氣的笑了笑:「公主自有她的驕傲,她是借這件事情來試探呢,她可不想嫁個沒擔當的男人,公主個子是高,這又怎麼了,公主也沒有非要找比她高的啊,不管那男人什麼樣子,只要有擔當,什麼事壓在頭上都自信擔得起,公主便是瞧上了,可是……」

    說著話,秋楓搖了搖頭:「那些八旗子弟一個個全都是孬種,不但不自信,而且還耳根子軟,人云亦云,沒一點主見,我瞧著,公主這婚事怕有的熬了。」

    冬末聽完了這話,吐了吐舌頭:「這下好了,皇上也不可能狠心的把公主指給那樣的人家,咱們也能多鬆快兩年,說實在話,秋楓姐姐,我還真怕公主出嫁呢,要是嫁的不好,到時候咱們做奴婢的也得跟著倒楣,你想想,那額駙要不好伺侯的話,那是主子,咱們還不得認打認罵。」

    秋楓失笑,伸手點點冬末的腦袋:「你這小腦袋瓜子裡整天都琢磨什麼事,有你那麼想的嗎,也不想想,公主是君,額駙是臣,咱們是公主的貼身人兒,那打狗都得看主人呢,額駙敬著咱們還來不及呢,哪裡敢找咱們的不自在呢。」

    別人背後的小動作天瑞不管,天瑞踏進毓慶宮的偏房裡邊,就再也退不出來了。

    陳倫炯可能是剛被太醫們換了傷藥,又喂了藥吧,屋子裡彌漫著一股子中藥的苦澀滋味,他靜靜躺在床上,胸前染了血,本來一張如玉俊顏現在蒼白的不象話,嘴唇也是一點血色都沒有,更是乾裂著,若不是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兩下,天瑞都幾乎認為這是個死人了。

    天瑞慢慢走近了幾步,很認真仔細的盯著陳倫炯瞧。

    先前只知道他受了傷,是極擔心的,卻不如現在瞧著這般心痛難當,聽說的和親眼見到的到底是不一樣的。

    那個在她面前總是笑如春風,一臉閒適,如玉般溫潤的人現在幾乎沒了生機,就那麼沉沉的睡著。

    一時間,天瑞心裡五味雜陳,愧疚、傷心、擔憂……各種各樣的情緒翻騰著。

    饒是她在宮中多年,早已練就了鐵石心腸,可還是不舒服,很激動,很難過,心很痛。

    天瑞靜靜的蹲了下來,伸出手想要握一下陳倫炯垂在身體旁邊的大手,青蔥般的玉指伸了出去,顫抖了兩下,就像被什麼燙著一樣,一下子又要收回來。

    可惜的是,天瑞想要收回手,有人卻不想讓她如願,陳倫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的,那只大手一翻,猛的攥住,緊握不放。

    天瑞就感到陳倫炯手心裡全是汗水,滾燙滾燙的,燙的人心裡難受,她又是羞愧,又是無奈,便勁的拽著自己的手,卻哪知道那人雖然受了傷,可力氣還是有的,這麼緊握著,憑她怎麼動都是拽不出來的。

    天瑞拽了一會兒,也就放棄了,只氣的咬牙,心裡道,這人原來早就醒了,就這麼躺著哄人,想要看她笑話。

    是了,一進門的時候看到他睫毛抖了兩下,她早該想到了,可是,那時候她只顧傷心難過了,竟然沒有去想,如此大意可不是好現象,在這宮裡,一個不慎,怕等著她的只有灰飛煙滅了。

    陳倫炯也感覺到了天瑞的惱怒,知道若是他現在再不睜眼的話,怕就把佳人給得罪苦了,握著天瑞的手又緊了緊,很滿意手心裡那冰涼柔嫩的觸感,陳倫炯慢慢的睜開了眼。

    天瑞看他睜眼,一雙微上挑的大大鳳眼極危險的瞇了瞇,冷聲道:「趕緊放手,你這是做甚,又成何體統?」

    陳倫炯溫和一笑,讓人如沐春風,他蒼白著臉掙扎著坐了起來,那手卻還是緊拽著不放,坐起來時,不小心扯到了傷口,又滲出些血來,不過,他也不理會,只顧拉著天瑞的手笑了:「臣今天知道,公主心裡並不是沒有臣的,臣雖死也無憾了。」

    這人一臉的春風得意笑容,說著極無賴的話,讓天瑞一陣氣苦,想要捶他兩下,卻看他滿身鮮血的樣子,也無力下手,只好自己憋了氣,大聲道:「胡說,哪個心裡有你了,都是保成怕你當場死掉,拜託我……」

    「公主,臣愛公主甚之」天瑞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倫炯打斷了,陳倫炯看到天瑞那麼惱羞成怒,露出一臉的小女兒嬌態,瞧的心裡極舒坦,麻麻癢癢的,真的很想當場把天瑞抱在懷裡,揉進骨血裡邊,再不分開。

    忍了又忍,陳倫炯才忍下心裡那種激懷,如今握了手已是極限,要是再不識時務,得寸進尺的話,眼前的女子可不是省油的燈,怕真的會氣了他,甩袖而去呢。

    呃,天瑞直接噎住,從來沒有想過一直溫和平順的陳倫炯會說出這種話來,這麼大聲的告白出來,似乎,陳倫炯往尼布楚走了一遭,整個人都變了,變的霸道了一些,溫潤還在,卻多了一份淩厲的氣勢,莫不是,這就是跟隨軍隊薰陶出來的。

    陳倫炯看出了天瑞的想法,低頭一笑:「臣從生死線上走了一遭,還有什麼瞧不開的,臣當時挨箭的時候就在想,很遺憾,沒有大聲告訴公主臣的想法,臣愛公主甚之,敬公主、愛公主、憐公主,以前不想讓公主為難,便一直忍在心裡,如今,臣想開了,公主從來不是什麼軟心腸的人,臣也不是良善的,臣就在想,臣這一生便是跟定了公主,不管公主如何,走到哪裡,臣都會跟著,公主生,臣生,公主死,臣死,即如此,臣心痛,也要拉著公主一起心痛,臣在地獄,公主也甭想上天堂。」

    天瑞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陳倫炯會當著她的面說出這麼一番有氣勢的話來,瞧著陳倫炯的樣子,極認真,滿臉的嚴肅,他說話時聲音低沉而有力,似乎是在用生命說出這番話的。

    天瑞嚇到了,後退了好幾步,若不是陳倫炯一直還握著她的手,她都想要退出這屋子了。

    太可怕了,天瑞心道,這人瘋了嗎?

    不,不,天瑞搖頭,一顆心瘋狂的跳著,看著滿眼神彩,一臉堅定的陳倫炯,她真的想躲開,逃的遠遠的,再不見這人了。

    「公主甭想逃」陳倫炯的話打碎了天瑞的奢望:「臣說了,不管公主去哪裡,臣都跟著,公主想甩開臣,臣就要死命拽著公主,即使墜落地獄,也要拉公主一起。」

    這人啊,天瑞緩了緩受到驚嚇的心臟,伸出那只自由的手撫了撫心口的位置,等心跳的平穩了,她才醒過神來,又恢復了一貫的平靜和閒適,就好像剛才那個受驚慌亂的她只是幻覺一樣。

    天瑞笑笑,起身坐在陳倫炯身邊,一臉關切的說道:「陳大人病糊塗了,竟然胡言亂語起來,罷了,怎麼說陳大人都是保成的救命恩人,瞧在保成的份上,本公主也不再計較了。」

    陳倫炯搖頭笑了笑,劍眉一挑,那雙漆黑的深沉眼眸直視天瑞:「那臣要謝謝公主了,即如此,公主就別怪臣得寸進尺了。」

    說著話,陳倫炯趁著天瑞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上一用力,直接把天瑞摟在懷裡,緊緊不放。

    「你……」天瑞差點沒有驚呼出聲,想要推開他,又想到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若真的使了力推開,怕會……

    想到那種情況,天瑞心裡一緊,還真做不出這種謀害人命的事來,歎了口氣,心道還是沒有練出狠心絕情來啊。

    陳倫炯把頭擱在天瑞肩上,感覺天瑞肩膀上全是骨頭,咯的他下巴很疼,心更疼,這個傻女人,什麼事情都想一肩抗下來,怕是這些日子他受傷的消息傳來,她就沒有一天安生過吧,竟然瘦成了這樣,也幸好這是早春天氣,穿的還厚實些,不然,她怕真的到了弱不勝衣的地步了吧。

    想到這裡,陳倫炯的手更緊了緊,很小心的把天瑞抱在懷裡,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陳倫炯偷笑一下,發覺他以前的時光都白白浪費掉了,早知道這樣,他早就該狠下心來逼她一逼,果然,這種事情還得靠逼迫啊,逼的她慌亂了,才能流露出真情來呢。

    一瞬間,陳倫炯很為自己突然開竅感到高興,若不是沒有歷經生死,他怕還在心軟的一直替她著想,一直傷心難過吧。

    「公主,臣若沒有公主,生不如死,所以,請公主不要自以為好心的替臣擅自作主,還有,請公主正視自己的心,也為自己活上一次。」陳倫炯擲地有聲的扔下一句話,緊接著,手上一松,撲通一聲躺倒在床上。。.。

   

第一八八章康熙怒火

     「喂,你……」

    天瑞還處在震驚中,沒有發覺陳倫炯的異狀,等她發現了,已經看到這人竟然又昏迷了過去。

    天瑞氣苦,這人怎麼這麼死倔,明明難受的要命,還要死撐著,罷了,罷了,這都是她欠下來的債,她不可能狠心扔下他不管,且小心的幫他治療吧。

    天瑞明白保成是在替她製造機會,也知道這四周定然由保成的心腹把守著,是極放心的,想了一會兒,盤膝坐在床上,把陳倫炯扶起來,把他的頭靠在自己懷裡,之後拿手掌抵著他的胸口位置,閉眼,冥想。

    慢慢的,天瑞感覺一絲靈氣從經脈之中流出,緩緩的流進陳倫炯身體裡面,她一陣驚喜,又狠命一咬牙,又逼出一股更強力的靈氣來。

    隨著兩股靈氣的進入,天瑞明顯感到陳倫炯的心跳速度加快了,可是,這還不夠,天瑞既然救治了,那就一定要把他治的健健康康的,半途而廢可不是她的作風。

    咬著牙,天瑞隨即又逼出一股靈氣來,她這時候腦子裡疼的要命,那三股靈氣已經耗盡了她的心血,不過,天瑞還是堅持下來,繼續冥想,利用神識去透視陳倫炯體內筋脈,逼著那三股靈氣遊走在他的身體內,替他去治療那些傷口。

    就這麼坐了也不知道多久,天瑞滿頭大汗的睜開了眼,一張俏臉早慘白到不行,她有一種實在撐不住的感覺,就覺得再一刻鐘她怕就要累死在這裡了。

    可是,看到陳倫炯那個樣子,天瑞實在不能丟下他不管,只好又拼了一把,手緊貼在他胸膛上,身體裡面靈氣四溢。

    「公主,不可……」陳倫炯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更感覺到了天瑞的疲累和痛苦,睜眼緊握住天瑞的手,大聲說道。

    天瑞一咬牙,伸出另一隻手,一個狠力,直接敲在陳倫炯的脖頸上,這下子,世界徹底清靜了。

    把身體裡的靈氣全都逼了出來,天瑞有一種極無力的感覺,她是憑著一股超強的忍耐力堅持了下來,那種散盡靈氣的感覺真的極痛苦,就像是抽筋扒皮一般,讓她差點堅持不下去。

    過了好久,天瑞瞧著陳倫炯呼吸平緩了,而且臉色也紅潤起來,她這才放心的笑了起來。

    該死的,練了多久的靈氣,這下子全都沒了,又要重新再來了,試探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天瑞心裡暗罵,不過,看到陳倫炯沒事了,這條命總算是保住了,她也覺得挺開心的。

    從袖子裡摸出一條帕子擦了擦汗水,天瑞雙腿有些顫抖的下地,扶著桌子走了幾步,一步一挪的走到門邊,一個用力把門打開,慢慢走了出去。

    「姐姐……」

    保成一直在外邊守著,等到他看到天瑞時,不由的嚇了一大跳,天瑞身上沾了血跡,臉色青白到嚇人,身上的衣服也有點汗濕的跡象,就好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天瑞擺了擺手,喘了口氣道:「無妨的,他沒事了……」說著話,天瑞搖晃了兩下,保成趕緊扶她,才沒有讓她跌倒。

    保成知道天瑞是多麼要強的一個人,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她絕對不會出現這麼無力的表情和神態,看起來,天瑞確實是盡了最大的努力去挽救陳倫炯的。

    一瞬間,保成極氣恨自己,幹嘛把姐姐叫過來,陳倫炯雖然和他情誼非同一般,可到底不如姐姐的,姐姐是親人,若真是為了陳倫炯而讓天瑞有個什麼,保成是死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天瑞不想讓保成心裡有負擔,蒼白著臉笑了笑,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小聲道:「我這個樣子也沒法出門的,你讓春雨送套衣服來換,等我休息一下再走。」

    保成恨恨的應了一聲,出去吩咐不提,天瑞手撐著桌面,竟然出現了半迷糊的狀態,她以前強悍全都是靠著那點靈力支持的,現在靈力沒了,還逼出許多空間靈氣來替陳倫炯調養,早就讓天瑞透支了所有的能力,一時支撐不住,有些暈迷了。

    等到春雨帶著衣服來接天瑞時,就發現天瑞高燒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呢,春雨伺侯天瑞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天瑞病過,這一發現,讓春雨徹底心慌起來。

    保成摸摸天瑞滾燙的額頭,歎了口氣,和春雨小心的把她扶進內室,讓春雨幫她換了衣服,這才要找太醫來瞧。

    春雨看保成是要叫人的樣子,趕緊快手的幫天瑞把衣扣扣好,又快步過去攔了保成,嘴裡哀聲道:「太子爺且慢,公主這個樣子,可不能讓人瞧見,若是讓人見了,怕是陳爵爺那邊……公主費了心力救他,可不想做白工。」

    保成會意,敲了敲自己腦子,還真是關心則亂,他就怎麼沒想到這一層呢,又看春雨一眼,心道姐姐精明,就連她的丫頭們都是極厲害的角色,有這麼一位謹慎有城府的人在身邊,想必姐姐也能過的輕鬆一些吧。

    春雨和保成通了氣,便叫了轎子來,一路抬著天瑞回了景仁宮,一回到自己的地盤,春雨便著起急來,把于嬤嬤幾個叫過來一起商量,最後,大家分頭照顧天瑞,就希望這件事情不要鬧大,不然,皇上那裡怎麼交待得下去呢。

    康熙在幹嘛?

    這貨正在乾清宮大發脾氣呢,這麼些年來,隨著大清日益富強,康熙龍威日盛,當然,脾氣也越發的大了起來。

    保成帶陳倫炯從乾清宮離開之後,康熙就讓人去查八旗子弟的動靜,在得知他看中的那些勳貴子弟一個個的全都不是逛青樓,就是搶民女,要不然就是弄上許多屋裡人侍妾什麼的,就因為這些人,京城治安一下子亂了起來,五城兵馬司的官員那是叫苦不迭。

    看完了手下人送上來的暗報,康熙氣的直接就撕掉了,抬腳把龍案也踢翻在地,可算是把梁九功給嚇壞了。

    話說,康熙還從來沒發過這樣大的火呢,梁九功小心的後退了幾步,蹲下身子去撿掉到地上的摺子,康熙則在屋子裡站著,氣的臉都紅了,破口大罵啊:「都當朕是瞎子聾子了嗎,這種事情也不早早上報,若不是小十,朕還蒙在鼓裡呢,一個個的,都長出息了啊,還有那些八旗子弟們,竟然連朕的臉面都剝了,好,很好,他們不給朕面子,朕就連裡子一塊給他們扒了。」

    那啥,梁九功汗水滴答直掉,心裡話,那些勳貴子弟這下子可是要倒大黴了。

    「阿爾松阿前些日子瞧著品行還不錯,這幾天竟然夜夜出入歡場,更是不敬父母,富察家幾個也是連連添屋裡人,就連那個庶子法海都添了兩個侍妾,真是欺朕太甚了。」康熙又走了幾步,想想摺子上的內容就氣苦。

    康熙現在越發的朝著女控的方向前進,要真是那些大臣駁了他,他反倒沒這麼生氣,可是,那些人肯定猜到他要給天瑞選婿了,便搞出這麼一出來,不是明擺著不能抗旨,便做小動作反抗嗎,告訴康熙,咱不稀罕你家的嫡女,您老人家也別費心思選了,咱不要。

    康熙多愛臉面的一個人啊,哪裡受得住這個,本來滿心希望給天瑞挑個如意郎君,這下倒好,那些人家他哪裡敢再挑啊,人家都擺明瞭不想要公主,再把天瑞指過去,弄的夫妻不和,他怎麼對得起赫舍裡,怎麼對得起天瑞這些年的孝順乖巧。

    若是不挑呢,天瑞丫頭也知道要給她指婚了,就這麼不言不語了,讓丫頭得有多傷心啊。

    康熙思來想去,還是氣憤難當,握緊了拳頭要砸禦案,卻砸了個空,回頭一看,哎呀,啥時候朕的禦案給倒了呢。

    「梁九功……」康熙也氣糊塗了,根本忘了那會兒他自己把禦案給踢倒的事情,大叫梁九功。

    梁九功才整理完一迭摺子,聽康熙叫,趕緊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皇上……」

    「哪個如此大膽,把朕的禦案給推倒的。」康熙指著倒地的禦案就問。

    梁九功這個汗啊,心道,皇上哎,您老人家正當青年之時,莫非竟得了老年癡呆症了嗎,剛剛自己踢倒的禦案,竟然都給忘了。

    可是,想是這麼想不假,梁九功卻不敢這麼說啊,只好陪著笑臉:「皇上近日膳食用的多了,力氣越發的大了,剛才起身之時不小心腳碰到了禦案,竟然把禦案帶倒了,皇上如此厲害,簡直就是我們大清的第一巴圖魯。」

    梁九功侍侯康熙多年,早摸透了康熙的脾氣,這丫就是一倔驢,要順毛捋,不然就得給你尥蹶子,所以,小心翼翼的誇讚完康熙,就站在一旁觀察他的神色。

    果然,康熙臉色好了許多,他這才想起他剛才發怒踢翻了禦案,也不再說什麼,直接一揮手,讓梁九功帶人把禦案給扶了起來,又看了梁九功一眼:「今兒這事都給朕守好口風,千萬不能讓公主知道。」

    康熙還是很考慮天瑞心情的,他就怕天瑞知道這些事情而心情難過,所以,才會要梁九功緊守口風。

    梁九功應了下來,心裡卻在暗笑,萬歲爺哎,公主可比您能經事多了,您發了一回火,公主知道這件事情,怕只是笑笑,回頭肯定心裡憋著怎麼整治這些人一番呢。。.。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28 PM

第一八九章 天瑞要出手

     天瑞就感覺渾身像是在火裡燒著烤著一樣,熱的難受,不但身體熱,就邊骨頭和血液都是極滾燙的,她想要叫一聲,不要再拿火烤她了,可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來。

    好一會兒之後,天瑞就想,一定要到空間裡去,只有空間水都能熄滅這一股火。

    她暈暈乎乎的一動念頭,整個身體消失在空氣當中,轉眼間就到了空間內部,這裡充足的靈氣立馬開始充實著她的四肢百胲,天瑞感覺懶洋洋的,舒服極了。

    右手動了一下,招來一股空間水淋在身上,更是有一種涼爽的氣息傳來,真是太舒服了,她又忍不住再淋了一會兒。

    天瑞在空間裡邊休養生息,景仁宮中于嬤嬤和春雨幾個天瑞的心腹之人倒是嚇壞了。

    于嬤嬤年紀老些,很是信鬼怪之說,再者,她認為天瑞常常拿出來的水果都是仙果,吃了之後她身體壯了很多,也知道天瑞不尋常,倒也沒有多驚嚇。

    可春雨幾個年紀小啊,沒經過什麼事情,就那麼眼見著天瑞嗖的一聲就沒了影子,冬末這個年紀最小的首先就嚇哭了:「公主,公主……」

    一邊哭,冬末還一邊抓著于嬤嬤的手:「于嬤嬤,公主怎麼了,不會是讓妖怪給抓去了吧?」

    「混說」于嬤嬤這麼一會兒轉了幾個念頭,就在想天瑞這病極不尋常,怕凡間的大夫是治不了的,莫不是,公主上天瞧病去了,要知道,公主可是神仙呢,就是病了,也是要神仙瞧的,所以,于嬤嬤鎮定了,很快制止了冬末的話。

    她厲眼掃視一圈,發現這屋裡都是天瑞信得過的人,便沉聲道:「這件事哪個都不許再提,全都給我爛到肚子裡去,公主是什麼人,那是天仙,可不是咱們凡人能猜度的,誰要是敢亂嚼舌頭,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冬末被于嬤嬤一番話嚇的縮了縮脖子,趕緊點頭道:「嬤嬤放心,我保證不講。」

    春雨幾個也知道這件事情關係重大,便都保證自己絕對不會亂說,于嬤嬤也放了心,連她帶四個丫頭,五個人輪流休息,要保證這房間裡總得有兩個人守著,萬一天瑞回來的時候,也能找著人,再防止萬一天瑞突然出現,可不能讓外人進來。

    這五個人守了大概有兩個時辰,天瑞渾身濕淋淋的出現在軟榻上,于嬤嬤瞧了,趕緊使個眼色給春雨,幾個人拿了乾淨衣服給天瑞換掉,之後又拿毛巾幫她把頭髮也擦乾,這才幫她蓋好被子,全都退了出去。

    天瑞這一覺睡的極沉,等她醒了之後,就覺得混身又有了力氣,坐下來一邊冥想一邊內視,發現全身筋脈中又有一丁點的靈氣流動,這些靈氣雖少的可憐,不過,卻是極精純的,比她先前練出來的要精純的多。

    若說先前天瑞練出來的靈氣是一片散沙的話,那這次的卻是一縷極細的金絲,根本沒有什麼可比性。

    天瑞發現這番變化,先就心裡高興起來,心道,常聽人說破而後立,不破不立,難道便是說的這種情況?

    她自覺身體康復,伸個懶腰拍手讓人進來,于嬤嬤幾個等的心焦,全都一擁而進,看到天瑞很有精神,臉色也極紅潤的樣子,全都大呼一口氣,放下心來。

    天瑞靠在軟榻上,身後靠著引枕,對於嬤嬤幾個笑道:「我這次生病倒是累著你們幾個了,我這裡沒什麼事情了,先讓那些小丫頭們來伺侯著,你們都回去歇息一會兒吧。」

    于嬤嬤正了臉色:「公主說的哪裡話,公主病了,奴婢們豈能不盡心盡力的照顧,這是奴婢們的本分,公主現在感覺如何,要是還不好的話,要不要奴婢請太醫來瞧瞧。」

    天瑞笑笑:「我哪裡不好了,我現在極好。」

    說著話,天瑞手一翻,一盤子新鮮之極的葡萄出現在她的手上,看的于嬤嬤幾個又愣了神。

    天瑞把葡萄遞給冬末:「這是賞你們的,且下去分吃了吧。」

    「是」于嬤嬤一聽這話,樂的見牙不見眼的,心裡話,這次公主不瞧著咱們吃,葡萄又如此多,五個人哪裡吃的完,便是偷藏一些回家給自己兒子和老頭子吃也是沒事的。

    天瑞也知道于嬤嬤的心思,也不去點透,反正于嬤嬤的丈夫和兒子也是她的心腹,在外邊替她跑了很多腿,適當的獎賞鼓勵一番也是應該的。

    看著于嬤嬤幾個出去,天瑞又瞇了一會兒,眼瞧著天色黑了,傳了膳來用,一邊吃飯,一邊看向冬末:「這幾天又有什麼新消息沒有?」

    冬末想了一下,拉下臉來:「公主不知道,那些八旗子弟好生無禮……」

    冬末麻溜的把近幾天京城的變化講了一遍,最後氣道:「公主這樣天仙似的人兒,他們一個個都瞎了眼才不想要的,也不知道哪個亂嚼舌根的說公主不好,等著瞧吧,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天瑞低頭淺笑,冬末是個爽快人,在她面前向來實話實說,是藏不住心思的,所以,天瑞也極喜歡她,經常逗她玩,現如今聽冬末替她抱不平,倒還真有幾分暖意呢。

    天瑞想了一會兒,抬頭讓人把飯撤下去,一邊就著小宮女端上來的銀盆洗手,一邊笑了起來:「你也不要再生氣了,他們這麼做到最後受損失的是他們,于本公主來說,反倒是件好事,本公主也可以借此機會瞧瞧,哪個能託付,哪個是沒定性沒主意的。」

    冬末歪頭一想也是哦,如果沒有這回事,萬一皇上沒把好關,隨便把公主嫁出去了,到時候,那個額駙不好,可不連哭的地方都沒有了嗎。

    雖然話是這麼說,不過,天瑞心裡還是很憋屈的,她是極要強,極傲氣的,向來只有她嫌棄別人的份兒,哪裡輪得到別人說不要她了,現如今,整個京城的勳貴子弟都在嫌棄她,讓天瑞心裡很不好受。

    握了握拳,天瑞心道,咱們且走著瞧,今日的羞辱,總有一日我要討回來的。

    打發冬末幾個出去,天瑞走到窗前看著那一輪滿月,心裡思索著這件事情背後是哪個的手腳,是什麼人的首尾,想了一會兒,她笑了起來。

    轉向換了睡衣上床,蓋上被子之後,天瑞十指交纏放到胸前,嘴角含著一絲冷笑,小聲道:「這幾個人竟然還癡心妄想呢,我若不是為了這後宮的安定,為了那幾個兄弟,怕早……」

    天瑞其實已經想明白是哪個在操縱京城這些流言,還有那些滿洲貴族家庭了。

    其一便是佟貴妃,佟貴妃和天瑞向來不對盤,矛盾由來已久,有機會給天瑞搞破壞,她是極樂意的,再者,佟貴妃身後是佟家,若是沒有佟家撐著,沒聖寵的她怕早被人給壓下去了,所以,佟貴妃是極小心佟家的,她也怕萬一康熙把天瑞指到佟家去,以天瑞的手段,怕是得把持住整個佟家,到時候,佟家可就是天瑞的助力了,而她,一個沒聖寵沒背景的妃子,哪裡還有命活。

    其二便是惠妃,保清是長子,保成是嫡子,按照漢人的說法,這倆人都有繼位的資格,惠妃從一開始就很不服氣保成的,憑什麼她和赫舍裡家世相當,保清又不比保成差,便封保成做太子了。

    惠妃身後有明珠,那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人就是鼓動,也得鼓動著惠妃對保成一脈搞點破壞。

    天瑞指婚,還是朝著滿洲大姓權貴家指的,本來保成就有赫舍裡家族的支持了,若是天瑞嫁個太過好的人家,如富察家,如佟家,那保清還有什麼把握勝過保成。

    還有就是宜妃了,宜妃現如今有兩個皇子傍身,當然也不甘示弱,要搏上一搏了,再者,這件事情那麼多人出手,她就是添上一把火,也沒人能把她怎麼樣。

    到底還有沒有其他人推波助瀾天瑞就想不明白了,不過,這三位肯定是插手來著。

    搖搖頭,天瑞心笑,也難怪京城這麼不平靜了,那三位哪一家都是極厲害的,三家一起出手,當然得攪和起來。

    真就當她是面人,想怎麼捏巴就怎麼捏巴嗎,天瑞薄唇上翹,諷刺一笑,咱們且走著瞧瞧,看看到底是誰給誰厲害。

    天瑞覺得,她在山上那麼幾年住下來,讓宮裡這些妃子們太過倡狂了些,完全已經忘了她的身份和手段,她回到宮裡之後又一直平靜忍耐,倒把這些人慣出了毛病,這次,一定要好好的整治一番了,不然,怕要被人欺到頭上呢。

    天瑞從來不是個怕事的人,她翻個身,開始琢磨起了要怎麼整治這幫傢伙。

    陳倫炯醒過來之後,腦子迷糊了一下,猛然想到天瑞給他治傷時的樣子,就騰的一下子,猛的坐起來,想要叫人過來問問天瑞如何了。

    他才坐起來,就感覺身體很不一樣了,若是之前,別說這麼大力的坐起來了,就是稍微動上那麼一兩下,傷口也是疼的,可現在呢,竟然一點都不疼了。

    這是怎麼回事?陳倫炯驚異非常,想也不想的就把衣服扒開看了一下,卻發現原本沒有逾合的傷口早就完好無損了,身體肌膚平整非常,完全看不出一絲疤痕來。

    這下子,陳倫炯更是心驚,像這樣的治傷方式,還有這種效果,陳倫炯以前跟陳昂闖蕩江湖的時候也聽說過,就是那種輩份極高的老怪物們才有那手段的,要有極強的內力,再輔以靈丹妙藥,才可以這麼快就使傷口逾合。

    然後,陳倫炯回想一下天瑞那時的樣子,渾身汗濕,臉色蒼白,就像是逼出渾身內力的樣子,他心裡一緊,又是感激又是擔憂,翻身下床,推門就要出去找保成問問天瑞到底怎麼樣了。

    陳倫炯就想著,一定是天瑞有什麼奇遇,練了不世的神功,為了幫他,便狠心把內力全都灌輸到了他的身上。

    伸出手去,陳倫炯覺得渾身筋脈似乎都擴寬了一些,運了一下力,內力精純混厚了許多,就是這些內力,要是他自己去練的話,怕三五十年都練不出來呢,這下子,陳倫炯更加確定天瑞一定散盡內力了。。.。

   

第一九零章 被坑了

     「石頭」

    陳倫炯還沒有推門,保成就先推門進來了,一看陳倫炯的樣子,便是一臉的驚喜:「你沒事了吧」

    陳倫炯顧不上回答保成的話,就先急問:「公主如何了?」

    保成笑了笑:「姐姐能有什麼事,她幫你治好了之後,就回景仁宮了。」

    陳倫炯這才松了一口氣,天瑞沒事就好了,若是天瑞有個什麼,讓他要如何?他可是才和天瑞講了心裡話,看天瑞的樣子,也有鬆動的跡象,他就感覺他以後的路要好走許多呢,這時候,天瑞有個三長兩短,他還不得悔恨死啊。

    保成也看出陳倫炯擔心天瑞了,又說笑了幾句,安慰了他一番,陳倫炯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瞧著外邊天色暗了下來,陳倫炯便起身向保成告辭,這可是皇宮中,由不得他一個當臣子的久留。

    保成也不留他,讓人把他送了出去,等到陳倫炯走了之後,他又派人去景仁宮詢問了天瑞的情況,知道天瑞沒事了,也就放了心。

    這一晚,天瑞在琢磨如何整治那些落她面子的人,而陳倫炯回了家之後,又是傻笑,又是擔憂,又是思念的,狠折騰了一晚上都沒睡著覺。

    天瑞清早醒過來,一邊洗漱一邊算計著,今日康熙不用早朝,這會兒肯定是極悠閒自在的,便連飯都沒吃,穿了一件杏黃掐淺黃邊,用金絲暗繡山茶花的袍子,外罩了淺色披風,一路去了乾清宮。

    剛好,康熙才要用早膳,看天瑞過來,便叫她一起來用。

    天瑞笑笑,也不推辭,接了筷子之後,坐到康熙身邊,父女兩個一起吃飯,倒也其樂融融。

    這裡才吃完飯,康熙瞧著天氣不錯,要和天瑞去御花園逛逛,便有魏珠蒙頭撞了進來,向康熙請了安,才要講話,又看天瑞在這裡,便把話又咽了下去。

    天瑞好奇,盯著魏珠瞧了一會兒,起身道:「皇阿瑪有事情,女兒便告退了。」

    康熙一擺手,極大氣的說道:「魏珠這臭小子能有什麼正經事,怕不定又得了什麼新鮮玩意要進給朕的,無妨,你也來聽聽。」

    魏珠見康熙這麼講了,心裡冷汗直流,不過,話還是要說的,只好有點嗑嗑絆絆的說道:「回,回皇上,如今各勳貴家的嫡子庶子們又開始街頭鬥狗了,不但鬥狗,還橫行霸道……」

    魏珠這話還沒講完,康熙騰的站了起來,一拍桌子:「放肆,這些人真是膽大包天了,仗著祖上的功勞不思為國效力,反倒吃喝玩樂,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朕……」

    天瑞冷眼瞧著魏珠,聽康熙發著牢騷,捂嘴笑了笑:「魏珠的話怕沒講完吧,沒什麼,接著講,那些勳貴子弟為何如此?我且想著,前兒不是還好好的嗎?」

    魏珠這個汗啊,公主問話,他也不能不說啊,可要說,這話如何說得出口啊,講出來,公主的面子擺哪裡?皇上還不得扒了他的皮啊。

    天瑞瞧著魏珠那樣子,冷笑兩聲:「魏珠也不用為難,本公主不是那肚量小的,本公主個子這般高,心也大著呢,萬事都不會生氣。」

    「回,回公主……」魏珠擦了一把汗:「奴才愚鈍,哪裡能猜到那些人的心思,奴才該死。」

    「哼」天瑞扭頭,小嘴一撅:「你且猜不到,我卻要告訴你,怕是為著皇阿瑪指婚的事吧,這些人,明顯的就是要給皇阿瑪沒臉的。」

    康熙本來就生氣,聽天瑞這麼一說,心裡火氣更大:「魏珠,你出去傳旨,把那些作惡的都給朕抓起來,讓五城兵馬司和刑部的也別手下留情,該怎麼著就怎麼著,給朕狠狠的打……」

    那個打字,康熙說的咬牙切齒,聽的人心裡發寒,可見的,康熙這次是動了真怒,不治治那些人,是絕不罷手的。

    魏珠低頭彎腰,應了一聲之後就要往外走,天瑞一瞧,趕緊拽拽康熙的胳膊:「皇阿瑪,您別生氣,慢點傳旨……」

    說著話,天瑞又朝魏珠招招手:「魏珠你先等一下。」

    她這麼擅自替康熙做了主張,康熙倒是一點沒惱,他現在滿心都是對天瑞的愧疚感,當然不會和天瑞生氣了。

    「皇阿瑪,您可不能這般做。」天瑞笑出兩個酒窩,一副撒嬌的樣子拉著康熙:「女兒知道皇阿瑪疼女兒,這是在替女兒出氣,可是,皇阿瑪這可是把所有勳貴子弟一杆子全打倒了,對皇阿瑪可是很不利的。」

    這話說的,康熙心裡一暖,回頭看天瑞,就見丫頭兩眼中隱含淚花,卻還是一副笑模樣,心裡一扯,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拽住了一樣,難受的要命,歎了口氣,康熙心道,還是天瑞丫頭知道心疼朕,怕朕和那些滿洲貴族們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這才咽下自己的委屈來規勸朕的。

    唐太宗有長孫皇后規勸著,才落下英明之君的名聲,朕的赫舍裡雖然早逝,可留下這個女兒卻是個好的,向來極能直言,朕有什麼對的不對的,這個閨女都能想得到,能輕輕提醒朕一聲,得女如此,夫複何求啊。

    康熙這麼想著,對天瑞就更和氣了些,伸的刮刮她的俏鼻子,裝出一臉餘怒未消的樣子道:「丫頭說的極是,可朕不言語,不懲戒,豈不便宜了這些人,丫頭的委屈又朝哪裡訴?」

    天瑞笑了笑,把頭靠在康熙肩上:「皇阿瑪,怎麼能便宜這些人呢?女兒被他們羞辱,怎麼都得找回些場子吧,女兒近日聽說,天津水師藍總兵那裡要練兵,這些個勳貴子弟整日招貓鬥狗不幹正事,皇阿瑪正好拿著盡忠報國的名義,把他們一股腦的送到藍總兵那裡,女兒可是知道的,這位藍總兵是個不循私情的,皇阿瑪下旨,不管這些人是什麼爵位,是哪個大人家的子弟,全都從最小的兵丁做起,要和咱大清的水軍將士同吃同住,同甘共苦……」

    天瑞話還沒講完,康熙就樂不可支,伸手一點天瑞的額頭:「偏就你這丫頭多作怪,鬼靈精,想出這麼個整治人的法子。」

    「女兒還不都是替皇阿瑪的名聲考慮的嗎,皇阿瑪還怪女兒,女兒不幹了。」天瑞一嘟嘴,一副極嬌俏的樣子,逗的康熙更是笑了起來。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康熙心情好了,拉了天瑞要下棋,天瑞一邊站起來,一邊道:「大哥最近無事,皇阿瑪為顯不厚此薄彼,便讓大哥也去藍總兵那裡練上幾日兵,顯示一番皇阿瑪君恩浩蕩。」

    康熙點頭:「此話不假,魏珠,這就去傳旨吧。」

    魏珠低著頭,心裡佩服天瑞這番殺人軟刀子,卻也不敢多說什麼,躬身退了出去。

    一出門,魏珠就驚的吐了吐舌頭,心裡話,看起來,這宮裡人常說甯惹閻王莫惹天瑞公主的話是真真的,那些勳貴子弟們全都使小動作表達拒婚的念頭,也是把公主給得罪苦了,這不,一下子全都一股腦的給藍理那傢伙送去了。

    藍理是那省油的燈嗎,那個粗人,大字不識一個,倒是打仗的好手,更是個炮仗脾氣,他可不管你家阿瑪官位有多高,爵位有多尊貴,只要交到他手裡,保管能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魏珠可是知道的,這個藍理原來在施琅營中效力,是個很厲害的人物,當年征台戰役的時候,人家一馬當先,奮勇殺敵,把腸子都打出來了,便拿了布條勒巴勒巴繼續打,也是這人命大,倒是撈了個活命,自那以後,皇上看他忠勇,就著力提拔了起來,現如今,把天津水師交到他手裡,也算是對他極放心,當心腹看待了。

    就這麼一個人,又是那樣的性情,那些八旗子弟落到他手裡,怕是沒得跑了。

    魏珠自去傳旨不提,康熙和天瑞擺開架勢各執一子你來我往的下起棋來,結果,三局過後,天瑞全都贏了康熙,落弄的康熙有些惱怒,瞪眼看向天瑞:「丫頭,你就不能讓著阿瑪一點,尊老愛幼,你竟然不尊重阿瑪這個老子。」

    康熙確實生氣了,連老子這樣的粗話都講出口來,天瑞拿起一子夾在手指一邊玩耍一邊笑道:「皇阿瑪都悔了好幾次棋了,可不是丫頭不讓著阿瑪啊,再者,尊老愛幼,皇阿瑪這個老的,也應該愛護丫頭這個幼的,怎麼反倒和丫頭斤斤計較起來。」

    「你……」康熙毒舌功夫了得,卻在自己閨女面前吃了虧,天瑞那嘴巴利的緊,要論鬥嘴的功夫,康熙還真比不上天瑞呢,直氣的開始耍起無賴來,伸手把那青玉棋盤上的棋子弄亂:「這次不算,重來。」

    又是一局,康熙又輸給天瑞,這下子,康熙氣恨到不行了,瞪了天瑞一眼:「丫頭,不是阿瑪說你,你自己想想,你棋琴書畫精通,詩書通讀,西學也精通,和阿瑪一樣,都學了好幾國的語言,可怎麼著,你都是個女兒家,那女紅卻丟了下去,這樣下去如何是好,將來嫁出去,不會女紅,還不得給人看輕,朕瞧著,你也該當把女紅這事撿起來了,得,你先告退回去想想吧,朕明天就找那精通女紅的嬤嬤教導你,再者,讓小四和小七監督你。」

    天瑞目瞪口呆的看著康熙,心裡小人寬麵條淚直流,丫丫的,她這才算見識到了康熙的棋品,難怪人家那些滿漢大臣都不願意和康熙下棋,原來,康熙輸棋輸急了,竟是這麼一副德性。

    心裡默默流淚,天瑞卻不能反抗,只好哭喪著臉告退出去。

    見天瑞那麼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康熙心裡暗樂,等天瑞出去之後,康熙摸摸棋盤,很費力的忍著笑意,丫丫的,終於也算是坑了天瑞這丫頭一次,活該,誰讓你老是贏朕呢,誰讓你一點面子也不給朕呢,朕也不是省油的燈,說不過你,坑還坑不過你嗎?。.。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28 PM

第一九一章 忍無可忍

     天瑞故意在御花園轉了一遭,才磨磨噌噌的回到景仁宮,她回去的時候,教女紅的嬤嬤已經在景仁宮裡等著了。

    天瑞瞧著那嬤嬤的樣子,心裡一抽,趕緊讓春雨幾個好好招待人家,她自己則藉口累了,先要休息一會兒。

    也算是康熙還有點良心,給天瑞指過來的嬤嬤是個脾氣好,性子溫和的,倒也不為難天瑞,讓她自便去。

    天瑞到了內室,才要脫掉花盆底子鞋,換上軟底繡花鞋的時候,就聽于嬤嬤在外邊回稟小四和小七來了,天瑞只好踩著花盆底鞋出來招待小四和小七。

    小四板著一張冷臉,小七則是一副淡然表情,這兩個傢伙坐在椅子上,正端著杯子喝茶呢,天瑞瞧了,對小四笑了笑,小四把頭扭到一旁,只是喝茶,也不理會天瑞。

    天瑞瞧了,心裡倒也不氣,便坐下來和小七說話。

    小七這孩子生下來腿腳就有毛病,因為這個,他平常也不太出門,行動也很少,倒是個極安靜的孩子,天瑞和他講話,那是天瑞問一句他就答一句,天瑞不問,他也不答。

    小四瞧著天瑞只和小七講話,倒是有點小彆扭,扭頭對天瑞道:「姐姐,我和小七都還有功課呢,姐姐趕緊學吧,我和小七瞧著,姐姐學好了,我們也好向皇阿瑪交差。」

    這小子,越長大越發的嚴厲刻板起來,天瑞氣的咬牙切齒:「今兒先不學了,從明兒開始,你們先回去吧。」

    小四跑了這一遭,沒想到竟然弄出這麼一結果來,這心裡是極窩火的,可是,他也不能把天瑞怎麼著,只好氣呼呼拉著小七走了,天瑞在屋裡瞧了,捂嘴偷笑,現在想要瞧小四除了冰面孔之外的其他表情,還真是極難得呢。

    天瑞在景仁宮發愁這學女紅的事情,可那些滿洲權貴們家裡全都炸了窩,皇上不問青紅皂白,一股腦的把那些勳貴子弟全送到水師去練兵,可是讓許多人家開始發愁起來。

    有那家主埋怨家裡妻妾不該沒腦子,鼓動著他們惹惱了皇上的,有那兒子說啥都不願意去的。

    總之,什麼情形都有,第二日,就有很多命婦遞牌子進宮去找太后,還有各宮的妃子們,希望這些人能夠和康熙說一說,求求情,免了自己家孩子的事情。

    太后那也不是傻子,哪裡肯同意呢,直接就以後宮不得干政為藉口打發這些人出去了,本來嘛,這些事情就是政事,是皇上應該管的,她們這些後宮婦人哪裡能夠沾手呢?

    那些妃子們對於這樣的事情,也是不敢管的,全都找了各種各樣的藉口打發人出去,等下午的時候,哪個遞牌子都不見了。

    康熙更絕,直接罷了朝,也不見大臣,也不上朝,由著這些人心急火燎的鬧騰。

    最後,那些人家沒辦法,只好打點行囊送自己家的孩子去了天津水師處。

    那些勳貴子弟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從小嬌生慣養,哪裡受過什麼苦,家裡人給準備的東西是極充足的,什麼吃的喝的玩的用的,齊全的緊。

    等這些人到了天津水師處,藍理直接讓人查了,所有東西一律沒收,衣服也全上繳,發出普通士兵穿的粗布衣服,逼著這些人穿上。

    開頭還有幾個挑尖冒刺的,仗著自己家的權勢想和藍理較較勁,哪知道,他還沒怎麼著呢,藍理那裡就先是一通殺威棒打了下來,又把聖旨供上,讓這些人乾瞪眼沒辦法。

    在天津操練了幾天,終於把那些八旗子弟都練老實了,藍理瞧了瞧,冷笑幾聲,一揮手,全都上了大船,要去剿匪。

    要知道,滿人不同于漢人,滿人出自白山黑水之間,大多都是旱鴨子,不習水性的,平常又都不出京,坐個小船還行,坐上大船,再在海面上一行駛,全都頂不住了,開始暈船啊,上吐下瀉的,一個個弄的臉色蒼白,腳步虛浮,沒一天呢就開始吵著嚷著要到岸上去。

    藍理哪裡肯聽這些人的,誰要吵直接扔海裡灌水去,那些人看著藍理軟硬不吃,誰的面子也不給的樣子,沒法子,只好幹認倒楣,繼續吐去了。

    這也是天瑞建議康熙送這些人去水師的原因,天瑞可是想的很深的,送去平常的軍隊,那些人也不怕啥,不過吃些苦頭就回來了,可要送去水師,先就這暈船的滋味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受得住的,再加上藍理那個粗人,這些人不掉下兩層皮來,就別想活著回京。

    那些勳貴子弟跟著藍理叫苦不迭的時候,天瑞也是心裡叫著苦呢。

    瞧著布上繡出來的花樣,一坨紅一坨綠的,實在瞧不出是個啥,天瑞苦笑兩下,再瞧瞧手指頭上紮出來的針眼,更是苦惱的撇了撇嘴。

    天瑞已經學了兩天女紅,這兩天裡,那位嬤嬤的脾氣耐性相當好,可就是這樣的人,也被天瑞對於女紅的沒天份給氣著了,索性也不再怎麼管天瑞,讓她自己練習著繡。

    結果就是,天瑞繡出來的東西自己都瞧不出是什麼來。

    小四坐在一旁,看完了一頁書,走過去瞧瞧天瑞的繡樣,狠命的搖了搖頭,然後背著手一言不發的又坐回去了。

    小七放下筆,也跟著瞧了,無奈的咳嗽了兩聲,小聲道:「姐姐還是求皇阿瑪撤了旨意吧,小七瞧著,姐姐繡一輩子,也不見得繡出個能看的花來。」

    天瑞氣苦,手下一抖,那針就又紮在手指頭上,一滴血冒了出來,天瑞也顧不上喊疼,先把血擦掉,然後又拿藥膏抹了,這才瞪了小七一眼:「你這小子,就狠命損姐姐吧,姐姐還就不服了,我就繡不出花來,憑什麼大家都是女人,別人繡得了,我就不行。」

    小七拿眼瞅了天瑞兩眼,再搖了搖頭:「姐姐也只這臉蛋像個女人……」

    說著話,小七也背著手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了,天瑞瞪了小七一眼,然後又看小四,就見這傢伙正偷笑呢,這下子,天瑞是真氣急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不繡了,說啥也不繡了,誰愛繡誰繡去……」

    「咳,咳」小四咳了兩聲:「姐姐,小四可是瞧著姐姐呢,今天的時辰還沒到呢,小四沒辦法向皇阿瑪交差。」

    「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天瑞撅嘴看著小四。

    小四笑了笑,不過還是冷冰冰的樣子:「不能」

    奶奶的,天瑞簡直要暴起了,才要和小四說些什麼,就聽到外邊有聲音傳過來:「哎呀,五妹這是怎麼了?」

    說著話,就見三格格帶人一掀簾子進來,三格格進了門,逕自向天瑞走去,走到天瑞跟前的時候,拿起天瑞的繡樣來放到眼前瞧著,左看右看,正看倒看,看了半晌,這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五妹啊,你這繡的是什麼東西?三姐瞧著,可是忒不象話了,要知道,咱們女人呢,這繡活可是頂頂要緊的,五妹繡不好,以後可怎麼過活?」

    然後,三格格又上下打量天瑞一番,嘴裡嘖嘖有聲:「五妹啊,你瞧瞧,你長的這樣高壯,那穿衣服得費多少料子,又得費多少人工給你做活,哎呀,平常人家怎麼養得起啊……」

    呸,三格格這話說的,天瑞個子高是不假,可那身材卻是頂頂好的,現在雖然才十五歲,可已經完全發育成熟了,那模樣,那身材,沒有一處不美的,可偏偏就被三格格講成高壯,就好像天瑞是個五大三粗的人似的。

    那啥,小四和小七一看三格格這樣子,純粹是來找磋的,就趕緊收拾自己的東西,兄弟倆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小七是不想被波及,小四是知道天瑞的性子是絕對吃不了虧的,也不想插手女人之間的爭鬥,所以退了出去。

    等到小四和小七一走,天瑞就先笑了笑:「瞧三姐說的,妹妹就是再高,便是頂了天,皇阿瑪難道連妹妹的衣服料子錢都沒有嗎?要知道,妹妹可是固倫公主呢,怎麼著,那些衣服首飾之類的東西,也有大清供養,也有皇阿瑪給準備著,倒是不勞三姐操心的。」

    「哎呀」說著話,天瑞又瞧了三格格一眼:「妹妹倒才瞧出來,三姐這個子,可是不高呢,就您這身材,一身衣服不過幾尺布料的事,裹巴裹巴就行了,倒也省事,不過,妹妹晃忽記得,三姐前些日子可是要了好些新鮮料子,說是做衣服的,就那麼些料子,三姐做一輩子的衣服還有的剩,妹妹想來,怕是三姐要做尿布用的吧,也是,就您那樣子,一匹布料,連裡衣帶外衣,全都做得出來,剩下的,可不全都作尿布了。」

    天瑞這番話,講出來倒是氣的三格格臉色青紅,額上青筋直跳,天瑞不急不慌,自己坐了下來,拿起繡布來又刺了兩針,舉到眼前瞧了瞧:「以妹妹的出身,做這個不過是為了玩罷了,好也罷歹也罷,難道誰還敢跟妹妹較真不成?三姐的手藝倒是極好的,以後那些衣服自己做就行了,實在還有時間,不如三姐開個繡坊,自己做一把繡娘倒也使的。」

    三格格渾身發抖了,牙齒咬的咯咯做響,手指也在顫抖,過了半晌才道:「你也別倡狂得意,有什麼了不起的,淨會做些欺負人的事,別忘了人在做,天在看,小心哪天遭了報應。」

    天瑞手上不停,頭也不抬:「是啊,人在做天在看,三姐也小心著些,別哪時候出門跌跟頭,吃飯噎著,喝水嗆著,洗澡淹著,就連睡覺都得給壓著……」

    天瑞一邊說,心裡一邊暗道,這個三格格總是學不乖,吃了那麼多虧,竟然還是那麼沒腦子,這次怕也是知道康熙逼她學女紅的事情,特意來了人來看笑話的,結果……

    三格格這裡氣極了,她也說不過天瑞,以勢壓人也壓不過天瑞,沒辦法之下,只好氣哼了兩聲,帶人走了出去。

    等三格格走後,天瑞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把那繡布直接扔到一邊去,咬牙道:「真真的都當本公主是軟柿子了嗎?哪個都想捏上一捏呢,好,你們且捏著,本公主也讓你們都嘗一嘗燙到手指的滋味。」

    說著話,天瑞叫春雨進來,服侍她換了衣服,大聲道:「走,去北五所,瞧瞧三阿哥,九阿哥幾個去。」。.。

   

第一九二章警告

     「主子」

    宜妃的貼身宮女線兒快步走進延禧宮,走到宜妃跟前小聲道:「天瑞公主去阿哥所,帶走了九阿哥。」

    「光當」一聲,宜妃手裡的茶盞子給摔到地上,她咬了咬牙:「天瑞欺人太甚了,她養了六格格、四阿哥、十阿哥不算,主意竟然打到我的九阿哥身上,莫不是想把這宮裡的皇女阿哥們都養到她那裡才滿意麼?也不怕她那小小景仁宮裡裝不下。」

    「主子」線兒讓人幫宜妃把地上的瓷片收拾乾淨,這才小心的走到宜妃身後,輕輕替她捶背:「主子莫氣,公主要帶便帶……」

    宜妃猛的轉過頭,眼光極狠毒的盯著線兒,嚇的這丫頭心裡一突,趕緊跪到地上:「奴婢多嘴了。」

    宜妃這才冷笑一聲:「我的五阿哥從出生便讓太后抱了去,養到如今,倒是和我一點都不親近,十一阿哥那年又掉到池子裡淹死了,我如今膝下也只剩下九阿哥,誰要是打九阿哥的主意,便是要我的命呢。」

    線兒跪在地上不敢再說話,她原想說也許天瑞公主不過是帶九阿哥去景仁宮玩一會兒,說不定到晚上的時候就又送到北五所了呢,可看宜妃的樣子,卻是不敢說出來。

    「你去瞧著些,看看九阿哥如何?」宜妃自己想了一會兒,讓線兒起來,吩咐道:「若是天瑞把九阿哥送回去也就罷了,若是到晚上都不送回去,你就來回一聲。」

    線兒害怕,趕緊答應了一聲,躬身退了出去。

    線兒在北五所一刻不敢離開的守到晚飯時分,還是不見九阿哥回來,等著都要就寢了,都沒見九阿哥的影子,線兒急的不行,匆匆回到延禧宮覆命。

    宜妃一聽九阿哥直到現在都沒回去,立馬擔憂起來,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整想了一宿,第二日起來,帶著黑眼圈給太后請了安,就匆匆帶人去景仁宮要人。

    她才進景仁宮的門,就聽到一陣歡聲笑語,讓人通報了一聲,掀簾子進去的時候,差點沒給氣死,就見天瑞躺在軟榻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一手拿著書在看,一手還不住的拍撫著躺在她身前的九阿哥。

    而九阿哥小貓一樣躺著,一副極享受的樣子,哪裡有半點的不樂意。

    「公主」宜妃朝天瑞點了點頭,笑了起來:「聽說昨日公主帶九阿哥來景仁宮玩,晚間也沒讓九阿哥回去,我今日特意來瞧瞧,玩一玩是好的,可也不能常玩,省的耽誤了功課。」

    天瑞懶懶起身,一邊讓人幫她梳理長髮,一邊朝宜妃笑了笑:「這有什麼,小九還小,天天去上書房哪裡經得住,時間長久了,倒得給悶出病來,不如多休息多玩樂,昨天小九在我這裡玩的很好,吃了晚飯,我本打算把他送回去,哪知道這小子玩累了,說什麼都不走,我無法,便把人留了下來。」

    說著話,天瑞拍拍九阿哥:「小九,你額娘來接你了,趕緊回去吧。」

    「不要嘛」小九在軟榻上磨磨噌噌的,拿著嫩嫩小臉蛋噌了噌天瑞的手心,小貓一樣:「美人姐姐好香的,做的飯又好吃,小九不要走,小九要和美人姐姐玩。」

    噌完了天瑞,九阿哥睜眼,看看宜妃,很不情願的坐了起來,自己穿了鞋跳下軟榻,和宜妃行了禮,笑道:「額娘來的剛好,小九正要和額娘說呢,小九要在天瑞姐姐這裡住一段時間,額娘不必記掛,額娘先回吧。」

    九阿哥這是攆人呢,聽他那話,直氣的宜妃差點沒跌個跟頭,心道,這就養了個白眼狼了嗎,天瑞才回宮多長時間,九阿哥竟然就和她這般要好了,看起來,天瑞拉攏人的手段不一般啊。

    「小九」天瑞佯怒:「怎麼和宜妃娘娘說話的,那是你額娘,得尊重,趕緊給宜妃娘娘道歉。」

    九阿哥很不願意,不過卻扭不過天瑞,只好紮了個千,口裡道:「兒子給額娘請安,兒子剛才不是,請額娘原諒。」

    看著平常她怎麼講都不管用的九阿哥,現在就因為天瑞一句話就跟她道歉,宜妃心裡真是苦辣酸味俱全,就是沒甜,極苦澀的看了九阿哥一眼,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天瑞瞧了,淡淡一笑:「娘娘請放心,小九很乖的,不會給我添亂,且讓他再住幾日,到時候,我親自送他回去。」

    說著話,天瑞過去挽了宜妃的手,甜甜一笑:「我知道娘娘是心疼我,怕我太忙了,小九在這裡添亂,可小九這孩子長的好,嘴也甜,我很喜歡呢,娘娘且放心回去吧。」

    你喜歡,你喜歡有個屁用,那是我兒子,宜妃在心裡大罵,不過,她整個人卻不由自主的被天瑞牽著出了門。

    一出景仁宮的門,天瑞放開宜妃,嘴角含笑:「娘娘慢些走,有空常來坐坐。」

    宜妃無語,想要說沒帶走九阿哥,她還不想走呢,就聽天瑞在她耳邊極小聲道:「娘娘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九阿哥,可惜娘娘要做白功了,便是你能推著九阿哥得了好處,九阿哥親近的也是我這個當姐姐的,今兒我既然能把九阿哥留在景仁宮,明兒或許我便能留他常住呢,娘娘且回去仔細想一想,您圖的是什麼?」

    說完了話,天瑞後退一步,在宜妃狠命瞪她的時候,抽出帕子來擦了擦眼睛,這一使勁擦,揉的眼睛也開始紅了起來:「宜妃娘娘,您說的這叫什麼話,小九不過在我這裡玩了一天,能有什麼事,我這個做姐姐的,難道還能慢待了小九不成……娘娘不能這般委屈我,冤枉我……」

    此時,正是人來人往的時候,有好些人都親眼看到宜妃瞪天瑞,而天瑞哭著分辯了,更有人躲在暗處悄悄的想,宜妃到底怎麼天瑞公主了,那麼一個堅強的人,竟然哭成這樣。

    其實,天瑞不過眼圈紅了紅,哪裡哭了,可是,天瑞長的美,又是那種極豔美絕倫的,個子又高,平常做事行動極爽利,哪裡有過傷心的時候,她這麼堅強的人眼圈一紅,就讓人極心疼,和那些整天哭哭啼啼的人可不一樣。

    那眼淚多了可就不值錢了,整天哭的人你便是再哭,也會讓人認為理所當然,認為是你小性,就像是紅樓裡的林妹妹,而天瑞這個一年到頭瞧不見傷心模樣的人,這麼一哭,可就讓人心痛帶憐惜的不行了。

    宜妃眼睜睜看著好些碎嘴的奴才打這兒經過,然後不住的偷瞧,這心裡窩了一大團的火,可這裡人來人往,她也不能怎麼樣,只好把帕子一擰,踩著高高的花盆底子鞋氣呼呼的走了。

    她這一走,便更坐定了欺負天瑞的事實,天瑞瞧著宜妃的背影,心裡冷笑,這宮裡女人最在乎的還是兒子,把持住了她的兒子,一切都是白費白搭,這不,宜妃就失了冷靜啊。

    天瑞轉身進了屋,看到九阿哥,伸手刮刮他的鼻子,笑的溫柔極了:「小九啊,接下來咱們要玩什麼呢?」

    看著玩的不亦樂乎的九阿哥,天瑞笑笑,坐在一旁一邊喝茶一邊思量著,已經警告了宜妃一番,惠妃那裡要再等一等,佟貴妃那個女人,也是時候該給她點顏色看看了,還有三格格,這個丫頭雖然沒腦子,可總在跟前晃悠添亂,也確實讓人心煩,該當出手給這兩個人一點厲害。

    想著想著,天瑞想到一個主意,眼前一亮,如此一石二鳥之計,確實可行。

    她瞧著九阿哥玩的高興,一時半會兒是沒事的,便悄悄走了出去,叫來于嬤嬤很小聲的吩咐了一番,然後在於嬤嬤憋笑的臉色中揮揮手,讓于嬤嬤退下去辦理,她自己則披了披風出去,站在院子裡抬著看著遠處御花園的一枝桃花隱隱伸出宮牆,似乎極嚮往外邊的陽光和空氣。

    天瑞深吸了一口氣,心裡感覺很無奈,她是極不願意去做這些無謂爭鬥的,可是,身處深宮之內,不去爭鬥,便是被人欺壓,她自己也就算了,可她身後還有保成,還有陳倫炯一家的性命安危,還有赫舍裡氏的起伏榮辱,不去爭的話,所有這一切,說不定哪時候便都完了。

    天瑞在院子裡站了好久,一直到于嬤嬤回來,輕輕告訴她全都辦理妥當了,她這才輕輕笑了笑:「有勞嬤嬤了,嬤嬤且去歇息一會兒。」

    于嬤嬤瞧了天瑞一眼,有點欲言又止,再瞧瞧站的就像一尊石像一般的天瑞,于嬤嬤搖頭退了出去,等走出門後,心裡有些苦澀和心疼,公主這個樣子,怕是又有什麼不痛快吧,那些人真真的可恨,公主又沒招誰沒惹誰,不過就是太子的姐姐,大清的嫡女,有著皇上的寵愛,便成了這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直恨不得把公主生吞活剝了才乾淨。

    哼,于嬤嬤心裡冷哼了一聲,心道,也是時候給那些人顏色看看了,固倫公主的尊嚴不容挑釁,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敢對公主不利,她便敢撲上去咬那些人一口。

    想想天瑞吩咐她做的事情,一會兒之後,于嬤嬤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公主早該這樣了,那個刁蠻不可理喻的三格格,該早早的打發出去了,還有那個佟貴妃,佟家的又怎麼樣,管你誰家的,該給你沒臉,照樣讓你沒臉。。.。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29 PM

第一九三章三格格要出嫁

     三格格一大早起來,洗漱完了之後就到慈甯宮給太后請安,又說了一通笑話,這才起身告退。

    她出慈甯宮的時候,正巧佟貴妃也來給太后請安,三格格只好又陪佟貴妃聊了幾句,這才出屋。

    三格格和佟貴妃關係也不算太好,只是面上能過得去,她到現在都還有點懷疑她額娘的死,這裡邊是不是有佟貴妃的手腳,所以,看到佟貴妃的時候向來也不太熱情。

    再者,三格格覺得佟貴妃不過是仗著佟家,又沒有聖寵,又沒有子嗣傍身,根本不值得她去拉攏,對佟貴妃也不近乎,她就覺得,她起碼還有個三阿哥撐腰,比佟貴妃還強上一點呢,卻也不想想三阿哥向來和她這個親姐姐都不近的。

    別以為這宮裡一個額娘肚子裡出來的孩子都是親近的,乃瞧瞧當年四四和十四的關係就明白了,有的時候,同母的兄弟姐妹之間隔膜才更大呢。

    三格格出了慈甯宮,才要想拐道北五所去關心三阿哥一番,走了幾步卻聽到跟隨佟貴妃來的幾個小宮女坐在西牆根下迎著陽光的地兒一邊曬太陽一邊聊天。

    宮女們聊什麼三格格本也不關心,無非就是一些宮中小事,她也沒什麼興趣去聽,卻哪知道才走了兩步,就聽到其中一個宮女小聲說道:「聽說皇上要給三格格指婚呢。」

    這下子,三格格完全愣住了,讓跟隨她的宮女太監都安靜一點,她自己轉了個彎走到一邊的樹根下隱住身形偷聽起來。

    另一個宮女道:「可不是怎麼的,咱們娘娘都說了呢,三格格可是皇上最大的女兒了,如今皇上本來就有意思要給天瑞公主指婚的,天瑞公主可是比三格格小呢,她都要指婚了,三格格這個長女,怎麼都得指婚不是?」

    三格格聽了這話,細一思量,覺得很對,哪裡有越過姐姐妹妹先出嫁的理,天瑞指婚的事情她也知道一點,就感覺她指婚的事一定是板上釘釘沒更改了。

    三格格關心的就是康熙要把她指給哪一個,是指到蒙古還是指在京城。

    她這裡才想著這個問題,就聽到先前的小宮女道:「聽咱們娘娘的意思,好像是要指到蒙古去的,你也知道淑慧長公主已經幾次三番的來信和皇上討天瑞公主做孫媳婦呢,皇上捨不得天瑞公主,怎麼著都得找個代替的不是?三格格做為姐姐,一定會被指給烏爾袞小王爺的。」

    這話一出口,三格格就忍不住了,渾身都有點顫抖起來,她就是再沒個章法,那也是個女兒家,對於嫁人這種事情是極看重的,如今聽說要把她指給烏爾袞怎麼能受得住?

    在三格格看來,烏爾袞那個人是要不得的,長的又不好,人也傻乎乎的沒個成算,別人稍一哄騙他就能當真,這樣的人怎麼能當夫婿。

    最關鍵的是,烏爾袞因為先前三格格騙他的事情,和三格格鬧的極僵,見到三格格從來都是不理不睬,有的時候乾脆冷嘲熱諷,讓三格格受不了。

    真要讓三格格嫁這麼一人,她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呢。

    三格格伸手握住樹幹,以防自己發出聲音,心裡暗暗怒道,憑什麼好的都要留給天瑞,她一出生就封了固倫公主,而我直到現在都沒有名字,只三格格三格格的叫著,大清公主從來都是要和親藩外的,就她一個例外,皇阿瑪疼她寵她,就要把她留在京城,而她瞧不上看不上的那個烏爾袞就要賴給本格格。

    狠狠抓了一下樹幹,三格格心裡大聲道,本格格絕對不要天瑞挑剩下的貨色,嫁給誰都好,絕對不嫁烏爾袞。

    三格格聽完那幾個宮女的話,悄沒聲息的走了回去,狠瞪了跟著她的太監宮女,一扭頭,也不去北五所了,直接回西三所自己的住處去了。

    三格格回去前思所想,左思右量的,被這指婚的消息給弄的心神不寧,坐臥不安,最後,她自己咬牙決定,一定要趁著康熙現在還沒有明發旨意,先要表明自己的心願,去蒙古和親行,但是不嫁烏爾袞,或許,康熙會瞧在她是長女的份上讓她自己挑個額駙呢。

    話說,三格格這人還是太過天真了些,榮嬪死的早,也沒來得及教導她,別的人自顧都不暇呢,哪裡顧得上管她,三格格又一直身處深宮之中,都沒出過宮,所知道的也不過是內宮這一畝三分地上的事情,對於前朝,或是帝王心術什麼的,她又哪裡能夠知道。

    康熙什麼人?他兒女的婚事那都是他自己思量著,要找對他對朝庭最有利的來嫁娶的,哪裡能夠由得了子女做主,就天瑞的婚事,不過是康熙太過捨不得天瑞了,這才想把她留在京城,可是,那挑額駙的事情,還不是康熙做主,也沒讓天瑞自己挑選啊。

    天瑞都這樣了,更不要說三格格了,康熙對她也沒多少感情,哪裡由得了她自己挑額駙?三格格的想法,真是太不靠譜了。

    三格格自己想完了,就覺得她的想法很正確,便尋了個時間到了慈甯宮,她不敢直接找康熙,便找了她認為是很慈祥的太后來求情。

    這日,太后心情極好,才睡了午覺,就聽三格格求見,就笑呵呵的讓她進來,拉著三格格的手笑道:「三丫頭這個時候來找皇太太,是有什麼事情不成?」

    三格格因為幾天吃不下睡不香的,小臉倒真有幾分蒼白,整個人也顯的很是柔弱,她一聽皇太后問,眼圈紅了紅,想也不想的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皇太太,你可要為三丫頭做主啊,三丫頭死也不嫁給烏爾袞……」

    皇太后一驚,看著三格格,臉上神色不定,心裡琢磨著,誰說要把三格格嫁給烏爾袞了,雖然說,她和康熙商量定了,要在三格格和六格格中選一個嫁給烏爾袞,卻並沒有想要指定哪個的,只有這想法罷了,康熙捨不得女兒早嫁,這幾個女兒都想要多留幾年呢,現在哪裡有指婚的意思呢?

    三格格瞧著太后的臉色,看到太后吃驚,就更加肯定了要給她指婚的事情,便又嗑了幾個頭,哭了起來:「皇太太,三丫頭自幼喪母,這些年都是皇太太照顧教養三丫頭長大的,三丫頭也只和你親,求皇太太和皇阿瑪說一聲,三丫頭願意和親蒙古,不過,不願意嫁給烏爾袞。」

    三格格早想好了,她和烏爾袞之間有矛盾,若真嫁了去,烏爾袞要是對她三天打兩天罵的,又離的山高水遠的,她還不得生受著,怕不得給打死啊,所以,鐵了心的要拒絕烏爾袞。

    皇太后定定瞧著三格格,看她哭的稀裡嘩啦的樣子,這腦仁疼的要命,她自在慣了,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那是萬事不理,只要有她吃喝,她便滿足了,哪裡又受得了這個,只心裡又氣又悶,心道,這是皇帝自己女兒,還是由皇帝來管教吧,這丫頭也直是的,一點成算都沒有,就這指婚的事情,就敢這麼直愣愣的嚷出來,要是傳出去,讓人家烏爾袞小王爺怎麼想,人家就那麼差勁啊,天瑞不嫁也就得了,你也不嫁,到時候那巴林部還不得跟大清生份了啊。

    這麼想著,皇太后便直接看向自己宮中的太監總管秦順,大聲道:「秦順,去乾清宮請皇帝過來,就說我說的,讓他來瞧瞧他的好閨女,這麼小小年紀,就開始思嫁了。」

    三格格本來哭的正痛呢,聽皇太后這麼一說,差點沒昏過去,她就是怕康熙,才來求太后的,哪知道,太后竟然要叫康熙過來,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要真康熙過來了,她又要怎麼辦?

    這事情容不得三格格去想了,秦順已經麻溜的出去請康熙了。

    太后揉揉額頭,感覺頭疼的很,又過了好一會兒,瞧著三格格跪的腿都麻了,這才施恩似的說道:「也甭跪了,你皇阿瑪誰知道哪時候來,你先起來吧,站到一邊自己等著,這事等你皇阿瑪來了咱們再說。」

    三格格無可奈何,只好答應了,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旁恭敬的站著。

    又過了好一會兒,就聽外邊小太監傳唱皇上駕到,緊接著,簾子一挑,康熙大步走了進來,一進慈甯宮的內屋,康熙就一臉陰沉的樣子,先向太后請了安,大聲問道:「皇額娘叫兒臣來有何事?秦順只說的不清楚,什麼三丫頭思嫁,三丫頭思的誰?要嫁的誰?」

    太后看康熙這樣子,知道康熙心裡窩了火,趕緊道:「哪裡思誰了?她可沒說要嫁誰,只說不願意嫁給烏爾袞。」

    三格格看到康熙進來,那就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她還真是挺怕康熙的,能不言語,就儘量的不言語。

    不過,不管三格格怎麼躲,康熙還是把目光朝向她,厲聲質問:「三丫頭,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不嫁烏爾袞,你一個女孩子,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哪裡由得了你做主。」

    三格格一聽這話,心裡咯登一下子,心道怕真要把她嫁給烏爾袞了吧。

    這會兒,三格格也顧不上害怕康熙了,趕緊跪到地上,拽著康熙的衣角道:「皇阿瑪,女兒和烏爾袞有隙,嫁過去怕得給他打死,女兒是萬萬不嫁他的。」

    三格格不說話還不要緊,她這一說話,弄的康熙心裡火一拱一拱的,哪裡忍得下去,直接一腳把她踢開:「嫁不嫁由不得你,哪個告訴你朕要給你指婚的?朕都還沒有這意思,你自己倒嚷的全天下都知道了,真真的不識抬舉的東西,朕本還沒有想好要把你指給哪個,既然你自己先提了出來,那你就等著吧,現如今,你不嫁也得嫁了。」

    三格格心裡一緊,胸口一陣疼痛,她也顧不上喊痛,直接爬了過去,嗚嗚哭了起來:「皇阿瑪,你千不看,萬不念,念在女兒死去的額娘份上,且為女兒打算一番吧。」

    三格格哭的情不自禁,太后則氣的臉都青了,在一旁連連冷笑:「皇帝,哀家瞧著,三格格真是人大心也大了,自己倒是想著要出閣呢,都說女大不中留,皇帝回去還是早早的找了人家,把她嫁出去吧,也省得她整天提她那個死鬼額娘。」

    榮嬪的事情太后也是知道的,她之前受董鄂妃的欺壓,最看不慣的就是榮嬪這種人,所以,三格格一提榮嬪,太后就氣到不行。

    康熙也是很生氣的,直盯著三格格猛瞧,嘴裡問道:「說,你聽哪個亂嚼舌根……」

    三格格給嚇傻了,從來沒見太后發過這麼大的脾氣,更沒見康熙這般生氣過,愣愣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第一九四章狗咬狗

     三格格只發愣,而慈甯宮的奴才們全都悄沒聲息的,能退下的早退下去了,沒找著機會出去的,也都站在角落裡邊當隱形人。

    這些奴才也不傻,現如今主子們正生氣呢,他們可不敢弄出什麼動靜來,不然,也不知道哪個就會成為替死鬼,成為主子們的出氣筒呢。

    康熙大踏步走到一邊坐下,冷冷的瞧著三格格,心裡話,這個閨女真是讓人氣恨到不行,她可是比天瑞還要年長呢,看天瑞做事情多有章法,什麼事情都不急不緩,安排的有條有理,哪裡像她,這個三丫頭整天的風風火火,遇到事情不是風就是雨,更是蠻橫的緊,像這種人,怎麼讓人喜歡得起來。

    康熙越是拿三格格和天瑞比,就越是討厭三格格,看著她,滿臉的厭惡之情:「說,哪個告訴你要指婚的?」

    三格格過了一會兒,終於醒過神來了,呆呆看了康熙一眼,哭的抽抽噎噎的:「我,我,我……」我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來慈甯宮請安的時候,聽佟貴妃宮中的丫頭們說的,她們說是佟貴妃說出來的,是皇阿瑪的意思,我……」

    「光當」一聲脆響,康熙直接拿茶盞子去扔三格格,本來是奔著三格格的頭去扔的,還沒扔出去呢,就想著這到底是個閨女,要真弄破了相,以後怎麼嫁得出去,她要是不嫁出去,難道還要朕養她一輩子不成?

    朕是有錢,可也不養這種沒用的東西,康熙心裡冷哼,直接扔偏了些,那茶盞子掉到三格格腳邊給摔個粉碎。

    三格格嚇的一機靈,抬頭瞧了康熙一眼,見康熙還是氣壞的樣子,也不敢再說話,只低頭小聲哭著。

    康熙氣了一會兒,也就不氣了,就三格格這樣的,再氣也氣不過來啊,自己沒腦子,怎麼怨得了別人。

    那丫頭也不想想,那些小宮女小太監們整日價沒事,總是喜歡亂嚼舌根,他們說的話,能有什麼好,有什麼可信的,偏她自己就當了真,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嚷了出來,全弄個自己沒臉。

    太后也有些無語,不過,她到底是個女人,總是比康熙心軟一些的,歎了口氣,指著三格格道:「你這丫頭,怎麼總是這樣,人家給個棒槌你都能當針使,真真的……」

    三格格這才知道,她聽來的都是假話,根本沒個真信,康熙本來就沒有要給她指婚的打算,而她這麼一折騰,怕是不嫁烏爾袞都不行了。

    三格格又氣又痛又是擔心,這下可好了,不但要嫁個對她朝打暮罵的丈夫,就連自己阿瑪還有瑪嬤的心都失了,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活啊。

    想到這裡,三格格就覺得一陣悲涼,又一想,很是不甘心,也就豁出去了,握握拳頭大聲道:「皇阿瑪,女兒不服,憑什麼我和天瑞都是您的女兒,您卻把最好的給天瑞,烏爾袞是天瑞不要的,憑什麼就扔給女兒,她不要,女兒也不要,憑皇阿瑪把女兒嫁給誰,就是不要嫁給他,皇阿瑪要真指了婚,就等著替女兒收屍吧。」

    天啊,三格格還是挺富於叛逆精神的,為了婚事,竟然敢拿死來威脅康熙這個一代聖君,倒還是蠻令人佩服的。

    康熙聽了三格格這話,不怒反笑,右手放在案上輕握,冷笑道:「好,好,真是朕的好女兒,朕養了這麼多年,竟然就養出你這麼個東西,不但不知道為君父分憂,反倒威脅起朕來了,行,你要死朕也不攔著你……梁九功……」

    太后一瞧,這可壞了,父女倆較上勁了,要真讓康熙把三格格給殺了,可就壞大事了呢,趕緊攔道:「皇帝且息息火。」又瞪向三格格:「還不快給你皇阿瑪請罪……」

    太后這邊正勸著呢,就聽門外小太監回報:「太后娘娘,佟貴妃來請安了。」

    這個佟貴妃早不來晚不來的,偏在這時候上趕著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佟貴妃還沒有息了那要生子嗣的心呢,她已經好長時間沒見康熙了,心裡是很著急的,今兒恰巧聽到心腹回來說康熙到了慈甯宮請安。

    佟貴妃一聽這個消息,頓時大喜,太后向來待她很好,她也常去慈甯宮,康熙去了那裡,她也趕緊梳妝打扮好了,穿了最新做的衣服,戴了那新打的頭面首飾,打扮的真真是美不勝收,就帶了人去慈甯宮請安,就想著能夠碰上康熙呢。

    也是佟貴妃的人被誤導了,只以為康熙是去慈甯宮請安,根本不知道三格格去慈甯宮大鬧的事情,所以,佟貴妃這也就上趕著往槍口上撞呢。

    「讓她進來吧」太后知道康熙正生氣呢,原想讓人把佟貴妃打發走,可惜,康熙還沒等太后說話呢,便想到三格格說的,是聽佟貴妃的人嚼舌頭,說要給她指婚的事情,不由的心裡很是惱怒佟貴妃,便搶在太后跟前說了話:「朕倒是要問問她了,朕哪時候和她講過要給三丫頭指婚的事?」

    那啥,康熙就這脾氣,很是喜歡遷怒,三格格雖然不好,那也是他的閨女,他被氣成這樣子,也想著替三格格脫些罪責呢。

    那佟貴妃在外邊聽到康熙說話的聲音,就歡歡喜喜的進了屋,一臉的喜氣樣子,才要行禮,卻看到太后一臉的著惱,康熙更是鐵青著臉,而三格格跪在地上,腳邊是瓷片渣子。

    咯登一下子,佟貴妃心裡暗暗叫苦,暗罵自己來的時機不對,不過,來都來了,要想走也不是那麼容易走的了。

    沒辦法,佟貴妃只好硬著頭皮給太后還有康熙行了禮。

    太后擺擺手讓她起身,康熙卻冷聲問道:「三丫頭說從你那裡聽說要給她指婚的消息,怎麼?你又是聽哪個說的?朕什麼時候要給三丫頭指婚了,朕怎麼不曉得?」

    康熙這麼一問,三格格也醒悟過來,抬頭狠命瞪著佟貴妃,恨不得把她給生吞活剝了,更是向康熙哭訴道:「皇阿瑪,女兒都是聽佟貴妃身邊的人講的,皇阿瑪明鑒。」

    三格格這是有了死都要拉個墊背的心理了,所以,使勁的往佟貴妃身上潑髒水:「佟貴妃身邊的人講的很慘,什麼烏爾袞這裡不好,那裡不好,三丫頭實在聽的心驚膽戰,一時害怕,才來求太后娘娘的,嗚,都是三丫頭的不是,惹皇阿瑪和皇太太生氣,三丫頭萬死都難辭其咎……」

    「聽到了嗎?」康熙拿手指敲敲桌子,臉上帶著輕笑問佟貴妃,佟貴妃一看康熙這樣,心裡更是心驚膽戰啊,她可是很明白的,康熙越是氣急了,或是越要坑一個人了,那才會越是笑著說話,他要是又氣又罵,這還好辦,可他要是一笑,那就是有人要倒血黴了。

    「皇上……」佟貴妃撐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連連嗑頭:「皇上得為臣妾做主啊,臣妾哪時候敢妄猜君心了,臣妾可沒說過給三格格指婚的話,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

    「你」三格格氣的紅了眼,拿手指指著佟貴妃:「你胡說,就是你說的,現在竟然死不認帳。」

    說著話,三格格又轉向康熙:「皇阿瑪,三丫頭冤啊,皇阿瑪可要明查……」

    康熙低頭,看三格格雙眼通紅,佟貴妃淚水漣漣,他被兩個人吵的腦仁疼,又看太后也是一臉氣憤加無奈的表情,康熙實在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夠了,你看看你們,成何體統,一個金枝玉葉,一個大家出身的貴妃,竟然也學會民間潑婦們耍賴皮了,朕瞧著,這件事情兩個人都有錯……」

    「佟貴妃不該妄猜朕意,著閉門思過,罰抄女四書一百遍,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出來,三丫頭既然鬧出這種事來,那你就得負責到底,我愛新覺羅家的女兒可不是沒骨氣的,朕過後便會下旨,三格格指婚給巴林部小王爺烏爾袞,擇日完婚。」

    康熙一字一句說完,佟貴妃臉色蒼白到不行,本來是打扮的好好的來慈甯宮想要來勾引康熙的,結果竟然惹了一身騷,把自己給坑苦了。

    三格格更是晃蕩了兩下差點沒昏過去,本來沒有的事情,偏讓她自己給吵的成了有,她鬧出這麼一回事來,怕不過幾天就傳揚出去了吧,若真嫁給烏爾袞,怕那巴林部的人沒一個瞧得上她的吧,被婆家的人輕視,可想而知,三格格以後的日子會有多難過了。

    康熙講完了話,哪裡還願意面對這兩個人讓心煩的女人,只向太后說了一聲,就告辭出去。

    慈甯宮這麼一齣戲,天瑞坐在景仁宮的軟榻上,一手拉著靜蘭,正聽那消息最靈通的冬末向她複述呢。

    聽冬末繪聲繪色的講出來,天瑞笑的軟倒在靜蘭身上,搞的靜蘭極無語。

    「該,真是狗咬狗一嘴的毛……」靜蘭捂著嘴笑著點評,天瑞拿拳頭捶了她兩下:「你這話怎麼說的,三格格怎麼說都是你姐姐,她是狗了,你又是什麼?」

    「呸」靜蘭只啐天瑞:「胡唚什麼,我什麼時候承認她是我姐姐了,我的姐姐,就只有你一個。」

    天瑞只笑不語,過了一會兒,拉靜蘭到身旁,細語道:「六兒,你不會埋怨姐姐吧?」

    「埋怨?」靜蘭不解。

    天瑞點點頭,細細分析起來:「姐姐這麼折騰,不光是給佟貴妃和三格格教訓,還把你給纏到了裡面,姐姐思量了好長時間,想要讓你和親巴林部,嫁給烏爾袞……」。.。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30 PM

第一九五章靜蘭請旨

     「你可想好了?」

    康熙看著跪在地上的靜蘭,面沉如水的問道。

    靜蘭恭敬的嗑了一個頭:「女兒想好了,女兒願意和親巴林部,嫁給烏爾袞……」

    瞧著這個沉靜又極有氣度的六丫頭,康熙不由的把她和三格格比較一番,忍不住更加氣恨三格格和佟貴妃這兩個不知所謂的東西。

    「丫頭起來吧」很滿意靜蘭的表現,康熙朝梁九功使個眼色,梁九功很俐落的讓人搬了凳子過來,小心的放到靜蘭身邊,又過去扶起靜蘭來。

    靜蘭起身道了謝,沉穩的坐在凳子上,抬眼瞧著康熙,一臉閒適。

    康熙心裡點頭,心道六丫頭確實是好的,也不怪天瑞把她養這麼大,倒還真把天瑞的氣度學了個徹底呢,這麼瞧著,倒還真有一點天瑞的風範,忍不住對靜蘭更是溫和。

    「六丫頭,你如何想到要和親巴林部了?」康熙心裡疑惑,按理說,這京城的女子哪有願意嫁到蒙古的,偏就六格格跑來說願意和親,這六丫頭到底是怎麼想的?

    靜蘭略微欠了欠身,略一思索,淡笑道:「三姐不願意嫁到巴林部,這事情女兒也知道了,想必過不了多長時間,烏爾袞小王子也便得知,事情傳揚出去,巴林部豈不失了顏面,大清的臉面上也不好看,女兒想著,以三姐的性子,便是皇阿瑪硬是指了婚,她也能鬧得天翻地覆,到時候,皇阿瑪兩頭為難,女兒願意為皇阿瑪分憂,自請和親巴林部,也算給了蒙古顏面,皇阿瑪也不算難做……」

    靜蘭這話一說出來,康熙那個感動啊,瞧瞧六丫頭多懂事,和三丫頭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果然天瑞教出來的孩子就是好,個個懂事又能幹,還知道為君父分憂啊。

    康熙看著靜蘭淺笑淡然,就覺得很虧欠這個孩子,本來靜蘭能夠得到更好的姻緣,卻為了收拾三格格鬧出來的這番爛攤子,舍了自己的幸福,替她和親,孩子懂事,康熙也不願意虧待了孩子,就想著,一定要寫信和淑慧長公主嘮嘮,到時候,可千萬不能讓她委屈了靜蘭。

    康熙點點頭:「你如此想就很好,即是如此,朕思量一下,過幾天便傳旨。」

    「是」靜蘭站起身,應了一聲,之後抽出帕子行了禮,便告退出去。

    一出乾清宮,靜蘭輕呼一口氣,眼眶有些濕潤起來。

    和親就是大清公主不可避免的命運,自太祖高皇帝努爾哈赤時起,皇室公主格格便為了拉攏蒙古各部落,和親出塞,直到如今,能夠不嫁蒙古的公主是極少的,到如今,也就只有三位公主嫁入漢家,可也就是這三位公主,尚的便是三藩,也是三藩極動亂時期,皇家為了表示對那三位異姓王的安撫,便嫁了三位公主過去,一家一個,不偏不倚,可也就是這三位公主,都沒落得一個好下場,可見得,大清公主的命運如何了。

    靜蘭明白,她和親的命運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心甘情願的去,自己做好要承受一切的準備,那日子或許還好過一點,可若是要反抗的話,非但康熙得厭了她,她以後的日子怕也會極難過的。

    靜蘭一邊往承幹宮走,一邊想著昨日天瑞和她講的話,不由的笑了笑,心道,姐姐還是那樣的脾性,絕對不去做損人不利已的事情,她每做一件事情,怕都會考慮再三的吧,一切從對自己最有利的方面出發,不但打擊了敵人,更要拿到好處,否則,姐姐可不會去做白工的。

    就拿給三格格下絆子這件事情來講吧,天瑞已經和靜蘭細細的講了,她也是考慮了好久才下的決心,天瑞眼瞧著康熙要給她指婚,那麼,和她一樣大的靜蘭怕離指婚的日子也不遠了吧,不由的,天瑞要替靜蘭打算一番。

    天瑞已經讓人暗中打聽還有觀察了,蒙古那些小王子中適齡的,不管是長相還是才能都還可以的,再加上身份夠得上的,也就只有烏爾袞和杜淩王的兒子噶爾臧,這個噶爾臧天瑞是知道的,據她讓人觀察得來的結果,這個人不是良人。

    無疑噶爾臧比烏爾袞長的好,騎射功夫也都不錯,可是,噶爾臧心腸極狠毒,很愛打罵女人,再者,他帳內侍妾奴隸成群,一個不合意,便是打罵,被他打死的女人也極多。

    烏爾袞外貌雖然不如噶爾臧,也極天真憨厚,不過,天瑞正是看中了他這一點,這樣的人,心腸是不壞的,為人也老實,是能憐香惜玉的主,再者,怎麼著,巴林部都有淑慧長公主在呢,這位長公主到底也是愛新覺羅家的人,將來靜蘭嫁過去,有長公主做主,靜蘭也不會吃虧。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烏爾袞單純,又老實,很容易拿捏,靜蘭嫁過去,只要稍微的動些心計,怕就能把他捏在手心裡,讓他翻不了身,等烏爾袞將來襲爵後,整個巴林部,還不都在靜蘭的手心裡了。

    公主和親,無非就是想拉攏那個部落,等到生下繼承人,到時候,那部落的子孫可就有了愛新覺羅氏的血統,自然而然的,便也親近了。

    可惜的是,大清那些和親的公主都是沒成算的,去了之後,被精奇嬤嬤把持住,整天只知道自怨自哀,絲毫不知道振作,非但沒有達到拉攏部落生下繼承人的目的,反而把自己搞的早早掛掉,真的太不划算了。

    天瑞告訴靜蘭,以靜蘭這麼些年學的那些東西,要想算計那些憨厚的蒙古人,是極容易的,到時候,巴林部還不在朝庭的掌握之中。

    也就是因為這些原因,天瑞便使了這個計策,一是想讓靜蘭婚後日子好過一點,不被打罵,二是為了便於控制巴林部,她便算准了三格格的心思脾性,給三格格下了絆子,讓她自己找康熙提出不嫁烏爾袞的要求,等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再由靜蘭出面,自請出嫁。

    這麼一來,三格格將會被康熙徹底厭棄,而因為靜蘭的懂事乖巧,康熙反倒會對靜蘭有愧疚心理,當一個帝王覺得對你有愧的時候,那麼,你便是提些過分的要求,他也會極容易答應的。

    靜蘭想著天瑞給她一點點的分析,她不是糊塗的人,利害關係也考慮的極明白,既然和親的命運是不可避免的,那麼,當然要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方面了。

    與其讓康熙盲目指婚,這樣由三格格鬧著,把好的留給靜蘭才是最合適不過的。

    天瑞的這個主意可不是陰謀詭計,這是陽謀,路子給三格格擺在那裡了,要怎麼樣由她自己選擇,她自己既然不願意走陽關路,那麼,這好走的路,當然由靜蘭來走了。

    想著想著,靜蘭不由的加快了步子,她要趕緊到承幹宮去和她額娘說一聲,省得她額娘不明所以,再替她擔心。

    康熙看著靜蘭退出去,殿外的陽光照進來,照到靜蘭身上,顯的這個女兒極瘦弱單薄,想到靜蘭骨子裡的堅強,康熙很是激動,忍不住握握拳頭,下定決心一定將來一定要給這個閨女一份極豐厚的嫁妝。

    他才思量著靜蘭的事情,就見梁九功匆匆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直接猛命嗑頭:「皇上,皇上,剛剛西三所的奴才來回報,說三格格上吊了。」

    康熙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直接就想到三格格這是拿死在威脅他了,不由的極為憤怒,邁出幾步道:「走,朕去瞧瞧,她到底要做什麼?」

    梁九功站起來擦了一把汗,一路小跑的跟著康熙,很快便到了西三所,康熙一進屋,就見一屋子的奴才下跪的下跪,痛哭的痛哭,哀求的哀求,便更是生氣,看到躺在床上臉白白,直喘粗氣的三格格,康熙什麼話都不說,啪的一巴掌打在三格格的臉上:「不孝女,莫不是還想拿命來威脅朕?朕即生了你,便也能處置了你,你既然想死,那便死個痛快。」

    康熙猛的轉頭:「梁九功,去拿杯毒藥給三格格,瞧著她喝了……」

    三格格哪裡是真的想死,不過就是心裡彆扭,和康熙較了勁,她主要還是和天瑞較勁,就覺得吧,為啥天瑞不要的東西就要給她,烏爾袞喜歡天瑞,這宮裡哪個不知道,天瑞瞧不上這人,肯定是這人不好,憑什麼好的就要給天瑞,不好的就要給她,她哪一點不如天瑞了。

    就因為這個,三格格一時想不開,便趁著人不注意給上了吊,她才吊上去就後悔了,這上吊的滋味忒難受了,所幸她是公主,伺侯的人極多,她的心腹之人很快發現了,便把她救了下來,更是極快速的稟報了康熙。

    現在,三格格挨了打,又聽康熙要毒死她,哪裡能不害怕,在床上也躺不住了,翻滾著下床,爬到康熙腳邊,拽著他的衣襟直哭:「皇阿瑪,女兒錯了,女兒再也不敢了……」

    康熙瞧著三格格那哭的涕淚橫流的樣子,就忍不住一陣心煩,對於這個女兒算是徹底厭煩了,僅有的那點父女之情也全消耗完畢,直接一腳把她踢開:「你既然不願意和親巴林部,便不去了,你六妹已經請旨,願意代替你嫁給烏爾袞,你也不用再尋死覓活的,給朕丟盡了臉。」

    「梁九功……」康熙叫了一聲梁九功:「你安排人瞧著三格格,這段時間她不必再出西三所了,一個人在自己宮裡安安份份的呆著吧。」

    「是」梁九功應聲,彎著腰扶著康熙走了出去。

    三格格看康熙走了,這心裡是又驚又喜,不用嫁給烏爾袞了,看起來,皇阿瑪對她還是存著父女之情的,要不然,也不用她一上吊,皇阿瑪就改口吧,呵呵,靜蘭那個傻丫頭,竟然自己請旨和親,真真傻到離譜了。

    就在三格格喜悅非常之時,梁九功進來傳旨,說是要把三格格指給杜淩王的次子噶爾臧,讓她做好準備,等到噶爾臧進京的時候,便要出嫁。

    三格格一聽這樣的旨意,更是興奮異常,那個噶爾臧三格格是見過的,長的可是極英俊的,瞧著比烏爾袞那個傻子好上許多,三格格當然是很滿意的,她也不過十六歲的年紀,正是少女懷春之時,對自己未來的夫婿當然也有許多幻想,在三格格的想像中,她的夫婿就應該像噶爾臧那樣英俊瀟灑又透著精明,又是個知情識趣對她極好的人。

    三格格的想法是好的,可惜的是,她不知道那個噶爾臧英俊是有了,瀟灑也不錯,也是很精明的,偏就是不會知情識趣、憐香惜玉,更加不知道,她這一鬧騰,錯過了烏爾袞那樣的一個二十四孝的好丈夫。。.。

   

第一九六章遇富察

    「公主,您瞧這件衣服可好?」

    冬末手裡拿著一件桃紅色,繡了滿地銀紅鳳尾紋,衣領、衣擺和衣袖部分都鑲了窄窄的銀紅色邊的袍子,那衣服瞧起來倒是極精緻,卻也不張揚。

    天瑞點點頭:「便是這一件吧」

    冬末過來,手腳俐落的幫天瑞穿好了衣服,又拿了一個七彩神石做成的鳳仙花狀的領針,別在天瑞領際,這麼一弄,倒也添了幾分神彩。

    春雨把天瑞按坐在妝台前,細細的給她打理頭髮,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用象牙梳子梳理妥當,所有頭髮上彎,分成兩絡,在頭上輕巧的梳了個小兩把頭。

    冬末很有眼力,直接拿了一朵銀紅紗制絹花給天瑞戴在一側,春雨又挑了一個金鑲翠的如意扁方給天瑞戴在另一側,那扁方的奇特之處在於底下垂了一串不長的水滴狀的水晶,水晶一滴滴一串串,陽光一照,倒能映出七彩光華,真是美不勝收。

    天瑞站起身來,瞧了瞧,倒還滿意,伸出蔥白玉指在梳盒裡挑出水晶制的耳墜子戴上,晃晃腦袋,那透明水晶垂在臉頰兩側,隨著頭部的晃動也跟著晃動起來,映的天瑞膚色更是白嫩,簡直就跟透明的一樣,讓人瞧了都想要摸上一摸。

    天瑞回頭對春雨笑笑,那清麗之極的笑容差點晃瞎一屋子*女的眼。

    看看落地時鐘,天瑞把手搭在春雨手上,輕聲道:「時候也不早了,咱們且走吧」

    春雨引著天瑞出去,安置她坐上軟轎,幾個宮女並于嬤嬤跟隨著出了宮門,坐上等在門口的幾輛馬車,車夫一揮馬鞭,馬車直接行駛起來。

    天瑞坐在不斷搖晃的馬車中閉目養神,外面天氣是極熱的,陽光照在地上,透過簾子射入車廂內,蒸的人很悶熱,就是如此,天瑞也能靜坐不動。

    如今已經進入夏天,保清從水師中練兵回來,康熙很是高興,直接封了他直貝勒,並且在外邊選了宅子賜他,命他開衙建府。

    那宅子是現成的,保清不過讓人細細收拾了一番,就帶了他的嫡福晉伊爾根覺羅氏,並一些侍妾進了新修好的直貝勒府。

    這才搬進直貝勒府,保清的嫡福晉就被診出有孕,保清喜的無可無不可的,康熙一聽說這個消息,也是極高興,保清是長子,這個孩子又是康熙的第一個孫子或孫女,他當然是極興奮的。

    所以,天瑞就特特請了旨,來給保清道賀,兼且送上康熙的賞賜還有她自己準備的禮物。

    馬車行駛在青石路面上,耳邊響起民間小販們的叫賣聲,天瑞不由的笑了笑,她從穿越到如今都沒怎麼出過宮,便是出宮了,也是在寺廟清修,幾乎沒有瞧過這大清朝民間是什麼樣子,街市到底如何繁華。

    說不定,她就是史上最沒有自由的穿越女了,枉費穿了個公主之軀,卻為了維持體統尊貴,一行一動都有規矩,為了不失聖心,她不得不努力照著規矩做,維持著那份體面,哪裡像別的穿越女,整天無事街上閒逛,再來個一見鍾情二見傾心的戲碼。

    想到這個,天瑞笑的更歡暢了些,她要是整天也能在街上逛著,說不定也能來個才子會佳人的戲碼,可是,她卻是沒這個福份的,到如今,能夠認識的非親友的男性,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又哪裡去找那如意郎君。

    搖搖頭,天瑞甩開這份念頭,人只道才子會佳人,誰知道那才子是什麼樣的才子,若真是那酸腐之人,不要也罷,便是那貪花好色的,就是再有才能,那也不是良人,罷了,罷了,沒自由就沒自由吧,碰不著才子也便碰不到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天瑞正胡思亂想呢,就感覺馬車猛的停了下來,天瑞驚疑,瞧了坐在她身旁的春雨一眼,春雨會意,掀開簾子問道:「這是怎麼了?」

    那趕車的小太監已經出了一頭一頭的汗了,聽春雨詢問,扭頭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來:「春雨姑姑,咱們運氣不好,趕上了天狗食日,您瞧瞧,公主是不是要避上一避。」

    天瑞透過春雨挑起的簾子縫隙一看,可不是怎的,確實是碰上日食了,雖然那太陽才缺了小小一角,可大概過不了一小會兒,便會缺上一大半了,這……

    天瑞才想著呢,就聽街面上傳來一陣敲鑼打鼓,敲盆敲碗的聲音,便知道瞧見這情景的人多了,怕一會兒也會亂將起來。

    沉思一下,天瑞一抬手:「春雨,瞧著最近的酒樓讓車停下,咱們且尋個包房避上一避。」

    「是」春雨應了一聲,指揮著小太監朝路邊一家極大的酒樓停下,她先下了車,再扶天瑞下來,天瑞後面的馬車上跟著的冬末幾個也都陸續下了車,主僕一行進了酒樓。

    那酒樓的小二才瞧著外邊天色變的暗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正要去瞧著,冷不丁的差點撞上天瑞一行人,他抬頭一瞧,差點沒驚掉眼珠子,小二自認為自己見到的美人也是極多的了,卻沒見過這麼美的讓人驚心的人兒,只瞧的差點沒掉下口水來。

    春雨瞧了,臉色暗了暗,厲聲道:「瞧什麼,有上好的包房給準備一間,我們家小姐要歇息一會兒。」

    「是了」小二醒過神來,看了春雨一眼,心道,這美人身邊的丫頭都如此漂亮,而且看那氣度,那穿著,比那權貴家的小姐都不差什麼,那美人的氣度還有樣子……唉,別提了,咱還是趕緊去準備包房吧。

    天瑞隨著小二上了二樓,找了個清靜的屋子坐了下來,她也沒叫茶水點心,就只靜坐著。

    沒一會兒,外邊的天色更暗,天瑞透過窗戶往外邊一瞧,就見大街上人們都匆忙躲避,亂的緊,更有大人叫小孩哭的,聽的人心裡很煩。

    不由的,天瑞想到現代時若是出現日食,人們只會冷漠的瞧上一眼,該幹嘛幹嘛,有那天文愛好者,或是拍下來,或是戴了墨鏡細瞧,不一而足,可是,哪裡會慌亂得起來,看起來,古今差異還真是大的很呢。

    天色暗了一會兒,漸漸轉明,等街上安靜下來之後,天瑞起身,讓春雨付了小二一些銀兩,就要帶著幾個人出去。

    保清已經知道她要去的消息,肯定在府上等著呢,她要是再耽擱下去,怕保清會著急,天瑞心裡記掛著保清,也覺得在酒樓裡歇息的時間長了一點,走的步子也急了幾分。

    才要走到門口,那太陽光大盛,照的天瑞眼睛疼了一下,她才瞇了一下眼的功夫,不防差點撞到別人身上。

    天瑞拿手撐了一下,自己站好,也沒瞧那人,逕自朝前走去。

    她心如止水,可是,被她用手在人家身上撐了一把的那人卻是驚呆了,片刻後,那人一臉的喜色,緊跟著天瑞出去。

    天瑞上了馬車,春雨也跟著上去,進了車廂,春雨一笑:「公主,咱們後面跟著個呆子呢。」

    天瑞笑笑,拿手一點春雨的額頭:「什麼呆子?當我不知道嗎,那不是富察家的少爺。」

    「正是呢」春雨笑的更歡暢了些:「公主竟然還記得那是富察家的少爺,奴婢當公主早忘了呢。」

    說著話,主僕兩個人俱都大笑起來,富察馬喇把天瑞錯認成朱家小姐的事情,天瑞也是知道的,她完全沒有想到,那個馬喇瞧起來一臉精明相,辦事情卻真是糊塗的很,只一個掃地的僧人的話,他便能相信,也不去好好的查看一番,也不偷瞧一眼人家朱小姐到底長啥模樣,就錯認下來。

    還有,馬喇為了能夠娶朱小姐,為了逃避康熙指婚由著他家額娘給他指了屋裡人,這事情讓天瑞也是超級不爽的,認為自己看錯了人,本以為這個馬喇是個好的,卻哪知道,不過也是個糊塗人,是個呆子,心計方面,還是不夠瞧啊。

    天瑞這裡笑的歡暢,可苦了一直跟著她的馬喇了,天瑞乘坐的馬車跑的飛快,馬喇不願意捨棄好不容易見到的朱小姐,也想能夠多個時機瞧到佳人,便緊跟不放,一路小跑的跟著,遇到那相熟的人,連招呼都不打,便飛奔過去,搞的人家極納悶,這位富察少爺是在做什麼?京城什麼時候流行起了貴族單身長跑嗎?

    饒是馬喇從了軍的,體力也好,可長時間跑下來,還是有些吃不消的,他也倒堅毅,只咬緊了牙關跟著。

    春雨朝後面瞧了瞧,看那人還跟著,不由的撇了撇嘴:「這會兒倒是緊跟不放,當初幹嘛去了,還不是不願意娶公主,真真是個呆傻的。」

    天瑞搖頭苦笑一下,她對這個馬喇也沒有多大的心思,原先不過看中了他的家世,還有他在滿洲勳貴子弟裡邊也算是個不錯的了,便選中了他,想讓康熙指婚,卻哪知道,這人自己就先表示拒絕,不管是什麼原因吧,拒絕就是拒絕了,天瑞骨子裡的傲氣由不得她再對這人有什麼心思了。

    春雨看著天瑞的表情,心裡也明白了些什麼,低頭暗笑,很好,這個馬喇沒機會了,瞧著那些勳貴子弟們機會也不大,如此的話,說不定小陳爵爺便有機會尚主呢。

    又一想,春雨心裡又暗暗搖頭,小陳爵爺好是不好,就是那身份上……唉,枉費了小陳爵爺對公主一片癡心,也不知道能不能抱得佳人歸呢。

    就在馬喇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天瑞的馬車停了下來,他趕緊躲到一旁偷看,就見天瑞從車上下來,朝著那迎出府的一個男人笑了笑,兩個人看起來很親密,並肩走了進去。

    馬喇瞧著天瑞,這心裡也不知道是啥滋味,那是又甜蜜又苦澀,甜蜜的是幾年沒見,佳人越長越發的好了,那滿身氣度更加的清華,讓人見了眼睛都錯不開,苦澀的是,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娶到這人。

    看著天瑞走進那大開的朱門,馬喇抬頭看了看門口的扁額,就見上寫著直貝勒府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這心裡一緊,朱小姐一個漢家女子,跑到直貝勒府來做甚?那直貝勒可是皇上的長子,尊貴的緊,怎麼會和一個漢女如此親密?莫不是,朱家的人為了自家的榮華富貴,要朱小姐給直貝勒做妾室?

    可這也不對啊,直貝勒可是親迎出來的,哪有當家主子迎接小妾的理?

    哎呀,馬勒直接敲敲腦袋,這事情怎麼這般糾結,這朱小姐,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作者: o863    時間: 2012-3-17 06:30 PM

第一九七章悔

    「公主駕到,妾身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保清的嫡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帶著丫頭們迎了出來,先向天瑞請了安。

    天瑞緊走幾步,小心扶住伊爾根覺羅氏,嘴裡笑道:「嫂子多禮了,我來給你們賀喬遷之喜,又不是在宮中,不用執這麼多規矩,咱們都放開些,一起痛快說笑豈不是好?」

    伊爾根覺羅氏是正宗的大家閨秀,一舉一動很是端莊穩重,她現在懷了胎,行動更加穩當,瞧了保清一眼,伊爾根覺羅氏拿出帕子來掩嘴一笑:「行,都聽公主的,妾身已經準備好了茶點,爺和公主先用些。」

    天瑞點頭,笑著攜伊爾根覺羅氏的手,有說有笑的進了小花廳,分主賓落坐,很是詢問了一番伊爾根覺羅氏的情況,這胎懷的辛不辛苦,想吃什麼,想玩什麼,還讓她不要端著,有什麼想要的,便讓保清去尋,保清要是尋不著,就傳信到宮中,天瑞幫著找。

    伊爾根覺羅氏看天瑞很是隨和,一顆心也放了下來,她早先就知道這個公主極厲害,又是在保清心裡極重要的人,就怕有什麼對的不對的再得罪了天瑞,如今瞧著,天瑞也不過是個溫柔的小姑娘,哪裡有一分精明俐落的勁頭,也就放開了,和天瑞說笑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要去小廚房瞧瞧午飯做的怎麼樣了。

    伊爾根覺羅氏前腳一走,天瑞就笑看保清:「大哥,妹子先前可是聽說了,哪個一聽大嫂懷胎了,出門便跌個跟頭。」

    她這麼一問,保清臉上頓時掛不住了,那曬的黑乎乎的臉龐一紅,伸出右手握拳在嘴邊,咳了兩聲,把頭扭到一邊:「妹子說什麼呢,哪個摔倒了?」

    天瑞只笑不說話,瞧的保清坐不安穩,過了好一會兒才不再看保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天瑞曉得保清待這個嫡福晉還是極好的,很看重她,先前保清因著康熙和惠妃賜的那幾個屋裡人吃了暗虧,也曉得了女人的厲害,還有後院爭鬥的害處,便極敬重伊爾根覺羅氏,他的幾個侍妾若是和伊爾根覺羅氏哪裡有不對付的,保清也是偏幫著伊爾根覺羅氏,更加給那些侍妾們用了避子湯,嫡子嫡女沒有出生之前,保清是不會讓庶子庶女出來的。

    正因為保清做的極好,伊爾根覺羅氏自嫁過來之後,也很是感念保清的回護之意,小倆口日子過的還真不錯,整日的甜甜蜜蜜,倒還真處出幾分真情來,所以,伊爾根覺羅氏一診出有孕來,保清便極驚喜,按不住心頭的狂喜,出門讓小太監進宮報喜的時候,被門檻給絆倒,差點沒跌個狗吃屎。

    這件事情傳到宮中,已經成為笑談了,那些妃子們整日的沒事,是極為八卦的,很是拿這件事情打趣了一番惠妃。

    偏惠妃不但不生氣,反而極欣喜,很是大把的賞賜了伊爾根覺羅氏東西。

    天瑞不看保清笑話了,可保清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就站了起來,在屋子裡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向天瑞:「皇阿瑪給三妹和六妹都指了婚,如今也就剩下妹子你了,昨日皇阿瑪宣我進宮,詢問我那些八旗子弟練兵的情況,大概是要挑那有出息的指給妹子吧。」

    天瑞怎麼說都是個大姑娘,被保清這麼當面指出婚事,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如玉面頰紅了紅,映著頰邊的一串水晶耳墜,更顯的面如敷粉,唇如塗朱了。

    「大哥說的什麼話,自古女兒家的婚事都是由父母做主的,我的婚事,一切有皇阿瑪拿主意,大哥如今在我面前提起來,是個什麼意思?」天瑞有些著惱,擰著帕子問保清。

    保清笑了笑,走到天瑞跟著,小聲詢問:「妹妹真的甘心如此盲婚啞嫁,要知道,你們女兒家可不比我們男子,我們便是娶了那不趁心的,還能再納妾,可你們要是嫁出去,若是額駙不好,這一輩子……」

    天瑞抬頭看保清,根本不為所動,只挑眉看他,那上挑鳳眼中光華流轉,比外邊的陽光還要燙人:「好不好與我何干?我出嫁自有公主府,便是不好,最多不見,大哥說這話,是想嚇妹妹嗎?還是,也想讓妹妹如三格格一般,尋死覓活的和皇阿瑪折騰?」

    「撲哧」一聲,保清先撐不住笑了,伸手一拍天瑞:「果然不愧是天瑞公主,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這般穩當,做哥哥的實在想瞧瞧妹妹失了冷靜是什麼樣子。」

    天瑞啐了保清一聲,只埋怨他和自己開玩笑,正說話間,就聽外邊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一人粗聲粗氣的說道:「表哥,你且瞧瞧,我尋的這八哥可好?」

    說話間,一人挑簾子進來,天瑞猛的瞧了,就見這人穿了一身醬色袍子,長的倒還粗壯,方盤大臉,眉毛極濃密,一手提著個鳥籠就這麼大模大樣的闖了進來。

    天瑞要躲,可也來不及了,只好穩坐在當場。

    那個人進來,先朝保清行了禮,起身的時候看到天瑞,一下子愣住了,連鳥籠掉在地上都顧不上撿。

    「表哥……」過了好一會兒,保清瞧那人看天瑞看的出神,怕天瑞惱了,使勁的掐了那人一把,那人就跳了起來,很是惱怒的看著保清,聲音裡都充滿了控訴。

    「這是天瑞公主,還不趕緊行禮,我只說你是個無禮的,偏讓我說著了,也不看看我這裡有沒有客人,便直闖進來,見了公主便和呆頭鵝似的,基本禮數都沒了。」保清一連串的數落聲,倒是給那個人點明了天瑞的身份。

    那人哦了一聲,瞧著天瑞,手足無措的又是拱手,又是紮千,又要嗑頭,真是慌張到不行,引的天瑞實在憋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

    銀鈴般的笑聲在花廳響起,聽的那人又呆了一會兒,這才趕緊一個千紮了下去:「奴才納蘭揆敘給公主見禮……」

    天瑞一擺手:「起嗑吧,這也不是在宮裡,不用如此多禮。」

    納蘭揆敘順勢站了起來,這會兒倒也恢復常態了,趕緊撿起地上的鳥籠子,才掀開罩籠子的藍布要看看裡邊的鳥怎麼樣了,就聽到裡邊那八哥大聲道:「你想摔死老子啊……」

    這下子,不光是天瑞,就是保清外加滿屋子伺侯的人全都笑出聲來,納蘭揆敘那是紮煞著手,被人笑的臉都紅了。

    保清瞧著揆敘要羞惱,趕緊把了他的手讓他坐下,柔聲詢問:「這大熱天的,你急匆匆跑來作甚?」

    他這一問,揆敘才把眼光從天瑞身上掉轉過來,猛然想起今天來直貝勒府的目的,把那鳥籠送上,笑道:「表哥不是說表嫂在家無聊嗎,托我找些好玩意,這不,我今兒正巧看到這只八哥,忒的嘴巧,就花重金買了下來,就當獻給表嫂的禮物了。」

    見揆敘一片好意,保清讓人接了鳥籠下去,笑道:「倒是讓你費心了,我代你表嫂謝謝你了。」

    「不謝,一家人,客氣什麼?」揆敘瞧起來是個直爽的人,說話也不拐彎抹角,送完了鳥,又偷看天瑞幾眼,這才站了起來:「表哥,我先回去了啊,晚了可就趕不上飯點了。」

    那啥,揆敘專門提出吃飯的事來,其實意思就是想讓保清留他吃午飯,他也能再偷看天瑞兩眼,八過,保清知道自家表弟尚主沒戲,也不給他留念想,直接站起來笑道:「即如此,我便不送了,你慢走。」

    「哦」揆敘很失望的應了一聲,後退幾步,告辭出去。

    一出門,揆敘就擦了一把汗,嘴裡小聲道:「奶奶的,今兒才算知道什麼叫美人,呸,是哪個說天瑞公主五大三粗是個母老虎的,要是母老虎都這樣,爺我情願娶回一窩母老虎來……真是上了大當,早知道公主如此美貌有氣度,那些招貓逗狗的玩意,爺才不幹呢,拼著命的也要尚主,唉,這世上,真真沒有賣後悔藥的。」

    揆敘一邊搖頭一邊自語,出了貝勒府,才要上馬回家去,冷不丁的被一個人拽到牆角處,他才要張口大罵,就聽到很熟悉的聲音響起:「納蘭兄,有禮了……」

    揆敘定睛一看,卻原來是富察馬喇,拍拍胸口笑道:「原來是富察兄,怎麼,叫我有何事?」

    開春時康熙一氣之下把勳貴子弟發配水師練兵,這其中當然也有揆敘和馬喇,揆敘嬌生慣養長大的,哪裡受得住那個,還是馬喇和他一營,對他多方照顧,他這才挺了過來,所以,對馬喇還是很感激的,見是馬喇拽他,也就不生氣了,反倒很是開心的拉了馬喇:「走,兄弟請你喝酒去。」

    馬喇趕緊擺手:「喝酒倒不必了,我向你打聽一件事情。」

    「什麼事?只要是我知道的,必不隱瞞。」揆敘一拍胸口做了保證。

    馬喇聲音又小了幾分:「直貝勒府裡可有一位個子極高的美貌姑娘,穿著一件桃紅袍子,極有氣度……」

    馬喇話還沒講完,揆敘就明白了,敢情這個馬喇也是瞧著人家公主美貌,所以追了過來,見了他,就想要打聽一番呢,揆敘也知道他是沒指望尚主的,所以,也沒啥想法,只大笑道:「我原以為只我是個呆子,見了公主一面,便瞧傻了去,原來,你也是個呆子,只瞧了人家一面,大老遠的就追來,還在門口傻等著……」

    揆敘笑話他的話,馬喇沒有聽完,他現在滿腦子就是公主倆字,什麼公主?那個不是朱小姐嗎?怎麼就成了公主?

    著急的一提揆敘衣襟,馬喇大聲問:「什麼公主?你說那位小姐是公主?哪一位公主?」

    「還有哪位公主,還不就是皇上最寵愛的天瑞公主,開春時不是想給公主指婚的嗎,偏巧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玩意抵毀公主,說的公主又厲害又粗魯又醜陋,跟個母大蟲似的,便讓咱們這些八旗子弟生生的錯過了,唉,也不知道那些人見了公主,會是怎麼樣後悔呢……」

    馬喇一問,揆敘也發起牢騷來,早知道這樣,當初別人不學好的時候,他要是規規矩矩的,說不定這株美人花就落到他家了,現在後悔,啥也不管用了。

    天瑞公主,馬喇鬆手,狼狽的後退了一步,一顆心就跟掉冰窖裡一樣,拔涼拔涼的……。.。



第一九八章 法國使團進京

    「我說富察兄啊」

    京城最大的酒樓天香樓裡,揆敘一手奪過馬喇的酒杯,看著喝的面紅耳赤的馬喇大聲道:「你喝的也不少了,得,不是做兄弟的摳門,這天也不早了,咱們還是都收拾一下回家吧,不然,我額娘在家裡實在擔心。」

    「給我……」馬喇到底比揆敘身強體壯,一手奪過酒杯來,一口悶掉杯子裡的酒,說話也有些嗑巴:「是兄弟的就陪我喝,你要不想喝那就趕緊走,為兄還出得起一頓酒錢。」

    揆敘猛的搖了搖頭,極無語的氣著又在倒酒的馬喇,最後,他也有點生氣,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做兄弟的是那沒義氣的人麼,你不缺酒錢,難道兄弟我就缺酒錢了?奶奶的,你不知道舉杯銷愁愁更愁這個理嗎,不就是為了一個公主麼,咱沒那尚主的命就算了,至於嗎,你們富察家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你自己也不是不長進,何愁娶不到好媳婦。」

    揆敘不說話還不要緊,他這一說話,倒真真點到了馬喇的痛處,這幾年來,他對天瑞魂牽夢繞,為了能夠娶到天瑞跑去參軍,不要命的和敵人廝殺,就是為了積累軍功,讓他阿瑪額娘改變主意,讓他娶回美嬌娘。

    可是,這麼多年的努力,竟然全都白費了,那份癡心也要付諸東流,這還不怪別人,全怪他自己呆傻,沒有搞清楚狀況就瞎猜測,把個堂堂公主猜成了朱家小姐,什麼朱家小姐,朱家小姐什麼樣子他都沒見過呢。

    話說,馬喇還真的很委屈,要是他早知道心裡的人就是天瑞公主的話,一定會潔身自好,爭取入得康熙的眼,說不定還真能把公主娶回家,可惜的是,他是很努力,也很癡心,可是,全都弄錯了方向。

    「你,你知道什麼?」馬喇喝的有些高了,見揆敘拍桌子,他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全都是我的錯,我真是太傻了。」

    「是,是,你傻……」揆敘有點哭笑不得,架起喝的醉醺醺的馬喇來,叫過小二扔了一錠銀子過去,便扶著馬喇下了樓。

    那啥,看馬喇站都站不穩的樣子,揆敘也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就直接雇了輛馬車,把馬喇放到車上,他騎著馬跟著,直到把馬喇送回富察府才算松了一口氣。

    揆敘在京城也算是有名的公子哥了,富察家的門房也認得他,見他來了,趕緊小跑著過來一個千紮下去:「哎呀,納蘭公子,您可是稀客啊,是來找我家少爺的嗎,真不巧,少爺有事出去了。」

    揆敘翻身下馬,把手裡的韁繩扔給門房,指指後面的馬車粗聲道:「爺是來送你家少爺回家的,你趕緊找人把你家少爺抬回去吧。」

    那門房了聽這話,頓時一急:「我家少爺如何了?」

    「沒什麼事,不過喝醉了酒罷了」揆敘一笑,擺手說了一句話,又道:「今兒不方便,爺也不進去了,你扶你家少爺回去,記得付人家車夫車錢……」

    說著話,揆敘拽過馬韁來,俐落的上馬,一拽繩子,打馬而去,留下門房看著他絕塵而去,心道,奶奶的,這個納蘭家的二少爺真真的摳門,連車錢都不給,虧了我們家少爺在軍中照顧他一場,這二少爺,離納蘭大少爺差遠了,想當年,納蘭大少爺是多麼仗義疏財的一個人,可惜是個沒福氣的,死的早了。

    其實,門房還真錯怪揆敘了,他今天出門帶的錢還真不少,可惜大多數都用來買送給伊爾根覺羅氏的那只八哥了,剩下的錢,付了人家酒樓,還真不夠付車錢了,沒辦法,揆敘只好花了冤枉錢,落了個摳門的名聲。

    門房叫了家丁來,費了好大的力才把馬喇搬回屋裡去,等到把人放到床上,陳佳氏放到馬喇屋子裡那兩個屋裡人極有眼力勁的上前幫馬喇脫了鞋,又要給他解衣時,馬喇睜開了眼。

    看到兩個侍妾小心的伺侯著,馬喇怎麼瞧,怎麼覺得刺眼,要是沒有這兩個侍妾,指不定他還有希望尚主呢,就是因為這兩個女人,他才……

    想到此處,馬喇甩手揮去,把一個女人推開,又要去推另一個女人時,誰知道,那個女人卻是一臉笑容的說道:「少爺喝醉了,您且醒一醒,平常少爺不管怎麼責打奴婢,奴婢都沒有什麼,可今兒不行……」

    說著話,那女人低頭,臉色通紅,一臉的嬌羞:「少爺,奴婢有了,這可是少爺的長子呢……」

    就這麼一句話,馬喇低到深谷的心更低落了,啥酒也醒了過來,翻身坐起,一臉陰沉的看著那個女人:「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少爺,奴婢,奴婢……」那個女人看馬喇那樣子,倒是嚇了一大跳,話也說不俐落了,只是小聲道:「奴婢有了」

    啪的一聲脆響,馬喇一巴掌甩在那個女人臉上,看的被馬喇推出去的那個女人極爽快,心裡話,這小賤蹄子,仗著她家父親是這府裡的管事,竟然偷偷懷了身孕,真是個沒腦子的貨色,她也不瞧瞧,這哪個大戶人家嫡妻沒過門前,那侍妾就能有身孕的,也不怕老爺福晉到時候生吞了她。

    「哪個給你的膽子?」馬喇一臉的怒火:「你家是這府上的包衣,世代伺侯著,連最起碼的規矩都不懂了嗎?」

    說著話,馬喇也不理會那女人一臉的呆相,直接起身,穿鞋下床就要去找陳佳氏,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馬喇驚怒非常的時候,天瑞一臉笑意的辭別保清和伊爾根覺羅氏,坐上馬車回宮去了。

    天瑞回到宮裡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乾清宮向康熙覆命,她才走到乾清宮門口,就見陳倫炯一身一品侍衛的衣服,站在門口槍樣挺的筆直,平常總是淡然淺笑的臉也繃的緊緊的,一副棺材臉狀。

    天瑞走了幾步,瞧了陳倫炯一眼,才要進屋,卻不防被陳倫炯攔了下來:「公主,皇上正在和朝臣們商量事情,請公主稍等片刻。」

    「陳大人……」天瑞抬頭:「陳大人的傷可是好了,怎麼今日竟來當值了?」

    陳倫炯看著天瑞,見她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和給她治傷的時候那焦急沉痛的表情相差真的有十萬八千里,若不是他自己曉得天瑞拚命把他的傷治好,恐怕會真的以為天瑞心裡從來沒有他的吧。

    「是」陳倫炯低了低頭:「臣已然大好,若再不來當值,怕有負君恩……」

    說著話,他又朝前走了兩步,離天瑞近到了極點,幾乎快要貼到天瑞身上了,倒是把天瑞嚇了一大跳,趕緊後退兩步,板著臉輕聲道:「陳大人還請自重些。」

    「臣只是想和公主說一聲,臣若是再不好起來,怕也要有負公主一番恩情了,公主的救命之恩,臣必當厚報的。」陳倫炯輕笑一下,很是喜歡天瑞這種慌張的樣子。

    「你」面對如此耍無賴的人,饒是天瑞口舌利害,可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氣乎乎的甩袖子就走。

    今日天熱,天瑞也不耐煩穿那些緊窄的衣服,她穿的那桃紅袍子是紗質的,極薄軟輕柔,袖口也很寬大,她這一甩袖子,袖口裡裝的一方素雅的白地繡紅梅的帕子就掉了出來。

    陳倫炯低身拾了起來,笑了笑:「公主厚賜,臣收下了。」

    說著話,這人把帕子小心折迭起來,放入懷裡。

    天瑞先不防那帕子掉了出來,等聽到陳倫炯這話時,再回頭,就見他正在把她的帕子放入懷裡,一下子,天瑞羞的臉色通紅,連那戴了水晶耳墜子的耳垂都紅通通一片了,更是有些憤恨的咬牙,直恨不得撲過去搶回自己的東西。

    可這是乾清宮門口,人來人往不斷,她又哪裡敢放肆,只好恨恨的瞪了陳倫炯一眼,抬高了頭到偏殿休息,邊等康熙辦完國事召見她。

    看著天瑞踩著花盆底鞋恨恨走掉,陳倫炯伸手摸摸那放了帕子的心口部分,有些傻兮兮的笑了起來,他也直到如今才找到了克制天瑞的辦法。

    以前還真是他自己太過君子了一些,什麼事情都要聽天瑞的,讓天瑞對他予取予求,倒搞的天瑞對他使喚慣了,便也不把他放在心上,經歷一番生死,陳倫炯也看開了,什麼君子小人,他對天瑞愛之太甚,甚至超過他的性命,那麼,不管如何,只要能得到這位公主的心,便是使勁了手段又怎樣?

    笑了笑,陳倫炯搖頭,說到底,他和天瑞還真的是一路人呢,都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那種人,天瑞的不擇手段是為了整個皇室,為了整個國家,而他的不擇手段,卻只為天瑞一人。

    天瑞並不知道陳倫炯在想什麼,她只是氣恨被那人給壓了一頭,坐在偏殿裡等著康熙召見的時候,天瑞都在咬牙切齒。

    過了好一會兒,等朝臣們散了,康熙才召見了天瑞,一見天瑞,康熙便是滿臉的笑容:「丫頭啊,朕見接到的摺子,法蘭西國國王派了使團進京朝拜,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到京城了……」

    天瑞聽了這話,先是愣了一愣,心道怎麼就不聲不響的法國人就要來了呢?不過,天瑞只愣了片刻,便笑著向康熙行禮:「即如此,倒是恭喜皇阿瑪了,法蘭西人來朝,可見皇阿瑪聲威遠播,讓人家遠在萬里之遙都來朝見,如此,離那大唐時萬國來朝的輝煌也相去不遠矣」

    她這一席話,說的康熙更加高興,很是笑著詢問了一番保清府裡的情形,一高興,又賜了保清夫妻倆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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