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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季柔 -【寫真寶貝之二】舞女惹情 [打印本頁]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6-29 09:21 AM     標題: 季柔 -【寫真寶貝之二】舞女惹情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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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那個恩公老伯竟然要她「以身相許」,負責他女兒的終身幸福?!
天知道那女人是不是生得一副斜眼、歪嘴、大暴牙?!
否則她老爸為何要「強迫推銷」的方式,將她來個大出清?
不!他絕不能為了報恩而放棄快樂的單身生涯!
只是「忘恩負義」又有違了他「高尚」的道德良知,
看來……也只有想個辦法讓那個女人「主動求去」!
聽說女人最無法忍受──滿臉淫相的糟老頭,
為了終身幸福,只好犧牲一下下他那「俊美無儔」的臉蛋囉!
正當他洋洋得意演出「色老頭」想嚇跑那恩公的女兒時──
卻發現那恩公的女兒竟是如此的「秀色可餐」……
哦──他是不是「委屈」一下自己,
先「驗驗貨」嘗嘗滋味,才好下「訂單」呢……
或者他會甘願將她「整批買進」!

【出版日期】 2000年10月01日

【出版社名稱】 毅霖

【書系及編號】 貪歡T051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6-29 09:22 AM


序 季柔

  阿囉哈!季柔再度向各位看倌們請安啦!

  寫這篇序文時,教我無法不去想本書中的男女主角,當然,也彷彿再度陷人他們那種「水深火熱」的戀境中,呼!真夠折騰人的。

  嘿!總算把他們這一對……(嗯,沒有作者大罵自己的主角吧?)OK,把這一對「才子佳人」,配對成功,這可全靠季柔卯足了勁兒,造就美好姻緣。

  什麼?有人說,這哪有什麼困難的?「生殺大權」操控在手,不是嗎?各位有所不知,從安排一對陌生的人要相戀至深,並且交付身心,十萬字數的小說格局中,總不可能來個細水長流的愛情長跑吧!

  而且就算要老套的一見鍾情,也沒有道理說心動馬上付諸行動,兩人全滾到一邊蠢動……欸,這個,如果季柔有心直口快的地方,各位別見怪。

  其實,戲碼的安排必須因主角而異,每一個角色的生長背景與環境,可能造就他(她)的性格,而不同的性格絕對主導不同的發展過程,當然,結局一定是大圓滿的雙雙對對。

  簡單的說,如果女主角是個思想開放、積極熱情的美眉,那一夜情也沒啥奇怪的;如果不然,那可能必須攻心為上,如果各位看完這本書,就知道咱如何用心良苦地幫男主角將女主角給哄上手的……

  其實這並沒有什麼好驚訝的!粉紅的浪漫,也少不了赤紅的火辣,這是季柔無須矯作的風格。

  坦言之,自從咱那本「野蠻尊王」上市後,抱著私下做問卷的心態,咱走訪附近租書屋,發現出租率還不錯,也許是看倌們不乏無禁無忌,不怕被「嚇壞」的,呵……

  我常笑自己是走中間路線者,既無法像某些清流派大肆唾棄H情節,不過,自己似乎也不同意所謂肉體征服心靈的寫法,我相信愛情是必須揉合情和慾。

  所以,幾年以來,咱一直沒寫過曾被強暴而愛上男主角的女孩,我可不是批評任何同業的情節,事實上這樣的故事,作者才更須煞費心思在人性弱點感情之間搏鬥,對季柔而言,就挺傷腦筋的!也許哪一天,柔的功力夠了,會研究看看。

  不過,柔有時也會有「變態」的時候。

  像本書中的女主角,在飽受波折而影響「正常」思路的情況下,她像發情的小野貓,黏著男主角求歡……所以,嚴格來說,那種既想愛又怕受傷害的悶騷型——哇!哪有作者這樣說自己構思的人物?!真希望琇凌不會兩眼一翻,給咱退了稿。其實我只是在做人物性格平面圖嘛!我必須剖析才能深入瞭解,然後設身處地去揣想接下來他們該做些什麼?

  提到琇凌,咱不禁漾笑,坦白說,咱接觸出版社頗有一段歲月,但卻發現在耕林,的確是感到溫馨而親切(不可以說咱拍馬屁,那是因為你們看不見柔此刻莊重的神情!),每一次我寄出稿子之後,最期待的就是琇凌的來電,當然是抱持忐忑的心情;而在接近自己允諾的交稿日時,我又好怕姑娘她的聲音到來,嘿!想也知道,肯定是拖稿了嘛!

  柔寫稿的速度其實不算慢,只是,可憐一天掙不出幾個小時來工作,只為了咱那未滿二歲的小寶貝。

  「小心肝,妳不要吵媽媽賺錢錢!」

  「錢錢、奶奶、多多!」小女兒稚聲答道。

  我馬上輕聲附和:「對!買奶奶和養樂多,那妳乖乖噢!」

  「好!乖乖!」

  結果,一說完,小傢伙馬上攀住我的脖子,就像無尾熊一般,又親又抱的……哎!往往折騰下來,柔是每晚將近十一點才工作,而且咱是每天清晨六點半必須起床張羅早點的,各位知道那慘狀吧?

  一個捨不得把孩子送交保母,卻又死要錢的女人,天天睡眠不足,白天像夢遊般的帶著小女兒在附近閒晃,還被不知情的人羨煞道:「好命嘍!只帶個孩子。」

  現在季柔的手邊正在努力創作這系列的最後一本書,當然同時,也在醞釀另一系列或單行本的草案,不過,為了讓自己更貼近看倌們的心,季柔有個落於俗套卻挺直接奏效的方式,那就是請益於大眾。

  以下是季柔提出的幾個問題──

  一、希望季柔寫古代或現代版?

  二、比較喜歡系列作品或是單行本?

  三、就你所看過季柔的書中,請提出你寶貴意見,不論好壞。

  四、最後請告訴季柔,在本書中,女主角跳鋼管舞的地方叫什麼?(嘿!好詐噢!分明想推銷嘛!)

  趕快寫信來,柔將以郵戳日期,選出前十名,聊表謝意,送給各位精美的小禮物噢!(註:不是送書。)

  最後,咱要藉此序文,通緝一下可愛的婷婷,因為妳離開「心的三商」,柔無法送書給妳,不過,希望能接到妳的訊息,也祝福妳過得如意。

  就此拜拜嘍!下回再聊。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6-29 09:23 AM


楔子

  什麼樣的男人,最教女人討厭?

  這個問題,可考倒了紅透東南亞的男歌手華謙。

  想當初,如果不是為了替好友童逸白翻案,說服那季伯出面作證,今日也不必扛著人家女兒終身幸福的天大包袱。

  就在好友在地球彼端傳出喜訊的同時,這季伯可挑準了時機,來了個中風住院,活生生地斷送了他「翻供」的機會。

  「安啦!」妹子小雙安慰他道:「人家季伯先前也說了,不就是要你先跟他女兒交往交往嘛!而且也得看人家會不會看上你!」

  「那還用說?」華謙自信地看著落地鏡中自己那英挺的俊容,十分懊惱地搖頭,「到這時候,我才發現長得太帥,並不全然是好事……」

  「噢——我要吐了……」小雙翻著白眼,一番作嘔狀後才正色道:「你以為這年頭,帥哥一定討喜嗎?」

  對華謙來說,什麼樣的男人不討喜才是重點。

  「妳可答應過我,要幫我嚇唬那季……什麼?」

  「季晶璇。」小雙搖頭,「人家季伯提了多少次了,這麼美的名字你也記不牢!」

  「我只知道要我放棄單身的快樂生涯,就一點也不美了……而且妳別忘了,我的演藝事業正值顛峰,要真莫名其妙討了老婆,那歌迷也不會認同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唱歌又不能唱一輩子,但是討個好老婆,那就是一輩子的福氣了。」小雙大唱反調。

  她朝著兄長那張英俊的愁容,擠眉弄眼道:「搞不好那季晶璇是個大美女,你一見就鍾情……哎唷!哥,你怎麼打人家的頭嘛!」

  瞪著揉頭喊疼的妹妹,華謙沒好氣地道:「打掉妳滿嘴的胡言亂語!妳想想,要真條件那麼好,那季伯為何要強迫推銷呢?」

  小雙一聽,瞪大眼,思索半晌,才恍然道:「對噢!搞不好他女兒是個醜八怪,要不就是斜眼歪嘴大爆牙——」

  「妳夠了吧?」他是已經被嚇夠了。

  「那……我能怎麼幫你呢?」她用哀悼的目光鎖住大哥。

  「很簡單,告訴我,女人最討厭的是什麼樣的男人?」他指著妹妹,「就拿妳來說。」

  結果,小雙像想到了什麼天大的仇恨似的,她咬牙切齒的揚聲道:「色狼!好色的男人最討厭!」

  「色狼?!」華謙眨著眼,心中在消化這項寶貴的資訊。

  然後,他的手指在半空中彈出清脆的聲響,渾厚的嗓音高了半階,華謙整個人精神抖搬起來。

  「OK!就扮色狼!」

  季晶璇,怪只怪妳老爸強人所難,別怨我華謙存心使壞呀!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6-29 09:23 AM


第一章

  「唉!」一聲輕嘆裡有著難以化解的愁緒。

  晶璇兩道細眉緊緊糾結,手托著腮,茫然的眸光飄向窗外那株迎風招搖、嬌豔吐蕊的薔薇。

  「別這樣子嘛!伯父只是要妳去相親,事情沒那麼嚴重啦!」死黨李貞以一貫嘹亮的聲調說道。

  「妳不瞭解的……」晶璇細柔的嗓音透露出幾許無奈。

  「我瞭解!咱季晶璇是個孝順的乖女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傷了老爸的心,那更好,牙一咬就嫁了吧!」

  「去!」晶璇被她誇張的表情逗笑了,「要嫁妳去嫁!」

  「我?開玩笑。」李貞二郎腿一蹺,哼聲道:「我早就說過,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李貞不會再傻第二回了。」

  「妳太偏激了,也許這個姓華的,不會像妳前夫那樣,我把機會讓給妳,說不定可以開創妳的第二春。」

  「謝了,妳留著自己享用吧!」李貞一副敬謝不敏的模樣。「其實妳大可嘗試一下,或許伯父的眼光並不差……妳總不能這樣過一輩子吧?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

  「沒有過去,不會過去的……」晶璇平淡的反駁中透露出一股固執。

  「妳——」這回,輪到李貞嘆氣了。

  「今天晚上的約會我會去,到時候我會讓他知難而退,這樣子……就不算忤逆爸的意思了。」

  「就憑妳?」李貞搖搖頭,對她的話頗不以為然,「只怕那男人一見了妳,就像蒼蠅黏到蜜糖似的,揮都揮不掉。」

  然而,晶璇那細如瓷玉的粉臉,卻帶著堅決不屈的神情。

  「我一定要辦到……而且,我已經想到法子了。」

  「噢?!」李貞這下可瞠目結舌了。

  她知道這外柔內剛的晶璇,有時候骨子裡頭那點倔強,可是比他人更加頑固。雖然不知道晶璇所說的方法,但李貞始終相信她的聰慧過人。

  可預知的是,今晚那場相親宴,必是好戲一場。

  ※※※※

  華謙對著鏡中的自己,滿意地綻笑。

  摸了摸那兩撇黏上去的假鬍子,再梳弄一下兩鬢刻意染白的假髮,他好生得意。這端賴父親華風是個大導演,自小他就耳濡目染戲劇裝扮,所以,化妝喬扮的技巧,華謙兄妹倆可說是得心應手。

  瞧!鏡裡這「老頭」少說也快五十歲了,這樣的「老色狼」夠嗆人了吧?華謙整裝妥善,充滿信心的跨出家門赴約。

  地點就在季家,這是電話中她主動圈定的。

  想起那通簡扼電話中的細柔嗓音……華謙揚起兩道劍眉,悶聲怪笑。

  在她家?那倒好,夠隱密!更有較大的空間去進行他那樁「不懷好意」的計畫。

  ※※※※

  華謙在季家外不遠處的一棵老榕樹下徘徊。望著前方那扇紅漆木門,猶豫的腳步終於再度向前邁進。

  虛掩的大門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到來,從門縫隱約可見廳堂的光源,打消按門鈴舉動的華謙,毅然跨進。

  一股淡淡清香飄散在小庭院內,穿越瓜棚,踩著碎葉,他梭巡的目光落定在燈火通明的客廳中,那抹身著素色衣衫、頭紮馬尾的纖細背影上。

  華謙站在門檻處,心頭竟竄起一陣緊張。

  是因為自己的動機不良嗎?想他登躍舞台面對千萬歌迷也從不會怯場,如今,他居然……難道是因為心虛?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一道輕柔的嗓音打斷他的思緒。

  是她!他認得她那細柔的嗓音。

  華謙回了神,跨腳的同時,清嗓做作地道:「妳就是季小姐——」

  「季晶璇。」她一邊轉身,一邊道:「華先生,你好——」

  然後,「好」字的尾音像斷弦般,戛然靜止在四目交接的空氣裡。

  「呃……」

  「你——」

  瞠目相對的眸中,寫滿了他們互見對方的不能置信。

  華謙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她驚訝的表情誇張,但依然無損她那精緻五官的美感。

  細長的眉毛下,是那明亮如星子的美眸;小巧的鼻樑下,是那紅豔如花瓣的嘴唇……他見過的美女自然不在少數,然而,季晶璇那脂粉未施卻依然晶瑩剔透的臉蛋,加上那身柔細嫩白的雪膚,以及隱約可窺見的玲瓏身段……

  就在他的目光臨摹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時,晶璇詫異的眼神轉成了微慍。

  「你一向是這樣子看女人的嗎?」她側過身,明顯地表達她的不悅。

  她當然不高興了。都怪老爸說了謊,什麼年輕瀟灑、富有正義感的好男人……

  天!她只看到一個「糟老頭」正猛盯著自己全身上下。而那鏡片下的灼灼目光,教她感到有些不自在。

  華謙怔了怔,才彷彿想起什麼似的,禁不住輕笑起來。

  嘖!原本還怕自己無法巧扮色狼,沒想到這一驚,便巧妙地造就了他那副張大嘴、只差沒流下口水的「色相」。

  看來,他這「老色鬼」是當定了。瞧她眼裡流露的不屑,華謙知道自己押對寶了。

  至少代表她是個「好女孩」,鐵定會拒絕他的使壞,那麼……華謙的心意,並未因對她的驚豔而改變,無心安定下來的他,就怕「好女孩」。

  「不,我是沒想到季小姐長得這麼漂亮。」他自行往藤椅坐下,並仍將那對賊眼黏在她身上。

  誰說背後不長眼?晶璇就算背對著他,也能感受到他那直接而放肆的目光。眼珠子轉了圈,她揚起眉,很快地重新面對他。

  「我也沒想到華先生會這麼老!」她迎視著他。

  「現在的女孩子,不都喜歡像我這種成熟穩重、又經驗豐富的男人?」他湊向那張挑釁的小臉蛋。

  「你……」坦白說,晶璇幾乎要退卻了。

  她不能否認,這「老伯伯」年輕時必定俊俏非凡。只是,不論老少美醜,她都不可能動心的。

  「季小姐,我想……我今天來的目的,妳應該知道吧?」他導入正題。

  「知道。」她答道,並收回視線,然後以事不關己的淡漠口吻道:「那又怎樣?」

  「嗯……妳知道的,當初我答應過妳爸要照顧妳,而現在他病了,所以——」

  「所以你打算來履行承諾?」她氣定神閒。

  「那……當然,我華謙怎麼可以言而無信?」他一樣從容自若。

  「可是……你養得起我嗎?」

  「再多幾個妳,我也養得起。」

  「你很有錢?」她故意裝出一副興奮的模樣。

  「呃……」她見錢眼開的模樣,的確教他愣住了。

  「我是有錢,而妳——」

  「我沒有錢,你知道我爸就靠那個麵攤來維持家計,我實在不想就這樣窮苦一輩子,所以,我要找個十分有錢的老公。」她臉不紅、氣不喘地道。

  他可頻頻皺眉了。

  原來她這麼虛榮?更要命的是,自己竟符合人家「金龜婿」的首要條件。

  「那妳是……答應了?」他問得提心吊膽。

  晶璇舔了舔唇,抬眼正視他,篤定說道:「只要你付五十萬美金,我可以答應先跟你交往。」

  「五十萬……」折計有上仟萬新台幣,華謙對她出口的價碼咋舌。

  撇開數目不提,她居然……當自己是「待價而沽」的貨品?

  他作夢也想不到,這相貌清麗、嬌柔的可人兒,居然在「相親會」上為自己漫天喊價?

  「怎麼樣?你捨不得嗎?」她暗自竊喜,欣見他的猶豫。

  晶璇不覺得他會那麼傻。可是,她馬上知道自己估計錯了──

  「好!我答應妳。」

  他居然一口承諾下來?!

  「你——」她懊惱那自作聰明的點子,更驚訝於這老頭離譜的大方。

  華謙唇角抿笑,他離席步向她。

  「五十萬美金我可以給妳,不過……我也想知道妳值不值得這價碼?」對於她的獅子大開口,他似乎毋須對自己的言行存有罪惡感。

  「你……什麼意思?」晶璇感受到他逼近的身子,正在散發一道窒人的熱度。

  「我說……錢我會付,但咱們總該『交往』看看……」他怪里怪氣的口吻加重某字眼,邪惡的手搭上她的肩。

  「你……放手!」她想站起來,卻被他重力按住。

  「你想幹什麼?」

  「妳怕什麼?難道不是我付了錢,妳就什麼都答應嗎?」他俯身湊向她。

  「你……」晶璇喘口氣,全身緊繃地道:「你還沒付錢,不是嗎?」

  「妳急什麼?五十萬美金不是小數目,好歹妳得讓我開開心心的拿出來……」擱在肩上的手順勢下滑。

  他索性一把按壓住她急促起伏的酥胸。

  就在他的大手覆上那片柔軟渾圓的乳波時,華謙整個人一震。

  鼻腔襲來一陣令人心蕩神馳的少女體香,華謙在內心發出痛苦的呻吟。

  天!這女孩竟可以如此輕易地撩起他的原始慾望?

  乖乖!他再次告誠自己,「任性」下去的話,那自己豈不真的成了最「凱」的「嫖客」?可她以金錢交易,與妓女有何差別?

  不過,令他稍感安慰的是,她還有那麼一點羞恥心。

  「你休想!老色鬼!」晶璇狠狠打掉他的祿山之爪,抓緊衣襟退了兩步。

  「我休想?欸,價錢可是妳自己說的!」鬆了口氣,從情慾邊緣回神的華謙,倒沒敢造次,但嘴裡依然輕佻。

  「我……我現在不要了,可以吧?!」她咬牙切齒地朝大門口指著,「你走!我不要再看到你!」

  「妳——」華謙有些意外她態度的轉變,要肯定答案似的,他再次問道:「妳要我走?那……是拒絕接受妳爸爸的安排嘍?」

  「是!我不要你!你休想我會依我爸的話嫁給你,現在,你聽明白了吧?」她搖頭吶喊。

  晶璇原以為自己可以不必違背父命,巧施手段讓人家知難而退,不料,居然碰上這種瘋狂的老凱子?

  其實她的內心是充滿矛盾的。

  晶璇知道自己需要那筆錢,她掙扎著是否該接受這種弄巧成拙的結果。

  只要讓他「開開心心」,她就可以得到那筆鉅款……

  只是,她敵不過那種不甘及恐懼。

  那男人的觸碰彷如千萬伏特的電流導過她的身體,教她全身不由自主的輕顫起來。

  那種陌生的震撼,深得教人害怕。

  「是妳自己不嫁的噢?!」

  「不嫁!」她惡狠狠地瞪著還在門口賊笑的死老頭,「除非你再年輕個二十歲!」

  砰!那扇紅木門重力一闔,只差沒撞壞華謙那挺直的鼻樑。

  再年輕二十歲?!咀嚼她那賭氣的話,華謙不禁啞口失笑。

  這女孩獅子大開口的野心固然可惱,但是,生起氣來那杏眼圓膛、桃腮緋紅的模樣,又煞是可愛。

  華謙迅速地甩了甩頭,杜絕那不該存有的綺念。他已經達成目的,這就夠了。

  杵在門口的他轉身跨離,霍地一名戴著金邊眼鏡的男子不慎撞上了他。

  「哎……對不起!」

  「不礙事。」華謙本能地扶住那莽撞的男人。

  「謝……謝!」一顆豆大的汗水滑落在那男人的額際。

  華謙頷首微笑,卻不禁對那個行色匆忙的男子感到好奇。

  轉過頭,他意外地發現那男人竟在按著那扇紅木門的電鈴。

  原來他找的是……季晶璇?

  夜深了,他有何急事呢?華謙正猜測著而腳步久久無法挪移之時,佩掛在腰間的手機突地響起。

  「好!我馬上趕回去。」一收線,華謙掉頭離去。

  管那男子夜半找她有何要事!華謙再次警告自己少管閒事。

  ※※※※

  「誰呀?」不會是那「老不修」又回頭吧?心頭犯嘀咕的晶璇,在門內回應。

  「是我!我是品冠,小璇,妳快開門哪!」門外傳來男人急促的聲音。

  「品冠?!」晶璇一怔,馬上開啟大門,卻又立即縮回動作,硬生生的要重新闔上那門縫。

  「你來幹什麼?我不是告訴過你,別再來找我了!」她用身子擋住門板。

  「小璇,我知道,可是,我有急事,不能不來呀!」

  「急事?」晶璇一聽,才忙不迭地將門打開,緊張地追問道:「是不是強強出了什麼事?」

  「不是,強強沒事,我是怕妳會出事呀!」他抓著她的手臂。

  「你——」晶璇放下一顆心,才迴避地閃掉胡品冠的手,「我很好,根本不勞你操心的。」

  「不好!」胡品冠又繞到她面前焦急道:「秋玲知道我安排妳跟強強見面的事,而且她已經查到妳住在這兒,我是特地趕來通知妳,小璇,我是怕、怕——」

  「夠了,品冠。」面對一個滿口怕字的男人,晶璇開始難以忍受,她略微激動地揚聲道:「有什麼好怕的?我們之間根本沒什麼,又為什麼要怕你老婆呢?」

  「可是……秋玲她始終不相信——」胡品冠沮喪的垂下頭,唯唯諾諾地道:「她總是說我和妳之間不單純,她說我……我們有曖昧——」

  「她要怎麼想是她的事,總之,我季晶璇既然答應了就會辦到!」

  「可是,我們私下見面的事——」

  「那是為了強強!」晶璇無奈地抓梳著頭髮頹然地道:「我只是想念他,只是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我答應過月姊,要好好照顧她唯一留下的孩子。」

  「小璇……都怪我不好,我……對不起明月和妳——」

  「你快走吧!以後沒什麼事,不要上我這兒。」晶璇漠然地下逐客命。

  「我是來勸妳先閃一陣子,我怕秋玲她會……對妳不利!」品冠一臉無辜。

  「我知道,謝謝你的好意,我會自己小心的。」她面無表情。

  「小璇……」品冠的目光駐留在她臉上久久無法挪移,「妳……就真的這麼急著趕我走?」

  「要不……」她仰起臉,倔強的小下巴向著他,「我可以留你嗎?」

  「小璇……」品冠似乎無言以對,他黯然垂首道:「是我對不起妳,假使日子能夠重來,我一定——」

  她搖頭,「是我對不起自己。」堵斷他那無意義的話,她催促他離去。

  聽著腳步聲的離去,倚在門板的晶璇閉上眼,緩緩吐出一口長嘆──

  假使日子能夠重來,她絕對不願造成明月的誤解,導致自己終身背負那永遠無從彌補的遺憾。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去照顧月姊的遺孤,只因為一切都不可能重來……

  砰砰——

  驀然,她的身軀被撞開的門板給彈了出去。

  赫然闖入幾名壯碩的陌生男人,正衝著她不懷好意地獰笑。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晶璇全身寒毛盡豎。

  然而,她卻得不到答案。幾個男人撲向她,七手八腳地將她架住、綑綁,然後將她扛起,丟向外頭接應的車廂內。

  「唔……」連呼吸都來不及的晶璇,只能瞪著充滿驚恐的大眼睛不斷地滾動。

  諸多的揣測在心口起伏,然而,卻已於事無補。

  ※※※※

  離開醫院,華謙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沉重。

  趕在演唱會之前,他特地抽空去探視季伯。

  雖然不願娶人家的女兒,但華謙可不是不講道義的人。

  甭說好友逸白夫婦倆曾特地囑咐代為關照季伯,華謙本身也絕不會坐視不管。

  妥善安排季伯在醫院的復健安養問題,所有該做的事,他都做了,只是……面對季伯口齒不清卻可由眼神得知的焦切關注,他竟有些心虛了。

  「季伯,你放心好了,我會……關照你女兒的。」不知道季晶璇來看她老爸時,可否說了什麼?

  不過,特別看護卻告訴他一件奇怪的事——每日下班後必會來探視父親的季晶璇,已經兩天不見人影了。

  為此,季伯的情緒大受影響。

  「你不要胡思亂想,也許她太忙了……這樣好了,我待會兒去看看她,叫她趕緊來看你。」華謙別無他法。

  跨出醫院,他鑽進車內,瞄了一眼腕錶,估計著排演的時刻……

  算了!

  華謙一句自認「倒楣」嘟嚷,他還是朝季家的方向駛去。

  當然,他不忘取出後車廂內的化妝道具。

  一個不受歡迎的老色鬼,這角色實在並不好玩。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6-29 09:24 AM


第二章

  華謙在季家沒見著季晶璇,卻遇著了李貞。

  最教他詫異的是,當這位自稱是晶璇好友的女人乍聞他的姓名,竟立即跳腳了。

  「你就是華謙?!你來得正好,我正愁不知上哪兒去找你呢!」

  「妳……找我?」華謙有些莫名其妙地問:「有事嗎?」

  李貞瞪著他,直接撂下一句話,「把晶璇交出來!否則我就報警。」

  「交……」華謙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李小姐,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麼?」

  「你甭裝迷糊了,晶璇明明就是在跟你約會那一晚後失蹤的!」

  「她失蹤了?!」

  「我已經整整找了她兩天,公司和醫院她都沒去,所以,我肯定一定是你抓走她的!」李貞一副兇巴巴的模樣。

  「我抓她?」華謙苦笑,「我今天就是替季伯來找她,問她這兩天怎麼沒去醫院……」說著,華謙的神色沉重下來。

  「難道……她真的出事了?」

  「那……真的不是你——」李貞又開始擔憂了。

  「我幹嘛抓她?」華謙沒好氣地應道。

  半晌,他自言自語道:「難道是跟那個男人有關?」

  「什麼男人?」

  華謙這才道出那晚所撞見的那個戴金邊眼鏡的男人。

  李貞一聽,拔高尖嗓子嚷道:「一定是他!我就知道,又是那個胡品冠!」

  「胡品冠?他又是誰?」

  「他是——」李貞瞟了華謙兩眼,欲言又止。

  「怎麼?有什麼不方便說的?」

  事關好友的隱私,當然不方便說。

  李貞用頗不以為然的口吻道:「胡品冠是誰又關你什麼事,老先生,你管的未免太多了吧?」

  「我?!」老先生?華謙下意識的摸著唇上那兩撇灰白的假鬍子。

  「既然晶璇失蹤的事與你無關,那你現在可以走了。」

  「她的失蹤是跟我無關,只不過,我卻不能夠一走了之、袖手不管。」華謙不卑不亢地道:「好歹我欠她老爸一個人情,所以,季晶璇的事,我管定了。」

  這對他來說,可是相當沉重的決心;可是,華謙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掉頭走人,不理會她的死活,恐怕日子也不會真正逍遙快活。

  「你要管?你想怎麼管?」李貞嗤之以鼻道。

  「很簡單!既然妳不說出那男人的來歷,那我只好報警處理了。」華謙二話不說,掉頭走人。

  報警?李貞愣住了。

  倘若真和胡品冠有關,那這事一鬧大,恐怕晶璇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欸,老頭,你不能報警呀!」李貞追喚著正跨出大門口的華謙。

  華謙果然定住腳步,高大的身軀橫在門口,動也不動。

  「我說你千萬別報警——」李貞話說到一半,視線飄過他的背影,然後,她立刻叫了出聲,「晶璇——」

  季晶璇踉蹌的跌撞過來,那如風中殘燭的纖細嬌軀就像隨時會倒下、會幻滅似的。

  華謙終於從驚愕中回神,才要張臂去扶,只見李貞越過他,搶先扶住虛弱的晶璇。

  「晶璇,妳怎麼啦?妳沒事吧?」

  ※※※※

  「我沒事……」晶璇使盡最後一口氣,卻仍兩腿發軟。

  「還說沒事?瞧妳連站都站不穩,還有,妳……怎麼弄得一身是傷?誰打了妳?」李貞撫著晶璇蒼白臉頰上那明顯的掌印,哭了起來。

  「我……」晶璇幽幽瞥了眼一臉冷凝不語的華謙,只是一逕地搖頭,「扶我進去,小貞。」

  「好……」李貞連忙攙起晶璇,只是,晶璇一個昏眩,重心一傾,只差沒把李貞給絆倒。

  「讓我來。」華謙接過晶璇軟綿綿的嬌軀。

  「不必了——」晶璇有氣無力的抗議根本起不了作用。

  他輕易地抱起她跨入大廳,結實的臂膀頓成她無可迴避的搖床。

  「妳最好告訴我,臥房在哪兒,否則恐怕我得再多抱妳一會兒了。」他捕捉著懷裡那始終不肯面對他的黑眸,不覺好笑。

  「你——」晶璇瞪著他滑頭的模樣,只恨自己沒有半點力氣可掙扎。

  心不甘情不願的被他抱回自己床上,晶璇才大大鬆了口氣。

  不知為何,這「歐里桑」一身不合年齡的遒勁氣息,居然教她緊張得一顆芳心怦然亂跳。

  他的力氣大得離譜。

  「晶璇,妳現在覺得怎麼樣了?」緊跟在後頭的李貞,這才湊近床沿關詢,「要不要我送妳到醫院?」

  「小貞,我……沒關係,只是……兩天沒吃東西了——」

  「什麼?妳……天!是誰這麼狠心?是胡品冠那混球是不是?」

  「不是!」晶璇有所顧忌地往華謙投瞥,才向李貞輕聲道:「我什麼事都沒有,妳別胡猜——」

  「妳身上那些繩索綑出的傷痕是騙不了人的。」華謙冷冷插嘴道。

  「我……我的事會自己解決,你……還來幹什麼?」晶璇一副不領情的模樣,可把華謙惹惱了。

  他將到醫院眼見季伯牽腸掛肚的情形說了一遍,才忿忿道:「如果妳有本事自己解決,也用不著落得這一身狼狠了!」

  「你……」晶璇無言以對,只是睜著充滿淚霧的大眼。

  是啊!她能解決什麼?她甚至不敢張揚自己這兩日來所受的屈辱?

  「妳……」瞧她濡濕的眼再次淚光晶瑩,華謙居然有些自責起來。

  天地良心,他華謙可從來不欺負老弱婦孺的。

  「喂!」李貞再度為好友伸張正義,她氣呼呼地道:「你那麼兇幹嘛?你沒看見她已經被欺負成這樣子了嗎?」

  「我就是看見她被這樣欺負,才想幫她呀!」他火大了,扯著嗓子,忘卻年齡,中氣十足地咆哮。

  室內,陷入短暫的寂靜。

  兩個女人同時鎖住他猛瞧,瞧得教華謙怪不自在的。

  「喝!」李貞首先挖苦道:「瞧歐吉桑倒是老當益壯,這吼起來的樣子,可真不輸那些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呀!」

  「嘿嘿……」華謙乾笑一聲,暗自慶幸還好不是鬍子掉了下來。

  他清了清嗓子,才正色對床上的晶璇道:「我希望妳能坦白告訴我,究竟妳跟什麼人結了仇?我想,就衝著我跟妳爸的交情,我可以幫妳的忙。」

  兩道縹緲茫然的目光掠過他誠懇的臉,晶璇嚥下那抹模糊的澀笑,她立即拉直倔強的下顎線條。

  「怕只怕誰也幫不了我。」

  「我就不相信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就憑我在日本僑界還算有些分量,只要妳開口,我絕對幫妳。」此時的華謙可是豪氣干雲。

  「你……真的想幫我?」晶璇一臉認真。

  「那當然!」

  晶璇似乎有了決定,她點了點頭,轉臉向李貞說:「小貞,妳可不可以先幫我弄點吃的?」

  沒懷疑晶璇故意支開的用心,李貞一口應諾,趕忙往廚房而去。

  「妳說吧!要我怎麼幫妳?」

  晶璇的目光一反閃躲地在他身上打轉。

  瞧得教華謙有些……起疙瘩。

  原來女人不懷好意的眼光,一樣會教男人害怕。

  半晌,她終於開口了。

  「我需要五十萬美金。」她的樣子一點也不像開玩笑,「只要你付得出來,我可以……」

  「可以怎麼樣?」他早已瞪直雙眼。

  晶璇閉上眼,艱澀的喊了口口水,她有些麻木道:「隨便你!」

  「隨便……」噢!這女孩可真夠「大方」!

  華謙用手托腮,似在專心打量她,「包括陪我上床?」他直截了當地問。

  她似乎對他說出的話一點也不感到意外,臉上依然僵硬地答道:「只要你把錢付清。」

  「妳——」華謙再次震驚。

  這女人太冷靜了吧?她以為自己在拍賣什麼?

  「妳要我買下妳,是不是?」他搖著頭,不敢置信眼前這位清秀佳人所講出來的話,「難道為了錢,妳可以不擇手段?妳真的那麼缺錢嗎?」

  「你廢話少說,行不行?」天知道如果再不制止他的話,她恐怕會支撐不住而放聲痛哭。

  「就像你所說的,我就是為了錢要出賣自己,你買或不買一句話!」

  一句話?要知道若是處理不當,他華謙真會落得「嫖客」之名,而且,還是找上「恩公」的女兒。

  既然無心婚嫁,他犯不著去招惹她,可是……

  「妳是不是碰到了什麼困難,為什麼不肯說出來,也許——」

  「燙、燙……閃開啊!」偏偏李貞這時端著熱粥進來,打斷了他的話。

  華謙手機也同時響起……

  「欸,你還杵在這兒幹什麼?」李貞朝他橫眉豎眼。

  「我……」他還真夠「衰」,不是嗎?華謙聳了聳肩,才對小口喝著粥的晶璇道:「妳還是先休息,好恢復體力去看妳爸,至於……妳剛才說的,我會……斟酌。」

  如果她真有困難,他大可慷慨解囊、不求回報的資助,可是,她愈是吞吐隱晦,他愈想把事情弄清楚。

  只可惜,他實在沒有太多時間去調查明白。

  踏出季家後的第二天,華謙偕同豆子離開了日本,遠赴大陸內地為演唱會而忙碌。

  同一時間,季晶璇也作了一個相當駭人的決定。

  ※※※※

  安撫了老爸不安的情緒,晶璇偕同李貞離開醫院。

  一路上,李貞不禁說話了:「真想不到那個老頭子這麼有心,將伯父在醫院的事全打理得這麼安善……欸,昨天妳跟他有什麼事要斟酌?」

  立定在紅磚路面上,望著車水馬龍的街道,晶璇呼出一口氣漠然答道:「沒什麼事……他沒再出現,自然什麼事也沒有。」

  拍賣自己的勇氣對她而言,並不是隨時隨地存在。

  晶璇掉頭對李貞道:「小貞,我想拜託妳一件事……」

  「行啦!少婆婆媽媽的,只要我辦得到都沒問題。」

  「我想到妳那兒工作。」

  「什麼?晶璇,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而且更知道妳可以辦得到的。」

  「我……我不答應!」李貞強烈反對。

  「小貞,如果妳真的想幫我,就一定要答應,妳知道我……需要賺到那筆錢,而且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

  「可是……也犯不著用這種方式呀!出賣色相,換取鈔票的日子,我不相信妳能過得下去!」

  「妳能過,我就能過!否則,我還能用什麼最快的速度賺到那筆錢?為了強強,我必須這樣做!」

  「晶璇,妳何必受那女人擺佈?說到徐秋玲那個婆娘實在有夠可惡!我真該找機會去跟胡品冠談談。」

  「不行!妳不能去找品冠。」

  「我為什麼不能找他?徐秋玲是他老婆,難道他不該負責任?晶璇,那女人三番兩次騷擾妳,這次甚至唆使別人綁了妳兩天,打妳、罵妳,而且還想活活餓死妳,難道妳就這樣算了?你不可以這樣軟弱,任人欺負呀!」

  「我不是軟弱。」她朝怒火中燒的李貞搖頭,「你別忘了強強還在她手中,這才是我忍氣吞聲的原因。」

  李貞嘟高了嘴,似乎為這無奈的事實懊惱。

  「不過,只要我湊足了徐秋玲要的數目,那一切就不一樣了……」晶璇的微笑有著聖潔的慈暉,「我會把強強當成自己的孩子般疼愛,不會讓他再受那女人的虐待,我必須這樣做,才能安慰明月姊在天之靈……」

  晶璇拉起李貞的手,堅決認真的接口:「而且是不計一切代價,妳明白嗎?」

  李貞喟然,拍撫她的手,似乎不再反對,只是不放心道:「我只怕妳做不來……」

  「誰說的?妳瞧。」晶璇適巧的抱住磚道上的一根樹幹,用玲瓏的身段倚向樹幹,開始扭腰擺臀了幾下。

  她舞出了鋼管秀場的象徵舞姿。

  「呼!我的媽,別跳了,再跳下去會有人出車禍的,諾!有人在瞧我們了……」李貞趕緊拖著她走人。

  晶璇聳了聳肩,收拾起戲謔的臉色。「既然敢跳,哪會怕人家瞧……」

  她知道以後的日子,她將必須在眾人面前完全展露出最熱情、最香豔的舞姿。

  鋼管是她鈔票來源的支柱。

  ※※※※

  一個月後,華謙結束了中國大陸的巡迴演唱,風塵僕僕地回到日本,第一件事便是召見華小雙。

  臨走前,他特地交代那鬼靈精妹妹兩件事,只是,小雙交差的態度卻含糊不清。

  「到底怎麼啦?妳……該不會將我交代的事全拋到腦後了吧?」

  「我哪有?就衝著你答應不將我遣送到美國的份上,我拚了命也會幫你辦妥的。」

  什麼遣送到美國?要不是她在畢業前夕打傷了那有黑幫家族背景的男同學,甚至還三不五時地上演當街幹架的好戲,他又何必強逼她赴美?

  不過,看在她一副想痛改前非的樣子,華謙考慮給她將功贖罪的機會。

  「好呀!妳倒說說我要妳暗中留意季晶璇的生活,並且在可能的情況下幫助她,妳做到了嗎?」

  「有啊!我可是發揮了天生的偵探本領,一直暗中注意她、跟著她,甚至還每天晚上一路跟到那間『風情寫真館』──」小雙沒再往下說,有所顧忌地吐了舌頭。

  「什麼……寫真館的?」華謙感覺有異,「是像逸白那種拍照的相館嗎?」

  他的好友童逸白曾是父親華風導演一手栽培的優良攝影師,曾以各類美女的寫真作品名噪日本僑界。

  小雙嘆息地搖頭道:「攝影師是用底片寫真,換成畫家的話,就是用油墨水彩,只不過,季晶璇的寫真呀,用的是男人的口水……」

  「什麼意思?」他皺了下眉,差點教嘴裡的果汁給噎著。

  「哥,你又何必反應過度?你不是說絕對不會娶她,那就算她淪落到當妓女,也不關你的事呀!」

  「妓女?!」他一把擰住小雙的手腕,一時忘了控制力道,小雙立即慘呼出聲。

  「痛耶!哥,你反常了是不是?」小雙這才揉著被他鬆放的手腕,埋怨道:「真是好心沒好報!你要知道,雖然我自認有那麼點功夫底子,但是,為了她每晚往那種色情場所跑,那有多危險呀!」

  「我……對不起,我只是太意外了,怎麼會……她好端端地,怎麼會跑去當妓女,這——」

  「誰說她當妓女了?我剛才只是說『就算』,打個比方嘛!」

  「妳——」

  「欸,別火,就算她不是妓女,但……可能也差不多了,總之,她已經是個在男人面前賣弄風騷的舞女。」小雙覷著老哥陰鷙的神色,沒敢再往下說。

  「哥,你……好像挺在意她?」但她還是忍不住問。

  「我?我只是受人之託,妳知道季伯對咱們有恩,我也答應要照顧他女兒,可是……」華謙莫名的一陣心痛。

  「可是她自甘墮落,哪有法子?季晶璇她現在就跟那個叫李貞的女人同進同出,現在可是寫真館的紅牌喔!」

  「李貞?」好個最佳拍擋!華謙無奈搖頭之際,才向妹妹開口道:「把那地方的地址給我。」

  「你……不好吧?別忘了你可是公眾人物耶!」

  「我自有法子。」華謙扯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好歹我總要去給她捧個場吧?」

  小雙聳肩,不置可否,最後還是將地址抄給了他。

  「還有,你不是要我調查一個叫胡品冠的男人嗎?」小雙提醒了他。

  「怎麼樣?有結果嗎?」

  「談何容易,就一個名字而已,再說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不過——」小雙故意賣弄玄虛,「我發現了一件十分巧合的事,不知道這個胡品冠,是不是你所說的那個胡品冠……」

  「什麼這個那個,把妳那個巧合一口氣說完吧!我現在已經夠煩了——」為了季晶璇?他陡然心驚,再次瞥了眼那抄寫在紙上的地址。

  「好嘛!就是那個以前常來咱們家玩的秦鈺阿姨,你記得嗎?」

  「秦鈺阿姨?噢,記得……當初她還差點成了咱們的繼母呢!只是……那跟胡品冠又有什麼關係?」

  「說來也湊巧,秦阿姨那天來家裡找爸敘舊,我才知道秦阿姨後來另外嫁人了,也生了兩個女兒,巧的是她的大女婿就叫胡品冠。」

  「真的?!」華謙也頗感意外,「那……秦阿姨的大女婿是在幹什麼的?」

  「教書的,應該很單純才對……哥,你跟那個胡品冠有什麼瓜葛?幹嘛調查他?」

  「這妳就不必多問了。」華謙才沒那麼笨,再讓這個蠢妹妹攪局,只怕會「化玉帛為干戈」,一切全反啦!

  「現在,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交給妳去辦!」他儼然像個司令官。

  「YES SIR!」執行長一副聽令狀。

  「準備台灣大學的甄試!OK?!」道完話,他立即掉頭離去。

  「啊?!」小雙一張臉一直拉長,垮到地面去了。

  「哥,你才剛回來,又要上哪兒去?」

  「我……刺激去。」華謙的尾音逐漸遠去。

  刺激?!

  ※※※※

  華謙終於明白什麼樣的「刺激」是他所不堪承受的。

  不在於那美女渾圓誘人的臀浪、也不在於那教人噴血的晃動乳波,一切只在於──

  那美女竟然是她——季晶璇!

  她就在嘩然的吆喝、口哨掌聲中,娉娜登場。

  一襲薄如蟬翼的雪紡紗,罩著她半裸的嬌軀,只見她白皙的足踝一揚,修長的大腿就像藤蔓攀附般地勾住那亮晃圓滑的鋼管。

  然後,她屈膝兩腿一張,用那穿著透明黑色內褲的下身貼在鋼管表面,上下來回磨擦……

  「脫!脫!脫……」現場馬上揚起沸騰的吶喊。

  「老天!」他簡直無法將台上那個媚眼如絲、舉止淫蕩的妖女跟腦海中的季晶璇聯想在一塊兒。

  回想著她那清秀惹憐的白淨小臉,他開始難以忍受那呈現眼前的濃豔色彩……

  「欸,老頭,小心點!別看水晶跳舞看得心臟病發作了啊!」身畔一名男子狎笑地望著他。

  是啊!幸好他的心臟機能夠健全。

  不過,就在台上的她褪去輕紗的那一刻,他開始不信任自己的心臟了。

  一種快窒息的感覺,教他不得不張大嘴好輔助呼吸。

  華謙不得不承認,季晶璇……噢不!是水晶,的確有本錢教所有男人以口水代墨遍染全場。

  瞧那個個目瞪口呆、垂涎欲滴的色相……華謙緊握拳頭,無端的生起氣來。這女人原來這般無恥放蕩……瞧她!

  胸口巧妙地以花朵黏住乳頭,而僅著丁字蕾絲黑內褲,她畢露無遺的惹火胴體正糾纏著鋼管。

  巨乳晃擺,教人想用力掌握,豐臀股溝間的褲帶激起一波波攻擊的慾念,她敞開的大腿間私處夾住鋼管,也箝住所有人的呼吸。

  就像她夾緊摩蹭的不再是鋼管,而是……

  「嗯?!」華謙馬上有所警覺,他被自己的反應給嚇著。

  老天!他怎麼感覺褲檔變窄了?

  他明明感到生氣,他明明打算痛斥她一頓的,可是……他居然控制不了白己的生理反應。

  都怪這「壞女人」!她根本就是個天生勾引男人使壞的小蕩婦!

  ※※※※

  在後台,華謙現了身。

  「你——」晶璇大吃一驚,「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別忘了我是個老色鬼,妳說,我能不來嗎?」倚著那張小小的梳妝台,他笑得邪惡。

  「你……」晶璇秀眉一豎,她掉回頭,冷聲道:「既然你花錢看秀,那就該到前面去,來這兒幹什麼?」

  「來這兒才有看頭,幹妳們這一行的,下了台才是真正登場,不是嗎?」他湊近她。

  晶璇抓緊手中的卸妝棉,使勁地擦拭著臉上的五顏六色,就是不去搭腔。

  「妳,為什麼不說話?」華謙心中感到不是滋味。

  「你想聽我說什麼?」晶璇動作沒有停下來,她只想趕快回家去,離開這個地方,以及這兒的任何男人。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說的,現在我已經下班,請你別妨礙我。」

  「哦?這麼急著下班?我看……妳是趕著陪客人去吃宵夜吧?」他撇了撇唇。

  「吃宵夜?!」

  「別跟我裝蒜了,幹妳們這一行的,最主要的就是賺外快,就巴著哪個客人中意,只要價錢談得攏,什麼交易都可以幹——」

  「姓華的!你別欺人太甚!」晶璇氣得全身輕頭,「你是存心來羞辱我,是不是?」

  「如果我說是,那又如何?」收起謔色,華謙挑眉,炯目銳光逼人。

  「我……得罪了你?」

  「沒有!」華謙忍不住憤慨地道:「但是,若不是因為顧念著妳爸爸,我根本就想海扁妳一頓!」

  他握緊拳頭,朝她咆哮,活似一頭失控的野獸。

  「你——」晶璇本能地退縮,她被他給嚇呆了。

  「哼!不過,本人是從來不會打女人的。」他悻悻然地瞪了眼花容失色的她,心頭再次痛恨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你……到底想幹什麼?」短暫的驚駭立即被一種不屈服的尊嚴取代。

  「為什麼要到這種地方上班?我要妳親口對我說實話。」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晶璇一副好笑之至的模樣,「這又關你什麼事?」

  「這——」是喔!他好像管閒事管到家了?「我是替季伯不平!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女兒現在已經墮落——」

  「不可以!你絕對不可以告訴我爸!」天知道目前復健頗有起色的老爸,如果再受此打擊,恐怕……

  「妳也會怕他傷心?那妳就不該這樣子糟蹋自己!」

  「你知道什麼?你根本什麼也不知道!」她握住梳妝台,激動地快掉淚,「我求求你別再逼我了,別再來找我的麻煩了,好不好?」

  「我不是找妳麻煩,我只是想——」他只想幫她的心意沒能一口氣說完。

  「只是想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裡糟蹋自己是不是?很簡單,為了錢!就是為了錢!你現在聽明白了嗎?」她一氣呵成。

  「我……不明白!」他搖著頭,「妳……為了錢,難道就可以不知羞恥嗎?甚至……出賣自己——」

  「是!我是打算賣了自己。」她向他咆哮怒吼,「我已經向你開出價碼了,不是嗎?你既然不買,幹嘛糾纏著我?」

  「我——」凝視著她眸中晶瑩的淚光,華謙根本接不上話。

  怎麼好像自己不買下她,反倒成了千古罪人似的。

  「好!我買!」他狠一咬牙,上前抓住憤然想離開的晶璇,「我買下妳!」

  「買什麼買呀?」好死不死的,那個叫李貞的婆娘又冒了出來。

  「喂!歐吉桑,你不在家抱孫子,來這兒騷擾咱們到底什麼意思呀?」

  「我才想問問妳這個好朋友是怎麼當的?居然把她往火坑裡推?」華謙也不客氣地反駁。

  「我——」

  晶璇趕忙為好友申辯:「這不關李貞的事,是我拜託她的……再說,那也無須你操心。」

  「就是說呀!」李貞輕蔑地哼笑道:「話說得那麼好聽,天知道心裡在想什麼?說穿了,你還不是企圖讓晶璇陪你上床?」

  「小貞——」這番露骨直接的話,的確教晶璇有些尷尬。

  倒是微愣的華謙,咧嘴笑了。

  「在這兒上班,難道還怕男人的企圖不成?」他聳聳肩,不以為然道。

  李貞馬上抗議道:「在這兒上班又怎麼樣?告訴你,本姑娘在這裡跳了快兩年了,除非姑娘我爽、我樂意奉陪,否則外頭那些臭男人休想碰我一根寒毛,只能光流口水,吃不著呀!」

  「噢?」華謙盯住侷促不安的晶璇,賊笑問:「那妳呢?」

  「我?」晶璇眨著大眼,一副無辜狀。

  最後仍是李貞代言,「直接告訴你,老色鬼,你可以死了那條心,咱們水晶在這兒是行情看漲,多的是男人想動她的主意,只不過,她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NO!」

  然後,她像揮蒼蠅般地一臉嫌惡,拉著晶璇準備走人。

  「咱們走,別理這老頭。」

  「站住!」李貞那句「NO」,讓華謙當機立斷。

  他決定拯救這個正處於懸崖邊緣的蠢女人。

  「欸,你還想怎麼樣——」李貞被他輕輕一推,靠邊閃。

  他走近晶璇,完全認真的口吻:「妳需要多少錢,我可以給妳,只要妳別再來這兒上班。」

  「喲!你想包下她,唉——」不知趣的李貞再度投奔牆面。

  「你,什麼意思?」晶璇喘口氣。

  不知為何,她居然害怕起這「老男人」的目光。

  「笨蛋,他就是想『金屋藏嬌』嘛!」李貞這回不敢再擠上來,但仍岔了話。

  華謙翻了翻白眼,有點傷腦筋。

  怎麼好像「買」下她不存點歪念頭,是對不起社會學的邏輯似的?

  那好,他不得不順應人心。

  「妳放心,我只要妳每天跳舞給我看,保證絕對不會侵犯妳。就像剛才李貞所說的,絕對不會去碰妳一根寒毛。」

  華謙說著,立即掏出紙筆,抄下了他個人的度假別墅地址。

  「如果妳願意,就照著地址來找我。」

  接過字條,晶璇和李貞面面相覷、滿腹疑惑。

  「你……知道我要的是多少錢嗎?」晶璇睨著他。

  「五十萬美金,我沒記錯吧?」

  「那……你只要我跳舞?」她一副無法置信的模樣。

  「只跳舞。」他瀟灑地拉平了襯衫的皺褶,露出雪白潔牙,眨眼笑道:「當然,如果妳硬要奉送額外的服務,老頭子我也不忍心拒絕。」

  「去!」晶璇忍不住啐聲,但已緩和了僵硬的表情。

  「我等妳消息。」

  「我會考慮清楚的。」

  目送著他離去,李貞忽然大聲嚷道:「噢!我知道了,一定是這樣子沒錯!他——他不行了!」

  「不行?!」晶璇一時沒能弄懂。

  「就是那個沒法子做呀!」李貞小聲咬著耳語道:「那老頭準是不行了,才想弄個乾過癮的。如果真是這樣,妳就可以放心的去!反正一隻拔了牙、去了爪的老虎,是傷不了人的。」

  是嗎?晶璇的心開始動搖起來。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6-29 09:25 AM


第三章

  她果然來了。

  五十萬美金的鉅款,釣來一尾美人魚。一條華謙看得到吃不得的美人魚。

  他帶著她來到那間預備好的房間,「從現在開始,妳就在這兒住下來,日常所需自然會有人打理。」

  別墅的豪華氣派似乎吸引不了她,看似柔順的晶璇,安靜地接受他的安排。

  「妳……有沒有什麼意見?或者需要什麼——」

  「給我那筆錢!」她討債似的。

  「呃?」華謙才從「招待賓客」的假想中拉回到可怕的現實。

  這女人,擺明一副「銀貨兩訖」的模樣。

  他開了一張即期支票,攤在她面前,「妳……該不會拿了錢就閃人吧?」

  怒氣立即翻騰在她的小臉上。

  「不要這樣看輕我季晶璇的人格,我不是那種人。」她掉頭,咬牙道:「如果你以為花了錢就可以隨便侮辱人,那……這筆錢我寧可不賺。」

  「我只是隨口說說,火氣幹嘛那麼大呢?」他苦笑。

  晶璇拿著支票,似乎也自覺那股無名火發得過分,再次提醒自己的使命,一番調適後,她甩著長髮,甩出一張輕佻的表情。

  「來吧!你……打算在哪兒呢?」她淡漠的問著,一手同時在解開前胸的排釦。

  「妳……脫衣服幹嘛?」不會吧?他脫口大聲嚷道。

  「咦?」她嚇著他了嗎?「既然拿了你的錢,我就會遵守承諾。」

  不理會他那副快暴斃的德性,晶璇褪去衣裳,秀出底層那套別致的舞衣。

  呼!大呼一口氣的華謙,卻又有著難以形容的失望。

  「原來妳是要跳舞,我還以為妳是要——」瞥向那張大床,他哂笑,吞嚥下後半段的話。

  瞟了他一眼,晶璇哪會不懂他話裡的玄機。

  她似笑非笑,「放心啦!歐吉桑,我不會為難你的。」看來他準是教李貞給料中。就怕在床上見真章,給漏了氣。

  這等認定,無疑是晶璇有恃無恐的護身符,她心情格外輕鬆了。

  「為難?」華謙不明白她的話意,卻也無暇細想。

  曲線畢露的白皙嬌軀,在他眼前晃得教人心慌慌。

  這一次她扮的是蜘蛛女,緊罩著由簡單黑網所編織而成的鏤空舞衣,讓她搖身一變,成了動人心弦的性感妖女。

  華謙自恃舞台經驗豐富,卻仍不免大受震撼。

  她那勻稱的骨架、柔軟的身段,根本就是天生的舞者。

  隨著音樂揚起,晶璇就著牆柱開始款擺身姿。她那原本清純的臉龐,瞬間植入一種不可思議的狂野,長睫毛輕眨半掩之間,水靈靈的眸子迸射出勾人魂魄的熱火……

  華謙端坐在床沿,他很快地調鬆了自己的領結。處在這樣引人綺思的臥室內,竟教他險些窒息。

  她果然言出必行,儘管只跳給他一個人看,依然保持最「敬業」的態度。

  她淋漓盡致的展現女性胴體的美感,也徹底的攻破男人的理智城防。

  如果不是拚命勉強自己去記住臥病中的季伯,華謙只怕會忍不住拉她上床去。

  華謙痛恨自己居然有種想法——

  握緊拳頭,他痛斥自己。可是……

  眼前這女人的確深深地吸引了他,同時也教他飽感苦惱。

  什麼樣的女人可以如火似水?

  那如天使般純潔的氣質,可以贏取天下好男人的鍾愛;然而,眨眼間幻化成魔女般淫邪的挑逗,卻又足以教所有男人寧願使壞。

  天知道他到底該拿她如何是好?

  伴隨旋律,她似乎舞得忘我入神,絲毫無視於他的存在……

  她修長纖細的指間撫摸著自己高聳的乳房,臨摹的手勢劃過平坦的小腹,來到大腿間逗留……

  媚眼一掃,她扭著豐滿的翹臀倚著牆柱,一條玉腿高高揚起,只見那交叉處有著更濃密的黑色……

  「哢!」忽地,音樂在華謙的操控下戛然停止。

  「你……我正在跳——」她無辜的定住不動。

  「夠了!這樣就……夠了!」他無法再忍耐了!

  「可是……」晶璇根本無法理解他的古怪。

  「別可是了,難道……妳就不怕萬一我失控了,一把拉妳上床?」他實在有些生氣。

  五十萬美金夠他盡情買下無數的狂歡。

  晶璇一聽,不免失笑,「我當然不怕,因為,那是不可能的嘛!」

  「妳說什麼?」他皺緊眉毛,「不可能?」

  晶璇這才正視他,她似乎在檢討自己孟浪的言語。

  順手披回襯衫,她坐了下來,謹慎地措辭道:「雖然這種事是沒有任何男人願意承認的,可是……年紀大了那也是難免,你放心好了,雖然我對你沒什麼好感,可是,看在你那麼照顧我爸爸的份上,你的事我絕不會說出去。」

  「嗯?」他是愈聽愈迷糊了,「我什麼事怕人家知道?而妳,又知道了什麼?」

  對他搖了搖頭,她不以為然地抿唇淡笑道:「其實像你這把年紀,就算力不從心,也犯不著花錢買個乾過癮,不過,也正好因為你這樣子,我才敢放心——」

  「等等!」他打斷她的話,睜大眼,「妳是說我……無能?」

  晶璇溜了溜眼珠,她可不認為自己有那義務去探討這個問題。

  「反正那是你的事,我只管照約定跳舞而已。」她訕訕地道:「如果你不想看我跳舞的話,那……」

  「我看!我怎麼會不想看呢?就像妳說的,像我這種力不從心的糟老頭,不就是只能這樣子看妳跳舞乾過癮嗎?」華謙怪里怪氣地悶笑。

  天!原來普天之下,有個女人如此高興他「無能」?

  看來,為了讓她完全放心,他不得不委屈自己傲人的威武象徵。

  不過,他當然不是純粹買她的舞技。

  「妳必須答應我,住在這兒,就必須和外頭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斷絕關係——」

  「什麼不三不四?你要控制我的自由?」她本能的不依。

  「別忘了我花了那麼一大筆錢,就算『無能』去得到妳,但是,總有權利過問妳的交友吧?從現在開始,妳是我的,我花錢買下的女人,妳明白了吧?」

  「你……」晶璇別無他策,只得忍氣吞聲點了下頭。

  「尤其是男人!妳出入必須經過我許可,要見朋友也要向我報備,懂嗎?」他儼然成了獨裁暴君。

  「懂!」被惹火的小女人,終於發出母獅般的怒吼。

  華謙見她發怒,卻朗聲笑了。

  他不得不出此下策,他寧願被她詛咒、唾罵,卻不能眼睜睜地放任她自甘墮落。

  不過,華讓那自以為聖潔如救世主般的情操,很快地接受到考驗──

  就在他發現季晶璇隨著一個男人進入飯店的那一刻。

  ※※※※

  「為什麼帶來我來這兒?」

  「妳進去就知道。」胡品冠回答道。

  晶璇稍有猶豫,但還是跟著他的腳步跨進飯店。

  她絲毫沒有發現,躲在他們背後那對快著火的怒目。

  華謙從來不屑躲藏與跟監,可是,就在無意中瞥見她和那男人「混」在一塊兒的時候,他的雙腳便不聽使喚了。

  目送他們並肩進入飯店,他的胸肺開始作痛——怒焰燒灼的痛。

  他想跟著跨入,卻又止住了腳步。

  甭說沒有喬裝的他,忌諱著新聞炒作的結果,他自己也質疑,就算……「捉姦在床」,又如何?

  就憑他是「買主」的身分?

  她可以跟他「交易」,也可以跟其他任何男人。

  就是不知道其他男人的交易,是否也一樣「純跳舞」?

  ※※※※

  「強強?!」

  「姨……」一個相貌清秀可愛的小男孩投入晶璇的懷裡。

  「阿姨好想強強,強強想不想姨?」晶璇摟著孩子一陣親吻。

  「強強想姨……哎!痛、痛……」孩子似乎被她摟疼了。

  「你怎麼啦?來,讓姨瞧瞧……」當晶璇掀開孩子的上衣,赫然瞧見那嫩小的肩背,居然佈滿觸目驚心的紅痕,她當下痛哭失聲起來。

  「可憐的小寶貝,天哪!」

  「小璇,都怪我沒用——」

  「你是沒用!你是天底下最無能的父親!」晶璇轉向胡品冠,痛徹心扉地大罵道:「強強只不過是個三歲大的小孩,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他犯了什麼錯?」

  「那是……秋玲,因為我們吵了一架——」

  「吵架是你們大人的事,有本事你們夫妻打死算了,幹嘛拿孩子出氣?」她咬牙切齒怒道:「品冠,你未免太軟弱了,強強可是你的親生孩子,你連他都保護不了,怎麼對得起他死去的母親?」

  「我……我知道,妳罵得對。」品冠抬起頭,堅決的神色倒也有著不尋常的魄力,他像鼓足勇氣一樣,對晶璇道:「所以我決定跟徐秋玲離婚!」

  「啊?!」這倒教晶璇吃了一驚。

  「她做得太過分了,李貞來找過我,我才知道她居然那樣對待妳,而且更可惡的是,她怎麼可以為了她娘家事業上的危機,對妳獅子大開口呢?所以……我這一次是真的下定了決心,我要帶著強強一塊兒走!」

  「可是……徐秋玲她肯嗎?」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以前我還會顧忌著我媽,現在她老人家也不在了,總之,我不想再跟她生活下去了。」品冠懊惱地抓著頭髮。

  晶璇愛莫能助地望著他。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這……我正要問妳,看妳……的意思。」他垂下頭,有些彆扭。

  「看我?」她眨眼,露出不解狀。

  「小璇……」晶冠上前握住她的手,熱切地道:「等我跟秋玲離了婚,我希望妳能嫁給我。」

  「嗯?」數秒鐘的驚愕之後,晶璇立刻甩掉他的手,「不可能的!」

  「為什麼?妳……不是說願意照顧強強?」他茫然。

  「那是兩回事。我照顧強強並不代表我……會跟你在一起,品冠,你必須清楚,如果你跟你老婆離婚,是因存有這種念頭,那……就真的完全錯誤了!」她開始驚覺必須明確釐清某些模糊的心態。

  原來,品冠對她一直沒有死心。

  「可是……小璇,妳還在恨我,對不對?妳恨我當年聽了我媽的話,毀了婚約而娶了明月。」

  「怎麼會呢?」她該如何詮釋自己的心態呢?打小時候起,往來頻繁的胡季兩家,約定俗成的將他倆視為一對,只是不料胡父的驟逝,讓這樁口頭婚約起了變卦。

  胡品冠娶了她的好友明月。而季晶璇卻沒有想像中的傷心,只是沒有人相信,包括那一直作繭自縛的明月。

  「品冠。」她決定說出重量級的剖白:「沒有愛,哪來的恨呢?」

  「妳說妳……」他像受了極大的刺激。

  「其實,在你娶了明月那時,我就發現自己並不愛你,當時心裡頭雖有些許不舒坦,但那也只是因為不甘心你媽嫌貧愛富,一種不願受辱的心態罷了,對你,我想那只是一種兄長的感情罷了。」

  「是嗎?」品冠頹喪地垂坐床上。

  「現在我認為最該關心的是強強,你一個大男人,總不能帶著他四處亂跑吧?」她抱著昏昏欲睡的孩子。

  品冠沉默半晌,才抬頭望了她一眼,拉過孩子,「妳走吧!我會自己解決的。」

  「你——」他的婚姻自然毋須她插手,只是,她始終放心不下孩子。

  晶璇跨出飯店,她決定回別墅,取出那張鉅額支票,她打算主動找徐秋玲談判。

  只不過……

  一回到別墅,她才發覺自己已經喪失原有的籌碼。

  ※※※※

  「妳回來了?」相信他此刻的低沉嗓音,絕對符合這老化的妝扮。

  「嗯。」晶璇覷了他一眼。

  「上哪兒?」他始終按兵不動。

  「我……出去走走——」她來不及說完的謊言,已經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退。

  他霍然起身,兩手猛按她的肩,幾近粗暴的將她逼到牆角。

  「你幹什麼?」她驚駭得倒抽口氣。

  「怎麼?妳害怕了嗎?」他拒絕去憐憫她雙眸中充滿的驚慌,彷彿那只成為另一種謊言而已。

  一個連眼睛都會說謊的女人,著實可惡!

  「妳出去走走?走到哪兒?走到飯店去?」

  「我……你在跟蹤我?」這是晶璇唯一的直覺。

  然而,那卻不是華謙的重點。

  「說!那個男人是誰?」他逼供的口吻,活似一個戴綠帽的丈夫。

  晶璇當然不會據實相告。

  她別過臉,不願面對他近在咫尺的臉龐,「那是我一個朋友,你……不必知道。」

  「噢?那……我算不算是妳的朋友呢?」

  晶璇怔了怔,拿捏不住他陰陽怪氣的口吻。

  「只要是跟妳有交易的男人就算朋友,那麼,我算起來就是妳非常要好的朋友才是,妳說對不對?」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笑不出來了。

  「交易?」晶璇皺了眉頭,「你在胡說什麼?欸,你放開我……」

  「妳已經賣給我了,就是我的女人,妳怕什麼?」他捉住她兩手壓制在牆面,湊近她的臉,用俊挺的鼻尖故意摩擦著那緋紅的臉頰。

  一股奇異的熱氣自他的口鼻間傳遞而出,晶璇渾身不對勁了起來。

  「你放手!你不可以這樣子……」

  「我為什麼不可以?小姐,五十萬美金可不是小數目!我就不相信飯店那個男人拿得出來。怎麼?妳是嫌棄我是老頭嗎?或許妳該試試,我可能寶老……」她愈是激烈反抗,愈教他惱火。

  難道她非得罩著聖潔的假面具來欺騙他嗎?

  今夜,他火大了,火大得要撕下她的假面具。

  「試你去死啦!」被嚇壞的晶璇已經口不擇言,她不知該如何制止他突發的獸性。

  「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你說過不碰我一根寒毛的,你……啊!」她尖叫了。

  他埋在她雪白的頸窩,用牙齒啃咬,伸出舌尖舔舐,將那粉嫩的耳垂含在嘴裡玩弄一番,然後,回應她的歇斯底里。

  「是妳自己毀約在先,別怪老頭子我不遵守約定。」狎玩輕笑中,一對明亮黑眸卻透露著嚴懲的意味。

  「我……」毀約?

  從頭到尾,晶璇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申辯什麼,或者說,自始至終自恃掌控情勢的華謙,也已不知如何拿捏分寸,他根本聽不見多餘的聲音。

  對她獨特的憐惜,換得她與男人相偕步入飯店的那一幕,讓華謙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痛心與憤怒。

  所有的情緒,盡在肢體的動作中發洩。

  他放下壓制她的雙手,卻用堅實的身軀迎前替代。

  一腳橫在她兩腿之間,自腰部以下密牢不分的箝制,根本教她掙扎不得。

  「求求你,不要……」她快哭出來了。

  「別再裝了,難道妳以為我老頭子好騙?拿出妳對男人的那一套本領吧!只要妳把老頭子我伺候得開心,我絕不會虧待妳的。」他可以充分使喚的兩手,開始在她身上遊移……

  「你去死吧!死老頭!你不要臉、你下流、無恥……」生平頭一遭,她體驗到痛快叫罵的滋味。

  然而,另一種絕無僅有的陌生體驗,也排山倒海地向她侵襲而來。

  他結實的胸膛壓擠著她柔軟的乳房,碩壯的臂膀完全箝制她的抗爭。他進一步的用手撩起她的裙子,恣意的手掌邪惡的摸撫上她的大腿,直逼那隱私禁地……

  「不……」吐出無助的呻吟,她根本無法夾緊大腿,只能絕望的接受他的侵略。

  他的手指粗暴探入她的底褲,在那佈滿芳草的桃源小穴外撫摸。

  「華謙,你……你是個偽君子!你說過要幫我,沒想到你如此欺負人……」她咬著牙,強忍住那強烈刺激下不自主的輕顫哆嗦,「我……恨你!」

  「我是偽君子?那妳是什麼?一個不折不扣的假聖女!是我華謙看走了眼,妳根本就是一個不知羞恥、人盡可夫的妓女!妳恨我?我比妳更恨自己!」

  華謙承受不住她那兩道如利刃般的眸光,他故意不去看她的臉。試圖忘卻她天使般的容顏。

  也好!既然她甘心淪為妓女,他更可以無所忌憚的捧個場。

  他必須承認,壞到底的妥協,的確平息了某種深蟄的痛。

  他摟住她不斷地嗅吻,爬行在小穴外的指頭狠地一戳──

  「啊!疼……」她迸出豆大的淚水。

  「呃?」不敢輕舉妄動的華謙,似乎不能理解她的痛楚。

  那只有處子才可能有的艱澀,他不認為是該存在的現象。

  「你不要——」正視他的眼,她立即警覺到自己正陷入一種掙扎不得的危機。那是一種愈抵抗,愈危險的正比指數。

  一瞬間,晶璇在紊亂的思路下,找到了一線生機。

  「請你不要這樣粗魯……嗯……我想——」她舔著乾澀的唇瓣道:「也許我們可以換個姿勢……」

  「嗯?」原來人家在抗議的是……姿勢?

  他立即從報復性的侵略,變成無所適從的錯愕。

  趁著他片刻的錯愕,晶璇巧妙不露痕跡地自他的懷抱掙脫。

  當然,她不忘必需性的「安撫」,藉以模糊自己的動機。

  「其實我也知道你給我那麼多錢,我又怎麼可以拒絕你呢?只是……你必須溫柔些嘛!」她得以自由的手,伸向他的胸膛,撒嬌似地戳著,然後執起他的手,主動走向那張床。

  「我——」他給她錢的目的,當然不是這回事,可是……

  那妖嬌的媚眼正在頻頻放電,再一次考驗著他超然的情操。

  他只想嚇唬她,沒想到自己卻反被震呆了。

  晶璇靈活的目光始終飄呀飄的,似乎在找尋什麼。

  「來呀!你不是很想要我?」斜倚在床沿,她努著美麗小嘴,催促著呆若木雞的他。

  華謙定眼望住她,然後,他決定把事情講清楚、說明白。

  她那如蜜糖般的身體,絕對誘人縱慾,但是,華謙心頭瞬間雪亮起來。

  他要的——絕不是這樣的方式!

  「其實……我以為——」走近她,來不及婉拒她誘人的邀約,他立刻發現,原來自己不過掉入一場溫柔的陷阱。

  晶璇握緊著暗藏的行動電話,待他走近,屁股還未落下床面,她咬牙使勁地朝著他的頭一敲——

  「哎唷!」華謙大吃一驚,摀著頭,根本啥事也來不及做,人家美美的玉腿一併蹬向前,正中他的腹部,她那一鼓作氣的力道,倒也把七尺昂藏之軀的他給踹退了好幾步。

  「妳、妳——」

  「我恨不得咬你一口!老色狼,告訴你,你的錢再多,姑娘我也不希罕!」乘勝追擊的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欲推倒腳步不穩的他,好順利奪門逃出。

  她就像一隻受困、驚怕的兔子,橫衝直撞,一心只想殺出重圍。

  「妳不要這樣子……妳聽我說——」他張臂抱住她。

  「沒什麼好說的!你放開我、放手!」她朝著他拳打腳踢。

  一場錯亂的拉扯持續,終於,在華謙的咆哮聲中靜止下來。

  「夠了!妳要走就走!」他對著自己手背上的抓痕,內心無奈呻吟。

  這成何體統?傳了出去那還得了?

  好像他又從「嫖客」的身分搖身一變,成了「強暴犯」似的?

  他恨恨地咒罵自己無端摔下「女人」這潭大禍水!

  「妳走吧!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過問妳的任何事!」他沉痛地別過頭。

  直到久久沒聽見離去的腳步聲,他才有些納悶的轉身。

  晶璇原地不動,兩顆眼珠子全聚在一塊兒,像見鬼般的表情瞪著他。

  「妳還不走?」

  晶璇沒回答他的問題,但卻回了魂。

  「你……的臉——」

  「我的臉?」循著她的指向,華謙順勢摸了摸自己的臉龐,結果──

  咦?怎麼鬍子只剩一邊啦?!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6-29 09:25 AM


第四章

  原來在拉扯的過程中,華謙的易容術給毀了。

  「你……到底是誰?」晶璇實在無法接受眼前的轉變。

  一個兩鬢斑白的老頭子,竟成了如此俊俏的年輕小夥子?她深深的懷疑他的身分跟動機。

  「妳……真的看不出我是誰嗎?」恢復原來的自己,華謙倒落得自在,他一邊播放著自己剛發行的專輯,一邊用無所謂的口吻搭腔。

  穿幫了也好,反正一切說開來,大家就可以各自海闊天空了。

  「我想起來了,難怪覺得你眼熟,原來你是那個歌手華仔?」晶璇如夢初醒,不過,她隨即產生更大的疑惑。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到底是何居心?」她的態度有些教他氣餒。

  顯然,她不是他的忠實歌迷,所以,就算明白他的身分,也一樣不假辭色。

  「我不明白妳問的是哪樁?不過,妳指的是給妳錢的事,那原因只有一個,很簡單,我欠了妳爸爸一份人情,不希望看見他的好女兒為了錢糟蹋自己,所以——」

  「所以想看我跳舞,只是你付錢的一個藉口,對不對?」坦白說,晶璇對他的用心良苦,倒興起一絲絲的感動。

  不過,一旦腦海中再度浮現他如豺狼侵略的樣子,她馬上糾正自己太過天真的判斷。

  「如果,真像你自己說的,只是單純的想報恩,又何必裝模作樣,不敢拿真面目見人呢?」

  「這個嘛……」華謙瞟了她一眼,嘴唇微揚,似笑非笑地道:「我怕老實說了,妳聽了會不舒服。」

  「對我來說,從你出現開始到現在,我還真想不出你哪句話讓人舒服過?」她說出她的肺腑之言。

  華謙一聽,心頭怪不是滋味的。

  他風靡了無數少女的心,偏偏在她這兒觸了礁。

  「那是故意的。」他以充滿無比男性尊嚴的傲然道:「裝老頭、扮色狼,只是想嚇跑妳,怕妳會對我一見鍾情,到時候糾纏個沒完——」他停下話,偷瞄著她的反應。

  晶璇似乎在整理他的辭彙,好輸入大腦,消化訊息──

  她瞪大了眼,像被噎住的表情。

  半晌,「哈……」晶璇忍俊不住地哈哈大笑。

  她非但沒他想像中的生氣,反而笑了,還笑得挺開心的模樣。

  「妳在笑什麼?」

  「我在笑,原來我們竟然在擔心同一件事?看樣子,我們是多慮了。」收起笑意,她輕快的回答他。

  但是,華謙的樣子卻絲毫輕鬆不起來。

  「妳……怕我會愛上妳?」對他而言,似乎有些難堪。

  「當然。」晶璇答得爽快極了。

  「為……什麼?」他問出口,卻在懷疑自己的用心。

  「為什麼?」她似乎也無法理解他問這話的含義,「我想,既然我們大家所擔心的事都沒有發生,那就夠了,不是嗎?」

  「當然不是!」他開始發覺自己那天王巨星的光環,被這個小女人給徹底毀壞了,「我以為妳……會希望我愛上妳才對!」

  「噢!」晶璇抿著唇,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看來你倒挺有自信的?」

  多望他一眼,她必須認同他那足以令女性瘋狂著迷的英俊外表,不過,壞只壞在她季晶璇可不是以外表取人之輩。

  「沒有錯,我相信很多女人會為你的舉手投足尖叫瘋狂,只可惜,我是例外的那一個。」她不去望他,茫然的焦距似乎找不著定點,她幽聲道:「我根本不想去招惹任何感情的事……」

  「是為了他?!胡品冠?」他努力抑止自己聲調中多餘的酸味。

  「你知道什麼?」她不能確知究竟華謙對此事知曉幾分。

  「我至少知道……妳陪他進飯店——」

  「你別胡說!我只是……去看孩子,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她紅著臉斥退他欲接口的話。

  「孩子?」這無疑給他另一種駭人的聯想,「妳……有小孩?」

  「你——」晶璇沒好氣的對著他鼓起腮幫子,原本想澄清的念頭,卻在他燦亮的眸光下被逼退。

  她明白的告訴自己,此刻面對的,絕對是一個可以輕易擄獲女人芳心的偉岸男子。

  「我有沒有小孩,好像跟閣下沒什麼關係吧?」她選擇一個可能降低他對自己放電的答案。

  「可是、可是妳爸爸明明說妳沒結婚——」他有點反應不過來的問。

  「是誰規定結婚才可以生小孩的?」她忍住笑意,繃著然是認真的臉孔。

  「那、那——」

  「別忘了我只是個跳鋼管的舞女,在你眼中,那好像跟妓女沒什麼差別,不是嗎?」

  是啊!那未婚生子又算得了什麼?

  「你是個大歌星,實在不適合跟我這種人打交道,你對我爸的心意,我很感激,也請到此為止。」晶璇下定決心,自皮包內掏出那張五十萬美金的支票,遞給一臉呆愣的華謙。

  「妳這是幹什麼?」

  「物歸原主,我沒理由拿你的錢。」徐秋玲那兒,只有另想辦法了。

  「可是,妳不是很需要這筆錢嗎?」華謙心頭百味雜陳。

  如果說這女人是潭渾水,可這會兒有了扶梯攀升的逃生口,他卻又猶豫地不捨離去。

  不捨一個大麻煩?他肯定自己是瘋了。

  「我是缺錢,可是,你沒那義務付這筆錢,不是嗎?」她可倔得很。

  「妳——」望著她轉身就要離去的腳步,他竟然有些急了。

  「如果妳不把話說明白,那我馬上去見季伯,將一切全告訴他——」

  「華謙!」猛踩煞車,一個迴轉的同時,她拔高嗓子怒吼了。

  「嗯?」他一副好整以暇地衝著她猛笑。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她氣得七竅生煙。

  「有關妳的一切私事,還有那個胡品冠和……孩子。」他逕自跌坐柔軟的椅內,並且向她極具紳士的做出邀請的姿勢。

  「好!我可以全部告訴你,但是,你要先告訴我,你到底存的是什麼心要打聽這些跟你完全不相干的事?你不是已經達到目的,沒讓我愛上你了嗎?」她俯視著那張表情千變萬化的俊臉。

  一個出其不意,他一把拉她坐下,用一種似真似假的笑,湊向她那張快噴火的小臉。

  「這才是真正讓我懊惱後悔的,我想……或許我們都該考慮改變一下計畫……」

  「你……」逼上前的特殊氣息,教她一陣緊張,晶璇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陡然加速,呼吸隨之失去了規則。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在這緊要關頭,是有裝迷糊的必要。

  「妳懂,只是妳拒絕承認罷了。」他在她休克之前,拉開兩人的距離,坐正了姿勢,持續保留優雅風度。

  「說吧!那孩子的爸爸是誰?」

  「強強是……胡品冠的兒子。」她的答案,瞬時凍結了他唇瓣那抹迷人的微笑。

  ※※※※

  夜風徐徐吹動窗簾布幔,蟲聲唧唧伴著她沉緬回憶的敘述,而他始終輕蹙眉尖托腮不語。

  原來,晶璇和品冠是一對青梅竹馬,只可惜後來品冠奉母之命,另娶了明月,也就是晶璇的閨中密友。

  雖然晶璇真心成全祝福,但是,明月似乎始終心存芥蒂,直到那一夜……

  「那一晚,我剛好回日本,想帶禮物去給明月,不料卻在品冠家門口發生了車禍,弄得一身泥巴,而且腳也扭傷了,本想回家,可是,正巧碰見了從外頭回來的品冠,他……堅持要我先進去換件乾淨的衣裳,再送我去醫院——」

  「當時,明月在家嗎?」

  「不在……如果不是這樣,今天也就不會鑄成這樣的遺憾了……」她有些激動的摀著臉,痛苦的搖著頭。

  「明月正巧回來了,她看見我穿著她的衣服,而由品冠攙扶著……她衝了出去,她就那樣哭著跑出去,然後被車撞倒……當時她已經快生了,沒想到……強強早產了卻保不住明月……」說到此,晶璇已經哭了。

  「欸,這……這並不能怪妳,其實,明月應該給妳一個解釋的機會,妳並不是有心……」華謙再也笑不出來。

  原來這是件多麼令人傷感的事……好端端地,他幹嘛硬逼著她再面對一次那痛苦的記憶呢?

  「她有!在臨死之前,她給我說真心話的機會,我告訴她,我早就發現自己根本不愛品冠,沒有人會搶走她的丈夫,可是……來不及了,明月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她拉著我的手,要我照顧她的孩子,她就那樣的賠掉了性命……」

  晶璇猛然的抬起淚痕斑斑的臉,咬牙道:「是我害死她的!是那叫愛情的鬼玩意害死了她!那麼年輕的一條生命,就為了盲目的妒嫉而枉送,那根本不值得!」

  「嗯……我贊成妳的話,愛情有時候的確會教人盲目地失去理性,不過……那也不算鬼玩意——」

  「那是你們男人用來欺騙女人付出所有的美麗謊言!」她惡狠狠地堵斷他發表見解。

  「這……」華謙訝異她的偏激,「妳又何必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其實,一段感情的過程,付出的絕不會只有女人。」

  晶璇沒再和他爭辯下去,她接下去說完下文。

  當華謙聽完,可跳腳了。

  「那姓胡的未免太不上道了吧?都什麼時代了,他連婚姻都作不了主?這下可好,他老媽翹辮子了,卻留下一個母夜叉,這樣子的後母,豈不可憐了那個小孩?」

  「徐秋玲一直聽信傳言,說是我和品冠有曖昧才逼死明月,她就因為這樣一再找我麻煩……」晶璇說出那次受困兩天的事件,「她知道我很關心強強,所以,她要我拿出五十萬美金來,就答應孩子讓我認養。」

  「太可惡了!太過分了!」華謙義憤填膺,「那胡品冠在幹什麼?就由著他老婆胡作非為嗎?」

  「品冠說要跟她離婚,所以,他帶著強強離家,住到飯店去。」

  到此,真相水落石出,華謙卻啞口無言,原來自己誤解了她,甚至還差一點……

  「現在你全明白了吧?我可以走了嗎?」她站直身,卻又被他拉住。「你?!」

  「我……」華謙有些尷尬地支吾道:「我想,也許我可以幫上一點忙。」

  晶璇側眼望他,在為他的誠懇打分數。

  華謙提議,不妨約徐秋玲和胡品冠出來談清楚。

  他表現得大方極了,「而且小孩住在飯店也不方便,不如讓他們父子倆先住在這兒好了。」

  「這……」她有些驚訝,更有著感動。

  原來在這狀似落拓不羈的狂野外表下,是包裹著如此仁厚憐憫的心。

  「不過先說好,他們住在這兒,妳可不包括在內,一來免得惹來誤會,二來嘛……」

  「什麼?」她對他神秘兮兮的笑容感到好奇。

  「我也放心些。」他實話實說。

  「放心?你操什麼心吶?」她嬌嗔的瞥了他一眼。

  「我當然得操心,妳看不上我那還好,但是,就是不能去愛上一個比我遜色的男人,那我的顏面往哪兒擺呀?」

  「咦?那是不是我要跟誰談戀愛,還得經過你的鑑定許可?」

  「漂亮!」他帥氣的給了她十分肯定的答覆:「這是一個好提議,咱們可以一言為定!」

  晶璇眨著眼,對那抹爽朗而天真的笑容感到迷惑。

  她幾乎可以感受到他那一瞬萬變的眸子,有道熱力正在加速擴散……

  一種只可意會的企圖,聰穎如她,點滴領受,卻不敢輕易道破。

  「走呀!發啥呆?」他催促著她。

  晶璇回神,不禁問道:「去哪兒?」

  「到飯店去,這一次妳陪我。」他扠腰,拱高的胳臂彎,戲謔的邀她牽手。

  晶璇拋了他一記白眼,倒也大方地勾住他的臂膀,「就算我陪你上飯店去,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原本晶璇只是在強調自己的坦蕩胸襟,不料卻招來他的調侃。

  「小姐!」他湊向她粉嫩的耳頸,笑得邪氣,「妳現在還以為我是那個已經不行,只能純欣賞的老頭嗎?」

  「我……」天!她不禁回想他觀舞時那副快腦溢血的德性?原來他正在痛楚的掙扎!

  「現在妳知道我夠偉大了吧?」他耍弄嘴皮。

  「希望你繼續加油!」她俏皮的齜牙咧嘴。

  這……這種「偉大」,他寧可不要。

  ※※※※

  出乎他們意料之外,胡品冠已經退了房,經由飯店櫃檯服務人員的描述,退房之前曾有個時髦年輕的女人找來,在一陣爭吵後一起離去。

  「我想,是徐秋玲找到他,所以……」

  「所以他摸著鼻子,乖乖回家大團圓了?」華謙扶了下鼻樑上那掩飾用的墨鏡,替她接了口。

  晶璇掃了他一眼,步出飯店,始終不哼聲。

  「欸,妳……」他追上她,頗不能理解地道:「妳聽見他回去他老婆身邊,好像很不高興?」

  「你知道什麼?我是替強強擔心。」晶璇憂心忡忡道:「品冠跟他老婆是合是離,根本用不著我去操心,而且也不是我能干涉的……我只是怕萬一品冠搞不定他老婆,那最後受牽累的還是孩子。」

  「既然妳不放心,那……我陪妳去看看不就得了!」他倒挺阿莎力。

  「我去……算了,只怕去了更有事,何況——」她低聲道:「你的身分與眾不同,我實在不該讓你介入,畢竟那和你完全沒有關係。」

  「誰說的?」他馬上反駁道:「其實,無論強強是誰的孩子,我都不會袖手旁觀,所以,我可不是為了妳或任何人,我為的是公理。」

  難得他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晶璇瞧著,不自覺綻出梨渦微笑。

  「看不出你這人倒還有些正義感!」

  「看不出?那肯定是妳對我的成見太深了。」他半開玩笑地拿食指輕撫挺鼻,不減溫度的視線始終鎖住她,「不過不急,我會給妳充分的時間,慢慢地妳將會發現自己的誤解是多麼愚蠢,妳更瞭解我,將得到更多的驚喜!」

  她抱胸,饒富興味的盯住他。

  「為什麼這樣子看著我?」他結束自己口沫橫飛的吹噓。

  「我是在奇怪,為什麼你只唱歌?那未免太可惜了,只怕會埋沒你唱作俱佳的演戲天分!」她學著他那戲謔的口吻挖苦道。

  「妳以為我在演戲?我現在可是很認真的。」看來小雙沒說錯,他是那種詛咒發誓都會讓人以為在數來寶、說相聲的人,他再次肯定太過英俊的悲哀。

  「其實並不是在演戲呢?反正真真假假……」她放慢腳步,望著水銀燈下她和他並肩映射的影子,「尤其是你這種表演慣了的藝人,更像罩了層面紗,教人分不清何時是真何時是假。」

  「表演是我的工作,也許妳說的對,在台上的我,是必須有那層面紗來增加神秘感,可是,下了台,我跟其他男人沒兩樣,一樣是有血有肉、有七情慾的男人而已。」他有些無奈道:「當然,也許在處理感情的過程,我必須一般人更加謹慎。」

  「謹慎?你有嗎?」她可沒忘記他那副「大野狼」的面目。

  華謙一怔,歉意立即因她的提醒而萌生。

  「其實……」他期期艾艾,有些窘迫,「我不會真的對妳怎樣,我只是想懲罰妳——」

  「你都是用這種方式懲罰女人?」她有些誇張的揚聲道。

  「當然不是。」那豈不成了變態狂?「我以為妳存心欺騙,背地又去和其他男人……」交易?!

  他終於識相地說出該說的話,「總之,是我太孟浪,我向妳道歉。」

  晶璇似乎又發掘到什麼,她眨著明亮的眸子,深深望著他。

  原以為他不屬於那種會道歉的男人,可是,她又錯了。

  「算了。」當她發現自己的目光,招惹來他更強烈的電波,她有些心慌意亂地迴避,假裝撩撥被夜風拂亂的髮絲,她強自鎮定地回答:「真要論起來,我自己也有錯,不該抱著投機貪婪的心理拿自己去冒險,今天是碰上你,若換成別人就沒那麼好運了。說起來,我還是必須……謝謝你。」

  「妳不必謝我,其實,我實在不希望我們之間這麼拘謹,我想妳不用這樣客氣——」

  「放心!該不客氣的時候,我絕對不會。」她回答得可俏皮了。

  嗯?是「拳打腳踢」的那一種「不客氣」嗎?

  「噢,我現在才想起來,小姐,看妳平時像波斯貓一樣,沒想到張牙舞爪的潑辣樣子,活似母老虎!」他秀出手腕上的抓痕。

  「那當然!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來——」

  「敢!」他大聲搶道,衝著她愣住的臉,他笑得「掙獰」極了,「不過,我會等妳開口,要求我亂來的時候。」

  「去!」她輕呼卻毫無慍色,甚至舒坦的眉梢隱約含笑。

  「走吧!我帶妳去一趟胡品冠那兒,有我在,妳怕什麼呢?」他二話不說,拉起她的手。

  晶璇的小手就這樣任由他那溫暖的大手掌握住,她甚至沒想過該如何去回絕,一時,道路似乎失去了方向,她只能緊挨著他,追隨他的腳步。

  一句「有我在」的擔當和果決,讓她心頭漾起一種奇異的甜美滋味。

  噢!晶璇深深吸了口氣,好平衡自己那無法操控的昏眩感。

  她知道,某種感覺正在自己的內心悄然滋生。

  ※※※※

  門鈴按了數回,銅門始終頑固不開啟。

  「會不會他們已經睡了?」

  「妳以為同床異夢會那麼好睡?照理說,胡品冠被他老婆揪回來,氣氛不該這麼安靜的……」

  被華謙這一說,晶璇有種不祥的預感。

  終於,大門開啟了。來應門的是胡品冠。

  「晶璇?」訝異中,他似有無限疲憊,「也好,妳來得正好。」

  什麼意思?

  華謙拉著晶璇的手,跨入大門。「胡先生是吧?我跟晶璇今天來,主要是想見見你太太。」

  胡品冠瞥了眼他們交握的手,不再多說,逕自帶路。

  在玄關處,他朝裡頭指道:「她人就在那兒!」

  晶璇透著光源才發現胡品冠的臉色蒼白駭人,而且……

  「品冠,你的手怎麼有血──」再一揚眼,朝裡頭一望,她幾乎昏倒了。

  華謙使了勁支撐起她被嚇壞的身軀,忙道:「胡品冠,你……殺了你老婆?」

  挨刀的徐秋玲,倒在血泊中沒有動靜。

  「我……」望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胡品冠哭泣了,「我不是有意的,是她一再逼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殺她的,誰教她動不動要拿強強來威脅我?誰教她硬是不放過我……」

  「可是你也不能這樣做呀!只要你提出她虐待孩子的證據,一定可以用別的方式解決的,可是你現在……天啊!」她趴在華謙的肩頭低泣。

  「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胡品冠忽然睜大雙眼上前抓住她,激動道:「晶璇,求求妳,幫我照顧強強,妳一定要答應我!」

  她還能說什麼?晶璇含淚地點了頭。

  「那我就可以放心去自首了──」

  「等等!」華謙打斷品冠的話,像是發現了什麼,連忙箭步上前,蹲身用手拭探徐秋玲的口鼻,然後他振奮的說:「她還有氣息,快!快送醫院!」

  ※※※※

  回程的路上,他們的車內多了個酣然入睡的強強。

  「現在……妳有什麼打算?」他若有所思地問。

  「不知道,我現在的心好亂,我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我在想,是不是都是因為我,我又害了別人……萬一她脫離不了險境,那……」晶璇無限自責、恐慌。

  「不!不是妳。」華謙實在不忍再見到她流淚,因為他的心總會莫名的被牽扯而作痛,「而且她也許沒事的。」

  他踩住煞車,伸手輕輕地撫拭她的淚痕,無限溫柔堅定的告訴她:「妳是這麼善良的小女人,怎麼會是妳害的?所謂福禍無門,惟人自招,每個人都必須替自己的作為承受因果,相信我,我不許妳再去扛那無謂的包袱……必要時,讓我為妳分擔吧!」

  「華謙……」心頭的皺褶,被他真摯的撫慰給熨平。

  主動地,她伸出自己的手,貼在撫著她臉龐的大手上,一闔眼,滑落的兩行熱淚,滲進他的指縫,揉合在自己的手裡。

  「到我那兒吧!至少有我幫著妳照顧這小傢伙。」

  「你確定你……不怕?」絕對沒有人願意在這節骨眼招惹到命案話題,尤其是像他這種公眾人物。

  「怕?」他抽回手,再度啟動車子,朝她眨眼,煞是狂妄地哼笑,「妳是說我該怕……一個丫頭和小不點?」

  「妳呀!不要怕我,那就行了。」壓低的嗓聲,十足的唬人相。

  她知道他明白自己所指的,她更知道他是故意裝作不解的。

  「你敢?誰怕誰呀?!」不知哪來的勇氣,還是被感動給沖昏了頭,衝口而出的話,竟是限制級的撩撥,這下可嚇壞了他們兩人。

  華謙感覺到握住方向盤的手心正在沁汗。

  這女人是不是……變態呀?

  明明警告自己不可「亂來」,怎麼這會兒她偏偏又來挑逗他「使壞」的細胞呢?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6-29 09:26 AM


第五章

  受到驚嚇的孩子終於被哄睡了,而且是在華謙的懷抱裡。

  將孩子抱回樓上房間安置妥當後,兩個大人才躡手躡腳地回到大廳。

  「看不出來你哄小孩還挺有一套的!」想到他一個大男人抱著孩子,溫柔地哼著小曲兒的模樣,晶璇不禁為之動容。

  「又是看不出來?真懷疑妳到底看出我什麼了?」他有些自嘲的淡笑,走向酒櫃,逕自倒了杯酒。

  「也給我一杯。」她忽然道。

  「嗯?妳……」他訝然地看著她,但還是把酒遞過去。

  「這是一個適合喝酒的夜晚。」她捧起酒杯,整個人蜷縮在沙發裡,低著頭,伸出舌尖舔著杯裡的液體,一副專注品味的模樣。

  相形之下,華謙卻稍嫌急躁了些,快速掃了她一眼,杯裡的酒咕嚕灌下肚內。

  窗外的風雨逐漸增強,原本寧靜的山林深夜,瞬間呼嘯了起來。

  「看來這個颱風來勢洶洶……」他隨口找了話題,想化解另一種不安。

  「你為什麼不坐下來?你看起來很……擔心的樣子?」一大杯酒被她舔掉了大半,她粉嫩嫩的兩頰自然的泛紅,兩顆眼珠子益發閃亮起來。

  「擔心妳會喝醉呀!累了一天,我可沒那力氣將妳拖回房間去。」他解掉前襟第一顆鈕釦,大剌剌地在她對面入座,咧開嘴努力笑得輕鬆極了。

  他的「努力」,她可全看在眼底。

  尤其是那每每迴避的視線,總不敢在她身上逗留。

  「妳該回房去睡了,不是嗎?」華謙想藉由酒精醉死體內的惱人慾求。

  剛沐浴完的她,渾身散發著一種清香體味,那如瀑布閃亮的長髮慵懶的散落在雪白的頸上。一襲純棉的寬大長袍雖非透明,卻隱約的模擬出她那凹凸有致的惹火身段,她像貓一樣的陷在柔軟的沙發內,不經意伸展的兩條白皙修長的玉腿,正擺著最惑人的姿勢。

  華謙實在無心去輕薄,可就是難耐那生理的正常運作。他,畢竟只是個平凡的男人!

  除了努力克制自己蠢動的「獸性」之外,他也在內心嘀咕著。早知道這女人這麼麻煩,剛才送她回別墅,他就該馬上掉頭離去的。

  「再給我一點。」冷不防地,她討酒的聲音勾回他懺悔的魂魄。

  「好吧!既然妳不怕喝醉,就讓妳喝個夠!」他又為她倒滿了酒,「不過後果我可不負責。」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是說真心話。

  歷經所有事件後,晶璇忽然開始質疑自我。什麼事她都是那樣小心翼翼的設想,她拘謹的收斂了所有稜角,但是,還是刮出了纍纍傷痕。

  長這麼大,她似乎從未爭取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可是,不該屬於她的,無須爭取卻又得到太多。

  這是一種悲哀,一種無法申訴喊冤的悲哀。

  她突然好想放縱自己,好想大聲承認自己的孤單寂寞,好想徹底破壞掉原來的自己,她痛恨原來那個太過完美的櫥窗娃娃。

  「你剛才在想什麼?」她的脖子首先洩露叛逆的訊息。

  「我在想……自己的私事。」「小老弟」不聽話,當然不會是公事。

  「其實是你想太多了,有些事……不是用想的就能解決。」她搖晃著杯底的殘液,漾笑的唇瓣舞出美麗的弧度。

  「當然,但也不是所有的事都能付諸行動。」他瀟灑的拎著酒杯,對著她做出乾杯狀,然後一口喝光。

  「那也不一定,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她整張臉散發出一種野性的挑釁,她俯身湊向他。

  那樣的姿勢,教她胸口的兩團豐乳,一覽無遺。

  華謙勉強嚥下嘴裡的酒,他瞪著她。

  「試試?」這女人肯定醉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話有多可怕的威力。

  「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知道。」她站起身,走近他,渾身就像燃燒的火球一樣,周遭的空氣跟著沸騰起來。

  「你想要我,對不對?」她顫抖的小手,輕輕的撫摸他的臉龐。

  「妳……」這算什麼?人家拚命藏匿的「壞心眼」,居然教她給一語道破。

  去他的正人君子!

  他二話不說,探出強壯的手臂將她拉入懷中,緊接著湊向那令人垂涎的唇瓣,狠狠地吻住。

  「嗯……」撞進他堅實的胸懷,她立刻像綿花糖般,融化在他的身軀上。

  窗外暴風雨未歇,而室內激情乍起。

  他的手掌捧住她的後腦勺,插入她如絲的秀髮間使力,好讓她更加貼合自己的唇舌。

  另一手則圈在她背後搓揉下滑,一路流連到那渾圓的翹臀上。

  他張開嘴,伸出舌尖,往她小嘴裡綿長探入。

  「唔……」一種意想不到的酥麻快感,教晶璇又驚又愛。

  這種最直接的快樂,對她而言,是太新鮮了,新鮮到令她無法操控。

  「啊……」一連串無法掩飾的呻吟,自她唇隙逸出。

  兩條舌尖互相糾纏,他們吸吮著對方,狂熱的在彼此身上搜索最甜美的滋味。

  貪婪汲取彼此蜜津的舌,肆無忌憚的吞蝕著兩人的理智,不堪輕觸的導火線,早已轟然引爆。

  兩人忘情的擁吻,直到雙雙跌落在沙發上。

  華謙壓在她身上,鼻息濃濁地附在她耳際:「妳確定自己真的想要嗎?」

  離開了他炙人的唇,卻另外感受到抵住自己小腹的駭人威脅。

  噢,隔著褲子,依然可明顯感應到他那盛氣凌人的陽剛碩物。

  「我……」她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一度想放棄那瘋狂的念頭。

  他似乎不在意她的回答,繼續他霸氣的侵略行動。

  撩火的舌尖兜在她敏感的耳頸舔著,他開始剷除那多餘的障礙,卸去她和自己身上的衣服。

  頃刻,那兩座雪白豐滿的乳房再度燒痛了他。

  像個飢餓的嬰兒,他立即含住那顫動的乳尖,一陣用力吸吮,再輕輕的囓咬,拉扯著那尖硬紅潤的乳尖。

  「噢……別、別……哎呀!」經他恣意邪惡的挑逗,她只感到一波波強悍且無法抵擋的感覺直衝而來。

  昏眩、酥麻,甚至是一種不知名的麻癢襲上她全身,她只感到一切都失了控,包括所有的思維和言語運作。

  不堪震撼力衝盪的呻吟,成了她直接而真實的表白。

  而身軀下的嬌吟哼喘,更加助長了他的熊熊慾火。

  撫遍她全身的大手,來到那僅存的遮蔽物上。他靈巧的指尖隔著絲質內褲研磨、畫圈……

  直到那中心處逐漸濡濕,而濡濕的內褲緊貼住她神秘的核心,不斷哆嗦的嬌軀終於再度抗議。

  「求求你……謙,別這樣子,我、我好難受……」她發出求救的吟哦。

  「寶貝,我不會讓妳難受的,別急,所有的等待都是為了極限的快樂,今天晚上,我們擁有足夠的時間。」她甜美得如同糖果一般,教人捨不得一口吞掉。

  他要把她放在口裡,一點一滴的融化……

  他的手指直接探入她濕了一大片的底褲內,摸索著細嫩的甬道口,然後猛地刺戳──

  「唉……啊……」她抖著被他架開的兩條大腿,一陣陣熱浪朝下腹刷過,光潔平滑的腹肌跟著不自主地收縮起來。

  她吞嚥著唾液,除了呻吟,不知如何作聲,只能無助的配合、乞求他的動作。

  他的指頭往幽深小穴持續插入,愈來愈深……

  「嗯……」她自然的扭動蛇腰,甚至拱起豐臀去迎接。

  「妳的小穴又濕又窄的……我好想進去……」他指頭加快頻率的在甬道裡扣弄、彈動。

  「啊!謙,我……」她嬌喘不停。

  「妳怎麼樣?告訴我。」他抽回沾滿愛液的指頭,拉起她的手握住自己胯間硬梆梆的傢伙,「想要它放進妳那兒,是不是?」

  「嗯……」一握住那巨大的玩意,晶璇再稍作聯想,當下她馬上嚇回神智了。

  開啥玩笑?用指頭就夠犀利了,人家那兒嫩肉細縫,哪堪這昂首大物的填充?

  晶璇雖然陶醉在他那種愛撫的快感刺激中,但是,那真槍實彈的交戰,對她這個只憑想像的「新生」來說,卻構不成絕對誘惑的力量。

  「不!我想,我可能無法那樣做——」她說得戰戰兢兢。

  「妳說什麼?」他不確定她瞬間轉為古怪的神色代表什麼。

  「我是說,我不想要了,我們……到此為止吧!」

  「什麼?老天!」他呈現跪姿地壓制在她身上,衝著她憤怒地大吼,「妳知道妳現在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我只是害怕——」呼吸急促的她,胸口可說是波濤洶湧。

  「害怕?」他真的無法置信,自己居然會在這碼事上被人喊卡叫停。

  「是啊!我怕……」她羞怯的放掉掌握的「那話兒」,一副心有餘悸的囁嚅道:「怕它那麼大,我怎麼可能……受得住?」

  「啊?!」下意識低頭瞪著那肇事卻又實在無辜的「那話兒」,華謙有幾秒鐘拿捏不住心情。

  至少,不再是憤怒。

  啼笑皆非的他,不能不謝謝佳人的慧眼評鑑,只是,因此換來封殺出局,那……簡直沒道理嘛!

  「傻瓜!哪有人像妳這樣的?」他幾乎可以斷定她過去的性經驗一定乏善可陳,緩和神情,他柔聲撫慰,並且故意用食指和拇指撫弄著那玫瑰乳蒂。

  「妳不必怕,我不會太粗魯的,相信我,那會是讓妳得到高潮的傢伙。」他握住胯間物,在她洞口摩蹭。

  「嗯……哼……」那上下夾攻的挑逗,再次惹得她春情蕩漾。

  「怎麼樣?舒服吧?妳的乳頭都硬起來,連下面也全濕透了,別告訴我妳不舒服!」

  「我……是……是舒服,可是我只想要這樣就行了。」

  她這樣就行,那他怎麼辦?華謙馬上正視她那幾近殘忍的意念。

  「不行!妳還要更多!」他壓在她身上,讓那硬挺嘗試盜壘滑行。

  誰知,才剛推向那沁蜜的花徑,她馬上繃緊全身神經,甚至試圖夾緊大腿。

  「寶貝,放輕鬆……」

  「不!我知道那一定很痛!」

  「痛?怎麼會?」她有毛病是不是?「只有……處女的第一次才會痛!妳根本——」忽然間,華謙似乎被自己的話給點醒了。

  「妳……不會是處女吧?」

  「我……也希望自己不是,所以,才要……找你那個──」她含糊不清地道。

  再度無法反應的華謙,如雕像般的僵在她身上,半晌,他的重量離開了她。

  「我真希望有足夠的智慧去弄懂妳的話……」她居然是處女?!

  「我只是想……」她坐了起來,可笑的用雙手遮掩住那顫動的碩乳,然後在他搖頭失笑的時候,終於找到被丟在地板上的衣服,胡亂地蓋住身上裸露的重點。

  華謙忍不住開口:「我真懷疑,剛才那個百般挑逗我的小妖精和妳是不是同一個人?」

  「我……我其實是想藉助你來幫我……弄掉那層薄膜!」面對他的調侃,她索性坦言不諱道:「李貞說,這社會上處女愈來愈難找,所以,那種所謂處女的純潔,就愈教男人希罕,而……胡品冠就是這樣子才會對我戀戀不忘,他以為我一直沒交男朋友是為了他……所以,我不要這種錯誤的想像,我寧可不要那樣子——」

  「妳是在利用我?」華謙像被一記悶雷擊中,無聲無息的受了傷。

  利用?!在檢討自己的晶璇,似乎無法理直氣壯地反駁他的話。

  可是……她的內心深處,卻多了道不認同的聲音。

  她……是喜歡他吧?因為——

  她簡直要迷戀上這種放縱!但是,卻只想跟他而已。

  「我……」她瞟著陰鷙著臉的他,怯聲道:「我讓你不開心了?」

  「是!就差一點。」華謙似乎已經調適過來,他開始穿回衣物,冷傲的俊容撇向她道:「我承認很難抵擋妳對我的誘惑,但是,我一直不想將妳當成一個性愛玩伴。當然,也希望妳尊重我,別把我當成一個『開罐器』。」

  開……罐器?!這男人真是……

  他緊接著又補充道:「差點忘了告訴妳,那就是……我不愛處女!我絕對拒絕跟一個沒有經驗的蠢女孩上床,所以妳找錯對象了。」眨了眨眼,唯恐刻意矯作的瀟灑支撐不住而「變臉」,他匆忙對她道了聲晚安,旋即轉向二樓,丟下那面紅耳赤卻說不上任何話的晶璇,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不行!他得找個局外人來看清局勢!

  他幾乎要認定這個小女人有毛病!她分明有雙重性格,要不,哪能製造出那麼多的矛盾?

  她可以為了一句露骨的戲謔而紅透一張臉;卻又能不慌不亂的面對眾多男人的垂涎而大跳豔舞?

  早先還拚死的堅拒他的非禮,可這會兒卻又主動要求他……去幫她弄掉那層「薄膜」?

  修女的性格、Y世代的作風……把華謙完全迷惑了。

  他最後還是決定求助於好友逸白和乃葳夫婦倆。

  一通撥至台灣的越洋電話,華謙將情況告訴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逸白似乎還是一如往常的遲鈍,對感情那碼事總慢了半拍。

  不過,他的女強人老婆可不同了。

  乃葳的聲音透著興奮,「恭禧你了,華大明星!」

  「恭禧?」只為了他的「工具」被人欽點利用嗎?

  「是啊!首先恭禧你總算找到了一個心儀的女人。」

  「乃葳,我……沒說我喜歡她呀!」

  「你要是不喜歡她,又何必那麼在意她?」乃葳表現出女性敏銳的判斷力,她趁著華謙答不上話來時,又侃侃接口道:「而且我相信那女孩對你是有心的。」

  「妳憑什麼這麼說?」

  「憑我一樣也是女人吶!聽你那麼說,我相信她是個潔身自愛的好女孩,那跟她跳豔舞是兩回事,我相信那是情勢所逼,但是她堅持自己的信念,並沒有以自己的肉體去交易,這就是她會反抗你的原因。而現在她主動要你……你說她只是在利用你,可是,我實在無法苟同,一個花再多錢也不肯輕易出賣自己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拿自己的身體去利用一個男人?或許,她只是受了刺激一時衝動,總之,她應該是喜歡你的……欸,你還在聽嗎?」

  「在,我只是在想剛才我對她所說的話——」

  「你說了什麼?」

  「嗯……」華謙硬著頭皮,據實回答:「我發誓,絕不會跟她上床——」

  「笨蛋!」沒等他說完,那端傳來乃葳聲勢十足的叫罵,然後,哢地一聲,她狠狠地掛了他的電話。

  對著話筒愣了愣,苦笑著掏了掏不堪高分貝刺激的耳朵,緊接著──

  「啊——」更淒厲的尖叫倏地刺入他耳膜。

  是晶璇?!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了過去。

  ※※※※

  「怎麼啦?」他衝上前忙問道。

  緊摟住強強,瑟縮在床上的晶璇,顫著手指向窗戶,「那兒!那兒有人……」

  「有人?!」華謙往窗櫺察看,卻什麼也沒有發現,「是這窗戶沒關好吧?這麼大的風雨,就是小偷也會暫停營業。」

  「可是,我剛才明明看到外頭有黑影……」

  「那是樹枝的影子吧!這樣子,妳就可以放心了。」他把窗簾拉上,淺笑地走向正在揉著睡眼的孩子,「瞧妳,把孩子都吵醒了。」

  「我……」晶璇摟著孩子道:「強強,來,阿姨抱你再睡覺哦!」

  「好。」小毛頭乖巧躺下,卻揚起小手,朝華謙招喚道:「叔叔,你也來睡覺覺呀!」

  「啊?我……」兩個大人互遞神色,煞是尷尬。

  結果,強強硬是要華謙抱著唱搖籃曲,拗不過孩子,他只好說:「那我抱孩子回房,也好讓妳休息。」

  「你別走!」晶璇直接的反應是拉住抱著孩子的他。

  「妳——」嘿!她又想動啥「歪念」?

  「我……」吞吐半天,她才細聲道:「我不敢一個人睡覺——」

  「哇!姨跟強強一樣耶!」小傢伙聽了倒挺樂的。

  憋住笑意,華謙撫著孩子的頭道:「姨跟強強一樣,要叔叔抱著唱歌才睡得著嘛!」

  「華謙!」她沒好氣地輕聲抗議。

  不予理會的他,逕自抱著孩子上了床,並且朝她說道:「給妳五秒鐘時間選擇,妳可以決定不上床——」

  咻!她的重量飛快的加諸在那張床上。

  倚在他身旁,她閉眼聆聽他優美的嗓音,心中有著幾分陶醉,還有更多的安全感。

  「剛才我真怕你已經睡著了,聽不到我的叫聲呢!」她伸手輕撫著已經入睡的孩子。

  「我沒睡,正在跟一個朋友講電話。」華謙幾乎有種錯覺,眼前的他們像極了一對枕邊細語的小夫妻,簡直幸福得不得了。

  「這麼晚?那一定是很好的朋友。」

  「是啊!我們可以說是無話不談。」

  「那……」兜了一大圈,她終於問了:「是女的,對不對?」

  「嗯,」他似乎嗅到一股酸味,「是女的,而且還是個大美女!」

  「噢!那……」晶璇忽然渾身不舒服,說不上的胸悶,她的頭不再靠在他的肩膀,口氣生硬的接問:「她一定不是處女?」

  她可沒忘記他今晚聲明的原則。

  「是啊!那當然。」他答得可順暢了。

  「那——」那他跟她……晶璇這才發現自己不知在生氣什麼?

  「那跟我無關!」他對上她的眼,聳肩不以為意。

  乃葳的事,當然只有她老公可以過問。

  「妳……」他望著她呈現躺姿的背影,「妳怎麼啦?」

  「睡覺嘍!」她只有一句話。

  「我以為妳在吃醋呢!」

  「你少胡說——」翻過身,正張嘴想抗辯的她,不料卻正巧撞上人家的嘴,「唔……」

  他堅決而迅速地吻住她。

  唇瓣緊緊貼合,他的舌頭滑入她開啟的小嘴裡攪拌、糾纏,然後分別包含吸吮那兩片柔軟的唇瓣,吞尖溫潤的眷戀著美麗唇線,那綿長而溫柔的吻,再度讓她的芳心沸騰起來,四片滿沫相交的唇瓣,似那難分難捨的彩蝶,忘情的翩然旋舞……

  噢,這滋味竟是如此銷魂、如此激狂不已!

  只是,他戛然而止後的反應,教她有些錯愕。

  吻罷,他有些魯莽的張臂一摟,讓她的頭顱結實地撞上他的胸膛,接著他沙啞的濁聲道:「快睡!不許再亂動!」

  他……看著再也沒有動靜、擺明睡態的他,晶璇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委屈感。

  她不能理解他忽冷忽熱的理由。

  而華謙本人,可是心知肚明。

  才信誓旦旦說絕不跟人家上床,不過一場熱吻,只差沒教自己棄械投降,完全忘了自己才剛說過的話。

  他趕緊閉目假寐,只希望她能像另一邊的孩子,快快安分的睡著……

  不知過了多久,華謙在幾乎「尿失禁」的情況下驚醒。

  嘿!嘿!他的褲檔上擺的是啥?

  一隻小手!她的手!

  原來,方才迷濛中的那陣強烈快感,是來自這隻夢遊不安分的手。

  「不是要妳……別亂動嗎?」他低聲嘟囔,卻拿那使壞的睡美人沒輒。

  只消片刻,他有了更妙的點子。

  抓住她原本被自己挪開的那隻手,讓她歸位。

  嗯,放縱她不知情的放縱,也許大家都會有個好夢。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6-29 09:26 AM


第六章

  加護病房中的徐秋玲終於脫離險境,只是,這並沒有使一切問題得到更好的解決方式。

  從胡品冠的口中得知,徐秋玲的家人堅持提出告訴,強悍表明絕不善罷甘休。

  而從小雙那兒,華謙更是知道了,原來徐秋玲的母親,真是父親的舊識秦鈺阿姨。

  正因為如此,華謙承受了無可避免的壓力。

  一踏入家門,他馬上認出客廳裡那位風華不滅的秦阿姨,她和父親似乎聊得十分愉快。秦阿姨的身畔是個美豔動人的年輕少女,一經介紹,他才得知那是秦阿姨的小女兒徐姍姍,也就是徐秋玲的妹妹。

  一番寒喧問候,父親終於開始導入主題。「你這陣子在忙些什麼?老是不在家,而且聽你的宣傳豆子說,你推掉了不少通告,是真的嗎?」

  「嗯……演唱會剛結束,而且新的專輯也上市了,所以我想休息一下,挪些時間去……處理私事。」他回答著,卻不小心瞥見了那躲在屏風後擠眉弄眼的妹妹。他不懂小雙在表達什麼,但是,卻有心理準備那勢必持續的「逼供」。

  果然,華風開始流露出不悅的神色,「你還想瞞我嗎?」

  「我……沒有,而且,我實在不知道爸想知道什麼。」

  「季晶璇!」華風燃熄煙蒂,很直接的說出這個名字。

  怔了怔的華謙,環顧其他人的表情後,咧嘴笑了,「爸的消息挺靈通的!一定是小雙打的小報告,只有她才會那麼雞婆,吃飽撐著硬要管別人的閒事,簡直是……沒品到家了。」

  他這一說完,馬上朝著屏風後的小妹示意,只希望她能弄懂自己「聲東擊西」的策略。

  「小謙,是阿姨告訴你爸的,不關小雙的事,你……不會怪阿姨多嘴吧?」果然是她,可是華謙沒料到,她說得如此從容不迫。

  「我只是認為季家的那女孩不適合你——」

  「怎麼會呢?既然秦阿姨消息這麼靈通,應該也知道我跟晶璇處得挺好的。」他笑容不變的接招。

  「這麼說,你真的跟那女孩子同居了?」華風插話問著。

  考慮三秒鐘,華謙決定不予否認,「爸,難道你不希望我交女朋友?」

  「可是,我聽說那女孩子的事了,她……跟你秦阿姨的女婿牽扯不清,甚至還差點鬧出人命來,這……」

  「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那可恨的女婿,早就為她而害死了前妻,只怪秋玲太死心眼,硬要嫁給那混蛋……」提起女兒的傷勢,秦鈺不禁動怒了。

  「阿姨,我能體諒妳心疼女兒的心情,可是,有些事可能不是局外人所能瞭解的,妳女兒受傷跟晶璇並沒有關係,而且胡品冠的前妻也不是晶璇害的。」華謙正色掉頭對父親說:「爸,你應該相信自己兒子的智慧,我相信晶璇的清白,她是個善良純潔的女孩——」

  「純潔?」身後傳來秦鈺尖銳鄙棄的聲音,「一個在色情舞廳跳豔舞的女人?如果她真是那樣子,那你也不用花五十萬美金買下她了。」

  華謙再次大吃一驚,他無法理解秦鈺為何對他們的事瞭若指掌?可是,現在必須面臨父親責難的他,已無暇去揣測。

  「華謙,雖然你現在走紅,但可不代表你會一直如此,你不好好愛惜自己的羽毛,居然當起紈袴子弟,學人家千金買笑!」華風聞言,雷霆大怒。

  「事情根本不是那樣子,晶璇的確去當了舞女,但她是為了要籌錢,我給她那筆錢,也只是想幫她解決難題,而且那五十萬美金,是要給徐秋玲,也就是秦阿姨的女兒。」他出聲反駁,他可不是那種打不還手的沙包。

  「啊?」秦鈺當場愣住。

  華謙正色對秦鈺道:「我不知道阿姨是不是知曉女兒虐待小孩的事,但是徐秋玲以那筆錢來交換孩子卻是事實。」

  秦鈺臉色青白交加之際,始終不吭聲的徐姍姍適時開口了。

  她狀似平靜,委婉的勸著母親道:「媽,姊跟姊夫會鬧成這樣,也許真有些我們不知道的原因,也或許姊真的有錯——」

  「姍姍,妳怎麼那樣說?妳之前不是說——」

  「媽──」綻開溫柔甜笑,姍姍截斷母親的話又搶道:「再說,這件事跟華大哥並不相干,就算妳是真心為他設想,但是,也不能強人所難,畢竟那是華大哥自己交朋友的權利嘛!」

  說的真好!華謙不禁對她刮目相看。

  同樣的父母所生養,看這樣子,妹妹倒是比姊姊通情達理多了。

  很自然地,他對她報以感激的微笑,而姍姍則一直保持粲如春花的笑靨。

  「改天我再和你好好談談,現在,我要你陪著姍姍去一趟攝影棚。」華風道。

  原來這徐姍姍有意踏入演藝圈,而爸爸也答應栽培她。可是,那又干他什麼事?

  華謙下意識的望著腕錶,他答應過她,今天在別墅一起吃飯的。

  「如果華大哥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我看,改天也行的。」徐姍姍眼尖地瞧出了他的為難。

  「有什麼不方便的?反正他自己也說了,現在要休息,空閒得很,改天我還要讓他當妳的嚮導,帶妳四處逛逛呢!」顯然華風對姍姍頗為欣賞。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離開日本這麼久,是真的全忘了路呢!」姍姍一副天真的笑容,轉向華謙問道,「華大哥,你……」

  「走吧!我先帶妳去攝影棚見識見識。」華謙似乎沒有拒絕的餘地。當然,他也沒忽略躲在一旁拚死搖手的小雙,只是,他忽然有了一個念頭──

  如果,能由尚稱明理的徐姍姍去影響秦鈺及徐秋玲,間接解決胡品冠的問題,這也算是幫晶璇落了心頭大石。

  晶璇?!唉,怎麼又想起這名字了?

  華謙開始明白,有些改變,是原來的自己再也無法堅守的。

  ※※※※

  李貞托住腮幫子,雙眼瞪得斗大,緊緊鎖住螢光幕上正播放的MTV,張大的嘴早已快口水四溢了……

  「老天,真不敢相信,那糟老頭居然是華仔?帥!帥呆了!」

  「怎麼?後悔了是不是?我說過要把機會讓給妳的。」晶璇搖頭失笑,「不過也許不遲,說不定我可以幫幫忙。」

  「去,什麼話?我李貞才不會奪人所愛,更何況是妳的!」

  「我……我跟他又沒什麼……」她靦腆一笑。

  「是嗎?他一個大明星,為了妳用心良苦耶!而且以我對妳的瞭解,在拆下他的假面具之後,還能讓妳心甘情願的留下來,那就表示不單純啦!小姐,妳不是最討厭人家欺騙妳嗎?」李貞以銳利的審視目光逼供。

  「可是,他是為了要還人情才來幫我的,我不是全告訴妳了嗎?」

  「嗯,妳是說了,但是妳還沒告訴我,他跟妳有沒有那個……」李貞嘟高嘴,比了個接吻的手勢。

  「要死啦!問這麼多。」

  「妳不說,那我就……直接找他問——」

  「不行!妳少八婆了,昨晚他才被我嚇著——」發現自己說溜嘴的晶璇,馬上打住話,只是為時已晚……

  經不起李貞的死纏活賴,晶璇才把昨夜自己險些將人家當成「工具」使用的蠢念頭,說了一遍。

  「哇塞!太……勁爆了吧!姑娘,我從來不知道妳可以這麼——」

  「唉呀!妳就別再取笑我了。」晶璇忙擺出惡婆娘的很架子,先聲奪人的道:「我說那只是一時衝動嘛!反正後來……什麼事也沒有的。」

  「妳緊張什麼?我才不會笑妳,人若一輩子都沒有衝動過,那有什麼意思?只怕妳這衝動不是一時的,我看妳分明也喜歡他,否則妳才不會讓他碰妳。」

  望著好友,聽她那充滿樂觀的說法,令晶璇不由得認真細想著她的話。

  「或許吧!我從未想過會喜歡上一個這樣身分的男人,不過,我承認,許多在他身上原來看不出的優點特質,正一點一滴的被發掘出來,我才發現自己對他……」晶璇起身,面向陽台外的妍麗花色,那猶若嬌蕊的粉靨上蒙上一層淡淡的憂愁。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的感覺太瘋狂了,明知道這是一份沒有結果的感情,卻由著自己一步步的陷下去,妳說,我是不是變了?變得不再是那個冷靜理智的季晶璇。」

  「我說呢,妳變得好。我倒是很想好好感激這個華仔,他喚醒妳該有的夢想。」李貞走向她,支持地拍撫她的背,「晶璇,妳怎麼一開始就洩氣了呢?誰說妳跟他沒有結果的?雖說他是個大明星,可是妳也是千載難逢的大美女,妳是這麼的漂亮、這麼的單純——」

  「行啦!妳再吹捧下去,保證讓妳瞧見我吃過的午餐,好噁耶!」晶璇回頭,拋給李貞欣慰卻促狹的笑臉。「其實,我也不是妄自菲薄,只是,要說漂亮,他成天面對的多的是超級美女,而且,我也不希望他是因為這樣才來愛我,另外……」

  晶璇倚著落地窗,手指無意識地畫圈圈,有些落寞的說:「另外他說,他不要處女——」

  「什麼?!」李貞再度打斷她的話。

  「很意外嗎?他說,他不要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蠢女人。」晶璇眨著眼,平靜地重覆。

  「什麼跟什麼嘛!」李貞嘴裡不知在嘀咕些什麼,最後她終於確定什麼似地嚷道:「安啦!妳不懂,我可以想辦法讓妳懂。別忘了,我跟我那死鬼可是結婚五年多,在那段日子,『潛修』得來的寶貴經驗,絕對夠妳用的。」

  「妳……」晶璇舒了口氣,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顯然的,她這損友仍搞不懂狀況。

  華謙拒絕的是,處子的玩伴,因為他怕負責任。

  而她,是絕不可能容許自己成為一個男人的玩伴,因為,她玩不起。

  至少,她要那個男人能學會對感情負責,那麼,即使明日天涯,她也會無怨無悔去燃燒自己。

  晶璇不要求李貞懂,但是……

  華謙他懂嗎?

  看著時間逐漸流失,她知道,今晚的他要爽約了。

  「他不是答應要陪妳過生日嗎?」李貞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我沒告訴他生日的事。」晶璇淡淡回應,開始張羅晚餐、準備開動,「他那麼忙,我不想用這種小事去牽絆他,畢竟他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但是妳心裡還是有那種期待的。」她感慨的道:「如果我跟魏昌那死鬼能夠像妳這樣多替對方著想,今天也就不會落到這等田地了。」

  「阿昌他現在怎樣了?不是說他已經出獄了?」

  「還不是一樣遊手好閒,只會追在我屁股後頭伸手要錢,真是他媽的混帳,我為他背的債務還不夠嗎?」一提到前夫,李貞即恨得牙癢癢的,「前陣子還一直向我提起妳的事,本來我以為沒什麼就聊了兩句,嘿!誰知道他一聽到五十萬美金,眼睛就亮了,今天知道我要來妳這兒,本來還想跟呢!」

  「其實,阿昌只是不知長進,人還不至於太壞,如果他能振作一些——」

  「甭提了,那人是鬼,是陰魂不散的倒楣鬼,最好別招惹的好。」李貞結束令人不愉快的話題,馬上又興沖沖地道:「趁強強那小毛頭已經睡了,咱們兩姊妹好好喝兩杯,然後我再教妳怎麼突破瓶頸的速成法。」

  「什麼速成法?」晶璇一口飯正要扒入嘴裡。

  「求愛速成法呀!」

  結果,李貞的一句話,只差沒教晶璇連那雙筷子也給吞下。

  ※※※※

  從攝影棚出來,再到餐廳吃飯,華謙心頭總擱不下和晶璇的約定。

  原本想趕回去赴約的華謙,不料,才踏出餐廳,走在通往停車場的林蔭道上,徐姍姍卻一聲不響的昏了過去。

  她的身子順勢倒來,吃驚的華謙只得義不容辭地抱住她。

  天!她倒得可真踏實,軟綿綿的軀體全掛在他身上了。

  「姍姍!醒醒……」剛才沒點酒,不可能是醉了呀!華謙當機立斷,決定送她上醫院。

  不過,他很快的鬆了口氣。

  徐姍姍昏得急,醒得也快。

  「妳還好吧?」若沒問題的話,他準備鬆手……

  「還好,只是頭還有些暈……」步履不穩的她,可是天經地義的要人攙扶呢!

  好不容易扶她走到了車旁,她有氣無力地說:「華大哥,我看你還是幫我叫部車子好了,看你好像還有急事的樣子,我自己坐車回去就好了。」

  「可是,妳……可以嗎?」他感到自己有些卑鄙,居然希望她能精神抖數地回答好。

  「我應該沒問題,反正住的地方有電梯,而且我媽應該沒出門……」她努力擠出一抹虛弱的微笑,「你不必擔心我回不到家,日本的治安應該沒那麼壞,我也沒那麼倒楣會碰到壞人才是。」

  「嗯?」這……不是提醒他自己差點忽略的事嗎?華謙此刻真的懷疑,上帝在製造女人的過程中是不是出了岔,配錯了某些元素。

  女人吶!真是難纏的動物。

  看她一副溫馴惹人憐的模樣,可是,她那拿捏得宜的進退表現,總可以教人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她那擺明了絕對的體諒,就好像說,如果自己再拒絕的話,就會顯得太殘忍且不近人情。

  再者,要真就這樣丟下她,別說老爸那兒難以交代,萬一她真的「倒楣」了呢?

  華謙二話不說,將她往車廂裡送。「我送妳回去,別多說了。」

  「華大哥你人真好。」姍姍立即笑容飛揚,摟住駕駛座上的他飛快的印上一吻,「你放心,我會聽你的話,勸我媽不要再為難姊夫的。」

  「噢……那最好。」一個閃避前車,教華謙原想擦抹唇印的手,飛快回到操控的方向盤上。

  真是個熱情的小甜甜,好乖!

  但是,他心裡想的,還是那個不太「乖」的季晶璇。

  ※※※※

  一推門而入,華謙馬上瞥見了趴伏在餐桌上睡覺的晶璇。掃視著桌面杯盤狼藉的食物,還有那個燃過蠟燭的小蛋糕,他馬上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望著她酡紅沉睡的小臉蛋,華謙心疼了。

  她是在等自己嗎?他伸手想撫摸她的臉頰,馬上嗅到一股濃烈的酒味。

  拜託,她拿他的酒出氣嗎?驚訝她的酒量,數著七零八落的空酒瓶時,他馬上又有了更驚人的發現。

  煙蒂……她是不抽煙的。

  當然,他也注意到了兩只杯子,代表著她今晚有客人。

  一種揣測,逐漸在他心頭滋長,此時,她醒了。

  「妳怎麼在這兒睡著了呢?」他輕聲問著睡眼惺忪的她。

  「我……」她該說等他嗎?

  都怪李貞,翻箱倒櫃的找出這件晶璇一直沒敢穿上的性感睡衣,硬要她換上。結果,李貞揚長而去,她獨自守候,索性將剩下的酒全喝完了,現在……

  她想起了李貞的話——

  求歡的最高境界,不是主動去扒光人家的衣服,是想法子讓人家來脫妳的。所以,妳等他一回來就裝醉,醉得全身無力,往他身上一倒,哈!那就搞定了,意思是讓他沒有顧忌,然後請、慢、用!

  噗哧!想到這兒,她竟忍不住笑了。

  「妳好像挺開心的?」原來自己沒在場,她依然能如此開懷?相較自己懸念她的心思,華謙有種失衡的感受。

  晶璇自椅內撐起身子,頭部卻昏眩得難受。

  「小心點!妳怎麼喝醉了?」他眼明手快的抱住她搖晃的身子。

  抱在懷裡的軟玉溫香提醒了他,對她身上那件透明絲質睡衣的興趣。看著那裹不住而裸露在外的渾圓乳房,他實在不能想像──

  什麼樣的「客人」,能讓她穿得這麼性感?

  「沒事,我真的很好。」依偎在他的胸膛,晶璇腦海中只想著李貞舖設的情節。她可不想學那法子,可是……這場景,不就像真的教人家「慢用」嗎?

  想推開那教自己心頭小鹿亂撞的他,可是又好留戀他那撩人的氣息……

  抬起臉,她癡癡望著他。「我沒醉,我只是——」那接下來的「想你」被另一種發現而硬生生吞下。

  他的臉頰上,明顯地留著唇印。

  下意識地舔著自己未施胭脂的唇瓣,她心裡刺痛地想到那紅唇的主人——想必是一個極盡嫵媚的女人。

  「今天是妳的生日,為什麼不告訴我?」華謙沒有察覺她刷白的臉色。

  「我是想沒那個必要。」她慶幸他給了自己最堅決的動力去推開他,「我原本只是想如果你剛好有空,正好跟我們一塊兒去吃個飯,但是,也不能耽誤你重要的約會。」

  「你們?妳是指妳跟強強嗎?還……」

  她朝他不解地眨巴著眼睛。

  「今晚,妳還招待了客人,是不是?」她竟然一把推開他?那排拒的意味惹火了他。

  「是!是有人陪著我,所以,我今晚並不寂寞。」自然也不可能為他等門!她拒絕承認這樣的事實。是他自己爽約又逕自銷魂在溫柔鄉的?!

  「噢?」他的眉挑了挑,不自主地揚高音階,「妳非但不寂寞,而且還挺快樂的樣子?看來,這位貴賓跟妳交情匪淺了?」

  「那當然!」她已經領悟到他話中的意思,索性附議他那可笑的想法,「我們聊了一晚,她也教了我好多好多有關……」

  故意停頓了下文,她看到他焦切的等待。

  「有關做愛的學問——」她才說出口,小手馬上被狠狠捉握住。

  「妳!」他火大的攫住她,就像老鷹捉小雞般,怒焰自他全身毛細孔噴射而出,「妳說什麼?!」

  「你……弄痛我了,放手啦!」

  「我偏不放!妳說,那個男人是誰?不會是……胡品冠吧?」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別人可以誤會我跟品冠,但是你、你怎麼可以懷疑我……」原來他一樣在質疑她的清白?

  「不然,妳告訴我,今天晚上的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他竟然能讓妳穿成這樣陪他喝酒?你們……到底把我這兒當成什麼地方?偷情約會的賓館嗎?」飆竄的妒火教他捉狂。

  「華謙,不許你侮辱人!你可以嫌棄我,你也可以跟別的女人風流快活,但是,就是不能隨便汙衊我季晶璇的人格!」她抬起下巴,沉痛地道。

  華謙幾乎被她的氣勢給說服了,但他很快地又墜入那不自覺的醋海中,蠻橫地將她揣向自己的胸懷,他的鼻尖輕觸她的,全霸住她呼吸的氧氣。

  晶璇有種缺氧而快休克的窒迫感。

  「我侮辱了妳?如果我真能那麼做,那我也許可以過得更自在舒服些,至少,絕對可以肯定的是,妳沒那個多餘的體力去招待別的男人。仔細想一想,原來對妳太尊重,才是我最大的錯誤!」他輕易地將她按倒在地板上,並且粗暴的往她身上壓覆。

  「華謙!你……你弄錯了,我沒有——」她急欲出口的解釋立即被他的嘴唇封殺。「嗯……」一經他火熱的舌尖席捲,她渾身竄過一種奇異的熱潮。

  華謙狂熱的吻迅速地佔有她的芳唇,然後繞旋過耳頸,一路挪移至她豐盈的胸脯。張嘴含住那緋色的尖挺乳峰,他不斷地吸吮,撩撥著她最敏感的末梢神經,直教她禁不住逗弄而嬌喘吟哦。

  「噢……哼……謙……」她發出斷續而模糊的呻吟。

  「怎麼?其實妳是喜歡的,對不對?」他霸道的褪去她多餘的衣衫,好讓那完全裸程的粉紅胴體,接受他唇舌的拂弄,和那具魔力的手的摩挲撫觸。

  然而,一想到她躺在別的男人懷裡喘息的模樣,他更火了。是慾火,也是怒火。

  「為什麼?為什麼妳要別的男人?是我無法滿足妳嗎?」他啃囓、舔舐那玫瑰蓓蕾,舌尖繼而滑落在那平坦光滑的小腹上。貪婪的唇印在肚臍四周,稍往下挪移,他很快地來到那悸動潮濕的私密處。

  「啊——」她的雙腿被他架高,並且呈大字地分開來,嬌羞的晶璇失聲驚叫。她的心頭怦然作響,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明明預期著一場風暴即將襲來,她卻失去了任何掙扎的力氣。

  他的手指按在那小核桃上搓揉捻弄,只見那細細肉縫中逐漸沁出黏稠狀的蜜汁。他扳開那晶瑩濕潤的花瓣,將頭探向她張開的大腿間,伸長舌尖直接探入那小穴中……

  「啊……謙,我……求求你……」一陣陣奇妙快感教她再次的吶喊,那近乎乞求的聲調,教華謙的慾火更加熾烈。

  靈巧的舌尖持續在那甜蜜的穴壁裡勾弄、旋拌……

  晶璇只感到下體的空虛感得到了慰藉,然而,伴隨他舌尖伸探糾纏之處,那幾乎教她哭泣的酥癢,讓她腹部無法控制的騷動了起來。

  舒開的手掌撐住地面,她情難自禁的拱起臀部,讓那完全開敞的小穴口完全貼向他的嘴,任由他恣意的吸吮、舔吻著。

  感覺到她的渴念,他的嘴唇離開了她,俯視著紅雲遍佈的她,他瞇起眼,不減銳利的光芒,「今晚,我倒要看看那個男人教了妳什麼學問?」

  什麼男人?見鬼啦?晶璇完全明白他的誤解。不過,她似乎並不急著解釋。

  他一把抱起她,「地板太硬了,只怕妳消受不了那種撞擊。」

  她一想到那曾驚鴻一瞥的「碩物」,而他所說的「撞擊」,讓那傢伙撞上自己那兒……天,一陣昏眩,她只差沒自他的懷裡鬆落。

  兩手緊緊攀住他的頸子,紅似番茄的臉蛋埋入他的胸膛,跨過他腰身的大腿間,更明顯地碰觸到他的灼熱硬挺。

  他將她抱到自己的練唱室,直接將她壓在沙發床上,持續那迷亂的索吻和愛撫,很快地,他也卸下了自己的衣裳。

  「瞧!四處可以欣賞到妳的模樣,還有,這房間的隔音效果極佳,絕對可以讓妳隨心所欲的吶喊……」他指著四面全是鏡子的牆壁,抱起她跨坐在自己腿間,慵懶的掐住她脹痛的乳尖,悠閒的揉著。

  「嗯……」眼角餘光瞄著那四面八方的鏡子,她看見自己各種角度的姿態,晶璇既害羞卻又充滿好奇。

  看著鏡面反映出兩人交纏的身影,迷濛的美眸充滿了近乎覺悟的勇氣,她伸出手,在癡醉的目光帶領下,探索他的身軀。

  從那微鬈而細軟的髮絲,到凝聚所有女人慾望的熾眸……滑落他精雕俊美的五官,她如羽毛撫觸的手指來到那蠕動的喉結,她可以輕易望見那因慾念奔竄的熱血脈動……

  「你,常帶女人到這兒來嗎?」她像貓樣的「細爪」,輕輕地刮搔在他結實的裸胸上,問了個挺小心眼的問題。

  她原以為自己可以不去在乎這種問題,但要命的是,她發現自己失去了原來自我設定的那一種瀟灑。

  華謙似乎有些訝異於她的問題,逕往她臉上鑽研著確實的訊息,他的聲音有著笑意,「妳,會在意嗎?」

  他多希望她點頭承認──

  「也許。」她為了該死的尊嚴留了退路,小手依然在他身上遊移,終於來到他的鼠蹊部。

  「至少我相信,她們不會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蠢女人。」她若無其事交握住的掌心中,有著他昂首怒勃的「傢伙」。

  「嗯哼……」華謙倒抽了口氣,承受她柔荑套弄在自己慾望象徵的極度快感,那一上一下的動作,足令他為之瘋狂。

  「嗯……天,妳這妖女,看來……那男人真的教妳完全變了個樣兒,妳……開竅了。」感官上的滿足和心靈上的失落,令他整個人陷入了一種水深火熱的錯亂中。

  而她,漾起神秘的微笑,默然不語。

  她是「開竅」了,但,不為任何男人,只為了她自己。

  當晶璇發現自己竟然愈來愈容易惦念著他時,她完全陷入一種無助的絕望中。她知道他不是一個可以讓自己愛得義無反顧的人,他是天邊最閃亮的巨星,而自己絕不願成為那眾多的摘星人之一。

  可是……她卻說服不了自己心中蟄伏的深切渴念,而且愈是壓制,那慾望就像皮球一樣地反彈,彈痛了她。

  「你聽過大禹治水的故事吧?」她埋首在他胯間之前,只含糊答了一句,「我要破除自己的迷信。」

  什麼?大禹治水?迷信……華謙來不及思考她話中的含義──

  她張開小嘴,將他那脹痛炙熱的男性含住,緩緩起降……

  他發出滿足的吟哦,並且伸手抓捏著她渾圓嫩白的翹臀,「噢,妳這小妖精,妳……讓我好舒服……」

  華謙終於按捺不住那已達極限的緊繃狀態,他一把扳倒她,悸動的碩物,在她敞開的兩腿間找尋入口。抬起她的玉腿,他迅速將那充血的硬挺,對準她濕潤幽深的穴口,一個挺進穿刺──

  「啊——」她咬住牙,但仍是低呼出聲。抓住他肩膀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肌肉,她強忍住那幾乎快被撐破的撕裂痛楚。

  「妳——」驚覺到她睫毛上的晶瑩淚水,他馬上靜止不動。

  這……是怎麼回事?這時候的疼痛阻礙,莫非──

  「妳該不會真的是……」

  「我是!」她理直氣壯的為他釋疑。

  「噢,天!」他鬆掉支撐的手時,在她身上倒下。

  華謙只想釐清,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6-29 09:27 AM


第七章

  面對那杯香味四溢的咖啡,華謙黯沉的眸子似若有所思,而一旁大啃著漢堡的豆子,沒放過吞嚥之外的說話空隙。

  「華仔……不是我嘮叨,新歌剛發行,你不能不配合唱片公司的打歌行程,你這陣子也休息夠了,該是重回戰場的時候。你要知道,在這新秀不斷崛起的歌壇可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豆子終於發現自己的徒費唇舌。

  「欸欸欸,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豆子不滿地出聲抗議。

  「嗯?有啊。」被硬扯回神智,華謙啜了口咖啡,「你剛說……長江,是吧?」

  「我還想去跳黃河呢!上帝!」豆子只差沒教漢堡給噎死,趕忙大口猛灌著果汁。

  「上帝是不會理會想不開的人。」華謙輕笑調侃道。

  「老兄,你到底滿腦子在想什麼?」

  「想……季晶璇。」說這個名字,他的笑容多了份溫柔。

  「喂!你……不會來真的吧?你不是說過自己是純粹在盡道義,你——」豆子垮下臉來,「你必須搞清楚,萬一讓媒體發現你跟她的事,那——」

  「難道他們要告我們通姦不成?」華謙翻了翻白眼,瞪著大驚小怪的豆子,「還是說我如果跟她上床,會馬上引起社會的動盪不安?甚至……國家滅亡?」

  「嘿……」豆子訕笑的抓著耳腮,「你別惱,我只是替你的歌唱事業著想,我不認為你有必要為一個女人去動搖到自己的偶像天王地位——」

  「沒有人可以一輩子當偶像。」他不想眼見豆子因驚嚇過度而昏倒,立即又補充道:「我也不會放棄唱歌。」

  「那,你千萬別對人家提起她的事,必要時,你要矢口否認到底……」

  「只怕有時候,否認也沒用的。」他一口氣喝光已經冷卻的咖啡,含糊地說著。

  就好比昨天晚上……

  他真是該死,不是嗎?只有處女的甬道可以那麼緊、那麼窒迫的夾緊自己……

  而他,居然不知蓬門初開的稚嫩,那麼狂野的揮軍直入……一想到她強忍疼痛的嬌容,華謙的心隱隱作疼了。

  他是該好好安撫她,甚至,他該繼續,讓她體會真正的快樂,

  只是──當時的他,真的被她嚇呆了。

  當華謙嘗試更進一步的溝通時,她卻婉拒了。

  淚霧中是一抹教人猜不透的笑。

  「不要動,抱著我就行……」

  「可是……」

  「什麼都別說也別問,好嗎?」她的聲音彷彿來自好遙遠的山谷,「你放心,我不會要你負責的。」

  這……什麼話?是曾經契合他心態的一句話?!

  想到這兒,華謙大大的吐出一口氣。

  最教他難受的是,他現在居然希望去負責──

  或者說,她該對他負責!

  而不再囉嗦,索性埋頭讀報的豆子,這回是真的一副要跳河的模樣。

  他指著報紙,哇哇大叫,「你快看,老兄,你……想不紅都難了。」

  華謙接手一看,那照片竟是……

  他和徐姍姍緊抱在一塊兒的鏡頭?!

  ※※※※

  那不是拍片!

  那是絕對隱私的暴露!

  晶璇望著報上那篇巨幅報導及那張親暱照片,久久不能自已,她終於找到了那唇印的主人。

  「姨,妳不是要帶強強去找爸爸?」孩子不容許她浸淫在悲情裡。

  「好,姨馬上就帶你去噢!強強乖——」

  抵達醫院,晶璇從品冠的臉上得知,徐秋玲依然不肯原諒他。

  甚至,她更拒絕晶璇的探望。

  「算了吧!小璇,我知道妳的好意,那就夠了。」品冠幾日折騰下來,憔悴了許多,他摟著孩子,平靜地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妳不必為我們背負任何壓力,更沒有人可以隨便加罪於妳。」

  「我知道,其實,我早已經不那麼在乎別人的說法,現在我關心的人是強強還這麼小,他的未來該如何安排?」

  「這一點我也想過了,不管秋玲是不是堅持要提出告訴,我跟她之間是不可能的了。」

  「難道真的不可挽回?據我瞭解,你老婆雖然手段偏激了些,但是她的出發點還是愛你的——」

  「只有愛我是不夠的,她還必須愛我的孩子。」品冠摟著孩子,覺悟地道:「事實證明秋玲沒有那種胸襟,而我更不可能不為孩子著想,妳說是不是?」

  經過這件事,品冠似乎一下子「成長」了,他終於不再陷入舉足無措的混亂,他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照顧她是盡責任和義務,畢竟再怎麼說,我都不該錯傷了她,我只希望她能跟我一樣徹底省悟,早些結束彼此的惡夢。」品冠又對晶璇誠懇道:「小璇,謝謝妳幫我照顧強強,強強的外婆已經趕過來,暫時要幫我帶孩子。」

  「那也好,不過,我也不是在幫你,這是我對明月的承諾。」晶璇淡應,朝病房瞥了一眼,「我還是想見她一面。」

  「她不會見妳的——」品冠有所顧忌地勸她。

  「現在行動不便的人是她,不是嗎?」晶璇聳肩微笑,朝仍想勸阻的品冠道:「我寧願激怒她,也不想自己成為她一輩子假想的敵人。」

  然後,她毅然的推開門,跨入病房。

  「妳,馬上給我滾出去!」果不其然,病床上孱弱的秋玲正拚著最大的力氣,朝她怒吼。

  ※※※※

  「胡太太——」

  「別叫得那麼好聽,妳八成是想來看看我死了沒,好讓這個稱呼早些落在自己身上!」流了血的教訓,並沒教這女人的性格有所改變。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胡太太的位置早就不是妳的了。」不予以理會的晶璇,逕自坐下。

  「妳……那妳就是變態呀!說什麼妳不願嫁給品冠,其實妳根本就是習慣去搶人家的丈夫,妳是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徐秋玲指著晶璇的鼻子唾罵著。

  如果她有那個力氣,肯定會跳下床和自己大打一架吧?忽然,晶璇對眼前這個愚蠢的女人,同情了起來。

  「我不在意妳說我什麼,今天我來,主要是想讓妳看清楚自己的愚昧無知——」

  「妳罵我——」徐秋玲猶如河東獅吼。

  「難道妳不該罵?如果妳不是躺在這兒,我甚至想打妳一頓!」霍地站起身,晶璇毫不客氣地朝她斥責。

  「妳……」秋玲被她的氣勢嚇得說不出話來。原來這季晶璇不是「沉默的羔羊」,她也有反撲的時候?!

  「不過我不會那樣做,打妳若只能洩憤,卻不能改變任何狀況的話,那就太沒有意義了,打人,也需要動機,不是嗎?就像……妳打強強的時候,妳又是什麼動機?他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呀!」

  「我——」

  「妳不配做強強的母親!」

  「我本來就不是!」徐秋玲忿忿地說。

  「難怪品冠堅持要跟妳離婚,妳根本不是真心對待他們!」晶璇痛心地搖頭,「坦白說,我已經籌到妳要的金錢數目,如果不是品冠堅持反對,我會認養孩子,讓可憐的強強不再受到這種殘酷的壓迫。」

  「噢?」徐秋玲抿唇冷笑,「那妳還是有機會的,就等著那該死的胡品冠啷鐺入獄,妳就可以帶錢來換小孩啊!」

  「妳不可以控告品冠的——」晶璇直言道。

  「那是我們夫妻的私事,不必妳這個外人過問!」

  「我知道,但是我想勸妳,不要再用一種錯誤的方式去愛品冠,那只會得到反效果……妳將會完全、徹底的失去他!」

  「那也是拜妳所賜!季晶璇,我恨妳!是妳勾引他的!」秋玲激動地拿起一本雜誌扔向她。

  稍稍閃退,晶璇依然抬頭挺胸,聲勢凌人。「妳錯了!我必須告訴妳,我勾引的不是妳丈夫,因為我並不愛他,我的心中早就另有他人……」

  「嗄?!」已舉在半空中的枕頭,暫停接續的「灌籃」動作,「妳是說妳有……男朋友?」

  他,算不算是自己的戀人?雖然這種「曖昧」令晶璇心生傷感,但她仍給了秋玲最肯定的答覆。

  「是的,雖然我跟他認識不久,但是……我愛他。」用力點頭,咬出每個清晰的字眼,她愛他!她是多麼輕易地說出這句話啊!

  「妳愛上了別人?」

  「不!應該說,這是我前所未有的一種感覺,而那教人無法迴避。」

  秋玲倚著床墊,冷眼審視著洋溢奇異神采的晶璇,她開始相信了。

  「那麼,我該恭喜妳囉?」秋玲冷靜下來,抵了唇嘲諷地問道:「那妳什麼時候請喝喜酒啊?」

  喜酒?晶璇眨著眼,不知如何應付這個連自己也沒有答案的問題。

  忽然——

  「我看,遙遙無期囉!」背後一道女性聲音傳來。

  晶璇很快的轉頭,她馬上認出眼前這張嬌媚的臉。是華謙緋聞中的女主角!

  緊接著,更教晶璇驚訝的是——

  「姊,妳今天氣色挺好的喔!」那女孩走向徐秋玲。

  而後,她馬上掉頭對著呆若木雞的晶璇,笑得頗具深意,「季小姐是吧?我是徐姍姍,胡品冠的小姨子,妳……應該不會不認識我吧?」

  「我不認識妳,不過──」晶璇挺直背脊,沉定接道:「在報上看過妳。」

  「噢,妳是指今天的早報?唉!」姍姍一副彆扭做作樣,眼角不住掃視著晶璇,「真佩服日本的記者,我跟謙哥一直以為我們夠小心的了,結果還是被拍下來。」

  「姍姍,妳說的謙哥是——」秋玲茫然問道。

  「姊,妳怎麼把他給忘了呢?我說的是華謙,華風伯父的兒子呀!也就是現在那個大明星華仔,沒想到我這麼久沒回來,他依然對我那麼好,昨晚我跟他瘋了一晚上,他還送我回家……呼!」按住胸口,煞有其事的說道:「幸好的是那些記者沒跟了回去,真讓他們偷拍到,那不羞死人吶!」

  這算什麼?晶璇再笨,也聽得出這女人挑釁的炫耀意味。

  「噢,對了,謙哥對我提起妳不少的事呢!」姍姍笑得好天真,「哇塞!聽說妳舞跳得挺棒的,我好想看呢!可是謙哥要我別傻了,看妳跳舞很貴的,他可花了足足五十萬美金呢!」

  晶璇只感到脊背一陣涼意。

  為什麼?為什麼華謙要如此張揚她和他的「秘密」?

  難道她只是他跟別的女人閒聊下的話題?而她,甚至完全不知道他原來跟徐家有淵源!

  他什麼也不肯對她說,卻可以在她身上予取予求嗎?

  「季小姐,聽說妳現在吃住都由謙哥一手安排是吧?我說,謙哥為人真好,為了報答恩情,他可一點也不怕外頭怎麼誤會,為了妳的事,他甚至於被華伯父痛罵一頓。不知華伯父怎麼會知道妳當舞女的事,老人家就怕招惹不清不白……欸,抱歉,季小姐,妳聽了可別生氣呀!」

  「我就是生氣!」晶璇深呼吸,直盯住虛情假意的徐姍姍,「而妳,不也正是希望得到這樣的效果嗎?」

  「妳——」徐姍姍原以為自己早已摸熟了晶璇耍倔的心態,但她沒料到,晶璇會把風度去到兩旁,一把卸去她的假面具。

  「難道不是嗎?徐小姐,妳不必刻意來告訴我什麼事實,如果妳的目的只是為了逼我離開華謙,那我可以明白告訴妳,那是白費工夫!我或許會離開他,但絕不會是因為妳。」晶璇傲然的離去前,回眸再附加道:「而且,只要是我真心去愛,那我就不會輕言放棄!」

  「妳、妳……」沒有想像中的掩面哭泣或是落荒而逃,姍姍瞪大了眼,久久不能原諒她那瀟灑離去的背影。

  這季晶璇!簡直……不可理喻的離譜!

  似乎弄懂怎麼回事的秋玲道:「妳該不會……跟她在搶那個華謙吧?」

  「哼!搶得過就搶呀!」徐姍姍噘起紅唇,冷笑道:「搶不過的話,至少幫我打了知名度,有華家的人幫我造勢,還怕在演藝圈紅不起來嗎?」

  此時,徐姍姍身上的傳呼機響起。

  她馬上起身,得意地湊向秋玲道:「現在,我的秘密助手找我了,妳放心,我一定會整垮那個姓季的女妖,幫妳出這口氣!」

  出氣?問題是,她現在好像少了那口怨氣呀!

  徐秋玲不禁慢慢地回想著晶璇所說過的話……

  ※※※※

  她真的沒有道理再回來的。

  找不出說服自己的理由,卻依然回到別墅的晶璇,才回房裡,馬上被一道強勢力量給箝制住。

  「晶璇!妳終於回來了!我以為妳真的走了……」華謙將她抱個滿懷。

  「我……」那熟悉的溫暖,拂亂了她的規律呼吸,「你算猜對了,我是要走——」

  「不!我不許!」他不容許任何一絲空隙佔據在他倆之間,害怕她消失似地緊密擁抱幾乎教人透不過氣。

  「你憑什麼不許?」

  「就憑……我需要妳!」他托起她的下顎,重重地吻住她。

  需要?!不是的,她更要他愛她!

  舌頭滑入她嘴裡糾纏著,他充滿慾望的手開始在她身上游走。

  「嗯……謙,你停下來——」他的唇瓣剛離開,她立即不安的囈語道。

  「不!我不能停,也不認為妳真的希望我停……」他的大手探入她的前襟,撫摸著那豐盈的乳房,捏擠著那小小的乳尖。

  「哼……不是!不是這樣子的!」她的裙擺已被他另一手給高高撩起,在驚呼聲中,她被他抱上了床。

  「不要拒絕我,璇,我想妳、要妳……今天一整天我腦海裡全是妳的影子……老天,我是多麼擔心妳會離開——」他的手滑入她的底褲,撫弄著她的嫩蕊。

  「你……只是想要我……想跟我做愛?」強撐住疲軟的腿,她咬住牙,忍著那沖刷過全身的快感。

  華謙有些粗魯地除去她的上衣和短裙,嘎聲應道:「那當然!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讓我如此著迷、愛戀,只有妳,妳令我瘋狂的想永遠待在床上,然後一直愛妳、愛妳……」他修長的手指穿刺她的小穴,攪弄著豐沛的愛液。

  「是嗎?也包括……徐姍姍嗎?」她夾緊雙腿,制止他手指的行進,緊蹙的細眉,隱忍住自己快崩潰的慾求。

  「她?!」他抽回手指,看著她怪異的神情,「小妖精,妳也看到報紙了?」

  可報上並沒有刊載出姓名呀!

  「我跟她本人見過面了,就在送強強去醫院的時候。」晶璇忍不住打掉那雙依然捏著她乳房的大手。

  這舉動反倒使華謙笑了。「妳為了這樣子生氣?那……就是在吃醋嘍?」

  他好像還挺開心的嘛!

  「我生氣讓你那麼開心?」她嘟囔著。

  「當然,那表示妳在乎我呀!」他不禁有些高興的坦言道。

  「為什麼要我在乎你,你不覺得自己……太殘忍了嗎?」她是真的惱了,一個側身,不去看他那對教人怦然心動的黑眸。

  「殘忍?這怎麼說呢?」他索性在她身上玩起描摹的遊戲,指頭輕輕地在她那姣美曲線上不停的滑移、撫摸著。

  「你……還問我?難道你那麼習慣看著女人為你爭風吃醋,還是你根本就是藉此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她的身體在燃燒,靈魂卻在煎熬。

  「不!」他深切的吐出抗議,然後用力扳回她的身子,好讓她完全看清楚自己澄澈的眸光,「妳不可以這麼說,我從來不是這樣的人,我怎麼可能故意讓妳難受?只是……那篇報導不是真的,我只是還來不及向妳解釋——」

  「解釋你和徐姍姍,甚至是與徐秋玲她家深厚的交情?」晶璇搖頭,「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理由,讓你刻意隱瞞你認識品冠他妻子一家人,可是,我受不了你的欺騙。因為,我不知道接下去還會有多少事情真相,我是完全被蒙在鼓裡的……」

  「我沒有欺騙妳什麼!」華謙懊惱地道:「我承認和徐秋玲姊妹是有那麼點淵源,但是,確定秋玲的丈夫是品冠,也是不久前的事,正因如此,我才答應爸去關照徐姍姍,其實,我也是為了妳呀!」

  「為我?」她哼聲道:「為了我去跟人家摟摟抱抱,甚至還上了報?」

  「如果我說那特寫鏡頭,其實是有心人士在炒作新聞,妳一定不信,唉!」華謙嘆聲道:「早知道那時她昏倒,我就不該去扶,最好馬上拔腿就跑,一路喊救命就行了。」

  昏倒?!有些弄明白的晶璇,聯想著他擬設的狀況,不禁被逗笑了。

  「現在妳也覺得我如果那麼做,是笑掉人家大牙吧?事情本來就是那麼單純,一個人,男女老少都行,在妳身邊昏倒了,妳絕對會去扶人家一把的!」

  「是嗎?」晶璇心頭忽然輕鬆了許多,她索性打破沙鍋問到底,「那你不是還送人家回家?」

  「是啊!」他不解地皺了眉頭,「妳調查得很清楚。」

  「我才沒那麼無聊!」晶璇白了他一眼,「你們的好事全是徐姍姍親口告訴我的。」

  「她?她總不會告訴妳,我跟她上床了吧?」

  「這……」仔細一想,晶璇不情願的搖頭,「沒有。」

  「我就說嘛!姍姍不會是那種亂說話的女孩,更何況這事攸關她的名節,現在,妳該相信我的無辜了吧?」他重新笑嘻嘻地湊向她。

  「看來,你對她印象還不錯吧?」晶璇阻止他的靠近,開口再問。

  「嗯……還好啦!其實姍姍比起她姊姊來說,是善良單純多了,所以我才會想藉由她去化解胡品冠的難題,如果胡品冠真的坐了牢,妳心裡也不好受的。」

  這就是他所說的「全為了她」的心意?

  雖然說晶璇欣見他體恤的胸襟,可是……

  他對徐姍姍的評價,跟自己內心的出入,卻造成她另一種隱憂。

  「你能確定姍姍對你沒有男女之情嗎?」

  她問了句挺好笑的話,至少華謙這麼覺得。

  「天!要不要我去追著她問,小姐,妳是不是在動我的歪腦筋?」他揉著她的腦袋瓜,笑道:「我相信她沒有,但是不管她有沒有,都不干我的事,而且,妳也不必擔心的。」

  「我……哪有在擔心?」

  她又來了,老是嘴硬。

  「沒有?真的沒有?妳難道沒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他壞壞地靠在她身上猛嗅著。

  好……癢!

  她忍住笑,整個人縮成一團,「哪有什麼味道?你少胡說了。」

  「有!妳全身像泡過醋缸一樣,酸溜溜的……可是,我愛吃這味道!」他抓起她兩手,整個人趴了上去,開始伸出舌頭舔著那如絲般的肌膚。

  「我……」她渾身激起一陣狂喜,伸臂抱住他,那結實溫暖的擁抱,教她湧起莫名的震撼。

  她多想一直這樣子抱著他……那代表什麼?

  她竟發現自己是那麼害怕失去他!

  她想擁有他,甚至是……佔有!

  「謙,我好怕……」她急促喘息著,為他在身上加諸的孟浪愛撫,也為她自作自受的心結。

  「別怕……妳沒有道理去害怕什麼,因為那是絕對的快樂,相信我……」他的手托起她的臀部,舌尖直往她脹紅而沁著愛液的穴心舔舐。

  「不!我是怕我自己,你不瞭解的……」努力地支撐瀕臨破碎的意志力,她狀似痛楚地擺頭道:「我怕自己真的愛上了你,怕自己會離不開你——」

  「那就永遠不要離開我!」他陡然放下她,定定的看著她的臉,熱氣噴拂著她,他激動的眸光閃亮無比,「那就勇敢去愛,嗯?」

  「可是……我怕自己承受不住這份感情,我原以為自己可以瀟灑、足夠堅強,可是,事實證明我不是……你知道嗎?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就告訴自己,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裡,可是……我還是又往這兒走。然後我給了自己一個理由,我是回來收拾行李的,可是……」她埋在他臂彎裡低泣了起來。

  「可是,我真的好怕,怕你不在,怕自己走得了人,卻放不開心!」

  「傻女孩!」他緊摟住她,憐愛的嗅吻她的秀髮香,「這都只是妳抗拒內心感情的苦惱!其實,跨出去,只是一個步伐而已,一切不就海闊天空。」

  「才不是!只要我不對自己投降,那我就還可能有退路,就把你當成一夜情的過客,總比伸長脖子,自投羅網痛快呀!只可惜,我沒辦法,我真的真的好希望,也很努力勸服自己,就把你當成浪漫尋歡的一場回憶,反正下個男人也許會更好——」

  「那太不公平了吧?!」他被她那「始亂終棄」的「歹念」給嚇著,忙岔話道:「難道,愛上我是那麼痛苦的事?」

  「是!至少對我來說。」她繃著臉,認真回答,「誰會希望自己的男人是個大眾情人?我現在才知道嫉妒的滋味,我知道自己絕不是那種明知老公亂搞,還會開記者會為他澄清的那種女人!而你,不論真假,絕少不了緋聞的,我討厭閒言閒語,我受不了被人指指點點的。」

  「嗯……」她的話似乎教他陷入了思考,她並沒有說錯,她一語道破了許多像他一樣沉浮於藝界人士的苦惱之處。

  再堅定的愛情,往往也因受不了誤會傷害或時空疏離而怒告分手,身為明星的他,是絕對無法避免的。

  「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要多一點清醒的理智,去考驗自己和對方。」她對著緘默的他下了定論,「而不是只有性!」

  「OK!我瞭解。」他起身準備離開她。

  「你……幹嘛?」他……該不會就此打了退堂鼓吧?

  「我決定接受妳的考驗,所以,我不會為難妳的,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我必須給妳更多付出的原動力。」

  「你打算幹什麼?」

  「猜測跟謠傳,都因為神秘造成的。我決定召開記者會,公開我倆的關係。」

  「你?!」她瞠目結舌,「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想當初我那好哥兒們童逸白,他都敢公開承認自己偷情,我又有什麼好顧忌的?」他的手拂弄著她的鬢髮,柔聲道:「我一樣要召告全世界,告訴他們……我愛妳。」

  「你……」她按住他的大手,緊抿著唇瓣,控制著哭泣的衝動,她好想哭,也好想笑。

  「再說一遍,謙。」

  「我說,我愛妳!我愛上了一個最彆扭的小麻煩——季晶璇。」鄭重宣言過了,他故意轉換輕鬆口吻,「小姐,請問妳還有什麼不瞭解的?」

  「我是想問……」她紅著臉,「既然你愛……人家,又為什麼突然想走——」

  「呃?」他有些彆扭的背過身,「那是因為,我不希望讓人家錯以為自己只會雄性大發的野獸,其實……並不是只有女人才會潔身自愛,我也許太衝動了,只是很直接地想完全去交付彼此的身心,卻忽略了妳可能不喜歡——」

  「不!」猛然貼上他的背,她兩手環抱住他,「不!我喜歡!」

  他霎時如遭電殛般,全身動彈不得。

  「別離開我,留下來……陪我,好嗎?」

  她溫熱柔軟的唇輕輕地吻著他的背,緊貼住他裸背的一對乳房,有意無意地摩擦著他。

  「妳最好確定,否則,只要我一回頭,我就……馬上要妳尖叫——」話一出口,不到三秒鐘。

  「啊——」晶璇尖叫出聲。

  他像餓狼撲羊一樣,狠狠地吻遍她全身上下,在一串喘息吟哦中,他抱著她步向那間特大的浴室。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6-29 09:27 AM


第八章

  「為什麼不是在……」

  「換個地方,增加情趣。」他將她置放在琉璃浴池內,扭開水源之後,整座浴室立即散發出香精的惑人味道。

  而兩具完全裸裎的軀體,使那芬芳的溫水池中沸騰了起來。

  「老天!妳好美!」他欣賞著熱氣氤氳下的雪肌玉體,厚實的掌心由輕撫到逐步加重的揉捏,他渴望的想佔據她每一分、每一吋。

  「嗯……哦……」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手已滑至她浸在水中的腿間,並且捻弄著她的私處。

  「謙,抱我、吻我……」她主動攀附著他,企求某種慰藉。

  他的舌尖戀棧在她嘴裡,勾引她的舌尖互舔、互吮……

  伸出另一手去引導她握住自己的碩挺,讓她再次感受自己的充血慾望。

  「哦……」她撫弄著他的勃發,不住的吸氣、挺胸。

  他那雙逗弄她核心的手,幾乎教她瘋狂。

  「謙,我好……癢,你不要這樣……啊!」

  十分滿意而邪笑的他瞇起眼,換了個姿勢,將她一把抱至浴缸的周緣,讓她光裸的身子坐在上方,面對著自己。

  倚著瓷磚的背,雖有瞬間的涼意襲來,卻馬上被他炙熱的唇舌給驅離。

  他留在浴池內,面向她,兩手捧托她豐盈的乳房,輪流吸吮著。

  「啊——噢……」她挺腰湊向他,雪頸無力地後仰呻吟。

  「不行!放我……下來,謙,我好想好想……」她的身體因強烈慾求而顫動。

  「謙,讓我碰碰你……我想抱著你……」在細碎的求助聲中,腰間的大手終於一把抱下她。

  「嗯,謙,我好愛你……別離開我——」她狂野熱情的吻住他。

  「我一樣愛著妳,親愛的,我怎麼捨得離開妳?今晚,不!從今以後,我要一直愛妳……而且永遠都不夠的……」他在水中的巨物抵住她的小穴口,蠢蠢欲動。

  他湊在她耳邊細語道:「這一次,妳不能再推開我……妳感覺到了嗎?妳那兒是那麼濕,那麼渴望著我……妳要我進去了嗎?」

  「嗯……我要——」她發出像被催眠般的囈語。

  然後,他將她的身子轉了過去。

  「你——」因他的動作,她大感困惑。

  很快地,她馬上被這種截然不同的姿勢給震撼住了。

  他的手繞到她的胸前,捏弄著乳房,再滑過白皙的臀部,他兩手扳開她臀間的股溝──

  「嗯……」她感到炙熱的硬挺正往股溝滑動……

  華謙抓著她的翹臀,硬挺抵住那愛液汨汨流出的股溝間,一個挺腰──

  「哦……嗯……」在她意亂情迷的吟浪聲中,他重重地刺入她的深處。

  「嗯……謙……」他奮力的撞擊在那緊窒的穴壁,她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歡愉正在吞沒自己……

  池水早已蓄滿,而瀰漫的愛潮,卻似無休止。

  ※※※※

  發現父親的病況一直在改善,晶璇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雖然父親還無法完整的表達言語,但是,從他含糊的咬字跟手勢,晶璇知道他是十分高興她和華謙相戀的消息。

  「季伯伯,你安啦!再過不久,你就等著當岳父大人啦!」多嘴的李貞嬉笑說道。

  「小貞……」想制止的晶璇,卻已經來不及了。

  踏出醫院,李貞開始發牢騷了,「我真搞不懂耶!妳跟他已經那麼要好了,甚至他還要為妳開記者會呢!讓伯父先替妳高興,有啥不好的?」

  「妳不瞭解我爸那急性子,我只是不希望因此帶給華謙壓力。」晶璇答道。

  「壓力?怪啦!難道……他只想跟妳要好,沒打算結婚呀?就算他是,我可不相信妳能接受,妳從來不是那麼前衛的人。」李貞頻頻搖頭。

  晶璇聞言,皺皺鼻子,扮鬼臉笑了,「那可難說,經大師妳的調教,我發現……其實日子就那麼過下去,也挺好的嘛!」

  「哇!那可使不得。」李貞忙搖頭,「妳別傻了,那華謙是什麼身分,多少女人排排站,就只為了他一個笑容,這種紅顏禍水……呃,也不對,總之,這種危機四伏的男人,妳不打鐵趁熱、乘勝追擊,一舉擒下他牢牢拴在褲頭,等哪天被人家搶走了,妳就算色香味俱全,人家也失去了慢用的『興致』。」

  「那就拉倒呀!」晶璇聽了有點惱怒,當她是什麼?任點挑食的自助餐?

  「拉倒?哼……」悶笑的李貞,擺明了在否決她虛張聲勢的勇敢。

  「小貞!」品璇沒好氣的瞪了好友一眼,才正色道:「其實有哪個人不希望跟自己所愛的人廝守在一塊兒呢?只是……」

  「有什麼問題嗎?」

  「妳不明白,他為了跟我在一起,好像跟家人傷了和氣,所以我用盡了各種理由,讓他答應我搬出別墅。」

  「為什麼?他家人在反對什麼?」

  「因為我是個舞女──」話才出口,晶璇馬上驚覺到自己對李貞可能會造成的傷害,她連忙低聲道:「對不起,小貞,我……」

  「沒關係啦!其實那也是人之常情呀!要是環境許可,我也會鄙棄那個充滿男人口水的地方。」李貞聳肩,拿無所謂的笑容反過來安慰她,「我差點忘了告訴妳,舞場那兒我已經不去了。」

  「噢?真的嗎?」

  「嗯,魏昌不知從哪兒A來的錢,替我還掉了欠舞廳的債務,哼!妳不知道,那死鬼多威風,說什麼他有了錢,就再也不要我去拋頭露臉了……哼,他還以為我是他老婆呢!」李貞嘴裡罵著,卻難掩歡喜的笑意。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晶璇,在心中暗暗為好友祝福。她衷心盼著李貞的婚姻能重新拾回,至少,別像品冠那樣子……

  「胡品冠來找過我,要我轉告妳,他跟徐秋玲離婚了。」

  「啊?」自小貞口中得到這消息,晶璇一時間難理心緒。

  「離了也好,至少對個性不合的兩人來說,那未嘗不是一個新開始。」李貞以過來人的觀點道:「聽品冠說,那徐秋玲好像想開了,撤銷了訴訟,決定跟她母親去美國定居。」

  「那……強強呢?品冠他有什麼打算?」教晶璇略感欣慰的是,為情冥頑的徐秋玲,終於懂得放手。

  「他打算帶孩子回橫濱老家去,那兒有孩子的外婆在,相信強強以後的日子會好過的。」

  「那他什麼時候走?」

  「就這幾天吧!我想,他不直接向妳辭行,可能是……顧忌華謙吧!他告訴我,他祝福你們。」

  晶璇不語,心頭卻沉甸甸的。

  「其實他不必這樣,華謙不是那麼器量狹小的男人,而且,我跟品冠即使沒有夫妻緣分,但,我們總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呀!」

  「話是那麼說沒錯,可是,我們卻不能不考慮到華謙,難道妳沒發現自己隨時可能被那些記者盯哨嗎?就怕有人會拿來大作文章。」

  李貞又道:「所以,魏昌約了品冠明晚吃飯,說是為他送別,那死鬼一直要我約妳一塊兒來,我才沒答應!」

  「為什麼呢?」晶璇好笑地道:「只不過是吃頓飯嘛!又不是什麼作奸犯科的勾當,我怕什麼呢?」

  心胸坦蕩蕩的晶璇,決定找華謙一起赴約。

  ※※※※

  公園的綠蔭下,有一對男女正在竊竊私語。

  只是,那暗藏心機的神色,肯定絕不屬於戀人們。

  那正是徐姍姍,以及她的秘密助手——魏昌,李貞的「下堂夫」。

  「事情你辦得如何?」

  「聽李貞說,晶璇會赴約,而且是跟華謙一塊兒。」魏昌叼著煙,瞄了瞄一臉深沉的徐姍姍。

  「放心!到時候,我自然會想法子絆住華謙,反正你依計行事就對了。」

  「這……」嘴裡的香菸用力一吐,噴得老遠,「我辦不到,我恐怕下不了手!」

  「辦不到?」她尖著嗓子威脅道:「你在開什麼玩笑?」

  「妳才是在開玩笑呢!」魏昌搖頭撇嘴,「好歹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魏昌再不上道,也不能陷害他們呀!」

  「再不能,你也已經做了,不是嗎?」姍姍冷笑。

  「那……是兩碼子事,當初妳要我打聽晶璇跟華謙的事,還有幫妳捕捉鏡頭、把那張照片送去報社,我是想,那沒直接傷害到他們嘛!可是現在……不行!我不幹了!」良知未泯的魏昌對她開口說不。

  「只怕由不得你!」摘下墨鏡的徐姍姍,對他伸出手,「那你馬上把錢還來!還錢呀!」

  「我……」錢?早被債主瓜分掉啦!

  「哼!魏昌,你別傻了好嗎?我知道你很想跟你老婆復合的,如果你現在背叛我,難道不怕我把事情告訴李貞?後果,你該知道的。」

  就算「繞著地球跑」,李貞鐵定也要將他大卸八塊!魏昌閉上眼,氣惱地捶了自己的腦袋一記。

  「妳這女人真的有夠毒辣,也難怪品冠堅持要跟妳姊離婚,我看,誰招惹到你們這一家子,誰倒楣!」魏昌悻悻然地怒罵道。

  姍姍抿緊唇,冷漠說道:「我的目標是華謙,只要季晶璇離開他,那我擔保她一定沒事。而且……」她瞅著滿臉懊悔的魏昌,重新綻開嬌滴滴的笑靨,「你不但不必還錢,又能在老婆面前揚眉吐氣,何樂而不為呢?」

  這倒是,替李貞還了舞廳的錢,自己總算稍稍扳回男性的尊嚴,只是……

  儘管魏昌心頭再忐忑不安,但是,他似乎沒有其他退路了。

  於是,他接過徐姍姍手中的兩包藥粉。

  ※※※※

  「璇,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巧,爸竟挑在一樣的時間為秦阿姨母女倆錢別,他硬要我陪著,所以——」

  「我瞭解的,你不必顧慮我,李貞那兒我自己去就行了。」她馬上接口道。

  「妳生氣啦?」

  「生氣?怎麼會?我要真這麼小氣,那怎麼當你——」緊急踩住煞車,才沒說出不害臊的話。

  「怎麼當我老婆,是不是?」電話彼端的他,像抓了啥小辮子,好樂!

  「誰說要嫁給你啦?」

  「嗯……妳是沒說,不過我說我要娶妳就是了。」他居然用這種近乎耍賴的口吻來向她求婚?

  「你……神經!」不知如何應對的她,只能笑罵了句。

  「何止神經,如果是過去,那我會肯定自己一定是瘋了,不過現在……為了妳,不瘋也不成。」

  瘋了的人,可不止他一個,不是嗎?

  「等明天的記者會一過,我就馬上把妳娶進門!」他十足認真的說著,「妳搬出別墅之後,我才發現日子真的不能沒有妳,好像兩天沒見到妳,全身像少了什麼……」

  「你少哄人了,你呀!不就是想把人家留在身邊,好讓你欺負……」

  「噢,那我是怎麼欺負妳的?」他壞壞地引她想入非非,「是脫妳的衣服、還是親妳的小嘴,嗯!對了,還有摸妳的——」

  「華謙,你再說,我就掛電話嘍!老是不正經……」她佯怒薄嗔道。

  「好好好,那我以後就正經一點,見面的時候,咱們就蓋棉被純聊天,或者打坐念經,這樣子總可以吧?」

  晶璇根本拿他沒輒,她早被逗得笑翻了,「我才不信你辦得到呢!」

  「我確定辦不到,天知道我現在就好想妳……」他瘖瘂的聲調有著挑逗人的味道,「如果今晚我能擁著妳入眠……」

  「不!不……」她笑得心慌慌,握著話筒吐氣等呼吸平穩後,才道:「請別誘惑我,別干擾我去赴約的行程,我建議你馬上去淋個冷水浴,也許可以清心寡慾些……」

  「嗯!這是個好主意,不過,我相信冷水淋下去,會有嗤——的聲音,就像火把被澆濕掉一樣。」他自嘲完畢後,即刻轉換正經的口吻,「不過,我現在要說的,不是建議,而是——命、令!」

  「嗯哼?!」她洗耳恭聽。

  「我以妳未來老公的身分,命令妳在李貞家吃完飯後,速速回家去,不許在外頭逗留,而且要向我報備——」

  「哇!你真夠霸道耶!」她抗議了。

  「我不放心!」

  「不放心?你在擔什麼心?只是和老朋友吃個飯……」彷若想到什麼的晶璇,馬上狠聲道:「你該不會因為品冠吧?」

  「嗯……的確有一些。」

  「去!你不是相信我們嗎?」

  「那是他還沒離婚的時候,可是現在……總之,今晚不許妳喝酒。」

  「又一個不許?」

  「沒法子,怕妳會酒後亂性!就像上次——」

  「華謙——」她大叫地制止他往下說,忙嚷道:「你混帳!你以為我是對每個人嗎?我只有對你……」

  「只有對我亂性,是不是?」

  「是是是!我是衝著你一個,我只覬覦你一個人,可以了嗎?」

  「行!當然行!而且──」他大聲地回嚷道:「隨時隨地,歡迎光臨。」

  沉浸在愛情的甜蜜中,兩人完全沒有察覺,一場居心叵測的迷局,正等著他們失陷其中。

  ※※※※

  為品冠送行的餐會就選在魏昌租的小木屋。

  魏昌的理由是那兒四周是工廠,晚上沒人住,不怕高聲喧嘩吵到他人。

  晶璇依約來到,見著了略為消瘦的品冠。

  「強強呢?」她見到他便問道。

  「這兩天感冒了,本來想帶他過來,可是——」

  「是我讓他把孩子留在明月她老媽那兒,喝酒的地方,空氣不好嘛!」魏昌替胡品冠把話說完。

  「噢。」晶璇著實失望,「我還以為可以看到強強呢!好些天不見,真有點想他。」

  「強強也一樣直吵著要找妳。」品冠笑了笑。

  魏昌又順勢道:「那不是剛剛好嗎?想來想去,不如晶璇妳乾脆當強強現成的媽,那就不必找來找去了,對不對?」

  「對你的頭啦!」打外頭正好進屋的李貞,馬上朝他啐罵,「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欸!那我今晚專程叫這桌外燴要幹嘛?不開口聊天,難道真的只埋頭猛吃?品冠明天這一走,天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魏昌開始和前妻李貞鬥嘴。

  「可是你要說話也得看狀況嘛!難道你不知道晶璇她已經——」李貞瞟了品冠一眼。

  「我知道,她現在跟那個華仔走得近,可是……」魏昌逕自倒滿酒,「她跟這種人不適合的,只會自找苦吃而已啦!」

  晶璇怔了怔,不明白怎麼話題主角竟成了自己。

  「品冠。」不理會那對「相欠債」的前夫妻,她淡淡的笑問:「你真的決定離開嗎?」

  「不錯,我想換個環境,對孩子也許好些。」猶豫了一下,他終於問了,「華先生對妳還好嗎?什麼時候請喝喜酒。」

  「他對我挺好的,」晶璇真摯地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希望你能帶著強強來參加我的婚禮。」

  「我會的。」品冠點了頭,苦澀的笑道:「我相信妳會是最美麗的新娘子,而那個華謙,就是最幸運的男人。」

  「謝謝你,品冠。」晶璇想到事情演變至今,不禁有些感傷,「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局,想當初,我一樣祝福你跟明月姐,甚至還有徐秋玲,只是……真教人遺憾。」

  「妳不必為我難過,其實,這結局未嘗不好,至少我終於懂得如何面對生活,相信我,日後我會活得更有意思的。」品冠露出輕鬆的笑容,「搞不好過不久,我會馬上找到你們第三任嫂子。」

  「哇咧!」魏昌不服氣嚷道;「那不是太不公平了,我連第二任老婆都還沒著落呢!」

  「你慢慢等吧!」李貞一副想啃人的模樣,「現在的女人愈來愈聰明了,誤上賊船的人也會立即跳水游上岸的。」

  「嗯,那我只好吃回頭草,找原主顧湊合湊合嘍!」魏昌涎笑著摟過李貞,卻被李貞手肘一個用力給撞得哇哇大叫。

  品冠和晶璇全被逗笑了。

  就這樣,在魏昌刻意營造的氣氛下,四個人有說有笑的吃吃喝喝,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

  「沒酒了,我進去拿。」魏昌自臥房裡取出那早已事先備妥的清酒,開始替他們斟上。

  「今晚就喝個夠,咱們不醉不歸!」他舉杯對大家邀酒。

  「品冠,祝你一路順風。」

  「我也祝妳永遠幸福快樂,小璇。」

  「那……我就祝大家都心想事成,OK?!」李貞興奮的說道。

  「乾杯!」

  魏昌將酒杯湊向唇際,佯裝飲下,他的內心一陣忐忑。

  眼見這三人正一口一口的喝著那摻有強烈安眠藥的酒,他知道,真的「事成」了。

  像保齡球瓶被打中一樣,品冠、晶璇和李貞一個個地倒下了,魏昌這才起身,朝外頭走去。

  不久,木屋外的空曠處有束光線射過來,同時響起一陣汽車喇叭的聲音。

  他知道,那是徐姍姍。

  「你現在就送李貞回去她住的地方,要是她醒來問起,你就告訴她,你先送她回去。」她對他命令道。

  「那……他們呢?」

  「借你的地方一用,我來處理就好了。」她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妳想對他們怎麼樣?」魏昌有些緊張。

  「你以為我會傻到去殺人嗎?哼!」她指著品冠和晶璇,「現在你幫我將他們扶上床去。」

  「上……床?」

  「我只是要製造機會給他們,如果胡品冠真要了她,那不是一舉兩得嗎?難道你不希望季晶璇選擇的人是他?」

  「這——」

  「少廢話,快動手吧!」

  只是讓他們上床嗎?魏昌照辦之後,不禁暗笑這女人的愚蠢。

  瞧他們像灘爛泥似的,哪可能製造出什麼「事端」來?

  不過,魏昌絕對想不到,他載著李貞離開之後的變化。

  徐姍姍開始動手為他們解去衣衫……

  在搞定她滿意的姿勢和角度之後,她取出照相機,對準床上那對「互擁」的赤裸軀體,一次次地按下快門……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6-29 09:28 AM


第九章

  睜眼、甩頭、尖叫。

  「你——」

  「妳——」

  老天!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驚駭的兩人心中共同的疑問。

  她本能的抓住棉被遮蓋住自己的酥胸,轉頭大嚷著:「胡品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我——」好生無奈的品冠,卻發現竭盡所有的記憶,他也記不得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我……」晶璇抓緊棉被的手在顫抖,「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匆忙套上衣服的品冠,陷入空前的混亂,他開始尋求解答,「昨晚,我們不是喝酒喝得好好的?可是……魏昌跟李貞呢?」

  遍尋屋內,卻沒有半個人影。

  只有視線茫然空洞的晶璇,蜷曲在床的角落。

  「小璇,妳相信我,我絕不是存心要冒犯妳——」

  這麼說,他是真的「冒犯」了自己?

  一想到自己竟然做出了背叛華謙的事,豆大的淚再也忍不住簌簌而流。

  「小璇,妳別這樣,雖然我不能確定什麼狀況,但是……我一定會負責——」他伸上前的手,立即被揮掉。

  「你走!我不需要你來負責,該負責的是我自己。如果我不喝酒、如果我聽華謙的話,那……」她摀住臉,低泣道:「我對不起他,我再也沒臉去見他!」

  品冠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他遲疑地提議道:「小璇,我想,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只要妳別告訴他——」

  晶璇無力地搖頭,她不再吼叫,只是沉重地說:「品冠,你今天不是要趕回橫濱嗎?你走吧!讓我一個人想想,好嗎?」

  「小璇……」品冠想了想,終於拿定了主意,「好!我走,不過,我會先找到魏昌跟李貞,把事情問個明白。」

  事情還不夠明白嗎?

  她,跟別的男人上了床。

  而且就在華謙準備公開對自己愛情的這一天。

  ※※※※

  不顧豆子和唱片公司的反對,華謙堅持要召開這場記者會。

  為了晶璇,他必須杜絕任何惱人的謠傳。

  不論是何等身分的人,感情的事都該愈明確愈好,這是他在晶璇身上探得的想法。

  記者會如期舉行,現場早已擠滿了各大媒體的記者跟攝影機。

  只為了捕捉華仔口中那位神秘情人的真面目。

  徐姍姍似乎總離不開鎂光燈的誘惑,她也來到記者會,一身勁爆的露肚低腰緊身褲,和刻意呈半裸效果的低胸小可愛,她的出現立即又惹來一陣低嘩。

  許多人紛紛議論著,她是否就是那位「真命妃子」?

  然而隨著時間的逼近,獨獨不見男主角華仔。

  他在久候不見晶璇人影的情況下,正預備驅車前往她的住處尋找,可是卻被父親阻攔了。

  父親的身邊還有一臉沮喪不語的豆子。

  「爸,我一定要去接晶璇,我答應過她的事就一定要辦到,爸,請你成全我們。」

  「謙仔,你不必去了。」華風繃著臉,硬生生道:「等你先看過那些照片,再來告訴我你的決定。」

  「照片?!」迷茫的華謙,接住豆子遞上來的紙袋……

  他定睛注視的眸子立即瞇直了……

  兩手一抖,幾張照片立即滑落地面。晶璇和胡品冠的床戲鏡頭,就那樣地舖陳在地上,和呆愣的華謙久久對峙。

  天……她竟然……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華謙額頭上的青筋怒爆,他咆哮起來,將手中剩餘的那一大疊照片用力甩出。

  只見那春光無限的裸照,霎時飄散一地。

  「豆子,將照片撿起來,然後燒毀——」華風厲聲命令。

  「不!」華謙搶在豆子之前,任意抓了一把照片,他泛紅的眼睛怒瞪著,「我要留著,我要當面去問清楚……她不會的、她不可能的……」

  「混蛋!還有什麼好問的?」華風隨便指著其中一張拍立得照片,「看到上頭的日期嗎?那可是昨晚的事,而上頭的男人又是誰?他是你秦阿姨的女婿不是嗎?你不是一再說秋玲跟她丈夫之間的事,完全跟這個姓季的女孩無關?」

  「我……」華謙強忍痛楚的搖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華風見兒子如此,自是不捨,他上前拍撫兒子的肩膀,說道:「我看得出來你對她的認真,只是她不懂珍惜,這樣荒唐的女孩,把她忘了吧!」

  「忘了?!」

  「當然,而且你必須做到。」華風威嚴無比地道:「如果說,她只是因為環境所逼而去當舞女,我華風也不是那麼頑固不通人情的人。我曾想過,只要她長進,我會成全你們,可是現在,謙仔,一個水性楊花、不知檢點的女人,就算她的出身再好,那也絕不是咱們華家可以接受的媳婦。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我明白——」華謙掉頭想走。

  「你上哪去?」華風皺著眉頭,喚住他,「記者會那兒,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就……取消吧!」女主角都沒了,他拿什麼出場?這些已不是悲憤萬分的他所該關心的。

  「不必取消了,我已經讓姍姍過去了,一切照常舉行,只不過女主角換了個人。」

  「爸,我不懂——」

  「很簡單,你宣稱的秘密情人,就是姍姍。」

  「爸,那怎麼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今天這種照片已經送到豆子手中,難保不會流向媒體那兒,你倒說說看,這樣子的情人能公開嗎?你還必須完全否認跟她的一切關係!」

  「就算否認晶璇,也不必胡亂承認姍姍呀!」華謙不接受這種說法。

  「我可能忘了告訴你,那是唱片公司跟年華影視共同決定的,姍姍已經跟公司簽約,是年華旗下積極培育的新人,而她跟你的緋聞,不但沒有負面影響,反而幫她造勢不少,所以,大家決定把你們塑造成螢幕情侶。不論是炒作新聞,或假戲真做,我都不反對,我對姍姍那孩子的印象不錯,她絕對可以取代季晶璇——」

  話未說完,華謙已聽不下去了的逕自離開。

  「你幹什麼?」華風怒意狂飆了起來。

  「爸,待會兒記者會我不去,而且……」華謙強忍悲痛,用著很凝重的口吻道:「我可能去恨她,卻不可能馬上忘了她……因為感情不是可以隨便取代的。」

  「謙仔──」華風喚不住掉頭走人的兒子。

  「現在怎麼辦?記者會那兒……」豆子可急了。

  「就照著原擬的說辭去應付那些記者吧!你還是先趕過去好了。」華風不禁搖頭興嘆,「沒想到華謙那孩子這麼癡情……」

  「誰像你一樣冷血?!」冷不防地,一道奇怪的嗓音竄到華風耳裡。

  「嗯?」

  「不是我,我沒開口說話呀!」豆子神色有些怪異,眼珠猛瞧向門旁的大盆景。

  「我明明聽見有人在說話。」

  「那是、是……」是那躲在盆景後,拿變聲器搞怪的華小雙呀!

  可是,小雙那跆拳道黑帶的身手,夠分量的教豆子睜眼說瞎話。

  「沒有什麼啦!導演,你不是要去片場?走啦!我順道送你一程。」豆子趕忙把華風給請出去。

  「哈……哈……」他們一走,小雙立即彈跳現身的捧腹大笑,「太好玩了!」

  原來「嚇唬男人」,是這麼有趣的事。

  不過,小雙那惡作劇的興致,馬上被轉移了。

  她撿起地上的一張照片,哇地張大嘴,專注盯著,一邊嘀咕著:「真糟!拍得好糟!這種事拍起來要兼具力與美嘛!瞧這……兩個人軟臥臥地,一點力的表現也沒有……」

  咦?小雙感到有些怪異,這整件事大有問題!

  她決定先找到那傷心欲絕的老哥,可是——

  華謙這會兒上哪兒去了呢?

  ※※※※

  偌大的房子,只有空氣與她為伍,甚至,每吸進一口氣,她都感到整顆心在窒痛。

  在這個時候,她真的不想見任何人。

  當然,她更沒那勇氣去參加記者會。

  用力搓洗過自己每一吋肌膚,她企圖刷掉除了華謙之外的男人氣味,可是,始終無法除去內心對他的歉意。

  是她對不起他!她害怕面對他。

  砰地一聲,門被撞了開來,闖進的卻是她最不願見到的那張臉。

  「華謙……」她的心整個懸吊在半空中。

  「我終於找到妳了。」

  「謙,你、你怎麼會——」這時候,他應該還在記者會現場才對。

  「昨晚妳……去哪兒?」

  「我——」原諒我,謙!我實在沒有坦白的勇氣呀!

  「我留在李貞那兒,因為太晚了,我……啊——」謊言在他狠厲的箝制下斷了句。

  「你……」晶璇完全被他那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嚇呆了。

  「我再問妳一次,昨晚妳跟誰在一起了?」她居然還在欺騙他?她究竟要傷自己幾回才夠?

  華謙狠狠地箍住她的手腕,臉部的肌肉激動的抽搐著。

  「我……」

  「說不上來了吧?那我來為妳解答,還有圖解呢!」他的另一手自口袋中取出照片。

  一張、兩張……在她面前一一展示後,甩落一地。

  「啊……」就像全身細胞紮了毒針似地,晶璇痛得無法言語,只能任由淚水不爭氣的滑落……

  那些全是昨夜的「情節」嗎?天!她居然完全沒印象?而這樣的照片,竟是由華謙一張張攤在她眼前,教她情何以堪啊!

  「是我……對不起你——」

  腳步踉蹌的華謙,痛心疾首地猛搖著頭。

  他來,不是要她的道歉,他多盼望她給他一個可以解釋一切的理由。

  他需要一個理由,來支持那不願捨棄的愛戀。

  可是,他完全絕望了。

  「謙……」她伸手想去碰觸無力的肩,卻被他狠狠地揮掉。

  「別碰我!那只會讓我感到髒!」他如利刃般無情的話,直插入她淌血的心頭。

  髒……他嫌她髒……

  晶璇流下無聲的淚水,她瘖瘂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請你相信我,我不是有心的,我……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妳別再演戲了,好嗎?季晶璇,妳騙得我好苦,妳把我耍得團團轉,妳讓我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愛,可是妳馬上又殘忍地把一切全毀了!」他咬牙切齒,恨恨道:「原來妳心中一直對胡品冠念念不忘,妳可以跟我海誓山盟,卻也可以跟別的男人愛得難分難離,我現在終於看清楚妳的真面目!我、恨、妳!」

  好個恨字,徹底打敗了晶璇的癡心妄想。

  抹去淚水,她撐直脊背,深深的望著他。

  晶璇努力把話說完,「我知道你一定不可能原諒我,這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忍受的,但,受到傷害的人,又何止是你?」

  「妳——」她非自願,那麼說……

  「我可以忍受你帶給我的任何懲罰,卻不能接受你的曲解和侮辱,我不是那種人!」她不再望向他,只丟下一句話:「我再也不會弄髒你的,你走吧!」

  華謙一怔,急忙想拉住轉身回房的她,「晶璇,妳告訴我,是不是胡品冠那傢伙設計妳的?」

  晶璇打住腳步,搖頭道:「那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不!那當然重要!」他湊到她面前,企圖尋找絕境中的一線生機。

  「噢?那我問你,如果今天我被人強暴了,你還會愛我嗎?你不也一樣嫌我髒?」她不敢眨眼,深怕淚水再度奪眶而出。

  「不!那絕對不一樣!」他真正在乎的,絕不是那百年可腐的臭皮囊,而是那超乎肉體的意念。只要她不是存心腳踏兩船,只要她待他是真心——

  可惜的是,在華謙說完話之前,闖進了不該出現的人。

  「胡品冠!你說,你對她做了什麼?你這該死的東西!」華謙一見胡品冠到來,馬上掄起拳頭,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吼。

  「不要!」她不能讓他再為自己失控了,「不要打他!他沒有……沒有設計我什麼。」

  「妳……」在晶璇制止的嚷聲中,華謙的拳頭緩緩鬆了開來。「晶璇,剛才妳說過不是自願的……」

  「但是。」深呼吸之後,她給了他一個徹底死心的答案,「我卻已經決定接受既定的事實,我……不要你傷害他!」

  「妳——」華謙擠出一個難看至極的苦澀笑容,朝他們點點頭,「好!那我成全你們。」然後,踩著大步,拂袖離去。

  他的身影一消失,晶璇馬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妳剛才為什麼那樣做?就算任由他打,我也心甘情願!」品冠不理解的問道。

  「只要他動了粗,那麼傷害的,就不是只有對方了。」她幽幽答道。

  兩三句話,品冠終於明白,晶璇是如何的愛著華謙。她不能坐視華謙為自己大失方寸而闖禍。

  「既然已經不可挽回,那就讓他徹底死心的好,至少,他就不會再想我,日子更容易過……」

  「小璇!」品冠鼓足勇氣,開口道:「那就讓我照顧妳吧!讓我為妳做些什麼。」

  「你該照顧的人是強強,不是我。」晶璇努力擠出一抹溫笑,「你放心好了,我會因為他而痛苦,卻不會因為他而輕生。活著,還可以做好多事,至少,我可以……想著他。」

  笑容來不及收回,一顆晶瑩的淚水悄然滴落。

  ※※※※

  李貞幾乎要把電視給砸了。

  那現場直播的記者會實況,教人看了吐血!

  她哇哇大叫著:「什麼玩意兒?那個宣傳竟然說徐姍姍就是華謙的秘密情人?還說兩人交往有一段日子了,感情持續進展中?哇咧……操!」狠踢了電視一腳。

  「小聲點,小璇剛進去睡覺,別讓她聽到了。」猛抽煙的品冠沉聲道。

  「你以為晶璇從此眼瞎耳聾嗎?她還是會知道的,該死的華謙,他竟然敢這樣欺負人!」

  「這……都是我害的——」

  「你還說!當然是你!」李貞忿忿的身影像隻不停振翅聒噪的母雞。「還有那死鬼魏昌,不知躲哪兒去了,我敢說他和這件事一定脫不了關係!」

  隨著螢幕裡記者會上的躁動,李貞安靜了片刻,再度緊盯著電視──

  原來是今晚的男主角華謙到了。

  他像瘋了似地衝入會場,然後抓住媚笑一直沒停過的徐姍姍,猛然湊上唇,吻了她——

  「啊!他、他怎麼可以吻那死八婆?!」李貞馬上加入電視裡喧嘩的聲浪。

  品冠不自覺地握緊雙拳。

  記者會現場有人問了:「請問之前傳說你跟一個姓季的舞女走得很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那當然是誤會了。」奉命行事的豆子搶著發言,「那只是別人惡意中傷,華仔怎麼可能去跟什麼舞女交往呢?」

  記者又轉向徐姍姍,「那徐小姐有沒有懷疑過華仔呢?還有人指證歷歷的說華仔包養了那名舞女。」

  徐姍姍笑得可甜蜜了,「沒什麼好懷疑的,就算那曾經是事實,也不代表什麼,男人嘛!難免貪玩,實在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嗯……就好比說,三餐再定時,也總會有肚子餓的時候,我只擔心他別亂吃不乾淨的速食,給吃壞肚子了。」

  現場立即一片嘩笑,只除了表情僵冷的華謙。

  「啪!」地一聲,關掉電視的是再也無法忍受的品冠。

  「別看了!再也看不下去了!」李貞氣得直嚷嚷,「我還是進去瞧一下晶璇——」

  才走到房門口,李貞馬上尖叫了,「晶璇昏倒了!快來呀!」

  就在品冠衝上前的同時,另一個人出現了。

  「怎麼啦?晶璇她……沒事吧?」魏昌終於露了面。

  「沒事?只剩半條命啦!」李貞朝他怒吼。

  半條命?那……不會是他害的吧?良心不安的魏昌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終於,他來到甦醒的晶璇跟前,囁嚅道:「我……我對不起妳跟品冠,是我不好……」

  魏昌好不容易將真相全部吐出,只不過,話一說完,他馬上拔腿就跑。

  只為了閃躲李貞廝殺過來的那把菜刀。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6-29 09:29 AM


第十章

  第一個到別墅興師問罪的人,是那自詡女福爾摩斯的華小雙。

  「我就知道你一定躲在這兒借酒澆愁……嗯,不對,是睹物思人、觸景傷情。」

  「小雙──」華謙縱使有天大的悲傷,也不能不喊暫停,再不理會她,只怕她那張嘴巴就愈不饒人。「直接說,妳到底想幹什麼?」

  「找你一塊兒研究研究……喏!這照片拍得實在——」她雙手奉上照片,馬上惹來一聲低喝。

  「小雙,妳開什麼玩笑?研究?!」研究他女人背叛的寫真照片?

  「誰開玩笑啦?哥,我可是為你好耶!」小雙不平地嘟嘴道:「你為什麼不把事情弄明白?萬一季晶璇是被陷害的呢?要不然,照片怎麼會無緣無故落到豆子手裡?」

  「就算真是如此,那……又如何?」

  他告訴小雙,與晶璇當面決裂的結果。

  「她最後還是選擇了胡品冠──」殘留口中的酒精澀入骨髓裡。

  「換成我,也一定這麼說的嘛!」小雙連想也不想地回答。

  「小雙──」拉長的尾音,有著啼笑皆非的無奈,「現在我才知道妳對我這個大哥是這麼怨恨?妳不必安慰我,但也用不著這樣……落井下石地傷我。」

  「如果是落井,那也是你們自己往下跳的,實在搞不懂耶,談戀愛一定要弄得這樣傷痕累累、要死不活的嗎?」

  「妳不懂,妳還小——」

  「不小了,我已經長大了。」小雙狀似認真地宣誓道:「等哪一天我悶得慌,就真的找個人來試試戀愛的滋味,嘿!我才不要像你們一樣,我呀!要轟轟烈烈、也要快快樂樂去愛個夠!」

  華謙緊皺了眉,忍住想掐住她的衝動,「原來這世上臉皮最厚的女孩,生在華家。」

  「臉皮厚有何不好?想當初,乃葳姐要不是鐵了心去接受『蕩婦』的封號,今天怎麼有個『姦夫』好長相廝守的?」小雙語鋒倏地一轉,「像晶璇,就是臉皮太薄了,才會落得這種下場。」

  「嗯?」華謙挑眉側目,不明白妹妹的語意為何。

  「我猜她呀!準是怕你心裡會有疙瘩,所以她才寧為玉碎,選擇一個人孤單,也不要自己活在你不完美的心結中。說穿了,你們都太自私了,尤其是哥你……不!該說全天下的男人!」說歸說,這小妮子居然向所有「雄性動物」宣戰了。

  「我真懷疑妳以後要嫁的人,到底是不是男人?」華謙挖苦道。

  「至少他必須是稀有動物,那姑娘我就考慮看看。」小雙回到主題,又道:「男人本來就自私,說什麼愛無反顧,可是,只怕最愛的還是自己。自己風流花心,就說那是英雄本色,而當女人的呢?只能當個櫥窗娃娃,不能摔壞、不能磨壞,否則就不再完美了,就像你,你現在不也是把晶璇當成一個摔壞的娃娃,對不對?」

  華詠想起晶璇那受傷的驚恐神色,他的心開始揪痛了起來……

  小雙噘唇,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接口道:「我發誓,以後絕不讓我的男人佔便宜,他不是在室男,我就不是青蘋果,這樣子才算扯平。」

  華謙又被她的話給嚇回魂,正想斥責她駭人的見解,門外傳來更驚人的叫囂聲。

  「華謙!你這狼心狗肺、無情無義的東西,給我滾出來!」

  「噢哦!哥,你有大麻煩了,要不要……我幫你?」小雙興奮地捲起衣袖、摩拳擦掌,「十分鐘之內,你叫救護車來。」

  「妳給我一旁安分去!待會兒,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許妳插手。」華謙的厲眸掃了小雙一眼,逕自朝外走去。

  他認得那是胡品冠的聲音。

  「那……也包括你被打死嗎?」尾隨後頭的小雙小聲嘀咕著。

  ※※※※

  胡品冠的確一副想拚命的樣子。

  「華謙,你太過分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晶璇?她是那麼的深愛著你,你居然一個掉頭馬上摟著別的女人,還當眾親熱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了她!」

  「晶璇,她……她怎麼了?」

  「你還會想到她嗎?一個讓你玩玩的小舞女,是不是?姓華的,你欺人太甚!你……混帳!」品冠掄起拳頭,狠狠地揍向華謙──

  「啊!」華小雙吃驚地自台階起身,但是,她馬上又坐回原地。

  安分!她提醒自己。

  不過,華謙可沒白挨這一拳,他只愣了三秒鐘,立即揮拳揍向品冠的臉頰。

  「混帳的人是你!要不是你的介入,我跟晶璇又怎麼會落到今日的地步?現在,她選擇跟了你,你還來找我幹什麼?我跟哪個女人要好,她又怎麼會在乎?無情無義的人是她!」

  「不許你這樣子說她!聽見了沒有?」胡品冠又衝上前,揪住華謙的衣領,咆哮著:「她沒有對不起你,她一直都是愛你的,你這笨蛋,你到底明不明白?」

  更強勢的力道揪扯著品冠的前襟,兩人呈現拉扯狀。

  「如果她愛我,又怎麼會背著我跟你幽會?那些照片——」

  「那些照片全是造假的。」

  「你說什麼?!」

  兩人幾乎同時鬆手,教一旁觀戰的小雙也鬆了口氣。

  這兩個火爆的男人,場面要真失控,她還真不知該幫誰。

  冷靜下來的品冠,馬上說出魏昌和徐姍姍勾結的事。

  「那個徐姍姍為了你、也為了替她姊姊出口氣,所以故意要害晶璇身敗名裂,而且一輩子也得不到你……」

  聽了胡品冠這番話,華謙除了對姍姍的震怒外,更有著無比的欣喜。

  「這麼說,是我誤會了她,天!」他喃喃自語後,馬上快步跨出——

  「你去哪兒?」

  「我要找到晶璇,我要向她解釋,我要——」

  「你什麼也不用了。」品冠打斷他的話,「她……已經走了。」

  「走了?」華謙似乎一時還沒能弄懂他的意思。

  「是的,她悄悄地走了,沒有人知道她上哪兒去,她只留下一封信要給你。」胡品冠交出那封淺藍色信箋,「我希望你能找到她,也找回原本你們該擁有的幸福。」

  胡品冠說完就走了,留下那失魂落魄的華謙迫不及待地拆開那封信。

  映入眼簾的是她那一手娟秀的字跡——

  謙:

  我走了,相信此時此刻,你已經完全明白真相,可是,真相到底是什麼呢?

  真相是我倆那自以為堅貞,卻可以輕易被動搖的信任。

  我並不怪你的所有反應,甚至也不懷疑你對我的愛情,一如我對你一樣。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曾改變自己對你的堅持,只是,也許愛得太深,那種作祟的得失心始終在玩弄我們倆,所以,我決定離開。

  請你別再來找我,讓我去尋找一個可以冷卻情感的空間,也許,有那麼一天,我會再出現在你面前,重新面對無法忘懷的相思。

  寄予不可知的未來,我只有祝福。保重了,吾愛。

                     晶璇

  「大哥,那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我幫你找人……」小雙兜著那不知把信看了多少遍的大哥嘰嘰喳喳著。

  爾後,華謙終於有了回應,他緩緩地折好那張信箋,沉鬱卻堅定的說道:「我會找到她的,翻遍世上的每個角落,我誓必找回她!」

  「那,萬一找不著呢?」

  他望了妹妹一眼,丟下一個極具爆炸性的答案,「那我就退出歌壇,今生不再歌唱。」

  哇?!華小雙的下巴立即移了位。

  事情大條咧!

  ※※※※

  李貞對著守在電視機前的晶璇,搖了搖頭嘆道:「妳就這樣子看了一整晚,人家也不會知道。」

  「誰說要讓他知道?」晶璇專注地盯著螢光幕,淡淡地說道:「我只是想看看他。」

  華謙依舊俊挺的身影,就在眼前那小小的方格裡,對著自己唱著那最溫柔纏綿的情歌……

  一曲唱罷,晶璇已經如癡如醉。

  然後,螢幕上的他開口說話了──

  「我必須告訴各位支持華仔的朋友們,我現在正式宣佈暫時退出歌壇。」

  退出……晶璇嚇了一大跳。

  連那「不屑一顧」的李貞也趕緊湊過來,低呼道:「他又在玩什麼把戲?」

  但是,電視上的華謙卻是一臉肅穆,完全不復昔時爽朗的氣度。

  他馬上接口道:「各位不必訝異,或是猜測什麼,華仔可以坦白一句話,我是為了我的妻子。」

  妻子?!

  「天啊!他竟然已經結婚了!」李貞再度驚呼。

  只有晶璇,她不吭聲,卻死命地咬住嘴唇。

  她不敢多說一句話,只怕遺漏掉他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華仔還沒有結婚,但她卻是我認定的妻子,如今,她離開了我,我曾發誓,如果找不回她,那麼華仔從此不再歌唱。因為,一切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晶璇的長睫毛一眨,淚水立即滾燙滑落。

  他、他居然敢這樣子……

  李貞萬般的怨懟終於得到安撫,她伸出手,悄然地拍了拍晶璇。

  「原本我想召開記者會,後來想想,這只是華仔個人的私事,不想煩擾大家,再說,記者會上所講的事情不一定實在。我必須向所有人道歉,上次,華仔製造了不實的新聞,我跟新人徐姍姍之間的戀情,都只是一種造勢緋聞,在我生命中,唯一的女主角只有季晶璇,那是別人無法取代的。」

  他還要繼續說嗎?他的話把自認是鐵石心腸的李貞都給惹紅了眼眶,她抽了面紙,分給那淚眼汪汪的晶璇。

  而華謙繼續說著的話,簡直就像催淚彈一樣,不斷折騰這兩個女人。

  淚流滿面的晶璇,胸口的情潮澎湃,她那魂牽夢縈的人兒,不就在眼前嗎?他那溫柔多情的眸光,好似正盯著自己……

  晶璇幾乎有種衝動,她想……想立刻鑽進他的懷裡。

  「晶璇,如果妳看得到我,那麼,請妳看清楚,看出我對妳的思念和等待,我不管別人怎麼說,因為我要的只有妳。我等妳,等妳回來,等我為妳而歡唱。」

  直到電視上的華謙退場離去,晶璇虛軟的身子才整個癱了。

  她知道,自己完了。

  原以為可以藉時間、距離來冷卻的熾情,卻輕易地再度燃至沸點。

  「我看,妳還是回去吧!」

  「我……嘔——」突來一陣噁心感的晶璇連忙衝向浴室。

  咦?這……好像有些不對勁喔!

  那一晚,李貞決定幫助這隻迷途羔羊儘早回頭。

  她召來魏昌。

  「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

  另一方面,剛回日本的徐姍姍一聽到華謙發表的言論,她再也遏止不住怒氣的直驅別墅,找到已經醉醺醺的他。

  「是妳?回來得正好。」他正找不到她來算那筆帳呢!

  「正好?正好聽見你在扯我後腿嗎?」小可愛的姿態再也造作不出來。

  「我扯妳後腿?」惡人居然先告狀?

  「你說了什麼?你說我跟你之間只是在造勢,那不是擺明了說我在欺騙觀眾嗎?」

  「妳是在欺騙,而且不只對觀眾。」他陰鷙的掃了她一眼。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你幹了件瘋狂的蠢事,退出歌壇?天啊!居然是為了那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唉呀!」

  「你……打我?!」徐姍姍摀住臉,拔高嗓子怒吼。華謙的掌印在她臉上留痕。

  「對!而且妳還是我第一個動手的女人,因為,妳該打!」將最後一口酒飲光,華謙瞇著兇狠的眼逼近她。

  「你……你醉了——」徐姍姍開始感到畏懼了。

  「我是醉了,但是,心裡頭卻雪亮得很。」他揪起她的手腕怒道:「要不是爸開口,我絕不會讓妳再回到這裡,而且有任何立足之地,像妳這種壞心腸的女人,最好馬上給我滾!滾得遠遠的!」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

  「那妳就該問問自己是怎麼對待晶璇的?妳和魏昌又是怎麼設計害人的?」

  「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姍姍,甩了頭,索性豁出去的攤開來講。

  「不錯,是我用錢收買魏昌,要他製造季晶璇和胡品冠昏迷的機會,我才能弄到那些照片,我就是要破壞她和你的感情,既然你全知道了,我也無須再隱瞞。」

  「而且連我跟妳的那張緋聞照片,也是妳的傑作,不是嗎?送照片的人,應該還是魏昌。」

  「現在的你倒聰明多了嘛!只可惜,晚了點。」姍姍譏諷嘲笑,「你那個心上人,只怕現在是真的躺在胡品冠的懷裡啦!」

  「徐姍姍!妳住口——」

  一見華謙衝過來,姍姍心生恐慌,她順手拎起一只酒瓶,朝著逼來的華謙的頭,用力一擊──

  魁梧的軀體立即倒在地上。

  「啊!華謙,你……」摸著尚有鼻息的他,姍姍鬆了口氣。

  幸好……不過她馬上又惱火了起來。

  想到華謙居然沒有對自己動心,甚至視自己如毒蠍,她把滿腹的怨氣,發洩在壁上那幅晶璇的素描肖像。

  「憑什麼……我會比不上她?」撕成紙片猶無法洩憤的她,索性拿出打火機,將它一把火燒成灰燼……

  「哈哈哈……」揚笑離去的她,鑽進那輛新買的跑車,發動引擎,猛踩油門,加速駛離。

  一路上,她不禁細想華謙的話。

  看樣子,華風已經知曉她做的事,那麼,這次速召她回來,莫非……

  解約?!那她的心血豈不是全泡湯了?

  情緒驀然失控的她,方向盤一個拿不準,忽然前方來了個大轉彎,她來不及操控的車頭,就那麼衝撞過去──

  「啊——」她的慘叫隨著車子,跌落了深不見底的山谷。

  ※※※※

  肖像的一角仍在燃燒,而且被風吹向几旁的書報堆……

  而不省人事的華謙,躺在火勢逐漸蔓延的屋裡,性命危在旦夕……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李貞和魏昌及時趕到。

  「哇!怎麼著火了?快!快報警呀!」李貞馬上又嚷著:「你快看,華謙的車子在,他……不會在裡頭吧?」

  「進去看看——」魏昌二話不說,拔腿就打算衝進去。

  「喂!裡頭火勢那麼大,很危險!」李貞竟有些擔心起來,雖然她發誓不再管這死鬼的死活。

  「妳不是說我險路走多了,渾身罪孽的?現在,不就是依妳說的,贖罪去。」魏昌匆促地投給李貞一記玩笑似的鬼臉,然後,將弄濕的襯衫罩住口鼻,在屋內衝去。

  「華謙,你醒醒呀!」阿彌陀佛,他終於發現了昏迷倒地的華謙。

  「糟糕!」魏昌叫不醒他,只好使出全身力氣扛起華謙,步步艱難的朝外過去……

  就在快到門口時,忽然一團著火的大吊飾自空中朝他們飛撲而來——

  ※※※※

  晶璇得知火災的噩遭青天霹靂。

  只是,她急切關詢華謙的傷勢,卻受到了重重阻礙。

  沒有人肯告訴她,華謙在哪家醫院,華小雙還說:「我哥他不願見妳。」

  「為什麼?」

  「因為……他瞎了。」

  瞎了?晶璇整顆心全碎了。

  「就算他瞎了,也不能不見我呀!」晶璇決定直接找上華父。

  「華伯父,請你讓我見華謙一面,我求你成全。」

  「妳……知道他的情況嗎?」

  「我知道,他……失明了。」

  「那妳還要——」

  「我還是要見他,我還要陪著他。」晶璇正色道:「很抱歉,我知道伯父並不贊成我跟他在一起,但是……我愛他,哪怕他再也看不到我,我也要讓他知道我對他不變的感情,而我也相信華謙他需要我。伯父,我懇求你讓我去照顧他!」

  「嗯……」似乎在咀嚼她言辭的華風,頻頻點了頭,而逐漸舒展的眉宇間,隱含著讚許的意味。

  「看來是我輸了,不過,我輸得好,輸得好極了!」華風笑了。

  輸?!

  不明話意的晶璇,發現華風正欲掉頭離去,她急忙想喚出口,忽然——

  「晶璇!」背後傳來那熟悉的輕喚聲,馬上教她全身竄過一陣顫慄。

  一股酸澀衝上鼻樑,她忍住哭泣的衝動,轉身望去——

  「謙……」她飛奔入他的懷裡。

  ※※※※

  被他吻得差點透不過氣的晶璇,這時像想起什麼似的推開他的胸膛,小手在他的黑眸前揮呀揮的,然後,她馬上不依的抗議了。

  「你好壞,竟然騙我說失明了。」

  「不是我存心騙妳。」他抓住小手湊在唇際摩蹭,「那只是說服爸爸相信我們感情的一場賭注,而我們贏了不是嗎?」

  「可是,你害人家擔心得要命呢!」

  「怎麼?難道妳希望我真的失明?好,那我現在就扮瞎子,什麼也看不到,好了吧?」

  他索性兩眼一閉,可是,那兩隻手卻不安分地直往她身上摸索……

  「幹什麼呀!你不要亂摸嘛!」她瑟縮著身子,笑罵道。

  「欸,瞎子不都是這樣子摸的嗎?」他笑嘻嘻地伸出魔掌,使勁地搓揉著她胸口的渾圓。

  而另一手,早已游向那誘人的禁地。手指準確地進駐她的私密,引出潺潺的濕意。

  「嗯……哪有瞎子像你這樣子亂摸人的——」她急促喘息,體內的慾求再度被喚醒。

  「我不止要摸,我……還要吃──」他迫不及待的抱著她找尋適合地點。

  「我好想妳!璇,我再也不讓妳輕易離開我。」最後,他將她抱到那張大書桌上。

  「我……也想你,可是……噢,輕點——」她分開曲張的大腿間流滿蜜汁,而他勾攪、迴旋的指法,令她亢奮地顫抖著。

  過度興奮而悸動的小腹,卻提醒了她注意肚子裡的變化。

  晶璇將她懷孕的消息,告訴了華謙。

  「天!我的孩子……」欣喜萬分的華謙湊向她的小腹,「讓我這準爸爸先跟小寶貝打個招呼。」

  他伸著舌尖舔過她的小腹,漸漸往下移用舌頭撥弄著她的細柔體毛……

  「嗯……哦……」晶璇再度沉浸在極度的快樂中,「你這叫什麼招呼?別嚇著孩子,哪有老爸這麼色……」

  「嘿!沒有他老爸的色,哪會有他?」他壞壞地笑著,親吻著她粉紅芬芳的裸體。

  眼見時機成熟的華謙,將自己脹痛的男性象徵,猛然朝她緊窄的小穴口插入──

  「嗯哼……噢……」她像著了魔似地扭腰、吟叫。

  「璇,我愛妳……」他猛烈地在她身上衝刺。

  「哦……謙,我……一樣無法不想你、不……愛你呀!」

  所以,她回來了,不是嗎?

  兩顆誤會冰釋的心,更加緊密的貼合相依。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20-6-29 09:30 AM


尾聲

  車禍後存活的徐姍姍,卻不幸摔斷了雙腿,對這樣的結果,不禁教華謙和晶璇大感欷歔。

  為了一場盛大的頒獎典禮,華謙帶著新婚妻子晶璇來到台灣。

  最興奮的莫過於一直想見童逸白夫婦的季晶璇。

  「到底那傳說中的……『姦夫淫婦』長得怎麼樣?」

  華謙神秘的微笑,指著不遠處的一面穿衣鏡,「妳待會往裡頭一看,不就知道了?」

  這……

  「誰跟你是姦夫淫婦呀?去!」晶璇紅著臉輕斥道。

  華讓愛寵地摟過妻子,「這一次到台灣來,教妳見識一下寶島風光,我陪妳好好玩個夠——」

  話未畢,他已瞥見前來接機的童逸白夫婦。

  「嗨——」所有熱情的招呼還來不及表達,逸白便有些急切的搶著說:「不好了,小雙她出事了!」

  「啊?她……打死人了嗎?」這是閃入華謙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

  「不是!她跟華叔吵了一架,蹺家了。」

  「蹺家?那……的確是不妙……」

  晶璇輕聲問著老公:「你怕她會有危險?」

  「不,我怕她周圍的人開始危險了!」華謙自然的脫口而出。

  「嗯?這……有些離譜了吧?」

  「離譜?小雙的身上,根本沒有譜的。」

  那麼,可想而知,熱鬧的事還有得瞧呢!

  全書完

  編註:欲知童逸白與周乃葳的情事,請翻閱貪歡系列045《寫真寶貝》系列之一「惡女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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